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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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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两人成婚多年,依旧十分恩爱,从不红脸。
陆长元对她也份外倚重,有事爱与她商议,听她意见。
这会儿也唯有许氏说的话,陆长元才能听得进去几分了。
他接过许氏递来的筷子,又看那盛了满满一大碗的饭,便又摇头:“这实在是让我食不下咽。”
陆长元摆了摆头,放了筷子,与她说今日发生的事:“朝中方敬弹劾我,使子嗣流落在陇西,不闻不顾。”他脸上现出忧心忡忡之色。
许氏便一下一下的抚他的头,听他说着心里的忧虑:“你也知道闻氏身份,我又怎么敢呢?”
“若怀陈身份被人发现,我怎么对得起杨殊?”
他眼神阴沉。
陆怀陈身份特殊,他实在很担忧陆怀陈的身份遭人发现,留不得性命。
许氏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她在洛阳里颇有美名,性情贤惠,当初与闻氏姐妹情深,从不嫉妒年轻的小妾,与她和睦相处。
第三百五十三章 乱了
与许氏往来的人都赞她大度,又赞她御夫有术,陆长元身旁有年轻貌美的小妾,她其貌不扬,又没有子嗣,却能使丈夫疏远小妾,而对她十分尊重,实在是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可这一切不过是因为闻氏并非陆长元真正的小妾,而是早逝的陆杨殊未过门的妻子,她才没有捻酸吃味的。
“我知道您是为了保护闻妹妹,才将她留在陇西,如今事情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许氏问道。
陆长元神情冰冷,摇了摇头。
许氏忍了心中的慌乱,冷冷道:“秦王的报仇来得倒是快。”
说完了这话,她又提醒:“老爷要小心路途秦王一党冲怀陈下手。”
陆长元心情便更沉重,他怕的就是这个。
养在他名下的陆怀陈,乃是他几年前便意外死去的二弟陆杨殊之子。
陆家与闻家乃是邻居,闻氏父亲早逝,陆父便对闻氏母子多有照顾。
那时的闻氏时常过陆家来,随许氏学些针线,如此便与陆家人熟悉了。
长大些陆长元本来以为她会与陆长砚定下亲事,却不想最终却与比她大了好些的陆杨殊有了首尾。
陆杨殊意外身故后,闻氏有孕在身,为了全她名节,保住陆杨殊血脉,陆长元才纳了闻氏,将陆怀陈之子记在自己名下。
而最使陆长元担忧的是,陆杨殊并非陆父亲生,乃是前朝悼帝之子,晋王杨元德的血脉。
当初太祖打天下时,晋王数次与太祖作对,挡住了太祖一统天下的脚步。
太祖当时恨他入骨,定国之后他昔日作孽旧部却仍隐藏于大唐疆土四处,伺机而动。
而当初高辅阳的父亲高士信投靠的汉东郡公刘达,便是昔日晋王杨元德手下之一。
当年的高士信才举兵反唐时,打的也是晋王旧部刘达的名号。
所以太祖忌晋王一脉,不容晋王血脉活着,就怕有一天,其旧部后人,以此为名,再次生乱。
陆家最担忧的,便是陆杨殊有一天身份暴露,会招致大灾。
陆父临终之前,拉了陆长元的手殷切交待,让他不惜一切,保住晋王血脉。
“可惜最终我仍有违父亲遗训,使杨殊死于奸人之手。”
陆长元拉了许氏的手贴着脸,有些恨恨的道:“如今我竟无力保住杨殊血脉。”
“您不要太过担忧。”
许氏抱紧了陆长元,皱眉道:“事情已过多年,当初杨殊被父亲抱回时,知情者并不多。”
她神情冷静,分析给陆长元听:
“再者说了,当年知情之人,过了这些时候,早就埋于黄土,秦王也不一定会知道杨殊来历,更不一定会猜出怀陈乃是杨殊之子。”
许氏深呼了一口气,接着又道:
“怕是以为如此方能握了您握柄,想要有意报复您罢了,您不要乱了阵脚,使他趁心如意才好。”
她这一番劝慰似是说进了陆长元的心里,使他脸色稍好了些。
