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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梦宫衫薄-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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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不敢保证,只要有人肯去做,他就已经激动得想哭了!
毕竟事关他的血脉传承啊!这个时代,哪个男人不想百子千孙世代相传?就更别说他还是一国皇帝!他都这个年纪了,膝下却只有一个小公主。为了这个,群臣都已经刺激过他不下百次了。他一直咬牙硬撑着,但一年下来,也有人已经渐渐发现了端倪。甚至,这两个月开始,都已经有宗室开始牵着自家一两岁的小子在他跟前晃悠了!
天知道看到那些穿着开裆裤的小家伙时,他心里是多么的五味杂陈。
“神医你只管去做便是。需要什么,你告诉朕,朕一定叫人都给你安排好!至于最终结果……一切就都听天由命吧,朕已经把一切都看淡了。”
“既然如此,那老朽就放手一搏了!”老神医闻言,连忙行礼道。
这于他来说,何曾不是放手一搏?皇帝想着,也点头应允。
这件事说定,皇帝和老神医都分外激动。老神医在皇宫里闲了这么多天,好容易遇到一个感兴趣的病例,简直连一刻都不愿意浪费,就匆忙告辞要回屋去翻阅医书,以期能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老神医的话,对皇帝来说也不啻为一个莫大的诱饵。如果真能治好这个毛病,赶紧生个儿子,他这一辈子也圆满了!因此亲自送老神医出去后,他还忍不住激动的来回踱步。
不过,当目光又瞥见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裴映雪时,他的脸色就又阴沉了下来。
“皇后,事到如今,你难道就没有话要和朕说吗?”
“臣妾手里真的没有药。而且那药就是臣妾当初从一个游方和尚手里得到的,当时臣妾也是气急了,才会随手下在给您的茶水里头。臣妾只是想给您一点厉害瞧瞧,可谁知道……臣妾已经知道错了。要是手里真还留着药的话,臣妾肯定会交出来的。皇上您一直这样病着,对臣妾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裴映雪无奈道。现如今,她也只能信口瞎编了。至于皇帝信不信,那就是他的事,她管不着。
这种随口扯的慌,皇帝当然不信。只是裴映雪明显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表明了老娘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扒了我的皮也一样没有!他也着实不能将她如何。
“而且,既然臣妾都已经请来神医为皇上您瞧病,这也足以证明臣妾是真心想让皇上您治好病的。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臣妾又何必还藏着掖着?这不是自相矛盾吗?”裴映雪又道。
说到这里,她反倒还理直气壮起来了!
皇帝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对她无从下手。
她说得没错。要是真想敷衍他,她随便请来一个大夫走走过场也就够了。现在这位神医把完脉就能直接说出他的症状,可见是个有真材实料的。而且他还能就这个药的来源侃侃而谈,一点都不似作假,就更增了几分可信度。
这个神医,早在裴映雪对他提起时,他就已经派人去察验过了,确定是南边赫赫有名的神医。这位神医人品极佳,从不欺善怕恶,那么这种伙同皇后行骗的事他肯定也不会做。
这样说起来,她手里事真没有药?
皇帝很不想接受这个现实,却也不得不接受。
“那,那个游方的和尚你还记不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到最后,他只能抓住这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不记得了。”裴映雪回答得铿锵有力,“那都好几年前的事了,臣妾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皇帝又一口老血涌出来,差点没被活活气晕死在她跟前。
“既然如此,那朕知道了!”板起脸冷冰冰的丢下这一句,他转身走人。
目送他离去,裴映雪也连忙拍拍胸口,心里庆幸不已。
幸好幸好,这位神医果真有几把刷子,居然还真瞧出点端倪来了。不然,皇帝今天还指不定怎么看她呢!虽然,现在瞧出问题了那位对她的态度也没见多好。但至少这件事眼看有点眉目了不是吗?这真是一件好事。
要是真能治好皇帝这个毛病,她也就不欠他了。再等他生下儿子,抚养长大,她的一大任务完成,便能借病出宫修养。虽然只是从皇宫这个牢笼换了另外一个牢笼,但至少不用再在这个地方被人乱折腾,一个人远离京城,清清静静的过完一辈子,也不错了。再等凤鸣长成,嫁个好人家,她这一辈子也算是了无遗憾了。虽然……这么想的时候,她心口觉得有几分空落落的,心底还有几分不甘在跳跃。
原本,她是可以过上截然不同的幸福又充实的日子的。
“娘娘。”耳边传来素锦的轻唤。
裴映雪回过头。“怎么了?”
