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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和朕抢皇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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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络青一篇文章,殷络青记性也好,等到了家门口竟也背下来了。
  殷觅棠望着爹爹和姐姐往外走的背影,慢慢低下头,望着手里捧着的糖果。她拆开其中一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里面根本不是糖果,而是被切成糖块大小的杏肉。殷觅棠又拆开另外一块,糖纸里包着的也不是糖果,而是一颗枣。
  殷觅棠伸长了脖子,望向殷络青刚刚坐的地方。小圆桌上堆放着些拆开的糖果和糖纸,还有些切成小块的水果。
  殷觅棠将杏肉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
  “祖母……”殷觅棠扭过头来,用她那双向来会讨人欢喜的眼睛恳切地望着大太太。
  “怎地了?想要什么就说!”
  “我想和姐姐一起睡……”殷觅棠拿出撒娇的本事来,将小脸蛋儿贴在大太太的脸上蹭啊蹭,“祖母最好了,最疼棠棠了……”
  大太太本想今晚和殷觅棠多说会儿话,如今听殷觅棠这么一说。她沉默了很久,叹了口气。她倒也能理解,毕竟是亲姐俩,她姐姐刚回来,她当然想和姐姐在一块。
  大太太重新宠溺地望着她,笑着点头。
  殷络青写了好几页大字,她洗漱完回到寝屋的时候,看着床上撅着的小屁股愣了一下。她无奈地走过去,把趴着的殷觅棠翻过来。
  “好好睡。”
  “姐姐……”殷觅棠困得厉害,她使劲儿揉眼睛,想要清醒些。
  殷络青将殷觅棠额头睡出来的汗擦干净,整理了一下枕头,才说:“很晚了,快睡。”
  殷觅棠抱住殷络青的腰,殷络青知道这个妹妹又要撒娇了,她握住殷觅棠的手刚想将她扯开,就听见殷觅棠低落的声音:“我不敢问……”
  殷络青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哄她:“那就别问,睡觉。”
  ……她不是太会哄人。
  更何况殷络青心里也有气。问她?她问谁去!
  背后是低低小小的啜涕声。
  殷觅棠将脸埋在姐姐的背上,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止不住。真丢脸,姐姐又要笑话她了,她使劲儿将脸上的眼泪往姐姐的背上蹭。
  殷络青垂下眼睛,眼底也带了一圈湿意。她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强硬地把殷觅棠推到被窝里,又吹熄了灯,在一片黑暗里上了床。
  “我没哭……”很久之后,殷觅棠认真地说。
  “是,你没哭。刚刚是我哭了。”殷络青给殷觅棠盖好被子,闭上眼睛睡觉。
  殷觅棠偏过头,在一片黑暗里望向姐姐的方向。她扯了扯姐姐的手,姐姐不理她。好像是真的睡着了?殷觅棠往姐姐身边凑了凑,抱着姐姐睡觉。
  姐姐的身上还是臭臭的。
  ——殷觅棠觉得书卷味儿就是臭臭的。
  殷觅棠这一觉睡得很沉,她本来就不是爱早起的孩子,第二天早上没人叫她,让她睡到了很晚。她醒过来的时候,还没挣开眼睛,就伸出手往身边摸。
  摸啊摸,没有,再摸。
  殷觅棠一边往外边儿摸,一边往外边儿挪动小身子,最后终于啪叽一声摔到了地上。殷觅棠坐在地上,顿时清醒了。
  她呆呆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也没下人进来,她才自食其力地抓着床沿儿站起来。她揉了揉屁股,光着小脚丫往偏屋去找姐姐。
  “姐姐……”
