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再世重锦(白盐)-第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鱼宗青望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若有所思。
幼微快速冲出书房,也没去厨房帮忙,而是径自回了自己屋子。一把把门关上,她才如松了口气般瘫坐在床上,瞪大眼睛望着头顶的屋梁。
她是个很善于遗忘的人。是个不喜耿耿于怀的人,过去发生的人与事她从不愿多想,只坚信以后会更好,那些苦难与悲惨她自重生后也是尽可能地全部忘掉,但——不想起不代表是真正的忘记!
那些痛苦的残忍的记忆一直都藏在她的内心深处,悄然矗立,稍稍一碰就会痛彻心扉。
而现在。她就不小心碰到了那块最柔软伤处最深最敏感的角落……李亿!
可以说,她前世一切的悲惨都来源于他。但欢乐也几乎全部来自他。
遇他之前,她因家境贫寒、出身卑微一直汲汲经营、努力往上爬,但她自与娘住到平康里以后就不再是之前平民的身份了,不管如何洁身自爱,她姓氏的前面一定会加上平康里三个字,这三个字本身就是一种蔑称,一种类似于伎的称呼。平康里本是长安最繁华的妓女歌妓所在之地,那么自平康里出来的小姑子又怎会是良家之子呢,在世人眼里,她是由民自降为伎啊!除了这个惹人非议的身份,她又是个有才、能写出名震长安诗歌的才女,伎之前再加上才女两字,她鱼幼微与时下名妓无异。
大唐声誉赫赫的名妓,一则必定是长相艳丽,一则便是才华横溢,她这二点全占全了。
所以即使她十一二岁就名满长安,她写的诗人人传诵,时人对她的评价依旧是一个“伎”字。这是她努力一生都不能去掉的污点!
她那时何其怨恨郑氏的愚昧短视啊!
遇到李亿后,那样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又满腹才华的郎君便让她轻而易举地心动了,她在平康里见多了肥肠大肚的粗鄙商户,见惯了纵欲过度脚步轻浮的世家子弟,李亿的出现真的就像天空里的郎朗白云、高山中的淙淙水涧,让她又惊又喜,江陵名门之后,新科状元,偏偏他容貌俊朗,性情温润,悲悯宽容,对她一见倾心,小意顺服,她那颗心便在他火热的攻击下沦陷了……甚至都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对于世家子的李亿来说连小妾都不够资格,她做了他的外室……
外室啊,前世的自己怎么会认为真能与他耳鬓相磨,厮守一生呢?
短短三个月的新婚生活,哪怕是现在想来,也是美好幸福的,他们就如世间最普通最平凡的夫妇一样,他为她画眉,为她梳发,出游时体贴地扶她上马,她为他做半生不熟的饭菜,为他做丑陋的荷包,小鸟依人,含情脉脉,她那做人外室的遗憾渐渐消散了,若这样神仙伴侣的日子真能过得长久,是不是原配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甚至都庆幸自己当初没有执意要做他的妾了,大户内宅关系复杂,正妻管教,公婆都在,她哪里会有与李
亿依依相偎的夫妻生活……她不禁都洋洋得意起来,可是不过三个月,不过三个月啊,远在江陵的李亿正妻裴氏来到长安,知道了她的存在,当即带人打到了她住的地方,李亿也随之而来,他只是站在那儿看着,看着她被裴氏的奴仆打骂侮辱,她被打到了大街上,衣衫被撕破,头发散乱,脸上与身上都是伤痕,围观的人都好奇憎恶地看着她,身为外室,就是自甘下贱堕落,没有人会同情怜悯她!她那样悲惨,那样不堪入目,但李亿依旧只是看着,连上前为她披件衣服的勇气也没有……
她恨,她憎,但是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助的酸涩与苦痛,与心底那一点点的期待和渴望,她被少女情怀蒙住了眼睛,竟没当场看出原来她相中的翩翩才子郎君竟是个懦弱惧内的,竟是个大事上掂不起来的,竟是个绣花枕头……
她被李亿悄悄安排在咸宜观,他许诺会在说服裴氏之后前来接她回府,她苦苦等待,等来的是他被授了官,是他牵着妻儿远赴上任的消息……
她是个痴情又死心眼的人,在自怨自怜过后便鼓起勇气找他,求他再续前缘,他拒绝了,带着丝不舍与无奈,但依旧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然后她的爱便变成了憎恨,变成了无奈,变成了堕落,她只有过三个月的幸福,上苍便全部残忍地夺去了,并让她用将近十年的生命去补偿,去忏悔!
