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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将军戏精附体-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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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为任性的监军了,只怕到时候傅沉这边仗都打完了,他那儿依旧在病榻上哼哼唧唧。
宋语山听傅沉说完此事后却拍手称快,直言希望太子殿下多病几日,最好一病不起,干脆利落。
傅沉听后不置可否,他下令左右侍从暂且退下,待屋内只剩他二人后,说道:“按你的安排,他应当已经知道国师和密信的事情了,这时声称病倒,恐怕没这么简单。”
宋语山点头,傅沉派去办事的人定然靠谱,命令是“拐着弯让太子知晓百厌国师被活捉,却咬口不说某件重要之物的下落”,那么就不会多说,也不会少。
“不应该啊,我若是他,听到这消息,肯定急死了,恨不得马上就过来跟你要人,然后亲手处理掉。”
“没错,”傅沉解下佩剑和战甲扔在一边,想了想又道:“不过不能用推测正常人的方式推测他,也有可能就只是被吓得病了,甚至病得难以行走。”
宋语山道:“他若是想来,爬也能爬过来。要我说,就怕他又是在动什么歪主意了。”
傅沉道:“任他去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半旬时间,我看他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第80章 国主
然而事实上,兴风作浪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低调,之后的数日,竟风平浪静地度过了,不仅太子没有毫无动静,就连百厌都十分老实,怂巴巴地蛰伏着,好似已经放弃了他们的国师。
师出反常必有妖,五日后,大妖才终于浮出水面。
傅沉布在百厌的探子传来消息,百厌国主居然亲征了,并且不日就将抵达安庆一带。
消息一出,南晋暂无反应,毕竟对他们来说,和谁打都一样,反正他们有傅沉。而百厌国内却沸腾了起来。
这位国主,年纪不大,约莫二十七八,是上一任老国主唯一的儿子,也是最为骁勇善战的一个,他年轻时也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若不是遇见了傅家父二人这大克星,只怕双方边境的版图,都要重新来画。
但这是他未即位前的事情了,如今老国主已薨,偏偏他登基数载、娶了王妃多年,膝下却一无所出,他又没有堂兄弟,这一支如此血脉单薄,若是他出了什么事,全国上下怕是都要迎来一场动荡。
如今独苗苗国主亲自下了战场,自然全国哗然。
故而宋语山觉得,无论如何也是该知会古樾一声的,毕竟以他如今的处境,说不定哪天便归西了,若是临死前能最后感受一番这感天动地的君臣情意,也算是不枉费他这辈子一片忠心。
于是宋语山再一次来找罗战开门。
罗战到底是听话的,这次宋语山进去,发现里面已经没有浓郁的铁锈味了,古樾依旧坐在地上,但身下多了些被褥,他靠在墙上,仰着头颈,闭眼假寐,听到开门声也丝毫没有反应,直到宋语山轻咳两声,才唤回他的注意力。
“你怎么又来了?”古樾耸着肩膀说道。
仿佛他自己是什么清修的雅士,被人强行闯入了这一方洞天福地一般。
宋语山不同他一般见识,开门见山道:“你想不想知道,你和穆将军都折损后,百厌前来接替的是何人?”
古樾大约是曾推演过这个问题了,说道:“你不必来套我的话,即便我有猜测 ,也是不会同你说的。”
“我只是让你猜一猜,看你能不能猜对罢了。”
“你知道?”古樾问了一句,后自嘲地笑了笑,又道:“也对,我整日不出门,没什么时间观念,细细想来,也过去许多日子了。好吧,我猜不到,你说罢。”
他八方不动,连一丝期待或是动摇的眼神都没有。
只是不知这份气定神闲还能维持多久。
宋语山没有再同他绕官司,将他们国主亲征之事道出,古樾听后沉默了片刻,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好像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
“国师,你觉得,他这样做,是来救你的?还是决定弃了你了呢?”
