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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星夫妻励志实录-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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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风火火的,成什么样子!哪里像是去读书回来的!”父亲还是一如既往地严厉,不过也就是嘴上逞逞威风,不然他岂能顺利地去读书考学。
  “婉芝的父亲前天接她回去了。”父亲道。
  他一愣,“他父亲何时回来的?怎么也没在咱们家多待两日。”他有些郁闷地自言自语,又问:“可说了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回来做什么?人家只是在咱们家借住,如今便要回家去了。”
  “此话怎讲?她好生生地回去做什么?是不是咱们家又有人欺负她了?”他突然想起那一年欺负她的几个小丫鬟,声音不由得高了许多。
  “你瞧瞧他,真是个逆子啊!逆子啊!”父亲指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母亲实在坐不住了,这才出来打圆场,“人家父女难得团聚,咱们怎么好强留人家呢,再说又不是往后见不到面了。”
  他想了想,觉得母亲说的也对。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一次以后他们真的是再也没有见到面。
  他是从一个要好的朋友口中得知她要成婚的消息。新郎据说是京城户部侍郎家的四公子,日子就定在了下个月初十。
  他不相信,发疯一样的跑回家质问父母,父亲说是成婉芝的父亲在京里的时候同户部侍郎家里定下的亲,他们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问父亲,自己究竟哪里不好。
  父亲当时只说了一句话,你很好,可惜世道讲究士农工商,你们俩门不当户不对。
  一眨眼便过了十一年,他竟然再次见到了她。
  只是繁华依旧,物是人非。
  她不再是从前那样穿着素净的挑线裙子。玫瑰紫二色金的缂丝褙子配着整齐的云髻上插的满满的赤金景福掐丝簪子,有种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听说你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真是好福气。”
  在这之前,他无数次幻想过和她的再次相遇,可是他从没想过在真正见到她的这一刻,竟是以这样的话语开场。
  想起自己的子女,成婉芝心里趟过一丝暖意,笑着道:“大的那个是小子,淘得很,才刚过了七岁生辰,小的那个三岁,正学着走路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又一瞬间低下了头。
  成婉芝也没有开口,气氛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僵硬。
  “这次,谢谢你。”他语气平淡地道。
  成婉芝笑了笑,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他的道谢,脑子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姓赵的姑娘来。
  那日一大早上便在她家门口叩门,说是要找一个姓成的奶奶,门房的见她连四少奶奶的名字身份都叫不出来,便同她说只有先递了帖子进去禀告才行。
  谁知赵思思全然不理他那一套,一边叩门一边喊,足足闹腾了三个时辰,门房的没了法子,这才进来通传。
  “你是什么人?为何吵着要见我,我们,似乎并不认识。”成婉芝看向赵思思。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我来是请你救秦书怀一命的,秦书怀你总该认识吧,你们当初可是青梅竹马呢。”
  成婉芝一愣,待反应过来才淡淡地道:“姑娘恐怕误会了,我与他并不认识。”
  赵思思似乎对她的回答早已预料到了一般,脸上并无什么表情,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浓浓的不屑:“原来所谓花前月下,不过只是旧日桃花,也罢,倒是我痴了,以为人人都是痴情种,却是不知别人的红尘过往早就烟消云散了。是我瞎跑了一趟,打扰了四少奶奶,告辞!”
  眼看着赵思思一只脚迈出了门,成婉芝蓦地喊住了她。
  “我们去屋里说话。”
  赵思思迟疑了下,也没有多问,便转身跟她进了内室。
  屋里的装饰极是奢华,比在璧容房里见到的还要华美许多。
  “坐下吧。”成婉芝客气地叫丫鬟给她在椅子上垫了垫子,“他,出了什么事?你总要先同我说说。”
  赵思思便从秦书怀被授命山西皇商替皇家制作二十只金碗一事开始说起,连同他如何不幸地卷入了京城两大权贵之间的一场恶斗中,而被陷害说金器造假,关进了大牢。
  “你相公是北镇府司,专理诏狱一事,一定有法子救他的!”
