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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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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戗顺茬接话:“那是……”
  翠娘仰头看看天空:“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名和称谓,有可能让人生出一种还生活在回不去的故乡里的错觉。”
  卫戗:“……”
  他们一行人走到舞台前观众席间,因为这是一出老戏,前来观看的多半都是新人,不算拥挤,卫戗牵着芽珈的手找到好位置,抬头就看到武松骑在老虎身上,左手揪住虎头皮,抡起右拳瞄着虎头哐哐锤……直叫卫戗热血沸腾,然而胆小的芽珈却变得局促起来,却又因为遵守不拖累卫戗的誓言而努力克制自己,像只遭遇猎鹰的呆毛兔,瑟瑟发抖。
  卫戗察觉到了芽珈的惶恐,压下冲上脑际的热血,将一对眼珠子从舞台上硬生生薅下来,转头去看翠娘:“还有别的么?”
  不知不觉站到王珏身边的翠娘,听了这话转过头来:“少年,打老虎不好看么?”
  卫戗尴尬笑道:“还行,但有没有温和一点的。”
  翠娘看了一眼芽珈,心下了然,嘴上笑道:“那就去那边皮影戏区看看,一般那边的故事,都很适合小孩子看。”
  卫戗道了谢,随翠娘去到皮影戏区,这种表演形式,在境外已经出现,他们叫它“影子戏”,据传其起源和帝王的深情有关——说是李夫人患病去世后,汉武帝忧思过重,方士李少翁偶得一法,以李夫人影像哄得龙颜大悦,遂成影子戏。
  但被榨干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死成一桩笑话的卫戗却觉得这样的“深情”很是讽刺,的确,汉武帝雄才大略,政绩斐然,是载入史册的盛世君王,但要夸他“深情”——金屋藏娇的是哪个?想要立新欢为后,回头丢给助他上位的原配一个“骄纵”名声,可那位母凭子贵的卫子夫又得了什么好下场?或许也只有像李夫人这种,在恰当的年华死去,才会被美人环绕的帝王象征性的念念不忘一段时日吧!
  当然,这里的皮影戏,比境外的可是要精致多了,还有恰到好处的配乐,故事更是精彩,卫戗等人来时,正上演《猪八戒背媳妇》,欢快的音乐瞬间吸引住芽珈,她这次是不想走了。
  见芽珈喜欢这个,正好旁边有座位,卫戗就带芽珈坐下来,王珏自是没有二话,他只要跟在卫戗身边就好,而且和卫戗坐在一起看戏的感觉非常新奇,叫他很投入。
  翠娘看他们三个被绊住脚步,她也走不了,想要坐下来,却发现王珏身侧没位置,没办法,坐到他后排去了。
  看了有一会儿,卫戗这边的芽珈,双手贴着自己膝头,腰杆挺直,聚精会神;而那边的王珏却是逐渐靠过来,最后简直快要枕上她肩头。
  卫戗本想伸手将王珏推开,可就在手指触到他额角的一瞬,突然想起王瑄沉睡,只剩一个魂魄不全的王珏撑着一副病秧子身不分白天晚上的闹腾,此刻怕是累坏了,靠靠就靠靠吧!
  又看了一眼芽珈,卫戗收回去推王珏的手:“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软塌塌没骨头似的王珏,把下巴搭在卫戗肩头,喃喃道:“你放心把芽珈一个人留在这里?”
  暧昧的气息拂过耳畔,惹得卫戗打了个激灵,到底忍不住,伸手戳上王珏光洁的额头,用力把他自肩头推开,转过头来想说让他先回去,可对上他糅合了温柔与流光的一双眼,到底说不出半句戳他心窝的话,暗暗劝说自己:缺爱的孩子都这样,别跟他一般见识……
  但这并不是个普通孩子,还尤其喜欢蹬鼻子上脸,见卫戗奈何不了他,下巴再次搭上她肩膀不说,胳膊也环上她的腰,腻腻歪歪道:“其实我也舍不得回去呀,这样一起看戏,感情多好!”
  不等卫戗做出反应,坐在后排的翠娘实在看不下去:“喂,你们两个,公共场合,注意一下言行。”
  王珏闻声,微微转过脸,分出一点眼角余光给她:“又没碍着旁人,有什么关系?”