  殷络青并不在偏屋里,殷觅棠光着小脚丫继续往里面走,她猜姐姐一定又早早起来到小书房里读书写字。最里面的小书房还是爹爹特意给她收拾出来的,给她单独用。
  殷觅棠好像隐约听见了爹爹的声音,难道爹爹又一大早来教姐姐写字了?殷觅棠疾走了两步。
  “你怎么知道你娘去找你弟弟了?”殷争问出这话,负于身后的手都在发抖。
  殷觅棠那零星一点的睡意也被赶跑了,呆呆站在门口。
  殷络青低着头,“我、我偷听的……”
  殷争深深吸了口气,他蹲下来,双手握住二女儿的肩膀,努力用不发颤的声音,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不知道……”殷络青红着眼睛摇头,“娘什么都不跟我说……”
  殷络青忽然就哭了,她使劲儿低着头,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娘白天和平常一样有说有笑,可是她晚上等我和姐睡着了以后就会偷偷跑出去哭。有时候在路上,夜、夜里要睡在马车上。她怕吵醒我们,不敢哭出来,就用簪子扎、扎自己掌心……”
  殷争很想在女儿面前不落泪,可是他做不到。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他和魏佳茗幼时便相识,后来十一年朝夕相处的夫妻。
  魏佳茗是个不会落泪的人。
  殷争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把殷络青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哄她:“不哭了,不哭了……”
  等把殷络青哄得情绪稍微好了些,殷争才继续问她:“络青,把你听到的一切都告诉父亲。”
  殷络青点点头,她用手背擦了脸上的泪,带着哭腔的继续说:“开始的时候娘亲瞒着我和姐暗地里哭,后来,夜里姐也不见了。再后来,姐也变得不爱说话。我去问姐,姐不肯告诉我……娘亲把我们送到姨母家里,然后她说她要出去办事情,让我们在姨母家里听姨母的话,等着她回来接我们。后来,后来姐跑去和她说话,她们吵了起来。”
  “然后呢!”殷争急迫地追问。
  殷络青吸了下鼻子,“姐以前不会和娘亲吵架的,我担心,就跑去偷听了……”
  她有些不安地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她对于自己偷听这事儿有些愧疚,她觉得正直的人不应该去做偷听这种事。
  “我过去的时候,她们已经不怎么吵了,我、我只听见姐忽然跟娘喊了一句‘我也要和娘一起回鄂南找弟弟’……”
  弟弟。
  殷争闭上眼睛。
  他心中乱成一团麻。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魏佳茗为何一定要瞒着不肯告诉他?
  殷络青低着头,不停地哭。她害怕。
  殷争发现了殷络青的异常,殷络青平日里虽然文文静静的,却也是个外柔内刚的小姑娘,很少会哭成这个样子。他把殷络青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青青不哭了,没事。听话。”
  殷络青总是很听话的,可是这一次,她挣脱开殷争的胳膊,向后退了一步,用一种带着畏惧的目光望着殷争,她问:“是不是因为弟弟,你和祖母把娘亲赶走了?”
  殷争皱眉,什么“弟弟”,他根本一头雾水根本想不明白,更是不明白二女儿为何突然这样说。他问:“谁跟你说了什么?还是你自己乱想的?”
  “我、我偷偷听姨、姨母和她女儿说……说娘是和别人生的弟弟,弟弟不姓殷。所以、所以……”
  “胡说八道!”殷争怒喝了一声。
  殷络青不由自主轻颤了一下双肩,又向后退了一步。
  殷争放缓了声音,把二女儿拉到身边来,说:“爹不是说你,是说你姨母。至于你姨母说的话都是假的,不要信。”
  殷络青静静望着殷争,她的眼眶里噙了泪珠儿,将要落下。
  殷争望着二女儿,耐心地问:“络青是相信你姨母还是相信爹爹?”