事到如今,陆长元自然便唯有点头了:
“只盼真如你所说。”
他有些后悔过早的投靠容涂英了,还将中书令杜玄臻也开罪了。
“只是当初不该与容涂英走得太近,如今后悔也晚了。”他叹了口气,许氏便淡淡道:“老爷也不过是走投无路。”
当初他有意为陆长砚娶傅氏长女为妻,原本以为傅家那位母亲出身自江洲的长嫡女必是配得上陆长砚的芝兰玉树,却不想动了心思,打了主意,最终傅氏长女却由嘉安帝下旨,配三皇子燕追了。
如此一来,陆长元心中便暗叫不妙,此举已经开罪了三皇子,将来入仕自然也怕受他所制。
他入仕的原因,本是为了替枉死的陆杨殊报仇,为了避免燕追将来视他如眼中钉、肉中刺,而投靠容涂英。
陆长元此人目光独到,他看出容涂英此时正是得势之时,嘉安帝有意扶植他,对他十分信任。
原本陆长元想借他之势,以容涂英为跳板,直接进入嘉安帝眼中,成为忠于嘉安帝的臣子,而步步青云,却没想到,才将为官不足两个月,照容涂英示意,弹劾了秦王燕追不久,秦王一党的报复便来得这样快,指使监察御史方敬弹劾自己,拿住了他的痛处。
“我想辞官回故里。”
陆长元哪怕再是有些心机,可毕竟不足四十之数,才踏足官场没有多久,遭了这样一个变故,痛脉又遭人拿捏住了,便生出几分退意来。
许氏叹了口气:
“只怕如今走不脱。”
别说燕追会不会放过他,就连容涂英一党怕也是不会放过他的。
淌了这趟混水,想要抽身上岸,又哪是那般容易的。
“明日我去向尚书省员外郎的太太打探一番。”
尚书省员外郎名叫柴浑,其夫人张氏也是出身陇西,是许氏的同乡。
最重要的是,这柴浑的嫡子娶的是高辅阳的庶出孙女为妻,与高家有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而高辅阳的嫡孙女又许了容涂英为妻,这样沾亲带故的关系,使许氏更方便探听消息一些。
“您不好探听的事情,便让我来。”
有时内宅妇人重要之处便体现在这里。许氏微笑着劝慰丈夫,温声道:“车到山有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快些用饭吧。”
经她一劝,陆长元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才点了点头,动情道:“辛苦你了。”
许氏便微微一笑。
傅明华听到陆长元被弹劾一事儿,不由暗暗叫妙。
姚释等人反应实在是很快,报复也很巧妙,比容涂英指使陆长元上折子不知高明了多少倍。
既不如容涂英等人,借陆长元之口直指燕追,却逼得陆长元手忙脚乱的。
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傅明华心中却如明镜一般,姚释此举,拿住了陆长元的痛脚。
他名下那个名叫陆怀陈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她心中清楚得很。
“这有什么妙的?”
碧云等人纳闷不解,傅明华便解释给她们听:“这陆长元的庶子,大有来历,王爷当初便查过他们底细。”
第三百五十四章 阵脚
傅明华知道碧云几人嘴巴严实,便拣了些许与她们说,直听得几个丫环面色煞白,许久回不过神来。
“若是如此,那陆长元竟然当初还敢……”
碧云大怒,话说了一半便止住,复又恨恨的诅咒道:“黑了心烂了肺的东西,活该王爷对付他们。”
当初陆长元假借杜玄臻之名,来了侯府要借傅明华的《张守信集》,还数次私下指使陆长砚前往侯府,让傅明华陪同他抄录书籍。
司马昭之心,简直路人皆知。
只是当时碧云等人虽然不耻陆家打这样的主意,连陆长砚一个脚有残疾的人都妄图想要配傅明华。
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傅明华最终与陆长砚不了了之,碧云此时想起来,却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冒。
陆家这样的光景,还敢拖人下水。
怕是当初打傅明华主意,也是抱了些见不得人的目的!
