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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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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苏氏,她腹中怀着的骨肉没有缘份,仍是落掉了。
  “倒真是有些可惜了,听说是个成形的男胎。”
  付嬷嬷叹了口气,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瞧奴婢这记性,江洲里江嬷嬷来信了。”
  她边说着,边转身去取了信来,递到傅明华手上。
  傅明华来不及去打听苏氏落胎一事,便接过了信,拆开看了起来。
  江嬷嬷在信上说,最近天气渐凉了,问王妃添了衣裳没有。
  才看这第一句话,傅明华便将信纸捂在胸口,眼中微润,说不出话来。
  她在江洲过得不错,儿子儿媳都还孝顺,丈夫觉得前头十来年,家中都靠江嬷嬷的缘故,对她十分愧疚体贴,处处顺她心意,她身体好了许多,一顿已是能吃两三碗饭了。
  平时也能帮着家里做些力气活,闲暇时便出门走走,也见了几个旧时姐妹。
  ‘什么都好,唯独就是想王妃得很。’
  傅明华就这句话,来回看了几次,还没放了信,外头便传来下人向燕追请安的声音,他大步进来,侧身去接了帕子擦手,转头含笑问道:“在看什么?”
  “江嬷嬷来信了。”
  傅明华举了手中的信纸,有些开心的说给他听。
  燕追坐了过来,她便偎入他的怀中,将信纸递到他面前,与他一起看。
  他伸手来环了她的腰,一面脱鞋上炕,看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歪在自己怀里,索性就念了信给她听,她闭着眼,也不说话,他念了几句,便低头吻她粉嫩嫩的唇:“念得口干舌噪。”
  傅明华含羞带媚瞪了他一眼,他却不以为意,不时总要寻方设法讨些便宜占。
  信念完了,傅明华就道:“我也要写封信给嬷嬷。”
  碧蓝几人听了这话,忙就去准备笔墨纸砚,傅明华看燕追坐着动也没动,便笑着建议道:“三郎不如看会书,等我片刻?”
  他其实才回洛阳,必定会有许多要事需要他处理。
  但此时燕追什么也不想要做,低头亲了亲她头顶,含糊不清:“我陪你。”他已经将公务推开,暂且全都交给姚释,空出了半个下午来。
  他都说了要陪,一副抱着又不肯放手的样子,傅明华只是稍稍犹豫,便让碧云几人将笔墨铺到暖炕的矮桌上。
  在炕上写字,碧云几人便不大方便过来磨墨,傅明华正拿了墨要往砚盘中研磨,燕追已经握了她的手,手臂使力,带动着她的手磨了起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燕追,不知为何,便想起了几年前的往事,那时在河南府中,他也是这样握了她的手研墨。
  燕追看她的眼神,显然也想起了当时的往事,目光顿时便幽暗了。
  “研墨也是有讲究的。”
  燕追目光灼灼,望着她看,见她香腮渐渐爬满红晕,那模样十分可口:“我的第一位启蒙恩师,元娘可知道是谁?”
  他将当年说过的话,分毫不差的说了出来。
  傅明华倒是记不大清了,但他大概说了些什么,却是心中有数。
  “我是由孟孝淳启蒙,他老人家曾说过,磨墨水宁少勿多,轻而慢。”
  他的声音响在她头顶左上侧,说话时吹拂出来的呼吸使她头顶有些痒。
  但此时傅明华的心里却是微酸里带着甜,她想起了当时二月春分时,雨后的河南府驿站,那庭院后有个目光热切的少年看着她从院中一步一步的走来。
  那时燕追的目光对她来说,只有些微的羞涩与抗拒,她性情温和内敛,怕的就是如他一般,连看她的目光时,都仿佛带了侵略性一般。
  他几乎是有些讨好的为她铺了椅子上的褥子,又邀她坐下,那时燕追殷切的态度,让她有些警惕。
  正回忆着往事,他却将掌心中握着的玉手捉得更紧:“那时将你放开了,我就在心里想,以后怎么也不放了。”
  他力道很大,握得傅明华手掌都有些疼,听了这话却是愣了一愣,转头想去看他。
  “那会儿我看着你回去,等你走了,就望着那画看。”他却在园中坐了半日,想着她与自己说过的话,想着她身上的幽香,坐她曾坐过的胡椅,摸她曾碰过的墨条。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爱
  
  燕追就像是着了魔,将自己说过的话,与傅明华说的话细细回忆推敲,总怕有一句漏了。
  “所以事隔几年,我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我都还记得。”
  燕追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似的。
  可是却在傅明华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转过身来,瞪大了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有些无措的望着燕追看。
  燕追微笑着与她对视,看到她眼中的茫然,便又笑了笑,低头亲了她一口,问道:“怎么了?”
