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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前方有诈-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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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卫戗和王珏抻着脖子等着看李逵一掀破榻,乌漆墨黑的地洞闪亮登场之际,结果李逵却爬上破榻,卫戗和王珏又对视一眼:“什么情况?”
☆、乳臭未干
就见上榻的李逵; 踮起脚来伸出双手去抓头上木梁; 边够边碎碎念:“妈的; 章师那孙子,弄个破机关; 装哪儿不好; 偏要装房梁上; 搞得老子每次开门就跟耍猴戏似的,鬼扯的隐蔽; 任谁过来一瞅; 这就是深山老林里常见的猎户破茅房; 又不是土豪大墓; 哪个吃饱撑的会闯进来挖地三尺找宝藏?”
卫戗又扫了一眼屋内环境,推己及人地想想; 倘若不知情; 无意间闯进来,就冲墙上那两张破皮子; 她也不会认为此房有鬼。
随着李逵大手触碰上木梁,卫戗耳畔响起咔啦一声响,李逵仿佛后知后觉想起来,屋里还有其他三人; 抬手冲卫戗他们招招:“喂; 你们别站门上,到我这儿来,别一会儿像个小皮球一样咕噜咕噜滚下去。”
站门上?就在三人低头看的同时; 他们感受到一阵晃动,卫戗想也不想,左手牵王珏,右手扯芽珈,拔腿就往李逵方向冲。
也就在卫戗他们跑开没多久,随着沉闷的机关开启声,方才三人站立之处的地皮开始下陷,降落一拃后,缓慢向四周缩去,最后露出一个占了整个房间地面三分之二的圆洞,而中间那个简易破灶台却是纹丝未动,在原地杵成一根雄伟的立柱,如果俯瞰,这灶台便是这个大洞的圆心,台阶绕着圆心,呈螺旋状向地下蔓延,一眼望进去,看不到尽头。
待地面平静后,李逵拍打了两下手上浮灰,直榻上跳下来:“走吧。”
卫戗和王珏交换一个眼神后,同时迈开步子,跟在李逵身后拾级而下,等卫戗三人全部进到地道后,李逵抬手扳了一下立柱上的鹰首状装饰物,随着卡啦啦的响动,头上的地门如同流水入漩涡一样慢慢合拢。
也就在地门彻底关闭的一瞬,本该乌漆墨黑的地道瞬间明亮,卫戗抬眼看去,只见盘旋而下的石阶旁的墙壁上,等距离镶嵌着无数圆灯,比王瑄的夜明珠更加耀眼,小声咕哝:“这是什么灯?”
李逵再次迈步,王珏意兴阑珊的自那灯上收回目光,又来看卫戗:“走?”
“嗯?”卫戗扭头对上王珏,“嗯。”牵起芽珈跟上,初来乍到这种环境,因着早年养出的习惯,卫戗开始默默计算脚下台阶,每隔四十九个台阶,就有一个缓台,默数到第七个缓台,走在前面的李逵突然止步回头:“才想起来,要是觉得累你们就吱声,咱们可以歇一会儿再走。”
看看芽珈,低眉顺眼的小姑娘脸微红,呼吸也不复平静,略有点喘,卫戗果断回复李逵:“累了。”
李逵点点头:“这边。”话落朝左手边隧道一拐。
因为够宽,王珏伸手握住卫戗空闲的那只手,紧随李逵身后跟上,结果没走几步就到了尽头,卫戗:“?”
