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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戏精附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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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办出这种混账事!这不是打朕的脸么!”
皇后赶忙为他倒了杯水,扶他喝下,说道:“这些年陛下的宽容众人都瞧着呢,若是陛下烦了,换一个乖巧的皇子,没人敢怨恨陛下。”
梁成帝闻言,忽然冷笑道:“哼,乖巧的皇子?朕哪里还有什么乖巧的皇儿了?”
皇后疑惑:“五殿下和六殿下,一向都是听话的……”
梁成帝摇头冷冷地说道:“老五,别人都当他是只顺毛的猫儿,可朕知道他心里的主意,两年前为了傅沉的事,他顶撞朕还顶撞得不够么?简直称得上是野心毕露!且他对朕所行之事心存不满,若是让他即位,朕的身后名还保得住?至于老六,他倒是听话,可他听得是谁的话?是他亲哥的话!若是有一天朕让他往东,老五让他朝西,你猜猜他会如何?”
皇后有些为难,还未说话,梁成帝便继续说道:“不用想了,他定然不会听朕的。说白了,太子德行如何,朕难道不知道么,即便如此还是立他为太子,其实就是因为这些皇儿里面,最听朕的话的,便是他了!他固然做事极端、心狠手辣,可当政者,没有点魄力和手段又怎么行?权谋之术罢了,无伤大雅。”
皇后听着听着,便听明白了,看来梁成帝虽然怒气未消,却从来未曾动过换太子的意思。
或许其中有一个原因,连梁成帝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他如此认可太子元瑞,其实有很大的原因是元瑞性子与他最为相似。
所以他怒也好、恨也好,可最终认可的,还是这个儿子。
而皇后很快又想到一事,说道:“可是陛下,太子和傅沉之间的关系,是不是该寻个什么机会让他们缓和一下,否则将来……”
“朕也担心啊……”梁成帝叹息道:“唉,此次派他去边境,便是存了这个心思,谁知他竟……竟这样跑回来了!也罢!此事日后再提吧,对于傅沉,朕还为太子留了后手,只是……希望永远都别用上罢。”
他们的谈话短暂地停了一下,宫女进来换了一批新鲜艾草,屋内药气更加浓郁了,梁成帝有些昏昏欲睡,耷着眼皮忽然说道:“听说温泉行宫修葺好了?”
“是,陛下,近日才修好。”
“嗯。”
梁成帝未再言语,看上去像是睡着了,谁知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下月初一,朕去住上几日,太医说温泉水对朕这腿颇有帮助。你随朕同去。”
皇后颇有些为难地说道:“多谢陛下想着妾身,可是……要么还是德妃陪您吧,您不在宫中,妾身便万不能同时离开,否则万一……”
“哈哈,”梁成帝笑道:“皇后一直都是这般尽职尽责,这些年来,真是多亏了你。此事明日再议,说不定……”
他顿了顿,像是同自己达成了某种和解,说道:“说不定,到时候也可让太子随行。”
皇后垂着眼睫,未发一言。
月底,太子的禁足解了,据说当日他兴高采烈地到延福殿给梁成帝请安,可却碰了个钉子,足足被晒了半日才得以面见父皇。
他垂头丧气地归来,转头便听闻吕敬——国舅爷的亲儿子——因办事不利被连降三级、调出京城的消息。
太子被喂了颗甜枣,又接二连三地挨了几巴掌,心里血淋淋的,那残存着的愧疚和恐惧却好似减弱了些许。
人一旦对某个位置产生实质的向往,恐怕就再也难以纾解了。
