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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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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到嘴边的茶盏稍顿,赵秉安略微勾起嘴角,不是算计的算计,这位叔祖的手段还真是比他几个儿子高多了。
  从木几下面抽出两支断箭,无视众人突变的脸色慢慢把玩。
  “五叔祖,今日之事明诚可以不计较,但是诸位堂兄弟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且不提暗箭伤人这回事,当街殴打自家兄弟甚至私下杀手,这是哪家的规矩?”
  提起这件事,赵八有意替几个侄子解围,可惜赵秉安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生而不养、养而不教,赵秉安最痛恨的就是这类不负责任自私成性的父母。
  “你也来了,过来坐吧。”
  右腿绑着夹板的少年一直拄着木棍跟在众人身后,没有人在意他的伤,一路上走得有多辛苦,倒是这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提出来让他坐坐。
  这大宅占地广巨,路径自然也长些,从府门口到这水榭可不近呢。赵秉安瞧那少年忍的满头是汗,心中不由恻隐了一把。
  “既是你堂兄让你过去,你便照做就是了。”赵秉峻是辛丑年腊月生的,确实是比赵秉安小两个月,这声堂兄倒是叫得。
  亭子里有座的基本都是长辈,赵秉峻压根不喜与他们靠近,瘸着腿默默地将蒲团扯到边角处,找个舒服一点的姿势自己窝着了。
  “族有族法,家有家规,往日是老夫放纵了他们,日后必当严加管教,若再行恶事皆从国法处置。”
  “叔祖公务繁忙,无暇顾及儿孙之事亦是可以理解的。虽说这河北远离京中宗祠,但毕竟诸多分家齐聚此地,以明诚浅见,莫不如成立族老会,在族人中选出德高望众的长者来负责教导后辈品行,代行监查之责。”
  这也是赵秉安在水榭琢磨一早上勉强想出来的办法,侯府分支良莠不齐,一个一个的收拾费时费力,他还有乡试要准备,没功夫和他们磨蹭。
  莫不如成立族老会,接力打力。
  分支之间也不都是和平相处的,大家借用的都是永安侯府的资源,一人用多了其他人自然会眼红,往常他们没有表达意见的机会,现在赵秉安给他们,按人头选族老,平摊权利。能分给他们的政治资源是有限的,那为了往自家盘子里划拉,起码明面上的功夫是必要做的。
  而且赵秉安开头就设定好了族老的标准:德高望重,被人抓住私德有亏的老不修肯定就不要妄想了。没人是傻子,有这么一条,要想保住自己一支在宗族里的权利那就势必要低调收敛小心行事,能做到这些,永安侯府在京城就足以松口气了。
  赵秉安来河北之前就查清楚了这里分家势力的排行,当属守备府为首,但也还有实力不弱却稍不显露的几家,往常因为已出三代,与侯府关系淡漠,所以他们的底气不足,赵秉安现在想把他们聚成团,提高赵氏分支在河北的影响力,名门望族非一家可成,既然守备府里没他瞧得上眼的人才,那就广撒网,反正姓赵的也不止这一户。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能提供足够的利益,要不然谁肯听你的。赵秉安此次就打算抛出两个兵马司六品参将,不愁无人动心。
  本土赵氏多年来就靠族老会运行,所以赵汝亭对那一套熟悉的很,他知道,一旦同意此事,那些被他压在身下多年的族人立即就会奋起,到时候人人都可以在侯府这块大饼上咬一口,他们能抢到多少就全看自家实力了。
  “如若老夫不同意,是不是侯府就不会再为我儿继任守备一职出力?”
  “爹!”
