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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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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丹阳郡主手无意识的抓了旁边的杯子,浑身紧绷。
那张脸上不见半丝血色,虽然强作镇定,但傅明华看到她裙摆却在微微哆嗦。
“早前我看定国公夫人在为你终身大事而担忧。”丹阳郡主出身显赫,她若要嫁。洛阳还没几个出身世家的少年能娶得她的。
与她身份匹配的。要么年纪不适合,要么便都已经定下婚事了。
薛夫人彭氏能看中君集侯,便不使人意外了。
梦里的她也是此时与君集侯定下亲事。可想而知,在傅明华出了主意之前,薛家与安国夫人私下是有协议的。
只是因为傅明华的意外插手,而使丹阳郡主所认为的如意郎君另聘别人了。
“那你是已经猜到了?”
丹阳郡主咬了咬嘴唇。眼圈泛红。
心头隐隐有些后悔自己前来寻她了。
自君集侯当众向皇上讨求燕玮之后,她便心中难受。
倒也不是对简叔玉多少喜欢。只是自尊心受不住。
她拿帕子压了压眼角,又将头抬了起来。本以为傅明华因守孝之故,锁在深闺,对外头的事儿不应该知道这么多。
又想起两人仅有的少许见面次数。觉得傅明华年纪虽小,但性情实在是稳重,才想来寻她。本以为心情会舒坦许多,却没想到被傅明华一语点破。
傅明华点了点头。拿了茶壶替她斟了一杯茶水:“哭什么?”
她轻喃细语的,语气里却带着冷漠。
那茶壶被她轻轻搁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她抬起了头,腰枝挺得笔直的,坐姿如贵女典范似的,似笑非笑的盯着丹阳郡主看:“要该难受的流泪的,可不是你。”她的语气温柔,可却让人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丹阳郡主被她说得一愣,一时之间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了又想也没明白,气氛却顿时冷了。
直到江嬷嬷将她送出院门,丹阳郡主回了定国公府,与薛夫人说起此事时,薛夫人神色有些不快:“可是指,她处境比你艰难,让你不许在她面前哭了?”
傅明华死了‘母亲’,想必不喜有人在她面前流泪触了霉头。
这样一想薛夫人虽然也能理解,但被喝斥了的是自己的女儿,心中难免有些不快的,叮嘱丹阳郡主:“往后不许与她来往。”虽说长乐侯府娶了江洲谢氏,但有那福气将人抬进门,却没福气将人守住。
之前丹阳郡主有意与傅明华亲近,薛夫人见崔贵妃在白马寺中时也曾接见傅明华,‘谢氏’又未死多久,江洲那头虽未表态,但也不一定就真对谢氏血脉不管不顾。
有这些原因在,薛夫人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如今傅明华性格冷傲,薛夫人交待过女儿,看丹阳郡主难掩失落的样子,才将女儿搂进怀中。
江嬷嬷送了丹阳郡主回来,叹了口气:“娘子又何必故意吓她呢?”
郡主走时神色难看,一脸受辱之色。
傅明华摇了摇头,她与丹阳郡主所说的轮不到她流泪珠子,可不是薛夫人所想的那个意思。
因崔贵妃横插一手,嘉安帝可以说是真正算赔了女儿打算又落空,吃力不讨好了。
他意在薛府,自己却祸水东引到燕玮身上,他心中气恨,表面还得笑着安排嫁女事宜,恐怕真正窝火的该是嫁了女儿却欢喜不起来,吃了闷亏还得忍的嘉安帝了。
只是有些话她不能说得太透。
傅明华又喝了一口茶水,薛家没有远见,君集侯这样的烫手山芋也能吃进嘴中不怕烫坏了喉咙。
根基浅薄的世家,不缺金银珠宝,缺的却是底蕴与荣耀。
简叔玉的母亲安国夫人出身显赫,难怪薛府都动了心了。
自己目前尚且自身难保,实在不适宜与丹阳郡主再多加搅和。
此时她恐怕是要哀叹失了一桩上好的婚事,他日之后不知得多庆幸呢。
丹阳郡主被定国公府护得好,自已将这事儿已经明白与她说了,她却没有听出。
简直天真得让人不敢相信了。傅明华眯了眯眼睛,掩去了眼中复杂之色。
今年冬天来得尤其早,入冬才没几天,便下起了绵绵细雨。
傅明华每天除了早晚向白氏晨昏定省,余下的时间便是练字看书,偶尔解残棋与抚琴,日子倒也自得其乐。
早晨江嬷嬷便告了假出门,有人替她带了口信儿找她,说来人是江洲的。
第八十六章 要钱
已经晌午时分尚未回来,傅明华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江嬷嬷坐在床边脚踏上,她才刚醒,江嬷嬷便察觉到了,扶了她起身,拿了衣裳侍候着她穿上:“娘子瞧瞧,谁来了?”