  “话说的没错,可问题是,我为何要这么做?”
  赵思思一愣,脸颊因为情绪激动而染上了两抹绯红,“你们,你们可是立下过誓言的,你那般决然的离他而去,可知他心里的血泪,他足足为你守了十一年的情,不止如此,他那般爱读书的人,却因为你父亲的门第之见,生生扔掉笔下了海,有几次在海上遇上大风浪,险些丧了命去……这样一个一心念着你的人,你怎么忍心离开,怎么忍心见死不救!”
  成婉芝有些怔愣。明明是秦书怀的父亲嫌弃她幼年丧母,命格不祥,父亲这才淡下了与秦家议亲的事,怎么这会儿却成了他父亲的门第之见才叫他们劳燕分飞。
  转瞬之间,成婉芝看向赵思思,笑着道:“姑娘是他的什么人,这般不辞辛苦为他奔波。”
  赵思思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说辞来,“是,是朋友。”磕绊的连她自己都深感怀疑。
  “敬安真是好命,能找到姑娘这样的人,是他的福气。”成婉芝突然道。
  赵思思被她这没有预兆的话说的有些呆愣,忙不迭地摆手否认,可脸上却是一片莫名的绯红。
  成婉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她笑,然后目光深远地说起了她和秦书怀的事来。
  赵思思对成婉芝的全部了解都是从沈君佑嘴里听来的,并不知道里面竟还有着这样一篇文章。秦老爷那样一个总是乐呵呵的人,没想到竟是这样的阴险恶毒,看来老话那句最毒妇人心果真不能包罗万象。
  “你,你放心,等我见到秦书怀,我一定把实情告诉他!他知道了一定不会怨你的,一定,一定会来找你的。”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赵思思的心有着一丝抽痛,极轻极轻的一瞬间,却是怎么也忽视不了。
  “不必了。”成婉芝的笑里带着真诚,仿佛三月春光般明媚而温暖,“我们如今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也有了自己生命里重要的人,前尘过往,孰对孰错,何必再去执着不放呢?”
  是呀,她如今有了爱她的丈夫和儿女,就算清楚了真相又如何,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如果当时我能够再坚定一些,再义无反顾一些,恐怕就轮不到你了。”成婉芝说得极是坦然,全然不含一点醋意,“不过你放心,就是看在你这般为他拼命的份上,我也会帮忙的,只要他真的是被冤枉,一定可以平安出来。”
  一阵萧瑟的冷风将成婉芝的思绪从回忆里拽了回来。
  “赵姑娘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你要好好谢谢人家。不过秦老爷眼光高,恐怕日后还要有一场恶战等着你呢。”她衔着笑,笑容里带着些促狭,目光清澈如水。
  那一刻,秦书怀只觉得浑身风轻云淡般的轻松惬意,长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消失不见了。
  他恢复了平日的混混模样,玩味着道:“对付那个老头子,实在轻而易举,他若是敢使什么阴谋诡计,我就两手一甩,叫他一辈子抱不着孙子。”
  那是她从来不曾见到过的秦书怀,她觉得有些陌生,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他骨子里原本就是这样,只是对着她的时候没有表现出来。
  很多年以后,在听到秦书怀和赵思思用私奔的法子逼得秦老爷同意她们成亲的时候,她再次想起了在秦府书房里和秦老爷谈话的场景。如果那个时候,她不那么懦弱,而是勇敢地争取了自己的爱情,一切会不会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
  有句老话说的好。
  云怕风,风怕墙,墙怕老鼠,老鼠怕猫,一物降一物。
  他秦书怀从小在打遍忻州无敌手,可到了赵思思身上,就是回回吃瘪,次次挨噎。
  不过是说了她一句“没有一点女人样子,将来要做嫁不出去的老姑婆”,就敢在他茶里下泻药,足足叫他日夜不停地拉了三天。
  昨个儿夜里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最近缺女人了,竟然莫名其妙的吻了她,结果自不必说,脸上两个分明的五指印叫沈君佑笑了一宿。
  他这个挨打的还没说什么呢,这个妮子竟然敢跟他玩留书出走!
