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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养成攻略[重生]-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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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婳感觉到他的手在发间穿梭,灵活地拔掉了挽发的银簪,霎时间青丝如瀑,滑落下来,也不知他这是什么毛病,谢翎的手一碰到她的头发,就忍不住想要多摸一摸,将发簪和发饰都拆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之前施婳还会说几句,时间一长,只能随他去了,大不了多梳几次头发。
  施婳疑惑道:“什么高兴的事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谢翎的眼睛亮亮的,道:“阿九,今日圣旨降下来,我又升了一品。”
  尽管早有预料,但此时施婳仍旧是笑起来,眉眼微弯,道:“确实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应当庆贺。”
  她下了榻,走到门边,叫来朱珠,吩咐她取酒来,回过身上榻,谢翎再次将她搂在怀里,长长地喟叹一声,下巴搁在她的发顶,嗅着幽幽发香,唤了一声:“阿九。”
  施婳靠着他,感受着暖暖的体温,从谢翎那边传来,她手里拿着剪子,慢慢地剪着窗花,应答道:“嗯,怎么了?”
  “阿九?”
  “我在,”施婳转头来看他:“怎么了?”
  谢翎与她对视片刻,忽然一笑,道:“没有,就是想叫一叫你。”
  施婳凝视他片刻,微微倾身,在他唇边轻轻一吻,笑道:“叫什么?我在这里。”
  往后几十年,我仍将长长久久地在这里,与你福祸相依,荣辱与共,直到岁月将尽的那一日。
  ……
  年关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宣和三十一年春,年初八,朝议结束后,宣和帝召见了全体内阁阁员、六部尚书等众大臣,一场足以引起朝局动荡的议事开始了。
  此时的谢翎对此事一无所知,他仍旧在翰林院,升为侍读学士之后,就不必留在国史馆了,侍读学士职在刊缉经籍,为皇帝及太子讲读经史,备顾问学。
  到了傍晚时候,他才离开翰林院,路上的积雪已经被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了,远处的宫殿屋檐上,却仍旧是白雪皑皑,因为白日里有太阳的缘故,积雪融化了不少,使得它们一列一列地排着,整整齐齐,像是工匠精心刻印出来的一般。
  屋檐下水珠滴答落下,到处都湿漉漉的,空气清寒,远处的天边已经点缀了三两颗星子,天黑了。
  谢翎加快脚步,往前走去,没走多远,便见到一个仆从打着灯笼在路边等候,他放慢了脚步,那仆从见了立即迎上来,恭敬唤了一声:“谢大人。”
  谢翎自然认得他,是他的座师窦明轩府上的仆役,道:“可是老师有事?”
  那仆从忙道:“是,请谢大人上车。”
  “走吧。”
  谢翎乘坐着派来的马车,一路去了窦府,此时天已经黑透了,窦府门前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散发出昏暗的光芒,影影绰绰的。
  那仆从道:“老爷在花厅等您。”
  谢翎来了窦府许多次,早已熟悉了,他快步走向花厅,窦明轩果然已经等着了,窦明轩年逾四十,蓄着长须,他很喜欢把玩棋子,此时面前就摆着残局,手里拿着青玉制的棋子,见了谢翎来,笑着指了指对面,道:“来了?坐。”
  谢翎也不推辞,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旁边的黑子,道:“老师先走?”
  窦明轩道:“黑子先行。”
  谢翎点点头,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中,窦明轩一边落子,一边道:“你何时去景云门侍值?”
  谢翎简短地答道:“后日。”
  窦明轩沉吟片刻,道:“想个办法,改到明日去。”
  谢翎落黑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眼看向他,窦明轩捻着手中的白子,慢慢地道:“昨日有急报,戎敌犯我朝边境,损兵一万五,破了一城,今日朝议时,兵部惹怒了皇上,兵部尚书已被问罪了。”
  谢翎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窦明轩落下一子,道:“我与王爷都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说着,抬起眼来看谢翎,道:“你觉得呢?”
