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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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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话,傅明华嘴角边笑意更深:“无妨。”
  魏敏珠此举,丢的也不过是柱国公府的脸罢了。
  更何况她此时越是嚣张,稍后岐王妃必定会领了她来亲自向自己赔罪。
  她猜得果然不错,进了殿内时,崔贵妃抽了空,借着喝茶的功夫,以眼神询问她,显然之前殿外的事,殿中的人已经有所耳闻了。
  傅明华含着笑意,微不可察的摇头,崔贵妃也勾了勾嘴角,不多时,岐王妃便领了儿媳们过来,向崔贵妃问安了。
  岐王妃与崔贵妃说了两句,目光便落到了傅明华身上,笑道:“瞧着元娘这规矩,就不知娘娘是怎么教的。”她转头冷冷刮了魏敏珠一眼,才又笑着说:“若能得娘娘指点几句,怕是终身受用不尽了。”
  说了这话,她捏了帕子:“还不上前来见过贵妃娘娘与秦王妃。”
  魏敏珠一张脸涨得通红,眼中含着泪珠,踌躇不肯上前。
  岐王妃的目光似刀子一般,剜在她身上,笑容冰冷。
  “敏珠。”她温和的笑着催促,“你与元娘闺中时还算是旧识,怎么各自嫁了人,便地不认得了么?”
  柱国公魏夫人也在殿中,听了这话,便连忙看过来,一脸焦急之色。
  周围人注视的目光,傅明华含着笑意的眼神,还有岐王妃带了警告的语气,沉甸甸的压在魏敏珠心头。
  
  第三百四十章 爱护
  
  她不知怎么的,便想起了六年前与傅明华相见时的情景。
  那时她才将从母亲口中得知,崔贵妃有意要选她为三皇子的正妃。
  年少时的魏敏珠听了这话,便骄傲又欢喜。
  不过与她同时受崔贵妃青睐的,还有长乐侯府的傅明华,因为她的母亲出身四姓的缘故,也与她有一争之力。
  可是魏敏珠心里清楚得很,她的父亲乃是柱国公,表叔乃是手握重兵的幽州刺史温勖。
  父亲魏威曾与她分析过此中厉害,三皇子若想得幽州,便必娶她的。
  所以六年前上巳节时,她与傅明华在画坊中相遇,便对她又是敌视,又是有些鄙夷,当时便拿话刺她。
  那会儿的魏敏珠骄傲异常,是怎么与傅明华说话的她已经记不大清了,但最深刻的印象就是这个除了外祖尚可一提的侯府长嫡女,却对她的刁难不止没有羞得掩面哭泣,反倒将她说得面红耳赤。
  很多年以后,魏敏珠每当想到当时的情景,那种羞辱感仍使她握紧了拳头。
  仿佛她只是不自量力。
  她曾想过终有一天自己嫁了三皇子,便可以对傅明华百般挫磨的时候,三皇子却选择去了益州。
  柱国公说他放弃了幽州,要为她另谋他人。
  可是那时她年华已经蹉跎,与她相配的人大多都订下了婚事,她被匆匆许了岐王嫡次子,而崔贵妃最终选择的却是傅明华。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魏敏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锁在房中哭了两日。
  此时岐王妃逼迫着她向傅明华问安,变相的使她在傅明华面前服软时,魏敏珠握紧了拳头。
  她能看到母亲担忧的目光,她已经嫁进岐王府,岐王妃不可得罪。她知道自己当下应该低头求饶,对自己、对娘家都是好处。
  只是服个软而已……
  可是她真的不甘心!
  她含着眼泪,站着动也没动,岐王妃的目光便更冰冷。
  傅明华眼中的笑意便更深。
  一旁容妃转过头来,眼波流转间,她掩了唇笑道:“敏珠性子依旧那般怕生。”
  她一句话便为魏敏珠解了围,魏敏珠脸上露出感激之色来。
  近来容妃在宫里十分得宠,嘉安帝对其爱屋及乌,也使容涂英势力很大,步步高升。
  容妃一说话,岐王妃便不出声了。
  魏家已经倒向容妃一侧,她自然是要为魏敏珠出头的。
  容妃一旦开了口,崔贵妃自然不会沉默不语,她看了柱国公夫人一眼:“嫁进了宗室,如此怕生可不行,又不是那小门小户,当初魏夫人也是大家出身。”
  柱国公夫人脸上便露出羞窘之色。
  容妃接话:
  “依我看来,姐姐与其管这闲事,还不如求神问佛。秦王妃成婚已有半年,怎地腹中仍不见消息?”
