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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_莞尔-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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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皇帝动作频频,之前既允王植岁搜拿容家,怕是也有所怀疑的,秦王虽势力远在外,可是洛阳里他仍有一部份死士,对他忠心耿耿。
燕追离开幽州后,这批死士应该是受命于姚释的。
所以他当日借凌少徐之死,先制拿姚释,陷秦王府于被动之中。
第五百五十六章 相扣
当日谁都以为容涂英做这些事,只是仅次于要将燕追逼回洛阳罢了,可他真正的目的,还是在此地等着。
这批死士不逼出来,他是心中难安的。
原本容涂英是准备想个方法,逼出这些幕后之人,可是嘉安帝放出了这个鱼饵,他自然便顺势为之了。
今日王植岁临走之时,曾威胁过他,暗指容顾声性命堪忧。
容涂英便将计就计,令容顾声前去追杀傅明华,自己再向姚释通风报信。
哪怕一个妇人之死,可能暂时逼不了燕追,但姚释若知此事,必会派人营救。
如此一来,燕追亲信死士便再也不是隐在暗处,而是现身明朗之中。
到时容顾声死于这批秦王府手下里,他再借机起事,令全城禁严,向嘉安帝大肆哭诉,使洛阳十六卫所的人全城缉拿凶手。
与此同时,他派出的人会趁洛阳城中各方势力尽皆被这些事吸引住注意力的时候,将那批银两趁机运往西京中。
他做出的这一切,全是为了声东击西,运走银两罢了。
傅明华究竟死与不死,他并不在意,只要能引走死士,趁乱将众人目光转移。
王植岁不是受秦王府的人示意,想要容顾声性命么?自己如今送他这份大礼,只是不知将来燕追收得满不满意了。
究竟谁是鱼,谁是钓鱼的人,现在尚且说不准,将来才能下定论了。
姚释此时在大理寺中尚能得知外间消息,如此一来正中他下怀,也是如了他意愿的,他又怎么会发火?
容涂英高兴还来不及了!
他想起太祖曾对姚释的评价,不由又咧了咧嘴角:“智计百出?哈哈哈……”
他所做的这些谋划安排,环环相扣,也不知几人能看得通。
究竟谁棋更高一着,还得看结果。
容涂英出了大理寺,只吩咐段正瑀让人盯牢姚释,若他安排了人手,出城之后,便立即令人通报他,他也好放消息出洛阳城了。
这头容涂英前脚刚走,大理寺狱中姚释大声要求段正瑀放人:“我犯了什么罪,要被你段正瑀拘拿在大理寺中。昔年先帝在世时,曾允我这洛阳来去自如,我虽未入朝为官,可也不是你姓段的能随意拿捏的。”
他大声叫喊,引得狱中一些关押的犯人都吵闹不休。
报到段正瑀处时,段正瑀只是冷笑了一声:
“当真是百闻不如见面,当日太祖如此推崇,认为百年少有的天纵之才,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皱着眉,想着之前姚释呈口舌之利所说的话,心中不免对他更看轻了几分。
只是容涂英早前有过交待,段正瑀心中虽然烦腻姚释,但仍吩咐身边人:“盯牢他一些,若他与谁有过照面说话,都报与我知晓。”
牢中姚释喊了半天,又急躁走来走去,仿佛心中十分烦闷似的。
只是段正瑀的人不耐烦过来喝斥了他离去之后,姚释才勾着嘴角微笑了起来。
之前容涂英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清楚,他沉吟了片刻,眼里仍是有些担忧。
听容涂英的口气,他必是派人追杀过傅明华的,如今这样的情景,嘉安帝令傅明华出城,除了有将她摘送出这漩涡的意思之外,怕是还有一层意思,是想拿傅明华作饵,使容涂英上勾。
如今傅明华已经有孕八个月,却卷入这危险中。
只是不知为何,姚释心里又隐约觉得傅明华并不会出事。
她那么镇定,又很聪明,从当日出事之后,不慌不乱,召集李辅林等人,稳住局势,还指使王植岁反咬了容涂英一口,便可以看出燕追并未娶错人。
王植岁当日上的折子大有深意,姚释猜测傅明华怕是也推算出容涂英的打算了。
若她知道容涂英有笔银两存在禅定寺,她当日又曾猜到燕追就在禅定寺中,那么会不会,傅明华也借此机会,想配合燕追,将容家的家底一举搬空?