身为裴映雪身边的第一得意人,素锦这些日子跟着她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当然也包括裴映雪一年前给皇帝下药导致他不举这样的震撼大事。这些话自然不用两位主子说,但平时听这两位说的话,再稍稍用点脑子,她就能推敲出个八、九不离十来。一开始知道的时候,她差点都吓傻了!
现在看着皇后娘娘还跟没事人似的在皇上跟前走来走去,异常热心的帮他找大夫看病,她心里也觉得怪怪的。
“娘娘您手头真的没有解药了吗?那原本的药也没有吗?”她忍不住小声问。
果然,就连这个丫头都不相信她。裴映雪在心里无奈低叹。
其实有时候她自己把这事从头到尾捋一遍,她也觉得蛮不可思议的。皇帝不举的药是她下的,现在治病的大夫也是她找来的。要是这个事情的主角不是她,她都觉得这个人脑子有毛病!折腾来折腾去,最终折腾到的还是自己,而且也半点不讨好,这不是吃饱了撑的自找麻烦吗?
但是现在,就算摆在眼前的是天大的麻烦,她也只能咬牙认了!
“我真没有。”她无力摇头,“当时那件事,我是一时情急,稀里糊涂的就干了。其实到现在我也后悔得不行。”
能不后悔吗?要是没给皇帝下药的话,说不定现在他儿子都好几个了。这样皇帝也不至于恨她入骨,那么她再趁机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把皇后的位置让给皇帝看中的皇子的母妃,自己说不定早就能过上宁静安稳的日子了!
所以说,一切都怪那个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明明一开始就是她做错了事,那么认了不就行了吗?都要寻死了,临死前却还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到头来却是害苦了她!明明她什么坏事都没做,到头来却还要背这么大一个黑锅,她冤枉啊!
“阿嚏!阿嚏!”
在裴映雪心里大骂的时候,远在凤翔王朝南边一座庵堂内,正蹲在简陋的院子里拿着树枝练字的少女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抬起破旧的袖子擦擦鼻子,抬眼看看远方灰蒙蒙的天,唇角又挑起一抹浅浅的笑。
吱呀——
一声刺耳的门响,一个瘦骨伶仃的十二三岁小丫头提着一只巨大的食盒摇摇摆摆的走进来了。
听到她打喷嚏的声音,小丫头赶紧放下食盒,快步跑进房间里拿出一件打了不少补丁的披风给她披在身上:“小姐你怎么又不听劝跑出来吹风了?你大病初愈,身子骨还没好利索,眼看又要入冬了,你要是着凉了又病倒了怎么办?”
“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分寸,不用你多说。”少女不耐烦的打断她,一手摸了把已经洗得发白起毛边的披风,眉头不悦皱起,“对了,我让你打听的事情,你打听清楚了没有?”
“小姐放心,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就在对面山头上的太平庵里头的确住着一位贵人。虽然她一直掩饰身份,深居简出,但奴婢这些天一直和下山采买的姐姐们套话,确定这位贵人身份不俗,似乎是从洛阳城过来修行的。上个月奴婢还看到有人浩浩荡荡的牵着好几十辆马车来给她们送东西呢!那么大的马车,都崭新崭新的,远远都能闻到一股好闻的香气。听那边的姐姐说,光是那马车都是用什么木头做的来着……”
“黄花梨。”少女道。
“对对对,就是黄花梨!”小丫头连忙点头,“小姐你真聪明!”