傅明华微笑着,端了茶杯放在唇边:
“我倒要看他怎么做。”
梦里的情景不是这样的。
当初朝中有人弹劾陆长元,陆长元急匆匆与陆长砚商议,带了‘梦中的傅明华’所生之子陆怀琅匆匆前往陇西接陆怀陈时,已经是几年之后了。
但梦中的情景尚有‘梦里的傅明华’所生之子为陆家挡灾,而使‘陆怀陈’死于陇西前往洛阳的途中,留了一个陆怀陈伪装的‘陆怀琅’活下来,如今陆长元又该要怎么做?
碧云便道:
“若照您所猜,他怕是要辞官躲祸的。”
傅明华似笑非笑:“他可躲不脱。”
梦中的陆长元投靠的是嘉安帝信任的同中书省下平章事李辅林李大人,是李大人的得意门生。
如今却投靠的是容涂英,选择了与燕追对立面,其中的缘故,怕是因为陆长元打了自己主意,而开罪燕追之故。
傅明华咬着杯沿,勾了勾嘴角,也不知这陆家人遇上她,算不算是成也‘傅明华’,败也傅明华了。
五月初,御史大夫余忡益便示意中丞郭世伦亲自亲待陆长元:“大唐自开国以来,由先帝时期至今,对御史台十分看重。”
大唐之前,御史台并无实权,而是大唐之后,由太祖定法,御史地位才水涨船高,官职虽低,却可弹劾百官,使满朝文武、王公惧怕。
御史应该以自身为表率,否则谈何监督百官?
意思是使陆长元不要纵容妻子许氏善妒,而将妾室、子嗣留在陇西,任其自生自灭,不闻不问。
陆长元当时听说,便脸色煞白,回头半晌,才保证要将庶子接回洛阳之中。
他是有苦说不出,思来想去无可奈何,箭在弦上,几日之后无法拖延了,才派了前往陇西接人。
五月初五端午节,嘉安帝有意要观洛水之上竞渡。
碧蓝跟傅明华说着自己才打听来的消息:
“听说容大人寻了一些样貌、身段皆不差的美人儿,意欲在此次竞渡之中夺得头筹,以讨皇上欢心。”
容涂英此人在逢迎拍马上倒是有些本事,傅明华微笑着。
天气渐热,她换了厚重的冬装,只着淡紫轻绸宽袖上衣,粉色抹胸将饱满酥胸及衣裳包裹在其中,挽了简单的发髻,一串珠链绕过她挽起来的长发,结在发髻左上侧挽为了一朵珠花,以金链坠着珠子垂落下来,显得秀丽而又雅致。
那峨眉淡扫,吐气如兰,碧蓝也看得入神。
“听说除此之外,靖王府、庄简公府等都寻了人,想要讨皇上欢心。”
一旁紫亘接嘴。
下人间也有小道消息传递,尤其是像碧蓝等人这样的大丫环,与不少权贵之家有头有脸的丫环婆都有些交集,能探听得一些消息。
只是是真是假,消息有没有用,还得靠她们自己分析。
傅明华对于容涂英媚上之举并没有什么兴致,她伸出匀了丹蔻的右手,顺着自己的乌鬓抚了抚:“幽州可有消息传来?”