  老子真是犯贱了不成,还要上赶着去追你回来!秦书怀堵着气就要自己回忻州。
  “京城这边不比别处,什么祸乱遇不见,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身女子,若是路上出了个好歹,你小子日后可不要跟我要死要活。”沈君佑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秦书怀嘴上嘟囔了一通,其实心里早就担心的七上八下,只是身陷棋局中的自己意识不到。
  南边不比北边,才刚过了年,春天的脚步就近了。秦书怀一路走一路问,终于在一个小镇上打听到了赵思思的踪迹。客栈的老板说她昨天晚上看集会的时候遭了贼,身上只剩下几文钱,连客栈的房钱都不够付的。
  自然更加不会有钱吃饭了。
  秦书怀听了心疼的了不得,狠狠地讽刺了客栈老板的无情,又拿了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扔在了桌子上,说是付的赵思思拖欠的房钱,不等老板找钱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他料想她定是要到乡下找村民家里借住,打听了最近的一个村子,急匆匆地便上了路。
  找到她的时候,赵思思正在河边上捕鱼。
  一月份的天,虽说已经入了春,可到底是春寒料峭。
  赵思思赤着脚站在河里,裤腿挽到了膝盖处,露出两截白皙无暇的小腿来,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竹叉子,正弯着腰,纹丝不动地盯着河面。
  秦书怀悄悄地走过去,从背后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赵思思以为是村里的流氓,吓了一跳,拳打脚踢地死命挣扎着,同时不忘扯着嗓子大喊。
  “别喊别喊。”秦书怀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谁想赵思思二话不说,张嘴便狠狠得咬了一口,等她松开手,秦书怀的虎口处赫然一道深深的牙印正源源不断的流着血。
  “你属狗的啊!”秦书怀委屈地哀嚎道,“好心来找你,上来就被咬一口!”
  赵思思这时转过了身,见是秦书怀,愣了一愣,“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这么大老远地跑来找你。”
  “那你干嘛不出声,在人背后搞偷袭,像个流氓,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没咬断你手你就偷着乐吧!”赵思思忿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诶,诶,哪去啊你。”秦书怀一边甩着手,一边追她。
  “我爱去哪是我的自由,你秦大少爷,管!不!着!”
  “呵呵,是嘛,也不知道是谁早上连房钱都付不出来了。”秦书怀在一旁幸灾乐祸。
  “你!哼!”赵思思咬咬牙,心想还不都是你害的,莫不其妙夺走了人家的初吻,还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害得她如今饿肚子,大冬天在河里捕鱼受罪!
  一个控制不住,眼泪哗地一下留了出来。
  “诶,诶,你别哭啊!我还没哭呢……得了得了,都是我的错,姑奶奶,大小姐,你别哭了成不成。”秦书怀这辈子最见不得女人哭,这会儿就像个孙子一样一个劲地弯腰道歉,舔着脸凑到她面前,“要不你再咬我一口?”
  “切,谁稀罕咬你啊,几天没洗澡臭的像头猪。”赵思思破涕而笑。
  秦书怀嘿嘿笑了两声,“没事,我不嫌你臭,我咬你。”
  他的话音刚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赵思思的嘴上吻了一下,等赵思思反应过来,秦书怀已经将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这回,你可跑不掉了吧。”
  ————————
  “喂,秦书怀,有个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回去的路上,赵思思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良心胜过了私心,决定一吐为快。
  “嗯,什么事?”秦书怀在前面赶着马车,侧了下头,笑道:“莫不是你又惹了什么祸?说吧,天塌下来,咱们俩一块顶着。”
  这句话的原话不应该是天塌下来有我为你顶着吗?
