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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世重锦(白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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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微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拉着谦和去了外面,一面逗他说笑一面套着他的话,就像比如“你们家酒楼一天能挣多少银子了?”“你们家有多少个下人了?”“开酒楼有没有官兵或者地痞流氓来找麻烦之类的……”“你们家与这里的关系好不好?”
  在小小的刘谦和身边,她不用掩饰自己故意而装成小孩,所以问出的话也是老气横秋的,倒是把刘谦和弄得一愣一愣的。
  大概被幼微一开始大胆的行为给震住了,刘谦和倒是有问有答,把自己知道的却又不懂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自他口中,幼微知道下邽的徐县令还是比较勤政爱民的,最重要的是徐县令与刘孝关系不错,他家的酒楼也一直是靠着徐县令的照拂也有今日的局面。幼微听得双眼冒出金光,没想到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当东西,竟然还有这样大的益助,倒真是意外之喜了。
  她看看面前的小男孩,暗下决心一定要拍好他们一家人的马匹,这样以后自家就是惹了麻烦也好有个照应。
  刘家只有两间客房,两个车夫睡了一间,鱼家便睡了另一间,晚上幼微照样和父母挤在一张床上,白日里累得狠了,二人都睡得很熟。幼微则趁此机会进去空间里看看自己的铜币生出来没有,令她失望的是,那两个铜币纹丝不动地躺卧在盆底,没有丝毫变化。
  幼微又是疑惑又是不解,难道自己估计的是错误的?这个根本不是什么聚宝盆。可是,那个多出来的铜币又是怎么回事?
  她想了想,劝自己不要太焦急,再过两天后进来看看,说不定是还没到时间的缘故。
  这样想着,便心安了,她这样的年龄正是贪睡的时候,自里面出来后她很快就香甜地睡着了。
  次日早醒来的时候爹娘都已经不在了,太阳早就升得老高了,整个院子却静悄悄的,可能都出去了。她一边胡乱地套上衣服,一边暗暗埋怨自己怎么睡得这么死,睡在别人家里这么晚起多不知礼啊!
  她看见门旁放了一盆子的净水,旁边还有一个装着青盐的罐子,上放着一根柳条,便知是娘特意给自己放在这里的。而那质量上乘的青盐明显是刘家洗漱用的,不由撇撇嘴,这家人还真是有钱,像在她家,就连吃饭用的盐都是那种极粗极硬的盐块。
  这样两下一对比,还真是浪费啊!
  她以最快的速度洗了脸,又擦了牙,这才出了客房,正欲朝正堂走去,一个人影却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吓了一跳,忙后退两步,定睛一看,原来是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屁孩。
  她拍拍惊魂未定的心口,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早啊。”
  刘谦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了她一眼,然后鄙视地说道:“真是个懒虫,这么晚才起床。”
  幼微被噎了一下,又瞥了一眼明晃晃挂在天空上的太阳,理亏了,只好拼命找理由:“我坐了一天的牛车,当然累了。要是你坐肯定起得比我还晚呢!”
  刘谦和嘟了嘟红艳艳的唇,低声:“坐牛?p》担俊?p》
  那语气怎么听怎么让人心情不爽。
  这小屁孩一点也没昨晚可爱,幼微撇撇嘴,不客气地问:“我娘呢?”
  刘谦指指正堂:“在和我娘说话呢。”
  幼微越过他,径自朝正堂里走去。
  小屁孩却屁颠颠地跟了上来,在她身后说:“你是不是要去吃饭?”
  幼微不想理睬,但想了想,还是点头:“对啊。”
  小屁孩笑了起来:“好啊,吃过饭后咱们一起去玩。”那命令的语气显然是平日里说惯得了。
  也是,在这小小的下邽,他爹又是富商,又和这里的县令交好,他养成一幅自大的公子哥脾气也无可厚非。
  幼微摇头:“我不去。”
  直截了当的拒绝倒是让刘谦和愣着了,傻傻地反问:“你什么?”
