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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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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没羞没臊地度过七八天,再看翠娘,卫戗逐渐生出一点疑窦来,换作旁个像这样年纪的小姑,当众表白遭到拒绝,翌日一早便毫无芥蒂地出现在他们眼前,每天看着心仪对象和情敌腻腻歪歪也不见烦躁,反倒尽职尽责地带他们熟悉当地环境和人文……莫非此间人,非但对男女大防看得很开;一旦思慕上哪个人,即便对方早有生死与共的情侣,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他们也毫不在意,只管自己倾尽感情便好?图什么啊?
  当然,关于翠娘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卫戗并未投入过多关注,只纠结了两天便抛诸脑后,入境后大约半个来月,她和王珏的关系突飞猛进之余,在翠娘的带领下,游遍桃花源里颇有特色的景观,掌握到许多极具价值的新奇知识,一心只读境内书的芽珈也是大有收获。
  这期间,卫戗曾拐弯抹角试图去接触绊住桓昱的“小谢”,然而总不能如愿,三番两次后,王珏看不过眼,索性直接向翠娘提出来,想要拜会一下久仰大名的,疑似跟谢亦辉同宗的小谢。
  提到谢亦辉,翠娘似乎显得很有精神,她主动提出带王珏和卫戗登门拜访,然而去到之后才发现,小谢刚离开不久,去哪儿了谢亦辉也不知道,他们与小谢就这样错过了。
  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接下来翠娘领着王珏和卫戗接连三四天登门,都没能堵到那位小谢,于是这位的形象在卫戗的脑海里,逐渐和见首不见尾的神龙重叠在一起——能让桓昱甘愿被困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啊!
  转眼入境就二十天了,卫戗逐渐生出紧迫感,天荒地老什么的,也只是想想罢了,回到现实中来,她还有未完成的责任要承担,毕竟她来此之前,只勉强匀出一个月时间,这要是再等不到桓昱,她真不知道接下去是离开还是继续逗留了。
  许是老天又生怜爱,反正到了第二十一天上午,姗姗来迟的翠娘见面之后便兴冲冲地告诉他们:“最新消息,今天下午鎏坡大人就会回来。”
  听到这个好消息,卫戗心头却没来由的咯噔一下,直觉反应就是去看王珏,而这些天始终笑吟吟的王珏也沉着脸,直到发现她在看他,才勉强地提了提嘴角:“看来老天这回是站在你这边了。”
  卫戗:“呃?”难以形容此刻心中滋味,就是莫名感觉王珏话里有话,但这念头只在脑子里短暂地打个转,紧接着她的思路便导回正经事上,鎏坡回来,意味着可以见到桓昱,在这乱世中,被选中进入桃花源里的人,应该算是幸运的,完全没必要节外生枝,搞什么荡平土匪窝的部署,只需将桓昱带出去就算完成任务,可以回归境外正常生活中去……
  思及此,卫戗又感觉心头一阵憋闷,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略微好受一些,摇头苦笑:卫戗,承认吧,这就是活了两辈子的你梦寐以求的家园和生活,其实你并不想离开。
  但人生在世,总难避免遭遇身不由已的局面,何况是卫戗这个责任感极强,一言九鼎的铁血将军。
  吃过午饭后,芽珈照例要回公寓,卫戗还想劝她一劝,结果听到翠娘说鎏坡深居简出,自谢济过世后,连新年都不太露面,此番出境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大阵势,传闻在外面办事的李逵,章师他们都会一道回来,许多人早已跑到站台占位置,但愿可以近距离膜拜一下他们心目中的神……卫戗立马打消带芽珈去开眼的念头,这孩子到了那场合,怕是要慌,一旦被挤散可就麻烦了。
  所谓站台,就是卫戗他们初到那天登记的地方,吃过午饭就往这边赶,来的不算晚,可还是挤不到里面去。
  实话实说,卫戗被这人头攒动的场面吓了一跳,毕竟那天来的时候,这里可是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翠娘细致地从旁解说:“平日里大家各司其职都很忙,难得碰到一起,今天听了信,只要时间灵活的,多半都涌到这来了。”扭头对上王珏,“不过不用担心,山人自有妙计——”冲他挤挤右眼,“咱们有后门可走。”
  王珏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更甭说应声了,卫戗从旁接过话茬:“什么后门?”