  她说了这话,一干宗室之妇及诰命夫人等俱都沉默了下去,听出了容妃话中的讥讽之意。
  傅明华还没说话,崔贵妃便笑着道:
  “想当初容妃妹妹都是双十之数才有身孕,元娘又急什么呢?”
  众人听了这话,顿时都是瞪大了眼,交换眼神。
  崔贵妃对傅明华好似多有维护,竟为了她与容妃对上,揭了容妃伤疤。
  谁不知容妃当初入宫之时,年纪已经很大了,所以哪怕她再比崔贵妃得宠,四皇子燕信仍比燕追小了三岁有余。
  这会儿崔贵妃话音一落,容妃的笑容便显得有些阴冷。
  宫中两位贵人斗嘴,旁人又哪敢出声的。
  魏敏珠又嫉又恨,不时望着傅明华看。
  好一阵后,容妃才笑着伸手去提了提自己的宫装领口:“姐姐真是心疼儿媳。”
  崔贵妃也不甘示弱,掩唇而笑,目光中寒光闪烁:“容妃妹妹急着抱孙,忠武郡王妃在送女儿出嫁时,陪嫁之中怕是要添一副送子观音了吧。”
  四皇子燕信定下的亲事是忠武郡王府窦家的小娘子。
  老忠武郡王窦敬闻乃是陈朝大将,后败于太祖手上。太祖敬其忠义武勇,便亲自说降了他。
  窦敬闻降唐之后,立下赫赫战功,死后封‘忠武’二字,陪葬昭陵。
  当初容妃为四皇子燕信定下忠武郡王府的缘故,自然不仅此而已。
  忠信郡王妃乃是出身山东士族兰陵萧家。
  萧家在齐鲁之地声名显赫,祖上可以追述至汉时,至今已有千余年的时光。
  在齐鲁之地,萧家乃顶级世族门阀,虽不如谢家清贵,但在齐鲁一带,也是十分有地位名望的。
  时至今日,哪怕昔日名门王家已随着朝代更迭而渐渐衰败,但萧家在山东一带影响力依旧是十分的大。
  哪怕就是燕追身侧,号称交游满天下的姚释,与萧家相比,在齐鲁之地影响力依旧弱了萧家不止一筹半筹。
  萧家祖上自汉朝时便颇出人才,就是陈朝之前,宇文氏也数次与萧家联姻,直至前朝杨氏的皇帝,几次母妃都出身自兰陵萧氏。
  正是因为如此,萧家地位节节涨高,至今朝中,兰陵萧氏的官员依旧有好些仍在担任要职。
  大唐出身自山东的官员、学子,俱都以识山东士族而自豪。
  当初容妃在为自己的儿子选妃时,是费尽了苦心的。
  此时崔贵妃连讽带刺,忠武郡王妃萧氏脸上虽然仍带笑意,但傅明华心中猜测她恐怕是极为不快的。
  说话的功夫间,太后从内殿出来,众人又连忙起身下跪。
  今日因为祭祀的缘故,前来朝拜的女眷便不如上一次宴请时那样多。
  太后一一见了礼,之前说的话便不了了之了。
  只是晚宴完时,傅明华走在后头,温新便唤了她一声,说是太后赏了她一盒进贡的珍珠,温新还道:“太后说,您气度端华,性情温和,非是那等言语酸薄之辈,这珍珠配您正好,您且收下,得空了进宫来陪太后说说话。”
  一旁容妃听了这话,眼中闪过阴沉,脸上却越发笑意更深了些。
  崔贵妃极力控制住自己上扬的嘴角,看了容妃一眼,容妃提了提自己披帛,头也不回转身便出殿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太后
  
  晚上燕追有事,先送了她回府,自己则是去了书房。
  傅明华洗漱完,江嬷嬷端了珍珠上来,一颗颗的,足有花生那般大,个个饱满圆润,这一匣子可是十分珍贵难寻的。
  江嬷嬷就问道:
  “这珍珠取些做条项链,您也好戴。”
  傅明华就点了点头。
  说了这事儿,江嬷嬷感到十分奇怪:“太后怎么会送您这一匣子珍珠?”