  殷络青没说话,可是她往前走了两步扑到父亲的怀里,用行动证明了她还是选择相信她的父亲。殷争叹了口气,轻轻拍着二女儿的背。
  这与信任无关,而是殷争这十一年一直在京中为官,每夜必回家陪伴妻女。生孩子这种事情又不是一时半刻就能生出来一个。十一年的朝夕相处,他当然十分清楚魏佳茗根本就没生过第四个孩子。
  外门的殷觅棠用手背使劲儿蹭去脸上的泪,悄悄转身往回走。她是光着小脚丫跑过来的,走起路来倒也不用刻意隐瞒便一点声响都没有。只是她站在门外很久,小脚丫不仅脚底脏兮兮的,还被风吹得发凉。
  “姑娘,你跑到哪里去了?”赵妈妈手里提着殷觅棠的鞋子,站在寝屋门口四处张望,看见殷觅棠的小身影,她急忙笑盈盈地迎过去。
  见殷觅棠光着小脚丫,她又是心疼又是责怪地把她抱起来,嘴里不停念叨:“怎么就光着小脚乱跑了?小心凉气从脚心钻进去,染了风寒……”
  赵妈妈啰里啰嗦说了很多,殷觅棠听见了,也没听见,她将小脑袋搭在赵妈妈的肩上。
  殷觅棠被赵妈妈抱着去洗了脸,换好衣服。吃早饭的时候,殷争和殷络青一起从最里面的小书房里走出来,两个人的脸上平淡如常,彷如早上的一幕是殷觅棠做的梦一样。
  殷觅棠咬了下勺子。
  好吧,那就当成是她做的一个梦吧。
  戚无别有意再给殷争安排一个官职,虽然戚无别是打算让殷争官复原职,可毕竟满朝文武看着,也不好做得太明显,戚无别是打算先给殷争随便安排个官职,再慢慢将他的官职升上来。
  可是殷争拒绝了。
  他决定重新回牧西,沿着牧西到鄂南的几条路去找,总要把魏佳茗找出来。
  戚无别望着站在他对面的殷争悄声叹了口气,前世的时候,殷争这一次离开便死在了牧西,再也没能回来。可如今殷争明显是去意已决。
  戚无别倒也能理解。
  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不处理好,总归是不可。
  就算是为了救殷争这条命,戚无别也当拦住殷争去牧西。毕竟这里距离牧西千里迢迢,他实在鞭长莫及,照顾不到。
  可理由呢?
  戚无别沉吟了许久,才开口:“爱卿可否答应朕在你的小女儿七岁生日之前回来?”
  殷争有些意外戚无别竟会提出这个摇头,按理说陛下的命令他必然会遵守。可……总也要个理由。
  “陛下,臣斗胆,可否问一句缘由?”
  戚无别望着长案上笑眯眯的老头子不倒翁,犹豫了片刻,抬眼正视殷争,道:“彼此,将会是朕的立后之日。”
  殷争仍旧茫然。
  戚无别淡淡笑起,“而皇后,便是爱卿的小女儿。”
  殷争整个人惊住。他难得露出这般震惊惶恐之色。一瞬间,他脑中浮现了很多画面,忽然担心起把殷觅棠独自留在宫中,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重新看向戚无别的目光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女儿才五岁半而已。
  殷争觉得自己的牙被咬紧了。
  一瞬间,殷争便决定连夜带着女儿出城!俩女儿一起抱走!
  戚无别颇为无奈,他抚了抚眉心,叹了口气,说道:“不瞒爱卿,朕以为儿女情长实在是误国!奈何母后偏偏写下了赐婚懿旨,只等殷四姑娘到了七岁搬出来。”
  “唉!”戚无别重重叹了口气,“朕也好是心忧!朕年纪尚小,又有国事颤身,岂能过早谈论这些事情?唉!”
  戚无别双手搭在面前的长案上,身子前倾,带着点求助意味地看向殷争:“殷爱卿,所以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回来!”