江嬷嬷的声音有些沙哑,傅明华抬头看她,好似眼圈有些发红,像哭过。
她话音一落,外头便传来付嬷嬷的声音:“奴婢拜见娘子。”
傅明华顿了片刻,才唤付嬷嬷进来。她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付嬷嬷了,自‘谢氏’死后,谢利镇便将谢氏身边侍候过的人都带走了。
当日谢家没有硬要‘谢氏’的尸身,傅家理亏之下,再加上付嬷嬷等人又非卖身契在傅府之中,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任由谢利镇将人带走了。
只是没想到付嬷嬷还会再回来。
付嬷嬷一见傅明华,便跪拜了下去,眼泪流了出来:“娘子。”傅明华点了点头,碧云扶着付嬷嬷站了起身来。
“嬷嬷不是回江洲了?怎么又回来了?”
“奴婢这一趟回来,便不再离开了。”付嬷嬷撩了袖子擦眼,又深呼了几口气,才渐渐冷静下来。
当日她也是知道傅明华与安嬷嬷的计划的,安嬷嬷为了谢氏能顺利离开,又使傅侯爷等人对‘谢氏’之死深信不疑,碰柱而死。
后来付嬷嬷随谢利镇离开洛阳到了江洲时,看到活生生的谢氏时,一口气才松了下来。
谢氏以祝氏认养的义女之名回到江洲谢家,付嬷嬷松了口气之下,谢氏要让人带信前往洛阳,她便自告奋勇的来了。
并回明谢氏往后不再回江洲。
如今的谢氏身旁已经不再需要她,可是远在洛阳的傅明华身旁却得有人。
‘谢氏’一死,傅家恐怕恨之入骨了,再加上长乐侯府又被废了世袭罔替,付嬷嬷担忧这边。便准备往后留在这儿,至少能帮衬着一些。
“二娘令奴婢为您送来一封书信。”她说完,从身上摸出一封信件来,拆开之后。从里头抽出一张信纸。
纸里又夹了另一封小签,傅明华接来看了。
是谢氏写给她的,说了一些她如今的情况,又期盼她以后能过得更好。
小签的末尾写着:愿吾儿岁岁年年如意、顺遂。
可惜这封小签上的文字,半点儿没有软化傅明华坚定的心。她只是将小签搓了搓,揭开一旁的香炉顶盖,将这小签扔了进去。
不多时里面便冒出轻烟,傅明华拿了一旁的银签拨了拨,漫不经心道:“如今她也算是如愿以偿了吧?”