“哈哈,他为何要救我?”古樾一笑,道:“再说了,他若是想救我,在哪里都能救,又何必亲自来。”
“或许他觉得他能打得过傅沉。”宋语山摸着下巴,半眯起眼睛说道。
“哦,或许吧。”古樾依旧淡淡的模样。
“也可能,他打不过傅沉,刀剑无眼,他会直接死在战场上。”宋语山又道,发现古樾的神情连一丝微小的反应也没有。
只是安静了许久,比上一次更久一些。
宋语山这样有耐心的人都觉得他们的对话是不是已经结束了,此时古樾忽然笑了起来,眼神透过宋语山,仿佛看到了别的什么画面,饶有兴致地说道:“恐怕,傅沉下不了手。”
他话尾如同带了个小钩子,令宋语山陷入了疑惑和好奇之中,但是之后无论她如何询问恩威并施,古樾一直讳莫如深,最后抿起双唇做了个封口的手势,彻底变成了一个哑巴。
谈话就这样以一种令人不快的方式结束了。
直到数日后,傅沉与百厌国主短兵相接,宋语山才终于明白了古樾此言由来。
但是此时此刻,她一边苦苦思索,一边觉得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明明是她带着消息来的,最后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勾得魂不守舍。
宋语山拂袖而去,但她还没想清楚古樾是什么意思,就发现不知哪个多嘴多舌的,把她看望古樾的事情传到了傅沉耳朵里。
这件事本身倒也无妨,宋语山原本也是打算和傅沉一同分析一下古樾所言,也好让他对即将到来的敌人有个心理准备。
可禁不住传谣之人添油加醋,一层一层到了傅沉跟前,就变成了“宋语山趁将军不在偷偷私会敌国国师,孤男寡女关起门来好几个时辰,罗战守门守得都睡着了……”
于是一顶踏踏实实的帽子扣在了傅沉头上,即便是性子再好的人,恐怕也要有些脾气,更何况傅沉还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所以这一天,宋语山被狠狠地欺负了一番,最令她憋屈的是连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根本没有机会和空闲,直到傅沉消了气,她重获自由,但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此后每隔一两日,傅沉便会派人提审古樾,要他说出一些百厌的兵力部署、战略规划,但古樾毕竟半只脚都进了阎王殿了,提审之人又不能用刑,古樾自然半点都没有交代,因此整个提审就只是简单地烦烦他罢了,顺便断了宋语山积极为傅沉着想、亲自审讯犯人的念头。
但是听说,古樾身上的伤在渐渐愈合,一日比一日见好,可是精神却愈发委顿,尤其是眼睛里的红血丝,由几根变成了一片,看上去格外渗人。
他好像一棵迎着风雨却坚持不倒下的树,树皮之下被蛀虫掏空,却没人知道那蛀虫究竟是什么、长什么模样。
古樾在煎熬着什么,直到傅沉第一次与百厌国主对战后才清晰地浮出水面,渺渺间为人所洞察一二。
*
傅沉和百厌国主,这两位战场上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第一场仗便断断续续地打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安庆城内没有关于外面胜负的消息,已经三天不眠不休的傅沉带着将士们归来,将士们疲劳之中隐隐有兴奋之态,但是傅沉却眉头紧锁,目光深沉。
宋语山站在城墙上迎接他,但傅沉看向她的眼神却带着些困惑,虽然转瞬即逝,但宋语山觉得不对劲,傅沉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
好不容易挨了几个时辰,傅沉安排好这段时间的军事部署,回到居所休息,见宋语山一直在院子里等他,秋风料峭,她耳尖都被吹得有些发红了。
傅沉来不及脱战甲,离得老远宋语山便闻到了一阵血腥气,她想到,难怪晕血的六皇子平常都和傅沉保持着距离呢,他日久天长地披着这样一身战甲,很难说身体是不是已经由外向内地浸润透了。
傅沉也知他自己身上不干净,即便心里分明想要拥抱那个心爱之人,却还是收住了动作,只是拉起宋语山的双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他双手干净宽大,合在一起将宋语山的小手包裹得严严实实,攥了一会儿,又伸手去捏捏她的脸颊,顺便把她身后的发丝捋顺,分了两缕放在身前。
宋语山低头看着他一下一下地为自己捋着头发,歪头问道:“这是干嘛?”
傅沉笑着摇了下头,在她肩膀处拍了拍,说道:“没什么,我确认一下你是个姑娘。”
宋语山顿时无比纳闷,她把发丝从傅沉的手里拉出来,说道:“你说清楚!我怎么就不像个姑娘了?”
