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将军,前方有诈-第6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王珏笑容不变,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这样吧!”转头面对虞姜,嘴上还以司马润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咕哝:“反正殿下是小十一知根知底的故交,非要留下来听听我们的家事也无妨。”
司马润心里咯噔一些,明知王珏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可还是忍不住顺茬追问:“什么家事?”
但王珏已不再理他,偎依着卫戗慵懒的说道:“虽然我与戗歌已经定下终身,可世人信奉的那些繁文缛节讲究什么‘聘则为妻,奔则为妾’,为避免那些爱嚼舌根的家伙给我的戗歌添堵,所以呢,我会再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声势浩大的迎她入我王氏大门。”
听着王珏的话,看着卫戗的表情,司马润的心慢慢揪起来。
嚎累了的虞姜愣怔的抬起头来:“什么?”
王珏不疾不徐道:“是这样的,我王郎娶妻,必将做到无懈可击,既然决定按照世俗规矩来,像父母高堂那种摆件自然也会事先准备好。”
虞姜眼睛亮了一下:“那……”
王珏没给她讨价还价的机会:“而你的存在,只会给我们的婚礼增加不必要的瑕疵,所以呢,在戗歌出嫁之前,卫家会正式休掉你,还有那边那个——被你养坏了的庶女,也会一并断绝了关系!”
虞姜半辈子汲汲营营,图得就是这名利和地位,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带累亲生女儿……王珏这刀补在她要害,叫她怎能不跳脚:“无懈可击的婚礼,我呸——婚姻之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未经父母同意就苟合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寡廉鲜耻的奸夫淫妇;还要休了我,哈哈,做梦呢!女子在家从父,你父亲都得听我的,谁敢休我?戗歌,我奉劝你,别太自以为是,把事做绝了,大家都别想好过,你给阿敏解药,我就同意你嫁人……”
父母之命?在卫戗看来,她的婚事只要征询她师父和姨婆同意,就算合乎时下规矩了!
姨婆早已认可王珏;
至于她师父,相信对于王珏来说,是比姨婆更容易攻克的简单事——圈子里尽人皆知,北叟一直有意收王瑄为关门弟子,不过王瑄始终不曾接受,但只要王珏坚持要娶她,必将顶着王瑄的皮囊随她回南山跪在师父面前,恭敬的喊一声“师父”。
如此一来,对于师父来说,就在某种意义上赢了北叟一局,所以说,没准师父那老不修听到王珏请求后,会直接把他们压入洞房,真是叫人不寒而栗的恐怖局势啊!
只是奇怪,王珏居然安静的听完,且并未就此做出解释,卫戗转头看向王珏:“你?”
王珏趁机凑过脸来,贴着她脸颊蹭了蹭,笑吟吟道:“嗯,过些时日,我先随你回南山,你再跟我见魁母。”
卫戗的心跳了一下:“你怎么?”
王珏继续蹭:“我们心有灵犀。”
卫戗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可以有;但“王瑄”胡作非为,调戏贵女不能忍……满脸阴沉的司马润站到卫戗面前,一派官腔道:“如若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就请卫校尉随本王走一趟。”
卫戗伸手推开好像噬渡上身的王珏,抬眼对上司马润,也端出公式化的表情:“请问殿下还有何吩咐?”说白点,就是不想随他走一趟。
总算引得卫戗正视,司马润绽开笑容,只是笑得远不如从前魅惑,甚至隐隐泄出一丝落寞:“自是不便与外人知晓的公务。”这也是目前唯一可以让卫戗没办法一口回绝的理由。
卫戗果然没有当即拒绝,而在她沉默的间歇,那边看到卫敏躺在地上痛苦的扭曲抽搐,热血上头的虞姜越骂越下作不说,就连司马润也捎带着恣意侮辱。
又等了一会儿,卫戗还是没有回应,开始心浮气躁的司马润感觉有点压制不住心底那股想要杀人的冲动,双目戾气丛生的瞪向虞姜。
虞姜被瞪得瑟缩了一下,可卫敏适时一声惨叫,又把虞姜的理智给叫没了:“不过是心如蛇蝎的一个小贱人,还都把她当宝抢,就这种有眼无珠之辈,还当什么王,勉强坐上去,早晚也得亡国败家……”
这番话,当真是句句戳上司马润痛脚——不得不承认,前世他的确惨败在有眼无珠上……即便是早已习惯隐忍,可在这一刻,杀气还是被彻底点燃,他慢慢垂下脑袋,手缓缓摸上腰间的湛卢剑。
卫戗一斜眼,视线瞟上司马润握住的湛卢剑,瞳孔缩了缩,接着淡定的转开目光,对上愈发来劲的虞姜:搞什么,是想要陪卫敏一起走,所以在求死?