*
葭月初一,前线暂无消息传回。
梁成帝被腿疾折磨得日渐消瘦,终于数过了日子,出发前往雁回山温泉别院。
他带走了整个御林军,两位嫔妃,以及憔悴了许多却因此显得乖顺不少的太子殿下。
太子对此颇为感动,抓紧机会在父皇面前表现,还特意抽调了自己的五百府兵,派去快马加鞭检查行宫安全,而他则一路上鞍前马后,对梁成帝毕恭毕敬。
梁成帝自认为是前一阵子的敲打起了作用,暗自得意。
此次出行,治疗腿疾只是其一,另一个目的地是雁回山上的长公祠,此处离温泉行宫极近,相距不过一个山头,此处祭拜一番可祈求战事早日结束、各方安稳太平。
梁成帝上了本月的首道香,按照惯例,每月都是要安排宗室或者豪门显贵人家的女眷前来诵经祈福的,这是延续了数代的传统,恰好此次是与梁成帝同行,幽云郡主便主动承担了本月之责。
她独自带了些人留在长公祠,梁成帝则同浩浩荡荡的大瑞人马取道温泉行宫。
第89章 弦音
一支浩荡大军自南向北有序前行,队列整齐有序。
而在队伍最前端,帅旗侧后方却有位小士兵不安分地骑在马上,他今日或许带错了别人头盔,明显大了一圈,歪歪斜斜地感觉随时会滑下去,而他却毫无察觉,手里拿着几朵花,想把它们编在一只初具雏形的草环上。
好在行军速度不快,即便马匹颠簸,他那令人担忧的头盔也始终没有掉落。
阵风吹过,卷起他放在马背上的一只雏菊向后飞去,他赶忙伸手去抢,却还是差了一步,花朵从他洁白纤细的指缝之中滑过了。
他颇为懊丧,在马背上直跺脚。
此举引起前面人的注意,傅沉转过头来,略带些责备地说道:“坐好,别乱动。”
“噢。”宋语山应了一声,放弃了那只雏菊,却忽然灵光一闪,一伸手将自己刚编成的草环扣在了傅沉脖子上。
周围的几个将士瞧见了这一幕,纷纷扭过头去,眼观鼻鼻观心,佯装欣赏路边风景。
傅沉把那东西拿起来掂了掂,对宋语山说道:“你若再这样,我就把你送回马车上了。”
宋语山闻言嘴角一耷,摇着头俯身抱住马脖子,说道:“那马车里活像个棺材,我死都不想进去……”
她这话说的还真没毛病,军中从来都只有战车和囚车,根本没有舒舒服服坐活人的马车,这一辆,还就是用运送尸骨的棺车改的 。
傅沉从不在意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因此并未觉得让宋语山乘坐这样的马车有什么不妥,可宋语山知道后脊背发凉,说什么也不肯上车,硬是找了件铠甲穿上冒充士兵在前方骑马。
并声称“决不能让自己这个活人辱没了以往乘坐过此棺的英灵。”
傅沉刚想说这棺车也是此次出征新造的,并未运送过哪位英灵,可看着宋语山异常坚定的神情,还是闭了口,由她去了。
“傅将军!”
一位传信的士兵从后方快马而来,到傅沉面前拱手道:“傅将军,时近晌午了,殿下邀您同去用午膳。”
傅沉略一沉思,点了点头,随即将手上的草环抛给一旁看热闹的罗战,并添了一句:“帮我拿着,回府后给我,少一朵花拿你是问。”
罗战欢快的脸庞马上变得愁云惨淡。
随即傅沉又道:“停军休整半个时辰!”
层层军令传了下去,傅沉牵过宋语山的马匹,随手把她头盔扶正,向后方走去。
五殿下同中军一道,待傅沉二人赶到时,他这边已经扎好临时营,火堆上煮着一锅热腾腾的汤。
“五殿下。”
元瑞坐在遮阳的简易军帐中,向行礼的二人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坐过来。又朝着宋语山笑了一下,宋语山大大方方地回看着他,这段时间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已然熟识起来。
傅沉道:“前方西北百余里便是并州了,大可到那边再作休整,何必在这里多吃一顿干粮?”