想到此处,姚释又原地走了几步,心里其实隐约还是担忧她会出事的。
她怀孕八月,腹中有秦王嫡长子,燕追对她爱若至宝,若她出事,依燕追性情,后果还不知如何。
反倒也是顺势为之,不过是早就谋算好了与人里应外合,姚释想到此处,又大声吵闹。
吵闹声再一次吵得狱丞又来喝斥,只是他吵闹极有规律,喊三声便歇上一歇,时间一长,引来一个狱丞,拍打着狱门示意他安静时,姚释便小声在他耳边,将情况说出。
这头狱丞离开之后,去见了大理寺少卿洪少添,那厢便有人报与段正瑀知道了。
段正瑀得知这情况,冷笑了两声,让人跟紧了洪少添,知道他曾悄悄乔装打扮见过姚释一面,随即出了大理寺,段正瑀这才想起容涂英的吩咐,连忙让人知会容涂英去了。
容涂英回到容府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才将换了衣裳洗过脸与手,正逗弄着府中养的一只白鸽,听得段正瑀派人来回的话,便勾了勾嘴角,拍了拍鸽子。
那鸽子被驯养得温顺,深知主人心意,随即振翅而起,冲出窗台之外,化为黑点逐渐飞远了。
“老爷……”
下人打了帘子,穿了石榴色长裙,面容秀丽的高氏捧了一个花瓷瓶进来,她正侧头与下人说笑,脸颊浮着红云,睫毛纤长,眼睛明亮,是个姿容上佳的美人儿,令人赏心悦目。
高氏注意到容涂英的目光,转过头来,有些惊喜的唤:“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之前不在房中,容涂英又才回来不久,她并不知道容涂英已经回来了。
与先前为容涂英生下了容三娘的郑国夫人相较,高氏欠缺在年纪轻了些,不如郑国夫人妩媚入骨。
可她胜在年轻,肌肤粉嫩而带着光泽,那皮肤好似一掐就会出水的嫩豆腐。
权势地位才能带来美人儿的垂青,这样出身、样貌俱不差的姑娘,正对他心悦诚服。
容涂英微微牵了牵嘴角,招了招手:
“过来。”
第五百五十七章 拦截
高氏便欢快的放了东西,莲步轻移朝他走去。
她还年少,喜欢鲜艳的颜色,如花一般的年纪,使他感觉朝气蓬勃。
少女的眼中全是仰慕,温顺的态度令他满意,容涂英才刚握了她的手,外间就有下人传话:“七爷。”
容涂英便将高氏的手放开了。
高氏也不敢缠他,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连安抚她一声也没有,眼圈便有些发红。
已经凿开了山道的禅定寺位于洛阳南面约二三十里开外,站在挖凿开来的半山腰的路上,还依稀能看到洛阳的光景。
大波受徭役召来的男丁此时正顶着头上的太阳,从山脚到挖开的半山腰,站得密密麻麻的,一眼几乎望不到这队长龙的尽头。
自嘉安帝允容涂英之建议,修建禅定寺以来,每日都有成百上千的壮年男子从大唐各地应徭役而赶来此地。
近来人数越来越多,挖山道的速度自然便越来越快了。
半山腰里,一个穿了青衣,身材十分高大的男人举起了手中的铁锤,用力的锤打到了已经钉在了石缝中的铁钉之上。
他每举一下手,背上肩胛骨处便高高垒起肌肉。
汗湿了他的衣裳,使他每一下动作都有汗水顺着脸庞滴落。
身上衣裳几乎已经全贴在他精壮而结实的身上,他头发只是随意挽了起来,脸上已经蓄积起了一脸的胡渣子,他低垂着头,与周围每一个男子般,正做着活。
头顶上空传来鸟儿飞掠过时扑腾翅膀的声响,他又敲了两下,地上又溅起大片灰尘,他这才放了握住铁钻的手,仰头往天上望。
阳光下,白鸽好似擦着太阳的边影而过,很快朝山顶上正在动工的禅定寺飞掠而去,他一把扔了手中的东西,朝另一边走去。
一旁监工盯视了这边一眼,他拿起一旁桶中的木瓢,舀了水往身上泼,监工的人很快将脸转开了。