思及此,幼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滴泪自眼角悄悄溢出。
她心底是有着深深憎恨的,她有时想决意搬回长安可能与别的都没关系,只是因为她要报仇,她要将前世所有的痛苦都让李亿再承受一遍……
所以,现在的她才会在听到爹早早给自己选好人家的时候大发雷霆吧,这就是她发怒的理由吧……
她如是安慰自己。
听到外面郑氏在喊吃饭了,她忙站起来走到梳妆镜台拍了拍略显苍白的脸,又做了几个鬼脸,见其恢复成红润高兴的模样,才打开门去了厨房。
郑氏正在舀饭,见她进来着重看了她一眼,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不自然,松了口气,想鱼宗青兴许没说什么厉害的,便抛之脑后不再管,兴冲冲地叫着木华吃饭。
顺子也进来帮忙,郑氏原是挑剔地打量他,待发现他竟是一副贵人长相时,顿时嘴巴大张傻愣在那里。
这少年怎么看都不像个乞丐。
郑氏原本预备脱口而出的刻薄话也生生咽在了喉中,悄悄在幼微耳边问:“慧娘,这人什么来历?”
幼微摇摇头,不甚在意地说:“我没问。”
“像是贵人出身!”郑氏咽了下唾沫,惊惶不定地说道。
***
天哪,断更两天被编辑大大给发现了,好惨呢!其实是下大雪,家里一直停电,偶又没存稿……
☆、第一百章粮肆被劫
幼微瞅了眼神色未动,正忙手乱脚舀着汤饼的顺子,一边笑一边摇头:“他只是在咱家待两个月,等灾害过了就走了,管那么多干嘛!”
郑氏一想也是,点点头,正欲说什么,抬头就见顺子被滚热的汤水给烫了一下,手一抖,差点将晚给仍在地上,吓得连忙奔过去接过,一边絮絮叨叨:“慢点,可别把碗给摔了……”
也不知到底是不是顾忌顺子的身份,她没有喝骂出声。这要是明珠,早就被骂的晕头转向了。
顺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呆站在那里,傻乎乎的样子倒是很可爱。
郑氏看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好了,快出去吧,这不是郎君们待的地方!”
顺子犹疑地瞅了瞅幼微,后者正望着他狼狈的模样笑,他俊脸一红,忙忙出去了。
幼微不甚满意地对郑氏说道:“娘,瞧你对人家多好,对明珠的态度就不能好一点?”
这还是自明珠离家后二人第一次开成公布地谈起明珠呢。
郑氏被噎了一下,唇动了动,才没好气地说:“死丫头,净会为外人跟我吵架!”
这话让她说着有些伤心。
幼微暗叹一口气,忙忙安慰道:“好了好了,是我错,好不好?娘最大方贤惠了,是我小心眼好不好?”
她这反讽似的语气让郑氏再次无语,狠狠瞪了她一眼才罢休。
鱼宗青也自书房里出来吃饭,见幼微依旧笑嘻嘻的,毫无烦恼的样子,眉略皱了下,就松开。也当做没事人似的吃饭。
夹了两筷子菜,他才定睛看向坐在一侧的顺子,眼神闪了闪,问:“你是谁?”
这就是慧娘救回来的灾民?他刚在书房似是有听到。
顺子忙放下筷子,站起来行了礼,规规矩矩地说:“老爷!”
