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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成攻略[重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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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八日,戎敌开始攻城,短短十日,娄海关失守,大军再退,三月二十五日,军队退至玉连关,玉连关若是被破,整个中原就会朝戎敌敞开,大乾朝就仿佛一个卸掉铠甲的兵士,任由戎敌屠戮。
  三月二十七日,平远将军战死,与此同时,戎敌求贡的文书送往京城,引来宣和帝震怒。
  天气阴沉,一如所有大乾子民的心情,乌云密布,下午时候,便下起蒙蒙的雨来,京师位置偏北,便是一场小雨也十分粗犷,很快就有连绵成一片的趋势。
  施婳站在宅子门口,看见对面的平远将军府,往日的高门大宅此时已挂上了白色的布,在风中飘飘荡荡,像是一个没了方向的旅人。
  哭声隐约传来,衬得这天色愈发阴沉,气氛悲戚,袅袅的香烛烟雾在蒙蒙细雨中升起,逐渐消失不见。
  雨渐渐大了起来,朱珠小声道:“夫人,风大了,咱们回去吧,当心着了凉。”
  她才说完,远处便驶来了一辆马车,车轮辚辚滚过青石路面,在宅子门口停了下来,朱珠眼睛一亮,道:“是大人回来了。”
  谢翎从马车上下来,见施婳正站在宅门口,立即加快脚步,朝她走去,握住她的手,果然有些凉,语气里带着轻微的责备:“怎么在这里站着?”
  施婳示意他看对面,道:“我就是出来看看。”
  谢翎转过头去,将军府前的白幡轻轻飘动,雨声中还能听到那些哀恸的哭声。
  谢翎深吸一口气,道:“平远将军战死,大军就如卸了一只臂膀,情状愈发雪上加霜了。”
  他拥着施婳往门里走,那些哭声隐约消失不见了,施婳问道:“今日朝议如何?”
  谢翎低声道:“正如你与我说的那般,求贡书到了之后,朝局便分为了三派,以刘阁老等人为首主和,劝皇上休养生息,韬光养晦,养精蓄锐之后再作打算,以王爷等人主战,先守住玉连关,戎敌生性狡诈贪婪,必不会因为我朝妥协就立即退兵,反而会趁机提出更多的要求,一步退,步步退,另外还有几个大臣仍在观望,暂未表态。”
  施婳想了想,道:“太子呢?”
  谢翎答道:“刘阁老本就是太子一派,太子也是主张求和的。”
  “是,”施婳轻声道:“确实如此。”
  主和就好,一切都像上辈子那样循序渐进着,她心里默默地道,又抬起头来,认真望着谢翎叮嘱:“之后你万要小心。”
  谢翎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我会的,阿九你放心便是。”
  细密的雨丝落在油纸伞面上,发出绵软的声音,好像春蚕啃咬桑叶一般,窸窸窣窣,风从远方吹来,将雨丝扬起,施婳不知为何,总觉得有阴云压在心头,无法释怀。
  ……
  太子府,送走了一干官员,水榭内酒盏倾倒,杯盘尽空,太子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一名姬妾立即上前扶住他,柔声道:“殿下,您要去休息么?”
  太子摆了摆手,一身酒气,道:“孤要去走走,孤闷得慌。”
  他说着,脚步踉跄地出了水榭,外面天色黑了,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太子也不管那雨,径自踏上了曲桥,大步往前走去。
  那姬妾惊呼一声,连忙追上去道:“殿下,下着雨呢。”
  她见劝不住太子,便立即娇声呼喝道:“来人!来人!取伞来!”
  立即有宫人送了伞过来,太子已走出老远了,身形几乎消失在夜色中,那姬妾急了,撑着伞便追上去,哪知太子喝醉了酒,不愿意撑伞,将她用力一推,醉醺醺地道:“别……挡着孤的路,孤要去、去听雪轩。”
  姬妾惊诧莫名,又劝道:“殿下,咱们府里没有什么听雪轩啊,殿下!您慢点儿!”