  父亲是不是老糊涂了,就算同意成立族老会又怎么样,只要大哥能成为北直隶的守备,那他们这一支就还是实力最强的,其他人不都得看他们脸色,到时候宗族汇聚的势力说不定还能为他们所用,这是多好的事还考虑什么。
  “闭嘴。”
  压低声音训斥着这些鼠目寸光的混账儿子,赵汝亭简直要气死了,同意族老会就相当于在自己头上加个金箍,哪天被勒死了都不知道,再说他这些儿孙心计出众者甚少,到时候单凭他们与族中那些老狐狸斗,不被人吃的渣都不剩才怪。
  “呵呵呵……,叔祖,一府守备是从三品的武衔,不是世袭罔替的爵位,怎么,您还想着世世代代霸着不成,本少就直说了吧,侯府可将大堂伯往上再拱一层,可接下来能走多远就看他自己的了,不过您在河北经营这么多年,想来也够他自保了。”
  坐在这的要是赵秉安父叔那一辈的说不定就答允了这要求,毕竟要顾及两位老爷子的兄弟情分,但赵秉安不在乎,他刚刚从守备府箭下逃生,此刻完全有任性的权利,什么话都可以不加掩饰的直接说出口。
  随着赵秉安一席话,整座水榭都安静了下来,守备府十三位老爷此刻看着对面谈笑风生的少年,心头不约而同冒出一股寒气,刚刚那最后一句绝对是威胁吧,他居然敢在老爷子面前直接拿长房做筹码,谁给他的胆量。
  “你别欺人太甚!”
  赵九最是莽撞,向来受不得轻慢,今儿一再给一个黄口小儿低声下气已经很憋屈了,现下居然还当着他的面胁迫老父,简直不能忍。
  不过他不忍也得忍,因为在他暴起的瞬间,赵佑的剑就已经出鞘,快如奔雷,不过眨眼之间已到赵九颌下。
  “刷”藏于大宅各处的侯府护卫急速涌出,手持箭弩,直接瞄准了水榭之中所有外人。
  “老九,冷静,你先冷静。贤侄,都是误会,误会,咱们好好说话,何必刀兵相见。”守备府是来请罪的,身上什么兵刃都没带,现下闹将起来肯定吃亏啊。赵五赵六赶忙拉扯住暴躁的老九,给赵秉安赔礼道歉。
  大宅里绝对藏了不止一百护卫,这位本家之子到底是来河北做什么的,难不成乡试只是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他们这些分家。可是不对啊,他们一向以侯府马首是瞻,从无二心啊。
  “退下。”
  赵佑准备这些不过是防范于未然,倒没想先用在了这些分家身上,挥手让诸多护卫继续隐身,他慢慢退回赵秉安身边,倒是没把剑收回鞘中。
  “叔祖得罪了,这是本少的一些私事,无妨其他。来,咱们接着谈。”
  还谈什么,都已经摆出了这么强硬的姿态,赵汝亭哪还能招架得住,分支依附本家生存,原就是仰人鼻息,难免受制于人,此刻守备府法理皆不占,除了妥协没有别的办法。
  “族老会一事老夫会竭力促成,守备继任还烦请侯府多多费心,纵然不成,老夫亦感念府上的恩德。”
  到底是老江湖,拿得起放得下。
  “好!叔祖果然是明白人,堂伯之事包在侯府身上,必不会让您失望。”打一棒给个甜枣,赵秉安也不会把事儿做绝了,总归要从大局考量。
  赵汝亭神色讪讪,他能说什么呢,作威作福半辈子,临了让一半大小子算计了,偏偏是儿孙自作孽,他连据理力争的机会都没有。
  “你叫秉峻对吗,那日我看你的身手很不错。”一打六,最后挨了揍也没让其他人占便宜,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赵汝亭精神一振,他果然没猜错,侯府这位当真对自家孙子另眼相看。
  “学过些粗浅功夫,让秉安见笑了。峻儿,你过来。”老爷子从没正眼看过这个被爱子薄待过的孩子,但是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家还能有一人入本家之眼,这样他百年之后,守备府不至于沦落为普通分支。
  换上新衣的少年拄着的还是那根残破的木棍,一身冷漠的气质让赵汝亭眉头皱的死紧,不怪老八不喜欢这孩子,年纪轻轻整天摆着个死人脸,如何能讨人欢心。
  被亲祖父压在案几前,少年还是那副全世界都欠他银子的表情,赵秉安倒是不在意,他觉得有那样一位父亲,这孩子没长歪就是一个奇迹了。
  起身踱步到他身前,赵秉安慢慢蹲了下去,“你的资质很好,可愿随我去京城见识见识。”这孩子留在河北,早完让赵老八给毁了,赵秉安曾经自己经历的不想眼前这孩子再去遭受。
  守备府在场的少爷眼都红了,凭什么啊,他们的功夫不比秉峻差,为什么不带他们去京城。
  出乎意料,少年听见赵秉安这话只是呆愣了片刻,便轻轻摇了头表示拒绝。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京城可不是想去就能去的。”赵十三心里都快酸死了,这傻小子有什么好的,值得本家另眼相看。
  赵汝亭也是差点被一口气噎死,都是不肖子孙啊,怎么就不能替他省点心。
  “为何?”