老爷?鱼宗青的眉拧成了疙瘩。看向幼微:“怎么回事?”
幼微还未来得及说话。郑氏就酸酸地在旁接音:“还能怎么回事,你闺女儿又好人做好事,带了一个吃白饭的来家!”
幼微与顺子的眉同时皱了起来。
鱼宗青和蔼地看向顺子,问:“你叫什么名字?家原是哪儿的?”
顺子低头。态度虽恭谨,但任谁都可以看出那隐在其中的傲气:“小的是江南人,娘子起名为顺子!”
幼微尴尬地朝鱼宗青笑了笑。笑过后又瞪了顺子一眼,这人太没良心了,明明是你不说出真实姓名。现在供出我来好像是我强迫你做我家奴仆似的!
若真是奴仆,怎的你还同桌吃饭?
鱼宗青哼了一声,就严厉地看向幼微,嘴唇微撇:“慧娘是个顽皮的,既然救你来家那就是当贵客好好招待的,以后叫我先生就是!”
他做了七八年的教书先生,也听惯了别人这样叫他。
顺子却依旧很恭谨顺成地说:“小的自愿为奴。以报救命之恩!”他俊雅清秀的脸低低垂下,让人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幼微很费解。不知道这个明明就像是大家族出来的少年郎为什么一定要做个低人一等的奴仆?
鱼宗青摇头,态度坚决:“我鱼宗青从不挟持人报恩,以后你就先在这儿待着,等过段日子太平了,再回乡找你的父母家人就是!做奴仆之事不用多言!”
做了这么多年的教书先生,他威严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顺子默了默,却没再坚持。
“坐下吧。”鱼宗青道,问郑氏:“你把他安排到哪儿睡?”
郑氏撇撇嘴,道:“你闺女儿让他住在西屋。”
鱼宗青点头,西屋稍一收拾就能住人了,条件也不算太差,倒是还可以的。
顺子就正式在鱼家住了下来。
晚饭后,幼微帮着顺子把西屋整理一下,一抬头就看见后者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不由奇怪:“看我干嘛?”
声音淡淡的,又露着一种北方少女特有的清丽。
顺子犀利明润的双目闪了闪,道:“原来你已经许人了……”
幼微吃惊抬头,脸白了一下,便低低呵斥:“你偷听我和爹的谈话?”
顺子耸耸肩,很无辜的样子:“你们说话那么大声,我自然而然你就听到了!”
胡说,北屋离书房那么远,若果不是特意去听怎会听见。她依旧愤怒地瞪着他。
顺子立即分辨道:“我自小六识过人,远在五十米之外的树叶落地声都能听见!”他脸上微微带着得意,想必这是让他最自豪的地方。
真的假的?幼微狐疑地望着他,又一想他与自家又没关系,让他听见也没什么,便低下头忙着铺被子,不再理他。
“你还挺胆大的啊!”顺子微微笑了下,过来帮忙,但他实在没干过这种事,一伸手就将幼微好容易铺的展展平平的褥子给弄得凌乱。
幼微打了一下他的手,急急道:“去去去,别妨碍我!”她转转眼珠,问:“什么大胆?”
顺子嗤笑一声,嘴角带着丝嘲弄:“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主!”
幼微噎了一下,哼一声不理他。
顺子也不再说话,默默地站在那里看她动作。似乎刚有兴致交谈的不是他一样。
幼微低头沉吟了一下,刚鱼宗青跟她说让她问问顺子到底是哪方人,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在。但是根据她的观察,他似是不愿意提家里的事。
既这样,还是不要勉强的好。
第二日一大早,幼微就听人说昨晚丁字巷的几间粮肆被流民们给抢劫一空,她吃了一惊,也不管郑氏的劝阻就去了刘府。
刘忠不在家,谦和也不在,两人都到丁字巷处理后事了。花喜见她一脸着急,谄媚地说:“不行小的送娘子去丁字巷?”