  对上卫戗时,翠娘的态度就很敷衍了:“切,果然是傻小子没见识。”挑挑下巴,“也不看看我是谁的朋友。”
  卫戗上下打量翠娘,突然想起来,初次见到她,是在雪海身后,而雪海在境外传说中,好像是鎏坡的女儿来着?东边瞅瞅西头望望,没发现那位清丽绝伦的境中仙子,卫戗遂耿直道:“可她又不在这。”
  惹得翠娘白眼相向:“废话,距离鎏坡大人回来还有一段时间,雪海当然不会来这么早。”微微仰脸眯眼,攥拳头举至胸口前,“待到鎏坡大人下车之际,我们家雪海就会盛装出现,风姿卓然走到鎏坡大人面前……”
  卫戗摸摸鼻尖,小声咕哝一句:“这场面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翠娘循着卫戗的吐槽,联想起不久之前她似乎就搞过那么一出,始终大咧咧的翠娘刷的一下红了脸,恶狠狠地剜了卫戗一眼:“就你话多,要是不打算跟鎏坡大人近距离接触,你现在就可以离开。”啧啧两声,“搁这挤着多难受啊!”
  怎么办?求饶吧!怎么求?卫戗模仿起司马润温柔小意哄他美妾的模样,同翠娘说软话。
  直把个翠娘哄得寒毛炸起,嘴角僵硬地朝向王珏:“你也不管管?”
  不待王珏回应,前方人群骚动起来,不知哪个喊了一声:“啊,来了——”
  

  ☆、料事如神

  
  卫戗抬眼去看; 奈何她这身量; 在境外明显高于寻常女子; 可以与普通青年比肩,然而来到这里; 扎堆在女郎们中间也不算格外出众; 何况是落在人山之后; 她一眼没能望出去,也便无从判断前方形势; 略感心焦。
  突然之间; 眼前豁然开朗——卫戗平地拔高三四尺; 这下是越众而出; 一览无遗,低头看看; 却原来是不知何时绕到她身前的王珏扶住她的腰; 将她举了起来。
  意识到自己双脚没有踏在实地上,换作寻常女子; 大约会惊呼出声,但对于刀口舔血十几年的卫戗来说,这还真没什么,可是对方是王珏啊; 又在人海之中; 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无措的双手混乱之际搭上他肩头,四目相对; 王珏粲然一笑,脸不红气不喘,轻松自如得好像两手空空……
  卫戗:“o_O”说好的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之躯呢?
  突如其来的欢呼声在耳畔炸响,惊醒神游的卫戗,她再次抬眼,看到远处有灯光闪烁,对于他们各种亲昵举动早就见怪不怪的翠娘从旁淡定解说:“轨道车到站之前,进站口上方会打出提示灯,比预计时间提前不少,对大家来说简直就是惊喜,反应才会这么激烈。”
  卫戗侧头倾听完毕,视线再次瞟向那闪烁的灯光,由衷感叹:“还真是一位深受爱戴的开创者。”
  不过王珏却未受到任何触动,他只关心:“喂,翠姐,主人公即将闪亮登场,你那后门还能不能打开了?”这番话说得,十分贴合翠娘的语言风格。
  一语惊醒梦中人,满脸迷醉的翠娘打了个激灵,忙四下张望,然而消息最是灵通,早该到位的盛装雪海连片鬼影子都没显露出来,已把大话撂下的翠娘不由紧张起来,好在她还算有点急智,眼珠才转了一圈半便生出主意,扭头瞟了一眼仍旧“臭不要脸的叠在一起的俩臭小子”,鼻孔吭气:“跟上。”
  本就害羞的卫戗这下更尴尬了,不由扭动挣扎,王珏感受到逐渐狂热的气氛,脸色变得不大好,轻轻放下卫戗,拉起她的手,柔声道:“走吧。”
  卫戗不好意思去看王珏的脸,胡乱点了一下头:“嗯。”便由着王珏领她走。
  却原来翠娘灵光一闪,想起登记处的赛金,真要算起来,其实雪海和赛金更为要好,而赛金的工作地点又在车站内,雪海要在这里有什么安排,肯定会先跟赛金打招呼。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翠娘在人海里左突右击,冲劲儿十足,完全不担心身后的人跟不跟得上——哈,举着那么大个人老半天,大气都不喘一口的家伙,跟个脚还能把自己搞丢了不成?