  她嗓间有些干涩,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怎么了?”
  他又问了一声,见她不说话,又亲了她一下:“不说话,我就亲着不放了。”
  傅明华听了这话,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一眼,碧云等人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早就退出橱间,站在纱橱外头等候吩咐。
  “三郎……”她不知要怎么说话,只是软软的唤他。
  燕追却单手将她抱得更紧,研墨的手动作不停:“元娘,你勿需感到内疚。”
  话虽是这么说着,燕追眼皮垂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道幽光:“我爱你,喜欢你,并不会要求你同样如此来对我。”他说了这话,又认真的道:“我向来做事,必求回报。但凡事都会有个意外,你就是那个意外。元娘,我喜欢你,不是为了让你内疚的。”
  那时的她还未出嫁,两人虽然是未婚夫妻,但她仍是品性高雅,并没有受他引诱。
  可是她却不知道,越是如此,他就越冲动。
  他那时年纪不大,又爱她,自然想与她亲近,哪怕再三克制,可每当碰触到她一些,她是羞涩,而他也是心跳剧烈。
  傅明华听他这样一说,心里不由更软,靠了燕追,目光里含了温柔:“我不内疚,只是觉得我太笨了,没有早些明白三郎的心意。”
  反倒怕他、躲他,视他如洪水猛兽。
  她一直以来自诩聪明,却有时又觉得情之一字,又开窍颇晚,此时想起婚前两人相处情景,再想起他说驿站之中,自己走了,他却坐到了天黑,便有些心疼。
  “当时不明白,现在明白也不晚。”燕追握了她的手,将宣纸一推,又去取了笔,认真的放进她掌中,自己也伸过去握紧了,沾了墨汁才道:“要写些什么?”
  傅明华心中难以平静下来,还没说话,燕追又看了她一眼:“那时我相思如狂,你却让人给我送了一瓶治伤的药来。”
  如今提及此事,他不由啼笑皆非,这真是天大一个误会。
  傅明华的脸‘刷’的一下便变得通红,她不敢去看燕追的眼睛,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
  此时成婚之后,她自然知道当初自己做了一件傻事,当即燕追哄她做什么,也不挣扎反抗了,什么不对劲的要求都先答应了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写着给江洲里江嬷嬷的信。
  冬日里坐在他的怀中,温暖又带着几分舒心。
  月上东楼,闺房溢香,同盖鸳鸯被,共睡珊瑚枕,帏幔挂翡翠,床旁琉璃镜。
  屏风外透了点点烛光,帐内佳人罗衫轻解。
  第二日傅明华眼角眉梢都带着春意,碧蓝好几次都觉得她那目光看得人心中似有猫抓一般。
  崔贵妃让人为她送了些毛皮与布料过来,是杨复珍亲自送来,说是崔贵妃得了嘉安帝的赏赐,便拨了一半,让杨复珍送到了秦王府中。
  傅明华又问起燕骥,杨复珍便苦笑:
  “九皇子受了伤,使如触了太后逆鳞一般。”
  嘉安帝都被太后发了脾气,知道燕骥受伤了,自昨日回来之后,皇帝向太后请安,太后却连他面都没见,更别提旁人了。
  杨复珍低着头,与傅明华小声的说道:
  “如今容妃娘娘还跪在紫兰宫,说是负荆请罪呢。”
  燕信闯了祸,总该要有人来为他背锅。
  子不教,在皇家里,自然不该是父之过。
  傅明华赏了杨复珍,他千恩万谢的走了。