“至于你那儿子……”在这干柴烈火之际,突然传来王珏轻柔的嗓音,虽如春风拂面,却叫陷入癫狂状态的虞姜立马噤若寒蝉。
王珏却是看也不看那剑拔弩张的两人,再次没骨头似的偎靠向卫戗,甜甜腻腻道:“就随内子高兴罢!”
轻描淡写两句话,彻底击溃斗志昂扬的虞姜,也让险些失去理智的司马润将抽到一半的湛卢按回剑鞘。
看着慢慢矮下去,直至趴伏在地泣不成声的虞姜,卫戗冷淡道:“你好自为之!”接着再次推开王珏,转身就走。
司马润盯着卫戗背影,知道她虽没给出回复,但肯定会在外面等他,一时间也不急着追过去,而是和王珏并肩而行,待出了牢门之后,突然伸手拦住王珏,压低声音道:“戗歌肖似其父,容易受人蛊惑,你这样诱导她,究竟意欲为何?”
王珏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睨着司马润:“听殿下之意,似乎很了解内子?”
“如果你当真在意她,就不要辱她清白,要知道,你王氏未来的族长夫人,不会那么随便就给一个身家背景稍逊一筹的小姑。”司马润义正辞严,接着又道:“至于了解,可以这么说,本王认识她,比你想象得还要久。”
王珏微微一笑:“殿下可知,‘七日断肠散’究竟为何物?”
司马润一愣:“自是戗歌三师兄墨盏亲自调配的毒药。”
王珏摇摇头:“殿下若当真如自己想象中的一样了解戗歌,就该猜到,那根本就不可能是什么狠辣毒药,只不过是一般的耍人玩意而已。”
闻听此言,司马润老半天才回过神来:“是她告诉你的?”
王珏还在笑:“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知殿下,那就是涉及到自身的许多事,戗歌并不习惯与人商议。”
司马润彻底呆住。
王珏迈步绕过他,擦肩之际,再次开口:“桓辛的女儿,南公的爱徒——这样的身家背景,在殿下眼中居然‘稍逊一筹’,王某甘拜下风,殿下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高呀!”
夜色凉薄,卫戗伫立在空旷庭院中,若有所思的仰望夜空。
一身黑的王珏,嘴角噙着一直未改的微笑弧度,目光深邃幽远,自灯火阑珊处信步走来。
“那位多事的殿下在磨蹭些什么呢,怎么还没出来?”卫戗回首看过来,略有不耐道:“家里还有那么多事等着呢。”
“大概……”目不斜视迎着卫戗走过来,眸光随着步调一点点柔和:“是在反思吧。”
卫戗撇撇嘴:“看来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王珏上前一步,轻拥她入怀:“好。”
“你不担心摊上断袖的名声,我还怕让阿濛受辱呢!”卫戗推拒着王珏。
“戗歌——”一只不属于王珏的手一把攥紧她的手腕。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每年只过中元,但还是要祝福朋友们,七夕快乐!!!