  谢翎终于有了反应,回视他,道:“老师与王爷自有高见。”
  兵部尚书如果真的被罢职,那么兵部内的体系必然受到不小的动荡,如果恭王想在其中安插人,这确实是个机会。
  谢翎落下一子,黑子在寂静的室内发出“嗒”的轻微声响,伴随着他的声音:“该老师了。”
  窦明轩手执白子,望着棋盘,似乎在沉思,过了片刻,才道:“今日恭王殿下已向陛下举荐你为兵部职方司员外郎,陛下并未当场答应,但是也未立即否决。”
  他说着,望向谢翎,道:“你想个办法,明日去景云门轮值,陛下每日午后会宣翰林侍讲经史,这是你的机会。”
  窦明轩抛下棋子,站起身来,负手走了几步,道:“如今盯着兵部的不止我们,还有吏部和太子,若想不经由吏部任命,目前便只有这一个办法。”
  “迄今为止,唯有兵部,不是铁桶一座,”窦明轩沉声对谢翎道:“兵部是握在皇上手中的。”
  谢翎的手指微微捏紧了棋子,而后松开,很快应道:“学生知道了。”
  第 155 章
  次日; 谢翎去景云门轮值; 照之前的安排,今日午后宣和帝会召他侍讲经义,果不其然; 午时刚过; 便有宦官来宣他。
  谢翎收拾了书册; 跟着那宦官一路出了大门,往谨身殿而去; 大殿门口站着两名当值太监; 见了他来,连忙上前轻手轻脚地将殿门推开,那殿门虽然厚重,但是竟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大殿里的暖意霎时间扑面而来,谢翎脚步从容地走进殿内。
  宣和帝正坐在御案后翻看奏折; 直到谢翎行礼参见之后; 才道:“起身吧。”
  “多谢皇上。”
  谢翎站起身来,宣和帝仍旧在看奏折,眉头微微皱起; 大殿里一片寂静,一丝声响也无。
  过了许久; 不知宣和帝看到了什么; 冷哼一声,将手中的折子合上往御案上一扔; 表情看起来十分生气。
  “废物!”
  他狠狠骂了一句,又将目光投向大殿的门口,殿门已经被合上了,宣和帝的视线没有落在实处,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看着谢翎道:“朕今日不想听那些经义了,你给朕讲讲启书。”
  这有些出乎谢翎的意料,本来今日依循旧例,他是要给宣和帝讲六韬明传篇的,为此他也做了详细的准备,没想到宣和帝临时改了主意。
  虽然有些猝不及防,但这时候谢翎自然不能拒绝,他的脑子急剧思索着,口中从容应答:“臣遵旨。”
  启书乃是前大启朝编纂的一部史书,谢翎很快便在心里整措了言辞,开始徐徐替宣和帝讲解起来。
  “念旧而弃新功者凶,用人不得正者殆,强用人者不畜,为人择官者乱,失其所强者弱,决策于不仁者险,其意思是只念及他人的旧恶,却忘记其所立的新功,日后必会遭来大凶,任用邪恶之徒,日后必然会有危险,勉强用人,一定无法将其留住……”
  当谢翎讲到这一段的时候,宣和帝频频颔首,忽然道:“大启既有此书,何以后来会为魏取而代之?”
  他问完,一边抬起眼来问谢翎,宣和帝已是知天命之年,又因近来政事操劳,面容上已浮现出了疲惫的皱纹,但是那双眼睛却依旧炯然,甚至是锐利的,仅仅就是这么看过来,便带着一份独属于上位者的气势,令人倍感压迫。
  谢翎答道:“回皇上,臣以为书是写给愿意看的人而看,大启有此书,他们却未必愿意看,看了未必愿意懂,懂了也未必愿意去照做,上行下效,有书如无书。”
  听了这番话,宣和帝琢磨了一会,笑了,似有些兴致地问道:“话到这里,那你索性给朕说说,自大启末年以后,短短数十年时间,天下称帝王者不下十姓,战乱不止,民不聊生,这又是为何?”