  殷争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仔细看着面前的小皇帝,的确是孩童的稚嫩容颜和表情……
  他心里一时惭愧起来,刚刚是他不应该了,他不应该胡思乱想。都是小孩子而已,是他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
  “那……陛下的意思是希望臣劝太后改主意?”殷争问。
  戚无别脸上仍旧是一副小孩子苦恼的表情,心里却是一紧。那边的懿旨可还没求到呢,这边可别搞砸了……
  他像模像样地沉思起来,一时之间沉默着。
  见他沉默着,殷争也正色起来。朝堂之上,殷争站在下面多次望向龙椅上沉思定夺的戚无别。而此时,戚无别脸上竟是和处理朝政大事一样的表情。
  殷争身为臣子,那份正色不由冒了出来。
  “爱卿是何意见?”戚无别微微抬了抬下巴。
  ——和他在朝堂上询问大臣的语气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殷觅棠不在是殷争的女儿,殷争在处理的也不再是有人要跟他抢女儿的事情。而仿佛回到了朝堂上,陛下坐在龙椅上,在问他国事。
  “臣以为,小女年岁太小,即使是七岁也太小。太后乃一国之母,小女稚龄无法担任。不过太后如今懿旨尚未颁布,距离小女七岁也尚有时日。说不定在这段时日中,太后会改变主意。若是现在贸然求太后收回懿旨反倒不妥。不若静观其变,待小女七岁时,再探太后之意。”
  戚无别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朕也正是如此想。”
  戚无别又皱了下眉,颇为苦恼地说:“只是朕政务繁忙,很多事情顾不上。彼时,兴许会忘记此事。所以才嘱咐爱卿在小女将满七岁之前回来。”
  “一定。”殷争拱手弯腰行礼,“臣,领旨。”
  戚无别“嗯”了一声,道:“此番一行路途遥遥,爱卿又是文臣,朕送给爱卿两个侍卫,以便爱卿路上寻人之用。”
  “臣领旨谢恩!”
  戚无别摆摆手,道:“下去罢。”
  待殷争退下,戚无别轻轻点了一下老头子不倒翁的脑门,老头子冲着他笑眯眯地摇头晃脑起来。
  他翘着腿,将两腿搭在桌上,轻松愉快。他突然发现当皇帝的好处可真不少。
  “皇上!皇上!”殷觅棠一边喊着他,一边从外面往这儿跑。
  戚无别立刻将脚放下来,收起脸上的笑,一本正经地翻着手中的书卷。
  “皇上,我给你绣好啦!”殷觅棠将一个荷包递给戚无别。
  戚无别看了一眼,明黄的荷包上绣着一个西瓜。戚无别的目光在这个西瓜上凝了许久,才伸手把这个荷包接过来。
  “之前答应过皇上,要把绣好的第一个东西送给皇上。我终于绣好啦!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殷觅棠凑近戚无别。
  戚无别摩挲着荷包上的绿西瓜,缓慢地“嗯——” 了一声。
  尾音被他拉得长长的。
  殷觅棠开心地笑起来,“之前绣了好久都绣不好,绣线不是断了就是缠在一起。我和韶华姐姐和若仪姐姐学了好久都没学好。还是这回姐姐回来教我,我才学会!还是姐姐教得好!”
  戚无别回忆了一下,想起殷觅棠的那个冷脸书呆子姐姐。原来那个像个小哑巴的小姑娘居然还会这些东西。
  戚无别随口说:“你姐姐还会这个。”
  “嗯嗯!姐姐厉害,什么都会!”
  戚无别随意地跟她说着话:“两个姐姐哪个更厉害些?”
  “都厉害,都比棠棠厉害……”殷觅棠吐了吐小舌头,有些不好意思。
  戚无别又翻了一页书,没再说话。
  殷觅棠杵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他。
  戚无别知道她在看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殷觅棠等了又等,终于急了,她忍不住扯了扯戚无别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朝他伸出手:“皇上,你答应给我的东西哩!”
  “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做到了?”
  “嗯嗯!”殷觅棠使劲儿点头,“我真的真的做到了七天都没吃糖哩!一颗都没吃!”
  戚无别嘴角轻轻勾起,道:“后面书橱下数第二行的第二个盒子里。”
  “谢谢皇上!”殷觅棠小跑着转身翻开锦盒,把里面的孤本书卷翻出来,开心地抱在怀里。这本书是殷络青早就想要的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有买到。上次殷觅棠过来给戚无别研磨的时候,无意间发现戚无别这里居然有!她便小心翼翼地问戚无别卖不卖。
  当时李中峦杵在一旁,听着殷觅棠傻乎乎地问:“皇上,你把这本书卖给我吧?多少钱?”