李逵抬手一扳隧道壁上一只不太起眼的石雕雀首,随着厚重的石板滑过地面的声音,几人眼前的死路变通途——却原来这里有一道与周遭隧道壁浑然一体的暗门,随着暗门开启,一片阳光洒进来,好在因为地道里足够明亮,卫戗他们也没觉得这阳光耀得眼睛难受。
迈出隧道,卫戗回头看看来路,竟是开在峭壁间,然而在她怀里揣着的两份舆图上,都没有关于此地有悬崖和深谷的标注。
再看他们此刻立身之地,竟是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小平台,平台四周装着齐腰高的铁栏杆,四下环顾,触目所及皆是盎然绿意,距他们十几丈开外的大平台上有一座三层小木楼,保守估计也有上百年历史,被有如穿过厚重铅云的光柱衬出惊心的美感,一眼过后,忘却俗世烦忧。
从峭壁上的小平台到对面的木楼,中间由一条看得出人工痕迹的蔓藤长成的吊桥连通,李逵率先踏上吊桥:“这是忘忧谷,雪海非常喜欢这里。”努努下巴,“你们别看这座木楼不起眼,但它却是咱们桃花源开始的地方。”
卫戗随着李逵的话再次看看木楼,平心而论,在这里出现的建筑,怎么会不起眼?但她没闲心和李逵抬杠,此刻注意力全都放在微微战栗的芽珈身上,芽珈怕水,也有些恐高,悬在半空中的吊桥,要怎么度过,怎样才能把芽珈的恐惧降到最低呢?
稍作沉思后,卫戗从怀里摸出一根布条,凑到芽珈耳畔:“我们来玩个小游戏,不要怕。”
常人在这种环境下被蒙住眼睛,一般会更加恐惧,但芽珈不同,看不到之后,只要有卫戗在身边,她就会放松下来。
卫戗引着芽珈踩上蔓藤,摇晃是必不可免,但绝对结实没漏洞,走过几步后,芽珈便笑起来:“有趣!”
看到芽珈露齿的笑容,卫戗跟着松了口气。
碎嘴李逵又开始絮叨:“据说当年没什么经验的鎏坡大人,建造这栋小楼,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听了这话,卫戗一愣,再次抬眼看着前方木楼,难道是因为环境因素导致这楼老得快?
断后的王珏,附和道:“往这里运送材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前头带路的李逵已经踏上实地,回头看着耐心牵引芽珈过桥的卫戗,还有跟着她们后面闲庭信步的王珏,咧嘴一笑:“但他是鎏坡大人啊,没什么不可能。”
卫戗对李逵的态度不以为然,认为李逵对那个什么鎏坡的崇拜,就跟前世刚刚入伍的小兵认为她卫将军是战无不胜的一样盲目,她牵着越走越快的芽珈,顺利过桥后,芽珈自己抬手扯掉蒙眼的布条,扬起小脸笑吟吟地仰视卫戗:“我这次……不累赘。”
“你表现得非常勇敢。”卫戗笑着回应,“完全可以跃过龙门了。”
向不谙世事的少年郎们推介自己的“神圣不可侵犯的大人”,结果却轻怠的李逵,砸吧嘴:“毕竟是几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没见过世面也正常,老子宽宏大量,不跟乡巴佬斤斤计较。”摇头晃脑走到楼前,伸手开门,“进来坐下歇会儿。”
卫戗进门一看,又是一阵诧异——单看木楼外观,和寻常所见没什么不同,可这内部陈设,却是迥异于常,仰头看不到木梁,而是精致的雕花木板拼出来的顶棚,正中间还悬挂着一顶类似花灯的东西,但材质明显不同,通体水晶打造,像个环佩叮当的窈窕美人;雪白的墙壁上和旁边怪模怪样的桌椅立柜上,随处可见稀奇古怪的装饰物,有一些还发出有节奏的动听响声。
李逵进门后,指着稍里的一张方桌:“你们三个先坐等着,我去拿点喝的来。”说完便朝后方走去。
卫戗拉着芽珈来到桌边坐了。
东瞧瞧西看看的芽珈,坐下后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声音压得小小的:“戗……蔷薇……这里是……仙境?”
卫戗摇头:“应该是临时歇脚的地方。”
没多久,李逵端着一个大方盘从后面快步走出来,将托盘一头搭在桌沿边,匀出一只手从里面一样一样端出坚果、点心,最后是一把水晶壶搭配四只成套水晶杯。
忙活完毕,李逵将托盘放到旁边,拣了空椅子坐下,拎起壶来,逐个给每只杯子斟满,然后分发给三个“乡巴佬”。
卫戗看着杯中橙黄色液体:“这是什么?”