  “我娘还在这,她离不开我。”
  难得开口,赵秉安瞧着这冷峻的少年真是越看越喜欢,心怀孝念之人走到哪都让人觉得可靠。
  “你娘不用你惦记,去京城好生学本事才是正经。”赵八虽然还是觉得这个儿子不讨喜的很,但想着要是把他赶去京城自力更生,那河北这份家业不就可以全部留给岭儿他们几个了吗,这么一想,他说话倒是难得软和几分。
  可惜趴在地上的少年听见他这番话头摇得更欢了,明显不相信他的说辞。
  赵八气得仰个,有心过去踹几脚,却被赵秉安犀利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咬着后槽牙,他决定晚间回府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个忤逆亲爹的小畜生。
  “主子,下人来报,府里抓住一个私闯进来的孩子,其自称,是赵八爷的公子。”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守卫将一则消息传进水榭,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哦?既然是八堂叔的孩子那便带进来瞧瞧,也是奇了,本少记得族谱上八堂叔名下只一个嫡子啊。”
  “呜,此子是庶出,还未来得及上族谱。”
  扯,赵家是武将之家,不论嫡庶,只要是男丁,落地满月后必传信于祖祠加名。外面那孩子都有七八岁了,要是没问题早就该正明出身,拖到现在肯定有问题。
  赵秉安伸手拍拍身旁情绪波动的少年,抬腿坐回了原处。
  “放开我,这是我家,你们这些强盗,坏人,爹爹会把你们打跑的!”
  护卫原本是抱着小孩往水榭来,但一路上他又抓又挠的,护卫也恼了,干脆两人合力将这倒霉孩子架了起来,三步并俩直接放到了亭口。
  “爹,这是屹儿的屋子,他们居然拆了屹儿的院子,爹,你赶紧打他,打他!”