  李中峦当时嘴角抽了抽,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幸好他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强自镇定地忍住了。要知道戚无别身后这面几乎占据了整个墙壁大小的书橱里,每一本书卷可都是孤本。
  当时戚无别随口说:“如果你能坚持七日不吃糖,便送你。”
  于是,打赌开始了。
  殷觅棠是个诚实的好孩子,她在第三天的时候没忍出,晚上往嘴里塞了一块。她在心里纠结了一下,垂头丧气地跑来和戚无别承认自己输了。
  戚无别淡淡笑着,只是说:“无妨,从今日重新开始也可。”
  戚无别转过身,看着殷觅棠抱住手里刚赢来的书,却仰着小脸蛋儿,望着书橱里的书,问:“还有别的想要的?”
  “可以继续做打赌游戏吗?”殷觅棠的眼睛亮起来,惊喜地望着戚无别。
  “可以。赌注一样,七日不许吃糖,便让你拿走一本书。”戚无别道。
  一旁的李中峦瞪圆了眼睛。开、开什么玩笑!他家皇帝怎么又烦起孩子气了!胡闹嘛这是!
  殷觅棠握着手里的书卷拍了拍胸口,大声应下:“好!从今天开始!”
  过了一瞬,她的气势又微蹲下来,低声说:“从、从明天开始吧……”


第44章 骑马
  殷觅棠回了家,一口气跑到大太太屋里。大太太不在屋子里,屋子里也没有下人。殷觅棠跑过去翻开柜子,把里面一盒盒的糖果全抱出来。大约有十来种糖果,她从每种糖果里挑出一颗,剥了糖纸往嘴里塞,一颗接着一颗。
  先吃脆脆的硬糖,咯吱咯吱。几种不同的甜味儿融在一起。再吃软糖,香香黏黏的。
  从明儿个起,她又要七日吃不到糖了。所以她今天可要吃个够!
  大太太一进屋,就看见殷觅棠往嘴里塞糖,吃得像个小恶鬼似得狼吞虎咽。殷争已和大太太说过几次,不要她总惯着殷觅棠。殷争毕竟是儿子,又知道大太太是真心疼着殷觅棠,又不好说的太过分。大太太也晓得他说的有理,答应下来。可是她一看见殷觅棠就什么都忘了,只要殷觅棠笑一笑,她就是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这孩子都成!
  “宫里吃不到糖是不是?祖母不是都给你带了好些?”大太太说。
  殷觅棠想说话,可是她嘴里塞了太多的糖,软糖黏住了牙齿。她冲着大太太摇摇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糖。
  大太太抱怨起来:“也不晓得你在宫里是个怎么样的光景。要祖母说真不如留在家里算了,如今你姐姐也回来了,让你姐姐陪着你多好。”
  大太太提到殷络青,殷觅棠忽然想到从宫里给姐姐带回来的书,她使劲儿嚼了几口嘴里的糖,然后说:“我去找姐姐!”
  她说完就往外跑。
  大太太望着殷觅棠跑远的背影,摇摇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这孩子长大了些,竟不像小时候那么黏着她了。大太太转念又想起殷争马上又要走,她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原以为他去一趟牧西,回来之后就能安分了,却没想到还要走……
  两个女儿,殷争各有各的不放心。在家里的时候,殷觅棠是被大太太捧在手心里的,谁也欺负不得她,可她偏偏大多数时候住在宫里。殷络青文静乖巧,很少惹事,可也没有妹妹那般得大太太的偏爱。
  殷争又给殷觅棠请了几日的假。在离家之前多陪陪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是懂事的,且又知道爹爹辞官是为了接娘亲回家,她们两个虽然不舍得爹爹离开,却也盼着爹爹早点把娘亲接回来。
  殷争这一走,就是近两年。他每个月都会往家中寄信,问候母亲之余,另附一封写给两个女儿的信。偶尔也会多给殷夺写一封信。有时候驿站送信会耽搁,连着两三封一起送来,偶尔也有遗失。
  “爹爹寄的信送到了是不是?”殷觅棠推门进来,满脸欣喜。
  她很快就要七岁了,长高了不少,像是发了芽儿,终于从矮圆往细长发展。只不过正在换牙,笑起来的时候缺了颗小门牙。说起来话,偶尔会跑音。
  殷络青将信递给她的时候,顺手用手里的信敲了一下殷觅棠的头,说:“爹又问你最近吃了多少糖。”
  “已经吃的很少了……”殷觅棠揉了揉头顶,挨着姐姐坐下读信。
  等到她把信看完,脸上的欣喜更浓,她抓着姐姐的手,开心地说:“爹爹说就快回来了,他说一定在我生辰前赶回来!”