丁字巷离这边还是很远的。
幼微沉吟了下,便摇头,继而道:“我要去孙府。”
孙府?去找孙家郎君?花喜暗暗忖道,忙笑着说:“小的送您过去吧!”
路上确实不太太平,幼微担心又惹赵氏心烦。便点头道:“你随我去。也不用你家马车,租一辆就是。”
花喜愣个下,忙应了。
孙二郎也不在家,想必也是去丁字巷察看情况了。索性孙大郎在。
他听说幼微来找,就急急来到二门请她进去。幼微心急如焚,也不进去。就站在二门庇荫处问他:“你们可与张大人谈过了?”
孙大郎知她也是参有一股的,丁字巷损失的也有她的一部分,着急是应该的。忙点头道:“说过了,但张大人说仍要考虑考虑,没有当场应承。”
幼微眼神一闪:“仍要考虑?”按理说不用自己出钱开设粥棚是件多么划算的事,张古暨又是个爱名声的,怎么会不同意呢。
“你们怎么跟他说的?”她问。
孙大郎温润地回答:“就是说害怕被流民报复抢粮,想开设粥棚消解一些仇恨!”
幼微无语,叹一口气。
孙大郎见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奇怪:“怎么了,这样说不对吗?”
幼微摇头。苦笑:“张家这是对粮肆有了贪念……”
孙大郎眉皱了起来。
幼微继续说道:“他知道你们合伙卖粮,手里的存货肯定不少,又听你们说害怕流民抢粮,便想来分一羹才肯答应!”
她这样说着,可心里却仍存有疑惑,张古暨不是这样贪财的人啊!
孙大郎叹道:“原来如此。”他与幼微一样都很相信张古暨的人品,没想到一朝一夕人就变了。
“张家定是缺钱用!”幼微若有所思:“不然依着张大人的品性,是不肯趁火打劫的!”他不算一个好官,却懂得“取钱有道”。就像生意人送礼,富的他就理所当然要的多,稍贫寒些的他会相对降低要求,以让对方能承担地起。
孙大郎望着幼微晶莹玉润的小脸,因天热脸颊微微潮红,比往日多了些少女的活力。这样看着,似乎更漂亮了些……
他暗暗想到,自然,聪慧依旧未减。
“我会让人去调查一下。”他淡淡说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尽快解决掉。”
幼微便扬唇一笑。
“你回去吧,我自去丁字巷即可。”孙大郎说道。
幼微点头,又郑重地说道:“百老街的酒肆没人管了,我得去看看才能放心。”
“小心一些。”孙大郎嘱咐道,一向温润平淡的双眸带了抹关心。
幼微点头,笑:“我你还不放心吗?”说着便转身;离去。
孙大郎望着她已有着少女窈窕别致的背影,微微出神。
到了百老街,幼微跳下马车,径自对花喜说:“你回吧,我去那边看看。”
花喜也忙跳下马车,小小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笑嘻嘻的:“小的就跟着鱼娘子过去吧,府里小郎不在,没小的什么事。”
幼微倒不太在意,闻言便点头:“好吧,一起吧。”她知道花喜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半晌午的,百老街上人来人往买东西、买菜的不少,而幼微发现街道两旁的乞丐似乎更多了,呆滞迷茫的目光让人看了备觉心酸。
两人快步走向酒肆,花喜见她的注意力在那些流民身上,嘻嘻笑着问:“听说昨日娘子救了一个乞丐?”
幼微点头,嘴角含笑:“是啊,同谦和年纪差不多。”
花喜砸吧砸吧嘴,拍着马屁:“娘子好善心!”
