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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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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嘉当众领了太后一顿训诫,转身就回坤宁宫思过去了,那小眼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受了委屈。
  乾封帝渐渐起了火气,自家闺女嫁个窝囊废已经很吃亏了,平素玩玩有什么的,而且她只憋在自己的别院里闹腾,从不出格,母后这要求也太过分了。
  当初赐给瑞嘉公主府就是想让她住的舒坦点,承恩公那一家子哪是什么好东西,远着点才好呢。
  给皇后递了个眼色,就将瑞嘉拖在宫中,看楚家有没有胆量到乾清宫要人。
  魏王最近对东宫极是殷勤,大婚忙得晕头转向还不忘日日到东宫刷脸。太子一早应允,今日会去魏王府席上喝几杯喜酒。
  长宁郡王神智不清,圣上免了他晨起入宫请安,着内侍监新任监首陈合全权代理大婚事务。
  时辰已到,镇国公府与襄成侯府的车队该相继入宫了。
  今儿是武贤妃的主场,乾封帝难得与其颜面,准许陪坐一旁,受高堂之礼。夏皇后刚刚才得了圣上在瑞嘉问题上的支持,这会儿正心情愉悦,就没有过分计较。
  再说,武氏与魏王一直都是有眼色的人,夏皇后对这对母子并没有很深的芥蒂。
  大殿之上两队新人,却是截然不同的神色。
  魏王借着王妃傍上了军中巨擘镇国公,首先小命就上了一层保险;再者,岳族都是清醒人,对他在朝局上多有点拨,若非如此,恐他会像老六那般一条道走到黑,最后下场凄惨。由此种种,魏王心底对王妃十分看重,大婚之前就清了王府,一心将来好好过日子。
  而另一侧,便是许久不曾现身的长宁郡王了。早有流言说这位殿下哀毁过甚,形削骨立,现在看来所言非虚啊,只是那呆滞涣散的眼神是怎么回事,怎么越瞧越觉得怪异呢。
  考虑到长宁郡王的不稳定性,大婚的礼程进行的很快。两队新人拜完高堂之后便领着一众人马出宫了。
  长宁郡王不能受惊,所以与王妃同乘车架。
  车辕内,盛阆祯迷迷瞪瞪,整个人缩在边角,一点正常人的神态都没有。水家姑娘抿住红唇,止不住的泪流。
  不过是十几天的时间,一个人怎么能判若两然。
  以前的康王风流倜傥、意气风发,纵使后宅多女色,京中闺秀也还是趋之若鹜。最后康王妃之位落到襄成侯府,还是水家好不容易夺到的,哪成想现如今会落到如此境地。
  新娘无视自己阖身赘饰,柔声安抚着蜷缩的夫君,将人拉到坐榻上,缓缓拍着。
  长宁郡王猛的躲过妻子抚上脸颊的手掌,眼眸闪了一下,随后笨手笨脚的将这个小女子圈入怀中。
  人手已经埋伏好了,这个女人跟在自己身旁很不安全,盛阆祯已经不想再见到任何一个对他怀有真心的人惨死的模样。
  “啊!啊!啊——”
  长宁郡王突然发病,在路上扼住了王妃的咽喉,内侍监无奈,只能强行将这位殿下拖出喜车。
  正打算塞下安神丸的时候,突然大批黑衣人执刀涌出,刀锋直指车队中正在拉扯的长宁郡王!
  喜队正走到东城与北城交界处,地势狭隘,两侧房顶埋人,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围观的百姓受惊,四处乱蹿,将场面搅合的愈加混乱。
  按规制,皇子大婚,礼队中至少有一百护卫,都是过了明路的府卫。可康王被贬之后,王府中原来那些忠心耿耿的侍卫便尽皆遣散,长宁郡王府除了戍守的宗卫与禁军,剩下的都是内侍监的宦兵,根本不可能受这位疯殿下的指派。
  所以这次出行的礼队中大多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婢与宦官,摆在面上看的二十宗卫根本就不顶什么事,这一会儿已经被杀的节节败退了。
  内侍监几个好手架着长宁郡王且战且退,想把人塞到王妃车架中疾驰带走,可惜刺客早有预谋。两侧房顶上再度涌出许多弓弩手,结成密集的箭网直扑长宁郡王而去。
  就算已经被废弃,长宁郡王也还是皇子,人若在内侍监手里出了差错,势必会吃不了兜着走,内侍监暗牢里的手段可足以让人生不如死!