少女淡淡一笑。“这有什么好称道的?这等东西,都是我以前挑剩下的。”
“咦,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少女扔开树枝,“回头你有机会再去打探打探,弄清楚哪位贵人的日常作息时间。尤其是什么时候出门走动,知道吗?”
“嗯,奴婢记住了。”小丫头赶紧点头,又吃力的把食盒提到桌子上,“小姐,你饿了吧,咱们吃饭吧!”
少女点点头。“的确是饿了。”
小丫头便打开食盒,取出里头一碗糙米饭,一碟清水煮白菘,一碟蒸豆腐,还有一罐子清水,一一摆在桌上。
少女见到这一成不变、没有半点油腥的菜色,刚拿上手的筷子又啪的一声放下了。
小丫头见状急得不行。“小姐你身子还没好呢,可千万不能不吃东西啊!这些东西是简单了些,可吃了好歹也比不吃要好。你先忍忍,眼看就是年关。等到过年的时候,府上一定会接你回去吃团圆饭。到时候,好吃的东西就多了,你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你当我傻子吗?他们既然把我扔到这山上来自生自灭,那就已经是抛弃我了。就算回去,我最多也就能捡捡她们吃剩下的东西填填肚子。还想吃什么吃什么,我可没这个脸面!”少女冷哼。
小丫头脸儿一白,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少女自嘲了一通,却又捡起了筷子。“不过你说得也对,我身子本来就弱,要是再不吃饭,只怕又要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可不能什么都没做就死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些东西再难吃好歹也能填饱肚子。先凑合着吃吧,等以后条件好了,自然有我想吃什么就能点什么的时候!”
小丫头虽然听不大懂她这话什么意思,但只要她肯吃饭,她就高兴了,赶紧捧起罐子给她倒了一碗水。
“小姐,这是奴婢去对面打来的山泉水,你不是说特别清甜好喝的吗?这一碗你先喝着,剩下的奴婢再拣点柴火煮沸了,你今天再慢慢喝。”
少女满意点头,轻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环,你真是个好丫头。你放心,等以后我飞黄腾达了,我一定不会忘了你。你就等着跟着我吃香喝辣吧!”
“好啊好啊,等明年小姐你嫁给陈少爷,奴婢就能跟着你吃香喝辣了!”小丫头兴冲冲的直点头。
然而听她提起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少女眼中又闪过一丝鄙夷。
这一幕只是一座荒山上一个破旧的尼姑庵里发生的一件小事,并不为外人所知。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的徐府内,徐明轩听小厮禀报了一番打听来的事情,便点点头,挥手叫他退下了。
前几天陈绮罗的棺椁已经下葬了。府内悲伤的气氛已经淡了许多,只是他的院子里里外外还挂满了白幡,一眼看去便令人心生苍凉之感。
现在的他还在假期。因为妻子新丧,他也没有出外走动,只关起门来,一个人躲在屋子里,拿着毛笔涂涂画画,日子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咚咚咚
外面门扉突然被人敲响,他的动作一顿,连忙将跟前的画轴卷起来放好,才抬头问道:“谁呀?”
“阿轩,是我。”徐夫人的声音从外传来。
徐明轩连忙从炕上下来,穿上木屐过去将房门打开,恭敬行礼:“母亲怎么突然来了?”
“天冷了,我担心你这里冷,所以特地来看看。”徐夫人说着,母子俩相携走进来。
在炕上坐下,徐夫人环视这里一周,便拉下脸来:“我一直听说没了妻子的人日子难过,以前还不信,现在看到你这里,我才是真信了。我可怜的儿,好好的绮罗怎么就走了?留下你孤零零的一个人,以后可该怎么过啊!”