☆、挖空心思
卫戗看向那只手; 白皙修长; 骨节分明; 极是完美……曾经,她十分贪恋这只手如同摩挲上等美玉一般在她身体上游走的滋味;而今; 仅是隔着衣袖握住她手腕的感觉都让她难以忍受; 所以说; 什么非君不可,只是执迷时的错觉罢了; 时过境迁; 什么都可能变得不同; 或许回头再看; 还要嘲笑一番那个一根筋的自己……
卫戗振臂一挥,挣开司马润的手; 并用冷漠口吻问他:“殿下究竟还有何指教?”
彼时给个脸色就会拂袖而去的司马润; 此刻面对拒人千里的卫戗,竟锲而不舍的再次出手:“跟我来!”因为明白不管怎样对她; 她都不会离开,所以并不珍惜;也因为知道再不追逐,就将彻底失去,所以学会放下身段——皆因立场不同。
他抓得实在太紧; 这次卫戗没能轻易甩掉他; 下意识去看王珏,而他只是回以她温柔的微笑,轻点头道:“我在这等你。”
司马润幽冷的目光扫过被夜色衬得妖冶到诡异的王珏; 抢在卫戗回话前,拉着她大步走离。
但一副决心与毅力并存架势的司马润,将卫戗生拉硬拽带到偏僻角落,恋恋不舍放手后,却只是默不作声的久久凝视,盯得卫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唇语一句:“搞什么鬼?”并作势要走。
在卫戗移步的瞬间,司马润终于出声:“戗歌,你不了解王十一郎。”
又是老生常谈的车轱辘话,听得耳朵早已生茧的卫戗心理性反胃,她撇撇嘴,漫不经心的反讽:“难道殿下就了解他?”
司马润一噎,当真了解,又岂会败得一塌涂地?但至少已经重头来过,他相信自己积了两世的阅历不是那个黑心烂肚肠的黄毛小子所能比拟:“至少比你了解。”手握成拳,遮在唇边咳了咳,语重心长道:“他或许会成为门阀的‘佳婿’,但绝对不是你的‘良人’,他甚至算不上是一个人……”
后面的话被卫戗打断:“殿下所言,下官谨记,然下官尚有许多要事亟待解决,若殿下再无其他吩咐,请恕下官先行告退。”有一点真被司马润给说着了,那就是现在的“王十一郎”的确算不上“一个人”,所以也没什么好和他争辩的,惹不起就躲呗!
当然,尽管挖空心思制造机遇,可还是和她渐行渐远的司马润,难得的独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敏捷的移动身形挡住去路:“等等——”
卫戗蹙眉抬头:“嗯?”
心里头压着姓王的那番话,堵得真难受——说得好像他比自己更了解卫戗似的!尽管明知言之有理,却还是不能服气,斟酌片刻,端起架子:“本王今次这样帮你,你要如何报答本王?”
卫戗眉头拧得更紧:“报答?”
司马润慎重其事的点头:“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瞒过戴太守,可不容易呀!”
卫戗抬手,用食指搔搔额角,貌似一脸不解道:“咦,殿下这话是怎么说的?不过是寻常的家属探监,怎么扯到人命上去了?”
跟他装糊涂?不过这个模样真是可爱,印象中除去醉酒之外,几乎就没见到过她类似的表情,是什么原因……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心一揪,眼睛眯起来——因为王十一郎!深吸一口气,上前半步,几乎贴上她,低下头咬牙轻声道:“七日断肠散。”
卫戗退后两步,将距离拉开:“哦,下官只是与家姐开个玩笑而已,殿下何必当真?”
司马润紧跟不放,再次缩短距离:“玩笑?”
他个子很高,又以居高临下的压迫之势将卫戗控制在可轻易掌控的范围内,让沦为包围圈内猎物的她倍感不适,也懒得再虚应,毫不给面子的大步后退:“殿下公务繁忙,对于这种小事,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待到七日之后,一看便知。”突然想到什么,眼神里泄出一丝嘲讽:“当然,犯妇年纪尚轻,承受能力远不及其母,若熬不过恐惧而生出什么意外也在情理之中,所以殿下可以先行请位医者过来查看一番,不然犯妇出现什么差池,大约会给殿下及戴太守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席话令司马润再次陷入沉默,许久后,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戗歌,你真是变了。”
卫戗看着满天繁星,淡淡道:“或许吧。”
前世那么多人负了她,也没见她怎样报复;今生背叛尚未开始,她已经毫不留情下狠手……他没有忍住,到底问出来:“是因为王十一郎?”