  翠娘被他堵得一噎,短暂性失声,半晌后,咬牙切齿道:“有伤风化,给纯洁群众造成心理上的不适,在我们这边是不被允许的,也没人会像你们这样不道德……”
  王珏抬手一指:“像那样就可以?”
  翠娘循着王珏的指引望过去,一眼看到两个清秀少年,正分食一根麦芽糖,你吃那头,我吃这头,到最后,糖吃没了,嘴唇碰到一起,两人相对笑起来……翠娘无言以对。
  待这一场皮影戏结束,芽珈看着神色倦怠的王珏,伸手拽拽卫戗:“累了……回去。”
  卫戗有些迟疑,翠娘无所谓道:“每天都这么热闹,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再来呗。”卫戗暗暗合计,反正暂时走不了,于是点头:“好。”
  翠娘很是负责,又将他们三人原路送回,并一路讲解出行的各种注意事项,还有站点和时间之类,回到分配给他们三人的公寓,卫戗拿钥匙打开房门,翠娘也跟进来,又传授了一遍安全沐浴知识,约定明早过来接他们三人一起吃早饭,然后就离开了。
  其实卫戗原本思考外面夜已深,应该留翠娘在此住一晚,可转念又一想,她现在女扮男装,贸然提出这样的邀约,实在不合适,便也作罢,何况之前他们也说过,这里的治安非常好。
  待翠娘走后,卫戗寻思王珏累了,便让他先去洗澡,芽珈这会儿还精神着,卫戗便牵着她来到客厅,站到书架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开,里面图文并茂的讲解桃花源的城区分布和节日活动,芽珈也凑过来看,卫戗看看偌大书架,又看看芽珈,灵机一动,将手中的书送到芽珈眼前:“芽珈,像这样的内容,能不能默记下来?”
  芽珈扫了一眼后,坚定地点头:“能。”说完之后,绽开一抹因为可以派上用场而感到开心的微笑。
  得到芽珈肯定答复,卫戗一边在书架上翻找,一边喃喃:“我自认没有拯救天下苍生的本事,只想保得家人和挚友平安,所以梦想着建造一处与世隔绝的太平之地,但具体要建成什么模样,心中却没个方向。”转头看着芽珈,笑容灿烂,“芽珈,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家园。”
  芽珈摆幅巨大地点头:“戗歌……芽珈……我们家。”
  被人伺候惯了的小郎君,凡事都要自己动手,速度自然不会快,磨蹭许久,终于从浴室走出来,批垂在身后的长发还在滴滴答答淌着水,手中拎着条毛巾,懒洋洋地喊道:“戗歌,给我擦头发。”
  卫戗看也不看:“自己处理。”然后领着芽珈挤开王珏,迈进浴室。
  王珏对着卫戗背影咕哝:“果然还是妹妹更重要。”
  卫戗回应他的是“砰”的一声关上门。
  先给芽珈洗,洗完擦干净,送回房间,再给自己洗,一通折腾下来,夜已深,卫戗出来后途经王珏房间,发现他并未关门,想要目不斜视走过去,却被他出声喊住:“戗歌——”
  卫戗转头看去,就见王珏身披轻薄丝袍,以手撑头,黑发已干,铺散在枕侧,犹如一段上好的锦缎,他身姿可以说是妖娆地横陈在踏步床上,眸中流转着异样的光芒。
  见卫戗停下脚步,王珏往里挪了挪身,拍拍空出来的床铺,神秘兮兮道;“来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繁衍生息

  这一天的所见所闻; 颠覆了卫戗活上两辈子的认知; 直到泡完澡; 她还飘在云端,听到王珏兴冲冲的地叫唤; 心说能叫面对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始终波澜不惊的小鬼生出这样的反应; 必定是十二分新奇的稀罕物……
  拥有浓厚好奇心的卫戗被吊起胃口,且因王珏时常在夜里出入她房间; 习惯成自然; 完全没想到什么授受不亲; 双脚如同踩在棉花上似的飘过去; 停在踏步前,俯身以手撑着床沿; 兴致盎然道:“又有什么新发现?”