  谢翎语气平静地答道:“以臣愚见,这是因为大启藩镇过强,而王室太弱的缘故。”
  宣和帝的目光盯着他,追问道:“你觉得该如何解决?”
  谢翎想了想,答道:“应适当逐渐削弱藩镇的兵权,限制军饷,将其麾下精兵收回朝廷,天下自然就平定下来了。”
  宣和帝一手撑在龙椅上,过了一会,徐徐笑了,站起身来,称赞道:“说得好。”
  他负手走了几步,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却能想这么多,让你在翰林院做一个区区侍讲实在是屈才了。”
  他说着,顿了顿,道:“昨日恭王向朕荐你去兵部当值,朕本觉得你年纪小,恐怕不大合适,如今看来,倒是朕太过拘泥了。”
  他说着便笑起来,谢翎立即垂首道:“皇上过誉了,臣见识尚浅,还需勤勉学习。”
  宣和帝摆了摆手,笑道:“不必自谦了,朕虽然老了,但是看人还是很准,自明日起,你就去兵部吧,侍讲学士一职仍兼着,回头还进宫来给朕讲解经义。”
  话说到这里,谢翎便知今日这一关算是过了,他立即跪下来叩谢皇恩,自此,他便算正式入了兵部,就任职方司员外郎,从五品官员。
  谢宅。
  窗外寒梅已经开落了,春天的气息不知不觉间,便已悄悄笼罩了京师,清晨时分,鸟儿啾啾而鸣,在枝头蹦来蹦去。
  施婳坐在窗前,面前的桌案上摆开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她拿了几样,放入药杵中慢慢地捣着,直把那些干燥的药草都捣成了粉末才罢手。
  她小心地将那些灰黑色的药粉倒入瓷盅,朱珠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夫人,这些药是做什么用的?”
  施婳笑笑,用小匙挑起些许,故意道:“你猜猜。”
  朱珠摇摇头,她想了想,试图凑过去闻一下,却被施婳拦住了,笑道:“这可不能随便碰的。”
  “哦,”朱珠眼中仍有些好奇:“是很珍贵的药么?”
  “不是,”施婳将瓷盅牢牢盖紧了,口中道:“药材倒是寻常,只是闻了之后,人会变得痴痴傻傻。”
  朱珠一惊,施婳见她那副小模样,不由扑哧一笑:“骗你的。”
  朱珠松了一口气,拍了拍心口,嗔道:“夫人就会吓奴婢。”
  两人正说着话,外间一个丫鬟进来了,向施婳道:“夫人,王府的车驾来了,就在大门口。”
  施婳起身,道:“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她与恭王妃有约,今日陪她去昭明寺上香,等出了大门,施婳果然见恭王府的马车在等着了,绿姝从车上下来,笑着道:“王妃在车里等着您呢,请上车。”
  车帘被掀开来,恭王妃果然坐在里面,正笑吟吟地冲施婳招手,待上了车,吩咐一声,马车便行驶起来,朝街道尽头而去。
  恭王妃期待地问道:“婳儿,东西带了吗?”
  “带了,”施婳拿出一个小包裹来,正是她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恭王妃放了心,又与她说起旁事来,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昭明寺到了。
  昭明寺香火一向鼎盛,今日天气好,有不少香客来往此处,山下车马拥挤,不少都是显贵人家,但即便如此,恭王府的马车在这里仍旧有些显眼。
  恭王妃带着施婳上了山,等到了昭明寺前,她对身后跟着的随从丫鬟们道:“你们都不必进去了,我和谢夫人带着绿姝便行了。”
  那些王府下人们自然没有异议,恭王妃显然不是头一次来,带着施婳熟门熟路地到了正殿,上了香,又往功德箱里捐了些香火钱,便离开了正殿。
  恭王妃在正殿门口站了站,拉着施婳往右边的小径走,道:“在这边。”
  昭明寺很大,一路上穿过竹林和莲池,越走越偏僻,眼看着前面都是山了,恭王妃才停下脚步,道:“我记得仿佛是在这里。”
  前面有个小土坡,坡上长着一棵菩提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恭王妃走上前去,转了一圈,惊喜地睁大眼睛,对施婳招手道:“婳儿,在这里!”