  第二日进了宫里一趟,到了蓬莱阁,崔贵妃拉着她便道:“元娘可算来了,这两日太后气性很大,连膳也用得不多。”
  她年岁不小了,近来天气又冷,却偏偏除了去见燕骥,谁也不肯多见,余下的时间就是留在紫兰宫中的佛堂内,说是要为燕骥祈福,盼他下次狩猎,不要再如此多灾多难了。
  太后是在用这样的举动,发泄心中的怒火。
  任谁看到自己一手带大的乖孙鼻青脸肿,一张脸被打得都险些认不出来的惨况时,都会如太后一般火冒三丈的。
  “太后对你另眼相看,稍后得空,你去瞧瞧,说不准太后就见你了。”
  崔贵妃这个生母都被太后牵怒,不肯见她。
  傅明华点了点头,又向紫兰殿行去。
  昨日还听杨复珍说容妃跪在了紫兰殿前,可今日不知是不是傅明华进宫太早,并没有发现容妃。
  反倒是宫人通传之后,不多时温新出来了,微笑着唤她进去,太后肯见人了。
  紫兰宫里的宫人脸上露出喜出望外之色,忙将傅明华迎进宫内。
  宫中南面有一侧佛堂,穿了一身青色长袍的太后此时正坐在堂中,等着傅明华前来。
  她头发只是以紫檀木钗绾了起来,脸色平静,看着傅明华过来时,平静的道:“他们总担忧我如何,劳师动众,跪的跪,求的求,元娘,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我是来与祖母说说话,顺便陪您看通好戏的。”
  傅明华一不提燕骥的伤,二不说求太后宽心,三不是表孝心装模作样,太后愣了一愣,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你这孩子。”
  她的目的如何,傅明华算是看出来了。
  燕信敢算计她的心尖子,可不是容妃跪一跪便能抵消的。
  “我看着我骥儿脸上的伤,便恨不能……”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下去,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的。
  傅明华扶了她的手,太后顺势便站起了身来:“骥儿跟我说,三嫂好,说是追儿要送他一只鹰,还在跟我说着猎苑的趣事。”
  
  第四百二十五章 报复
  
  说到这里,太后的眼泪‘刷’的一下便流出来了:“这样的孩子,还多大?燕信就敢拿箭射他!”
  傅明华拍了拍他手背,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不过你也瞧着,今日是有好戏看的。”
  燕信不受些皮肉之苦,实在是难消太后心头之恨。
  她话音刚落,外间便传来侍人唱报的声音,说是嘉安帝来了。
  这一回太后并没有再将儿子拒之门外,而是由傅明华扶着,出了宫殿门来。
  一脸畏惧的燕信被嘉安帝亲自提在手中,皇帝披着黑色大氅,领口边羽毛被寒风吹得不住飞扬。
  嘉安帝手里执鞭,燕信被他拽着,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怕的,一双腿抖个不停。
  “母亲。”
  太后出来时,嘉安帝紧绷的下颚微微一松,将手一松开,他手中的燕信便软软的坐倒在了地上。
  “你带他来干什么?”
  太后冷着脸,明知而故问。
  嘉安帝就道:
  “这孽子与弟弟斗气,手足相残,想当着母亲的面,看我能不能将他教化好。”
  话一说完,嘉安帝退了一步,伸手扯下了披着的大氅,扔到了不远处的黄一兴等人手上,举了手中的鞭子,试了试之后,扬鞭就朝燕信身上抽了过去!