  赵思思这会儿脑子正处于高负荷中,自然来不及在这句话上思索,咬着手指吞吞吐吐地道:“当年你和她的事,其实……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都是你爹在背后使的坏。”
  想到秦老爷棒打鸳鸯的小人行径,她就满心的嫉恶如仇。
  “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秦书怀云淡风轻地道。
  赵思思一愣,以为自己没有说清,于是又加了不少的细节描述,仔仔细细重复了一遍。
  “……”
  “我知道是我爹嫌她幼年丧母不吉利,这事我娘老早就告诉我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事事都和那老头唱反调。”
  赵思思再度头冒黑线。
  他扮演的不应该是被无情抛弃后仍旧痴心不忘的痴情小白兔吗?自己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改观的。
  怎么一下子就成了他从来洞悉天下事了?如此说来,他至今未娶到底是真的痴情还是和他老子赌气啊!
  “一开始确实不知道,当时有些自暴自弃,正巧逸之那时候也出了事,我们俩一商量便决定去海上漂两年,长长见识。”
  什么男人痴情,守身如玉,全都是暗藏文章的。赵思思忿然地想着。
  “虽然有着诸多理由,可到底是我们爱的不够坚定,怪不得旁人,也许这就叫做命中注定。”秦书怀淡淡地道。
  这话成婉芝好像也说过。
  算了算了,既然人家两人都已经释然,她还跟着瞎操什么心。
  “我家乡有句很有名的话。今生的爱人都是前世的冤家,一个来还债,一个来讨债,躲也躲不开。”
  赵思思说这话的时候言笑晏晏,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来。秦书怀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竟然是有酒窝的。
  他呆呆地看着她眉眼弯弯的表情,心口蓦地漾起了淡淡的暖意。
  从未觉得人的笑容会这样温暖,像是三月的明媚春光直直地照进心窝里。
  璧容就经常说他们两人是一对欢喜冤家,只不过他觉得讨债的赵思思,还债的是他。
  想想心里郁闷的很,可又不得不承认。
  也许真是应了那样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第128章 恍然如梦
  
  一转眼就到了永乐五年秋。
  这一年半的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
  二月,天业由魏先生作保参加了县里的童生试,以第四名的成绩过了县试,进入了府试。秦书怀还从未给人做过保结的廪生,兴致一起,便亲自带了天业去忻州府作保,月底放榜时,果不负众望,成绩位列第七。
  作为村里几十年来年纪最小的一个童生,消息传到西坪村的时候,人声鼎沸。
  郑母喜极而泣,直感叹当初狠下心来叫业哥儿去读书是这辈子做的最正确不过的一件事,想起当年一家子艰难地供他上学时的情景,忍不住潸然泪下,可再瞧如今家里有声有色的日子,真真是苦尽甘来了。
  翻开黄历寻了个好日子,郑母连通着兄弟二人给郑老爹上了坟,告知了这个喜讯。
  待到了天业回来的那日,村子里到处张灯结彩,还请了一队成亲队伍里常见的汉子手拿着唢呐铜锣,一路吹吹打打。里正带着全村人在村子口的老槐树地下摆了一大桌接风席,桌上摆着整只的烤全羊,尺长的蒸鱼,另有那整只的鸡鸭自不必说。就是往年村里开祠堂供奉祖宗时也没有过这般排场。
  郑母穿着新作的浅赭色杭绸对襟褙子,额头上戴着同色的点翠抹额,由秀莲和刘氏左右手扶着,站在树下抬头张望。
  “回来了,回来了。”
  不知是哪个养扬声一喊,人群登时乱作了一团。
  半响才见一辆黑漆平顶的马车驶进村来。
  车一停住脚,等着敬酒的人们就蜂拥而至,嘴里喊着恭喜东家,恭喜夫人,恭喜郑家三哥儿。