  施婳过去一看,只见那菩提树的树洞中,正窝着几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发出喵喵的叫声,挤成一团,她惊讶道:“是野猫?”
  恭王妃点点头,又自言自语道:“奇怪,那只大猫呢?”
  这时,绿姝忽然叫道:“王妃,在那里。”
  施婳两人随之看去,只见土坡下面,站着一只猫,通体灰色的毛,上面还有黑色的花纹,看上去很是威风,只是施婳一眼便看见,它的右爪似乎受了伤,略微踮起,上面还沾染着干涸的血迹,毛发乱糟糟地纠成一团。
  恭王妃冲它招了招手,轻声地逗它过来,一边向施婳解释道:“我昨日来时便看见它受伤了,可惜没有带伤药,不能给它包扎。”
  那灰猫似乎认得恭王妃,慢慢地走上了土坡,冲她们喵了一声,恭王妃朝绿姝使了一个眼色示意,绿姝连忙取出一样物什来,用手帕包裹着,一层层揭开,里面竟然是几块鱼干。
  她将鱼干放在地上,灰猫便上前嗅了嗅,开始吃起来,任由施婳查看它受伤的爪子。
  施婳看了看伤口,道:“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恭王妃有些担忧:“能治好么?以后不会瘸了吧?”
  施婳答道:“瘸倒是不会,如猫狗这般的小动物,受了伤复原得很快,这一点反倒比人要强上许多。”
  她说着,便将带来的包裹打开,替灰猫清理起伤口来,恭王妃叹了一口气,看着那猫吃东西,若有所思地道:“想来做一只猫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这话听起来有些傻,施婳忍不住笑了:“活在世上哪有容易的事情?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她说着,将药粉洒在猫的伤口上,口中继续道:“你看这猫受了伤,便觉得它可怜,可是又怎知猫过得快不快活呢?它住在这昭明寺中,每天吃得饱饱的,还有一群儿女在侧,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比咱们这些碌碌凡人要轻松多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恭王妃听了,一时有些发怔,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点头道:“婳儿说得有道理。”
  她说着,转头看向施婳,笑道:“你总是懂得东西,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像我的长辈一般。”
  施婳也跟着轻笑起来,眉眼微弯,道:“我年纪本就比你大,知道多一些也是正常。”
  “好了, ”她说着将棉纱打了一个漂亮的结,拍了拍灰猫毛茸茸的头,道:“再过两日就会行走如常了。”
  灰猫仿佛是听懂了,抬头看了她一眼,喵喵叫着,叼起地上的小鱼干蹿上了树洞中,里面挤挤挨挨的小猫们立即齐声叫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它拥过去。
  第 156 章
  灰猫将鱼干放在树洞里; 小猫们趴着争先恐后地去咬; 但是它们的牙还未完全长成,根本咬不动,但是即便如此; 它们还是很高兴; 一声声地喵着。
  有一只小猫被挤到了树洞边上; 快要掉下去的时候,灰猫一探头; 将它颈子上的皮毛衔住; 叼回去放好。
  施婳看着这一温馨的场面,不由微笑起来,她的目光掠过那几只小奶猫,忽然愣了一下,道:“这是什么?”
  绿姝凑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一只小猫背上有一点濡湿的毛粘住了; 她迟疑道:“好像是血。”
  恭王妃立即紧张起来; 道:“怎么流血了?”
  施婳皱起眉来,她仔细地打量着,忽然伸手将灰猫的爪子翻过来; 上面沾着血迹,还有些湿润。
  她表情有些凝重; 道:“是刚刚沾上的; 血还未干。”
  恭王妃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猫的血。”
  她说着便怔住了,与施婳对视一眼; 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之色,施婳慢慢地道:“不是猫的血,那是什么血?”