离了傅家,离开了傅其弦,谢氏付出了这样沉重的代价,牺牲了这么多,她如今可算得偿所愿了。
付嬷嬷听傅明华这说话的声音,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不由便呆了一呆,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却见少女倚靠在案桌前,低垂眼睑,嘴角微微上翘,那姿态似是让付嬷嬷看到了年少时的谢氏一般。
只是傅明华嘴角边若隐似无的笑意却不知比当年的谢氏要冷了多少。
她侧了身体拿着银签在炉中缓缓搅动,侧身的动作使她并未全挽的双髻垂落下来,绕过厚厚的小袄,那乌压压的青丝折出柔和光泽,几乎看得付嬷嬷有些发呆了。
似是没等到付嬷嬷的回答有些好奇,她睫毛眨了眨。转过头来。
手里的银签被她扔到了一旁的架子上,她指尖似是沾了些灰,捻了捻指尖,将那灰尘弹去。这才将盖子盖上了。
盖顶上狻猊的嘴中吐出大口浓烟,碧云递上帕子,她伸手擦了,才望着付嬷嬷,等她的回答。
谢氏带来的这些许东西便被她毫不犹豫的烧了,似是没有丝毫要留下来做念想的意思。
付嬷嬷咬了咬嘴唇。应了一声:“二娘多谢娘子关怀。”
听了这话,傅明华便笑出了声来。
傅府虽说此时对于江洲谢家是有些怨恨了,可是谁让傅其弦不争气,使傅家的人在看到谢氏的来客时,依旧有些心虚气短的感觉,付嬷嬷依旧留在了傅明华身侧。
傍晚去向白氏请安时,白氏依旧是拒绝的。
江嬷嬷等人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付嬷嬷却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情景。
以往谢氏在时,白氏院里丫环下人哪敢如此放肆,可此时却直接便说:“夫人身体不适,大娘子还请明日再来。”
付嬷嬷脸上露出吃惊之色,有些不敢置信。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谢氏的举动给傅明华带来的改变是什么。她脸色忽青忽白,咬着嘴唇,胸口似是被巨石堵住。
那头之前收了谢氏信签,付嬷嬷还觉得傅明华反应极为平淡。
可此时再看她这平静的面容时,突然眼圈便红了。
“娘子……”付嬷嬷咬了咬嘴唇,正要说话,屋里却响起男子故作威严的呼唤声:“元娘。”
傅其弦穿着一身黑色锦袍,从屋里出来,看到傅明华身后站着的嬷嬷丫环时,他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之色:“我有话与你说,你们退下。”他一句话吩咐完,江嬷嬷等人却站在原地动也未动。
傅其弦脸上露出恼羞成怒之色,正要发火,傅明华冲江嬷嬷摇了摇头,江、付两位嬷嬷才与碧云等人缓缓退开了。
“你手里有没有银子?”
等到下人一离开,傅其弦便向傅明华摊出了手来,脸上露出几分贪婪之色:“先拿些与我,过后请了账房还你。”
傅明华的眼睛缓缓的就眯了起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日傅侯爷令人将宋氏活活打死,却只使傅其弦老实了几日,待大好之后他又故态复萌,依旧改不了那贪花好色的性格。
不过因为儿子没有严加管教而使侯府被降下了大祸,傅侯爷控制了傅其弦在账房领银子的数量。
没想到傅其弦会如此不要脸,来找自己借银子了。
“有没有,先拿些与我。”傅其弦看傅明华许久没有说话,不由催了两声,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了,正要发怒,傅明华问:“父亲想要多少?”
“你有多少,便给我多少。”
第八十七章 教训
傅明华一听这话,便微微勾了勾嘴角:“身上也带不多,恐怕只得十两银子,父亲看可够了?”
傅其弦有些嫌少,脸上现出怒容,正要开口,却见傅明华望着他微笑,她眼角眉梢与谢氏容貌相似,眉宇之间全是坚定之色,他吓了一跳,本能的倒退了一步。
反应过来自己被女儿吓到,又有些恼羞成怒,抬手用袖子掩了嘴咳了两声,伸出手来:“银子在哪儿?”