五皇子对入口的东西不以为意,他摇了摇头,说道:“叫你来就是为了此事,我在想,我们最好不要去并州了。”
“为何?”傅沉问道。
大锅里的汤煮好,士兵端了几碗在他们面前,又默默退下,放下了门口的帘子。
“边吃边说。”五皇子道。
约莫一月前,五皇子和傅沉在配合上出了些差错,也怪他们大意,没想到被激怒后的百厌如此难缠,顽抗了这么久居然还攒着那股子孤注一掷的劲,但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都像抓紧末日的最后一棵稻草一般不肯松手。
百厌抢走了颍州,隐隐有反攻的态势。
傅沉等人没日没夜的推演战术,却忽然有一日,前线探子来报,说百厌那边不对劲。
据说一夜之间百厌内部好似发生了什么大事,所有士兵们们不睡觉不做事围拢在一起吵吵嚷嚷,还有聚众闹事之人,像是克扣了他们八百年的粮饷一般。
傅沉直觉判断这不是小事,于是趁着百厌混乱之际,派出一整队探子深入打听,终于拼凑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真相。
骇人听闻是针对别人的,留给傅沉和宋语山二人的只有错愕。
原来不知怎么回事,百厌国主是女子的事情居然暴露了,且还不是小范围的,一朝一夕之间,全国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耄耋幼童,全都知晓了此事,其传播速度之快,活像是有天神下凡挨家挨户地托梦。
于是全国愤而慨之,甚至有激进的百姓不要命地要求将欺瞒了他们如此之久的国主祭天,以平民愤。
百厌一夜之间乱套了。
宋语山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许久,而后悄悄地怼了下傅沉,问道:“这不是你干的吧?”
傅沉摊手,翻了个白眼,道:“难道我堂堂正正地打不过她么?”
“这倒也是,我也觉得不是你……那便是,她自己信任的人出了叛徒?”
“或许吧,”傅沉道:“那天国师的死令他们被轻易鼓动,待激愤渐渐平息,总有一些人先反应过来,难免心生疑惑和不满,会格外容易被人利用。”
百厌国主本人令人唏嘘,她终于成为了这场战乱的最后一位牺牲者,没人知道她是如何回国的,也没人知道那段时间她经历了什么,众人只知,后来这位女国主依旧在王位上坐了几年,却仿佛一个傀儡。
再之后她便消失了,有人说她死了,可却没有国丧;也有人说她出家了,可全国上下的每一最尼姑庵都未曾见过这样一位貌美女子;甚至有人说她被囚禁在新王的后宫,从此失去了身份,也失去了姓名……
新王是一个从不知道多少代前的旁系亲眷之中挑选出来的男人,他五官轮廓没有一处与旧王相似,这两人身体里流淌的分明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血液,他为人懦弱可欺,管不住百厌乌烟瘴气的权势争夺。
后来的故事令人唏嘘,可至少在从此以后的许多年里,百厌再也没有能力踏足南晋半步了。
“你是说,京城有位神秘人通过某种神秘的途径告诉你,太子恐怕要造反?”傅沉听五皇子讲完始末,简短地问道。
五皇子因他直白的用词牙疼似的嘶了口气,说道:“傅沉,依你看,此事是否我多心了?”
简易军帐中一阵沉寂,宋语山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干粮,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她喝了一大口水,却依旧没有缓解。
“哪怕翻阅史籍,数百年来,京郊恐怕都不曾出现过暴民吧?即便真的有,也该是城防营管,怎会轮得到太子的府兵亲自出城?出城又不登记在案,出去了多少,回来了多少,竟没一人说得清?”
“疑点便在此处。太子禁足刚解,或许是急于表现……”
“说不过去。他若是急于表现,为何还要将这件事藏着掖着,唯恐陛下知晓。到底是谁准他出城布兵的?还有,百厌投降的捷报尚且还未传到京中,那人哪里来的能耐,竟先把京城最近的消息传到这儿来了……殿下,可否问一句,这消息来源?”