  干练的赛金没有擅离职守,看到推门而入的翠娘也没露出“有何贵干”的不解表情,直接问:“找雪海?”
  翠娘嘻嘻干笑两声:“知我者,赛金姐是也!”走上前去,“我的好姐姐,改天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向姐姐请教请教,究竟是怎样练就这料事如神的本领的。”
  赛金丢给翠娘一记白眼:“得了,少跟我搁这贫,老娘又不是你的亦辉哥哥。”目光扫向尾随翠娘进门的王珏和卫戗,站起身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转回脸去抬手一戳翠娘额角,“你这小脑袋瓜,一天天走歪门邪道一个顶俩儿,遇到正经事就停摆,也不瞅瞅外头多少人,都快把我们站台给挤爆了,倘若鎏坡大人从这边走,大家肯定要让出一条路,一旦退避失误,发生踩踏事故怎么办?”
  翠娘憨笑搔头:“诶,也是哦!”
  赛金长出一口气:“所以鎏坡大人顶多和大家打个招呼,然后会从政务通道离开,雪海怎么可能到这儿堵他?”
  翠娘抬手一拍自己光洁的脑门,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哎妈,失误失误,雪海姐闹归闹,可该有的分寸那是绝不含糊,她是万万不会给自己惹上罪魁祸首的标签的。”手还停在脑门上没移开,食指探入发丝挠挠头皮,状似纠结地喃喃自语,“不过鎏坡大人是直接回寓所还是去哪儿啊?”
  赛金无奈地再叹口气:“听说鎏坡大人还带回来几位客人。”
  得到这样的回复,翠娘不再折磨自己的头皮,弯起一双大眼睛,笑眯眯道:“多谢赛金姐提醒,改明儿我来给赛金姐做一天义务助理。”
  赛金道:“你快饶了我吧。”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展露微笑表情。
  翠娘和赛金道别之后,转身拽起一头雾水的卫戗:“动作快点。”
  被拽着的卫戗低头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腕,一直感觉翠娘好像不怎么喜欢自己,可这会儿怎么却是一把抓起自己的手腕?转念又一想,大约是自己距离她近,被她随手牵起,倒也不再多想什么,自然而然伸手去抓王珏,带上他一起离开。
  路上卫戗忍不住问出声:“带回客人是什么意思?”怎么提到这一句,翠娘就明白了?
  连续二十来天,令翠娘这个向导当出惯性来,听到提问便条件反射地给出回答:“鎏坡大人喜静,常年居住在与秀水湖遥相呼应的映秀峰上,那里就连我们境内人一般情况下都会自动回避,更别说外人,鎏坡大人是不会带客人去那里。”
  卫戗又问:“所以呢?”
  翠娘再答:“境内有什么情况,都是在议会院商量;议会院前面就是大会堂,逢年过节有活动,都是在大会堂里举办的;而在最开始的设计里,大会堂和议会院之间还有会客馆,但你们也看到了,咱们这里与世隔绝,所以会客馆基本上也就是个摆设,不过好像最近这一半年时间,鎏坡大人接待过几次境外贵客,就是在会客馆,所以咱们去那边堵人,肯定没错的。”
  随着远离沸反盈天的站台,卫戗脑子逐渐清透起来,敏锐地捕捉到“贵客”二字,连日来的所见所闻,让卫戗生出一种这里是有进没出的认知,罕见地被放回去的那个贺柏,用翠娘的话来说,也是“让他去给咱们桃花源做做推广宣传”的,那所谓的“贵客”又是谁?
  沉吟半晌后,卫戗到底还是试探套话:“也只有像那个小九一样的,才能算是贵客了吧?”