卫戗收回视线,对上司马润:“看来殿下并无紧要公务……”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让她继续说下去,还怎么挽留,司马润及时截住她的后话,并配合的变换话题:“本王寻你来此,虽非为公务,却也有要事相商。”
卫戗告诉自己稍安勿躁,反正王珏就在不远的地方等着她,谅司马润也玩不出什么过火花样:“何事?”
司马润干脆直接的:“推掉和虞氏的婚约。”
卫戗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斜睨司马润:“那可是圣上赐婚,不日便要亲迎,岂能儿戏般的说推就推,难不成殿下希望下官摊上欺君之罪——好借圣上之刀铲除不识时务的下官?”
司马润露出受伤表情,低哑道:“你是女儿身,却要迎娶同为女儿身的虞氏阿濛,本就是欺君之罪。”
卫戗抬脚就走:“那殿下就到圣上面前去参我一本吧!”在这方面,她心里有数,就算惹得司马润怒不可遏,可尤善隐忍的他也不会意气用事的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过激举动,毕竟要是那么做,很有可能同时得罪王氏、桓氏和虞氏,得不偿失。
行经司马润身边时,他突然展臂拦腰截住她:“我错了。”
卫戗退后一步,避开和他的肢体接触,侧脸看他:“嗯?”
司马润攒出一个笑来:“你没有变。”
卫戗打算绕过他手臂:“不知殿下在说什么。”
司马润瞬间闪身到卫戗正前方:“所谓的赐婚,本就是一笔糊涂账,圣上也已知错,所以早在事件之初,想要推掉,实在很容易,你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完全是在顾虑虞氏阿濛罢!”原来他身手了得的超出她的想象。
卫戗没承认也没反驳:“此事与殿下无关。”
司马润兀自继续:“只因为她对你好,所以毫无原则的满足她的任性要求,戗歌,这样继续下去,你要把自己的幸福安放到何处?”
卫戗理所当然道:“自有王郎在。”
司马润嗤之以鼻:“以王十一的心胸,认定的所有物,岂会容许他人分享。”笑了笑:“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卫戗反唇相讥:“但‘心胸狭隘’的他却放心的让自己的‘夫人’跟着时时刻刻想着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所谓‘挚友’单独相处。”
又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圈套,那个该死的坏小子!
卫戗尝试绕过再次被噎住的司马润,结果还是没能成功,口气颇不耐烦道:“殿下——”
“好,我们暂时不说王十一,单说虞氏阿濛,貌似温柔娴雅,可毕竟出自虞伦,从小接受的教育使然,令她逐渐丧失自我,就算眼前对你好像还不错,可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她甚至能毫不犹豫的牺牲自己,把这样的女人接到自己身边,无异于引狼入室,望你三思而行。”
司马润讲得有心有意,卫戗听得没心没肺:“多谢殿下好意,下官铭记在心。”
“戗歌,你可知太原王骏?”
太原王骏?珠玑她名义上的干爹,野心勃勃的一代奸雄,岂能不知!
看卫戗表情,司马润了悟的点头:“他和王十一是同宗,你理应听说过他,但你大约不知,他早有不臣之心。”
理论上来说,十四岁的卫戗对王骏并不了解,所以她含糊道:“哦。”
“而你那未来的‘岳父大人’虞伦正和王骏秘密接触中,所以说,你若尚存保护弱小的家人和信任你的部下的觉悟,就不要让自己搅入那滩浑水中。”
卫戗抬眼看向司马润,他脸上的关切十分深刻,是在真心为她着想,可惜,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的……再次道谢,多了一份诚意:“多谢殿下警示。”
司马润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不日的婚礼,下官会遣部下给殿下送去请帖,夜已深,还望殿下早些休息。”
明明是三番两次想走未果,换个说法告辞,可始终面对卫戗冷脸的司马润还是被她这句话暖了心,一个愣神,卫戗已经离开,他转身看着她行色匆匆的背影,轻喊出声:“有王十一在,凡事小心为妙!”