听她这样一问,碧云等人便都摇起了头。
幽州没有消息传来,只是远在鄯州的燕追却有信件捎回。
银疏拿了信还未到屋,傅明华便已经迫不及待出了院子去迎银疏。
她望着那经过磨损,信件边沿已经有些泛白发毛的书信,一下便捂到了自己胸前。
那信上仿佛带了燕追气息,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比自己想像中的更要思念他。
从二月离开洛阳,算起来他已经走了足足有两个月了。
她拿了信件转身,顾不得还未回屋,便在游廊下除去了封口的腊,打开了信封。
里面并不是装了信纸,而是另又装了一封信,她愣了一下,抽出来时,上面才写着:爱妻元娘亲启。
她的眼眶便隐隐有些发热。
傅明华握了信封在手掌里,半晌舍不得拆开,指尖描着他写下的字,那熟悉的笔迹仿佛如他给人的感觉一般,落笔如走龙蛇。
她描了又描,好一阵才将信件拆开,走了两步,看前方另一侧有亭台,摆放了桌椅,便顺势过去坐了下来,有些雀跃的将信抖开。
碧云等人识趣的没有跟过来,她嘴角边含着微笑,信上燕追写了满满三页思念她的话,又详细写了一番如今他在鄯州,短时间内暂时不能回来。
“一种相思两地愁。”她轻声念头,仿佛燕追在她耳边说:“昨夜喝了几杯酒,夜里醒来,却似回到洛阳,如回了王府之中。”
她坐了半晌,碧云过来唤她时,傅明华才回过神,自己坐了小半个时辰了。
“您虽然贪外间凉风徐徐,可园中蚊虫却多,不如奴婢们拿烟熏过,再备上绡纱,您再坐会。”
碧云温声向她建议,傅明华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将信纸折了起来。
“不必了。”
龙舟竞渡在宫北面的鱼藻宫举行,等到了竞渡那日,傅明华也早早进了宫中。
崔贵妃脸上带着笑,眼中却是寒光闪烁。
宫里有一白玉长廊,直通落霞阁,那阁建于水上,陈代悼帝好享乐,使人以水底铺了青白二色玉石,再养了不少锦鲤。
从阁楼之上放眼望去,能将远处洛水尽收其中。
第三百五十五章 急求
水边此时停了好些龙舟,岸旁一众美人儿十分醒目。
崔贵妃眼里带着不屑之色,嘴上却不肯吭声。
容妃笑意吟吟倚在嘉安帝身旁,与嘉安帝轻声说着什么,不时便发出几声妩媚的笑容来。
“为了寻得身段相似的人,上明近来一直在苦苦寻找。”
容妃掩了唇,媚眼如丝,看了崔贵妃一眼:“信儿见上明辛苦,便时常替他分担一些,有时也替他做些要事,却总是帮了倒忙,上明就教他说,多读些书。”
“他近来看了孟子,颇有心得,还请皇上得空了,指点他一番才好。”
崔贵妃就在一旁故作纳闷:
“容大人不是身兼数职,乃朝中大忙人,如何有闲心去寻那些女子,行这纵乐之事呢?”
嘉安帝听着两人说话,伸手撑着桌子,眯了眼睛,神情慵懒却并不制止。
容妃便笑道:“若是庸碌无能之人,自然做了公事,无暇再顾及其他,甚至还要再出纰漏。”
她话里意有所指,崔贵妃笑容发冷,容妃才笑得更艳了一些:“可是上明自小便十分聪慧,办完了差事,闲暇时间便多了些。”说到这里,容妃挽了嘉安帝的手:“皇上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嘉安帝不置可否,眼里掠过一丝锋芒,勾了嘴角没有出声。
阁中太后也在,端了茶碗,淡淡说了一声:
“信儿是皇室血脉,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委任容涂英行使教养皇子之职。”
容妃的脸色便微微一僵,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傅明华抬起头来,恰巧就看到容妃转身与太后说话,没有注意到她身后倚着桌子的嘉安帝眼中露出的讥讽之色。
一整天时间里,落霞阁中欢声笑语,嘉安帝似是对容妃格外纵容,还赐了她一对白腻如脂的玉如意,可是傅明华却难以忘记嘉安帝那一瞬间流露出来的阴冷神色。
她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儿。
临出宫时,她看着崔贵妃强作镇定的脸色,又安慰了她几句,才将回王府,便听下人来与她回话,说是姚释请她前去外院一趟!