  不想王珏倏地出手; 一把揽住卫戗的腰,看似病恹恹的清瘦少年; 却有惊人的力量和速度,竟在经验丰富的武将反应过来之前,老鹰捉小鸡似的把她带到床上,放躺在他身侧; 怕猎物脱逃; 横出一条胳膊固定住她,另外那只手则探向枕头内侧,刷的一下掏出一个两本书册并在一起那般大的黄缎面硬壳物。
  卫戗尝试挣了一下; 结果没挣开,见王珏当真拿出东西来,倒也不再反抗——毕竟睡在一起都不是两三次的事,只是一起躺躺还拿什么乔啊?双眼锁定王珏手上的东西,说是锦盒吧,却只有一扁指厚,实在猜不出是什么,索性直接问出来:“此为何物?”
  歪着脑袋的王珏冲卫戗挤挤光潋潋的眼睛:“~黄~书~啊!”缓缓翻开,卫戗拿眼一扫,整个人瞬间绷成一截木头桩子——她震惊了!
  王珏摇头晃脑:“这里果然处处不同凡响,便是这画册子,也好似将真人缩小,定到里面去了一样。”说话间又翻过一页,摊开的两幅图,更加刺激——好歹前一页还有些勉强蔽体的衣物遮掩一下不堪入目的重点,而这两幅,简直无法言说。
  打个激灵后,卫戗回过神来,顿觉血气上涌,不必看都知道自己这会儿肯定是满脸通红,她一把夺过王珏手上过分真实的春那啥图,“啪”的一声合起来,抡起就朝王珏肩膀拍去:“你个孽障种子,外头那么多有用的不学,躲在这里专捡一些道德败坏的东西看。”
  结果刚拍两下就被坐起身来的王珏捉住双腕,看似轻巧的往前一拽,卫戗便不由自主地顺势扑进王珏怀抱,随即就被他紧紧拥抱住,他将下巴搁在她肩颈处,漫声道:“繁衍生息乃万物存续的关键,生儿育女亦是人伦的根本,你我两情相遇,享受敦伦实乃水到渠成之事,继而才能造出儿女,倘若此事真乃道德败坏,大家全都避之如蛇蝎,那么后代要从何而来?”
  卫戗原本就不是个善心术的,在这种情况下更觉脑袋混沌,被王珏这一通抢白,一时噎住,甚至被王珏节奏舒缓的娓娓讲述给带偏,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她听人说过,别人家的女郎出嫁时,母亲会在嫁妆里备上此物,以便叫新婚的小夫妻照葫芦画瓢,将洞房花烛夜进行到底,所以适婚少年躲在房间里悄默声的看,又没碍着别人,一顶“道德败坏”的大帽扣上去,未免太过偏激险隘……
  就在卫戗神游之际,王珏轻手轻脚将她放倒,并顺势压上去,以指尖描描她的眉,画画她的眼,还低头在她嘴上飞快地啄了一下,最后一腔怨念化为长吁短叹:“究竟还要让我等多久,你才能长大啊?”
  魂陷五里雾的卫戗瞬间惊醒,终于回过味来——是,适婚少年躲起来看这东西没问题,关键是这小子还要拉她个“未及笄”的小姑一起看,这可就过分了!何况他宿着的这副身子骨虽说可成亲,但实际支配者却还是个孩子,不妥,大为不妥!
  思及此,卫戗端出长辈威严,对赖在她身上的王珏冷声斥道:“胡闹,下去!”
  王珏的回应是,冲卫戗眨眨盛满浓情蜜意,似要将她醉溺的双眼,歪歪头:“你这是……在害羞?”
  卫戗一僵,接着剧烈呛咳起来:“咳、咳、咳——”
  王珏一条胳膊略略撑起上身,另一只手替卫戗顺胸口的气:“你我这是情到浓时,再正常不过的亲昵,当真没必要羞臊。”顿了顿,“方才我一翻开此书,立马想到你;想必你看到此书,也要想到我——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两人一起看,还可以共同探讨一下。”叹了口气,“只可惜,你还是稍微有点小……”
  真是越说越不靠谱,恼羞成怒的卫戗想要反客为主,好好教诲这满脑子歪风邪气的坏小子,让他向温润如玉的桓昱学习,争取长成一个谦谦君子,不曾想猛地使出足以颠倒位置的力道,却没有撼动叠在身上的病秧子丝毫,卫戗登时瞪圆眼珠,定定瞅着身上人。
  老神在在的王珏挑挑眉:“怎的?”