幼微淡淡一笑,却不言语。
花喜见她没有露出太过高兴的神情,不由暗暗思忖,鱼娘子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粮肆的生意依旧兴隆,来买粮的都排成了一条看不到头的长龙,店里的伙计累得汗雨如下。
幼微环顾四周,见这周围落脚的乞丐似乎比昨日更多了些,眉头便不易察觉地皱起。
花喜却是兴奋地看着店前的那一条长龙,赞道:“这一次府里是要赚大发了。”
幼微没有吭声。
她见酒肆有一个刘忠最为信任的掌柜在坐镇,便放下心来。又站了一会儿准备离开。
刚转身就见谦和快马加鞭地跑了过来,自十岁后,他就已经学会骑马了。
看到幼微,刘谦和原本略显急躁与苍白的脸立即柔和下来,堪堪将马停在幼微面前,利索地跳下马。问:“慧娘。你怎的来了?”话音刚落,他便了然,慧娘定是听说了消息才赶来的。
幼微看到他就想到昨日爹说的定亲一事,没好声气。但见他满脸的汗,衣衫都几乎都湿透了,责备的话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她将帕子递给他,温声:“天这么热,小心中暑了!”
刘谦和傻乎乎一笑。接过帕子胡乱擦着脸,嗅到帕子上淡淡地清香,他的笑就憨了。
幼微慢慢问:“那边怎么样?”
刘谦和摇摇头,脸上带了一层忧色:“铺子的粮食几乎被抢光了,幸喜没人受伤!爹已经去县衙备了案,张大人也承诺会立即抓捕那些可恶的流民!”
这话一听就是空话,流民闹事。一个无兵无权的小县令又岂敢随意抓人,他手里就那么些捕快……
幼微沉思着问:“损失大不大?”
刘谦和趁她没在意便悄悄把帕子放进自己袖带里。这才若无其事地说:“粮肆的粮食本就不多了,还没来得及补,就被抢了,还可以!”
幼微眯着眼笑:“这下刘伯父会尽心开设粥棚了吧?”
若说昨日刘忠只是有这个想法,那么今天丁字巷的事一发生,他是要百分百地尽心去做了。
刘谦和听她的语气中总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便嘟着嘴道:“没良心!”
幼微假装没听见。
“你来这儿做什么?”她问。
刘谦和嘿嘿一笑,摸摸后脑勺:“爹没空,让我来这里看着。”
幼微便点头,叹口气:“你在这儿忙吧,我先回了。”
刘谦和没有挽留,也道:“外边不安全,你快点回家吧。”话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昨日救的那个少年,忙问:“那个小乞丐没给你们添麻烦吧?师娘还吵你不?”
幼微眼珠子一转,脸上就露出个坏笑:“那有什么麻烦的,娘喜欢着他呢!”
她的神情很奇怪,刘谦和看了她一眼,寻思一会儿也想不出个理所然来,便暂时放下,对花喜道:“你送鱼娘子回家。”
花喜忙不迭地应了。
幼微挥别了谦和,向家里走去。
鱼宗青正在书房等着她。
她知道是说昨日未说完的话,整理了下思绪,便敲门进去。
话一开口,鱼宗青就问她昨日失态的地方:“怎么了,你甚是讨厌谦郎?”
昨日他也思索了半夜,总觉得幼微的态度不同寻常。
幼微嘿嘿一笑,忙解释道:“不是,爹,我是太过惊讶了,没有别的……”
鱼宗青淡淡道:“那么是说你自己也同意了?”
幼微吃了一惊,忙忙道:“谁说我同意了,我坚决不同意!”这话说得斩钉截铁,鱼宗青眯起眼睛打量她,对女儿太过了解,他总觉得她有心事。
幼微话一出口便惊觉自己得太大声了,忙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怒色,小手扭捏着衣襟,怯怯道:“爹,我的亲事等我及笈后再说好不好?我还小呢……”她装作害羞的样子低下头,奈何脸皮过厚,丝毫看不出脸红的痕迹。
鱼宗青的眉就皱了起来,看着她言不由衷的话半晌没吭声。
幼微小心陪着笑:“爹,要不你先把亲事明确给刘家拒了……”她的语气很是小心翼翼,生怕鱼宗青再次发怒。
奈何后者只是长叹一声,道:“当日我应的是说如果你没意见我就同意……”
幼微一下子就抬起头来,惊喜地问:“什么?”