五皇子露出为难的神色,少顷,道:“我不能告诉你,但那是个……可信之人……”
傅沉挑眉,身子向后倾,些许不悦道;“殿下,你是在寻我开心呢?可信不可信,要把这个人的名字摆在台面上,细细分析一番才可知,不是您说可信我便要随随便便相信的。”
五皇子苦恼道:“你别气,听我说完,以那人的身份,能获得并传来这种消息,可以称得上是蹊跷了,可是他……愿意以性命担保……”
“以他性命作保?”傅沉笑道;“殿下,你要知道,若是按照这个线索分析,咱们是该快马加鞭赶去雁回山救驾的,可若是消息为假,咱们浩浩荡荡数万人直接开去陛下所在的行宫,吓到陛下不说,到时候,造反的可成了我们俩了!”
“我想过了,可我不能拿父皇的命打赌……”
“殿下,”傅沉目光一凛,道:“臣也,不能拿手下数万人的命打赌。”
说罢,傅沉起身,长腿一迈便要离开。
在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是有私心的,他想走那条最简单的路,若消息为真,太子有造反的打算,尽管让他去反,梁成帝是死是活,都不必理会,他们只需远远看着,若是太子成功了,他们大可打着救皇帝的旗号剿灭太子,来一招黄雀在后,岂不是省心省力。
可他知道五殿下不会同意,正如他自己所说,即便梁成帝对他不温不火,甚至很少正眼瞧他,可他依旧是他的父皇,依旧是他宁可搭上自己也要保护的、唯一的父亲。
而傅沉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数代传承下来的忠军报国的热血,不受控制地在他身体里熊熊燃烧,令他步履沉重,几乎停在了军帐的门口处。
而就在此时,五皇子急忙叫出他的名字,叹了口气,妥协道:“你等等,我告诉你那人是谁。”
第90章 对峙
傅沉脚步匆匆地从临时军帐中走出,凑巧一把接住了外面士兵们打闹时乱扔的小锅,扔还给身边一个战战兢兢的小士兵。
转头瞧见罗战百无聊赖地靠在树下乘凉,嘴里叼着半块干粮,手里还拿着那个草环。
“罗战!过来。”
罗战一抬头,快步走了过来,由于强行咽下干粮,连眼圈都发红了。
“拔营,整军,辎重留在后方,调出两万精兵,列阵在前,一刻钟后出发!”
“是!”
罗战应得极快地应道,时间紧迫,他赶忙着手下达军令,直到随着两万精兵飞快驰骋的时候,才茫茫然开始疑惑,摸不清五殿下和傅沉为何如此着急。
而同样摸不清头脑的还有整整两万人,傅沉并未解释,整整五天,他们只睡了不到十个时辰,几乎是闭着眼睛骑马赶路,而最近开始士兵认出,他们好像是来到了雁回山附近。
而此时已经是梁成帝到达行宫的第三日了。
雁回山上空空荡荡,连一声鸟鸣都不曾响起,安静得仿佛一座巨大的绿色坟茔。
五皇子派去山上打探的人,带回的消息证明此前两人猜测是真,太子果真有反心,且日子恰好定在今日,此时上山,或许还能赶上一场造反的尾声。
傅沉终于告知了众人他们连日奔袭的意义和每个人身上艰巨的任务,众人惊慌之下却又带着兴奋,如此立功的机会,也不是人人都有的。
毕竟造反嘛,少说也是几十年才碰见一次的事,成者封侯拜相,败者遗臭万年。
山下太子留下的少量兵马已经被彻底解决了,想来他安排府兵悄悄围攻温泉行宫的那一刻,并未想到没过多久,便局势逆转,变成了他自己受困。
但是他们捉住的太子手下中有一人招供出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太子他,似乎在行宫和皇宫两个地方都做了准备。
六皇子紧攥着双拳,说道:“糟了,父皇几乎带了全部的御林军,宫中只剩下禁卫……”
傅沉示意他冷静,道:“皇宫固然空虚,但是太子能够调动的府兵也全都在雁回山……等等……”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脸色微变,道:“禁卫……现在禁卫首领是……”
“是吕宗……国舅的亲弟弟……”
六殿下脸色苍白地接下话道。
他们此前还在想为何梁成帝此次随行人等连太子都包含了,却没有带上贵妃,原来是为了宫中行事方便。
“皇后娘娘……还有我母妃!不行,傅沉,救驾只能交给你了!我现在赶回京城!”