  翠娘想也不想便开口道:“小九可不是贵客。”
  卫戗挑眉:“连他那般才智都算不上贵客?”
  翠娘噗嗤笑起来:“怎么说得好像你和小九挺熟似的?”
  卫戗摸摸鼻尖,心说确实挺熟,但表面还是要装上一装的:“在境外就听说过这个人,进来的第一天又听到,是以……”
  翠娘不疑有他地摆手笑道:“其实小九除了长得很养眼之外,才智在咱们桃花源并不算格外出众,当然,那是因为受教育水平导致的,章叔他们全都说,好好栽培栽培他,要不了几年,他必将大放异彩,可那也是将来的事。”
  卫戗不以为然,与其说桓昱才智不出众,不如说是在此境内,他所掌握的学识暂时无用武之地,毕竟这里很和平,而桓昱却是个兵法高手,这就好比把个高僧送进道观,你让他在短时间内靠才学出人头地,一个字,难!
  但如果出类拔萃如桓昱这样的都不算贵客,那么被慎重接待的又会是什么人?
  站台外也很热闹,不过基本上全是往这边来的,逆行的翠娘三人很容易坐上车找到空位,从站台这边到议会院,坐轨道车也就一盏茶工夫,下车之后,翠娘带着卫戗和王珏绕过正门直往这宏伟建筑的侧面走去,大约走了七八百步,来到一处双开的玻璃门前,翠娘露出颇具特色的娇俏笑容,对坐在旁边的干瘦山羊胡男人甜腻道:“时迁叔叔,我和朋友过来找雪海姐姐。”
  山羊胡时迁早在翠娘带人拐过墙角便注意到他们,听到翠娘的话,又抬抬眼皮,近距离将卫戗和王珏打量一番,眯眼道:“姓王?”
  翠娘忙不迭道:“是是。”
  时迁点点头:“进吧。”
  按理说,都是相熟的人,翠娘这二十来天如此高调的和他们混在一起,知道他们姓甚名谁并不稀奇,但卫戗就是没来由地生出一丝不安,被放行之后,还停在原地,直到手被王珏攥住,耳畔传来轻柔的嗓音:“马上就要结束了,怎么反倒迟疑了?”
  卫戗还是没走,猛地反握住王珏的手,不答反问:“手心怎么这么凉?”
  王珏歪头笑笑:“可能——是因为没被你抱着?”
  卫戗板起脸:“我说正经的呢!”
  走出去老远,仍不见他二人跟上的翠娘回头看过来:“喂,你们俩要想腻歪,回家关起门可劲儿折腾,黏糊到反胃也没人管,这里可是严肃地方,还走不走?”
  

  ☆、见异思迁

  
  翠娘这番话说得很不客气; 甚至还夹着一丝龌龊的荤; 却把王珏逗乐; 他用漏在外面的拇指暧昧地勾了勾卫戗手背,凑在她耳畔; 状似虚心求教:“当真能折腾到反胃么?”
  心跳加快; 热流直往头顶冲; 脸上火辣辣的卫戗,一时间倒也忘了王珏手凉这茬; 不想搭理这没羞没臊的孽障种子; 用上力气去甩牵着的那只手; 结果非但没能如愿; 反倒被他趁机改被牵着为十指交握,纠缠得更深。
  见此情景; 翠娘龇牙咧嘴翻白眼; 抬手按揉太阳穴,半晌; 小声咕哝一句:“败给你们了。”吐槽完毕,扬声,“喂,你们搁这浪吧; 我走了。”
  那怎么行?卫戗顾不上再跟王珏斗法; 忙出声叫住翠娘,赔着笑脸说软话,总算把翠娘哄回来。
  跟在翠娘身后; 在迷宫一般纵横交错的廊道里轻车熟路找到雪海所在的偏厅。
  初次见面,雪海身边跟着七八个少女,这一次阵仗更大,晃一眼,不比他们州府大堂小的偏厅里到处都是百媚千娇的女郎,她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说说笑笑,见到翠娘推门而入,不约而同停下来,目光却是齐刷刷投向尾随其后的王珏。
  雪海胳膊肘支在扶臂上,手撑额角歪靠在正对厅门的椅子里,状似在打盹,听到厅里安静下来,掀开眼皮看向门口,轻启朱唇:“来了?”