  燕信本能的伸手护脸,又将头别了开来,下一刻鞭子打在他后背之中,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一鞭之下他吃疼不轻,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身体缩成一团,忙不迭喊着:“父亲……”
  另一厢容妃听说嘉安帝令人捉了燕信入宫,便心中暗叫不好,虽说她已经极力赶来,但仍是来得晚了一步,嘉安帝已经抽了燕信两鞭,直打得他不住惨嚎,背上血肉模糊。
  兴许是知道求饶也是无用,他蜷缩着身体,也不敢再哀求,只咬紧了牙关硬忍。
  容妃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如刀割。
  她虽也有恨儿子闯祸,但打在儿身,却是痛在母心,燕信此时痛苦难当,她也如心中揪着一般。
  紫兰殿内殿门口傅明华正扶了太后,翘首张望,容妃心中一股怒火‘腾’的一下便涌了出来。
  以往太后难为她便罢了,可是燕骥燕信都是孙子,纵是燕信有错,可也错不至死。
  如今太后却眼睁睁的看着嘉安帝鞭打燕信,不发一语阻止。
  她眼睛紧紧的眯了起来,冷冷望了太后一眼,随即又将头低垂下去了。
  嘉安帝直抽了燕信五鞭,他便已经冷汗涔涔,趴在地上,如一滩烂泥,不停抽搐着。
  才抽了他五鞭,这点儿伤,也就是瞧着吓人而已,嘉安帝哪里可能活生生将自己儿子打出好歹来?
  可燕信却这样不堪,当初燕骥受的伤比这更重,正骨之时,那疼痛太后都能想像得到,却难为他小小年纪,硬是忍着一声不吭。
  倒是燕信,只是皮外之伤,瞧着严重,又不伤筋动骨,最多不过十天半月,养好了伤便能行走了,他却惨叫连连,仿佛受了什么酷刑似的。
  “您要小心一些。”
  容妃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傅明华倒是被她恨之入骨,再添些也是不怕。
  她住在秦王府,容妃就是有心害她,也是鞭长莫及。
  可是太后就在宫中,容妃心机手段都有,就怕太后一时不察,想不到她胆大包天,中她计了。
  傅明华提醒了一声,太后便冷笑着:
  “放心。”她拍了拍傅明华的手,安慰着:
  “我年纪不小了,什么样的风浪没有见过?”
  那时先帝打天下时,她挺着快要临盆的肚子,却遭前朝孽部追杀,当时九死一生,仍是将嘉安帝生了下来,一个容妃还敢将她如何?
  太后微笑着,眼里寒光闪闪。
  燕信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嘉安帝将手中染血的长鞭一扔,朝太后走了过来。
  两人至亲母子,虽说先帝去世后太后受了极大的打击,心情时常郁郁寡欢,但也没有向嘉安帝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母亲。”
  嘉安帝唤了太后一声,太后就道:
  “骥儿随你前往猎苑,你却让他伤重回来。想当初先帝在世,每每狩猎将你带在身边时,却是对你多有庇护,哪回让你磕碰着一点半点的?”