终于摆脱纠缠的卫戗闻听此话,并未应声,而是加快脚步。
后来,关于让她和司马润独处这件事,王珏好像在一次酒后偶然提到过:“喜欢一个人,越相处越深入;而讨厌一个人,越纠缠越抗拒!”但那时她有点醉了,记得不是很清楚。
不想越是忙碌时,有人越要给她添乱,这天一早,不等她吃完饭,祖剔便找了来,进门就报:“主君,出事了!”
☆、马首是瞻
时常受惊吓; 镇日提心吊胆; 一听“出事”二字; 就像箭伤鸟听到弓弦响,当啷一声撂下碗筷; 霍然起身:“出了什么事?”
见卫戗神情丕变; 祖剔左手搔头; 右手直摆,尴尬笑道:“也不算什么大事; 主君别紧张。”
卫戗蹙眉:“?”
祖剔收敛干笑; 正色道:“噬渡在通往我们庄园的必经之路上堵着一头猞猁; 打得不可开交; 大家怕误伤噬渡不敢硬来,所以我才赶回来请示主君。”
这还真是一桩出乎卫戗意料的奇事; 她微微眯起眼; 猞猁这种动物,可不是阿猫阿狗; 随便去哪儿都能看到:“是头什么样的猞猁。”
祖剔沉吟片刻,道:“它和噬渡咬在一起,在常人看来,几乎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区别?”卫戗略有所悟的重复一遍; 迈开步子:“我去看看。”径自出门; 唤来踏雪飞身上马,疾驰而出。
就在距离庄园隐秘入口不足五里的小树林空地上,一头猞猁将另一头压制在身下; 就像很多大型猫科动物捕获猎物那样咬住对方脖颈,而处于劣势的那头猞猁正在做垂死挣扎。
空地两侧生着两棵尤其挺拔的青松,对向而立,枝杈上分别蹲着一黑一白两只大鸟,正隔空对峙。
见此情景,让心情紧张的卫戗都忍不住笑了一下,勒住缰绳,暗道:这一幕还真是熟悉呢,回程途中,也总能看到它们一只蹲车前,一只立车后,针锋相对,那时她还想过,假如有机会让她找到阿舍,把它带回来和噬渡一见面,会不会也出现这样的局面……
思及此,卫戗心头一动,再次看向绞缠在一起的猞猁,另外的那头会不会是阿舍?
不过现实远比想象更为激烈,两个人类相遇,会生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效果;可两只禽兽碰面,除非发情期的异性,余下多半会出现同类相见分外眼红的情况,一如眼前——虽然卫戗不能确定那头是不是她前世的阿舍。
感觉到有人靠近,被压住的那头猞猁奋力一搏,眼见就要翻过身来,貌似深沉地静立在青松上的渡引立马上蹿下跳:“哑——何等厚颜无耻的圆毛败类,明明技不如人,还不甘雌伏,事到如今还在顽抗,徒儿,给为师咬它,咬死它烤烤吃了!”