  幼微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一字一顿地再次说道:“我不想去,听清楚了吗?”说完不去看他的反应,自己一马当先就掀帘子进了屋。
  刘谦和呆在那里傻傻地望着她的背影。
  一看到幼微进来,郑氏就与赵氏一起笑着:“小懒虫起来了。”
  幼微满脸黑线,她只不过起晚一回,到哪里都有人记着。
  唉,点真背。
  对待两个长辈她可不敢像对刘谦和那样恶声恶气,嘴角浮起一丝害羞的笑,走到郑氏旁边依偎着她:“娘。”声音软软的。
  这撒娇的模样顿时让郑氏心底也软软的,高兴地揽着她。
  幼微又看向赵氏:“伯母早。”
  赵氏也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地对郑氏说:“瞧你家的小娘子多知礼,到底是个女孩儿家,乖乖巧巧的,可不像我家那皮猴儿,一点也闲不住。”
  郑氏忙谦虚道:“赵夫人太客气了,我看你家小郎君既生得好,小小年纪又彬彬有礼的,比我在京都见过的大户人家的小公子都强呢!”
  这话显然是拍到赵氏心坎里去了,她今年已三十有五,可以说刘谦和是她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儿子,平日里跟眼珠子似的疼爱着,今听到别人夸奖又岂会不高兴。
  她朝幼微招招手:“小娘子,过来,伯母给你个好东西。”说着自头上取下一个金灿灿的簪子来。
  郑氏忙拒绝道:“哎呀,这怎么敢当得起,郑夫人千万别给她这个,她怎么受得起呢!”
  赵氏摆摆手,嗔怪道:“这是我送惠娘的见面礼,你这当娘的可不许拦着!”
  “这……”郑氏有些犹豫,看了看幼微,又看看那金晃晃的簪子,还是拒绝道:“这太贵重了,您再换一个随便的小玩物什么的……”
  话未说完,赵氏就接口道:“惠娘伶俐乖巧,我很喜欢,不就是个簪子,你瞧瞧你,紧张什么!”她朝幼微挥挥手:“快过来呀,惠娘!”




☆、第八章小击

  幼微倒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赵氏将那金簪子给她插在头上,端详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到底是个孩子,衬不起来,惠娘,你自己放着,等长大了戴,好不好?”
  幼微掘嘴笑着,又躬下身去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惠娘谢过赵伯母赠予!”
  “真懂事!”赵氏摸摸她的脑袋,对郑氏说道:“你家这孩子也不知怎么教导的,说话做事生生比同龄的强了几倍,可见你与鱼秀才两个教女有方啊!”
  郑氏矜持地笑笑,这个女儿从小就天资聪慧,在外面给她争了不少的光。这让家里贫穷、得处处看人脸色的她总算有了一个值得骄傲的地方。
  幼微回到郑氏跟前,扬起脸问:“娘,爹哪去了?”
  郑氏笑眯眯地说:“你刘家伯父一大早就带着你爹去外找房子去了。”
  幼微很高兴:“可是咱家的房子有了着落?”
  郑氏与赵氏一起忍不住笑了起来,前者更是见怪不怪地说:“赵夫人你不知道,我家惠娘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人虽小,说话偏偏一股大人气,那副老成的样子常让我想笑。”
  赵氏也笑着直点头。
  门帘掀开,刘谦和冲了进来,跑到赵氏跟前好奇地问:“娘你们在笑什么?”
  赵氏一点他的脑门,嗔怪:“没看见你鱼家婶子和妹妹坐在那里,还不快快去见过。”
  刘谦和不大愿意地扭头撇了眼正因两个长辈的嘲笑而颇无可奈何的幼微,倒是规规矩矩地给郑氏行了一礼:“郑婶娘好。”
  郑氏忙把他扶了起来,一时有些犹豫。
  按理说刚赵氏给了幼微见面礼,此刻她也该回礼才是,可是现在鱼家哪里有值钱的物件儿,只除了那几百贯钱,估计什么也没有。她总不能舀两吊钱给人家做见面礼吧,因而不好意思地说:“东西都在行礼中收着呢,等改明儿婶娘再给你见面礼,可好?”