  这里可是昭明寺,佛门清静之地,绝不可能有人在这里杀生,哪里来的血?
  绿姝猜测道:“会不会是野兽争斗流了血?”
  正在这时,灰猫忽然喵了一声,挣脱了施婳的手,从树洞中蹿下来,往小土坡下面跑了,施婳想起来,刚刚这猫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恭王妃提议道:“我们去看看,若是有人受伤了呢?”
  施婳也点点头,三人便随着那灰猫往土坡下面走,没多久,便看见前方是一片茂密的竹林,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寒冷,今日天气虽然不错,但是阳光有些弱,风吹来时,竹林发出沙沙之声,有些冷清。
  这片竹林里没有路,满地都是绵软的落叶,踩上去窸窣作响,一丛一丛的荆棘杂乱地生长着,这里不像是有人迹的样子,绿姝觉得不太安全,正欲劝说恭王妃回去时,眼角忽然瞥见了个什么东西,仔细一看,却是一只人的手,那手上还沾满了血迹,乍然看见,颇有些吓人。
  绿姝下意识惊叫起来,施婳连忙道:“怎么了?”
  绿姝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吞了一口口水,不利索地道:“手、有一只手!”
  施婳和恭王妃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那只手,施婳感觉到恭王妃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臂,有些紧张地道:“婳儿,那……那是人吗?”
  施婳点点头,道:“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恭王妃听罢,立即道:“我跟你一起去。”
  绿姝也赶紧道:“奴婢也去。”
  于是三人互相拉着,施婳被她们挤在中间,颇有些哭笑不得,明明都怕得不行,却还偏偏要跟着一起去看。
  等绕过那丛荆棘,入目便是满地的鲜血,一个男人趴在血泊中,枯黄的竹叶都被鲜血浸透了,让人疑心他身上的血十分已经流干净了。
  那人一动不动,绿姝声音发着抖道:“他、他死了吗?”
  施婳松开恭王妃的手,蹲下身看了看,又抓起那人的手腕,仔细地把脉,发现还有些许跳动,只是已经非常微弱了。
  她道:“还活着。”
  “那就好,”恭王妃松了一口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害怕了,道:“我们得想办法救他。”
  她说完,便看见施婳伸手将那人的头抬起来,恭王妃疑惑道:“婳儿,怎么了?”
  “没事……”施婳皱着眉,看着男人那张苍白的脸,声音有些惊讶,还有些迟疑:“我好像认识他。”
  恭王妃讶异道:“这么巧?”
  绿姝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惊呼道:“这、这不是殷侍卫么?怎么会是他?”
  施婳抬起头来,疑惑道:“你认识?”
  恭王妃眉头微蹙,道:“这人……是王爷的心腹侍卫。”
  殷朔,当初在苏阳城中,被林父救回来时身受重伤,身上还带了一块太子府的令牌,那时候施婳还提心吊胆,误以为他是太子府的人,后来殷朔回了京城,临行前还将一只猫送给了她。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竟会在此时此地再次见到对方,殷朔原来竟是恭王府的侍卫。
  ……
  恭王府。
  施婳将笔搁下,递给绿姝道:“照这个方子抓药来,药粉外敷,汤药内服。”
  绿姝答应下来,把方子交给了一个丫鬟,仔细叮嘱,正在这时,一个丫鬟抱着一堆衣裳从内间出来,走了几步,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有什么东西骨碌碌滚到施婳的脚边,停下了。
  一旁的恭王妃放下手中的话本,疑惑问道:“是什么东西?”
  施婳低头看了看,然后将它捡了起来,那是一根小竹棍一样的东西,似乎是铜制的,颜色暗沉,内里应该是中空的。
  恭王妃好奇地道:“好像可以打开。”
  施婳将那铜管打开来,里面有一卷纸,很轻薄,卷成细细的一条,上面透着墨迹,写了字的。
  施婳犹豫了一下,把那卷纸交给了恭王妃,道:“王妃要看看吗?”