虽然两头猞猁表面看来十分相似,可卫戗还是一眼认出,占上风的正是近来被她冷落的噬渡,是以放下心来,并不急着上前。
再看不停怂恿噬渡的渡引,那只原本十分聒噪的刁鸟,自打王珏出现后,一天比一天消沉,这些时日更是很难见到,没想到这会儿瞧着,竟精神亢奋得有如下注赌徒等待揭晓结果。
早已见血的弱兽不过是强弩之末,到底没能翻出什么新花样,再次被压倒后,似乎连挣扎都放弃了,瘫在那里呼哧呼哧的喘息。
见此情景,渡引兴奋起来,羽毛炸竖,尾巴翘翘,身体颠颠,嗓音更为尖细:“哑——名师出高徒,强将手下无弱兵,对对,就这样干它丫的!问它服不服——服~不~服!”话是对噬渡说的,可整只鸟却是冲着对面安静优雅的渡守使劲。
卫戗会心一笑,不管是传道受业还是打架斗殴,只要恢复精神就是好的,再看一眼噬渡,先前它整天围着她转,近来却不常看到,原来是被渡引成功策反,依渡引马首是瞻。
不过放任噬渡继续下去,那头猞猁可就要性命不保,于是卫戗驱马上前,可就在她出手之前,一支羽箭破林而出,落在她和两头猞猁之间,惊得踏雪一声嘶鸣。
卫戗勒紧缰绳,循着羽箭飞来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一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家伙随箭而来,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锦袍,比开屏孔雀还招摇,四目相对,他偏头对她微微一笑。
嗯,很灿烂,很炫目,可卫戗看在眼里,必须十二分的克制,才能保证自己不冲过去,揍他丫的——这里距她的秘密庄园实在太近,竟在这里遇上司马润,她才不信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虽然卫戗没冲过去,但是司马润主动凑过来,一脸的春风拂面:“竟然在此遇上卫校尉,你我果真有缘……”
卫戗没给他面子,开口打断他套近乎的行为:“下官参见殿下,殿下百忙中走这一遭,定有公干,下官就不耽搁殿下了。”公式化的客套虚礼,明显拒他千里。
不过这对于被拒绝习惯的某人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司马润继续脸不红心不虚的接近卫戗:“倒也没什么公务,难得有闲暇,出来散散心。”直到两匹马几乎贴在一起,他才勒住缰绳,抻着脖子把脸凑到卫戗眼前:“咦?看卫校尉似有不快,可是被本王的养的畜生扰了雅兴?”
卫戗身体后仰避开司马润的大脸,蹙眉扫了一眼仍旧在纠缠的两头猞猁:“殿下的猞猁?”
司马润勾勾嘴角:“是啊,本王也和卫校尉有着一样的喜好——”视线扫过卫戗腰间佩剑:“就喜欢这些神兵和猛兽。”扭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放弃挣扎的猞猁:“只可惜,本王不善调教,阿舍远不及噬渡有灵性——它始终是一头四肢发达,野性难驯的倒霉畜生,头一回带它出来,就冒犯了卫校尉的爱宠。”
卫戗心下一动,侧目去看噬渡身下的猞猁,果然是她的阿舍啊!
在卫戗走神时,司马润飞身下马,抽出腰间湛卢剑:“劳请卫校尉让你的爱宠让一让。”
卫戗循声看向执剑对着阿舍的司马润:“你?”
树上的渡引激烈的扑腾翅膀:“哑,呆瓜徒儿快快躲开,有人替咱们收拾这不长眼的蠢东西,别让他手滑伤到你,闪一边等着吃烤肉就好!”
听到渡引的话,噬渡乖乖的松开嘴,接着就地一滚,闪一边去老实趴着,一副忠犬等喂肉的架势。
司马润看看噬渡,举剑就往瘫倒在地的阿舍身上刺去。
卫戗反应够快,拔剑出鞘,在司马润的剑尖刺入阿舍皮毛之前,用她的龙渊搪开司马润的湛卢,因时间紧迫,她没有下马,而是侧挂在马腹上:“殿下这是何意?”
司马润回眸一笑:“不开眼的畜生,留它何用?本王剥了它的皮,给卫校尉做双靴子,权当赔罪。”
卫戗的心头再紧——前世的阿舍就被剥了皮,如果这辈子让她曾经十分珍视的它覆车继轨,那她重生归来又有什么意义?卫戗深吸一口气:“殿下,不过是两头尚未完全长成的猞猁普通的嬉戏打闹,为此就要伤及难得一见的爱宠性命,未免太过小题大做……”盯着司马润灼灼的目光,卫戗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在陷阱中挣扎的困兽,很不舒服。
始终冷眼旁观的渡守终于发声:“愚有言在先,尔等无法取得它性命,可阿引偏要与愚以两只野兔做赌,如今胜负已分,两只野兔什么时候给愚逮来?”