  赵氏早就观察了他们的衣着,又见是租着牛车来的,可见是生计艰难的,她特意给幼微一个分量十足的簪子存的也是帮忙的心思。听到郑氏这么说,倒也不劝阻,随她给什么是她的心意。
  自己没必要拦着。
  刘谦和在长辈面前与幼微一样会装相,乖乖地点了点头。
  幼微在心里暗笑,这个小屁孩挺有趣的,这么会装!瞧他在娘面前多乖巧,一点也没有在自己面前的装腔作势。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她刚抬头就看见那小屁孩正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鱼妹妹我们去外面玩去,好不好?”声音清清脆脆的,表情也真挚得很。
  鱼妹妹?幼微在心里撇了下嘴,我还蛙哥哥呢!
  赵氏却捂嘴笑了起来:“我家谦郎从来不爱跟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娘子一起玩,他伯伯、叔叔家的侄女儿有一大堆,也没见他惦记着哪个!唯独你家惠娘,从昨晚睡起就一直问我这个妹妹去哪儿了?会不会一直在家里住下去?现在又要一起出去玩,可见是真心喜欢惠娘!”
  郑氏一听倒也觉得脸上有光,笑着:“都是小孩子,自然有个新鲜劲儿,看到新来的小妹妹自是好奇得很!”
  赵氏点头,道:“让他们两个出去玩吧,咱们说说话。”说着她便扭头吩咐自己身后的丫头:“秋香,你跟着郎君与惠娘子,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吵嘴,去不该玩的地方玩!”
  叫秋香的圆饼脸的胖丫头应了是。
  幼微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小屁孩一把拉着往外跑去。
  “慢点,慢点。”幼微跑不过他,刚出屋子不远就甩开他的手,有些不满:“我还没吃饭呢,再说我还有事要问我娘呢,哪里有空跟你玩……”话未说完,她就看见跟过来的秋香正虎视眈眈地瞪着自己,不由暗暗叫遭。
  果然,秋香口气很不好地说:“鱼小娘子,我家小郎君愿意跟你玩那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哪有资格说不愿意啊,刚在夫人面前的乖巧劲儿哪儿了,我呸,还真会装!”
  幼微一听大为逆耳,真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再怎么说,她爹也是个秀才出身,说起来比经商的身份高了不止一二层,这刘家虽然还有个老三去外地当了县官,但自家却仍然是平民一个,凭什么看不起他们啊!
  更何况是个小小的丫头。
  她倔脾气一上来,冷哼一声,又念着这是在刘家,若是闹大了,对方脸上倒是不好看。再怎么说,刘孝夫妻却是真心对待他们的。这样想着,她也不闹,只转身就走。
  刘谦和到底小,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就见幼微头也不回地走了,忙叫道:“鱼妹妹,鱼妹妹,你别走啊,你没吃饭我带你去吃祥和家的花糕,可好吃了……”
  但幼微理也不理。
  刘谦和平日可是家里的小霸王,一下子就生气了,恨恨地瞪着秋香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给鱼妹妹说了什么,让她不理我了!”
  秋香咬着唇,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小郎君,那个小娘子一股子寒酸气,对你又那么凶,我是在帮你教训她呀!”
  刘谦和瞪她一眼:“谁要你管!我要去告诉娘去,你把鱼妹妹给弄哭了,还把她给气走了……”说完,不顾秋香的喊叫,蹬着自己的小短腿就利索地跑了。
  秋香身宽体胖,忙在后跟着,却怎么也跑不动。
  她不由急了,若是让小郎君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告上一状,她原是好意此时也变成歹意了,何况自家夫人又那么喜欢那个小娘子,肯定会重重处罚自己的!
  她心里越是恐慌害怕越是跑不快。
  幼微走到正屋前,想了想,还是挤出一丝笑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赵氏正与郑氏说着以后的事:“你也别担心生计的问题,你家鱼秀才有着真才实学,做个私塾先生不成问题,这一片富户人家也多,一开始束修少些,等慢慢的名声传开了,还愁没有学生吗?”