  恭王妃愣了愣,她轻轻抿起唇,过了片刻,摇摇头,将那纸拿过来,又塞回了铜管中,叫来了人,道:“把这东西,交给王爷。”
  那丫鬟答应下来,正欲接过去,恭王妃又迟疑了,她道:“罢了,我自己去吧。”
  闻言,施婳站起身来,道:“王妃有事,我便先回去了。”
  恭王妃看着她,点点头,待施婳离开后,这才问丫鬟道:“王爷现在在哪里?”
  那丫鬟答道:“奴婢方才看见王爷往花园去了,这时候大概是要去书房。”
  恭王妃叮嘱道:“等殷侍卫醒了之后,便立即告诉本宫。”
  “是,奴婢明白。”
  恭王妃将铜管放入袖中,离开院子,往书房的方向而去,书房门口站着两名侍卫,见了恭王妃来,立即行礼参见。
  恭王妃看了看紧闭的书房门,问道:“王爷可在?”
  一名侍卫答道:“王爷与窦大人在议事。”
  闻言,恭王妃想了想,道:“等王爷有空了,再来报本宫,本宫有事。”
  正在这时,屋子里传来恭王的声音:“什么事?”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正午的阳光很是明亮,恭王正站在门口,朝她看过来。
  恭王妃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来,愣了一下,才道:“臣妾有些事情,不过不急,等王爷议事完了再说也不迟。”
  “没议什么事,”恭王略微退了一步,下颔微扬,示意道:“王妃请进吧。”
  恭王妃抿了抿唇,也不再推辞,上了台阶进屋,她一眼便看见了窦明轩,眼里带着几分和气的笑意,拱手施礼:“臣见过王妃娘娘。”
  恭王妃微微颔首:“窦大人。”
  恭王走到书案后坐下,道:“王妃有何要事?竟然亲自来见本王,本王真是受宠若惊。”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笑意,有些促狭,恭王妃看了他一眼,并不接话,而是上前一步,道:“臣妾今日去昭明寺,救回了一个受伤的人。”
  恭王眉头微微一动,看向她:“谁?”
  恭王妃慢慢地答道:“王爷的侍卫,殷朔。”
  她说着,将那根铜管从袖中取了出来,轻轻放在恭王面前的书案上,道:“这是从殷侍卫的衣物里掉出来的,臣妾担心是很重要的东西,未免遗失,特来交给王爷。”
  恭王神色微微一凛,他将那铜管拿起来,打开熟练地取出了纸卷,窦明轩表情凝重地道:“殷侍卫不是出去办事了么?为何会受伤?”
  恭王妃想了想,答道:“是在昭明寺里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他受了剑伤,刺在心口上方,婳儿说,再偏一点点,就能正中心口。”
  窦明轩挼着胡须感慨道:“殷侍卫命不该绝,竟然碰到了王妃出手相救。”
  恭王妃淡淡一笑:“凑巧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恭王那边已经拆开了纸卷查看起来,他的表情渐渐转为凝重,窦明轩见了,道:“王爷,怎么了?”
  恭王沉声道:“是我之前交给殷朔去查太子府的消息。”
  大概是消息不太好,他的脸色也有些阴沉,慢慢地道:“太子联合了不少大臣,准备等上元节过后,就上本呈奏皇上,让我归藩。”
  “归藩?!”窦明轩一惊,很快又镇静下来,道:“归藩一事前年就提过了,皇上当时并未答应,想来这一次也会如此,王爷暂且不必忧心。”
  恭王的眉依旧皱着,将那张纸捻了,道:“这次却不一定了,年前戎敌来犯,连破两城,战事吃紧,父皇为此忧心了好些日子,我近来观他精神,似有不济,听太医院那边的消息,近日父皇身体似乎有恙,正在服药。”
  他未完的话,窦明轩霎时间便明白了,原本太子和恭王呈掎角之势,两相制衡,朝局尚能稳住,但是如今外有强敌,皇上龙体欠安,这个节骨眼上,朝廷的人心若是再来点儿乱子,恐怕会出事情。
  皇上若是想稳住局面,让恭王归藩就是最好的方法。
  恭王沉吟片刻,忽而问道:“安排谢翎进兵部的事情,怎么样了?”