傅明华转头看了碧蓝一眼,刚刚父女两人的话几人也都听到了,碧蓝强忍了心中的不屑,上前一步掏出荷包数了两张五两的银票出来,傅其弦将银票一拿,转头便走了。
付嬷嬷等人忍了心中的怒火跟着傅明华出了白氏院落,回到房中时,才气得浑身哆嗦:“太不像样了。”
傅明华换了衣裳坐下来,看了江嬷嬷一眼:“找个靠得住的人,”她一双杏眼眯了起来,眼中冷光闪烁:“寻机会将他双手打断。”
江嬷嬷愣了一下,看傅明华一手撑在旁边的小桌上,一手牵了牵她的心形衣襟领口:“若是不幸被捕,后年公主出嫁,皇上必会大赦天下。”只要肯出银子,不过进大狱里走一遭,必定有人肯干,还会守口如瓶的。
之前还一脸怒容的付嬷嬷一听这话,浑身不由一抖。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看去时,见江嬷嬷等人神色平静,不见丝毫意外之色。
傅明华冷笑了一声:“到时出狱离开洛阳,祖父也是鞭长莫及的。”再加上依傅明华看。傅侯爷不见得会为儿子报仇。
江嬷嬷倒是极为镇定,傅明华都想得周全了。
早前她便听从傅明华的吩咐前往江洲寻过与谢氏身材相似的将死妇人,此时再听傅明华安排,也就点了点头,不出声了。
依傅其弦此人性情,有一便有二。
若是不允他,恐怕会被他指责不孝。而若是允了。往后便是无穷尽。
傅明华虽出了银子,但也不想让傅其弦总惦记着谢氏留下来的那些嫁妆,今日傅其弦怎么向她伸手的。她便怎么让他再也伸不出手。
外头绿芜端了汤水进来,感觉到屋内气氛有些古怪,便顿了顿脚步,直到傅明华唤进。才端了东西迈进内室的。
那厢傅其弦拿了十两银子却不知足,他想起齐氏所说的话:元娘只是女儿。谢氏那些嫁妆恐怕长乐侯府也比不过。
若是将来女儿外嫁,照规矩这些嫁妆不过都是便宜了旁人。
自己是她爹,花用一些想来也不打紧。
齐氏说傅明华身上穿戴样样精致,以前傅其弦还从未注意。今日一看齐氏说得半点儿不差,她身上穿戴衣裙料子,确实不是傅明珠等几个女儿能比得上的。
傅其弦想着最好隔个几日找傅明华多要些银子再出门快活。一来他囊中羞涩,二来傅侯爷令人看得他颇紧。他在府中安份守已过了年,元岁当日便趁傅侯爷入朝为皇帝贺岁时便溜了出去。
这一回来,是被几个下人抬回来的。
他双臂齐齐被人打断,竟连打了他的人是谁都不知。
傅侯爷脸色发青,看儿子躺在架子之上,不住呼痛,强忍了怒火:“你是不是又与他人争风吃醋,而遭人打了?”
当初傅其弦的兄长傅其孟便是如此,与人争风吃醋,结果遭人打死。
此事发生之后,长乐侯府极力隐瞒,可依旧有些风声传了出去。傅其孟的短命惹得侯府背地里遭人耻笑了多少次?
虽说傅侯爷当年为了消弭皇上戒心而有意将儿子养废,可如今真正看到这样一个废物时,心里却说不出的痛恨。
尤其是他将话一说完,傅其弦却不敢声张,分明就是确实出门惹事生非过的。
如今府里正值多事之秋,皇上的敬告仿佛还言犹在耳,那幅嘉安帝亲赐的字画,此时还挂在傅侯爷书房里,若是再出此事,恐怕不止自己谋不成权势,极有可能会将父亲传下来的这份家业折腾得干干净净。
傅侯爷深呼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脸上全是警告之色:“谢氏尸骨未寒,你却与人争风吃醋遭人打断双臂,若是传了出去,长乐侯府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傅其弦一双手疼痛异常,却又偏偏被傅侯爷训得张不开嘴,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来。
可傅侯爷却丝毫不怜悯,警告他这段时间守在屋中不得随意乱出,并勒令他不许再去找傅明华要银子,否则再出了这样的丑事,与其等他祸害长乐侯府,不如他亲自将傅其弦双腿打折!