  郑氏点头:“希望如赵夫人所言,我这心里也踏实点,不然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话未说完,她便看见幼微进来,不由道:“不是跟你刘哥哥去玩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刘哥哥呢?”
  幼微朝郑氏那里看了一眼,低低叫了一声:“伯母好。”就依偎在郑氏旁边,任怎么问她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
  二人正奇怪时,刘谦和正好回来了。
  幼微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但很快就被她给隐住了。她抬头甜甜地叫了一声:“刘家哥哥。”
  刘谦和睁大清亮的眼睛看向她:“鱼妹妹,你没生气吧?我还以为你哭了呢!”
  幼微甜甜笑着:“没哭呢!”
  赵氏听出了端倪,忙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惠娘哭什么?可是你们两个斗嘴了?”她着重看了眼刘谦和。
  后者很争气,按着幼微设想的那样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我要和鱼妹妹去玩,鱼妹妹说她还没吃饭,秋香就说妹妹能和我玩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没有资格说不愿意,还说妹妹就会在娘面前装乖巧……”
  也难为他,刚二人的对话几乎全记住了,只不过他到底是小孩子,又偏向着幼微,不知道说幼微一开始的语气很不好。
  这么听下来,可全是秋香一个大人在背地里欺负孩子,实在太可恶了!
  赵氏脸色变了变,厉声:“秋香呢?来人,还不把她给我找回来!”




☆、第九章房子(一)

  门外的人听到,刚准备去找,就看见秋香慢悠悠地跑了过来,口里直喘着粗气。
  他不由分说,就粗鲁地把秋香给推进了屋子:“快点,里面叫你呢!”
  秋香一进门就看见主母严厉的目光,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夫人!”
  “怎么回事?让你去照顾鱼家娘子,你竟然敢背地里欺负她?”赵氏疾言厉色地问。
  “奴婢冤枉啊!”秋香忙着喊冤:“奴婢见鱼家娘子对小郎君恶言恶语的,便忍不住为小郎君打抱不平,绝没有无缘无故地欺负她!”
  可惜刘谦和立即很有气势地说道:“鱼妹妹才没有欺负我!都是你在欺负她,她才生气的!”
  幼微在旁听着,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
  郑氏听了一段,便沉下脸来,问幼微:“惠娘,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要出去玩吗?你怎么对小郎君恶言恶语了?”
  幼微委屈地摇摇头:“娘,我就是说我肚子饿了,还没吃饭呢……这位姐姐就……就……”她恰到好处地红了眼眶。
  “你胡说,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秋香气急了,也不管是什么场合就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指着幼微。
  幼微吓得忙把身子藏到郑氏怀里,脸吓得惨白,眼泪汪汪。
  这下子毫无疑问了,赵氏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秋香:“你给我闭嘴!”她陪着笑脸对郑氏说:“郑家妹子,真是不好意思,都是我管教不严,才让小娘子受了委屈,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秋香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郑氏此时也相信自家闺女受了委屈,虽然心里不大舒服,可是赵家主母还是真心相待的,何况以后还要靠这个富户呢,倒没必要摆脸色。这样想着,她便笑道:“赵夫人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小孩子斗斗嘴什么的是常有的事,你也别放在心里了。惠娘这孩子就是她爹平日里太宠惯着她了,才会一遇到点小事就委委屈屈的,没什么大事!”
  其实也真没什么大事,赵氏是个爽阔的妇人,闻言倒也不再追究这事,只是呵斥一声秋香:“既然郑家夫人原谅你了,还不快过去道歉,给小娘子也道个歉!”
  幼微自郑氏怀里露出娇俏的笑脸,嘟着嘴道:“娘,我才没有一遇到事就委委屈屈的呢!”
  赵氏倒被她逗笑了,向她招手:“快过来,惠娘,来伯母这边。”
  幼微笑着去了她身边,赵氏一把揽她在怀里,逗着她:“伯母给你出了口气,你还气不气了?”