鱼宗青见她高兴的神情不像是装的,扶额问:“你是当真不喜欢谦郎了?”
幼微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恩恩,爹,你快推了吧……”
“胡闹!”鱼宗青拍了下桌子,瞪眼看她:“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随口说上一句就行了?”
幼微吓得不敢则声。
鱼宗青又叹一声,抚抚胡子道:“不过既然你不同意,那这亲事就作罢了……”
幼微不敢露出太过欣喜的神情,但嘴角翘得高高的,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也落了地。
鱼宗青看她忍住欢喜的神情,摇摇头,便直接进入了正题:“既然你没准备做刘家的儿媳,那这生意之事以后就不许再做了!”
说得斩钉截铁。
没有丝毫可以回转的余地。
幼微掘了下唇,自昨日爹说那话后,她就知道以后做生意会更加艰难了。
但天下的困难都是要被克服掉的,不是吗?
她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了到底要不要把自己在卖粮的事告诉爹。
他那样迂腐的性子,会不会认为自己再发昧心财?
“听到没有?”大概是久久没有听到她的回答,鱼宗青又加重了语气。
幼微咬了咬唇,缓缓摇头:“爹,我喜欢做生意……”
声音却是渐渐低下去,她把头抬起来,一双黑亮纯澈的眸子定定看向鱼宗青,脸上的神情坚定。
到现在为止,她所能想的让家里条件好的唯一办法就是做生意。让她放弃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决定趁此机会与爹好好谈一谈,让他改变对商户的看法。
但是,她也知道,这很难!
一个人的观念怎么会凭你几句话就区区改变。
***
头疼啊,勉强写了九千,筒子们,白盐会好好调整状态的……
第一百章粮肆被劫
☆、第一百零一章大赚
这两日更新很不稳定,而且白盐心情浮躁,写的不好,任务似的,在这里向亲们道歉,以后偶会很认真的写,细细的写,稳定更新。亲们,天气寒冷,注意添衣啊!
***
鱼宗青眼神微凝,面上隐有一丝不悦。
幼微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神情坚定,声音糯软清亮:“爹,我们无权无势,就连小小的县令夫人都能任意辱我污我,我们拼尽全力,耗费所有也只不过是自保而已,对方些微损伤也无。慧娘只是一弱女子,成为商户、赚取钱财来使自己实力增强,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法子,不然没有了胭脂方子,没有了张家相护,我们鱼家就是他人刀俎,任杀任刮!”她的语气很无奈,很无奈,很心酸,很苦涩,还带着隐隐的坚定。
鱼宗青的眉微微皱起,看向幼微的神情也慢慢舒缓,他知道闺女儿的顾虑,但是他也有自己的看法,当即便沉声道:“慧娘,上次之灾仅是你那胭脂方子太过珍贵,引得无数人觊觎,怀璧自罪,这非是我们之过,你将方子奉给了贵人,咱们家以后定不会有如此灾祸,慧娘,你多虑了!”
最后一句话毫不迟疑,显然是从心底认为幼微是杞人忧天。
幼微抬眼静静地看向他,她的父亲面色舒缓从容,望着幼微的眼神微有怜爱,还有一丝的不以为然。
她苦笑,这个宠她爱她的父亲,是真的没有心机啊!
“爹,别的不说,单我那玉炭膏一经贵人的认可。你以为我这个研制出原始方子的人会独善其身吗?”她低低地说,语气中含有一丝无力:“到时会有无数有权有势之人前来问我那方子的做法,甚至可能还会直接要求我研制出更珍贵更稀有的方子,到时女儿又该如何自处?”