  眼看着太子走路不稳,一个劲往右偏,这曲桥之上,横栏并不高,左右都是湖水,若是掉下去可不得了。
  那姬妾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道:“来人,快去扶着殿下!”
  几名宫人连忙迎上去,岂料太子嫌他们烦,用力一甩手,整个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后倒去,所有人都惊声大叫,浑身寒毛都倒竖起来了,只听哗啦一声,太子从曲桥上一头栽进了湖里,那湖里还种着许多他派人从太湖挖回来的红莲。
  姬妾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尖叫起来:“来人!太子落水了!快来人啊!”
  凄厉的声音像一把利刃,划破了平静的夜空,一时间,整座太子府都轰动起来。
  深夜时分,太子府仍旧灯火通明,分明已到了入睡的时候,却没有一人敢去睡觉,走路时都轻手轻脚,大气不敢出一声。
  太子的院前跪了一地宫人,还有那个红衣姬妾,她正瑟瑟发抖地跪伏在地上,眼中的泪珠儿串串滑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现在没谁有心思去心疼她,被烛火照得亮堂的屋内,太子妃正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茶,寂静的空气中只能听见茶盏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
  屋外挤满了人,却没有一丝声音,针落可闻,颇是诡异,过了许久,榻上传来一声咳嗽,霎时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牵引了过去,太子妃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来,叫了一声:“太医。”
  太医原本就坐在榻边,听了便立即上前,给太子诊脉,过了一会,才道:“殿下喝了酒,又跌入池中,受了些凉,臣开一剂驱寒汤便可,别的倒是没有大问题。”
  太子妃没动,她的脸色在烛光下白得不太正常,听罢只是漫不经心地道:“总归不会比本宫先死,没事就好,劳烦太医了。”
  太医惶恐道:“娘娘客气,本是臣分内之事。”
  等方子写了交给宫人之后,太医才告辞离去,太子妃站起身来,她的身形瘦削单薄,纤细得仿佛一根草茎,稍微用力就会折了似的,处处透着久染沉疴之人的弱不禁风。
  她走到榻边看了一眼,正欲离开,却听到太子忽然开口叫了一个名字,太子妃正好听了个正着,她自言自语地重复一遍:“婳儿……”
  太子妃念完之后,又看了看太子,讥嘲一笑,轻声叫来宫人,吩咐道:“去,把殿下的这位婳儿请过来,今儿就让她服侍殿下吧,本宫有些困乏了。”
  她说完便走了,留下一室宫人们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一个声音小心翼翼地打破这静寂:“咱们府上……有哪个娘娘是叫婳儿的吗?”
  第 161 章
  近来这段时间; 施婳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但是到底是为什么,她却又说不上来,一直到了四月下旬; 朝廷主战主和派的争执平息; 宣和帝答应了戎敌求贡一事; 果然如上辈子一样,又在边关增开了马市。
  谢翎将这些事情说给了施婳听; 末了表情有些迟疑; 施婳看出来,问道:“可还有什么事情?”
  谢翎皱了一下眉,摇头道:“无事,或许是我多心了。”
  施婳再追问,他却不肯说了,施婳只好作罢。
  时间一晃眼又过了数日之久; 这一日; 施婳带着朱珠去了街上,过些日子就是端午,她想亲手给谢翎包些粽子; 从前他们两人在苏阳城中住时,每年端午也都是施婳包的粽子; 谢翎很喜欢吃。
  街上人潮拥挤; 摩肩接踵,朱珠跟在施婳身旁; 擦了一把额上的汗,道:“夫人,怎么偏要自己出来买,您看这人多的,若是磕碰了可怎么是好?”