  自打去年夏天沈记正式推出了妆花纱以来,卖的常常供不应求。货量大,妆花织物又极费人手,一时间织工便显得分身乏术了,可又实在没有地方去聘用这么多的织工来。
  璧容想了想便建议沈君佑去附近的村子里招些懂得织布的农妇们,由铺子里的师傅教授她们织些简单的花样。
  一来,乡下妇人除了农忙之时本就无事可做,又大都有过织土布的经验,简单的妆花无非是多了挑花一步。二来,织布机是作坊的,花样子也是作坊的,没了这两样东西空有一双巧手也是织不成的,不怕她们会学了技艺往外泄露。
  西坪村经秀莲帮着张罗,一多半的妇人都去了惠安镇上帮忙,年掌柜颇为宽厚,不止每天早晚派了车接送她们,授技期间还管一餐午饭。一时间没有人不说沈记做事公道的。
  天业年纪还小,璧容不打算叫他这么早便沾酒,故而递过来的酒全被沈君佑接了过去,有些藏着心思想看业哥儿出糗的小子们便不敢再去灌了。
  “你姑姑、叔叔回来了,也不说过来叫人。”刘氏瞥了一眼躲在福哥背后的豆芽,有些尴尬地道:“以前皮的跟猴似的,这会儿长大了倒越来越小家子气了。”
  璧容摆摆手,说女孩子长大了都害羞,从腰间拿了块饴糖给豆芽,豆芽看了刘氏一眼,才开心着走了过来。
  “谢谢,谢谢姑姑。”
  豆芽今日穿了件水米分色的撒花裙子,头上挽了个纂,纂上斜插了一朵珠花,后面用红头绳梳了扎了两个长辫子,走起路来,鞭子摇摇晃晃的,可爱极了。
  “快七岁了吧,日子过的可真是快。”
  璧容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刚见到豆芽那会儿,豆芽还是个两岁多的小娃娃,瘦瘦的,头发黄黄的,喜欢颜色亮丽的小布娃娃。
  “可不是吗,福哥前阵子都能跟着他爹一块下地去了。”秀莲道。
  福哥儿这几年也跟着村里原来教过业哥儿的周秀才读了些书,却是天生没有这方面的悟性,秀莲也想得开,说人各有命,只求他能认得几个字就好。
  “老姐姐,快别叫姑爷闺女在这吹风了,赶紧上家里坐着去吧。”
  郑母一听连连说是,忙招呼着大伙上家里去。
  “哎哟,我说老姐姐啊,你可真是好命。姑娘当了奶奶,小子又考上了童生。”一个穿着半新衣裳的婆子羡慕地道。
  “也是老姐姐心眼好,换做了别人谁家会收留那么个来历不明的闺女。”
  那婆子正说着,见璧容出来,忙止住了嘴。
  “快看看咱们家的筠姐儿。”秀莲抱着如意出来走过去给郑母看。
  六个月命名礼的时候,沈老爷请了沈家族里的七叔公,正式给如意取了浣筠的名字。
  “外祖母。”如意一到了郑母怀里,便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句,话了又吧唧一声亲在了郑母脸上。
  “哎哟,我的心肝肝啊,想不想外祖母啊。”郑母满脸的笑,简直是甜到了心窝里。
  “我的妈呀,这孩子这么小就能喊人了,瞅瞅喊的这三个字,可是清楚着呢。”说这话的便是方才那个说郑母心眼好的婆子。
  如意一过了周岁的生辰,就开始咿咿呀呀地张嘴说话了,到现在已经能清楚的喊爹爹,娘娘,外祖母等几个名称了。
  “叔叔,叔叔。”如意看见了天业进来,两条腿开始不安分了起来,伸出胳膊嘴里啊啊地朝天业喊着。
  如意从小就能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愿,譬如饿了的时候手会摸着肚子,尿床的时候脸会红,比起秀莲、夏堇抱她,她更喜欢沈君佑和天业,自然最喜欢的还是娘亲软软香香的怀抱了。
  天业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事,熟络地从郑母手里接过如意,高高地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瞧他穿着一身石青色的杭绸直缀,脖子上却骑着个奶娃娃,样子怎么瞧怎么滑稽。
  “这小丫头就是个人精,哪个宠她她就爱冲那个撒娇,在家里旁人身上都不尿,独独要在他爹身上尿。”璧容一脸无奈地跟郑母道。
