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长嫡_莞尔-第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
先帝后期,更是频找借口削剪世家势力,而当时的容家便首当其冲,被打压得厉害。
当初天丰帝还是太子时期,便与容氏相识,容家姑娘貌美妖娆,可那时先帝明显不喜容氏,天丰帝为了帝位,便隐忍不发。
而容家经历多番打击,早已经不复当初盛况。
为了恢复家族当年情景,在知道当时还是太子的天丰帝对容氏有意,却又不敢要她之后,便将容氏与郭家嫡三子定下婚约。
郭家郭九忠原本郭九,当初出身草莽,乃是当初追随太祖打天下的功臣之一,亲得先帝赐名忠,此后改名为郭九忠。因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大唐初立时,被先帝封酉阳王,封地酉阳,任兵部尚书一职。郭九忠生三子,长子英武过人,与仙容郡主定下婚约,二子同样也子承父业,镇守辽阳。
唯独三子,因当初郭夫人怀他之时,天下未定,丈夫打天下,郭夫人便留守后方。
那时当今太后同样也身怀有孕,却遭前朝孽部追杀,郭夫人为救太后,当时以身挡剑。那时的郭夫人已经怀胎九月,中了一剑之后伤及腹中孩子,险些母子一尸两命。当时太后有感于郭夫人舍生忘义的救命之恩,曾承诺指腹为婚,说若是自己腹中所怀龙胎为儿子,郭夫人腹中所怀孩子又为女,便使燕家子嗣娶郭家姑娘为妻,以报郭夫人救命之恩。
可惜郭夫人艰难生产之后,生出儿子,却伤了身体,从此不能有孕。正因为这个缘故,所以郭九忠的嫡三子在出生之时,便有损伤。
先帝念郭夫人仁义忠勇,不愧为忠良之妇,在这孩子出生之后,便亲自赐名郭瑾睿,郭九忠并进位为中书令兼太尉,朝中众人尊其为尚父。
郭瑾睿生来便有缺陷,好不容易精心养大,先帝曾言,感念郭夫人救妻儿一命,郭瑾睿哪怕就是想娶公主也使得。
就凭这一句话,到最后郭家虽然恪守本份,并未敢娶公主,却在与容氏的姑娘定下婚约时,大唐朝许多人对此并未意外。
容家虽说是世族,可是到底没落了,郭家风头正盛,容家的姑娘配郭瑾睿并不算低嫁,当初这桩婚姻人人都叫好,还是先帝在世时亲自放旨指婚。
正因为这份关系,先帝对容家网开一面,并未再对其进行打压。
那时的天丰帝因与郭家关系密切,时常借着郭瑾睿的名义,私下邀约容氏,等到先帝殁,天丰帝登位之后,与容氏来往便并不遮掩。
郭家得到耳风时,已经是后悔晚了。
到了这样的地步,郭家自然也看得出来是遭受容氏算计了,那时欢天喜地定下婚约,如今才知道郭瑾睿正是做了现成的王八。郭瑾睿原本身体便不好,知道此事吐血而亡,那时的容氏在为他守孝三年之后,赚足了名声被天丰帝纳入宫中。
她入宫时,已经是二十有余了,可进宫之后却极得天丰帝宠爱。
正是因为这个女人来之不易,又是费尽苦心才得到,哪怕她已过标梅之龄,甚至与郭瑾睿有婚约,所以天丰帝视其为珍宝。
容妃生四皇子燕信以及三公主燕玮,朝中崔贵妃虽然生两子已立稳脚跟,崔家又名声鼎盛,可是当今皇上宠的则又是容妃,容妃生一子一女,四皇子仅比三皇子小两岁,今年已经虚十岁。
自天丰二年皇后未留下皇子逝世至今,已经十年了,後位空悬,宫里崔贵妃与容妃之间便势成水火。
天丰帝存活下来的子嗣只得九儿六女,儿子之中大皇子与二皇子生母身份实在太过低微,所以哪怕年纪已长,倒也安份守已。
後宫之中皇子尚年幼时,崔贵妃与容妃之间便只是相互看对方不顺眼,一旦两位出身不同的皇子年长,事情便复杂了。
第十五章 遇上
就这样的情况下,崔贵妃与容妃之间明争暗斗,傅家与谢氏又有姻亲关系,容妃竟然会赏赐了侯府上好的茶叶,这事儿若说没鬼,别说傅明华不信,谢氏这会儿的眼神也很值得耐人寻味。