  施婳摇摇头道:“哪里就那样娇贵了?再说,包粽子的材料还是要仔细挑过才是好的,不然他不爱吃的。”
  闻言,朱珠嘻嘻地笑:“还是夫人贴心,最知道大人的心意了。”
  施婳笑了笑,主仆两人穿过人群,走向街角,正在这时,经过的巷子口里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施婳大力一拽,往里拖去,施婳一时间猝不及防,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朱珠惊叫一声,连忙扔下手中的东西去拉她,岂料那边力道大得惊人,两人被一同拖入了巷子里,巷子背阴,光线有些暗,乍然进入,竟让人有一种瞬间盲了的感觉。
  被拖入巷子之后,那只手便松开了施婳,施婳只见面前影影绰绰,似乎站了三两个人,她用力地闭了闭眼,才迫使自己适应这里的光线,待看清楚打头那人的面孔,她猛地退了一步,眼中闪过几分惊惶。
  那人微微笑了一下,轻声唤她的名字:“婳儿。”
  婳儿。
  这短短两个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叫自己心爱的人,轻柔无比,但是在施婳耳中听来,简直不啻于恶鬼的声音!
  明明上一次,太子还不是这么叫的……
  施婳强自镇静下来,她抬眼对上太子的眼睛,看了看左右,皆是带刀的太子府侍卫,不解道:“殿下这是何意?”
  太子轻笑一声,走上前来,伸手去触碰她的鬓发,施婳立即侧头避开,低声道:“殿下请自重。”
  闻言,太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婳儿,孤竟然真的再见到你了。”
  他越是笑,施婳心里越是心惊,惊疑就像是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令她倍感不安,她甚至不想去揣测这一刻对方话里的意思了。
  什么叫,竟然真的再见到……
  “想不到你竟然嫁给了谢翎,婳儿,”太子终于止住了笑,以眼神打量着她,慢慢地道:“你真是叫孤惊讶。”
  施婳心底的涟漪已经扩散到了极致,最后反而平静下来,她回以不解的目光,提醒他道:“殿下,我与谢翎两情相悦,成亲已有半年之久了。”
  “孤知道,”太子不以为意地笑道:“区区一个谢翎而已,这一次他绝不会是孤的对手,孤很快就会再次得到你。”
  “啊……”
  旁边一个低低的惊呼传来,所有人都转头望去,只见朱珠正紧紧捂着唇,眼神惊慌无措,像是一只惊吓到了极点的兔子一般。
  太子只淡淡扫了她一眼,便不再放在心上,转向施婳,道:“婳儿,你跟孤回府去,如何?”
  施婳蹙起眉头,又退后一步,摇首道:“殿下,这恐怕不合礼法,我已是人妇,与太子府毫无瓜葛。”
  太子收起笑,眼神有些冷,直勾勾地盯着她,阴鸷地道:“你果真不肯?”
  施婳坚定地摇头,太子冷声道:“好!那就休要怪孤心狠了!”
  他说着,手一抬:“动手。”
  剑出鞘时,发出刺耳的声音,施婳一惊,一把抓住朱珠往巷口奔去,方才她们被拖进来时,并没有走多远,只需要转个身,就能跑出去。
  只需要快一点……
  “啊——”
  少女凄厉的惨嚎自耳边响起,随即施婳感觉到手臂一沉,拖拽得她身形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施婳手指一个哆嗦,回头看去,只见锋利的剑尖从少女心口处刺出来,剑刃上沾着新鲜殷红的血迹,刺目不已。
  朱珠的嘴巴张合了一下,她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没有声音,施婳却听见了,她说,疼……
  “朱珠!”
  施婳惊慌地睁大眼睛,将她不断往下滑落的身体抱起扶住,岂料朱珠用力推了她一把,急促地催道:“走……夫人!”
  施婳脸色苍白,就在那持剑之人试图将剑抽出去,她下意识伸手,竟然徒手将那剑刃牢牢抓住了,那侍卫似乎想不到她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不由惊了一跳。
  锋利的剑刃将女子纤细柔嫩的掌心撕裂了,鲜红的血液一滴滴落下,刺骨的剧痛隐约传来,施婳却完全感觉不到,她红着一双眼睛,一手抱住朱珠,愤怒地瞪向始作俑者,眼底带着无限的恨意。
  太子的面上闪过几分讶色,道:“婳儿,别这样看着孤,孤也是被你逼的啊。”
  施婳紧紧咬住下唇,殷红的血色透出来,像是要将嘴唇咬破一般,她甚至恨不得自己咬的是面前这人的喉管!