“果汁甜饮。”李逵爽快道,“很好喝,尝尝。”说完端起杯来惬意品尝。
卫戗眯眼看李逵动作,暗道这处处透着古怪的“境里人”,应该没理由大费周章将“一穷二白”的他们骗过来毒死,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确定李逵喝这甜饮的动作流畅自然,她才依样学样地端起来品尝——嗯,味道的确不错!
都是面善的人,坐下来吃吃喝喝,更是放松,感觉气氛正好,卫戗趁机开口:“对了,李叔先前几次提到‘桃花源’,敢问这可是外界传闻中的‘仙境’正式名称?”
李逵放下水晶杯:“其实我也说不准具体叫什么?”
卫戗一脸不解:“怎么可能呢?”
李逵抬手搔搔头:“倒是有传说,咱们世纪城谢亦辉他曾祖父说过,早年鎏坡大人初有建城想法,时常念叨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什么‘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说他来此的意义,大概就是造一处‘桃花源’,恭候靖节先生。”
卫戗一脸茫然,她对文人知之甚少,转头去看王珏,用眼神询问:“陶渊明是谁?”
王珏微蹙眉头,沉吟半晌后,缓慢摇了一下头,表示他也没听过。
卫戗心说毕竟阿珏这孩子死得早,不知道的事情多也正常,于是又转头去看芽珈,想着回头让她在脑子里搜一下这个“陶渊明”。
“然而许多年过去,城也造出来,鎏坡大人却在多次外出,收养成千上万像我这样的孤儿后,又与谢亦辉他父亲说,这里是‘太虚幻境’。”
☆、欺君罔上
成千上万?卫戗先是一惊; 转念又一想; 显而易见; 这个李逵是那位“鎏坡大人”的忠实信徒,且呈现走火入魔的趋势; 夸大其词的称颂从此类人群口中说出来; 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至于“万”这个字; 张载不也在他的《剑阁铭》里写过“一人荷戟,万夫趑趄”嘛!
李逵端起杯子啜了两口甜饮; 才又接续:“到谢亦辉进入世纪城机关实习时; 又听鎏坡大人提到过; ‘此境方圆上千里; 总人口已超过六万七千人,和平、平等、公有制……已经可以算是乌托邦的雏形了。’嗯; 到如今; 谢亦辉成为世纪城主事,已经有十几年了。”
又夹杂一些生僻字眼; 卫戗听得云遮雾绕,然后她的关注点就开始跑偏,忍不住扒拉手指头数——重孙当了十几年主事,回推其父大约是多少岁?其父的爷爷和鎏坡谈过建立此境……诶; 她怎么怎么感觉有点混乱呢?
还有; 鎏坡的女儿要嫁人,是鎏坡老当益壮一把年纪又生娃,还是其女是个采阳补阴的老妖精?
见卫戗扒拉手指; 口中念念有词,李逵停止推介:“喂,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心不在焉的卫戗没听清李逵的问题,随口敷衍道:“哦,那你家鎏坡大人真是厉害,这在外面都是万户侯了。”
结果被奉承的李逵却露出一脸遭侮辱的表情:“屁——以我们鎏坡大人之才,实力碾压你们那个愚夫蠢货的皇帝老儿,什么万户侯,还不如粪土来得实惠。”
马屁拍到驴蹄子上,被对方尥蹶子踢了个懵逼的卫戗,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在“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李逵,真是有心想要提醒他一句“这么说是要被杀头的”。
但转念又一想,他们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天高皇帝远不说,更何况芸芸众生,古往今来统共结出几枚圣人?大家都是肉体凡胎,难以避免七情六欲——感动欢喜有之,憋屈恶口也常见,给两句实话实说的恶评就被拖出去杀头,杀得过来么?
差点被喷一脸唾沫的卫戗,险险躲过一劫后,默默做完一套深刻的反省,技巧性转移话题:“敢问李叔,坊间流传的待嫁仙子,可否就是鎏坡大人的女公子?”
李逵此人,脾气好像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听到卫戗打听正经事,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道:“哦,你说雪海啊,她可是鎏坡大人的掌上明珠,肤白貌美,聪慧可人,谁要是娶了她,那可真算得上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骗鬼呢!这么好还用得着跑出来广撒网,多捞人?但这话可不好直接说出来,卫戗低头轻咳两声,再抬头,却是一派待娶小郎的面貌,试探道:“不知这位雪海姑娘,芳龄几何?”