  幼微很自然地在她怀里蹭着:“伯母,我才没有气呢!再说秋香姐姐也没说什么啊!”
  赵氏又看向秋香,后者只好委委屈屈地走上前来,嗫嚅着说:“对……对不起,鱼小娘子!”
  幼微大方地挥挥手,就像一个大人的动作一样,但语气却娇娇软软的:“我没气,我没气!”
  一屋子的人都被逗笑了。
  赵氏看了一眼秋香,秋香只好悄悄地退了出去。她知道一旦鱼家走后,自己肯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都怪那个叫什么惠娘的,实在是太可恶了,小小年纪,心肠竟然这么歹毒,还那么会装,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刘谦和见她笑了,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他在自己的小荷包里翻了翻,从里面舀出两块蔗糖出来,献宝似的递给幼微:“鱼妹妹,吃糖!”
  说了不要叫鱼妹妹,幼微在心里说着,面上笑着接过去:“谢谢刘家哥哥。”
  赵氏笑道:“你这小抠门,平日里娘吃一块都不舍得给,现在眼巴巴给你的鱼妹妹。”
  刘谦和一听,忙又从口袋里舀出一块来:“娘吃,娘也吃。”
  赵氏与郑氏都不由被他明显的讨好给逗得合不拢嘴。
  “还有你郑婶子呢。”郑氏逗着他。
  刘谦和捂着自己的小荷包想了想,才颇不舍地跑到郑氏跟前,递给她糖:“婶娘也吃!”
  郑氏爱怜地摸摸他的小脑袋,摇头:“婶娘不爱吃,谦郎自己留着吃吧。”
  话刚说完,刘谦和就藏宝似的把蔗糖给藏到了荷包里,这下,就连幼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小子还真是抠门!
  其实小孩子都喜欢吃甜的,而这蔗糖却是刚从南方流传过来的,成本很高,在市面上自然就很贵。赵家虽然家境不错,可也不会大手大脚地给孩子买零嘴儿,爱吃糖的刘谦和便把这个看得无比珍贵。
  气氛又活跃起来了,一屋子人说说笑笑,赵氏又吩咐老妈妈为幼微下一碗汤饼过来。郑氏一听,忙劝道:“眼看着快中午了,就让她随意吃些糕点什么的就行,不用那么麻烦。”
  赵氏听了也就罢了,笑道:“也是,随意吃上一些,不然一填饱肚子中午就吃不下了。”她又吩咐道:“林妈妈,去为小娘子端上来些甜糕来。”
  刘谦和忙叫道:“还要那种香香的花糕,我也要吃。”
  “好,好,小祖宗,有你的份儿!”赵氏婆娑着刘谦和的脖颈,宠溺地说。
  所谓花糕,就是采百花和着精米捣碎,再蒸成糕,比一般的甜糕要好吃,据说当初还是从武则天当皇帝时自宫里流传出来的。它工序也琐碎,自然卖的贵些。
  幼微前世吃惯的了,因此倒也不多吃,只不过捏上一块吃了。郑氏也尝了一块,她生平可是从没有吃过这个,因而倒是稀奇:“到底是用百花糅合而成,味道确实细腻,不像那些甜糕,吃上两块就厌了!”
  赵氏也道:“可不是,像我大热天的什么也吃不下,唯独这个香甜,还能吃上一些。”
  刘谦和一块接一块地往自己嘴里塞着,一边含混不清地说:“我也最喜欢吃这个!”
  赵氏亲昵地捏捏他的小鼻子:“是是是,你呀,只要是甜的就都喜欢吃。”
  刘谦和仰起脖子得意地笑。
  幼微越发觉得这小屁孩忒可爱,虽有一股子小霸王脾气,但也是平日家里娇惯出来的,性情什么的倒也纯朴天真。
  快到中午的时候,鱼宗青与刘孝回来了,后者一进门就高兴地笑道:“真是有缘哪!”