手里空空的,傅沉耸了下肩膀,牵起宋语山边走边说:“好好好 ,咱们进屋去说,外面天凉,不过此事过于骇人听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宋语山点头点到一半,忽然打了个喷嚏,她摸摸鼻子,心道自己来京城不到一年,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怕是都见了个遍,实在是没什么好准备的。
于是她觉得傅沉故意托大,便没怎么放在心上,而傅沉见她也就是一般好奇,于是硬是叫厨房熬了个热气腾腾的姜汤,看着她一边喝着才一边讲述这三个日夜。
傅沉犹自记得数年前那位百厌国主在战场上的模样,当时百厌铠甲的形制比较特别,头颈皆着甲,周密地护着要害,但看上去就有几分蠢笨了,甚至连面孔都看不见,完全露在外面的只有眼部。
这种铠然对抗流矢一类十分有用,但弊端也很明显,沉重不说,甚至还易遮挡视线,百厌吃了几次亏,据说后来渐渐地便换成普通铠甲了。
但那时已经是战事尾声,傅沉并未得见,故而这一次,他第一次看到了百厌国主的容貌。
活脱脱一个翻版宋语山,只是眉眼间不见温柔,取而代之的是狠厉和坚毅,透着男儿英气。
傅沉当即甚至怀疑这人会不会是宋语山的孪生哥哥,否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第81章 言和
“语山啊,你要不问问你爹娘,你真是他们亲生的、不是从百厌捡回来的吧?”傅沉讲到此处,不由得认真地向宋语山发问。
宋语山知道傅沉这个人从不夸张,是什么样便会说什么样,她甚至都有些动摇了,喃喃说道:“真有这么像?要不然,你下次带我上战场看一眼,我保证,我就远远地看一眼。”
“嗯,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也许没机会了,”傅沉卖了个官司,又道:“先听我说,还有更有趣的。”
傅沉把她的碗接过放在一边,手指触碰时感觉到她没那么冰了,却还不满意,又找了件斗篷为她披上。
此时宋语山缩在斗篷里,眼睛显得格外地大,她看着傅沉,听他继续还原。
后来发生的事,让傅沉明白,怀疑此人是宋语山的孪生哥哥,实在是为时过早了。
双方的第一战,其实是一场伏击,毕竟南晋兵马只需守株待兔,可以提前布置安排,然而短兵相接下百厌国主带头冲锋,看着他的容貌,傅沉心志坚定,不会受到影响,但是其他将士便不同了,况且战场上何其激烈,说不定只是一个晃神,自己便已经身首异处了。
所以这一场前期打得并不漂亮,到了后面,才逐渐拉回优势。
安庆紧邻一片密林,边缘时常有人活动打猎,但深处却鲜少有人涉足,傅沉利用地形之便,设了重重埋伏,熬了三日后,竟逮着个机会,机缘巧合之下围困住了落单的百厌国主。
说起来,这位百厌国主年纪比傅沉还有大上一些,在深宫内院熬了几年,竟然还是这般唐突冒进的性子,作为一国之主,亲上战场后不到三日,便被南晋士兵重重包围,身边只剩下了数十人。
但他依旧不死心,借着密林掩护不要命地突围,以舍弃部下为代价,竟真的杀出了一条生路。
但傅沉自然不会放过大好机会,紧追不舍,双方且战且走,渐渐地远离了大军,身边能跟得上的随从也越来越少。
百厌国主受了伤,身上的铠甲已经被兵刃割得破破烂烂,大约是气运不济,他身下战马竟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口吐白沫,在奔跑中骤然倒地。
百厌国主摔出去很远,他在地上滚了两圈,半跪在地上喘了口气,随即干脆地将垂在身下的破抹布一般的铠甲扯掉扔在一旁,双手执剑盯着迎面而来的傅沉。
“敢不敢一对一?”他蹭掉下颌的鲜血,问道。
若是以同道论,傅沉对此人其实是颇为尊重的,他认可对方的才能,也明白,二人只是生在了不同的国家,立场不同罢了。
傅沉不顾众意示意手下停在原地,他走向百厌国主,微微抬着下颌,一字一顿地说道:“如你所愿。”
他在战场上向来是实干派的,不喜多言,他觉得话说道此处便可以了,谁知对方却又道:“等等,别急啊,要不,赌点彩头吧?”
傅沉皱眉:“什么意思?”
百厌国主想了想,道:“若我输了,归还城池,十年不犯,若你输了……把我的国师还来!”
“赌这么大,只换一个人?”傅沉问道。
百厌国师摊摊手,颇有几分孩子气,说道:“没错。你若是同意的话,便动手吧!”