“等等。”
“时间紧迫,怎么能等!”
“殿下,我问你,你回去之后从何处借兵?”
五皇子看了看身后的两万精兵,这是他们此前计算好的人数,少一个,恐怕都难以对雁回山形成围拢之势,况且这些人一旦进了京城,恐怕打草惊蛇。
“……”
五皇子思索地额头冒汗,傅沉皱着眉打了声呼哨,过了片刻不知从何处飞下来一只威风的灰色信鸽,傅沉写了封字条,缠在它腿上,再次放飞。
“京城外的兵都不可动,只能用城里的。这信鸽飞得比人快,殿下,你现在出发,城防营会在永安门外等你。”
五皇子豁然开朗,又问道:“城防营?你送信给霓岐渊?”
傅沉讳莫如深地摇头道:“非也。送信给凤祥斋。”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但事不宜迟,六皇子不再追问,马上带着数位亲信赶回京城,傅沉则安排好一队人马守在山下,做好最后的准备。
临上山时,傅沉看了一眼宋语山,连夜奔走使她练就了一身好马术,却也练出了两道黑眼圈,她生怕再听到傅沉张口便要把自己送到某某安全之处,或是让她留在原地,因为按照此前的经验,但凡这种“安全之地”,总会令人咂舌地发生一些极不安全的事情。
于是她在傅沉面前极力证明自己的体力,然而傅沉这一次却只是轻轻一笑,倾身捧着她的脸落下一吻,说道:“待会儿时刻跟紧我。”
大庭广众之下,这一举动令宋语山瞬间红了脸,却又贪恋他怀抱里的温度,慢了几拍才微微与他拉开距离,随后就听到不知是哪个不懂事的居然吹了声口哨,她用后脑勺想都知道这个不懂事的傻子多半是罗战,后来余光一瞟果然看见罗战骑马等在一旁,身上还挂着个光秃秃的枯黄草环,上面一朵花都没了。
宋语山觉得,一会儿他甚至可以直接把这个枯草环献给太子,毕竟颇有些哀伤肃杀的感觉,估计会很适合稍后太子的心境。
傅沉顺着她的视线瞟了一眼那草环,颇为严厉地说道:“罗战办事不利,待回府后,由你发落。”
他声音很轻,恰好只有宋语山一人听到,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好似没那么紧张了。
反正有傅沉在呢,他简直是危险的克星,有他在,绝对万无一失。
宋语山想着,心里一热,燃起几分骄傲。
这位所向披靡的神祗一般的将军,是属于她的。
两万人马并未遮掩,一切以效率为前提,用最快的速度包围了温泉行宫,并慢慢地缩小着范围。
行宫宫门大开,一个老太监垂着头被钉在了门上,他的脸是青紫的,脚下的血几乎将整个门槛都打湿。
傅沉率军挺进,院子里尸首遍地,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鲜血和箭弩,显然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浩劫。
宋语山看着这副场景,瞳孔剧烈颤抖,她不是没有经过战场和死亡,数月前的那场大战,死去的人是此时的百倍千倍,可是她此刻心里却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悲伤。
这些,都是南晋人啊。
他们彼此厮杀之前,说不定曾是一个营里的兄弟,说不定从在欢闹的街市上擦肩而过,说不定还看着对方某一个人的脸有些微眼熟,可来不及细想此人究竟在何处见过,身后便被另一个同样看着眼熟的人刺穿了胸膛。