沈氏喝完茶水,正要张嘴,白氏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刚刚一时得意将话说出口,倒忘了谢氏也在,她转头瞪了沈氏两眼,微笑着吩咐下人:“将柑橘送些来。”
“今年津南的庄子收成好,早结时候送了这东西来,正好惠娘回来好尝尝。”
钟氏自然也听到了白氏刚刚的话,却装作没听到一般:“今日真是托了大姐的福了。”
“说得好像平时亏了你似的。”白氏对这个三儿媳最是满意,此时她一尴尬,钟氏便总能找了话来衬她,实在让她心中欢喜。
众人说笑成一团,刚刚茶水不错,傅明华喝了好几口,此时小腹坠胀,她起身向白氏轻声告了声罪,出了屋内。
她人刚一走,坐在白氏身旁原本笑吟吟的傅仪琴便眼睛眯了起来,看了身后的嬷嬷一眼,那嬷嬷心领神会,也跟着出去了。
冬日天黑得早,从净房中出来时,前方是一条回廊,廊下每隔十数步远,便挂着灯笼,将这一条路照得亮堂堂的。
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矮瘦身影正巧朝傅明华一行匆匆而来,他肩上头顶已经积了些雪,见到傅明华从耳房中出来,他像是吃了一惊般,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敢问娘子,这品香亭在何处?”
就着灯光,几人都看得清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眉目青涩,一双眼睛不安份的盯着傅明华看。
从面容来看,依稀是与傅仪琴有些相像。
碧云等人开始在内院看到外男吓得不轻,回过神来之后几人牢牢将傅明华挡在了身后,那少年身段不高,但还想拉长了脖子盯着傅明华看。
问到了品香亭,几乎就敢肯定是今日宴请的人了。只是今晚的宴会只是家宴,并无外人,除了傅仪琴的两个儿子之外,从这年纪来看,也只有长子合适了。
“直走至前方下台阶,沿着石子路,右拐便能看到人了,郎君可以到时再问。”
碧箩开口道,那少年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轻佻的点了点头:“多谢小娘子指点了。我乃丁孟飞,不知面前是哪一位表妹?”
果然是不怀好意,傅明华站在碧箩等人身后冷笑。
白氏的院子是三进的大院落,方方正正,只是前方一半都是外院门,一般内宅妇人平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大多都活跃于最里面的三道门中。
中间则是大院落,正对三门处是主宅,两侧各有厢房,后罩房则是下人的居所,左右两侧是耳房,居中的院落倒是大得很,中间挖了一荷塘不说,塘中还弄了一个凉亭,供白氏往后歇息用。
这样的房屋陈设大户人家都差不多,若正常情况下,丁孟飞要来到这个地方,身边必会有小厮丫环跟随,断不会迷了路的。
他独自一人躲在此处,头顶肩上还可见积雪,眼见是已经等了一会儿。
应该是傅仪琴看到自己出来,便派了人支会丁孟飞尾随而来。想派儿子纠缠不说,也估计是认定傅明华不敢声张坏了名声。
傅明华眼中露出冷色,傅仪琴想来算计她,认为这里夜黑人少,晾她不敢声张,可同样的,正因为这里没有外人,她勾了勾嘴角,拉拉身上的披帛,伸手摸到云箩袖口中的暗袋,摸出一个打赏的荷包,朝这丁孟飞扔了过去。
丁孟飞顺手接住,一面还双手捧着荷包凑到鼻端闻了闻,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来。
他只当傅明华对他失了戒心,脸上露出笑容,傅明华却冷声道:“将这偷了钱财冒充主子的小贼逮住。”她说完,冲碧云几人使了个眼色。
夜色下,她眉眼冷冽似刀,看得几个丫环心头直跳。