  像是听懂了一般,如意红着笑脸埋头躲在了天业背后,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这么粘着小叔叔,将来叫叔叔给你讨个状元郎回来。”旁边的一个婆子道。
  如意听见状元郎三个字瞬间抬起了头。
  璧容和夏堇对视了一眼,头疼不已。
  这码子事还要从如意丹的抓周礼上说起。满桌子的金银元宝、胭脂手绢、秦书怀知道如意的喜好,特意托人从海外弄来了一个有声响的多宝盒,还有自家打造的一套嵌着十六颗红宝石的赤金头面,偏偏这小妮子都没碰,单单拿了一本诗经死后不撒手。
  大伙见了便笑着说她日后定要嫁个状元郎。
  说的人多了,这小妮子便记到了心里去,每每一听见状元郎这三个字,便要似懂非懂地抬起头看看,有时候还以为是别人在夸奖她,一个劲地跟着笑,常常叫璧容那个哭笑不得。
  有几个婆子便趁着天业抱着如意的当头,和郑母说起了天业的婚事来,问郑母可有看中的人家,又道都是街坊邻里,一定会帮着郑母打听。
  郑母早就想好了对词,只说业哥如今年纪还小,明年又要去参加县里的院试,婚事还是等他稳定下来再考虑。
  正巧外面说开饭了,秀莲便趁机招呼众人到厅里用饭。
  几人一出屋门便碰上了来贺喜的宋金武一家子。
  宋母穿着件半新的深绿色裙子,几年前还有乌黑的头发,如今已经白了一大片,她比郑母还要小上好几岁,可如今看着却枯槁沧桑了许多。
  宋母身边站着一个穿葡萄紫色裙子的妇人,手里领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年纪约莫两岁,瘦瘦小小的,脸上带着些怯怯的表情直往那妇人身后躲。
  当年璧容和宋金武的事村子里也是有不少人知道的,之前有那多嘴的长舌妇没少说璧容水性杨花,只是后来见她嫁了沈府后非但没被克死,反倒越过越好,这声音才渐渐的淡了下去。
  一时间,屋里屋外都透着几分无声的尴尬。
  秀莲忙跑过去扶过了宋母,热络地说起来:“呀,大娘怎么过来了,身子可养好了?叫秀姐儿娘俩过来就得了,怎么还拖着金武过来,伤筋动骨一百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听秀莲这么一说,璧容才注意到宋金武的左腿走起路来有些跛,后来才知道他是前阵子上山打猎时摔折了腿,大夫说就算治好了,跛脚的毛病也是要落下的。
  “姑……二夫人好。”说话的是个八九岁大的少年,长得高高瘦瘦的,穿着件半长的粗布衫,跟在宋金武身后。
  这是?小虎子?
  璧容侧过头,用眼神问向刘氏。
  刘氏轻轻地点点头。
  郑家哥俩儿和沈君佑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众人出来,便进来叫人,看见宋金武也是一愣。
  沈君佑却是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径自走到璧容面前。
  “爹爹。”如意伸过胳膊叫沈君佑抱。
  “她可又调皮了?”沈君佑笑着从璧容手上接过如意,逗弄的吻了吻她身上的奶香味,这一年好吃好喝的叫如意长胖了不少,小胳膊小腿都似莲藕一样一节一节的,璧容抱着她越发显得吃力了。
  “还好,就是见了她小舅舅,便缠个不休。”璧容笑道。
  沈君佑听了就有些吃味,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抱着女儿尽可能地远离天业。
  这孩子气般的行为叫璧容忍不住发笑。
  无意间地与宋金武看过来的目光相撞,笑容蓦地僵在了嘴角处。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再回首,已是恍然如梦,往事成空。
  那些陈年旧事淅淅沥沥的重新涌上心头,留在璧容心头的不是遗憾和懊悔,只是一抹淡淡的恍如隔世的慨叹。
  如果……如果人生能有如果,是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另一个结局?