  朱珠的身体往下沉去,带得施婳差点重心不稳,她却不敢松手,生怕那剑刃给朱珠的伤口雪上加霜。
  刺鼻的血腥味在这个小巷子里弥漫开来,令施婳头脑有些眩晕,一股呕吐感不断地在胸口翻涌着,她紧紧抱住朱珠的身体,满手都是粘腻的鲜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刺目的猩红。
  她看见那个卑鄙无耻的人负着手,俯下|身来,低头看了一会,才看似好心地提醒道:“你这侍女若是再不救治,怕是就要不行了,怎么样?婳儿,孤的太子府中有良医,你要不要送她过去?”
  施婳红着眼睛死死瞪着他,过了许久,才颤抖着松开了握住剑刃的手,殷红的血色在素白的手心,蔓延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太子府。
  施婳站在榻边,看着昏迷不醒的朱珠,她胸前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包扎过了,但还是隐约有殷红的血迹透出来,那一剑若是再往下些许,就能要了她的命。
  朱珠还只是一个刚刚年过十六的少女,她还有大好的年华,施婳低头望着她。
  正在这时,门外有一名侍女进来,垂头向她道:“施姑娘,殿下吩咐了,请您随奴婢来。”
  施婳不动,表情沉静道:“去回禀你们殿下,我哪儿也不去。”
  那侍女面上犯难,施婳又道:“另外,我如今已是人妇,我夫君是兵部郎中谢翎,请你称呼我为谢夫人。”
  那侍女见劝她不动,便只能惶惶然离开,施婳走到门边,外面站着几名侍卫,听见动静纷纷转头来看,岂料施婳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紧接着便把门给合上了。
  门一关上,护卫们如同监视一般的视线都被阻隔在外面,施婳回头看了一眼,确信没有人,这才伸手搭在朱珠的脉上,仔细感受了片刻,才松了一口气,好在只是失血过多,将养两日便好了。
  她今天只带了朱珠出来,本就是图省事,这下却麻烦了,也不知谢翎回来之后会怎么做……
  施婳正思索间,忽然听见门外传来动静,隐约是侍卫们在行礼,口称殿下,太子来了。
  施婳心中一凛,她立即收回替朱珠把脉的手,站起身来,下一刻,门就被推开了,打头那个果然是太子李靖涵,他大步进了屋子,扫了榻上的朱珠一眼,笑吟吟问道:“怎么样?大夫来过了吧?”
  施婳表情冷冷地看着他,道:“太子殿下将我逼到府中,待要如何?”
  她的语气很是警惕,太子也并不恼,仍旧是笑着道:“孤带你去一个地方。”
  施婳微微抿起唇,不等她开口,太子的眼风轻飘飘地扫过昏睡的朱珠,看似漫不经心地道:“婳儿乖,别忤逆孤。”
  他的用词分外宠溺,听在施婳耳中,却觉得脊背上都泛起一阵凉意,她垂了一下眼,太子知道她这是妥协了,满意地勾起唇角,上前拉起她的手,声音轻柔道:“随孤来吧。”
  施婳只觉得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冰冷无比,却极其用力,多年以来的噩梦倏然化作现实,她心里的恐惧慢慢地累积着,像是害怕到要颤抖起来。
  然而仔细看看,施婳却发现这是错觉,她并没有发颤,惊惶已经渐渐淡去,此时她的脑子十分清醒,甚至冷静。
  就仿佛多年的预感成了真,当它终于来临的那一刻,施婳反而能从容面对了,毕竟,她已准备了这么多年。
  一路上,不少宫人都朝施婳投来好奇的目光,然而一对上她身旁太子的视线,便纷纷垂下了头,伏地行礼,此后再不敢多看一眼。
  施婳对于太子府的布局十分熟悉,太子领着她走的这一条路,她更是熟悉至极,偏偏走到半路,太子还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婳儿,你觉得这里怎么样?眼熟吗?”