  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可长宁郡王就卡在车前抖抖索索爬不上去。内侍监的武宦们都竭力挡着箭羽,不过就剩下这几个人,肯定撑不了多久了。
  原本长宁郡王合该与魏王一路出发的,但两位殿下尊卑有别,武贤妃又不愿让长宁郡王沾魏王的便宜,所以让长宁郡王的喜队过北城东去,导致喜队现在陷在东城与北城的交界处,进退不得。
  黑衣人都是死士,自伤一千杀敌八百的手法没人能挡得住。长宁郡王身旁的内侍都挂了彩,挥刀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慢。
  四周都是血腥气,刀光剑影间,几人已跃马而上,对着长宁郡王劈刀直下。
  “殿下!”
  郡王妃突然从车帘后面扑出来,挡在长宁郡王身上,剑刃斜光一闪,砍在了女子的左肩上,伤口极深,血液喷涌而出,滴流在了盛阆祯的手里。
  六皇子殿下呆立当场,一直等到女子晕倒在怀中,都还保持着单手举血的模样。
  车上的两个黑衣人眸光一惊,静默了片刻,随后相视一眼,再次挽刀劈了下去。
  这次伤到了正主,一刀下去将长宁郡王暴露徂出来的右肩扎了个通透。
  郡王的身体裹着刀尖翻滚下车,郡王妃被他牢牢锁在怀里,一袭喜衣,满眼鲜红,两人倒是提前血水交融了。
  内侍监瞧着地上两位殿下的模样都慌了神,豁出了命往跟前赶。
  黑衣人团围而上,似是要给长宁郡王补上一刀,结果北城禁军突然杀到,黑衣人抵抗不能,恨恨退去。
  临了几个断后的都自己抹了脖子,内侍监手脚麻利的都没能留下活口。
  魏王这边情况就要好很多了,魏王妃出身顶级勋门,陪嫁的下人都是军中积年的精锐,再加上魏王府的两百府卫,刺客挑在这时候动手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可魏王现在却是恨不得那些人给自己来上一刀。
  为何,因为魏王的喜队后面缀着东宫与诸位皇弟的车架啊!
  刺客明显是早有预谋,一出手就将车队截为两段。前头小部分精锐全都视死如归,对魏王手下兵马只挡不杀。
  东宫与诸位皇子是出门吃酒,还是在自家皇弟(兄)的宴上,都没有戒心,所以带在身边的护卫极少。
  东宫銮驾附近杀手最多,护卫也最多。魏王不顾自身安危,焦急的赶来救驾,眼瞅着就要扑灭这场叛乱了,却有几个身着魏王府甲胄的兵士临阵反水,执刀直奔太子车辕而去,一边拼杀一边大声叫嚷,“无道昏储,鸠占鹊巢!”
  咣当一声,魏王从马上跌了下来。


第195章 残废
  魏王府卫近半叛变,东宫行辕附近杀的血流成河。
  十四与十六皇子年幼; 被乾封帝交托与太子照看; 此刻两位殿下正一左一右攥住太子皇兄的袖襟; 吓得瑟瑟发抖。
  太子隔着车帘; 眸光闪动,理智告诉他这里面另有阴谋,老五不会用这么蠢笨的法子夺嫡,纵使他死在这,难不成父皇还会越过元澈传位与这个弑兄杀弟的孽畜吗!
  可外面的护卫一个个倒下,逼近的刀光让他心中对魏王的猜忌愈燃愈高,万一呢; 万一老五真的是想借着大婚这个机会将同辈的兄弟尽皆诓杀; 然后借其岳家兵权图谋大位呢?今日九城里头大喜; 各个宫门可都没怎么设防。
  魏王落马,被踩伤了小腿,周围的府卫敌我不分,身边的心腹无奈; 只能架着主子往外撤; 这看在东宫与诸皇子的眼中,已是变相认了方才那几句口号。
  老五,真的反了!