那丁孟飞还捧着荷包微笑,听了这话打了个寒颤,刚要摇头,碧云等人反应过来,上前一把将他扭住,劈头盖脸就往他脸上身上打了。
几个丫头恨他居心叵测,再加上傅明华又有言在先,这会儿下手也不留情面。
丁孟飞虽说已经十三,可是被傅仪琴娇养着,身体又单薄,这会儿几个丫头将他打得抱头逃窜。
傅明华猜对了,他也不敢声张,应该是避着小厮随从来的,挨了打也不敢喊,深怕将人招来,被几个丫环推倒着滚下木廊阶梯,落在了雪中,此时倒在雪地上‘唉唉’直叫,一副狼狈异常的模样。
“将他送到外堂,让府里的人交到官府。”这丁孟飞害怕事情闹大被人发现,傅明华却故意这样吩咐。
雪地上被打得披头散发,衣裳都被扯得凌乱的少年听说还要被送到外堂,仰头看了傅明华一眼。
少女站在廊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那眼神里带着轻蔑与鄙夷,看得他心中发慌,他看碧云几人还要下来,连忙哭着就踉跄的跑了。
“大娘子,若是他回去告状,可怎么得了?”刚刚几人也是在傅明华示意下,将他放走。
本来傅明华也只是想要教训他一顿,给傅仪琴一个警告。
此时等他一步一个脚印的跑了,又听到丫环在担忧的问话,傅明华目光望着丁孟飞刚刚逃跑的方向,提了裙摆就往主宅的方向走:“他不敢说的。”并且她打了人还准备要恶人先告状,她的裙摆刚将她一双小脚淹没,走动间一晃一晃的,厚长的披帛拖到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我倒要看,这次姑母怎么收场。”
如果她没料错,白氏之前肯定是将想要为丁孟飞求娶自己的傅仪琴狠狠喝斥了一顿,此时傅仪琴的举动应该是自作主张。
她打的主意应该是想要从自己这里下手,再使傅家人被迫同意罢了。
丁孟飞被打了之后回去告状,傅仪琴哪怕就是暴跳如雷,她也不敢声张。她若跟白氏告状,白氏恐怕反倒会大骂女儿,这个哑巴亏,傅仪琴肯定得吃了。
第十六章 告状
碧箩等人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看到傅明华已经走了好几步远了,几人连忙跟了上去。
回到屋中时,屋里饭菜已撤了,换成了干果蜜饯点心等零嘴,白氏正在拉了谢氏的手正在笑,屋里气氛一派平和的模样。
看到傅明华回来时,白氏还没开口,傅明华就道:“祖母,之前回来时,看到有个小贼,偷了东西就跑,也不知是哪里当差的丫环。”
白氏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子便沉下去了。
侯府里的下人,万万没有胆子那般大的,敢冲撞了主人不说,还偷了东西就跑。
可此时白氏看傅明华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顿了片刻,一旁正喜笑颜开的傅仪琴听了这话有些不对劲儿:“小贼?”
她想起了自己之前看到傅明华出门,便让人给儿子丁孟飞透了口风。
丁孟飞人又不傻,肯定是去耳房堵傅明华了。
此时傅明华绝口不提遇到了丁孟飞的事儿,却说遇到了一个偷东西的小贼。虽然傅仪琴心中敢笃定自己的儿子不可能是小贼,但不知为何,她看着傅明华那张带着浅淡笑容的脸,莫名又觉得有些心慌:“你在哪儿遇到的?”
傅明华意味深长的看了傅仪琴一眼:“方才出去了一趟,才从耳房出来时,便遇到那小贼了,我让碧云等人要将他抓住,可惜他跑得快,没将他拿下。”
听到傅明华果然是在耳房门口遇到的小贼,傅仪琴顿时就有些慌了,她猜想这应该是自己的儿子了,可恨此时却被傅明华当成了贼来打。
她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的,平时自己连根头发丝儿都舍不得碰一下,这杀千刀的死丫头竟然敢让人打他!