  闻言,施婳莫名地看了他一眼,道:“殿下说笑了,我从未来过府上,如何会觉得眼熟?”
  太子收起眼中的探究之色,表情一哂,道:“无妨,多住些日子,总会熟悉起来的。”
  施婳停下脚步,趁机用力抽回自己被握着的手,冷声道:“殿下这话是何意?”
  第 162 章
  太子笑了一声; 伸手欲去抚摸施婳的脸颊; 被她侧头躲过了,只蹭到了些许,女子的肌肤吹弹可破; 赛雪欺霜; 一双桃花目本应含情脉脉; 此时冷着脸色,就如同遭遇了春寒霜冻的桃花一般; 颜色更胜往日; 让人见了忍不住心头痒痒的。
  被施婳躲开了,太子竟难得地没有发怒,他的耐心很是充足,方才的触感温软娇嫩,令他留恋地蹭了一下指尖,才笑吟吟地放下手; 道:“日后你便知道了。”
  等到了一座雅阁前; 太子才停下脚步,他伸手将紧闭的大门推开,门轴发出粗嘎的吱呀声; 施婳站在门口,透过门的缝隙; 看见院子里熟悉的景色; 如同一卷古旧的画,一点点展现在她的面前。
  玲珑的假山; 精巧的荷池,苍翠的芭蕉,除此之外,满院子都种满了梅树,此时正是五月间,梅花尚未开放,但是光看着这景致,便足以想象隆冬时候,梅花盛放时会是何等令人震撼的美景!
  太子笑了起来,道:“这是听雪轩。”
  他说着,别有意味地盯着施婳,道:“怎么样?喜欢吗?”
  施婳表情冷漠,道:“我喜不喜欢,恐怕并不重要,太子有话不妨直说。”
  太子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道:“婳儿你的性子倒是变了许多,以前你从不会对孤这样说话,不过,你这样的性格,孤也喜欢的很。”
  闻言,施婳只是报以费解的眼神,仿佛他在发什么梦痴一样,提醒道:“殿下,你我只见过一面,我自认从未做过让殿下误解的事情。”
  太子呵呵笑了:“孤不介意。”
  他抬步进了院子,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施婳,道:“怎么?你不进来?”
  施婳冷眼看着他,最终还是跟着他进了院子,太子十分满意,路过荷池时,旁边有一座精致的小亭,他饶有兴致地道:“日后你就在那里,为孤抚琴。”
  施婳淡淡地道:“我不会抚琴,也不会为殿下抚琴。”
  太子不以为意,仿佛根本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道:“无妨,请个琴师来教一教,孤觉得你甚有天赋,想必不出多久,必然能有所成。”
  他自说自话,施婳袖子的纤手渐渐握紧成拳,她意识到,自她踏入太子府中的那一刻起,太子就没想过要放她离开了。
  听雪轩的回廊曲折漫长,两侧都是荷池,回廊上挂着水蓝色的纱幔,被清风吹拂起来,悠悠飘荡着,人走在其中,恍若置身九天仙境一般,美不胜收。
  太子信步走着,一面笑道:“日后你就住在听雪轩了。”
  施婳沉默不语,自打入了听雪轩之后,无论太子对她说什么话,她都不作回应,就仿佛聋哑了一般。
  太子终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道:“孤知道你心里不高兴,孤也是一样。”
  他说完,伸手捏住施婳尖尖的下颔,俯身逼视着,低声道:“为何你没有入太子府?反而是嫁给了谢翎?他有什么好?”