下方有人见到这里的动静,仰头朝这边看了一眼,随即将头低了下去。
天才将擦黑,山壁间仍传来‘叮叮咚咚’的敲击声,声音在这宁静的傍晚传得极远。
山脚下,才结束了一天辛勤劳作的人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这些人是应早前容涂英照嘉安帝的旨意,修建禅定寺时所召,来服每年每户人都有的徭役。
彼此在半年之前还素不相识,这段时间却陆续来了将近有七八千人,全是离洛阳近些的地方带着官府授印赶来的。
劳累了一天,不少人擦洗了身上,服了些粗食便陆续钻进自己栖息之所歇息了。
夜里不少人偷偷摸了出来,往山上赶。
山顶之上,原本修建了大半的禅定寺主殿,此时却已经几乎被人搬空了。
夜色下,拆出来的整齐石砖被堆放到一旁,为首的人面带焦急,小声的催促着快些。
一块块石砖被拆了下来,堆放进箱中,这里的人从晌午之后得了消息便在拆,此时已经拆得差不多了,足足装了六七十抬。
站在一旁监工的大汉吩咐着一队人先抬了箱子下山,直到半夜时分,箱子装了大半,才催促着余下的人又往下抬。
突然‘滴滴答答’好似什么水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声音由近及远,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大汉仿佛还听到了衣衫摩擦时发出的声响。
血腥味儿越来越浓,他有些警惕的四处看了看,这山顶之上,头顶再无高山树木,又无泉水,何来的滴水之声?他大声的喝:“谁在那?”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话音刚落,就有道声音突然响起。
那大汉吃了一惊,这一吓可非同小可。
山顶上夜风极大,吹来时带来阵阵腥风,让人闻之作呕。
众人**的事不好大张旗鼓,连火把都未带。那为首的大汉就着夜里皎洁的月光,一眼就看到了临时挖凿出来的石道上,一个身材极为高大的男子领了队人马,悄无声息的将路全部堵死了。
那后上山的人缓缓点起了火把,那竹筒里浸了桐油的麻布见火便燃,一下燃得很大,大汉看到说话的男子手中提着的刀,刃口已经有些地方卷了刃,此时正‘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殷红的鲜血。
男子提了刀,走到一旁的箱子之前,有些已经上了锁,他提了刀,狠狠一刀劈下。
‘哐铛’一声,锁应声而落,他将箱盖挑开,露出里面糊过泥浆的砖块来。
他拿了刀尖在砖块上刮蹭了几下,砖块之上的一层薄薄泥浆落掉之后,露出里面的金灿灿的颜色。
“王爷。”队伍之中有人陆续跟了上来,将山顶之上的人包围在其中。
今夜这些人因为急着运送这批银钱离开洛阳,因此中了埋伏。
到了此时,那为首大汉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晌午时收到的容涂英的飞鸽传书。
明明当时容涂英说的是事已成,秦王府及嘉安帝的人手都应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才是,为何这会儿却正好被人堵了个正着?
王爷?当今还有哪位王爷,有这本事,悄无声息的领人埋伏在此处?
大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秦王燕追,可是他不是应该在幽州吗?又怎么会在此处?