  “想什么呢,要去入席了。”沈君佑在耳边轻轻的提醒她。
  璧容闻声抬起头。
  阳光斜斜地透过树叶的缝隙照在他脸上,泛着淡淡的光泽,那俊朗的面容,含笑的眉眼,让人看上去如此的赏心悦目。
  她忽然又觉得命运本该就是如此,前世今生,缘起缘灭,注定只有对的人才能携手走到最后。
  
  ☆、第129章 沅娘心事
  
  六月初的时候,沈君佑在南城胡同开了一家专门制作妆花料子的分店,擢了关恒去做新铺子的二掌柜。
  铺子开张的头一个月,就接了一笔一百匹妆花缎子的买卖,订货的人家住在京城,未免途中出了什么岔子,沈君佑特请了两个镖行里的镖师护航,亲自将这批货物运去了京里。
  昨个夜里如意突然发起了热,哭闹了一宿,到了清早退了热才沉沉睡去。
  璧容正歪在大炕上小憩,夏堇走到近前,轻声唤了她起来,说是庄子上送来了今年的进项、支出,急等着要,需要她过目。
  从五月初,璧容开始慢慢地学起了管家的事宜,好在之前母亲教过她一些,如今又有着陈管家和全妈妈再旁指点,倒也做的还算顺手。
  璧容强打起精神,转到西次间的书案前坐下。
  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才看完,璧容搁下笔,问向夏堇:“二爷走了几日了。”
  夏堇在心里算了算:“有七八日了吧。夫人别担心,估么这会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璧容点点头。
  门外丫鬟禀报说关恒家的来了。
  夏堇笑着道:“指不定也是等急了,过来打探消息的。”
  璧容听了也咯咯地笑,对门口道:“快叫她进来。”
  秋桐一进来便瞧见璧容和夏堇直愣愣地冲着她发笑,笑的她心里直发毛,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又走到了镜子前面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脸上并没有什么能惹人发笑的东西。
  夏堇清了清嗓子,走过去,打趣着秋桐,“关掌柜家的,可是过来问关掌柜何时回来的?”说完,忍不住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
  秋桐被她笑的双颊染上两抹绯红,伸了手便过来弹她脑门,嘴里道:“叫你胡说八道地打趣我!看我不好好地治治你。”
  夏堇嚷嚷着满屋子躲,连连讨饶,秋桐这才停了手。
  “那你不好好在家带孩子,跑过来干嘛。”夏堇朝她“一大早听我娘说如意昨夜发了热,放心不下,便过来看看。”
  “你过来了,易哥儿谁看着?”璧容问。
  去年三月,秋桐和关恒由沈君佑赐了婚,易哥儿便是两人的长子,已经六个月大了。秋桐和关恒成了亲后便搬了出去,在沈府隔壁的巷子里买了一件小两进的屋子,璧容念着她孩子小,便叫她等孩子满了周岁再回来当差。
  “我娘留在家里看着她呢,那小子整天吃了睡,睡了吃,我出来的时候刚给她喂了奶,这会儿睡得正香呢。”秋桐道。
  “小孩子嘛,可不就是吃和睡,又不能像大人一样思念这个,思念那个。”夏堇怪声怪调地道。
  “瞧瞧这张利嘴,往后一定得找个脾气比她硬的好好管管才行!”秋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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