话音刚落,百厌国主大喝一声,两人交手,剑刃互相摩擦的声音在静谧的夜色中听得人耳朵发酸。
百厌国主脱掉战甲后便只剩一件单薄的里衣,在这凉意透骨的深秋,他鼻尖上却沁着汗珠,不知是热还是紧张。
或者双方都有。
在一次又一次搏斗交手中,百厌国主身上的伤口不断被震列,或者再添新伤,力气逐渐不支,而傅沉虽然侧腹也挂了彩,臂膀上也有一些皮外伤,但终归未显出疲态。
就在胜负即将有分晓的时刻,傅沉猛地收剑,转而一掌打在百厌国主胸口,随后他忽然脸色大变,放弃了大好优势,后退数步,有些迷茫地看向对方。
百厌国主紧紧地抿着唇,一剑刺来,剑尖却是有些发抖的,这一招看似凌厉却毫无章法,傅沉恍惚之下却仍稳稳避开,并顺手挑开了他束发的发冠。
长发倾泻,傅沉转身,百厌国主背对着他,剧烈地喘着气,两人商量好了一般站定在原地,时间仿佛凝固在此处。
“你……”傅沉皱着眉,却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
百厌国主忽然肩膀一滞,猛地打断他,道:“废话少说!”
又是一剑刺来,依旧不见剑招,只剩蛮力。
几个喘息之间,傅沉已然做出决断,他凝神接了这一剑,随后毫不费力地压制着对方,将人抵在树后,卸去了他的反抗。
傅沉没有靠得太近,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将横在百厌国主颈上的剑刃轻轻上提。
国主被迫仰起头来,露出一段平坦光滑的颈项。
两人就这样僵持下来,百厌士兵赶来时看到这一幕,纷纷疯了一般搏命冲杀,却根本近不得前,便被傅沉部下拦截绞杀。
留给两位统帅的是一片绝对的空间,众人都以为傅将军此时此刻犹豫的会是绞杀还是活捉,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傅沉在一段静默之后,竟收回了剑。
他后退两步,抬手向百厌国主缓缓行了个礼。
双方将士们都看得懵了,一时间连打斗都顾不上,目瞪口呆地看向这两人,活脱脱像是一窝望风的土拨鼠,整齐划一地面朝同一个方向发呆。
百厌国主一言不发,双唇紧抿,他额头上的血流进了眼睛,显得可怕又狰狞,他以剑杵地,站直了身体。
他知道傅沉看穿了他,知道这一拜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甚至整个百厌的命运此时都掌控在了此人手中。
他安静地等待着,等着这个带着敬意的礼结束,等着傅沉说出那句最后的判决。
他只恨不得现下密林里能燃起一场大火,将他们所有人、所有秘密都烧成灰烬,不再成为外面尘世掀起波澜的借口和证据。
然而密林之中凉风习习,吹动着百厌国主散落的长发,他那张与宋语山如出一辙的面孔,带着几分悲怆和不甘。
是啊,谁会甘心呢?藏起真实的自己,披着一件连自己都看不懂的人皮,忍辱负重二十余载,无数次死里逃生,无数次耍弄权术,换来的是一个无数次午夜梦回都令他战栗惊醒的高高在上的王位,和一个注定无法脱下的虚假皮囊。
如今这一切,好的坏的,他要的、厌弃的,或许都将灰飞烟灭。
那一刻,他不知道,这是遗憾,还是解脱。
唯独想起近在咫尺的安庆城内的那个人时,心里波澜依旧,是道不尽的意难平。
血液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张红色的薄膜,隐隐约约见他看到傅沉动了一下,然后在不远处低声说道:“打平了,不然这样,我把人还你,你退兵投降,如何?”
百厌国主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中百感交集,哑着嗓子说道:“一言为定,你别后悔。”
傅沉点头。
他又道:“我要活人。”
傅沉笑道:“国主放心,保证是活的。”
百厌国主抹去眉眼处的血迹,顺手将发丝捋至脑后,这个夜晚,他的身份被这个男人揭穿,他的骄傲也随之碎了满地,但他别无选择,他终究无法放弃那个人……
“国主!”
仅剩的几个百厌将士围拢上来,百厌国主推开他们,一言不发,寻了匹战马扬长而去。
那几人咬牙跟了上去。
“三日后,带着投降文书,来我安庆城下!”
傅沉看着他们隐入如同深渊一般的密林,他的声音十分空幽,可以穿越黑暗,传出很远。
片刻后,他看着自己的部下,沉声说道:“收兵!”