“娘,事情没这么严重。儿子只是喜欢清静,所以才把人都给遣了出去,自己一个人乐得自在。”徐明轩连忙送上帕子,脸上恰到好处的带着一抹微笑,“而且这房里虽然人少,但该有的一样都不缺。您看,被褥,火盆,都?备着呢,我一点都不冷。”
徐夫人接过帕子擦擦眼泪,便斜他一眼:“你的身子不冷我自然知道,可是你的心呢?早年你和绮罗感情好,又生怕她伤心动怒不肯纳妾,我也都随你了。可是现在,她都已经去了,你身边空荡荡的,一直没个人伺候可不行。我最近几天搜集了一些门当户对的闺秀的画像,你来看看,要是有合意的就告诉我,我先帮你留意着。一年后,咱们就上门提亲去!”
嘴上这么说着,她的贴身丫鬟就已经捧上来一大捧画像。
徐明轩看着瞬间将炕上小桌淹没的画像哭笑不得。゛“娘,绮罗才刚过世不过月余,孩儿没有心思想这些。”
“你以为我想想吗?可是绮罗临终前再三求过我,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给你找个好姑娘好生伺候你。这是她的遗愿,难道你也不肯让她在九泉之下安心吗?”徐夫人不悦道。
死者为大。徐夫人搬出陈绮罗,徐明轩就无法在拒绝了。不过他也不会就这样顺从了就是。“绮罗的心意孩儿明白。可是照例孩儿也要等过了她的一年忌辰才能再娶。这还有十个月呢,时间还早,这件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徐夫人闻言也不多和他争执,只摆摆手,两个杏眼桃腮的丫鬟立马从旁走出来站在他跟前。
“虽说一年内不能续弦,可你身边没人照料着不行。珍儿珠儿是跟了我多年的丫头,又温柔又体贴,照顾人无微不至。现在我就把她们都给你,从今往后就让她们俩伺候你的饮食起居。等明年新娘子进门,你再给她们抬了名分就行。”
“娘……”听着徐夫人的话,徐明轩现在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孩儿不需要侍妾。孩儿现在只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徐夫人立马摇头,苦口婆心的劝:“那怎么行?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怎么可以?阿轩你乖,娘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一个人或许是觉得没事,可是再等十天半个月的,你就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了。你就听娘的话,把她们俩留在身边,嗯?”
“孩儿知道娘是一片好心,可是真不用。”不管徐夫人怎么说,徐明轩就是摇头婉拒。
徐夫人劝了又劝,奈何他就是不松口。最终,她便沉下脸。
“你们都出去。”她道。虽然没有看谁,但丫鬟们都识相的退出屋子去,给他们关上门。
徐夫人才又抬起头看着儿子:“阿轩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阿雪?”
徐明轩脸上笑意微僵。“娘你乱说什么?她现在都已经是皇后了,你这话要是给别人听到,咱们母子俩可都要活不了了!”
“现在这里不是只有咱们母子两个吗?你有什么好怕的?”徐夫人没好气的道,“在自己家里,要是都不能畅所欲言,我这个当家主母就真是白做了!你也别和我顾左右而言他,你就说,你是不是还想着和她再续前缘?”
“娘……”徐明轩叫着。
“你少想蒙混过关!你说,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徐明轩便闭唇不语。
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徐夫人脑袋一昏,差点从炕上栽倒下去。
“娘!”徐明轩连忙扶住她,徐夫人却反手推开他,“你这个孽障!你是要气死我吗你?”
“儿子不敢。”徐明轩低头道。
徐夫人气得直接拿手指戳他的额头。“你还说你不敢!从小到大,你们兄弟几个里头就属你最听话。你为数不多的几次违逆我都是因为她!以前你们小,感情也好,她也确实娇憨可爱,我也就认了。可是后来,她贪慕荣华富贵,抛却和你的多年情谊嫁入皇家,我就已经不认她这个外甥女了!你爹、你哥哥、你姨妈你姨夫,还有你表哥表弟表姐表妹也早已经和她断绝关系。也就你傻,小时候被她利用,现在依然为了她出生入死。结果呢?她当上皇后,也没见对你好到哪里去,你依然在外头九死一生,上次还差点把命都交代在了堤坝上!就连绮罗,也是因为她……要不是她那天巴巴的跑过来和绮罗大闹一场,说不定绮罗现在还在呢!”