  还是让温新亲自送出,当了容妃的面,说的那些话,不可能是温新自作主张说来的,倒像是受太后指使,可如此一来,不是摆明了落容妃脸面了?
  如今容妃如此得宠,太后却似十分不喜欢她一般。
  江嬷嬷纳闷不解,傅明华就抿唇而笑:
  “燕氏出痴情种。”
  吓得江嬷嬷伸手来捂她的嘴,又恍惚着反应过来,这里不过是内室之中,又无旁人,傅明华就是言语放肆了一些也是不打紧的。
  只是江嬷嬷仍是叮嘱着她:
  “这样打趣的话,还是少说为妙,您如今这个位置,就怕有心人听了。”
  傅明华伸了手指,拨了拨匣中的珍珠,听着珠子被她拨动,发出的轻微细响声,才笑道:“嬷嬷不必担忧,我心中有数。”
  傅明华原本好奇心并不重,只是元岁那日再进宫时,太后便使温新前来召她去紫兰殿说话,傅明华便唯有让身边的人亲自随静姑回蓬莱阁了。
  能与太后说话,崔贵妃自然不会阻她。
  在如今的情况下,燕追麻烦缠身的时候,傅明华若是能与太后关系亲近,也是对燕追大有益处的。
  傅明华进宫之时天色尚早,此时进了紫兰殿,太后不过才将起身罢了。
  她还未上妆,一头花白长发披散在身后,看到傅明华进来时,便笑了一声,令人搬了胡凳前来,使傅明华坐下。
  只是傅明华并没有坐,反倒走到太后身侧,扶持太后的宫人便让了开来,她上前扶住了太后,太后便笑:“好孩子。”
  这服侍人的事儿傅明华不常做,但出嫁之前也是要学的,她做来不比宫人更差,甚至动作理温柔。
  太后漱了嘴,她掏出帕子细细为太后擦嘴,换来太后更温和的眼神。
  “我这宫中静得很,时常看你与你母亲说些知已话也是羡慕,若是得空,多来陪我。”她拍了拍傅明华的手,傅明华便乖巧应了一声,她眼中便露出满意之色。
  宫人来为她穿衣,她抬了手,就见傅明华捏了帕子望着她看,不由就笑道:“盯着我看什么?”
  “看您好看。”傅明华笑着道,上前替她整理衣衫。今日元岁百官女眷要进宫拜见,她穿了厚厚的鞠服,渐渐便显出几分威严来。
  虽说年纪大了,但样貌脸庞,依稀能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采。
  太后听傅明华这样一说,便眯了眼睛,笑了一笑:“太祖当年在世时,也是时常这样说的。”
  她的情绪便有些低落,显然是提起了已经逝世多年的太祖之故。
  温新退了下去,太后便叹了口气,拉了傅明华道:“人年纪大了,就是啰嗦。”
  “不啰嗦。”傅明华认真的摇头,道:“您愿意说给孙媳听,是晚辈的福气,旁人求也求不来的。”
  太后便拍了拍她的手。
  “你的母亲将你教得很好,小时进宫便极有规矩仪礼,旁人都比你比不上。”她转过身去,傅明华取了玉篦子替她轻轻的梳拢头发。
  太后的眼睛便眯了起来,陷入了回忆之中:
  “说起来,当初我与先帝,也是不少人称赞的。”
  她伸手去翻匣子,拨弄着其中素净的首饰,神情淡淡的。
  “只是先帝一开始订下婚约的人,却并不是我。”
  太后当初也是出身陇西名门郑氏,太祖当年也是名门之后。
  早年太祖曾定下亲事,但家道中落,女方瞧他不起,而毁约将女儿另嫁。
  太祖受了这打击,并没有消沉,而认识了后来郑氏的一位子弟。