  傅明华在一旁扶着太后,有些尴尬,看着太后向嘉安帝发火:“如今好好的人由你带在身边,却险些连命都丢了。”
  嘉安帝皱着眉,抿着唇也不说话,神情严肃听着太后训话。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太后也不忍太过难为了他,说了两句,便停了下来,才咳了两声,傅明华为她抚了抚胸,嘉安帝便上前来要扶她,傅明华自然便让到一旁了。
  太后看了傅明华一眼:
  “好孩子,你且先回去,孜儿怕是正等着你回去。”
  傅明华应了一声,向她及嘉安帝福身行礼,嘉安帝神情不变,点了点头,扶了太后进宫了。
  回到蓬莱阁,与崔贵妃说及之前的事,崔贵妃就有些叹息。
  这人与人之间也是讲究个缘法,燕骥就偏得了太后的宠,成了太后的心尖子,谁都碰不得了。
  在宫里又坐了一阵,傍晚燕追过来向崔贵妃问安时才接了她离开,说了今日太后发的脾气,以及燕信挨的打,燕追握紧了她手掌,没有说话。
  燕追看来,燕信如今只是挨打,若再如此下去,怕不是几鞭就能完的事了。
  “三郎是觉得,这鞭子打少了?”回了王府,傅明华才笑着问他。
  “我觉得,怕是容妃娘娘该会有什么动作了。”如今情况明显不利于容妃,此次郦苑之行,嘉安帝表达出了对燕追毫无理由的偏爱,光是从称呼他小名便可见端倪。
  尤其是燕信的表现,更是让容妃有些着急了。
  苑中遇到黑面郎时,燕信无勇无谋,在那样的关头,着急的不是如后来死于燕追手下的忠信郡王府世子那样本能的保护父亲,反倒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因为一些口角之争,便欲杀自己的弟弟,心胸狭隘,手段毒辣。
  嘉安帝就是再糊涂,也该看得出来,燕信并不是将来为帝的最好人选。
  
  第四百二十六章 遗憾
  
  若是这样的人被立为太子,将来嘉安帝百年归天之后,兄弟之间必会生出争端,甚至可能会自相残杀。
  “也只是有些动作罢了。”
  燕追并不在意,时至今日,容氏一族已经不能再阻止他的脚步。
  他擦了脸与手,正要拥了傅明华入怀,外头却有人来唤他,说是姚释有事与他相商。
  燕追也只得捏了捏傅明华柔软的玉手,匆匆离去了。
  他人一走,碧云便将傅明华之前让她备下的礼单取了出来,交给傅明华过目。
  回了洛阳两日,她还没抽出空来去看苏氏,早前便派了人往卫国公府通传过信,她明日要去看看苏氏如何了。
  晚上燕追没有回房,只是打发了人回来与她交待,让她自己早些用膳,先睡就是,不必等他。
  第二日收拾妥当,去了卫国公府,顾氏挽了她神情亲昵的说话,来到苏氏院中,看到仍卧在床榻上的苏氏时,傅明华就吓了一跳。
  还没多长时间,还记得几个月前,在她府中说笑,神情娇俏的苏氏,此时却形销骨立,人看着竟然老了不止四五岁的模样!
  她脸色惨白,看到傅明华就眼中泪珠滚滚,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元娘……”她想要起身,屋里却一股浓郁得化不开来的血腥味儿,傅明华皱了眉,握着她的手,让她躺着不要动。
  这一次小产显然伤了苏氏的身,她嘴唇不见一丝血色,抖得厉害。
  “我先失陪片刻,就由蓉儿先陪着王妃说说话。”
  顾氏知道苏氏与傅明华在闺阁中时便交好,因此留了苏氏与傅明华下来,自己便退出了屋外。
  下人有些担忧的问:
  “您就不怕世子夫人向王妃借机告状么?”
  顾氏脸色阴沉,“若真是要告状,今日不告,明日也会告。明日不告,总会找到时间的,又何必拦着?”
  说话的婆子见她难看的脸色,便不再出声了。
  屋里苏氏见婆婆一走,便冲傅明华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难为你还惦记着我,来府里瞧我。”
  她的肚子平坦,厚厚的罗衾盖在她的身上,却仿佛御不了寒,使她浑身直发抖。
  “怎么回事?”