下一刻他已经想不了这样多了,山下守备似是已经被破,这路来路不明的人马将山顶上余下的数百人团团围住。
禅定寺原本容涂英的人不少,可是燕追自乔装打扮,隐入禅定寺以来,都在暗中观察部署。
当日太后去世,他从幽州赶回奔丧时,与嘉安帝商议的正是此事。
嘉安帝早就有意除去容家,只是要如此去除这些世族余孽,却不能如太祖当时一般蛮干硬来的。
他想养大容涂英的胃口,使当日太祖后期未能完全剿灭的一些世族依附其而生存,使容家更加壮大。
而到了如今,已是嘉安帝收网之时。
太后去世,燕追回洛阳奔丧时,嘉安帝就曾提出,想要以国库银子,钓出容氏家底。
遂与燕追商议之后,令他带五千精锐心腹,分而散之,潜入洛阳周围中。
嘉安帝又向容妃透露自己因太后之死,而心中郁结的念头。
容妃果然与容涂英商议,觉得机会来了。
第五百五十八章 应验
当日容涂英提及修建禅定寺时,嘉安帝故作欣喜若狂,一口允诺此事不说,还让容涂英全权负责此事。
为了安抚容涂英,不使其怀疑,当日朝堂之上,李辅林等人更是极力劝阻、进誎,阻止皇上下令。
容涂英得了差事,一心想要借大唐国库为自己所用,是以办事十分积极。
一面下令全国各州县官员发布告示,征壮年男子修建禅寺,一面令人将国库银两以及容氏百年积蓄混入其中,送入禅定寺内。
而当日燕追离开洛阳之后,受嘉安帝示意,将五千心腹化整为零,以响应徭役的形式,悄无声息的混入了禅定寺中。
从一开始嘉安帝布局之时,父子俩便早早做了准备,燕追来后,一是为了等待时机,二是当日为打消旁人怀疑,他手下精锐分布各地,陆续经过容涂英招揽民丁服徭役的借口,才赶来洛阳的,再加上这批银两下落他一直没有探查清楚,便一直按兵不动。
容涂英怕是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在打着国库银两的主意同时,燕追及嘉安帝也在打容家的主意。
当日他曾亲口提出召天下男子前往洛阳服徭,却正好给了燕追一个机会,使他早早安排部署,将赶来服役的人大部份换成了自己的人手。
兴许容涂英一心数用,兼之对他自己又极具信心,再加上他心思全放在如此隐藏银两之上,赶来洛阳的各地男丁又实在太多,他并没有详细盘查,只见着有官府大印,便一概放行,哪知为他自己种下祸根。
燕追白日时与一干人同等做事,日落而息,谁都没有想到,原本应该在幽州中任幽州牧,身份尊贵的秦王,会悄悄隐藏在此处,做着这样艰苦的工作。
直到容涂英自己沉不住气,主动出击,自以为自己寻找到了机会,令手下行动。
容涂英此人倒也狡猾,将这批银两化零为整,变为金砖,偷运出城,还用这些砖来堆砌禅定寺主殿,将这大笔财富就这样暴露在众人面前,不知有多少人怕是想都没想到过,这些许多人曾堆砌的砖块,就是燕追寻而不得的那笔钱财?
洛阳容府之内,天色已黑,可是不知为何,容涂英却眼皮跳得厉害。
今夜月亮躲在云层中,外边一片漆黑。
草丛蛐蛐正不停的嘶鸣,吵得人心烦意乱的。
高氏取了生绡白团扇为洗漱过后的容涂英扇,一只手还轻轻为他按压着头皮,使他睡在自己大腿之上。
“吵死了。”
容涂英皱着眉,喝斥了一声。
高氏愣了一下,咬了咬唇,竭力将自己动作放得更轻,深恐发出声音来将他扰着,他睁开眼,目若点漆,里面神色生冷无情。
“外间吵死了。”
容涂英重复了一声,高氏登时回过神来,细细一听,便知道他指的是外间蛐蛐吵闹,便忙召了丫鬟,正要吩咐,外间却传来凌乱急促的脚步声,容涂英翻了个身,心中觉得有些不妙,来人却在恭敬道:“七爷,大爷请您过去一趟。”
他登时坐起了身来,一头长发披了一身。
高氏连忙让人为他取来了外裳亲自服侍着他穿上,他召了传令的婆子进来,一面坐着任由高氏为他绾发:“大爷有没有说什么原因?”