  当时的郑家欣赏太祖为人品性,认为他将来必有出息,而将女儿嫁给了他,并陪嫁厚厚的物资,以助燕氏渡过难关。
  后因太祖起兵之故,而连累郑氏遭到了灭族之祸。
  自那时起,太祖发誓此生只得郑氏一人,夫妻二人恩爱一生,绝无二心。
  立国之后,太祖应了誓言,对当时还是皇后的郑氏十分宠爱呵护。
  哪怕太后只生两子一女,可太祖依旧对她百般宠爱,夫妻情深。
  说起当初夫妻恩爱的情景,太后脸上露出少女般的欢喜之色。
  那时太祖与她恩爱,那是整个大唐,满朝文武,俱都知道。
  “先帝总说,他富有天下,而我则只有他。”
  帝后二人同吃同住,如普通夫妻一般。
  直到建元后期,昔日与太祖曾订下亲事的女子所嫁夫家因为忠于前陈,而在大唐立国之后,全家被贬为奴。
  那位女子的女儿胡氏也因为罪奴身份,而被投入宫中,对太祖时时纠缠,而使当时还是皇后的郑氏大怒,令人将胡氏活活打死,抛尸出宫。
  正是因为这桩小事,使向来恩爱的夫妻二人,还曾脸红脖子粗。
  自此之后,虽然没人敢说,但郑氏依旧留下了善妒的名声。
  “元娘,若是换了你,你会如何做?”
  太后问了一声,取了一只华胜在手中,侧了头问她。
  傅明华便愣了一愣,认真的思索。
  太后性情刚烈,又被太祖捧在掌中,眼里容不得沙子。
  明知此举会受太祖厌弃,仍一意孤行。
  她想了想,顿了手中的动作:“我不知道。”
  “若是追儿如此呢?”
  太后又问。
  傅明华便又皱了眉,答道:“若是我,感情越深,我便越怒。”
  “若怒了之后,知道他会因此而心生不快呢?”太后大有深意,看了她一眼,傅明华就毫不犹豫:“若王爷真心爱我,自然便该知道,若有旁人对他纠缠不休,若他依之任之,我心头早已不快了。”
  太后便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手:
  “不可如此倔强,有时该让,还得避让一步。”
  
  第三百四十二章 记住
  
  说到这里,太后脸上露出失落之色:“我当初就是不肯退让一步,与先帝争执。”自此之后夫妻二人便生份了许多,太后亦是心中有气,认为先帝维护胡氏,旧情难忘,也不肯放软了态度。
  先帝积郁成疾,直到半年之后逝世,嘉安帝登位,郑氏成为太后。
  “那时后悔才真的晚了。”她皱了皱眉,说起此事时,眼中泪珠点点:“只是先帝也从未怪我,临终时仍拉了我的手,说是黄泉路下等我,他先去为我开路,免得我将来孤独。”
  他临终之时,后悔与爱妻赌气,真心向她悔过,并向她发誓,不是因为胡氏之死而生了她的气。
  太祖认为只是昔日故人之后,他从来未曾对旁人生出过半点旖旎之心,只是气怨郑氏不信任他,又打死胡氏,太过不给他脸面罢了。
  “有时夫妻之间,也需要相互体谅。虽说吵吵闹闹感情才好,”太后握紧傅明华的手,拿帕子压了压眼角:“但也要把握其中的度。当初我以为他偏袒胡氏,气我打伤了他心肝肉,赌着气不肯睬他,若是有话直说,又哪至后来摧心肝一般的痛。”
  “元娘,你要牢牢把我的话,记下来。”
  傅明华沉默着没有说话,太后深呼了一口气,拿起这支华胜,眼里含泪笑着道:“你说哪支好?”