  傅明华为她拉了拉被子,轻声问了一句。
  她低垂着头,眼里露出复杂之色:“也不过是与孩子无缘。”说到此处,她冲着傅明华嫣然一笑:“所以也留不住他,哪怕费了这样多方法。”
  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睛里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出来了。
  十月底皇帝去郦苑狩猎,苏氏因为身体缘故,不能同去,但是丈夫贺元慎则是可以同行的。
  在他临行前的一晚,来苏氏房中看她,只是说了没两句,便有人来传话,说是境缘坊的三福娘子派人来寻他,说是借得了两幅旧时二王的墨宝,邀他前去观赏。
  当时贺元慎便坐不住了,想也不想起身要走。
  苏氏激荡之下,冲他发了脾气。
  “你知道吗元娘,他那样一个人,连我为何生气竟然都不知道。”苏氏说到此处,冷笑了两声,又是气愤,又是心伤。
  她伤心自己在贺元慎心里是连两幅字都比不过,自己为他怀着骨肉,为了安胎吃了这样多的苦头,可他却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兴致来了,说走便走。
  “镜缘坊的三福娘子打着什么主意,也不知他是真不知晓,还是假的。”她说到此处,眼泪止都止不住:“这样一个人,你说他是多情还是无情?”
  婚前她贪恋那一丁点儿的温柔,如飞蛾扑火,结果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她当日大动肝火,贺元慎却不知所措,他最终没有去看那‘二王’的墨宝,只是却显得有些郁郁寡欢,第二日临走时还分明一副不太开心的模样,他人一走,苏氏便落了胎。
  傅明华只是握紧了苏氏的手掌,她忍了又忍,却最终没有忍住,扑进傅明华怀里就哭。
  “我心里装事装得太久了。”
  娘家又离得太远,就是离得近,父亲已经另娶,与她并不亲近,她是有苦也无处说。
  “前日,世子回来之后……”
  那时她只是因为落了胎,不知该如何面对贺元慎,有些担忧,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他是那么不擅于隐藏情绪,当初他最吸引苏氏的地方,此时却成为了她最害怕之处。
  苏氏怕看到他明明失望,却还要强作镇定来安抚自己的模样,所以贺元慎回来之后,过来看她时,她明明清醒着,却在装睡,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只是此时屋里别有用心的丫头却当她真的睡着,生出了歹心,在她床边勾引贺元慎,并卖力的服侍他。
  “我还要装睡,怕醒了各自都太难堪了。”
  苏氏忍不住失声而笑,笑容十分难看。
  两人就在她床榻边,她腹痛如绞,在那一刻,她恨不得自己也如腹中没有保住的孩子一般,消失在这世间才好,就可以不用看到这世间的污秽了。
  她泪水都冷了,那喘息声才将停,苏氏在那一刻,就想起了傅明华曾与自己说过的话。
  那时家里的人,外间的人,哪个不说她嫁了个好郎君,各个都对她恭维讨好时,傅明华却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后悔。
  只是忠言逆耳,她又被贺元慎的温柔迷得心醉神驰,又哪能有什么理智?
  色令智昏,这句话对男女都是适用的。
  “我想起了容三娘。”苏氏咧嘴笑道:“我跟她都是一样的。”
  见贺元慎而误终生,只是容三娘已经死了,而她还活着,生不如死罢了。
  她醒来之后,立即换了房间,那张床她一看到便恶心,寻了个借口,让人抬了出去卖掉了。
  傅明华抱着她,也不说话。
  苏氏需要的只是倾诉,事情憋在她心里太久,才会使她积郁成疾,如今瘦成了这般模样。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苏氏抱着她的腰,幽幽的问:
  “元娘?”
  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与这小娘子见面,那时她是对傅明华充满了敌意的。
  
  第四百二十七章 选择
  
  贺元慎看傅明华的神情,她以女孩儿的直觉就感觉得出来不一样。所以那时她对傅明华百般防备,还说不会与她成为朋友,哪知到了最后,当日交好的,只说一些场面上的话,差人送些补药,全个形式便是了。
  还是她,数次三番劝过自己,就是怀孕之时,还寻了嬷嬷来为自己把脉。
  苏氏眼泪流得又更凶,将颊边头发都沁湿了。
  “你没有错。”
  傅明华伸了尾指,去替她勾沾在脸上的湿发到耳后,又拿了帕子替她擦脸:“孟子曾有言,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
  喜欢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在情窦初开之时,最容易受到诱惑。
  “别哭。”傅明华温声安抚她:“你瞧,你当初爱慕他的是什么呢?”