  施婳终于有了反应,她抬眼回视对方,声音轻却坚定无比:“这是命中注定的,殿下,我与我夫君两情相悦,今生今世,什么也不会将我们二人分开,无论生死。”
  太子眼中倏然爆发出了厉色,捏住施婳下颔的手指用力起来,令她不自觉蹙起眉头,他短促地冷笑一声道:“好,那孤到时候就将谢翎的人头砍下来,送到你的面前。”
  施婳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话,太子见她这般模样,一直强自表现的从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恼怒与忿然,他低头狠狠吻住了施婳的唇,拇指用力地制住她的下颔,令她不得不张开口,开始大肆掠夺起来。
  施婳惊怒地睁大眼睛,尔后毫不犹豫地用力一咬,血腥气立即在口舌间弥漫开来,太子痛哼一声,下意识用力推了一把,施婳趁机踉跄几步,离开他一臂以内的范围。
  太子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他轻轻抹了一把唇角,只见手指上果不其然沾染了血迹,他震怒地看着施婳,森然警告道:“给孤记住了,你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便是死了又活,也还是孤的!”
  施婳心里一沉,望着太子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她定定地站了一会,胃里骤然翻腾起来,她猛地趴在廊柱,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直到酸水都吐尽了,那种恶心的感觉却仍旧未消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头,令施婳备受折磨,她吐得头脑昏沉,晕晕乎乎,几乎站立不稳,只得将滚烫的额头紧紧贴在朱漆的廊柱上,触感冰冷,令她清醒了不少。
  她绝不能留在太子府,施婳想,她得想办法离开。
  施婳顺着回廊往来时的方向走,她对听雪轩无比熟悉,很快便到了门口,不成想,有脚步声自后面传来,一众侍女从廊下走了出来,打头那个侍女笑吟吟地道:“施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施婳抿着唇,冷眼望着她,那侍女并不尴尬,反而道:“殿下吩咐过了,施姑娘暂时要在听雪轩住上一阵子,不能随意离开,奴婢们得罪了。”
  她说着,冲身后的几个侍女使了眼色,立即有人上来,将施婳的去路拦住了,垂首恭声道:“请姑娘回去吧。”
  施婳神色冷漠无比,看着她们,过了许久,才转身往庭院内走去。
  听雪轩里一共有二十名侍女,把个不大的院子塞得满满的,施婳被她们盯着,连一丝逃跑的机会都找不到,她坐在小厅中,并不说话,那些侍女们就仿佛泥塑木雕一般,一声不吭,整个听雪轩寂静无声,明明有人,却像是没有一丝活气。
  到了傍晚,金色的夕阳斜斜照入户中,施婳才终于开口道:“让你们管事的人来,我有事与她说。”
  一名侍女听了,立即退下,不多时再回来,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之前阻拦施婳离开的那名侍女,名叫雪昼,她神色自若地对施婳笑笑,道:“听闻施姑娘找奴婢有事?”
  施婳道:“请你转告太子殿下,我愿意留在太子府,但是有一点,他必须将我的侍女放了。”
  闻言,雪昼面有难色,迟疑道:“这恐怕不行。”
  施婳抬眼看她,忽而厉声道:“我是在与你商量吗?!”
  雪昼表情顿时凝固,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然后对身旁的侍女道:“去,将施姑娘的请求告诉殿下,请他定夺。”
  那侍女连忙领命去了,过了许久,她才回转来,向施婳道:“殿下同意放施姑娘的侍女出府。”
  施婳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要看着她离开。”
  “这……”侍女犹豫道:“奴婢做不了主。”
  “那就去问能做主的人。”施婳冷冷地道。
  侍女与雪昼对视一眼,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便道:“请施姑娘随奴婢来。”
  施婳离开听雪轩的时候,身后跟了足足六名侍女,寸步不离,但凡她稍有异动,估计就会被抓回去,一路行到了太子府前院,施婳看到了朱珠,她正被扶着往外走。
  见到施婳,朱珠的脸上浮现出惊喜来,她试图挣开扶她的人,远远喊道:“夫人!”