傅侯爷在说这话时,并不像是随口一说的,傅其弦被吓得不轻,下人抬他回房时,他便昏死了过去。
儿子被人在元岁这一天打折了手臂,白氏心里既感痛惜又觉得有些晦气。
这些天傅其弦找傅明华要银子白氏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那时她睁一只闭一只眼,如今儿子出了事,她难免会有些迁怒到傅明华身上。
二房的人过来玩耍时,她令人将前来院中的傅明华挡了回去。
“夫人说,如今大娘子身在孝中,莫要冲撞了二太太以及诸小娘子们。”
出来回话的小丫环鼻尖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来,哆嗦着将话说完,付嬷嬷看她的神色似是要吃人。
“有劳了。”傅明华点了点头,倒是并不如付嬷嬷那样气愤,她看了碧青一眼,碧青上前打赏了一个精致的绣了两条鱼的荷包袋子,那丫环感激的跪下叩了个头,傅明华才领着一群人回自己院落。
“夫人也实在是……”付嬷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傅明华梦里早已经见识过这样的情景,白氏的冷落与刁难,还不足以使她动气。
时间一晃倒是过得快,白氏对傅明华的不待见,府里人人都瞧得出来。
过了六月傅明华十二的生辰,便已经是要脱孝了。
前陈朝信奉周礼,认为若是父在母亡,则守孝一年,母在父亡则守孝三年。
太祖立国时认为母亲孕育子女同样辛劳,因此定父在母亡,则同样守孝三年。
只是这所谓的三年不过是二十七个月,不过也统称三年,但在月数之上又略有区别,以示男尊女卑。
第八十八章 锦园
傅明霞的生辰在八月初一,白氏早早就开始着手安排。
到了八月初一这一天,不止是府中白氏邀了好些亲近的夫人们领了儿女前来,就连早前被白氏赶出侯府的傅仪琴也带了儿女回来了。
府里极为热闹,碧蓝早晨为傅明华穿戴衣裳,不由叹了口气:“同样都是府里的娘子,可……”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愤愤不平:“可夫人也实在太偏心了些。”
傅明华的生辰只比傅明霞早了两个月,可白氏却不闻不问,只得大厨房例行加了一菜而已。
可那些东西,就是她们都不吃。
倒是今日傅明霞生辰,白氏不止是令人准备膳食,还邀了不少人前来,明眼人一瞧便瞧得出来,白氏是为了傅明霞往后的婚事在做准备。
原本白氏为傅明霞操持也不算什么,但因为傅明华的生辰还在前头一些,有了比对之后才使人尤其有些难堪了。
傅明华看了碧蓝一眼,碧蓝性格外向,此时虽然心有不甘,但却知道好歹,不会胡说八道的。
今日穿了一身桃红色襦裙的傅明霞一脸笑容的站在白氏身后,她梳了双髻,看到傅明华前来时,抿了抿嘴角,下巴扬得更高了些。
白氏早早便放了贴,此时已经有些妇人来了。
只是如今的长乐侯府早不如当年老侯爷在世时,白氏虽然请了不少人,不过许多人都推脱了没来,只送了礼单。
傅明华看了院中一眼,有男有女,少女不过十一二,少年的岁数也不大,看来都是想趁这机会,为儿女相看亲事的。
她心里想着事儿,脚下却不停,进了院内向白氏福了一礼问了安。便站到一旁不出声了。
众人的目光落到了傅明华身上,她已经出了孝,穿着自然不如孝中时那般素净,众人显然都是知道她身份的。看到她时眼中都露出好奇之色。
“好了,孩子们何必守在这儿?二姐儿领着她们,四处走走瞧瞧。”白氏看了傅明华一眼,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笑着伸手压了压头上的假鬓:“沿着这廊桥出去。隔壁锦园此时花儿开得正好,又有湖泊,可以前去看看的。”
长乐侯府在洛阳的宅院,是当初前朝王爷别院,太祖定都之后便将此地赏赐给了傅老侯爷,景致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
那几位先来侯府的妇人自然点了点头,目光从傅明华身上收了回来。
白氏垂了眼皮,掩住了眼中的神色,端了杯子抿了一口:“元娘也去吧。”
“这是要去哪儿?”傅仪琴人还没到,声音便传进了院里。
她笑意吟吟的进院。身后跟着丁孟飞与抱了丁秀玉的奶娘进来。
一进院中傅仪琴便目光落到了傅明华身上,紧接着嘴角向下一撇,转头看向白氏时,又是满脸的笑意:“母亲这是知道我喜欢孩子,深恐我见了便将孩子们往我屋里带,一见我来,便赶紧让人都走了才好。”
白氏笑出了声:“胡说。既来了,便让东哥一块儿前去玩耍就是,把孩子拘在这里做什么?”