  窦明轩不防他提起此事,愣了一下,才答道:“皇上答应了,但是有一桩事情,太子也荐了一个人选进兵部,皇上他……也同意了。”
  恭王的表情顿时凝住,宣和帝喜好弄权,恭王甚至有些怀疑,若不是他们和太子同时往兵部安插人,恐怕谢翎也进不去兵部,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第 157 章
  “归藩?”
  施婳放下手中的医案; 疑惑地道:“是恭王那边给的消息?”
  谢翎点点头; 施婳想了想,道:“我记得确实有过这件事情,但是太子的计谋未曾得逞; 反而还受了皇上的责备。”
  她说着忽然笑了; 对谢翎道:“你大可以猜一猜; 恭王若是不想归藩,会如何应对?”
  谢翎果然沉吟一会; 试探着道:“恭王重病了?”
  施婳笑着颔首; 道:“恭王重病不起,又有不少朝臣奏请皇上让他归藩,皇上当即责难了太子,此计未成。”
  她说着,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再过几个月; 戎敌会再破两城,娄海关失守,平远将军战死; 兵将退至玉连关。”
  谢翎一惊,悚然看向她:“玉连关乃是中原最为重要的关口; 若是失守; 就相当于将我大乾的大门向戎敌敞开了。”
  施婳点点头,道:“戎敌兵至玉连关; 会向我朝投书求贡,到时候朝臣会分为两派,一主战,一主和。”
  她说到这里,将医案放下来,望着谢翎,道:“但是兵部上下一力主和,再加上戎敌以边疆四个城池的百姓性命要挟,皇上同意了。”
  谢翎听了,微微摇头,皱着眉道:“此事不妥,戎敌性情贪婪,必然不会轻易退兵。”
  施婳道:“所以后来增开了马市,七月,兵部尚书下狱弃市,兵部左右侍郎皆被流放边关,除此之外,还有许多主和的官员,都或多或少受了牵连,丢冠罢职都算好事了。”
  她语气平静,声音不大,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无比心惊,谢翎看着烛光在施婳明澈的眸中跳跃着,仿佛透过那双眼眸,能看到当年的那一番腥风血雨。
  他在脑中急剧地思索着,道:“可是以皇上的脾性,不可能轻易同意谈和。”
  然而最后为什么还是妥协了?谢翎百思不得其解,倏然间,脑中灵光一现,不是不想战,而是不能战。
  他蓦然就想起了去年岑州官员贪墨的案子来,如果国库亏空,暂时拨不出军饷,无力支持这一场长久之战呢?
  今年年初,朝廷来了个大清算,据说是因为去岁开支的事情,皇上一连发落了不少官员……
  这样一来,就完全说得通了,大乾国库亏空,甚至无法支撑军饷粮草,只能同意戎敌的求贡,自太高祖皇帝始,戎敌屡屡侵袭大乾边境,数百年来,大乾朝还没有向戎敌谈和的先例,宣和帝历来自视明君圣主,这件事情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污点一般的存在。
  宣和帝自己是不会有错的,错的都是那些极力主张求和的朝臣。
  谢翎转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窍,慢慢地吸了一口凉气,短短几念之间,他几乎可以预见未来一年的朝廷局势,会是何等的险峻!
  而他那时恰好就在旋涡中心,兵部。
  燃烧的烛火突然劈啪爆出了一个灯花,在寂静的室内十分突兀,谢翎眉心一跳,抬起眼来,正对上施婳略有些担忧的目光。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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