宋语山知道她不该想这么多,这种没有尽头的想象只会让人徒生遗憾。
可她别过脸去,又看到了更多的老人甚至手无寸铁的宫女。
她只得收回目光,盯着前方傅沉高大的脊背,以此安放自己的眼神和心绪。
傅沉忽然停住了。
越过他宽阔的肩膀,宋语山看到前方台阶上的一拍玄铁盾牌,连成一道冰冷的人造城墙。
看来里面的人已经得知了傅沉率兵赶到的消息,仓促之下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颇为不易。这时上方传来一声军令,与他们脚下一模一样的箭羽瞄准他们,嗖嗖地破空而来。
傅沉毫不畏惧,首先士卒冲上阶梯,箭羽没能阻止他们前进,很快便响起兵器相接的清脆声响。
从边境归来的将士们在百厌人身上练就了一身血性,他们甚至打杀起来不知恐惧、不知疲惫,甚至不知疼痛,这是从地狱滚过一圈的人才有的东西,太子那些小花园里养出来的府兵自然难以对抗。
傅沉很快看出他们的外强中干,甚至有人屁滚尿流地逃回了大殿之内,只是很快又从里面传来惨叫之声。
“傅沉接旨——”
一个颤抖的声音极不协调地从人群缝隙中响起,却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为他让出一条路。
这位可怜的太监双腿直打颤,这可能是他有生以来喧得最为憋屈卑微的一道圣旨了,他甚至不敢抬头,一路盯着自己的脚尖,直到瞧见了傅沉的脚尖。
对方的脚尖上刚好被溅上几滴鲜血,他心里一惊,恐惧之下竟然手一抖直接将圣旨抖掉了地上。
傅沉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对面满弦的弓箭,随手将这快要尿裤子的太子推向自己的后方,又不紧不慢地弯腰去捡圣旨。
随着他的动作,四面八方的箭头齐齐瞄准着他,也跟着整齐地移动着。
他却没看在眼里,拍了拍那圣旨,展开来看了两眼,随即一声冷笑,朝着大殿大声说道:“臣——领旨——”
随即他毫不犹豫地将长剑一扔,大步朝殿上走去。
“将军!”
身后众人急忙跟随,却被他喝止在原地,只有罗战和宋语山被准许跟随在侧,太子的府兵缓慢地为他们让出一条通路,大殿的门终于敞开,昏暗的室内与外面的阳光普照形成鲜明的对比,间或可见浮动的尘埃。
殿内景象颇为惨淡。
成群的宫女和太监跪在大殿的西北角,由一群府兵拿□□指着,压抑的哭声十分微弱。嫔妃和其他宫中出来的人都不见踪影。
梁成帝坐在大殿中央,他衣襟敞开,还有些污损,样貌显得有些狼狈,带着愠气的脸庞涨得通红,他闭着眼,仿佛已然断气升天。
可王者的气度仍在,仍旧会让人看上一眼,便想对他俯首。
一人除外——站在他右侧,一只手臂搭在他后肩处的太子殿下。
第91章 真相
他们离得很近,这样的姿势格外亲近,乍看之下,好似在等待着画师为他们临摹一幅父慈子孝的全家福。
然而细细看去,却令人不寒而栗,太子搭在梁成帝后肩处的的那只手上,分明有能看到寒光,那是利器在光线下的形状。
傅沉等人进来后,那柄利器猛然向前推了推,引得梁成帝不满地皱了下眉,无可奈何地睁开眼睛,看到傅沉手里明黄色的物件,嘶哑着说道:“傅沉,你接旨了?”
“是,”傅沉又向前走了几步,说道:“陛下指责臣擅自率兵进入行宫,有谋反之嫌,命臣……束手就擒,所以,臣这不就进来束手就擒来了?”