渡守的适时插话,打破卫戗的尴尬,她挑眉莞尔:纨绔们喜欢斗鸡走狗,这两只鸟类玩得更大,居然斗起猞猁来,还正儿八经的下注,两只野兔,嗯?
渡引开始上蹿下跳:“哑,无耻下流的宵小之辈,输不起就搬救兵,老子鄙视你!”
渡守高高在上,用不屑的眼神鄙视跳脚的渡引。
趁两只大鸟插科打诨的空档,卫戗飞身下马,以自身挡住司马润的湛卢,回头看看瘫在地上,眼睛湿漉漉的阿舍,再转向司马润的时候,已经做出决定:“正如殿下所言,下官很是喜欢这类猛兽,若殿下准备割舍它,就把它让与下官吧,下官愿出高出原价一倍的金子向殿下赎买它。”
一席话将司马润说到眉飞色舞,微微俯身凑近她,呲着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你我又何必如此见外,既然卫校尉喜欢,带回家去便是。”
卫戗攥着龙渊剑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暗暗咬牙提醒自己切莫轻举妄动——不然肯定会一时冲动提剑劈了他,司马润的回答也是她意料之中的,这厮一直妄想让她继续为他当牛做马,肯定会投她所好收买她。
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不会平白无故放出阿舍,但她顾不上那么多,肯定要保住阿舍,亲兄弟明算账,何况是前世冤家,跟他低头已是极限,怎么可能再平白担他这个人情,花钱买回来,爱怎么宠就是她自己的事了:“无功不受禄,下官岂能受殿下如此珍贵的宠物。”卫戗如是说。
司马润转换身形,提剑又往阿舍身上刺去:“活着才有价值,死了也就不珍贵了。”
卫戗再次执剑搪开司马润的进攻,眼珠一转:“下官日前得了一个稀罕摆件,想必殿下会喜欢,下官先将这猞猁带回去,随后差人将那摆件送到王府。”
司马润收剑,微笑道:“也好。”俯身再次贴近卫戗的脸:“对了——”
☆、风水宝地
卫戗条件反射的蹙眉闪避; 口气中的不耐烦显而易见:“殿下又有什么指教?”
司马润已经豁出去; 赔上他这张外嫩里焦的小白脸祸祸——在他看来; 一辈子都搭进去,重新来过; 要是再失败; 还要脸有什么用?
牛皮糖一样再次黏上来:“本王听闻此处乃风水宝地; 今日特地起早带爱宠到此一游,不想竟巧遇卫校尉; 看来你我果真有缘。”像个话痨老太婆; 不厌其烦地一再强调“缘分”二字; 目的就是要让她把他的爱慕记上心头……环顾一周; 露出疑惑表情:“莫非卫校尉也是来看风景的?”
卫戗眉心微皱,若让她顺着他话茬扯谎说是来看风景; 那就是默认他们有缘; 想一想就觉得吞掉苍蝇一样恶心;可如果她断然否定他的说辞,又该如此解释自己及时出现的原因?
以她对司马润的了解; 这厮从不行无意之举,何况他也重活一次,虽然她不清楚他在她死后又活了多少年,但她明白他那臭皮囊里面绝对宿着一头老奸巨猾的禽兽; 她才不信他有闲心跑出来遛阿舍; 一个疏忽,没准就让他顺杆爬挖出她的“老巢”,那可就糟心了!
正在卫戗左右为难之际; 原本安静蹲在树上看好戏的渡引突然“哑——”的一声大叫,接着振翅而起,高呼“主君——”,扑向卫戗身后方向。
卫戗和司马润不约而同循着渡引踪迹看过去,发现一辆马车从卫戗走过的路上疾驰而来,在距卫戗几步之遥稳稳停靠。
驾车的緑卿一跃而下,摆好踏脚,打起车帘,将白衣翩翩的少年郎迎下车来,与此同时,在空中盘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