前来请她的下人语气急促,傅明华顾不得回院落换身衣裳,便让人先抬了她去外院之中。
自燕追离开洛阳以来,虽说曾与她言明,有事只需寻了姚释便成,但这两个多月时间里,姚释却从未来寻过她。
这位先生名声很大,傅明华之前也曾远远的看过他,却从未与他说过话。
此时到了外院,她才将下轿,便见姚释与她曾见过一面的徐子升,以及另外几位中年文士都候在大门之处,看到傅明华前来,其中一位年轻的男人脸上露出喜出望外之色,朝她轿辇奔走了过来,离抬轿的婆子五六步距离开外,他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嘴里大喊:“小人乔子宁,求王妃救拙荆一命!”
碧云打了帘子,傅明华捂了胸低头下轿,便看到乔子宁急得满头大汗,此时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记得燕追曾说过这个乔子宁,乃是姚释所认识的有学之士,祖上乃是簮缨世家,不过没落了,投靠了秦王府,在府中为燕追幕僚。
傅明华也不去与他寒暄废话,直接便问:
“发生了何事?”
姚释上前一步,与她说道:
“乔妻卢氏开罪云阳郡主府的姓朱的一位管事,遭郡主府的人拘走了。”
他也不啰嗦,直接便先说了结果:
“若递王爷拜贴,怕是卢氏反倒要受其害。”
燕追得罪燕玮很深,若是得知乔子宁的妻子在郡主府中,乔子宁是燕追的人,又受他器重,怕是云阳郡主性情娇纵,反倒卢氏会遭她毒手,以泄她心中之恨。
姚释倒是智计百出,但遇上云阳郡主这样的人,其他方法都不大好使。
如今之计,最好的结果便是傅明华亲自上门要人,与云阳郡主撕破了脸,打她个措手不及才好保卢氏周全的。
若是早些时候,姚释少不得也要自己想办法捞人。
但是自那日西都侯府苏氏成婚,傅明华路遇容涂英,却不卑不亢,才使姚释放心使人将她请了过来。
“查查李彦安此时在何处。”
傅明华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
她的想法与姚释不谋而合,姚释便笑道:
“李二郎君此时便在珍宝阁,娘娘寻到了他,又该如何?”
傅明华抿了抿唇,看了乔子宁一眼:
“不过是以人易人罢了。听说这李彦安腹中有些文采,姚先生手里有一卷王氏后人书法,‘请’他前来王府好好观摩。”
她咬重了‘请’字,姚释目光里笑意连连,点头称是。
“请人去知会云阳一声,就说府中有人在郡主府里作客,请她亲自将人送来。”傅明华微笑着,转头吩咐紫亘,让她寻王府的人去一趟云阳郡主府:“若卢氏有半点损失,便切了李二郎君一根手指。向郡主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兮旦福。”
说了这话,紫亘点头应是,一旁姚释嘴角边笑意便更深了,连连捻着胡须点头。
乔子宁也是心中稍安,由下人扶起来之后,转过身去整理仪容。
姚释身旁徐子升等人忙着去‘请’李彦安,乔子宁则是跟在二人身后,沉默不语,心事重重。
他看起来似是有些担忧。
傅明华转头看了他一眼,姚释便笑道:
“子宁与卢氏夫妻恩爱,卢氏出身范阳。”
他解释道,傅明华一下便缓过神来。
范阳卢氏,这可是积代簮缨世家,是属于齐鲁之地,山东华族之一,与兰陵萧氏齐名。
当初在范阳之中,卢家可是与容氏并立的家族。
只可惜近几十年来没落了许多!
傅明华点了点头,姚释就问:
“王妃何故一下便想到了李彦安呢?”