  殷络青平静地看着她。
  殷觅棠这才想起来姐姐已经看过信了。
  “别磨蹭了,快去换衣裳。是不是忘了一会儿要去寺里上香。”殷络青站起来,开始收拾桌上的书卷。
  “晓得了。”殷觅棠把信装进信封里,亲了下信封。
  玉云寺为鄂南第一寺,京中官宦或富贵人家每月为其添香火。大太太下了车,转身叮嘱殷觅棠和殷络青小心些。
  殷觅棠将手递给大太太从马车上跳下来,新奇地望着山上的玉云寺。这玉云寺在山上,上山的路得步行。她转过头去,看见大太太转头吩咐王妈妈添香火的事情,而殷络青一手提裙,一手扶着车壁下来。
  殷觅棠急忙过去扶姐姐。
  殷络青的小丫鬟跟在后面,一时赶不过来。她远远看见了,急忙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
  “棠棠,走了。”大太太吩咐完王妈妈回头朝殷觅棠招手。
  “这就来!”殷觅棠牵着姐姐的手没撒开。
  殷络青拽了殷觅棠一下,示意她看后面。殷觅棠疑惑地转过头,就看见了慕容家的马车。慕容家的马车还没停下来,慕容遇见却没坐在马车里,而是骑在一匹小马上。
  “遇见!”
  大太太循声看了一眼,看见慕容遇见抛头露面骑在马上,不赞同地摇摇头。
  两家有些来往,既然看见了,也不好先行,大太太便领着两个孙女站在路旁等着慕容家的人赶过来。慕容家老夫人也是来上香的,两相见过,便一同往前走。
  三个女孩子落在后面,小声说着话。
  “骑马是不是比坐在马车里好玩?”殷觅棠问慕容遇见。她很早之前就想骑小马,虽然之前因为马场里的变故有着畏惧,可喜欢骑小马的那份心思到底是没能彻底熄了。
  “当然啊,逍遥自在的。凉风吹在脸上可舒服了。”慕容遇见手里甩着小马鞭,“要不要我教你?”
  殷觅棠苦恼地望向慕容遇见的大长腿。在青笺楼里读书的女孩子里面,慕容遇见不是年纪最大的,却是个子最高挑的。
  殷觅棠还没说话,一旁沉默了一路的殷络青开口:“棠棠年纪还小,要是学也是再长大些。”
  慕容遇见无所谓地耸耸肩。
  后面三个小姑娘的对话传到走在前面的大太太和慕容家老夫人耳中,大太太笑笑,说:“你们家是把遇见这丫头当男孩子来养了。”
  “什么男孩子女孩子的,他们喜欢干嘛就干嘛。”慕容老夫人无所谓地说。
  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大太太难免为以为是家中无男孙,故意这般说。可这话是慕容家的人说出来,便让人不得不信她说的实话。因为慕容家家风向来如此,慕容家世代武将。关键是不仅儿孙从戎,慕容家的女儿也是个个舞枪弄棒,上阵杀敌毫不含糊。就连面前近花甲之年的慕容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上过阵领过兵的巾帼。
  大太太有些敬佩,却心里并不完全赞赏。
  大太太想了想慕容家的光景,又联想到家中情况,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说:“不怕姐姐笑话,妹妹家事忧心,的确不能如姐姐这般过得逍遥自在。”
  慕容老夫人望着前方的玉云寺,但笑不语。
  “妹妹不如姐姐命好,儿孙满堂,个个又有出息又孝敬。我那俩儿子,一个年轻气盛的时候整日胡作非为闯祸差点成了京中人人摇头的纨绔子。另一个先前倒是有出息,现在竟然不要家,为了儿女私情把官都辞了。唉。”
  慕容老夫人笑笑,说话毫不客气:“家?儿子成家了,和媳妇孩子组成的新家才是自己的家。媳妇跑了还能不去找?”