  苏氏仰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有些怔忡的望着她看。
  “你爱他俊朗、温柔,体贴多情,是不是?”
  在这样的时刻,她并不说贺元慎的坏话。
  苏氏需要的也不是这个,若只图她一时痛快,只说贺元慎不好之处,将来终其一生,苏氏都会被怨恨所围绕,过得并不快乐。
  傅明华低头望着她看,苏氏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现如今,世子并没有变,他仍是如此体贴多情,俊朗、温柔,只是你对他的要求变了。”她拿了帕子,又替苏氏擦眼泪,看她想要说话,也不阻止,苏氏便困惑道:“你说得对,但我与他之间,是夫妻,难道他就不应该为了我,多做改变吗?”
  苏氏有些疑惑不解,傅明华就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她还没有明白自己说这话的意思。
  “我是他的妻子。”可如今的贺元慎对她,却依旧如对待当初的‘苏妹妹’一般无二,除了两人更多了一些亲密的夫妻关系,除此再也没有什么变化了。
  傅明华摇了摇头。
  苏氏见自己说得不对,皱了皱眉,有些困惑不解。
  “元娘,我不懂,你教教我。”
  她抱着傅明华撒娇,如小孩子一般摇了摇。
  “世子这样的人,只可远观,不可近玩。”她缓缓开口,此时廊外温润如玉的贺元慎正要提步进屋,听了这话,却是愣住了,不知为何,他忍了心中感受,站在原地,听着傅明华说话:“若你仍如以前一般对待世子,你与世子之间,便是相敬如宾,各自相安。”苏氏想要开口,傅明华接着又道:“可若是你想要得更多,而世子则并没有与你相同感受的时候,就是你自找苦吃了。”贺元慎那样的人,生来风流多情,若对他无情无爱,对他的风流毫不在意,睁一只眼而闭一只眼,大家自然相安无事。
  反正他无论如何,对待妻子总会给些脸面,有自己的身份地位在,日子反倒过得舒心,少些麻烦。
  可若像苏氏这般,对他情根深种,自然就是要受挫磨了,最终谁也不得开怀。
  “所以你自己得想,没有人可以帮得了你,你要如何做?”
  苏氏若有所思,外头偷听的贺元慎心中大乱。
  有些人江山易改,本性却难移。
  贺元慎就像是一种外表色彩斑斓的蘑菇,看着美味无比,实在毒发要命。
  只是小娘子大多容易受其引诱,毒发至命,已经回天乏术。
  傅明华有些怜惜她,当时的她太过年幼,以致义无反顾,嫁给了贺元慎,却没想到她期望太高,失望就越多。
  若是苏氏一开始冷静一些,对贺元慎并不要抱有那些少女天真的梦想,怕是后来也不会如此绝望。
  只是不知梦里卫国公府那位颇有贤名的苏氏,又是在经历了怎么样的事情之后,才会心死。
  如今摆在苏氏面前的,也不是没有选择。
  若她不肯忍气吞声,又对贺元慎旧情难忘,见不得他拈花惹草,将来左拥右抱,那么大唐女子地位较高,也可和离。
  只是和离之后,种种事情,还需要她自己来承担。
  而她若是不肯和离,顾忌家族、双方父母的脸面,那么势必她就不能再对贺元慎抱有感情。
  与其抱着感情痛苦,不如虚情假意对他,拿他当成一桩事,应付两下便打发了。
  有些人值得付出真心,有些人便只能假意,如此相安无事,从此同床异梦。
  要是都做不到,便要靠她自己手段,将贺元慎牢牢捏在手中了。
  苏氏若有所思,她也不是真傻,傅明华与她说的话,她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
  此时只是喃喃道:
  “我要好好的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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