  卫戗腹诽:这装模作样讨人嫌的混蛋!奈何人在他身上,不得不谨慎,深呼吸,放轻松,拿捏出一个牵强的微笑:“胳膊不酸么?咱们坐起来慢慢说。”大将军能屈能伸,等我翻身的,便叫你领教什么叫悔不当初。
  结果王珏对她展露一个欣慰表情:“果然还是戗歌你最是心疼我,我甚欢喜。”然后气死人不偿命地补充,“但这样并不累,非但不累,还很舒服,比硌得我腰疼的硬床板好多了。”
  卫戗:“……”更恼了:鬼才信这一肚子墨汁的混小子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简直欺人太甚!
  王珏赶在卫戗发作前开口:“突然想起《孟子》中的《梁惠王下》有那么一段。”
  听说王珏要同自己讲学问,卫戗火气稍缓:“哦?”
  “齐宣王曰:‘寡人有疾,寡人好色。’”
  卫戗眉头又攒起来,她只知道《孟子》是四书之一,曾被她师父逼着学,但每每看个几段,就头昏眼花,倘若没人在旁盯着她,必定伏在案头呼呼睡个饱,寡人有疾?好像听过,但为何题目叫《梁惠王下》,里面说话的却是齐宣王?莫非王珏这小鬼欺负她一介武将没文化?
  却听王珏款款道:“孟子给出的回答是,周太王也好色,很是喜欢他的爱妃,因此当时,没有嫁不出去的女子,亦无娶不到妻子的男人。大王好色,以己度人惠及百姓,对于施行王政有何不妥?”
  卫戗算是听明白了,合着不等她教育这个满脑子歪风的小鬼,反倒被他先下嘴蛊惑好色有理?反应过来后,卫戗横眉立目:“醒醒,你又不是大王,你是琅琊王氏的嫡子,须得光风霁月才不辱没门楣。”
  王珏不以为然:“我又不是王瑄,王家的门楣关我何事?”
  卫戗心直口快:“但你终归也是王氏……”后半截生生咽下去,差点咬到舌头——王珏这云淡风轻的两句,出口后却如一根利刺,稳准狠地戳中她心尖上那一点分外柔和的的软肉!只是她这会儿被压得晕乎乎,慢半拍才反应过来——啊,对呀!他虽是王家儿孙,却在七岁被放弃,想一想惶恐无助的稚童,在烈火灼身的剧痛中,眼睁睁看着至亲抱着与自己一奶同胞的双生弟弟头也不回的离开,那是何种滋味?
  所谓“累世怨魂”,是因为他一次又一次承受死于非命的痛苦,而每一世都没能活过七岁,究竟是多大祸害,才能遭到这样的报应?
  想她一世受屈,再回来就搞出那么多事,倘若累积如同王珏一般多的怨气,再见琅琊王氏,别说什么光耀门楣,不闹他一个家破人亡,人宰相肚里能撑船,那她卫戗肚里就是能游鲲飞鹏!
  这样想来,卫戗便又觉得方才邀她看那种书画,这会儿又压着她不放的“孽障种子”不再可恼,长出一口气,暗道孩子小不懂事,被稀罕物迷了眼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过分苛责容易催生他的叛逆,应该耐着性子慢慢引导……又对上那双除她之外,再无它物的眼睛,一颗心软得一塌糊涂,终是忍不住,挪开撑在他胸口施力推拒的双手,改为轻轻环抱住他窄细的腰身,柔声细语道:“嗯,你不是王氏十郎,你是我的阿珏。”
  一心想要安慰王珏,卫戗不经意间便将心里话讲出来,感受到怀抱中的王珏猛地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卫戗再一次热血上脸,比刚才看到那些图画更羞臊,在王珏意欲抬头看她时,迅速做出反应,抬起右手扣住他后脑,用力往自己身上按。
  不想忙中又出错,等他的脸落下来,卫戗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整个人再次僵成一截木头桩子,好像被施加定身咒,连脑子都无法反应。
  半晌后,王珏低哑的嗓音自卫戗胸口上传过来:“这就是——哺乳?”