李逵明显被噎住,缓了半天才抬手搔头,嘿嘿道:“雪海确实虚长你们几岁,但在我们这里,她正处在适婚年龄。”又挑高下巴补上几句,“你要知道,如今世外,就算王侯将相,命硬的也才活个四五十年,但在我们桃花源,长命百岁是稀松平常的事,谢亦辉他曾祖父谢济,活到一百三十岁才仙逝。”
“谢济?”始终保持沉默的王珏突然开口,“倘若本郎君没记错,陈郡谢氏历史上曾出现过一位风流清秀,容止闲雅的奇才,小小年纪便被内定为下一任族长,接受的甚至是帝王之术的培养,他的学识和心智不负众望,然而方过弱冠之年,就在一次外出游学途中遭遇意外,从此下落不明,那位前辈就叫谢济,要是活到现在,大约已经有一百五十岁了。”
卫戗瞪大眼睛,王珏此言,明摆着话里有话:“什么谢济?”
王珏笑着回复卫戗:“陈郡谢菀她高祖父的嫡兄。”
卫戗:“……”所以“鎏坡大人”,究竟高寿几何?
李逵搔头沉吟半晌:“真巧,谢老要是活到现在,应该也有一百五十多岁了,不过他和你口中那位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早年谢老在桃花源里任教,等我上学那会儿,鎏坡大人早就安排谢老去颐养天年,我只老远见过谢老几面,唯一的感觉就是谢老担得起‘鹤发童颜’这个词。”
王珏扯着嘴角笑笑:“果然是谢济。”
被一个接一个的说法炸得晕头转向的卫戗,没顾得上旁敲侧推桓昱下落,而吃饱喝足的李逵,站起身拿起托盘把桌上东西收拾好,原路端回。
看到李逵的身影消失在廊道后,卫戗立马转向芽珈,凑上去与她耳语道:“回忆一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芽珈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做回忆状,可渐渐蹙起眉头,最后干脆拿双手按住两边太阳穴,嘴唇也抿成一条直线。
卫戗见状,伸手将芽珈拥入怀中:“想不起来就不要为难自己了。”
芽珈虚弱回复:“抱歉……芽珈……没用。”
卫戗安抚地摸摸她的头:“你看,那个看上去很厉害的阿珏,不也搞不清楚谁是陶渊明,没听过《桃花源记》么!”
耳力过人的王珏:“……”
很快李逵便回来了,带领他们三人重新上路,回到第七个缓台,继续前行,不过几百步,空间陡然变大,四下林立着巨大的钟乳石,将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地洞组合成一个天然迷宫。
李逵突然回头提点他们:“别东张西望,跟丢了,即便是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能把你们找出来。”
以卫戗为首的三人,整齐划一点点头,接着亦步亦趋跟上李逵,大约半个时辰后,还是没走到尽头,卫戗在照顾芽珈的间歇,拨空与王珏咬耳朵:“不知何故,突然联想起筑境的水月镜花之境的地宫来了。”
王珏噗嗤一声笑,依样画葫芦凑近卫戗耳畔:“在我看来,这两地确有相似之处。”嘴唇翕张间,暧昧地刮过卫戗耳垂。
被刺激到打颤的卫戗,毫不客气的送上一记铁拳:“本分点!”
王珏作西子捧心状:“我身子虚,你就不怕一拳过来,直接把我放躺了?”
卫戗:“你——”
李逵头大地转过身来:“呃,你们两个小子,挺活泼的嘛!”