  她说着,又有些失了兴致,将东西一收,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傅明华替太后梳了梳头发,便有宫人上前来接手,太后就道:“元娘过来坐了一阵,贵妃怕是等得着急了。”
  便让人送傅明华出紫兰殿去。
  温新上前侍候她,忍不住就问:“您好似对秦王妃份外喜欢。”
  还破例出言提点她。
  太后神色微微一顿,想起了傅明华之前回自己的话。
  她问傅明华,若明知有时做的事,燕追会怒,她又会如何。
  傅明华的回答与当初的她做法一样,可能并不是那么完美无暇,可却意外的合她心意。
  “还与她说这些。”
  温新拿了戒指,亲自戴到了她手上,太后便叹了口气:“只是无人可说罢了。”
  嘉安帝虽孝顺,可有些话她也不愿意与儿子说,更何况就是她愿意说,嘉安帝也不见得有那闲功夫来听。
  至于容妃、崔贵妃等,她又不屑于去说。
  虽说女儿嫁在洛阳,可长公主早就一心倒向定国公府,倒是傅明华是最好说话的那个人选了。
  元岁将过,姚释便风尘仆仆回了洛阳,与之同行的,还有当初燕追曾提过的乔子宁也来到了洛阳之中。
  月中,嘉安帝任命礼部侍郎姜寅亲自任主考官,主持今年春闱。
  大唐立国不久,才将废除中正九品制,对于科举是十分看重的。
  此次容涂英也不知用了什么样的方儿,将主持春闱的差事弄到了手中,傅明华几次进宫,崔贵妃提及此事,都十分的愤怒。
  容妃倒是越发趾高气昂。
  燕追的弱冠礼定在了二月二十六日,是由太常寺以龟卜之仪卜出来的黄道吉日。
  傅侯爷与白氏定了一月底走,发了贴子过来,二十三日要办宴席,邀傅明华回去长乐侯府一趟,也算是为他们送行。
  近来燕追忙得不可开交,武器的事儿他还没有解决,朝中容涂英的手越伸越长,仿佛暂时没空理睬他,也没有御史提及此事,带着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诡异宁静的感觉。
  傅明华二十二日亲自让人备了些汤水,送到他书院之中,只是来了却也未曾见着人。
  侍人恭恭敬敬的将她请进了房中,只是不敢去报与燕追知晓。
  傅明华左右也是无事,便在房中候他。
  自上回她来过这里,燕追便让人将此地收拾了一番,还放了些文房四宝在其中。
  他自己平时倒是并不过来,笔、墨都没有用过的痕迹,还是新的。
  她差了人上前来问,今日房中侍候的是个三左右的宫人,说房中的东西都是燕追为她备下的,她尽管使用便是。
  傅明华自己研了墨,目光透过窗外,便看到窗外几株杏树已是抽展枝条的时候。
  秦王府的院落修建极有讲究,整体布局以抑景为主,取欲扬先抑之意,外面十分含蓄,越往里走,景致便越讲究。
  这书房之外正对花草等添景,还有一条人工凿挖的湖泊,与院中大片大片的湖面相通。
  窗外看出去能见山水,以及对面的亭台楼阁。
  她动了心思想画幅画,铺了宣纸,还未画一半,燕追便匆匆过来了。
  “可是等久了?”
  他抿着唇,神情间有些愠怒。
  傅明华放了笔在砚台上,摇了摇头,还未说话,燕追已经朝她走了过来,离她越近,眼神便越趋平和,来到她身旁时,甚至嘴角边已经露出了笑意。
  “还说没有等久。”
  他亲昵的搂了她腰,目光落在已画了大半的景上,她能画完这些,怕是候了半个时辰以上了。
  燕追眼里闪过凶光,又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发丝,才道:“可是扰了你做画?”