  赵秉安长这么大,熊孩子见多了,这么蠢的还真是少见,明明那些人都去堵他嘴了,还坚持不懈的瞎嚷嚷,真是一点都不招人待见。
  赵秉安头一次觉得这座大宅的风水可能不好,要不然怎么能养出这等蠢货。
  “童言无忌,小孩子脑子不清楚,贤侄你多担待。”十三坐在外面,人一进来就立马捂住了嘴。
  要死了,好不容易消了这位的火气,老八家的小崽子怎么又会突然冒出来,他们一家非把一切都搞砸是不是,当初老爷子就该直接弄死那个贱人,老八也不用疯魔这么多年。
  赵十三不敢对八房的人干什么,长房敢,赵大爷直接起身就是一巴掌,他刚刚才得了侯府的保证,这小崽子要是敢给他搅合,他能生嚼了他。
  “不过一庶孽,明诚不必放在心上,十三,你把他带出去吧。”
  “是。”暴怒中的大哥老头子都要退让三分,他说让这孩子滚,那就没人敢留。
  赵秉安什么都没做,只是刚刚给赵大倒了一杯茶,结果就看了场好戏。
  关于赵八鸠占鹊巢这件事,赵秉安一开始没提是因为守备府已经做了弥补,他们私掏腰包负责了祖宅大半的整修,蒋达他们几个上门的时候对这件事也没有狡辩推辞,赵秉安是个注重结果的人,既然人家已经把一切都粉饰好了,那他何苦去拆穿呢,他这次来的任务之一就是从分家中挑选可用之材,总不好一开始就弄的尴尬。
  但是后来,守备府这些人实在让他太失望了,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赵秉安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任何闪光点,干脆就透露出一点口风敲打他们,原以为这事就到此为止,没想到今儿居然被一个小孩子旧事重提,赵秉安觉得要是不趁着这个机会在守备府身上狠刮一刀,那他还真对不住老侯爷当初坑他的那份苦心。


第131章 祖训
  七八岁的孩子,又是自小被骄纵长大的; 能懂什么事; 况且他从来都未曾进过守备府; 与赵家这位大爷几乎没有交集。
  “砰……”轻轻一脚; 把水榭里的人都给吓傻了,老八这个种当真是吃了豹子胆,居然敢踹长房大伯父,那可是未来守备府的一家之主。
  “大哥,竖子不懂事,您别动怒,我这就教训他!”赵八此刻可顾不得心不心疼; 这倒霉孩子; 对着本家之人放肆还不够; 居然敢拿脚踹老大,哪天他是不是要把天戳个窟窿啊。
  老爷子因为祖宅之事一早撸了他的官职,现下这种情况要是再得罪大权在握的长房,那起复之事说不定就遥遥无期了。
  “孽子; 你个混账东西!”
  得; 照着右边脸又是一下,这会儿整张脸都对称了。
  一个巴掌可消不下去赵家大爷的怒火,这小子让他在本家面前丢了大人,简直该死!
  瞧见赵大凶神恶煞的样子,不仅刚才那张狂的小子被吓呆了,就是赵八身后都惊出一身冷汗; 一时不察,手上用的力气便散了去,被打的小子“嗷”的一声就想跑回去告状。
  这好戏刚上演,哪能让这么重要的配角儿跑了呀。赵秉安朝旁边递了个眼神,安排在水榭旁的护卫就将人给拦下了。
  这次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倒霉孩子直接被拎着衣脖丢到了亭中。
  “好了,都给老夫消停些。”
  活了一辈子,从没像今天这么丢人,赵汝亭心里也是一阵一阵的憋气。他原就看不惯老八在外面那个女人,心计太甚,天生一副祸水像,如今这个庶孽又一再失礼,更是让他厌恶。
  “这个孩子未进吾赵家门,不算我赵家人。十三,叉他出去,日后不许他踏进府上半步!”孙子他多的是,不缺这一个。再说如果想挽回秉峻与府上的关系,那府外那个外室就一定要料理好,不管这个孩子今天是不是故意的,他都得对这件事负责。
  “爹……”赵八有点慌,往常老爷子对带秉岭秉屹回府这件事一直是含糊其辞,虽没明言答允,但至少对他们上门也是默许的,现如今却摆出这副冷漠的姿态,这是真要把他们兄弟两个隔出赵家门墙吗。
  不作死就不会死,原本磨了这么些年,守备府都快松口让那个女人进门了,可惜今儿这一遭算是把赵老八的美梦给彻底打碎了。
  得罪了赵秉安意味着得罪京城本家,想上族谱是不可能的了;得罪赵家大爷,意味着他自绝于守备府未来的当家人,想再借赵家的势是难。仅剩一个赵八,又能让他们依靠多久呢,尤其是在赵秉安强烈的表达对赵八的不喜之后,守备府岂会再让他在北直隶“抛头露面、招摇过市”。
  没遇到赵秉峻之前,赵秉安对守备府的家事一点兴趣没有,但现在既然决定要把这孩子纳入自己麾下,那过去的旧账自然也就得理一理。
  “嘭”
  赵秉安饮尽杯中茶水,将带有一点残渍的杯子用力掷在案几上,面容收敛,眼神冷厉。
  “祖祠娼优,要不是他们自己提起明诚差点就要忘了,叔祖,敢问一句,此事您是否知情啊?”