“这个和她没关系。”徐明轩立马便道。
徐夫人双眼瞪得溜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她说话?她到底会什么法术,怎么就把你没迷到这个地步?阿轩,你醒醒好吗?她已经是皇后了,这辈子都要在后宫里过,你们早已经不可能了。你就乖乖听娘的话,再选一个名门淑女,好好的过你的日子行吗?”
“娘,我说了这些都和她没关系。她没有要求我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徐明轩淡声道。
“什么自愿不自愿?要不是她一直迷惑你,你会这些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除了你,她还勾搭了不知道多少人。结果那些人都已经清醒了,可为什么偏偏你就……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就是不听劝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前些天你还把林神医也给送进宫去了!你说是请神医回来给绮罗治病,其实这根本就是个幌子,你实际上就是为她请的吧?”徐夫人气咻咻的道。
每当她说中了,徐明轩就不说话了。
徐夫人简直,又悲从中来,眼泪又掉下来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逆子?早知道你长大后会变成这样,我还不如一开始生下来就把你给掐死,也免得你像这样犯浑!”
徐明轩见状,也不敢再顶撞母亲,便小声道:“娘你真的想岔了。当年的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这里头有许多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以后一切平息下来,孩儿一定把一切都原原本本的告诉您。”
“我管它什么岔不岔的?我只知道,当初她不顾裴徐两家默认的婚约另嫁他人,这就是她不对!现在她都是皇后了,却还抓着你不放,分明就是不守妇道。她要是还知羞,赶紧放开你,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大家相安无事。可是,她要是还抓着你不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徐夫人冷声道,再狠狠瞪他一眼,“还有你!你也别指望再在我跟前蒙混过关。珍儿珠儿你必须给我收了!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有个一儿半女怎么行?三年内,你必须给我生两个孙子两个孙女出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异常豪气的丢下这番话,也不等他的回应,徐夫人便跳下炕,扬长而去。
“娘!”
徐明轩无奈低叫。再回头看看两个垂首侍立的丫鬟,无奈苦笑一声。


第074章 男人的心思

“二公子。”珍儿珠儿两个丫鬟走上前来,怯怯行礼。
珍儿身段苗条纤弱,站在那里便是一脸楚楚可怜的模样,颇有几分陈绮罗的神韵。珠儿则相对要丰盈一些,圆圆的脸上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俨然有点裴映雪的影子。徐夫人挑了这两个人过来,意图十分明显。
只可惜,有些人,不是长得像都能完全替代的。母亲根本就没有弄明白他的心意。
因而面对着两个各具风姿的丫鬟,徐明轩只是无可无不可的将头一点:“既然母亲让你们跟着我,那你们就跟着吧!正好我这里也没几个人,你们以后就贴身伺候我的茶水好了。”
珍儿珠儿听到这话,心中均是大喜。
方才听他和徐夫人的对话,她们本以为徐明轩心里是排斥她们的。既然如此,那么就算徐夫人强行留她们下来,徐明轩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转眼就把人给打发得远远的。可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就留她们近身伺候了!虽说只是伺候茶水,但只要天天在一处,这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说不定哪天他就看到她们的好了呢?
这男人嘛,一开始没了妻子当然会矫情一下。装模作样的为她守一守。可等时间一长,枕畔空虚,他还沉得住气吗?到时候,她们的机会就来了!