  施婳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被雪昼不动声色地拦住了,告诫道:“姑娘,不可再往前了。”
  与此同时,朱珠也被再次搀扶住了,施婳抿着唇,向她道:“你回去好好养伤,告诉谢翎,我留在太子府了。”
  朱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夫人……”
  施婳移开视线,目光望向她身旁站在的侍卫,片刻后,转过身,往听雪轩的方向去了。
  朱珠挣扎了一下,大声喊道:“夫人!夫人!”
  然而施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后,再看不见了,朱珠站了许久,才听见身旁的侍卫道:“姑娘,请吧。”
  朱珠愤恨地瞪了他一眼,紧咬着下唇,这才慢慢往太子府门口走去,她身上带着伤,走得很慢,那侍卫也不催促,倒是十足的耐心。
  等到了门外拐角处,那里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正在等候,那侍卫向他道:“把人送走吧。”
  车夫殷勤问道:“小爷,这人要送去哪儿?”
  侍卫看了朱珠一眼,道:“她要去哪儿,你就给送去哪儿。”
  说完,便摸出一点碎银子来,丢给他,叮嘱道:“务必安全送到。”
  车夫欢天喜地地接了银子,笑容满面地道:“好嘞,小爷您就放一百个心,保准给您办妥帖了。”
  侍卫转身便走了,车夫坐上了车辕,向车里问道:“姑娘,您要往哪里去?”
  过了片刻,车里才传来少女压低的声音,道:“去宣仁门,宫门口,麻烦您快点儿,我有急事,越快越好。”
  车夫一扬马鞭,语气轻快地道:“好嘞,那您就坐稳了!”
  他说完,马车便跑了起来,很快便离开了这条街道,往宫门口的方向疾驰而去。
  第 163 章
  到了入夜时分; 外面一片漆黑的夜色; 唯有廊柱下的宫灯散发出莹莹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地方,看上去分外寂寥。
  施婳坐在窗边; 视线投向外面; 像是入了神; 侍女轻手轻脚地进来,见桌上的饭食未曾动过; 小声道:“姑娘; 饭食凉了,奴婢让人拿去热一热吧。”
  施婳淡漠地扫了一眼,道:“都拿下去吧,我不饿。”
  那侍女面有难色,劝道:“姑娘您已几乎一整日未曾进食了。”
  施婳看向她,道:“麻烦你称呼我为谢夫人。”
  侍女呐呐; 不敢接话; 施婳站起身来,道:“我没有胃口,若是你们殿下怪责起来; 你只需要如实回答便是了,怪不到你们头上。”
  侍女无法; 只能将饭菜都收拾起来;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还有宫人行礼的声音,一个男人推门而入,进来便望见窗前站着的施婳,笑吟吟地唤道:“婳儿。”
  收拾碗筷的侍女立即伏身拜下,太子自然而然便看见了桌上未动的饭食,他的目光掠过,以一种质问的语气道:“怎么婳儿还未吃,你就收拾起来了?”
  那侍女战战兢兢,倒是施婳解救了她,答道:“我不想吃。”
  太子表情一沉,很快又恢复如常,柔声问道:“婳儿可是觉得这些菜饭不合胃口?孤再让后厨重新做。”
  施婳淡淡地道:“没有,只是我还不饿,不劳殿下费心了。”
  太子微微眯起眼来,走近几步,望着施婳,道:“你要孤放人,人也放了,你自己说,日后会安安分分待在太子府的。”
  施婳抬起眼来,毫不畏惧地回视,道:“我如今不是正在太子府中吗?”
  太子一哂,竟然笑了,他在一旁坐了下来,道:“让孤来猜一猜,你那侍女是不是一出府之后,便去找谢翎去了。”
  闻言,施婳声色不动,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虚空中的一点,仿佛压根没听见似的,太子也不以为意,道:“可是你别忘了,婳儿,孤上次斗不过谢翎,那是孤疏忽大意,小看了他,可如今的谢翎有什么?一个小小的兵部郎中,五品芝麻官,他能拿孤怎么办?冲到孤的太子府中来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讥嘲,一双鹰目紧紧盯着施婳,不肯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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