  “只是随便画一画,又怎么叫打扰呢?”傅明华正想要搁笔,他的手却自她身后绕了过来,将她环在怀中,一面便握住了她握笔的手,带着她去沾了些墨。
  听了傅明华这话,燕追就笑说:“可不能随便画一画,这房中正好缺了一幅字画装饰。”
  傅明华转头看他,他便低头在她樱唇之上轻轻吮了一口。
  她未上唇脂,香唇却柔软细嫩,口感妙不可言,燕追忍了又忍,却一反常态并未对她动手,反倒握了笔,在纸上游走。
  傅明华的画落笔温婉细致,尽显女儿家的柔。
  而燕追则不同,他笔走如游龙,画势显气迫。
  她已经画了细景,他便添了几笔作山势,末了又题了字,才将笔搁下了。
  带了一个心不在焉的人,他却丝毫不显吃力,等他放了笔,傅明华才回过了神来。
  燕追往身后一坐,又带了她进怀中,勾她下巴:“想什么?”
  她走神了一刹那,却仍被他看进眼里,傅明华目光与他对视,不由就问:“姚先生是不是还在等您?还有事没有谈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情长
  
  燕追眉梢一扬,显然是她猜对了。
  “元娘怎么猜到的?”
  他也不隐瞒,又亲了她柔软的嘴唇一口,看她双颊似染了胭脂一般,心中似猫抓一般,却是老实规矩得很。
  傅明华气喘吁吁,一双美目雾气迷蒙:“三郎不是这样拘谨守礼的人。”
  若是平时,他断然不会如此规矩老实,必然是过阵有要事要做,才不敢孟浪放肆。
  燕追愣了一愣,紧接着又将头埋在她颈间笑。
  他吹出的热气拂在她脖子边,使她又痒又有些窘,忍不住便问:“有什么好笑的?”
  他却笑得更大声了,傅明华脸又更红。
  燕追笑了一阵,才停了下来哄她:
  “别恼。”
  他亲了亲她的手,看她强作镇定的模样,又是忍俊不禁:“不过元娘真是深知我心,我晚上回房。”
  说到这里,他眼中露出潋滟之色,之前他埋头在她颈边,将她衣襟蹭得凌乱,她穿的是对襟领的衣裳,此时领口往下滑了些,露出一方雪白的肌肤。
  燕追低头又轻轻咬了一下,声音便露出几分欲念来,傅明华伸手去提衣,忍了羞涩道:“我是有事才来,不是催您回房的。”
  她说了这话,又觉得越描越黑,连忙将自己收了傅家的贴子的事儿说了出来,说明日要回傅府一趟。
  这个时候他应该陪她回去的,否则外头怕是难免有人风言风语。
  只是燕追最近诸事不顺,她不大想用这样的小事烦扰了他。
  燕追却点头:“我陪你回去。”
  “您有空闲吗?”
  她有些犹豫,侧了身坐在他腿上问,燕追微微颔首。
  姚释那边确实还有要事等他,外头唤他的人过来看了几次,却不敢进来打扰。
  他亲自送了傅明华出院子,看她上了轿走远了,才神情一冷,转身回大步朝议事房中走。
  之前他还不温不火,此时送走了人,便跑了起来。
  侍人也跟在他身后跑,却不敢喘气喘大声了。
  今日傅明华突然过来,侍候在房中的侍人没有禀告,被堵了嘴拖到另一侧受刑。
  燕追扔下姚释等一干人,匆匆过来的。
  王妃在时,他不露丝毫端倪,直到将人送走才匆匆回屋。
  晚上傅明华便听说燕追院中有人被抬了出去,只是不知犯了什么事罢了。
  他是要到子时才回来的,近来他并没怎么睡得好,眼下都泛起了青影,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房了,洗漱完便往床上摸。
  傅明华抱住他,觉得还没怎么睡,就该起来了。
  江嬷嬷进了外间好几次,两位都在睡。
  若是平时只得傅明华一人,江嬷嬷早上前来唤了,可今日燕追也在房里没有起身,她便不敢造次了。
  今日还要回长乐侯府,若是晚了便匆匆忙忙的。
  昨夜房里唤了换了床单被褥,江嬷嬷便猜着少年夫妻,怕是燕追难以自持。
  她在外踱了两步,屋里燕追便懒洋洋的唤:“进来吧。”
  江嬷嬷松了口气,又猜自己是不是吵醒了燕追。
  她与碧云几人捧了脸盆进屋时,燕追的寝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显然是才将笼上的,坐在床畔。
  半面绣了大团芙蓉花的帐子放了下来,他身后隐约能看到铺了一床的黑发,傅明华还没起身。
  “奴婢去取您的衣裳来。”
  江嬷嬷连忙说话,燕追便摆了手:“不必了。”
  他自顾自起身,去另一侧厢房取了衣裳穿戴妥当时,出来就看到傅明华半眯着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任由江嬷嬷等人替她穿衣。
  燕追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她身上点点殷红的痕迹,与婚前相比,眉眼间多了些妩媚之色,仿佛一朵经过灌溉而含苞怒放的牡丹似的。
  “平时就这样?”