玉炭膏,是她前世就隐有所思,这世又再三请教孙大郎。又综合许多方子才研制出来的。就算材质没有多达百种,香料没有多达百种,但相距不远,她用了四五年的时间才终于制成。原想在孙府生辰宴上崭露头角,一鸣惊人,可谁知竟发生了那样的事。这才不得不改变初衷,将方子全部奉给贵人。
鱼宗青的眉皱得更紧了,看了一眼幼微。沉吟着,觉得她说得倒也有道理。
他抚着胡须,慢慢说道:“慧娘,你这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幼微暗暗翻了个白眼,当然杞人忧天,她现在只是竭尽全力想理由让鱼宗青不再排斥她做生意,自然是哪个严重说哪个。她淡淡一笑。也不反驳,只道:“爹。我们是要回长安的啊……”
只是一句简单的呢喃,却让鱼宗青滞了滞。
是了,现在他们处于偏于一隅的下邽,慧娘有此出众的技艺就被国公府的杜娘子另眼相看,就被张夫人狠心相害,那么到了贵人济济的长安,一旦玉炭膏闻名天下,一旦幼微出众的技艺被人所知,她又是一个区区弱女子,到时会怎样谁都说不清楚!
他现在突然明白幼微在得知圣上得了那方子,却不知她名字时候的无所谓,原来她竟是在防备着这一天。
他的闺女儿,当真聪慧啊!
一抹骄傲自然而然地就由心底生出。
鱼宗青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不停点头。
幼微悄悄抬眼看他的神情,见厉色不见了,这才微微松一口气。
她的鱼氏胭脂,若说以前只是卖得好,受欢迎,那么在玉炭膏问世之后就已经上升了一个台阶,若是再被皇帝或者后宫妃子所赞,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千金方,她鱼幼微的名字也会慢慢传入世人的耳中,虽做胭脂究是一个匠人,但胭脂毕竟与其它不同,它本身所特有的性质,就决定了它自身的高洁与华贵,做胭脂之人也是备受赞誉,而不会受到鄙夷的。
幼微期待地看着鱼宗青,后者看了她的神情,无奈扶额:“慧娘,那玉炭膏还不一定能名满天下呢!”
幼微所有的担心都必须是在玉炭膏真成为千金方之后才会发生,若它仅仅在宫中被束之高阁,那么完全没有必要害怕。
幼微却是扬起下巴,黑亮的眸子中含着强烈的自信:“我相信假以时日,鱼氏胭脂必定名满长安!”这一刻,她神采飞扬,小脸上光芒四射,与以前完全不同,只有在这种时刻,她的美丽才会完全地显示出来。
鱼宗青含笑看着自己的女儿,但突然他就又想到谦和身上,不由叹了一口气。若是慧娘肯嫁给谦郎,那么她不管做什么生意他都是赞同的,不会反对,但现在她明明确确说了不嫁……
“慧娘,谦郎的事你不再好好考虑一下了?”鱼宗青问。
幼微愣了愣,她还以为已经与爹说清楚了呢,愣过后便坚定的摇头:“爹,我与谦和实是姐弟之情,没有其他,至于嫁取一事爹还是为我拒了吧!”
鱼宗青想必也知道她会说这样的话,却是叹了一叹,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他道:“你先出去吧,让我再好好想想!”
幼微知道爹一时是不会想通的,需要一点时间去好好消化,便点了点头,施了一礼转身出去。
三日后,张古暨终于同意在下邽开设粥棚了,又对下邽其他商户或者权势之人施压,与孙刘两家一起赈灾。别看下邽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但当所有的世族富户联合起来时,那财势还是可堪一瞧的,于是,下邽的粥棚开了两月有余。
自然,县令府是没有出半点财粮的。
忽忽两月过去,这段时间幼微除了去城西粥棚看看,再与刘忠说些生意上的事外,便都是在家休息。
张家得了孙刘两家送的礼之后,态度好转多了。对粥棚之事不仅派了人来维持治安,还带人捐钱捐粮,以让粥棚持续的时间更久一些。
幼微也是后来得知,当时张家因为钗子之事被长安一位王爷斥责,使了好大的劲儿,花费钱财无数。才勉强将事情给盖过了。那位王爷也答应不再追究。他们请求开设粥棚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