  

  ☆、入乡随俗

  
  哎; 这孽障种子果然是魔鬼!
  卫戗正要伸手推开王珏之际; 忽闻门口传来抽气声; 转头看过去,就见瞪圆眼眼睛的芽珈; 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一副撞见恐怖画面惊慌不已的模样。
  两人眼神一对上; 芽珈立马把脑袋摇成拨浪鼓,细若蚊蝇地道歉从指缝间流泻出来:“戗歌……对不起……我……”
  卫戗尴尬地闭闭眼; 是她刚才太好奇; 进来之后忘记随手关门:“芽珈不要怕; 你没做错什么。”嘴上安抚着门外受惊的小可怜; 手上使劲去掀王珏。
  明白眼前形势不容胡闹,王珏顺势翻身下去仰躺在床上; 无奈盯着踏步床顶棚花纹; 喃喃:“不懂事的小孩子,有时候也蛮讨厌的; 还是过个几年再考虑生儿育女的问题吧!”
  卫戗:“……”起身将被扯开的衣襟随手一拢,跳下床跑向被吓坏的芽珈,双手扶住她还在摇晃的脑袋,与她超近距离四目相对; “芽珈; 冷静一点,没事的。”
  感受到卫戗的温柔,再听到她和煦的嗓音; 芽珈逐渐安定下来。
  而那边王珏又改成以手撑头,侧卧在床的姿势,见卫戗牵起芽珈的手准备回房间,忍不住问出口:“喂,一会儿你还来不来?”
  来跟他一起观摩那些图画,然后依样画葫芦?她又没疯!卫戗毫不犹豫摇头:“不来。”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也早点休息。”
  王珏意兴阑珊翻个身,咕哝:“真狠心。”
  卫戗没理会他,逃也似带着妹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芽珈房间,细问才知道,芽珈晚上尝到不少新奇食物,一时贪嘴吃撑了,躺下后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于是爬起来想去书架拿书看,隐约听到卫戗声音,又看门开着,就走过去,结果撞见那一幕。
  解释完毕,芽珈继续道歉:“戗歌……我不是……故意的……再也不敢……不要……送走我。”
  看到这样的芽珈,直叫卫戗一阵阵心疼,伸手拥她入怀,柔声细语地保证:“不会的,等找到桓昱,再把虞濛治好,我就辞官,然后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建一处属于我们自己的‘桃花源’。”
  芽珈听得双眼亮晶晶,伸手环抱住卫戗的腰:“真好。”
  翌日一早,正在卫生间洗脸的卫戗听到敲门声,胆小的芽珈因为怕人,躲闪都不及,哪能主动去开门?至于王珏,那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主,甭指望他能勤快一回去接客。
  卫戗顶着湿漉漉的脸从卫生间冲出来,打开房门,一眼对上身后背着个大包的翠娘,愣了一愣:“你这是?”
  翠娘伸手推开挡在门口的卫戗,大踏步迈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王珏,笑眯眯打招呼:“嗨,王珏,早啊!”
  被晾了一晚的王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可早饭还得指望人家,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早。”
  翠娘走过去,将身后大包卸下来放到茶几上,眼角余光冷淡地一扫随后走过来的卫戗,再对上王珏,还是一副笑模样:“怎么着,你的小蔷薇惹你生气了?”