那婆子便跪在地上叩了个头:
“说是有关五郎。”
五郎就是容顾声,容涂英一听这话,眉头皱了皱,眼皮跳得更加厉害,高氏看他脸色不妙,慌忙为他绾好了发,他急匆匆的随婆子出了内院。
此时容府主宅大堂之中,容大老爷正在堂前急步走来走去,显然已经等了好一阵了。
容三老爷也在,兄弟二人不发一语,面现焦急之色。
容涂英进来时,二人眼睛一亮,都忙迎上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哥哥们急着唤我前来?”
他跨过门槛,一路过来时,容涂英已经沉淀了心情,此时问话时嘴角还带着笑。
倒是容大爷,眼圈发红,一见他来便忙道:
“七郎,顾声出事了!”
容顾声与一干死士的尸体被发现在洛阳城东面往前五六里路开外的山阳道上,看得出来经过了一番恶斗,当时路经山阳道的人还未进林,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
后来有那胆大的进去看过之后,出来便吓得魂不守舍,慌忙赶回洛阳报信。
此时怕是已经惊动了骁卫,消息怕是报入宫中了。
容涂英一听这话,便勾了勾嘴角:
“哦?”
他盘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已经是戌时六刻,夏季天长,夜晚来得很晚,自己前去大理寺向姚释通风报信,看来果然是起来了作用了。
白日时他是让容顾声领了人往山阳道方向提前出去埋伏的,料想傅氏哪怕有些狡诈,怕也会被杀个出奇不意。
那条路狭窄,马车并不好跑,哪怕有骁骑护她,可乱起来时,要杀她也是容易。
他随后再去通报姚释,想必秦王府的人赶到是将容顾声杀死。
想到这里,容涂英不免觉得自己之前有些胡思乱想。
如今计划是照他所想的一般行事,他之前却疑神疑鬼,倒使自己不得安宁了。
一旁容大爷看到他到了此时还笑得出来,不由有些惊骇的看他:“七郎,顾声出事了!”
他又喊了一声,容涂英眉头皱了皱,点头道:“我知晓。”
他一点儿不见悲伤,仿佛死的不是他的儿子一般。倒是容大爷眼圈儿通红,想起了白日时的情景,咬牙切齿道:“一定是王植岁,一定是王植岁那卑鄙小人干的!”
白天时王植岁十分嚣张,前来搜来容府,临走之时又放下狠话,说要让容涂英子嗣成单,如今容顾声死了,定是与王植岁脱不了关系的。
容涂英转头看了他一眼:
“我心中有数,将来必会杀王植岁,剿秦王一党,为顾声报仇就是了。”
此时容顾声出事,消息必会传入宫中,此时正是他起事的大好时机,不能白白将时间浪费在此处。
第五百五十九章 热血
容涂英转过了身,叮嘱容大老爷兄弟二人道:“大哥,三哥,此时我要回房,换身素服进宫面圣。”
他要借此机会,进宫之后逼皇帝下旨,全城禁严!