  翠娘搔头笑:“恩。”
  雪海懒洋洋的目光扫过卫戗,定在王珏身上,将他上下好一顿打量,扯扯嘴角,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心中疑窦更大的卫戗不由攥紧王珏的手:“要不然……”
  王珏偏头看向她:“不然怎的?”
  卫戗努力按捺下心底激越的退堂鼓,扭头对上王珏:“没事。”把注意力转到款款而来的“仙子”身上。
  今天的雪海,挽起青丝,在脑后松垮垮地盘出一个花髻,花髻旁簪着黑色细羽和晶亮的金属片构成的头饰,身上仍是一袭曳地长裙,不过却是黑色的,料子格外轻薄柔软,以胸下为分界线,上面很贴身,勾勒出令人浮想联翩的曲线,而下面却是极其宽松的大裙摆,越发衬得细腰不盈一握,迈步行走,身姿妖娆,直把卫戗都给看呆,由衷叹道:“好美!”
  卫戗抬手摸摸胸口,心说倘若自己是个货真价实的少年,看到今天的雪海,十之七八也会为她动心……
  他们就站在门口,出入的必经之路,近在咫尺,一阵沁人心脾的馨香扑面而来,卫戗又赞了一句:“好香!”然后她的脸就被硬生生扳转向侧面,与王珏四目相对,“?”
  一手与卫戗的手交缠,另一手停在卫戗脸颊上的王珏不满道:“你想异思迁么?”
  卫戗皱眉:“哈?”
  王珏眉头微锁,表情认真:“摸着你的良心说话,在你眼里,我和那妖女究竟哪个更出挑。”
  卫戗:“诶?”继而反应过来,一口气没喘明白,激烈呛咳起来,“咳咳咳……”
  王珏仍板着脸,但却伸手替卫戗捋背顺气,嘴上还要抱怨:“真是不叫人省心。”
  卫戗:“……”
  统共没剩几步路,就算雪海走得再慢,终究还是来到门口,在翠娘身前站定,微微侧目看向那缠缠绵绵的二人,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娘子军随之驻足,整齐划一将目光投向他们。
  虽说翠娘表面上似乎对卫戗不怎么待见,但二十来天的相处,早已将其视作自己人,见他们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竟还在旁若无人的腻歪,即便翠娘在开通的环境里,可仍是不由自主替他们感到臊得慌,简直没眼看……不过嘴上还是要帮他们兜上一兜:“嘻嘻,雪海姐,这个——误会……”语无伦次,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究竟在说些什么,干脆闭嘴,默默祈祷,但愿心事重重的雪海没听到王珏称她为“妖女”!
  静默半晌后,只见雪海秀致的眉几不可察地跳了跳,到底没说什么,迈步走过去,翠娘松了一口气,回头狠狠地蹬了卫戗和王珏一眼:“别秀了,赶紧跟上。”
  听到翠娘发话,尴尬的卫戗有如获得一道赦令,长出一口气之余,还要义正辞严道:“别闹了,正事重要。”然后迈开步子,打算与她做一对连体婴的王珏只能跟上。
  等他们三个后到的跟上雪海,先前停驻的娘子军才再次行动起来,随之鱼贯而出。
  就这样,卫戗和王珏跟在雪海身侧,被众美女簇拥着通过敞亮的走廊,走向会客馆。
  老远就看到大敞四开的馆门,两侧还站满了人,翠娘抻长脖子踮起脚,手搭眉骨张望起来,不忘履行其向导职责,喃喃道:“平日里馆门紧闭着,像这样敞开可是难得一见的,看到门前诸位大叔们,可见鎏坡大人已经回来了。”最后啧啧称赞,“还是政务通道方便快捷啊!”
  雪海身份特殊,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会客馆前,待到近了,卫戗竟从站在大门两侧的人群里发现了李逵和章师的身影,很快忆起先前就听说他们要回来,看看旁边那些扮相异于境内,更贴近现世的人,应该都是像章师他们一样,在外面物色合适人选,明渡到境内的人,毕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引进上千人,只靠章师和李逵两个人哪能办得到?