这位名满天下的先生此时有意考验她,傅明华便勾了勾嘴角:“自然是李二郎与云阳‘交情不浅’了。”
云阳郡主因与李彦安厮混,而腹中蓝田种玉,为容妃惹下麻烦,使容妃当初对她生出杀意。
可是清除了身体余毒之后,云阳郡主哪怕是被剥夺俸禄与公主之号,却仍与李彦安私下来往甚密。
第三百五十六章 天作
洛阳里云阳郡主与李彦安之间的风流韵事,街头巷尾都有人耳闻,甚至各大高门之间有传言,公主与李彦安幽会,却使面首守门一说。
只是碍于容妃、容涂英等,无人敢张嘴乱说罢了。
李彦安的兄长李彦辉如今被提为易州刺史。
这才短短几年的时间,李彦辉仕途也进得实在太快。
姚释深深看了她一眼,道:
“那依您看来,这李彦安该如何处置呢?”
傅明华便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转头望着燕追身边这位一直以来辅佐着他的谋士,就微笑着道:“我心里怎么想的,不正如姚先生所想么?”
她顿了顿,接着又道:“李彦辉自投靠容涂英,便步步高升,年初时因为抗薛延陀与契丹有功,而被提为莫州刺史。”
若是一步一步再往上,李彦辉将来权势地位不可限量。
燕追有意幽州,傅明华隐隐猜测,他此次前去鄯州,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想起了嘉安帝白日时看容妃那一眼的眼神,不带丝毫爱意。
废了燕追兵部侍郎一职,派他前往鄯州,可是如今的鄯州又有什么呢?
姚释的目光越来越温和,听她缓缓道来:
“王爷此次前去鄯州,怕是皇上心中也有数。”
如今鄯州暂定,且又尚算太平。
太原兵工部出事,照常理来说,他应该去太原亲自监督工匠,以做表率,拿出认错的态度来。
可是他并没有,他反而去了鄯州。
姚释以目光示意傅明华前往不远处的亭子,坐下来再说。
下人搬了火炉过来,烧着茶水,傅明华坐了下来,姚释沾了一些石椅,坐在她对面,一旁乔子宁却是坐也不敢坐,就候在一旁站着,听二人说话。
“那依王妃之见,王爷前去鄯州,又是为了什么?”
姚释问了一声,傅明华看了他一眼,他手里握着下人刚刚送来的折扇,轻轻的摇着,目光晦暗莫名。
“还能有什么?”
她嘴角边勾出浅浅的笑纹,下人送了茶水上来,她端起来,捏了袖口挡住,轻轻抿了一口,一双明眸盯着姚释看:“无非就是练兵,将来好借兵罢了。”
姚释动作一顿,随即便拍了拍手。
他太小瞧傅明华了。
容涂英一党以为燕追离开洛阳,这是他们绝佳的大好机会,所以行事嚣张,十分张扬。
大肆铲除异已,安插朝中亲信,一时间朝里以秦王为首的三皇子党派便个个都十分惊慌。
容涂英这样的奸滑的狐狸都没能看出燕追的意图,姚释实在是十分好奇,傅明华却将燕追想法猜得半点不差。
他当年瞧见燕追对傅明华种种失态之处,还燕追年少慕艾。
长乐侯府的这位长嫡女气度风华都不是旁的少女能比的,尤其是柱国公府那位嫡女。
燕追曾亲口说她:外柔而内刚,坚毅而聪慧,有母仪天下之象。
当时姚释听燕追说了这话,便知道他心中是有主意了。
三皇子性情刚毅而极有主见,他若决定的事,自然少有意外。
果不其然,崔贵妃为他定下的魏氏女最终也没能踏足秦王府半步,反倒是这位当初人人都并不看好的小娘子一步一步的稳稳踏入府中,至今颇受爱重。
现在看来,燕追果然在择偶之事上,远比崔贵妃要有远见得多。
无论是从聪慧还是心灵契合度,这位长乐侯府出身的小娘子明显要胜出魏氏女许多,这便是母亲出身自世家的好处。
“您从什么时候得知的?”