她们想的没错。在这个世上,男人大都如此。但很可惜,她们现在遇到了一个男人中的异数。
徐明轩之所以留她们近身伺候,也不过是为了给母亲一个交代而已。不然,她前脚把珍儿珠儿赶走,后脚徐夫人就能再送两个丫头过来。这样的话,他又要费力应对一番,说不定还要和母亲大吵一架。如此这般,吃力又不讨好,何必呢?还不如直接顺了母亲的意,既能让母亲安心,自己耳朵也能清静清静。至于动不动这两个丫头,又何时生下孩子。这就是以后的事了。
不得不说。他这一手玩得很漂亮。但知子莫若母,徐夫人一开始或许会被他的行动蒙蔽。但眼看着珍儿珠儿两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日日在他跟前飘来荡去,他却半点反应也无,她再迟钝也猜到了儿子的主意。
于是,一对母子间没有硝烟的战争打响,而且旷日持久。在这个过程中,徐夫人再气再恨,也舍不得怪自己的儿子,便只能将责任推到裴映雪这个罪魁祸首头上来。可怜裴映雪却是分毫不知,直到很久以后,当她被徐夫人点着鼻子破口大骂时,她才恍然大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的皇宫里,皇帝和裴映雪都心情极好。
虽然老神医自从那天给皇帝把完脉后就闭门翻阅医书,这些天都没有出门。裴映雪派人去请了好几次,也没请动他老人家。饶是如此。两个人的心情却是越来越好。
尽管事情还没有多少进展,但至少从老神医的态度来看,他是在专心研读典籍,一心一意为治皇帝的病努力的。只要有方向,肯努力,那就有希望!
所以,裴映雪心头的抑郁一扫而空,一天到晚脸上都带着欢愉的笑。皇帝更沉稳些,但这些日子走路的步子也明显轻快了不少。早朝上遇到朝臣为了一件事争吵什么的,他也会耐心倾听,好脾气的劝解。这番模样,又吓坏了不少朝臣。当然,也有御史背地里拭泪高呼皇帝有高祖之风,百年之后必定是位名流千古的明君。
在这对凤翔王朝最高层的带领下,整个后宫乃至朝堂都是喜气洋洋,精神焕发。一时间,所有人的工作效率都提高了一倍不止。
但在这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却有一处正被阴云密密实实的笼罩着。
“嫂嫂你说什么?”手里的茶杯一抖,差点又落地摔成碎片。丽妃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下首的李夫人。
李夫人忍不住翻个白眼。“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明白了吗?之前娘娘你选的太医不好,你大哥这些天还是很不舒服,所以便让我来请娘娘您再换个好大夫去给他看看。”
她这话从字面上看去就不大恭敬。再配上她那表情语气,趾高气昂的简直让人想一巴掌扇过去!
丽妃也被气到了。“龚大夫是太医院里的老人了,这一年来也是一直为我诊治的,医术很好。我可是求了皇后娘娘才得来的这个恩典请他去给大哥看病。而且龚大夫回来后我也问过,大哥没什么大毛病,龚大夫已经给开过药了,他只要按时服用,三两天肯定就没事了。”
“丽妃娘娘这是在说我们说谎了吗?”李夫人立马把眉头挑得高高的,一手用力在胸口捶了捶,“天地良心!我就算再满嘴扯谎,难道还能拿我夫君的身子来胡诌吗?乱说胡话可是要遭天谴的!”
丽妃沉着脸不语。
李夫人便又悄悄在自己后腰上掐了一把,顿时眼角挤出两滴泪珠,她便抽出帕子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我可真是命苦啊!小时候就吃苦受罪,好容易嫁了个男人,夫家虽然不富足,但两口子在土地里刨食小日子也算安稳。可小姑子在外头攀上了高枝,非要我们一起来陪她,说是要提携娘家人。可是现在呢?乡下的地已经卖给别人了,我们来洛阳一年,这日子还不如在乡下舒坦!平日里被别人嘲笑是乡巴佬、去哪里都被排挤也就算了,结果现在连她哥哥生病了,想请个好大夫来给看看都不行!早知道这样,我们还不如老老实实在乡下待着呢,好歹也不用这么到处受气啊!”