其他人并未与脱去战甲后的百厌国主有过接触,也没有全程看完两人的打斗,尤其是后来光顾着拦截疯狂的百厌士兵,错过了许多桥段,故而都忐忑又迷茫,但看着他们傅将军沉重而满怀心事的面容,又没人敢上前发问。
直到遇见匆忙赶来接应的罗战一行。
罗战见了傅沉,明显松了口气,方才他正杀得痛快,却忽然被告知主帅不见了,于是急忙带兵来追,所幸没有出什么差错。
“傅将军!”
方才厮杀的快感还未从他的身上褪去,整个人透着兴奋。
傅沉身后的将士也向罗战行礼 。
“告诉大家,今夜撤回安庆,百厌投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厉害,接下来可能没办法日更了不过国庆假期结束前会完结,可以养肥看~爱你们~
第82章 抢功
“告诉大家,今夜撤回安庆,百厌投降了。”
“啥?”罗战吃惊之后,立刻顾忌到自己身为副将的形象,立刻沉稳地大声道了声“是!”
却在回去的路上悄悄靠近跟随傅沉的人,扯着脖子凑到人家面前,说道:“兄弟,我这才一会儿没跟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追上百厌国主了?”
被问到那人耿直地说道:“追上了,将军跟他打了一场,好似是打平了。”
“不是不是,”另一个略活泼些的凑上来说道:“我明明看见咱们将军剑刃都抵在那国主脖子上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把他给放了。”
罗战点着头道:“可能是那没骨气的百厌国主想活命,才同意投降……哎,不对!咱们不会被骗了吧?他要是回了自己地盘之后反悔了怎么办?”
他跃跃欲试地跑到傅沉身边说道:“将军!是不是太相信他了啊,那百厌国主是多狡猾一个人!我看咱们还是去把他捉回来吧!”
傅沉看都没看他,说道:“你把他捉回来,你去替百厌投降?你去命令颍州、顺昌的百厌人撤兵?”
“可是……他回去了也未必说话算数啊……”
“他会的。”
傅沉十分笃定,驱马朝着火光亮起的地方赶去,罗战慢了一拍,他挠挠后脑,不知该再说什么,转眼又被部下们围了起来。
罗战性子直率没架子,年纪小却是傅沉面前的红人——至少旁人是这么觉得,因此他在士兵中间是人缘极好的。
方才的目击者纷纷争先恐后地向他描述当时的场景,于是罗战在一片叽叽喳喳中略微理清了经过。
士兵们七嘴八舌地从“两位统帅亲自单挑”说到“百厌国主被咱们将军打得差点连里衣都没了”,把自家将军的飒爽英姿吹了几百遍,才终于说到点子上:“百厌国主好像想要换回他的国师……”
但立马有人“咦”了一下,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到:“你好好说话,他的国师?那可是两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酸?”
那人马上反驳:“又不是我说的!我当时离得近,听了一耳朵,百厌国主亲口说的!”
“哎!”马上有人一拍马鬃,坏笑道;“你说那俩人,不会是那个什么……断袖吧?不然拿好几座城换一个人,绝对是脑子锈死了哈哈哈哈!”
众人跟着哄笑起来,他们在刀尖上滚了三天三夜,此时被胜利的曙光笼罩着,每个人都格外轻松,年轻人总是擅长苦中作乐的,他们避着傅沉的耳朵,三三两两地玩笑打闹着。
而密林的另一边,百厌国主纵马狂奔了一段距离后,忽然停了下来,翻身下马,紧随着她的手下们不明就里,也跟着勒马,一时间马嘶此起彼伏。
她转身,将跪在地上的部下看了一遍,吸了一口气,说道:“抱歉了,诸位……”
那几人面面相觑,不懂他们国主为何如此郑重地道歉,纷纷受宠若惊。
然而她继续道:“待回国后,一并追封你们一级上士,厚待你们的家人,若有后人,待其成年后赏赐官职……”
他们听到后面,心中又惊又凉,互相看了几眼,咬着牙却依旧垂头跪在地上。
他们,看到了太多。
片刻之后,密林之中重归平静,马蹄踩在湿润的泥土上 ,发出“啪叽啪叽”的声音。
百厌国主长出一口气,将染血的长剑收入剑鞘,她强迫自己舒展双眉,颅内一阵接一阵的恶心终于达到了一个峰值,她伏在一棵树上,呕吐起来。
她似乎要将自己的肝胆都全部吐出去,双耳嗡鸣,天旋地转,两道血泪从她的眼眶中涌出。
“对不起,可若是被人知道,我是因他而主动投降,那日后他还如何自处……”
她年少时少有掣肘,做什么都是凭着性子为所欲为,可权位渐高,身上的枷锁便越沉重,日复一日压着她不断地在现实和良知之间抉择,迫使她一次又一次地违背自己的原则。
分明双手染血,却只当做寻常。
夜色愈发浓郁,她喘匀了气,将那些尸体身上的姓名牌子扯下,揣进心口。而后重新上马,摇摇欲坠地返回营地。
她抵达营地时,百厌大军的残余已经归来,军营里哀嚎声此起彼伏,一个蓄着长髯的胖子蹲守在军营门口,看到她后松了一大口气,颤动着肚子迎上去。
国主力竭,勒马都难,差点从这胖子身上碾压过去,好在战马自己聪慧,没等到指令依旧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她撑着身子,从马背上滑了下去,失去意识前,看着眼前的一片长胡须,简短地说了几个字:“打不过,撤兵,投降。”
胖子把这句话反复咂摸了好几遍,震惊之后,虽然心里五味杂陈,却暗自庆幸,管他是什么缘由呢,能结束战乱就好。
毕竟一国之主过于争强斗勇,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
“所以,你真正想问的是,那人会不会是我亲姐姐?”