这会儿傅仪琴气得要吐血了,胸膛不住起伏,可是却又不敢说出口来。
正如傅明华所说,之前她提及想为儿子求娶傅家长女,却被白氏一口回绝。傅仪琴自己不甘心,派了儿子前去堵傅明华。
在傅仪琴心中,她的儿子自小由丈夫启蒙,那满腹文才当初在江洲时连知府简大人都曾夸过他‘后生可畏’的。她的儿子长得眉清目秀,闺阁少女年纪幼小,天性爱俏,若能哄得她对丁孟飞生些好感,这桩婚事也不是全没希望的。哪怕她就是对丁孟飞生不出好感,可私下与表哥见面,到时自己再放出些风声来,她跳进黄河也说不清,若她名节有污,看傅家还怎么拿她当个宝似的。
待到那时,她进自己丁家门,还摆不出大少奶奶的威风,照样能受自己拿捏。
傅仪琴当时算盘打得好,这样的事儿怎么算都不是儿子吃亏,可唯独她怎么样都没算到,傅明华会让人将丁孟飞打了不说,还污其为小贼。
想到这儿,她心如火焚,一下子便站起身来。
因为太过急促,动作过大,甚至将自己坐着的椅子也带得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发出‘吱’的响声来。
屋里正因为刚刚傅明华说的话而有些沉默,傅仪琴的动作引起了大家的注意,那声响将呆愣的白氏思绪拉回,她看了女儿一眼,却见女儿脸色阴晴不定,一双眼中既凶且慌,那目光紧紧盯着傅明华,神情凶神恶煞。
白氏心里一个‘咯噔’,旁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她心中清楚得很,傅仪琴之前是想打傅明华主意的。
这会儿傅明华回来说是在外遇到了偷东西的小贼,傅仪琴又是这般神色,白氏再傻都知道,恐怕那所谓的小贼跟傅仪琴脱不了关系了。
自己这头在为她精打细算,这女儿一回来便将自己娘家算计上了,白氏心中仿佛如火烧一般,狠狠的瞪了傅仪琴一眼:“这么大人了,还是当初那慌慌张张的性格,几时能长大?”她握着谢氏的手一紧,“让人出去搜寻一番,将小贼逮住,送进官府!”
“母亲!”傅仪琴听了这话,骇得几乎魂飞天外,她有些失态的大声喊叫,引来了沈氏、钟氏几人诧异的目光。
她看到白氏阴沉沉的脸,知母莫若女,傅仪琴哪儿不知道白氏此时恐怕已经猜到了‘小贼’的真相,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强行冷静下来:“我难得回来一趟,闹到官府不好吧?若是被御史盯上,史部尚未发下公函,若是影响了夫君,如何是好?”
白氏冷笑着,盯了女儿半晌。
心中虽然恨她胆大包天自作主张,可看傅仪琴惶惶不安的样子,最终仍是心软:“那就依你的,先让府里人好好搜搜吧。”白氏伸手将抓着谢氏的手放开,强挤出一丝笑容来:“阿沅,你身体不好,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元娘恐怕受了惊吓,你们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谢氏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看了傅仪琴一眼,告了退后向傅明华使了个眼色,母女二人刚一告退,钟氏与沈氏以及几个庶出的儿媳便都接连告退。
钟氏一脸好奇之色,望着傅明华欲言又止,但看了一旁神色疏离的谢氏,最终仍是告辞走人了。
傅明华转头回去望着白氏院落的方向,那里静悄悄的,这会儿并不像是白氏所说要搜院落的样子。
外头不好说话,谢氏带着傅明华往自己院落走。
而此时白氏的院中,屋里人已经被清走了,独留了白氏母女,白氏歪在软榻上,冷笑着看坐立难安的傅仪琴:“出嫁几年,胆子不小!”
傅仪琴还没出声,外头便传来白氏贴身常嬷嬷说话的声音:“夫人,表少爷来了。”
白氏应了一声,屋门被推了开来,外间穿着青色长袍,披头散发的丁孟飞哆哆嗦嗦的就进来了。
他此时眼皮肿胀,脸上被拉了好几道血口子,右手紧紧握成拳头,嘴唇都已经冻得乌青了。
原本还忐忑不安的傅仪琴一看儿子这个模样,顿时便吓了一跳:“那个小贱人竟然将你打成这般模样!”