卫戗拱手:“抱歉,让李叔见笑了。”
李逵抓抓毛绒绒的脑袋:“无妨,看来你们还有力气,那就再坚持坚持,等一会儿坐车就不累了。”
卫戗点头:“有劳李叔费心。”彬彬有礼的,像个文质书生。
李逵继续前头带路,果然没多久,卫戗他们就来到一处人工痕随处可见的涵洞,通过之后,就看到一个形如泊舟码头的平台,只是平台下面没水,却有两条不知是何用处的平行铁轨,延展到看不到尽头的前方。
就在卫戗望着铁轨出神之际,忽闻“哐当哐当——”的异响,三人循声望去,竟看到一个外形似车厢的大家伙,在没有牛马牵引下,沿着那两条铁轨缓缓驶来。
卫戗一惊,麻利地拔剑出鞘,像个老母鸡一样张开双臂,这边护芽珈,那边护王珏,嘴上虚张声势咋呼道:“何人在此地弄鬼?”
“诶——我,是我,你们李叔,别紧张。”状似车厢的东西停下来,坐在里面的李逵伸出脑袋,笑眯眯道。
即便看到李逵,卫戗还是没放松警惕,眯眼问道:“此为何物?”
李逵回手打开安在车厢侧面的车门:“轨道车,上来。”
已经耗费这么多工夫,李逵应该不会在这里坑他们吧?何况他自己也在这个东西上面……思及此,卫戗扭头去看王珏,见他老神在在地微笑着,卫戗咬咬牙,牵起芽珈的手:“走。”
上到车厢里,是两两相向的四个座位,而李逵则是坐在类似马车车夫的那个位置上,当然,他这个车夫位置,也是被包裹在车厢里的,卫戗没看王珏,拉着芽珈坐下来。
随后上来的王珏看到卫戗和芽珈坐一起,嘟嘟嘴:“偏心。”不情不愿坐到了卫戗对面。
卫戗嘴角抽抽,没理他。
车厢两侧的小窗全都是透明材质,李逵说它是“玻璃”,坐在车里向外看,景物可以说是一闪而过,速度非常快,却没有颠簸之感,卫戗双眼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外面,由衷感叹:“神奇!”
又过了将近半个时辰,他们乘坐的轨道车冲出隧道,眼前豁然开朗,极目远眺,层峦叠嶂的群山被云雾缭绕,似与天际接壤;稍稍收一收视界范围,浓墨重彩的林园花丛间,错落有致的分布着白墙青瓦的楼房,绵延不绝,直到水岸边——由远及近看过来的卫戗,最后视线停留在他们下方,原来他们竟是在高耸的长桥上飞驰而过,桥下是碧波荡漾的江河,晃一眼直觉得头晕,诶,这个地方……
☆、多才多艺
轨道车没多久就通过长桥; 到达彼岸; 但并未立刻刹住; 而是又向前行进了大约一刻钟左右,才停在一栋顶棚由玻璃覆盖的特殊建筑物里。
停好车后; 李逵下来打开车门; 呲着一口大白牙; 笑眯眯地说:“小朋友们,咱们到站了; 欢迎光临鎏坡大人的乌托邦。”
东张西望的卫戗; 见到李逵的大号笑脸; 条件反射还以微笑; 略迷茫地点点头,然后牵着芽珈走下来。
脚踏实地后; 卫戗环顾一周; 脑子里蓦地跳出关于龙王水晶宫的传说——顶棚、墙壁、就连地面都是光可鉴人的,他们头上有一顶类似先前木楼里的水晶吊饰; 因为天色黯淡,里面发出异常明亮的光,它们果然是花灯,且灯身和外部七零八碎的点缀并非一体; 灯身在自转; 耀得周遭点缀物明明灭灭,梦幻般的唯美。
卫戗抬手摸摸心口,暗道暂时还没看到什么人; 可一会儿要是遇到虾兵蟹将,或者背着龟壳的接待官,千万莫要大惊小怪,给人看笑话。
还在前头带路的李逵,这次只走了数百步就抵达目的地,紧跟在他身后的卫戗透过大玻璃门,看着坐在亮堂堂的大房间里的女人,头发只比李逵稍长一点,穿着奇装异服,本该令人觉得突兀,但她坐在那里,莫名的赏心悦目,大约是本身就长得非常漂亮的缘故。
“李叔,好些日子没见了。”看到李逵,短发女人眉目弯成月牙状,红唇一咧,露出一口洁白贝齿,歪头看看卫戗和王珏,“你们还在拐骗啊?给雪海知道,她堵不着你们,又得拉着我谈半宿人生。”长叹一声,“哎,晚睡对于女人来说,可是很严重的伤害。”抬手摸摸自己的脸。
李逵尴尬搔头:“赛金呐,这个事可不赖我,你要怪就去怪章师那混球,三枚钱就把咱们给出卖了,你说人都找上门来了,我要是不把他们带进来,回头他们再去大肆宣扬……”
赛金挥手打断他:“掘地三尺也找不到这儿来,怕什么?”又抬眼看看卫戗和王珏,“不过这俩孩子从面貌到气质,确实很不错!”小声咕哝,“可惜雪海她……”摇摇头,冲卫戗和王珏笑笑,“你们进来吧。”边说边站起身,走到后面一排立柜前,打开柜门,从趁手的一横格那一排书册里取出一本。
李逵在赛金说出邀请后,便低声催促还杵在原地的卫戗:“已经这个时间了,赶紧进去登完记,拿到暂住证,等下还得去找房子呢!”