傅仪琴点了点头,丁孟飞才向一群少年走了过去。
众人上了廊桥。傅明霞有些骄傲的讲起长乐侯府的宅院来历。
她喜欢这种被众人包围的感觉,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目光就朝傅明华这边落来。
上了廊桥之后,沿着廊桥走去。便能看到前方一道敞开着的小门。
从廊桥之下依稀能看到园子的风光,沿着小门进去,是一道宽敞的回廊,廊下是长长的阶梯,旁边是个极阔的平台,叠了假山。种了一棵松树,下方摆了石桌石椅。
下方则是一片湖,哪怕是只窥见园子的一角,却已经是美不胜收了。
傅明霞看一众少男少女都有些吃惊的样子,不由仰了下巴,骄傲道:“这还只是园子一角,另一边还有花圃,采集的花瓣正好做糕点,等过会儿可以叫了下人端来尝尝。”
傅明华站在一旁低头垂笑,也不出声。
众人跟在傅明华身后朝前走,走在后面的丁孟飞便鬼使神差的回头来看了她一眼。
这是自他随傅仪琴被白氏勒令搬走后,再一次看到傅明华。
哪怕是当初住在傅府时,他能见到傅明华的机会也并不多,真正离她这般近,还是当初回洛阳的那一日在白氏院中时碰到了。
此时再见,少女身段比那时要高了许多,上半身穿着鹅黄色轻罗小衣,透过薄薄的绫罗,能依稀看到袖下那雪白圆润的手臂。
亏了江嬷嬷总以谢氏秘方调制的香膏替她时常抹在身上,那肤如凝脂,无一处不美。
丁孟飞看得发呆,鼻端似是还能闻到若隐似无的香气。
他看得目不转睛,一旁的碧青却是眉都要竖了起来。
傅明华冷笑了一声,丁孟飞一个激灵,不知为何便想起当日白氏院中时,傅明华使几个丫环来打自己的情景。
那是他生平到大头一回挨打,此时想起也有些害怕,但色令智昏,他抖了一抖,竟抬起头又冲傅明华咧嘴一笑,挑了挑眉,唤了一声:“表妹。”
一旁江嬷嬷冷冷望着他看,丁孟飞开始还嘻皮笑脸,很快就有些撑不住了。
前头傅明霞等人已经下了阶梯,付嬷嬷冷声道:“表少爷请借一步,挡了娘子路了。”
丁孟飞却是站在下方让也不让,一边手一抖,还甩开了手里握着的折扇,摇了两下:“听母亲说,表妹如今尚未定亲。”
他身上带着脂米分的味道,那味道随着风一扇,便朝几人传了过来。
江嬷嬷不喜他这样子,连话也懒得跟他说,直接便朝前撞去。
丁孟飞没想到江嬷嬷会撞来,急忙要让,却忘了自己身后是石梯,这一退让便身体不稳,摇摇晃晃朝后仰去。
慌乱之中他扔了手里的扇子,伸手将左侧游廊上的木栏杆抓住,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只是如此一来,他便显出狼狈之色,也不好意思再跟傅明华等人多说,脸色青白交错。
第八十九章 释怀
那折扇飘了两下,落到了下方的石梯上,丁治平站稳了身体,转头匆匆走了两步将扇子捡起来了,也不敢再跟傅明华多说,连忙朝傅明霞等人追了过去。
“真是岂有此理!”江嬷嬷望着丁孟飞离开的方向,眼中露出不屑之色:“就这样的货色,也敢打您的主意。”
傅仪琴当初想要为儿子求娶傅明华之事,江嬷嬷当时不在洛阳,回来却也听碧箩等几个丫头说过了,此时一看丁孟飞那眼珠子盯着傅明华乱转,恨得想将他眼珠子扣出来。
当日傅仪琴拒了谢氏为丁治平谋的差事,结果事后丁治平也就是在礼部挂了个闲职,倒还不如谢氏后来为丁治平寻的差事。
只可惜后来傅仪琴因为与齐氏合谋而触怒了白氏,遭白氏赶了出去,也就没有再烦扰谢氏。
之后谢氏上吊自尽,自然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丁治平官位不高,丁孟飞自然也就入不了洛阳不少权贵的眼。
原本傅仪琴出身长乐侯府倒也使人高看几分,可惜长乐侯府被皇上怒斥,自然也不如前头风光了。
丁孟飞长相虽清秀,但身高几乎与傅明华相等,涂脂抹米分,身上不见半丝男儿气概。
看他那脸色,虽说抹了米分,可年纪小小却脸色黢青,竟是一副已经要被掏空了底子的样子。
“莫非她以为,少夫人一去,丁家那位,便配得上您?”