姚释的态度越发恭敬,语气更慎重了许多。
傅明华想了想:“一开始倒没能猜出。”
只是随着燕追离开洛阳,容涂英便冲秦王府一党之人下手便隐约猜出了一些。
她当日听陆长元弹劾燕追时,心里便有了些怀疑,直到后来姚释反击,使监察御史方敬反告陆长元,将此事闹得轰轰烈烈,像是在拉住容涂英等人视线一般。
今日卢氏被云阳郡主府的人捉去,姚释性情稳重,却在她让人直捉李彦安时,并未反对,反而有赞赏之意,傅明华便更加肯定这一点了。
幽州乃是兵家必争之地,乃是古九州之一,自周天子时期便得名,乃是当时燕国之地。
自秦始皇到如今,历朝历代,对幽州都十分看重。
太祖之时,幽州总共兵力便有十三万之多,是大唐排布兵力最多的地方,就是防备着契丹族等外族。
燕追要想拿下幽州,便需要手中兵力丰足。
她想起了鄯州。
“那里是王爷曾经领兵作战的地方,王爷在鄯州、益州一带威望很高。外有吐蕃、回纥等称臣,若是借兵五万,再由鄯州、益州、凤翔府等各借两万精兵,那么王爷手中的兵力便超过幽州了。”
傅明华放下了手臂,露出脸上的微笑来:
“我想王爷前往鄯州时,手上应该拿着皇上亲赐的铜鱼牌及敕书吧?”
得了这两样,便可调遣折冲府的备用士兵,到时哪怕就是幽州那位目中无人的刺史温勖,也怕是该要掂量一二了。
姚释端了茶杯,低声的笑,没有说话。
傅明华也不再开口了,小口的喝着杯中的茶。
容涂英在忙着铲除朝中异已,大肆安插自己亲信的时候,燕追却远征于外,看中了他势力的集中营幽州。
两相对比之下,容涂英目光难免便短浅了。
最有意思的是嘉安帝,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傅明华又喝了一口茶水,便决心将事情闹得更大。
她心里生出几分杀意,姚释却将茶杯一放,摸了自己的袖口,拿出一封书信来,双手捧在掌中,递到傅明华面前:“王妃请看。”
那信是燕追写来的,他的字迹,她心中是有数的。
信早被姚释拆开过,上面只写了几个大字:里应,外合。
她便微微笑了。
怕是姚释也是心里如明镜一般,才会命人寻了她前来,是有意使她出面,借卢氏一事,大闹云阳郡主府,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惊动了容妃一党,牵住他们视线,再由姚释等人出手,从中作梗,为燕追创造机会。
第三百五十七章 之合
傅明华将信纸叠好,又放回信封中,这才交回到姚释手上。
姚释塞进袖口里,才笑着道:
“您看完了?”
他明知故问,纸上只得那样几个字,一眼便扫过了。
傅明华却知道他问的是旁的意思,点了点头。
姚释眼中的笑意便更深了。
“姚先生看来早有准备,为何之前那样急促?”
傅明华问了一声,姚释神色便是一正:
“您有所不知。”
他沉吟了片刻,才说了一桩事情出来:
“您与王婚大婚前日,宫中照例备了一双大雁。”
以雁为礼是自古以来便有的习俗,雁是候鸟,随气候变化南北迁徙有定时,且配偶固定,一只亡另一只不再择偶。
雁南北往来顺阴阳,象征阴阳和顺,夫妻情深。
只是这雁并不好得,普通人家若是没有,也有以鹅替代的。
但燕追乃是皇子,所以当初他成婚时,光是大雁便备下了好几对。
照古礼来说,礼成之后,这些大雁该当放生才是。
大唐天子姓燕,自太祖时候起,便忌杀雁、燕子等飞禽,若有逮到,必处以重刑。
可是在大婚前夕,这大雁却遭人毒死在宫里。
如此一来,燕追自然大怒,当时一查之下,查到了云阳郡主头上,她的贴身宫人朱悉曾去过养雁的地方,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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