  出乎卫戗意料,高贵冷艳的雪海见到这群不修边幅,衣衫也颇为褴褛的汉子们,竟停下脚步,温婉可人地向他们施礼,直叫卫戗瞪大了眼。
  后面的娘子军也纷纷同他们热络地打招呼,翠娘更是忙,这头“叔”那头“伯”,哪个都不想怠慢了,很有一股子雨露均沾的架势。
  卫戗只认识章师和李逵,便同他们问好,寒暄几句过后,那边已打完招呼的雪海,拎起裙摆拾阶而上,朝馆内走去,卫戗抬手拍了拍小蜜蜂似的翠娘,翠娘抬头看了一眼,果断和众人暂别,示意卫戗和王珏赶紧跟上。
  步入大厅,径直来到第二道门前,站在门口的两个清秀少年见到雪海,冲她点点头,然后同时去推自己身边的那扇门,门敞开的瞬间,站在偏后方的卫戗一抬眼,视线便与一人对上了,她愣了一愣,然后咬牙切齿:“怎么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旁边王珏却是轻笑一声,意味不明道:“果然有他。”
  卫戗偏头看向王珏:“阿珏?”
  王珏抬了抬他们交握的手,漫声道:“然,你已经是我的了。”
  换个场合,要是听他这么说,卫戗肯定会斥他“厚颜无耻”,但此刻听了,却只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无言以对,只能收紧他们交握在一起的那只手……也算是一种回应。
  当然,先前翠娘说过,这一半年时间,鎏坡几次接待境外“贵客”,而这段时期,司马润一直忙着给她添堵,分身乏术没空过来;再则他坐的位置也较偏,和个“贵”字还隔了段距离。
  站在门口凝望了好一会儿的雪海终于迈进会客厅,时刻留心卫戗和王珏这边情况的翠娘见状立马抬手拍了拍卫戗肩头,小声道:“喂,走了。”
  随着视角改变,又有一个醒目人物跃入卫戗眼帘,看排位,比司马润可高了几个等级,应该担得起一个“贵”字,浅粉衣裳,头发雪白,雌雄莫辨……呦呵,这位贵客,竟还是个老熟人呢!
  琅琊王司马润和筑境的师弟桃箓,这是个什么诡异组合?怎么也不可能是闲来无事结伴前来桃花源观光旅游吧?
  不过惊诧归惊诧,卫戗可没忘了来此一探的真正原因,忽略来自坐席上几道或灼热、或新奇、或探究的视线,目光在厅里众人间扫荡,很容易便搜到那条烙印在她记忆里的清瘦身影,心下松了一口气。细观察,桓昱眉目含笑,神采奕奕,看来在这里生活的很好,这会儿正歪头同坐在他下面的一人说着什么。
  再看那人,卫戗感觉有些眼熟,努力搜寻两世记忆,好像是谯王妃的同宗侄孙崔景铄,正因他的失踪惊动贾后,又让司马润名正言顺前来骚扰他们……居然看到这几位集结一堂,卫戗疑心自己在做梦,克制着想要掐一掐自己的冲动,以免做出什么跌份儿举动。
  对对,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敬仰一下久闻大名的鎏坡大人,虽然没人说过他高龄几何,但终究是谢济的旧相识,是个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老寿星。
  当然,这个老寿星不比寻常,用他们这边的话来说,就是还能亲自出远门跑业务,想来应是精神矍铄,不该黄发台背,在卫戗想象里,应该是一副鹤发童颜的模样,可目光在那一溜人中来回扫荡了个遍,除了桃箓一个醒目白毛之外,再也没个异色头发,忍不住转向翠娘:“鎏坡大人不在?”
  翠娘眨眨眼:“在啊!”
  

  ☆、心心相印

  
  卫戗又在坐着的人里面找了一圈:“哪儿呢?”