初来乍到,人家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办,卫戗乖顺地牵起芽珈的手迈进房间,王珏默默跟上。
拿着书册走回桌前的赛金,伸手指着桌子这边的一排椅子:“坐。”说完将书册撂在桌子上,她也坐下来,打开书册,拿起一支通体漆黑,长度只及毛笔一半的东西,在书册上的方框小格里写下类似章师那个通牒上的特殊符号,头也不抬道,“姓名、年龄、特长……”
李逵领着卫戗三人坐下来,首先把王珏推出来:“这是王珏,年龄——”扭头看王珏,“诶,你今年多大来着?”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你有什么技艺么?譬如绘画、雕刻之类的?”
名字是他自己的,年龄是王瑄的,至于技艺……王珏扬起弧度美好的下巴:“算你们问着了,我们家从上到下,没一个不夸我多才多艺的。”
赛金抬起头来,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哦,说说看。”
王珏抬起手,一本正经扒拉起手指头:“投壶、手谈、蹴鞠……”
也才听了三项,拧起眉头的赛金就不客气打断他:“除了这些外,有没有实用一点的?”对上王珏状似迷茫的表情,咬咬牙,“好吧,最起码的,书读得怎么样?”
王珏抿抿嘴,扯出一抹属于天真少年的笑容:“还行吧,那种贴出来的榜文上,绝大部分字我都认识。”
随着话题继续,赛金漂亮的面孔逐渐扭曲,嘴角抽抽,开始碎碎念:“呦呵我的黄牛大爷,二两猫尿灌进狗肚子,没老眼珠子就开始昏花,连这种绣花草包都给整回来,要是给雪海知道,等着被抽老筋吧!”一边提笔刷刷在特长下面方格里写上“玩”,又在最后的备注里标记:一无是处的纨绔小少爷,慎重分配!
李逵看着赛金写完的内容,一脸的无可奈何,事实上,从他们见面开始,面容出众的王珏就表现得很没存在感,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养在深宅大院里,不谙世事,因为特殊情况而翘家,被外面的世界惊呆,茫然无措地紧跟稍微有点闯劲儿的小伙伴身后……尽管李逵直觉认为,这不是王珏的真面目,却拿不出具有说服力的证据来。
“你说你这丫头,就不能稍微宽容一点,虽然这孩子没啥特长,但至少长得好看,你这一备注,房子就不好搞了。”李逵赔着笑脸。
“长得好看能当饭吃?”赛金不吃他这套,毫不客气伸手狠打笑脸人,“我说李叔,拜托您老给我留条活路吧,你又不是没听说过,自打我脑瓜子抽筋,自告奋勇接下这活后,雪海是一天更比一天不待见我,可以说现在对我简直怨念横生,要是我再给这些小家伙儿们放水,指不定哪天就被她把我脑瓜子拧下来,抓几把盐腌一腌,晾晾干放托盘里呈给鎏坡大人当摆件了。”
“好吧——”李逵摸摸鼻尖,突然想起来,“对了,还有蔷薇呢,这孩子机灵,王珏可以借他光……”忙把卫戗推上前,“蔷薇。”
赛金抬眼看过来:“蔷薇花的蔷薇?”