  大太太本是想倒苦水,没想到被噎了一口,停顿了一下,才说:“那也不能自断前程把官辞了!”
  慕容老夫人有些不理解地看了大太太一眼,质问:“那你为啥不替儿子把媳妇儿接回来?”
  “我……”大太太懵了。
  “你们这些女人号称当家,咋连后宅都管不好?你要是替儿子把后宅管好了,你儿子能自己焦头烂额地把官辞了?”慕容老夫人质问的声音有点大。
  后面的三个小姑娘都抬头望过去。
  大太太脸色不好看了,她犹豫了半天,吐不出半个字儿来。她发现自己和慕容老夫人的想法完全不同,根本没法交流!跟她倒苦水简直是自己找罪受。
  后面跟着晚辈还有下人,大太太憋了半天,也不得不开口:“姐姐这话说的轻巧!向来都是说的容易做的难!”
  慕容遇见在后面特硬气地插嘴:“上回爹把娘气得回了外祖父家,祖母把爹捆到树上去抽了顿鞭子哩。后来亲自去外祖父家接娘回来的!还是我娘把我爹从树上放下来的……”
  慕容遇见的声音低下头,她摸了摸鼻子,“我娘还恼了,怪祖母抽爹的鞭子下手太重……”
  大太太脸上的表情像是见鬼了似的。
  慕容老夫人眉开眼笑:“妹子,我跟你说哈,我那混小子从小吃泥长大的,丑了吧唧的。能娶个媳妇儿不容易啊。我可得好好哄着。媳妇儿要是跑了,我还得花钱才娶个回来,多折腾呐!还不一定能娶得着,娶不到还得我这老太婆管着他,有那时间不如打打牌,打打架也行。”
  慕容遇见不爱听了,她小声嘟囔:“我爹才不丑。回家告诉我娘你又说我爹坏话……”
  “臭丫头,你要是胡说八道下次不带出来了!”慕容老夫人瞪了慕容遇见一眼。
  她又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小奸细”,然而气愤地往前走。
  大太太看了眼慕容老夫人跟个孩子赌气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她完全理解不了慕容家的家风。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哪有这么埋汰自己儿子的?是亲生的吗?
  大太太不可思议地摇摇头,闷头往前走。
  因为两个人先前的对话实在是对不上路子,两个人倒也不再说话了。
  走在后面的慕容遇见闷闷不乐,她质问一旁的殷觅棠和殷络青:“你们两个说说,我爹哪儿丑了?”
  殷觅棠回忆了一下,她印象里的慕容易骑着高头大马一身银铠甲,威风堂堂。她对慕容遇见父亲的印象也就是这样了,至于美丑……她没什么印象了。但是绝对不丑就是了。
  “威风!”殷觅棠说。
  “我问你丑不丑,没问你威不威风!”
  殷觅棠皱起眉头,苦恼地思索起来。
  “你说话啊!”慕容遇见继续追问,摇着殷觅棠的胳膊。
  殷络青不动声色地把妹妹拉到自己另一侧,把她和慕容遇见隔开,警告地看了慕容遇见一眼。慕容遇见一愣,想说话的时候,殷络青已经转过头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人从后面跑来,冲开殷觅棠和殷络青。
  “棠棠!”殷络青刚刚站稳就去找殷觅棠。
  殷觅棠被撞倒了,跌坐在地上。她指着往一旁的岔路跑去的人,喊:“他抢了我的镯子!”
  那个三色翡翠镯子,那个戚无别送给她的镯子。
  殷络青急忙把她拉起来,她不关心什么镯子不镯子的,她只关心殷觅棠可伤着了。
  慕容遇见却黑了脸,大喊了一声“站住”,挥着手中的鞭子朝岔路追了过去。
  “我的棠棠!可摔着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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