  翠娘努努下巴:“挨着白头发那位就是啊。”
  “诶?”卫戗慢慢扭过头去; 视线打在桃箓旁边的男人; 他身形消瘦; 穿着一身灰黑袍子,呃; 大约是袍子吧?反正半长不短; 有点像大氅; 又比大氅简洁服帖,半长不短些微卷曲的黑发; 半拢起来在脑后扎了个小揪; 麦色肌肤; 浓眉似剑; 细长眼睛,轮廓深刻的下巴上蓄着短须; 晃一眼; 和谢亦辉有些相似,不过看上去比这位谢济名义上的重孙看着更年轻; 坐在这群人中,并不格外出众……这就是鎏坡?
  定睛再看,这个鎏坡却又与谢亦辉全然不同,谢亦辉的眼神很温暖; 而鎏坡却是如同古井一般的冰冷幽深; 沉着,睿智的气韵鲜明,第一眼扫过去不觉怎样; 再来一眼便刻进脑袋里,粗看会觉得他像谢亦辉,大概是因为两人留着一样的胡子?
  但,鎏坡看上去怎么会如此年轻?惊诧万分的卫戗视线偏转,对上浅笑盈盈望着她的妖孽桃箓,灵光一闪,对了,当初瞧着筑境也甚年轻,真算起来还不是一把年纪?转念又想到,筑境是只孤魂野鬼,那这位“鎏坡大人”究竟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对鎏坡行了半天注目礼的雪海突然笑起来,轻启朱唇:“鎏坡,你回来了。”
  鎏坡双眼半睁不睁,纠正道:“叫义父。”又冷淡接续,“我这正忙着,没事就出去吧。”
  雪海精致的面容转过几个颜色,最后却扯扯嘴角,绽开一个耀眼的笑容:“要是没事,怎么敢在这个时候过来?”
  鎏坡抬抬眼皮:“哦?”
  雪海突兀地兴奋起来:“你不是一直希望我早点嫁出去么!现在就是来告诉你,我找到那个想嫁的人了,带他过来给你看看。”
  自雪海和鎏坡对上后,会客厅里便变得悄无声息,卫戗也自游思里回魂,开始留意那二人的你来我往,听到雪海这一句,再看看王珏和自己所处的特殊位置,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抬头确认,雪海果然转身朝他们这边迈开脚步。
  卫戗直觉反应就是要把王珏藏起来,可他们已被先前跟在身后的娘子军层层包围,退无可退,又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只能握紧王珏的手。
  雪海到底还是停在他二人身前,微微扬起下巴,因这一动作,更显出白皙修长,弧度优美的颈项……这个女人,近观比远望更精致,有点像胎质洁白,釉面光润的白瓷瓶,因为稀罕,比精雕细琢的玉瓶还要金贵,偶得之,便要爱不释手。
  不想雪海的视线只在王珏脸上短暂地打了个转儿,接着便滑向卫戗,对她妩媚一笑,又在卫戗恍惚的档口,大声宣布:“这位就是我看好的良人。”
  “什,什么?”就连站在卫戗旁边的翠娘都惊诧起来,惊呼过后,压低音量小声提醒,“雪海姐,大家都看着呢,还有贵客在,咱们不开这种玩笑行不行?”
  雪海柳眉一挑:“你觉得我会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这个……”翠娘被噎住。
  鎏坡听完雪海的话之后,扫了一眼卫戗和王珏交握的手,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头微微皱了皱。
  在座诸位,只有司马润的反应稍显过度,而他也不过是显露出错愕表情,很快便调整过来,接着端起茶碗轻咄一口,好整以暇坐等看戏——反正已经八抬大轿迎回家一个虞濛,再多一个艳冠群芳的如夫人又有什么关系?她卫戗又没本事和她们做真夫妻,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收下还能给她护羌校尉府装装门面,何乐而不为?只是那虞濛是鬼迷心窍小娇花,十分好拿捏,可这位黑衣美人明显带刺,不是个善茬,他倒要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她卫戗如何接招。
  成为大家瞩目的焦点,卫戗在短暂愣怔过后,第一反应却是暗自庆幸:还好不是选王珏!窃喜完毕又涌上无限惊愕:有什么好开心的,她选上我还不是一样麻烦?
  直到被王珏用力捏了捏手,卫戗才拿捏出一个歉然微笑,抬眼面对雪海:“多谢女郎你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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