这一刻容涂英心中充满了说不出来的豪情壮志,他换了衣裳,乘着软轿进宫时,脑海里想的不是容顾声之死。
而是看着那夜色下,高高的宫墙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仿佛可以想像得到,等到有朝一日,自己入主中宫,替新皇执政时的情景。
每每想到此处,容涂英都觉得热血沸腾。
时至今日,计划照原本所想的一般进行,他早就谋划好了,今夜之后,他的人手拆禅定寺远赴河东道并州,而余下的镇守禅定寺他的人手则是会令人传信回洛阳,号称是当地民众叛乱,请求皇上派兵围剿。
到时定州里忠信郡王起兵攻打幽州,与塞外契丹首领曲刺联合夹攻,共分幽州。
内里十六卫所中,还有好些人不识抬举,敢拒他抛出的橄榄枝。
容涂英到时会借口百姓叛乱,再以自己儿子容顾声之死而威逼嘉安帝派出俞昭成等人领兵镇压修建禅定寺的壮年男丁。
十六卫在洛阳兵力大约有三万六千多骁卫,其中有两万三千人虽直接受嘉安帝所调遣,但这两万七千人中,已有四千人在他掌握之中。
也就是说,洛阳守备兵力,总共三万六千人,其中他便有一万三千骁骑受他掌控。
届时容涂英再说服皇帝,派出一万骁骑镇压此次‘叛乱’,那么洛阳里,嘉安帝的人手便仅剩了一万三千骁骑左右。
到了那时,这燕唐江山究竟落入谁人之手,便不再好说了。
他下了软轿,递了腰牌入宫。今夜宫里气氛凝重,说不出的沉默。
嘉安帝显然也得知了容顾声遭人杀死于山阳道之事,此时正召了洛阳太守顾饶之、大理寺卿段正瑀等人商议此事,令人务必要将这胆敢在背后动手之人揪出来,以儆效尤。
容涂英站在东上阁门前等候,段正瑀等人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才从内阁出来,途经东上阁门前时,穿着一身紫袍的段正瑀从阁门内出来,远远看到容涂英时,向他使了个眼色。
今夜的皇帝尤其疲惫,仿佛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情已经使他疲于应付。
他每日工作繁重,此时夜已深,容府里容涂英出门之时已经洗漱完,若不是因为容顾声之死,此时他应该舒坦的躺在床上,享受高氏的服务。
可是相较之下,嘉安帝面前仍堆着大量未处理完的奏折。
忠信郡王凌宪占据定州之后,便盘据定州不放。
朝中离定州极近的潞州等地奏折如雪片似的往洛阳飞来,使嘉安帝日日不得空闲。
送往太原强召冯说出兵的折子,随着时间的流逝,如石沉大海一般,近来皇帝显出几分老态。
容涂英进来时,嘉安帝一手撑在桌上,手掌正扶着额,眉梢紧皱。
“上明,你此时进宫,怕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嘉安帝沉默了半晌,容涂英便维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动。
越是临近紧要关头,他越发是沉得住气。嘉安帝话音一落,他顺势便跪到了地上:“皇上,臣已得知犬子之死了。洛阳城外,天子脚下,距都城如此近的距离,便有凶手胆敢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杀人。犬子死了不足惜,但如此之近,动手之人心狠手辣,且连杀如此多人,可见其心可诛。此时消息尚未传开,待到明日之后,必会引起都城百姓恐慌。”他说到此处,以额点地:“臣恳请皇上,调兵遣将,将那凶手捉拿归案,安抚民心,还洛阳安宁。”
椅子之上,嘉安帝听了这话,便站起了身来。
他身后的黄一兴替他将椅子推开,嘉安帝双手倒缚在背后,缓步下了台阶,在容涂英身侧站了半晌。
容涂英跪在地上,并没有看到这时的皇帝眼中露出的讥讽之色:“依上明看来,那凶徒是谁,有多少人,意欲为何?”
容涂英便回道:
“依臣看来,能连杀数十条人命,对方必是人多势众。如今西京里凌宪叛乱谋反,自立为王,臣以为,此事恐怕也与凌宪是脱不了干系的。”
嘉安帝点了点头,似是对此事十分重视,一宿时间,与容涂英商议不断:“那依你之见,如今该如何是好呢?”