  赵氏站起来迎上去,问:“为何会如此说?你们去找房子可是遇到喜事了?”
  郑氏也走到鱼宗青旁边,用眼神询问。
  刘孝抚了抚自己短短的胡须,笑道:“你们猜怎么着,我和鱼老弟跑遍了下邽看房子,不是租金贵就是房子小,不够做私塾的,要么就是房子太破旧,或者周围环境不好。我们原本想着今天是找不到房子了,可没成想遇到巷子口的孙二,他告诉我咱们后边那一家姓邹的山东人突然要搬走,正找着买主呢!”
  “就在咱府后边的邹家?”赵氏问。
  刘孝笑呵呵的:“可不是,而且那邹家的院子我也知道,最最开阔的,颇符鱼老弟的要求。”
  郑氏来时已经见了,刘家所处的位置不错,往前走上两道街就是两排铺子,酒肆、米肆什么的都有,买什么东西很方便。而这里又清静,交通方便,确实是个好地方。
  可是,这一处的宅子肯定很贵,自家只有五百贯钱,除了买房子,还得吃喝用,怎么也不会够的。
  鱼宗青倒是知道她的心思,忙解释道:“我们去看了,房子也就是一般的四合院,北屋、东厢、西厢都是齐全的,地界儿也宽阔,东厢比西厢大些,用来做私塾正好,后面还有一片空地!”
  郑氏关心地问:“那要价呢?”
  幼微也竖起耳朵专心听着。
  鱼宗青顿了顿,才低声道:“得六百五十贯。”
第九章房子(一)




☆、第十章房子(二)

  “这么贵?”郑氏叫道:“咱们哪有这么多的钱?”
  幼微暗暗叹气,看来这下邽的行情比自己的想象的要贵多了。
  刘孝忙道:“鱼家妹子不用担心,我与鱼老弟一见如故,愿意借上二百贯钱。再说那山东人走得急,要的价也偏高,还可以压压价!”
  压也压不了多少,更何况人家一借就是二百贯钱,这么多钱得到猴年马月才能还呢?郑氏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另选一处房屋为好。
  二百贯钱不是个小数目,鱼宗青见状,只得说回去再商量商量。
  刘孝不好强劝,倒是笑呵呵地说:“应该的,应该的,你们回去商量商量,下午再叫上鱼家妹子一起去看看,如果不行就再找,不急!”
  一回到客房,郑氏就问鱼宗青:“那房子到底如何?”
  鱼宗青叹口气:“如果是做私塾的话,东厢还小点,不过刘二哥说一开始收学生会少,地方倒还够。等日后多了要么翻新要么在后边空地上再盖一间。”
  郑氏怀疑地问:“那空地有那么大吗?”
  鱼宗青笑道:“下午你去看了就知道了,整个院子就后边最大,依我看盖两间屋子都不成问题。只不过,”他苦笑:“那邹家也不知怎么想的,那么大个空地就闲置在那儿,荒草野生的,倒是颓败得很!”
  两间屋?倒是有一亩七八分的样子了,那样说来地方还挺大,就是这价钱……
  幼微垂了眼看向自己的左臂处,如果那里面的金盆子真是个聚宝盆,钱倒也不愁,可是她后来放进去的两块铜币却没有再生出新的,这让她又觉得疑惑。
  “为什么邹家人会急着搬走卖房子?”郑氏考虑过房价问题后便考虑风水:“是不是那房子邪门什么的……”
  话未说完,鱼宗青就瞪了她一眼:“你瞧瞧都瞎想些什么,人家邹家是家里老父死了,得赶紧回去奔丧,还得守孝三年,路上花费又多,一合计就把房子给卖了换点钱用。”
  “爹,那还能便宜不能?”幼微睁大眼睛问。
  鱼宗青蹲下去摸摸她的脑袋,温和地笑道:“有你刘伯父出马的话可能会少一些,可是爹爹不准备再让人家让价了。”
  “为什么?”郑氏与幼微同时问。
  但话音刚落,幼微就明白鱼宗青为什么这么做了。
  鱼宗青解释道:“人家是回去奔丧,山东又离这里几千里远,不容易,咱们不能落井下石……”
  果然,幼微在心里连连哀叹,她这个迂腐的爹啊,她这个书生意气甚重的爹啊……
  郑氏满心不是滋味,又不敢真的发怒,只得低低道:“青郎,你看看咱们家还剩什么,还有什么,现在就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你还有什么去帮衬别人……”下一句话她没说出口,你有资格吗?你只看见人家要回去奔丧需要钱用,怎么就看不见你的老婆孩子在寄人篱下?