宋语山觉得百厌国内的一众事情过于复杂,她脑子里打了个死结,于是挑着个清奇的角度问道。
傅沉歪了下头,道:“也可以这么说。”
“我也时常觉得自己像是捡来的孩子,”宋语山苦恼道,她有一个常年云游四方的爹,和一个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十七年的娘,换谁谁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身世,她不知想到了什么 ,噗嗤一声笑道:“那我说不定也是个公主呢,傅沉,你赚了。”
傅沉苦恼道:“敌国的公主,娶来何用,做人质么?”
宋语山从温暖的斗篷里伸出手来飞快地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翻了个白眼,又道:“不过,你看我和我娘长得也很像啊。”
“唔,这倒是。”傅沉点头,她们母子确实很像,灵动的小鹿眼和纤细长眉轮廓一模一样。
“算了,或许只是巧合呢。不过我可算是明白为何古樾对我态度如此奇怪了,怕是看到我就好像看到了他爱的人,想想当初任人宰割的日子,原来我还真是靠脸保住了一条命。”
但是,密信之事便说不通了……
宋语山此前的推断是建立在百厌国主是个男人的基础上,如今国主不仅性别反了,还摇身一变和古樾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不惜以城池换古樾性命,这样的情意,绝不是虚的。
那么古樾拿着密信自然就不可能是为了威胁百厌国主的了。
那又会是什么缘由呢……
宋语山冥思苦想,忽然间身体一轻,腾空而起,她吓了一跳,抬头才发现傅沉将她抱了起来,说道:“先说到这儿,你现在去休息。”
“啊?”宋语山抱住他的脖子,却抗议道:“这才申时未过啊……”
傅沉不容置疑地抱着她朝外走,说道:“你这三天都没好好睡觉吧?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去了。”
宋语山低声说道:“我担心你,睡不着……你先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傅沉大步流星,交谈间已经走到了隔壁宋语山屋外,于是弯下腰将人放了下来,环着她肩膀的手臂却没有松开,仍旧将她圈在怀里,低声在她耳旁说道:“是担心我,还是想我?”
宋语山心口一跳,眼神胡乱飘走,说道:“这也不冲突吧?”
傅沉认同地点头,追逐着她的目光,深情凝视着她说道:“想我的话,今晚陪你就寝如何?”
宋语山脸颊上炸出两片红晕,一路顺着耳朵红到了脖子,她惊慌地推开傅沉,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瞪着他。
傅沉忙道:“逗你的逗你的,我若真有那种不堪的心思,还用得着抱你回这里?”
宋语山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大了些,脸上更红了,她摸了摸鼻子,时机十分合适地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傅沉把她散开的斗篷拢紧,打开门推她进去,边说道:“快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若是顺利的话,三日后,我们就能回京了。”
希冀的曙光已经出现在了前方,宋语山重重地点了下头,展颜笑着,又倚在门边,对傅沉说:“我想多看你几眼,你走吧,我目送你回去。”
傅沉失笑,道:“我就在你隔壁,有什么好目送的?回头你可别梦见了我,若是说梦话喊了我的名字,我可是会听到的。”
“我才不会喊你的名字!”
宋语山急道。两人又你来我往地说了片刻,最后还是傅沉看不下去她挂在脸上的黑眼圈,狠了狠心离开,他却没有回房,百厌投降之事虽然未成,但也要提前上报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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