“皇上,依臣之愚见,事到如今,四处战乱,为防洛阳之中有宵小混入,需严查四方城门……”
容涂英将自己心中想法缓缓道出。
他从宣徽殿出来时,天边已经可见半轮红日冉冉升起了。
清晨殿前的风吹得极大,他站在台阶之上,风将其衣袍吹得‘呼呼’作响。
这里是大唐最鼎盛之所,天下权势极盛所在。
从高高的宫台望出去,能将洛阳景致尽收入眼中。
他站了半晌,黄一兴亲自送他出来,容涂英笑了笑,缓缓步下台阶。
东上阁门处,今日当值的监门校尉看了他一眼,上前弯腰讨好的笑道:“容大人出来了。”
说话功夫间,这监门校尉极快的塞了张条子入容涂英手心之中。
他出了宫门,上了软轿之后,才将这条子揭开,上面写道:容五郎暂放大理寺。
容涂英眉头皱了皱,揭开轿上的纱窗,问了走在外间与轿并列的亲信随从:“昨夜没有消息传入洛阳?”
他晌午时传的消息往禅定寺,照理来说,接到信息的那一刻,禅定寺中负责的人便该着手准备了。
事情办妥之后,无论如何这个时候也该有信鸽传了消息回来才对。
昨夜里他被嘉安帝困在宫中不得离开,可此时他出了宫来,亲信也未与他回过话,没有提及禅定寺半点儿消息,容涂英隐隐觉得有些不妥,问了一声,亲信就毕恭毕敬回道:“兴许是耽搁了,要过了西京,才会与您回报消息的。”
他不知为何,眼皮又开始跳个不停。
容涂英将撩了帘子的手放了下来,随从便问:“七爷,可要去大理寺一趟?”
第五百六十章 沸腾
容顾声的尸身还停在大理寺中,他死得极惨,大半个脖子险些都被人砍断了,只剩一层皮肉相连。
下手之人将他一刀毙命,还将他脖子都搅烂了。
送回洛阳时,抬尸的众人都小心翼翼,深恐一个不小心,使他脑袋与身体分了家。
容涂英眉头一皱,此时此刻,他哪有心思去看容顾声如何。
他想着想着,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当地可找到了其他人的尸身?”
那随从听了容涂英问这话,愣了一下才道:
“并未听府中的人提及。”
容涂英心中稍加一想,便又释怀了。
无论有没有找到傅明华等人尸身,可是容顾声一死,他昨夜已经说服皇帝派一队骁骑出城,巡逻查出背后杀人凶手,并将全城禁严,他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
至于傅明华死于不死,亦或尸身在或不在,已经并不重要了。
她若死了,事情闹得越大,对他越好。
回到容府之中,他来不及换衣裳洗漱,便令人唤了容大老爷及容三老爷前来。
昨夜一宿在宫中没有歇息过,此时的容涂英双眼通红,容大老爷还当他是已经得知了容顾声尸体运回大理寺,悲痛之故。
“如今顾声已经出事,为今之计……”
容大老爷刚一开口,容涂英便举了手,止住了他即将要说的话:“大哥,我此时没功夫管这些事了。”
成事在即,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中慌乱,有种事情隐隐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
容大老爷愣了一下,容涂英问道:
“昨夜我入宫之后,可有信鸽飞回容府?”
他早前就与禅定寺那边的人通过消息,吩咐为首的人在事情办妥,务必要通传一声,自己也好与他们里应外合。
可事到如今,昨日消息就传出洛阳了,至今仍未收到回音。
他伸手抚额,原本绾得齐整的头发因为他烦燥的动作而散乱了一些,他取了头上戴的三梁冠,几缕发丝垂在他额前。
容涂英张开的五指形成的阴影将他眉眼全部掩盖,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只是那股烦躁却从他急速点地抖动不停的脚尖依稀能看得出几分端倪来。
他向来都是从容不迫,做事井井有条的,容大老爷与容三老爷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样不安的情绪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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