傅仪琴心中的火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刚刚她还担忧白氏责骂,可此时看到儿子惨状,登时一双眉梢都要立了起来。
“闭嘴!”白氏喝斥了一声,傅仪琴听了这话,牙齿紧紧的就咬了起来:“母亲,我东哥被……”
“若不是你自己作孽,会挨得打?”
第十七章 闷亏
白氏这会儿肺都要气炸了,她已经直言拒绝了女儿,可没想到傅仪琴还敢如此这样放肆。
当初允她住进侯府,本来也是为了丁治平前程着想,可如今看来,她胆子太大,出嫁多年,又一心只顾夫家。
再闹下去,若是闹出丑闻,到时恐怕会祸及傅家。
想到这儿,白氏神色一正:“明日过后,你自己回郑南侯府在洛阳的宅子,平时没事儿,就不要再过来了。”
傅仪琴正要哭天抢地,听到白氏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母亲……”傅仪琴慌忙要开口,伸手去拉白氏,白氏恨恨的将她手打开了:“你的母亲恐怕是在郑南侯府吧!”
“母亲,如今丁家的情况,你也清楚的啊。”傅仪琴被白氏拍开,却仍不死心,一把将白氏牢牢抓住了:“女儿只是为东哥着想,母亲你并不喜欢谢氏,我都看出来了,难道就不能帮我一把?”
郑南侯府世袭两代,如今算来,丁治平父亲那一代便已经到头了。
轮到丁治平的长兄时,若是丁家再无建树,那郑南侯府的招牌便只有换成郑南伯了,再传到下一辈身上,便一辈不如一辈,不出三十年,怕是会沦为平民。
现今丁治勋已经年近四旬,可丁家死死守着侯府的名头,丁侯爷就是不敢将位置传到儿子身上。
为了保住家族这招牌不至没落,丁侯爷现在已六旬,却不敢死,就盼多活几年,能给丁家谋条出路。
在这样的情况下,丁家自己都是自身难保,傅仪琴又如何能沾得了丁家的光?她只有依靠娘家!
原本她已经算计得好了,若是儿子能娶傅明华,在傅、谢两家合力的情况下,儿子必定会出人头地,她也知道要娶傅明华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她相信凭白氏对自己的宠爱,以及自己再努力一把,这事儿也不是完全就没希望的。
可此时不止白氏拒绝她,更是要将她赶走了。
明明白氏并不喜欢谢氏,傅仪琴看得清楚:“我可是您的女儿,东哥可是您外孙啊。”
傅仪琴哭着哭着,看了一旁有些不知所措的儿子一眼,心里一股怨恨又涌上来了:“您瞧瞧,我的东哥被她让人打成什么样了?”
“打得好!”傅仪琴哭了半天,白氏却硬起心肠将她手又甩开:“你确实是我女儿,东哥是我外孙,可元娘是我孙女!”东哥再好,姓的却是丁家的姓,傅明华再不好,却也是傅家的人。
“我虽不喜欢谢氏,但元娘也是你二弟的女儿。最重要的,她是我傅家的嫡长女,岂是你能胡作非为的?”
白氏冷冷盯着女儿看:“我早跟你说过,让你不要打元娘主意,你将我话当成耳旁风了?”今日当着谢氏的面,丁孟飞被傅明华当成了一个偷东西的丫环打,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不止丁孟飞丢人,连带着傅家的名声也要受影响。
更何况她早跟傅仪琴说过,若她看中的是傅家其他的姑娘,自己看在母女一场,也不是不能如她愿的。
可是傅仪琴看中的却是元娘,傅家嫡长女是有大用的,岂有送给丁孟飞糟蹋?