  火力被太子吸引,九、十等几位殿下那里脱身不难,可此刻谁也不敢后撤一步。十皇子死死抱着自己的胞弟,咬咬牙指派了身旁一半护卫前去支援太子。
  他年初已经十三了; 就比老九晚出生几个月,待遇却是千差万别。因着母妃不受宠,纵使膝下孕有两子也不过是个修仪。皇子封王,老九、十一寸功未立便是双字亲王,甚至连丈大的十六都能封一字郡王,唯有他和十二,尴尬的平头郡王,无号无地,在兄弟间受人轻视。
  十皇子想出人头地,他不想一辈子做个后宫中的小可怜。虽然他年纪轻,但常偷听晨阳宫的师傅们议论,也知道二皇兄的储君之位已稳,投奔他,得到重用,才能免于庸碌一生的命运。
  十二皇子尚不满十岁,还不明白生死关头,哥哥为何要把身边的保障散去,但他知道哥哥做得必然是对的,抿了抿唇,将自己身边剩下的几个武宦也支了出去,这些都是外家放在他和哥哥身边的盾牌,保命用的,个个身手不凡,起码能顶上一阵。
  对于太子车架前方那激烈的拼杀而言,这几个人真的就是塞牙缝的,不过,太子很是感念这份情谊,他下令车架后移,将几位小皇弟都纳入车室护着。
  几位皇子年纪虽小,脑子转的却不慢,方才被老十抢了先机,也不过是他们一时惊惶,误了决断而已,眼下立刻下令,将身旁人手交由太子调派,却不想被东宫婉拒了。
  太子面色冷肃,不慌不忙,任凭外面杀声震天也不为所动。
  他在等,等第一波出现的人马。
  若是西郊驻军,那老五谋反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太子就算动手将其正法也算师出有名。
  可若不是,这里面门道就大了,老五忠奸难辨,眼前几个小皇弟也未必干净。能在京师神不知鬼不觉调动如此多的人手,又想置他和老五于死地的,除了几位皇弟的外家,也没什么人有这个胆量,有这个必要了。
  魏王府位于东城繁华之地,喜队行走的路线都是官线大道,内侍监提前清扫了数遍,如今这般乱局,至少说明内侍监中藏了暗子。
  太子对内侍监的观感从冯保起就不好,现如今更是发展到了厌恶的程度。
  势必是内侍监贱奴与刺客暗中勾结,才使得京师发生如此大的动乱。
  而且这都两三刻钟过去了,五城兵马司都是吃干饭的不成,难道就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吗!
  外援迟迟不至,几个年长的皇子已将手扣在了剑柄上。
  太子摩挲着指节,已经整整过去三刻钟了,五城兵马司不是被拦截,就是已全军覆没。明诚其兄虽是性情绵软之人,然东城兵马强健,想拦住那五百多人手,怎么也要三百精锐,京中能有如此手笔的屈指可数,镇国公恰属其一!
  刀锋已逼至车帘,太子眸光射火,再也按捺不下去了。
  一声竹哨,街道上再度涌出许多青衣蒙面郎卫,齐齐跃居东宫行辕,暗弩弯刀,个个都是袭杀的高手。
  不知怎得,青衣卫现身之后,魏王府兵战力大减,不过片刻局势便发生了逆转。
  手起刀落,青衣卫杀的痛快,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场面上魏王府兵只剩寥寥十几人了。
  等到局面落定,五城兵马司才姗姗来迟,不过人人挂彩,瞧着就是刚经过一场大战。
  赵秉寅、周续昌两人不是将才,杀敌之事都交给丰同两位分家之人代理,他俩人只是临行前挥了挥刀,灭了几个伤残,就这,赵秉寅右臂还受了一刀,此刻用白纱捂着,面相极为惨烈。
  “末将救驾来迟,诸位殿下恕罪!”