  他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
  江嬷嬷手一抖,原本要替傅明华系的带子便松散了开来。
  傅明华皱了皱眉,闭了眼睛往一旁碧云身上靠,碧云要替她穿衣,又不敢动弹,如此一来自然便有些吃力。
  燕追见了这样的情况,上前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她在他胸前蹭了蹭,仿佛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又眯一会儿。
  碧云几人有些不知所措,他眉峰一皱:“还愣着干什么?”
  几人便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穿好了衣裳,傅明华才睁开了眼,她抱着燕追时就知道是他了,只是他平时起得极早,五更必起练武,今日没想到他没有出去。
  “三郎陪我用膳。”
  她还没有睡醒,口齿不清的。
  燕追便怜爱的点头,亲了亲她头发:“好。”
  她便又将他腰抱得更紧了。
  两人各自洗漱了,才将出门,便下起了小雨。
  一月的天气还有些凉,车里提前便烧好了碳盆,倒也并不是很冷,只是鞋底湿了水,让她觉得有些不适。
  马车之上,燕追搂她进怀,让她睡一会儿。
  她打了个呵欠,倚在他怀里也不睡,只是望着窗外发呆。
  “睡一阵。”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对她望着窗外看,却不看自己的举动有些不满,拉高了大氅,挡住了她的脸。
  傅明华挣扎着仰头看他,燕追总算是满意了。
  “想什么?”他问了一句,又将大氅裹得更紧,看她只露出一个头来,份外可爱的模样。
  她发着呆,听了这话就道:“什么也没想。”
  这样的回答显然难以令燕追满意,他捉了傅明华的手,举高放到嘴边,咬了她一口。
  傅明华还没喊痛,可看着那白如玉的手掌上留下的浅浅牙印,他倒是心中有些后悔,又觉得咬重了,便一口一口的替她舔了两下。
  “三郎……”
  傅明华眼睛水汪汪的看他,放软了音调,似是含了糖,燕追便想低头,她连忙伸手将他脸挡住了。
  燕追任她推着,在她掌心中亲得‘啾啾’作响,她又将手缩了回去,燕追再问时,她便学乖了,回道:“想你。”
  她未用敬语,他听着却心里舒坦,便让她不要再用尊称,还与她说,他也想她得很。
  实在是儿女情长。
  
  第三百四十四章 睡会
  
  “此间事了之后,我好好陪你几日。”他许诺。
  傅明华便点了点头。
  他说的是太原兵工部武器之事,傅明华想起了宫中紫兰殿设宴时,忠信郡王妃那张死气沉沉的脸,看她的眼神都带了寒气,怕是已经怀疑到儿子之死了。
  她就坐起了身来:“上回元岁之时,忠信郡王妃的眼神有些不对,我猜着,她恐怕已经怀疑上三郎您,你了。”她称呼时,还有些不惯。
  燕追便顿了顿,勾着嘴角笑了起来:
  “我有意放了些蛛丝蚂迹,引凌煦调查。”
  傅明华听了他这话,先是顿了一顿,随即又会过意来。
  “你想逼凌家造反。”
  燕追便忍不住,大笑出声。
  傅明华一双秀眉拧了起来。
  若她所猜没错,燕追如此做法,嘉安帝不可能不知,却装着不知道一般,纵着儿子胡来。
  “元娘怎么猜出来的?”
  燕追满眼含笑,看着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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