卫戗点头,接着自报年龄,至于她擅长的,自然是带兵打仗,但在此处怕是无用武之地……
虽然以上对话听得卫戗一个头两个大,可是足够用心,勉强还是理解李逵和赛金话中含意,如果他们三个全都是酒囊饭袋,怕是接下来安排住所的事情会变得棘手,她卫戗无所谓,餐风饮露是常态,可身娇体贵的王珏和弱不胜衣的芽珈怕是受不住那个苦。
于是卫戗默默组织了一下语句,开口讲出来:“嗯,我身手很不错,别看我岁数小,但等闲之辈打不过我,可以当武师。”
赛金的眼睛,果然亮了一点:“真的?”
不待卫戗给出肯定答复,就听到开门声,室内五个人同时看向门口,就见一个身着曳地白纱裙的窈窕女子走进来,及腰的长发只在头顶半拢起来一小缕,这一缕随着余下长发批垂在背后,左右两鬓,各簪了几朵似薄纱轻灵,又似水晶剔透,具体不知是何材质的小花,一张冷脸是世外罕见的精致美丽,和真正的卫戗不分伯仲,往那一站,蓬荜生辉。
“哎呀,今天这一身超‘仙儿’。”赛金站起身,绕过桌子迎上前去,两手同时端起来,朝向来人竖起大拇指,“给你十星好评!”
白裙女子身后一拥而进七八个少女,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圆脸大眼睛女孩,鼻尖上有一颗秀气的小黑痣,未语先笑,分外娇俏:“赛金姐,两天不见,你的狗腿本事更上一层楼,翠娘甘拜下风。”
赛金狠狠瞪向翠娘,可不等她用眼刀将翠娘的戏谑笑容从脸上刮下去,就被白裙女子抬手推开:“诶?”
白裙女子没理赛金,上前两步,冰冷的目光扫过卫戗和王珏,冷笑出声:“呵,还不死心!”
“真是……”赛金呲牙瞪眼,顾不上收拾翠娘,转身绕到白裙女子面前,“雪海,稍安勿躁。”
不动声色打量来人的卫戗,听到这个不出所料的大名,转向王珏唇语:“名副其实,是个仙女。”
王珏漫不经心瞥了一眼雪海,敷衍地点点头:“嗯。”一脸的不感兴趣。
雪海抬手一指卫戗:“赛金你说说,这一群又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招进来,送我面前扎我的眼,叫我怎么‘勿躁’?”
赛金的笑脸有点僵:“其实,大家也是为你好……”
雪海嗤之以鼻:“什么叫为我好,咱们都是跟着鎏坡长大的,你比我还大两岁,怎么就没见他们着急‘为你好’,我才二十二,为什么都盯着我不放,别说我岁数小不着急,就算终身不嫁又能怎么样,像谢济……”
赛金一改嬉笑表情,板起脸硬生生打断她:“雪海,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在这吵翻天又能怎样?”见雪海无懈可击的漂亮小脸刷的一下白了,眼圈也红起来,赛金叹了口气,放软语调,“别钻牛角尖,换个角度想一想,这些世外人都是章叔他们偷偷跑出去,连蒙带骗拐回来的……”
雪海摇头:“要是说章叔他们偷渡进来三个五个,鎏坡没注意到还算情有可原,可如今你们已经搞进来上千人,他又不是老眼昏花!”
☆、男尊女卑
赛金面不改色:“可是鎏坡大人现在又不在这里。”
雪海皮笑肉不笑:“赛金; 你觉得在境内; 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动向么?”冷哼一声; “他才走了几天?”
赛金被问噎住,无言以对。
“章叔他们起初还可以说是偷偷摸摸; 我敬他们这些年一心为了乌托邦; 待我又像女儿一般疼爱; 对他们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几个月以来; 他们的行为越来越夸张; 简直可以说是丧心病狂; 要不是鎏坡纵容; 他们怎么敢?”
赛金目光扫过瞪大眼睛盯着看的好奇宝宝三人组,微蹙一下眉头:“香雪海; 你失态了!”口气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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