  赵秉寅乃是鼠胆之人,都被逼动了手,可见五城兵马司遇见了怎样的劲敌,太子掀起车帘往外一看,面燎身溅血,似是一路拼杀过来的,刚好印证了他刚才的猜想。
  “何故拖延至此!”
  若非这是自己人,太子早将人拖出去斩了,这么久才来救驾,若非他有青衣卫护身,此刻尸骨都该凉透了!
  赵秉寅心都吓停了,面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僵着一张脸跪伏在地上解释。
  “东城兵马司五百士卒巳时末初得到消息便全军出动,奔往此地,不成想在小湾坊遭遇伏击,对方装备精良,持军械强弩劲射,末将麾下死伤无数,难以存进!”
  这不是假话,赵秉寅再无能,这也是三年费尽心力养出来的兵士,瞧见他们一个个丧身于军弩之下,怎么能不恨!
  “对方是何身份,你且摸清楚了没有?”
  太子心中的猜疑在听到军械这个词的时候就几乎砸实了,问这一句只是最后给老五一个机会,不让他死得冤枉。
  “启禀殿下,从小湾坊收敛的尸体来看,都是积年的老兵,他们手足处皆有不同程度的冻伤,应该是刚从北疆战场上退下来的。”
  “混账东西!枉孤待他一片赤诚,竟是养出了一条狼子野心的孽畜,他想让孤死也就罢了,诸皇弟何辜!”
  “魏王所为就是想图谋大位,他弑兄杀弟,丧尽天良,与太子皇兄何干,小弟这就回宫陈情,让父皇还我们一个公道!”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十皇子第一个跳出来接住了太子的话头,甚至愿意亲身做马前卒,到御前绝了魏王的后路,这份胆魄让人不由侧目。
  太子未曾多加阻拦,只是让人护着几位“义愤填膺”的皇弟安全回宫,他要带兵去魏王府,剿了那个叛逆。
  消息传得飞快,东宫遇袭的消息刮风似的飘到了魏王府,席上的气氛霎时转变,人人自危。
  打从开年起,天家这谭浑水就越搅越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纵使不站队,也怕一个不留心踩到哪个坑里,误了前程不打紧,就怕败了祖宗基业、拖累家中老小啊。
  喜房内,侍卫长正在给魏王包扎,镇国公紫着一张脸站在帘外,默默思量。
  “岳父,此事真不是本王所为,我没那个实力也早歇了那份心思,您都知道的……”
  “老臣知道有何用,太子那边证据确凿,十郡王已经领着诸皇子进宫了,想来不出片刻,东宫就会带人上门了。”
  石彪想不明白,到如今这境况,魏王会被谁所不容,这小子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量他也没有欺瞒自己的本事,可这话讲给太子与圣上,他们会信吗?圣上或许会,但太子一定不会,刀都已经架到人家脖子上了,再怎么解释也枉然,除非……
  拨开帘子,镇国公眼神转到魏王受伤的小腿上。他面色凝重,第一次直白的问道,“殿下,你确实无心那把椅子,只想做个逍遥宗亲,对吧?”
  魏王心里发怵,岳父盯着他的眼神如同草原上最凶狠的鹰隼,冰冷而狠辣。他不自觉的撇了撇伤腿,随后拧着眉梢点头默认。
  不是不想争,是不敢去争。老大老六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十个他捆在一起也玩不过太子。
  魏王有自知之明,他从没在父皇的眼中看到过信任,说得凉薄点,他与老六不过是父皇平衡朝局的棋子,一旦父皇觉得太子成了气候,自己两人就会被无情抛弃。
  自古以来,夺嫡失败的皇子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早点抽身,还能混一世富贵。
  镇国公得了准信,心里也下了裁断,时间不等人,现在不下手,待会太子闯进来事情可就办不成了。
  “殿下,今日之事您开脱不了,那些府卫籍贯都挂在您的名下,对外,与您本人无异。”
  “可是……”
  “您且听老臣说完,长宁郡王重伤昏厥,生死未明,太子侥幸逃过一劫,却拿住了活口,五城兵马司那边又有尸体为证,这一环扣一环,已经将罪名坐实了。
  就算将来御前对质,您也百口莫辩!”