想到这里,白氏心里一股恶气又涌了上来,她眯了眯眼睛,看了看一旁的丁孟飞一眼。
之前倒觉得这个孩子不错,可此时越看他越是不喜。白氏强忍了心中的感受,冲丁孟飞招了招手:“东哥,你跟我说说今晚的情况。”
丁孟飞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此时还惊魂未定的模样,听到白氏这话,便一五一十的开口:“今日晚间我饮了几杯酒,不胜酒力,出来醒酒时,恰好遇上了表妹一行,正要问路,她却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我偷了东西,让人打我。”他说着说着,竟是要哭了。
白氏强忍了心中的不喜:“你跟我老实说,你是不是孟浪了?”
自己院落的格局,白氏心头清楚得很,她所在的院子是正院,方方正正,绝对不可能会迷了路,又恰好遇到傅明华了。
她此时话一问出口,丁孟飞眼中便现出几分心虚之色,却强自流着泪解释:“断然没有!她扔了东西给我,便污我盗窃,还令人打我。”他是个读书人,往后还要考取功名的,若是背上盗窃名声,一辈子都该毁了。
丁孟飞哭了两声,儿子的哭诉听得傅仪琴火冒三丈的同时,又有些窃喜:“拿出来我看看。”没想到傅明华竟然扔了东西给儿子,到时污她一个私相授受的名声,不管这东西怎么来的,只要到了外男手上,她名声总得不干不净的。
傅仪琴这话一说出口,白氏看到女儿脸上的喜色,心里一沉,正要开口说话,丁孟飞将手摊开,他手上拿着一个精巧的荷包,上面浸了汗液,颜色有些变了。
但是依稀能闻到淡淡的香味儿,白氏紧张的神色在看到这荷包时,神情一松,紧接着又冷笑:“这是打赏下人的荷包。”
傅仪琴听了,慌忙打开荷包一看,果然里面装着几铢铜钱,倒出来一看,上面刻着建元天宝,这分明就是天丰帝年号所铸造的铜钱。傅仪琴的手登时便像是失去了力气,手里的铜钱连带着荷包一起落到了地上,白氏不慌不忙的端起一旁的凉茶,抿了一口,压了压心里的火,才让常嬷嬷进来将丁孟飞先带下去好好收拾一下。
等人走了,白氏望着傅仪琴道:
“瞧瞧,元娘做事,比你老道多了。”
她打了人,还不留把柄,连这样的小细节都想到了,让傅仪琴吃了个哑巴亏。
倒是傅仪琴,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想算计人不成,倒使儿子挨打,没占到半点儿便宜不说,拿到个荷包还是打赏下人的,若傅明华不曾承认打赏,这个小贼的名声丁孟飞倒真认下了。
吃了个闷亏傅仪琴还不敢喊,白氏目光冰冷:“你这些年,简直是越活越回去了。”
第十八章 打算
白氏一边责骂女儿,一边心中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傅明华小小年纪,心思竟会如此缜密。
傅仪琴被白氏骂得抬不起头来,拳头握得极紧:“母亲,郑南侯府如今一日不如一日。”洛阳中虽然有丁家的府邸,但下人稀少,哪儿又有长乐侯府这般繁华?
最重要的是,住在傅家,还能借傅家的势,若是回到丁家,丁治平要想谋个好的位置,那是千难万难了。
丁治平这一生便这样了,可是她的儿女以后还要谋好亲事的,若是没个靠山,她的儿女婚事会比她还要糟!
“难道母亲真的如此狠心,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往后遭他人耻笑?”