  王珏看也不看翠娘:“和你没关系。”
  翠娘伸手拍拍自己带来的大包:“怎么能没关系呢?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了,喏,我可把行李都打包过来了。”
  王珏终于扭头看向翠娘:“没有闲房了。”
  翠娘见招拆招:“没关系,我这人随遇而安不挑剔,可以和蔷薇他妹妹挤一挤。”
  王珏皱眉:“但阿芽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住。”
  翠娘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随便说说,看把你给吓的。”刷地一下拉开锁链,包被敞开来,首先暴露在大家眼前的是一只长方形,盖子上绘着彩图的木盒,不等人询问,翠娘直接伸手将它掏出来,揭开盒盖倒出一堆花花绿绿,奇形怪状的厚皮片,也不卖关子,“喏,拼图。”回头朝芽珈招招手,“阿芽你过来。”
  芽珈看向卫戗,得到她首肯后,才怯生生的迈步上前。
  等得心急的翠娘迎过去一把抓住芽珈的手,拉着她快步走到茶几前,拿起盒盖,将上面的彩图送到芽珈眼前:“那些碎片一点点拼起来,完成后就是这样一幅画——这就叫拼图。”
  芽珈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先看看盒盖,再看看那些小皮片,抬手指指自己:“给我?”
  翠娘点点头:“嗯。”又道,“总玩玉连环不腻么?这里还有积木,魔方,华容道……”边说边从包里往外掏,“全都是益智玩具,够你玩一阵子了。”最后索性哗啦一下全倒出来,“玩够了就跟我说一声,谢亦辉没事就喜欢鼓捣这些小东西,我再去他那儿划拉。”
  卫戗见芽珈将目光锁定在拼图上,于是开口帮她问:“这个拼图,是怎么玩的呢?”
  翠娘“哦”了一声,随便拿出一片边角整齐的,送到芽珈眼前晃了晃:“看看这个图案。”又拿起盒盖,“对比一下它在什么位置,具体应该摆在什么地方……”
  卫戗和芽珈动作整齐划一地点点头。
  翠娘擎着皮片低头看看,茶几上被她摆摊似的铺满玩具,没办法,撂下盒盖清理出一小片空位,把手中碎皮片摆到茶几上,将将摆了六七片便打起退堂鼓:“这个难度太大,不适合初学者,我记得还拿来一个二十片的来着,你等等,我找找。”
  卫戗再次点头,芽珈却将目光对准盒盖上的图画,翠娘一转身,芽珈便凑上前去,接着两手齐上,待翠娘终于从包底发现被卡住的拼图板,将它掏出来转过身,愕然发现芽珈已拼好大半幅图画,翠娘瞠目结舌,手中的拼图板滑落,竖起的一角端端砸在她脚背上,戳得她恁般豪迈地嗷了一嗓子,吓得芽珈双手按到拼好的图片上,继而似乎反应过来,使劲儿一搓揉,拼图糊成乱七八糟的一摊。
  嚎完的翠娘,伸手指着被芽珈毁灭的证据:“啊——我看到了!”
  芽珈连连摇头,卫戗平静扯淡:“咦?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这样一惊一乍的。”
  翠娘蹿到芽珈旁边:“人不可貌相——原来傻妹妹竟是天才呀!”
  卫戗伸手将芽珈往自己身后带了带:“胞妹幼时闹了一场大病,侥幸保住性命,奈何却伤了头脑,心智如同几岁稚童,你莫要吓唬她。”
  翠娘对此嗤之以鼻:“切,这是把我当成没见识的土包子了?你应该是不知道,我们这边有个很有名的故事,叫作《雨人》,等有时间你们可以去看看,主角就是这样一位看似低智的天才,关于这样的病症有一个专业名词,叫——”抬手叩击额角,片刻后,“对了,学者症候群。”
  本欲遮掩的卫戗,听到这里噤声了,芽珈虽是稚童心智,但在某些方面却是奇才,除此之外,她似乎还能分辨得出那笑盈盈的表面下,藏着的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正因如此,上辈子直到芽珈生命终结前,司马润也不知这个被他弃如敝履的丢在后宅中的“假王妃”是何等珍贵,而此刻芽珈的疏忽大意,则完全是身心放松所致……
  半晌后,卫戗试探开口:“那个《雨人》的故事,也是你们鎏坡大人讲的吧?”
  绕着芽珈身前身后转圈圈的翠娘点头:“是啊。”又开始尝试对芽珈动手动脚,“第一次看《雨人》的故事,只是觉得匪夷所思,还以为雨人就像可以娶媳妇的猪头一样是假的,却原来真有这样的天才,还让我遇上一个活的,啊啊,偶像你可以给我签个名么?”