付嬷嬷冷笑了两声,扶了傅明华下石梯,看丁治平的眼中全是不屑之色。
傅明华笑了笑。看了一眼远处,小娘子们围在湖泊边,倒真是一副极美的风景。
她由付嬷嬷扶着下去,傅明霞还在说着这池子的来历,一群姑娘听得津津有味。
几个少年有意要去园中逛逛,便由下人带了出去。
等这几个少年一走,之前还羞答答的姑娘们脸上立即露出笑容来。
“傅娘子懂得真多。”一个穿了米分色襦裙的少女小声的夸奖。众人也都点了点头。
傅明霞眼中掩不住的得色。看了少女一眼:“我在家排二,你们可以叫我二娘。”
这少女没有指名道姓,她总觉得像是在唤傅明华似的。
她这小心眼倒是让傅明华勾了勾嘴角。
看得出来这两年白氏是用了心教导她。使她礼仪、规矩与姿态都比之前好得多,甚至看到自己时也学会了无视。
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氏教导得再好。也不过如此而已。
几人相互报了名字,那之前说话的少女就道:“听说今日定国公府的丹阳郡主也要来。这是真的吗?”
傅明霞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去。
她跟丹阳郡主关系并不亲近,此时自已生辰定国公府的人虽然要来很好,也使她脸上有光,不过丹阳郡主与她关系并不亲近。当初她还算是得罪过丹阳郡主的。
再加上之前丹阳郡主拜访傅家,也只与傅明华单独相处过,说起丹阳郡主自己也不比她们知道多少。难免就让傅明霞有些尴尬。
“祖母也向定国公府发了贴子。”
傅家未被皇上斥责时,长乐侯府就算是世袭罔替。也比不过定国公府尊贵,此时更是没有丝毫可比的。
不过薛夫人为世子定下了四姓之阴氏女为妻,而阴家与谢家又甚为亲密,谢氏嫁进长乐侯府,因着这层关系,白氏放贴时薛夫人推脱不开,才答应要来的。
正是因为有定国公府的面子,今日傅明霞生辰才会有这样多人前来,众人都是为了定国公府的面子。
说起定国公府,几个少女脸上都浮现出羞涩之色来。
薛夫人生了三子一女,世子虽然定了亲事,幼子又年纪太小,不过还有个嫡次子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
如今薛夫人尚未再为儿子相中哪家娘子,今日前来的几家夫人都有些意动,若薛夫人看中了自家女儿规矩相貌,若是心里喜欢,能嫁进国公府当然不错,若是嫁不进,得薛夫人一个善缘,也是极好的事儿。
几位小娘子听到傅明霞这话,都不由有些兴奋,对于薛夫人满怀期盼之情。
白氏又唤了嬷嬷来请一群人上去,定国公府的薛夫人已经带了丹阳郡主与两个儿子来了。
众人上前见了礼,都是一番亲热。
彭氏身后的丹阳郡主却不肯将目光落到傅明华身上,只是低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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