傅仪琴一向好强,可此时眼泪却顺着眼眶往下掉。
这泪水泼熄了白氏心中的怒火,她阴沉的脸色也渐渐缓和了。
“唉。”她叹了口气,“起来吧,稍后我会差人去谢氏院中一趟。”白氏指的是让谢氏进宫求崔贵妃帮忙解决丁治平的差事,之前谢氏虽然直言拒绝,但是白氏就不相信,自己若是摆出婆婆的架势,还治不了谢氏这个儿媳了。
“待治平差事一定,你们一家还是搬出去为好。”傅仪琴前一刻听到白氏这样说,还只当白氏原谅了自己,眼睛亮了亮,后一刻便听白氏仍是让她回丁家去,她抬起头,就看到白氏神色淡淡的盯着她看:“已经出嫁,长时间呆在娘家,成何体统?往后对治平名声也不好。”
既非守寡,又非丁家出事无处可去。之前白氏只是心疼女儿,才允她住在傅家,如今出了事儿,白氏自然是要将丁氏一家送走的。
白氏既然这样说,显然也是心中已经下了决心了。
傅仪琴虽然仍有些不甘,不过看到白氏的脸色,依旧咬牙硬答了一声。
好在白氏不是说立即让她搬走了,在丈夫谋差事的这段时间,她依旧是住在长乐侯府中,到时再哀求白氏让她留下来就行了。
至于傅明华今日敢打她儿子之事,她吃了这样大的亏,没占到便宜还被白氏喝斥,这件事儿不能算了。
“元娘的事儿,你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了,否则你父亲若是发火,我也保不了你。”白氏看傅仪琴脸色阵青阵白,警告了她一声,傅仪琴低眉敛目的应了,白氏心里虽然知道依她脾气,恐怕不会这样善了,但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让谢氏尽快将丁治平的差事妥当安排好,这样一来也好尽快的将她打发出去。
谢氏若是肯卖力办好这桩事,也是为了她自己好。
这厢白氏留了傅仪琴下来问话,那头谢氏已经带着女儿回到自己的院落了。
“今日的事儿,你好好跟我说说。”谢氏进内室换了衣裳出来,坐在了女儿面前。
傅明华小小口的喝着温汤,听了谢氏的话,放了碗先拿帕子压了压嘴,才道:“今日我出了门,姑母便应该找人给大表哥通了信儿,从耳房出来时,正巧就跟他遇上。”
紧接着傅明华将丁孟飞如何轻佻的问名字,自己则扔了荷包将丁孟飞当成小贼令人一通打的事儿说了。
后来的事儿谢氏也知道了,她打了人回来,只说遇到了偷东西的丫环,绝口不提丁孟飞曾自报家门的事儿。
她提起丁孟飞是个丫环,一来可说自己认错了人,没想到亲戚身上,二来傅仪琴若真是不要脸,说那是她儿子,傅明华也好说自己没有将丁孟飞看仔细了。
谢氏眼中全是讥讽之色:
“傅家就没个好人!”她说这话时,傅明华微笑着,将头垂了下去。
傅明华知道谢氏恨傅家,她嫁给傅其弦,几乎一生都毁了,可是她忘了她的女儿也姓傅。
她望着缓缓转动的八角宫灯,那宫灯下有机关,每个角面都绘有美人儿,随着宫灯的转动,那八个美人儿仿佛活了过来翩翩起舞一般。
谢氏说完话,才醒悟过来自己好像说得不对,她看了女儿一眼,傅明华坐在椅子上,仪态端庄,手捏着帕子放在腹前,那笑容仿佛都恰到好处,如画上的仕女一般。
那容貌与她有几分相似,可又不太像。
她眼皮垂了下来,谢氏看不到她那一双杏仁似的大眼,那双眼睛遗传了傅其弦,幸亏看不到。
谢氏心里松了口气,想起傅其弦,神色不免又更冷了几分:“你做得很好。”
母女二人相对坐着,却实在没有其他的话可聊。
屋内静悄悄的,气氛一时就有些僵硬尴尬了。
安嬷嬷等人看到谢氏与傅明华之间如此生疏,正有些着急,外头就有人传话:“少夫人,夫人房中的常嬷嬷来了。”
谢氏伸手拨着自已手腕上的手镯,掩去了眼中的厌恶之色:“让她进来。”
外头应了一声,常嬷嬷很快躹着腰进来,头也没抬便朝地上叩了个头:“打扰少夫人了。今日姑奶奶回来给各屋都备了礼,只是一时匆忙没来得及给您送上,这会儿倒是空了,夫人才令奴婢送来的。”
傅明华坐在椅子上,腰挺得笔直,听了这话忍不住就抿嘴笑了笑。
白氏这是连过场都不想装了,既是傅仪琴送的东西,为什么会请她身边的常嬷嬷送了过来?
搞这阵仗,估计是找个借口过来寻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