  临走卖房子你又那么大方,让给人家二十贯钱,现在轮到你了,你竟然愿意高价买房……
  最最关键的是你根本就没钱,还得去另借……
  郑氏越想越伤心,越想越觉得自己没了奔头,索性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捂着帕子嘤嘤哭了起来。
  鱼宗青没有想到郑氏反应这么激烈,急得手无举措,忙低声道:“喂,合秋,你别哭啊,有话好好说,你瞧你哭什么?这是在别人家里做客,你这个样子像什么,快别哭了。”
  郑氏的小名叫合秋,幼微几乎都忘记了,前世儿时的事她大都不记得了,等长大后别人叫娘都是叫“郑寡妇”,没有谁还知道她也有过这么美丽的名字;也没有谁知道当初外祖父起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何求”,就是说有了合秋这个宝贝闺女,天下还有什么事好求的呢?只可惜……
  郑氏一边抽泣着一边低声嚷嚷:“你也知道这是别人家里,你也知道咱们是寄人篱下,你去可怜别人,谁来可怜我们?我就说不要搬家不要搬家,可你们父女两个谁也听不进劝,非得搬……现在可好,依我看,到最后把那钱都花光了,咱们都没个落脚处,长安的房子也卖了,咱们可怎么办哪……”
  幼微一开始也很不是滋味,但听着听着倒好笑起来,娘也太杞人忧天了,现在都在想着若是在下邽过不下去回长安该怎么活的问题。
  鱼宗青无奈叹口气:“好了好了,别哭了,这不还没决定吗?等下午看过了你若是真不满意,咱们再看别的好不好?”
  看着爹爹笨手笨脚地安慰娘,幼微偷笑起来。
  鱼宗青忙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她轻咳一声,上前扯住郑氏的袖子,娇声娇气地说:“娘,你看这个。”她舀出刚才赵氏给自己的金簪子:“这个肯定也值好多贯钱呢。”
  据她的估计,这簪子分量十足,样式又新,像是新打的,估计能值五六十贯的样子。
  郑氏瞅了眼金簪子,闷声道:“不过一个首饰,能有什么帮助?”
  幼微忙扬起笑脸:“咱们让刘伯伯借给咱们卖房子的钱,平日的花用就用这个簪子换的,等爹的私塾再挣了钱,就能还刘伯伯了……”
  郑氏擦擦眼泪,点点幼微的小脑门:“你这丫头,钱岂是那么好赚的?”
  鱼宗青忙在旁保证道:“合秋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做先生,让这下邽的人把学生都送到我这里来,好不好?”
  郑氏笑了起来,嗔怪道:“就你会吹牛!”
  见她不哭了,鱼宗青才大松了一口气,忙道:“快洗把脸出去吧,也该吃午饭了,别让人家等急了。”
  郑氏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
  幼微屁颠屁颠地去舀了盆子过来,也不好意思去麻烦刘家的下人,就把桌上茶壶里的水倒了让郑氏擦擦脸,洗去泪痕,又整理一番,一家子才出去。
  刘家果然在等他们开饭。
  郑氏忙走过去道歉:“对不住,一商量就这么大会儿,倒累你们久等。”
  赵氏忙道:“没事,没事。”她一眼瞅见郑氏眼角的红肿,又联系到下人的禀告,就明白怎么回事。遂也不提起,只让着快坐,又让下人上饭。
  下午,幼微跟着一起去看了房子,确实挺破旧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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