说着,便扯着嗓子嘶嚎起来。
丽妃被哭得脸儿发白。
当初吴夫人之所以要给大儿子娶李夫人这个儿媳妇,就是冲着她这份泼辣精明,知道有这个媳妇在,自家绝对吃不了亏。而丽妃也最怕自家嫂嫂这张嘴,以前在闺中她就说不过她,现在亦然。
而李夫人也的确有着乡下女人少有的机灵能干,她把丽妃的弱点抓得死死的。一开口,就直奔中心,一言一语都犀利如刀,戳得丽妃满心淌血。
是啊,当初她巴巴的把家人接到洛阳来,不就是想让家人跟着自己享福、顺便也给自己做靠山吗?
可是现在,家人福没有享到多少,现在却稀里糊涂吃了不少苦。而爹娘老了,思想又固执,眼界也太过狭窄,指望他们是不行了。小弟得罪了皇后,官职也丢了,现在已经开始混吃等死。现在她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大哥了。那么她就一定要确保大哥安然无恙,不然她这辈子就真的没有盼头了!
李夫人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这样一哭一闹,便将她的心底的那点厌烦打碎,反而勾起了更多的担忧愧疚。
“好吧,我知道了。”丽妃无奈摇头,“你们想换太医就换吧!我记得太医院里一位秦太医医术也不错,我这就再去请示了皇后娘娘……”
“娘娘,难道在你眼里,你大哥就这么不值钱,只能随便这些太医折腾吗?”李夫人看她退让了,便又打蛇随棍上。
丽妃一怔。“嫂嫂你这话什么意思?”
“现在宫里不是住着一位神医吗?反正人在这里住着也是住着,干脆就让他去给你大哥看看好了。”李夫人立马便道。
“那怎么行?”丽妃虽然性子软糯了些,但毕竟还没傻到底,“这位神医是皇后娘娘特地接进宫来给自己看病的,现在人还住在椒房殿旁边的宣罗宫呢,其他人都不敢对他动半点心思,我又哪里请得动?”
“有什么请不动的?不就是个神医吗?咱们家给足了他诊费,还怕他不动?”李夫人满不在乎的道,“我早打听清楚了,他一开始还是徐家那位二公子从南边请来给他夫人治病的呢!后来是徐二夫人没了,他才转手把人送进宫去的。既然他都能给徐二夫人看病,怎么就不能给你大哥看了?难道你大哥还比不上她一个女人吗?”
他当然比不上!
大哥出身低,现在官职也不显,也就一个她娘家人的身份能摆出去给人看一看。但在徐家人面前,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徐家和裴家一样,乃是屹立洛阳百年的世家,这份深厚的底蕴就是旁人所难以企及的。更别说徐明轩这些年为国鞠躬尽瘁,皇帝在她跟前都赞了他许多回。他的夫人乃是他恩师的独女,书香门第出身,做了徐家少夫人,堪称门当户对。徐明轩去南边,三顾茅庐,诚心恳请,好容易才说服他来洛阳。
虽说人来了,徐家二少夫人已经过世了,徐明轩便转头将人献给皇后。但这些日子皇后对这位神医的态度她也是看在眼里的。那般恭敬,完全不像是对待寻常大夫。这样的人,哪是他们说想拉去看病就能拉去的?
那次和裴映雪的一场大战,丽妃别的没学会,对那森严的门户观念却是理解得格外透彻。甚至这几个月以来,她下意识的观察了一番裴映雪以及后宫那些名门出身的后妃,再对比一下自己,才发觉自己不管是言行举止还是气韵内涵方面都欠缺她们太多,心里渐渐生出阵阵自卑。
所以听到李夫人这么一番大言不惭的话,她就不由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愚蠢得可笑吧?难怪皇后娘娘干脆就当众打她的脸了。换做现在的自己,她都想冲上去扇当初的自己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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