太子的眼睛在进来的三个人身上转了几圈,确认他们确实都卸了兵器,却仍没有放松,阴笑着对梁成帝道:“父皇,造成御林军全军覆没的叛臣如今已经投降了,您是不是该下令将他拿下?”
殿门未关,一阵接一阵带着血腥气的风从外面涌了进来,直接打在面朝门口的那两个尊贵之人的身上。
御林军竟全军覆没了。
梁成帝双唇颤抖着,殿内一时寂静下来,隐约能听到角落里的抽噎,抵在他后心处的利器忽然向前推进了半寸,无声地威胁着他。
他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终于渐渐暗淡下去,沉声说道:“将叛臣……傅沉……拿下……”
太子府兵跃跃欲试,可傅沉比他们速度更快,他朝侧方看了一眼,对宋语山微微点头,并飞快地牵了一下她稍有抬起的左手,像极了在这种紧要关头还不忘调情的纨绔子弟,可他随即眉目一凛,脚下忽然发力,眨眼之间跃到太子和梁成帝面前,在太子惊慌的目光下微微一笑,一掌打在太子的肩头,掌力之强,让人甚至听到了关节错位的声音。
太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而府兵此时已经将傅沉团团包围,费了些力气但终究还是将他擒住,拖回后方,与罗战和宋语山按在一处。
傅沉双手紧握,面上似有不甘。
而太子劫后逃生后冷汗淋漓,他从地上站起来,左手扶着方才关节错位的右肩,忽然狠了狠心,低吼一声表情狰狞地硬是自己将关节推回了原位。
刺骨的疼痛令他双目赤红,他喘着气,剧烈的疼痛令他整个人看上去透着一股子狠劲。
太子此时瞪视着挣扎不得的傅沉,已然胜券在握,他眼睛里闪着光,重新回到梁成帝身前去,却完全不看梁成帝一眼,用一种异常激动的声音说道:“真是太令我意外了,傅沉,你远在天边打仗,半个多月来没有一点消息传回,却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出现,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
傅沉蹙眉,心中纳闷的是,百厌退兵之事应当早就传回京城了才对,可看太子去毫不知情……
难不成,有人有人截下了这封重要军报?
可是谁敢,如此大的罪名,是足以诛九族的。
是给五皇子送信的那个人吗?
他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不动声色,且听太子继续道:“可惜啊,你来晚了一步,我已经将这行宫料理得干干净净了,对了,还不仅如此,估摸着时辰,宫城也已经被我收入囊中了……”
他说道此处,故意回头看了梁成帝一眼,然而那老人全身一僵,却再无其他反应 ,令他颇为无趣,又道:“我固然是被你吓了一跳,可我回过神来,又想,傅沉,你回来的正好啊!我还在发愁等我登基之后,该寻个什么样的由头料理你,没想到你这么急不可耐地就将自己的人头往上送,擅自带兵攻打温泉行宫,哈哈,既然你时间掐算得如此之妙,那这个谋反的头衔,便送给你了,如何?”
太子脸上升起两片不自然的红晕,可他自己却毫无察觉,依旧沉浸在运筹帷幄的狂喜之中。
傅沉忽然全身一放松,带着些自暴自弃的意味,自嘲地笑着说道:“也罢,这或许就是命数。太子殿下,人之将死,可否问您个问题?你到底,为何如此执着于治我于死地呢?”
太子一怔,原来自己的杀意,他从来都是能够感知到的。
傅沉从来都知道,他看似无关痛痒的挑衅、针锋相对的对抗、明目张胆的讨厌,其实都是在掩饰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希望傅沉死。
太子恍惚间想起了非常久远的一些事,那时他还十分年轻,甚至称得上是幼稚,他再一次看见密信上令人作呕的阴谋,和火光中缓缓倒下的女子。
良久,他忽然睁开那双闪动着恶意的眼睛,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审判者一般的声音,说道:“好啊,我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那些经过、你费尽心思却依旧查不到一点眉目的往事,我都可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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