  “不是的,这一切非本王所为,他们不能将罪名栽到本王头上!”
  谋害东宫,京畿作乱,这条条件件都是死罪啊!
  魏王慌神了,他绝不要沦落到老六那样生不如死的境地,可自己手无权势,如何翻盘呢,岳父,对了,岳父还有兵权!
  “无谕旨或兵部勘合,西郊驻军进城一步就会被视为谋逆,退一万步讲,老臣能招来兵马,殿下您还能撑到那时候吗?”镇国公摇摇头,无奈的断了女婿最后一丝念想。
  “那怎么办,你不能叫本王等死啊!!!”
  “父皇不会饶了我的,死了那么多人,他会把我圈禁到死的……”
  “太子,还有太子,以他狠毒的性子,他会活生生把我折磨死的。岳父,你救救本王啊……”
  “……不是没有办法。”
  “你说,无论何等法子,本王都听你的。”
  “只要绝了殿下登位的可能,嫌疑自然就能洗掉大半。”镇国公的眼神一直流连在魏王的伤腿上,意思不言而喻。
  “你你,你的意思是?”
  “一国之君,绝不会是身有残疾之人!殿下落马伤重,残了一腿,自然就与大位无缘了。”
  “而且,圣上那儿也有了交代,若今日之事当真是您所为,又为了什么呢,满朝文武总得要个理由吧。只要您残了,就算是太子,也不能再过分为难。”
  魏王的脸色煞白,他呆呆的盯着自己的小腿,脑子里乱成一滩浆糊。
  魏王府外街巷已经有了动静,镇国公府的暗卫进来禀报,五城兵马司携后来赶到的一千禁军正护着太子车架火速往府上赶,再一个拐角,人就要杀到了。
  石彪脸色一凝,这时候那帮狗崽子动作倒快。
  “来不及了,石荣,你亲自动手,战场上惊马断腿的伤势你也是见过的,手脚利落点,别让殿下受罪。”
  今日的刺杀当真坐实,受损最大的不是魏王而是镇国公府,那些突然冒出来的兵马师出何处,谁也说不清楚,以当今的尿性,镇国公府极有可能被扣上这屎盆子,届时九族难保!
  镇国公世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刀鞘走了上去。魏王绝望的保持安静,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为了活命,从今以后他只能当个残废……
  “啊!!!”


第196章 天家父子
  太子率兵而来,原以为至少会遭到些阻拦; 结果魏王府中门大开; 畅通无阻。
  喜房中人人悲怜; 默不作声; 府医跪伏在床侧,敷料的双手抖的不成样子。
  东宫人马未过外院,消息已经传了出来,魏王救驾之时遭刺客突袭落马,右腿当场重伤,现如今恐怕药石无灵。
  太子的气势霎时一滞,冷静的传了太医; 便继续命人围了院子。
  “殿下; 小心有诈!”