  过于热情的翠娘吓得芽珈直往卫戗身后躲,卫戗也有点无措,最后还是被晾在一边半晌的王珏开了口:“喂,你不是来带我们去吃饭的么,什么时候走?我饿了。”
  经王珏提醒,翠娘才想起她的“本职工作”,抬手一拍额头:“看我这脑子。”转身走向王珏,笑吟吟的,“真是对不住,怎么能把最重要的你给忘了呢!”
  挺身挡在芽珈面前的卫戗:“……”
  吃饭时,翠娘与王珏道:“虽说你们在外行走,肯定携带了几身换洗衣物,但既然从今往后就是咱们桃花源的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入乡随俗。”
  因这次翠娘特意选了四人桌,而王珏不敌被翠娘吓到的芽珈楚楚可怜,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任凭翠娘将他强压在她身边的座位上,听到翠娘的话,应付地点点头:“哦。”
  翠娘并不在意王珏的冷淡,仍是一派兴致高昂:“所以接下来,我们去选几身衣服。”拍胸脯,“跟你们说,别看我年纪轻轻,可绝对是多才多艺,在圈子里,眼光也是公认的第一,相信我绝对能把你们打扮得超凡脱俗。”嘻嘻怪笑几声,摸下巴自喜,“或许我去学服装设计也不错,毕业后去世纪城给他们管事的做制服……”
  

  ☆、交头接耳

  
  有领头羊前方带路; 三只没见过世面的小羊羔二话不说; 一径跟随。
  不过坐上轨道车之后; 也不知翠娘是没话找话,还是话里有话; 拉着王珏道:“听说在你们境外; 衣食住行统统都是要花钱的?”
  王珏点头:“嗯。”
  “难怪喽!”翠娘撇撇嘴; 其实锦绣是咱们桃花源里首屈一指的大型社区,这里硬件设施很完善; 自然也有服饰中心; 只是初建成没多少年头; 之前没多少人住这边; 所以并未启用服饰中心,自去年大规模引进境外人; 服饰中心正式开放; 结果——”耸肩摊手,“效果惊人; 王珏你能想象那个画面么,几千套衣服,眨眼工夫被一扫而空,比蝗虫过境还恕!
  王珏摇头:“想象不出。”
  翠娘心有余悸拍拍胸口:“在桃花源里; 大家从小就养成‘凡事有度; 不可浪费’的观念,每季出新款衣物,勤快的就去挑几件喜欢的带回家; 绝不会贪多,可能境外人没这个概念,觉得不花钱的好东西,自然多多益善,于是可劲儿抢。遇到新奇设计,拦都拦不住,为防止出现什么事故,所以锦绣这边的服饰中心,基本上不投时装,几乎清一色类似制服的量产休闲装。”歪头眨眼,一副俏皮模样,“所以咱们去世纪城服装中心,那边前几天又上了一批新款。”
  到了目的地,卫戗牵着芽珈跟在并排走在一起的王珏和翠娘身后,踏入这处比锦绣的食堂更宽阔和亮堂的地方,走过地面有巨大图案的厅堂,来到服装区,最外面是成排的架子,类似桃花源居民穿的奇装异服用小撑杆晾起来,挂在架子上,更往里就是各种展示区……直看得新来者目不暇接。
  等到卫戗回过神来,再抬头却发现原本走在前面的王珏和翠娘不见了,忙四处张望,在几大排衣架那一边,那二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这时,王珏直起腰身,翠娘一把攥住他手腕,似乎要回头,但只将脸转到一半便停下,又说了两句,因为距离和角度,卫戗听不到看不清。
  但声称不喜欢与人接触的王珏却在翠娘说完之后,由她扯着走向拐角。
  卫戗愣住,旁边芽珈轻轻扯了扯她袖摆,卫戗回神:“怎么?”
  芽珈抬手,小心翼翼指指翠娘和王珏消失的地方:“姐夫……芽珈……那里。”
  此情此景,听到“姐夫”二字,卫戗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恍惚觉得,眼前这一幕和记忆中的一幅场景重叠在了一起,那时芽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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