  禁军参将于松皱紧眉头; 望着大婚喜房的目光凝重而警惕。太子逢难虽不是他们东门禁军闯的祸,但最后就连五城兵马司那些废物都赶在了他们前头,东宫对禁军的观感怎样就不用提了。
  现如今太子想孤身探险,禁军若再无表示; 恐怕日后就得找个冷板凳圈着了。
  赵秉寅几个一听有危险; 直接攥上了刀柄,意欲先于太子前去探路。
  太子面色不改,下令众军只围不剿,让兵马司点了五十精锐护着进了内堂。
  院内,魏王府与镇国公府的奴役跪了满地,悲伤惊惧的气氛浓郁; 太子刚跨进来,眉梢便忍不住一挑,房门前跪着的可不是老五身边几个心腹吗,那一身喇喇的血迹,是故意摆出来给谁看的。
  步伐渐近,隔着一道房门,太子听见了里面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哭声。
  猛地掀开珠帘,抢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扔的到处都是的血绷带,府医们远远跪着,以头呛地。镇国公面色难看,瞧那怒不可竭的样子似是随时都会拔刀杀人。
  而正主魏王仰面瘫在喜床边缘,右小腿上敷料银针布满各处,这伤势看着就不轻。
  太子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兵马司所有士卒缓缓拔刀出鞘。
  禁军也踏肩上墙,阖门闭户,种种手段施展,保证不会让魏王府走脱任何一人。
  因着镇国公的缘故,喜宴上来了诸多勋贵,这会儿瞧着这架势可都坐不住了。定海侯几家老亲火速朝着永安侯府大少爷涌了过去,他们看得分明,方才率军入府的就是赵家的小七,靠在赵秉宣身旁,至少不会被人乘机栽赃,卷进什么是非里去。
  大少爷此刻也惊疑着呢,老七的性子他还不清楚,平素杀个鸡都吓得要死,刚才见他执刀进府,肩上还绑着血带,自个儿还以为认错人了呢。
  好在周续昌抽空给长房大少递了一个眼神,并留下几个兵马司的好手看着,他倒不怕禁军那些瘪犊子使坏,但镇国公一系都在席上,他怕事出不测,牵连到那位,届时主子不会把七爷怎么样,但对他指定是好一顿收拾。
  大婚喜房,魏王妃早被迁出,剩下一屋子医者,这会儿都瑟缩不敢言。太子一出现,这些人就如同见着了黎明的曙光,连滚带爬退到了院外去。
  只有府医首,走不得,两臂颤抖的支在地上,任凭汗水打湿衣衫,也不敢伸手擦拭,脸上顶着硕大的两个掌印,满口铁锈般的血味,断断续续往外吐。
  赵淼从兵马司里走出来,直接要验魏王的伤势,却被镇国公出手钳住了右臂。
  若是常人,碰上镇国公的铁力这会儿早被拗断了胳膊,可赵淼是从北疆战场实打实拼杀下来的,一身筋骨打磨的强悍无匹。一个反手不仅脱了锁扣,甚至对着石彪的手尾三筋抓去。
  这般尊卑不分可真将石彪惹恼了,他刚要摆出架势就被兵马司围入了刀圈。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孤惦记五皇弟伤情,着人看个究竟,有何不可。镇国公百般阻拦,莫非心里有鬼?”
  无论今日魏王是否残废,石家已经不可信了。兵权攥在他们手里,太子休寝难安!
  东宫眼眸闪过的冷意让镇国公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大意了,此时的太子刚历经生死,正是缺乏理智的时候,拿常理与其死磕,根本讲不通,谁敢挡在他面前估计都会被视为叛逆。
  憋住被冒犯的火气,镇国公缓缓外撤,屋外镇国公世子已经被锁拿捆缚。
  没了阻碍,赵淼大步跨到魏王床前,掀开纱布细细察看。
  小腿确实折了,不过这伤口如此齐整可不是畜牲能凑巧踩出来的。
  “胫骨两断,神仙难续,魏王殿下日后,恐不良于行。”
  太子推开身旁的护卫,急步赶到魏王面前,将人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惨白的面色与绝望的神态做不了伪,老五,真的是残了!
  “皇兄……”魏王脸上泪汗混流,极为狼狈,声声低念,姿态何其可怜。
  “孤侥幸无碍,魏王不必过咎。”
  杀人者是魏王府兵,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就算眼前魏王伤残,也不足以打消太子所有的疑心,只是在乾清宫明旨下达之前,终究是不好动他了。
  此刻,死里逃生的六位皇子正齐齐奔向太和大殿,那里宗亲未散,合该为此事评礼。
  “父皇,救救儿臣啊,五皇兄,他要杀了我们啊!”
  十皇子披头散发,一身狼藉,拖拽着胞弟在大殿上连滚带爬,将歌舞直直冲散。
  乾封帝一时没听出来这是什么意思,倒是武贤妃与夏皇后抢先醒了神。
  “太子何在?”
  “魏王何为?”
  九皇子领着十四、十六,行走不便,但几人惊惶的模样却让宗室里的老人哆嗦了一下,太像了,这一幕像极了二十几年前。
  十四、十六两位小皇子是真的少不知事,今日那刀剑厮杀已成惊梦,永久的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
  两人望着高阶上的母妃嚎啕大哭,嘴里嘶声叫嚷着,“魏王皇兄要杀了太子!”
  嘭!惊雷赫赫,满殿齐惊。
  乾封帝豁然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一把领起了十皇子的衣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郡王被逼直视龙颜,一股惊骇油然而生,让他止不住的想后仰。但为了他和十二的日后,这位殿下咬着牙将今日之事重述了一遍。
  当然,那突然杀出的青衣卫只字未提。
  原本事情就很简单,魏王偕同镇国公叛乱,借机诓杀诸皇子,东宫死里逃生,为防君父不测,正率领禁军前往平叛。
  平叛,十皇子这个词刚说出口就被乾封帝扇了一巴掌,用力极狠,十郡王的嘴角霎时就冒出了血丝。
  十二皇子不忍见亲兄受辱,想去父皇手下扶人,也被一脚踢到一旁。
  宗室众人时隔二十几年再度听到这个词,心肠猛地又是一揪。
  今日难不成太子与魏王之间刀兵相见,决一生死了?那以几位小殿下的说法,太子目前占了上风,待会是不是就该带着魏王的首级回来了……
  后宫中几位宠妃此刻恨不得将武氏撕成碎片,她们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为何如此残害她们的骨肉,想夺嫡,找太子斗去啊,她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幼子碍着谁了!
  寿康宫老太太强撑着站起来,也是一巴掌,直接将武贤妃打懵了。
  “毒妇!……”
  说完就晕了,一点不拖泥带水。
  夏皇后原本差点冲上来掐死武氏这个贱人,但太后这么一倒,她的头等大事就变成了寿康宫老太太的安危。即使心里怄得要死,她还真不能撒手不管,火速将太后移回后宫,便愤愤的带着一棒子奴才离开了。
  反正太子眼下安危无虞,有帐可以日后慢慢算。
  京畿重地,一日之内发生如此多动乱,内侍监居然毫无所闻,乾封帝看陈合的眼神已经是在看一个死人了。
  到底不是冯保,平常说得天花乱坠,一遇真事就不顶用了。
  刘谙跟在主子身后,心里也是一惊。司礼监今儿也是什么动静都没有,他这些年偷摸往京城各处安插的暗桩难不成都是死的吗,刘全那个小王八羔子,最好不是他误的事,否则就算是五服之内的堂亲,刘谙也绝对会让他提前走走轮回!
  “传朕口谕,着威成将军李卓阖守九城,排查九门,嫌疑人等,就地格杀!着镇远将军姚宏建接掌京门,封闭京畿,京郊驻军若无旨擅动,杀无赦!”
  “诺!”
  刘谙极速拟折,亲自出宫去了镇远将军府传旨,圣上口谕不必过内阁审批,虽是事急从权,但若无司礼监的加印书折,各大将军府是不会听从这个调令的。
  至于威成将军李卓,那根老木头就是当今身上的挂件,钉在乾清宫的门神,不用圣上吩咐,一早就把金吾卫的警戒提了上去。
  魏王府不闻杀声却见白刃,满堂宾客惶惶,谁也不敢擅动。
  太子凛然而出,无视众人脸色,登车而去,镇国公父子被捆绑带走,魏王却自始至终不见身影。
  有几个少年勋贵耐不住气,想出门回府,却被禁军的兵戟拦住了去路。
  眼瞅着永安侯府的亲系要被兵马司接走,这几人心中更是忿忿不平,奶奶的,不就是欺负他们手中无兵吗,于家还真是欺软怕硬的孬种。
  京师火速戒严,太子回宫途中,大街上已无几个百姓,地面上散落着炮仗燃后的红纸屑,显出狂欢之后的哀凉。
  两场婚事,两场动乱,一残一重伤,盛家皇室的颜面算是被人踩到地底下去了。
  东宫进宫的车队遭遇盘查,李卓亲自戍守宫城,纵使储君也不能持械入宫。
  太子戏谑的笑了笑,这就是天家父子,纵使自己死里逃生,都吝予一点点温情。父皇,禁军都是你的人马不是吗,难不成您以为儿子会靠这两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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