  “堂弟慎言,家母身世清白,岂容污秽!”赵秉岭在亭外隐身了许久,终于到了这句他憋不下去了。真的要顺着这句话定下母亲的身份,那他们兄弟几个以后就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大朔会典律,娼妓优伶之子不得为官为将,在职官员私下嫖娼者皆官降一品罚俸三年。
  赵八当初纳那个外室的时候确实是在官府办了从良文书,但宗族里可不认这个,一日为娼终身为娼,她身上的风尘气是怎么也洗不脱的。
  “堂弟?哼……名入族谱,人进宗祠,这才有资格论资排辈,您是哪位,张口就是一句堂弟,好像不妥吧。”
  多余的眼神都吝与一个,赵秉安双手撑起身子,咄咄气势直逼赵八。
  “赵家祖训,外室子不承家业!不入祖脉!八堂叔任由这位登堂入室,莫不是糊涂了不成!”
  赵八自然是知道这条族规的,但谁叫他老子在女色上就是个糊涂人,当年雅妓清伶什么的没少玩,所以他从小到大也没拿这几句话当回事,再说他们在河北一家独大,只要京城的侯府不吱声,有谁能管得住他们。
  这会子被赵秉安一下挑破,整件事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赵八要是坚持要给那个外室名分,那势必就要担一个私德有亏的罪名。在这族老会即将成立的当口,这就是明晃晃的朝河北各分家递把柄,到时候赵汝亭的威望势必会大减,即使最后能当选族老,在族中说话的分量也会大跌。
  可若是默认了赵秉安的说辞,那他膝下三子立废其二,剩下的一个还是最不讨喜的嫡子,这着实让赵八难以接受。
  此时更难堪的是刚才跳出来的赵秉岭,全程被赵秉安无视,除了那一句辛辣的嘲讽什么都没捞着。
  身旁守备府诸位老爷们的眼神更是直接,一个个恨不得把眼角斜到地上去。虽然这个小子平时挺会做人,天天叔叔伯伯的叫着,但其实守备府里看得起他们的还真没有几个。
  说到底,嫡是嫡,庶是庶,后者私下里宠一宠无所谓,但稍一冒头就应该敲打,不能乱了家族传承的纲常。像老八这样重庶轻嫡到了疯魔地步的,说出去就是个笑话,往常要不是老爷子纵着他,前头几位老爷早就插手“拨乱反正”了。
  不管他们以前做没做过,但此时此刻他们皆是这么想的。对于赵秉安来说这就够了,对付赵老八这样的货色,跟他讲道理是说不通的,诱之以名利震之以强权,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往心口插刀,才最解恨。
  “老夫教子不善,真是愧对先人!不过秉安你也放心,只要老夫还活着,你八叔这个逆子就不要妄想胡来,赵家绝不会承认外面那些腌臜的血脉,秉峻是老八唯一的继承人,这点无可争议!”
  今天赵汝亭已经算是损失惨重,守备继任成悬念,独享的侯府资源也要重新割分,膝下几个孽孙更是直接将守备府与本家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唯一算是安慰的也就是秉峻那孩子入了本家的眼,赵汝亭可是知道京城里那位堂兄有多看重对面那小子,府中精锐铁甲尽出,这待遇比那位世子估计都不遑多让。
  这种情况下,秉峻要是能得重用,守备府这一支说不准还能更进一步。
  河北到底比不上京城,赵汝亭要不是清楚自己的斤两,绝对不会在北直隶一呆这么多年。他年轻时一大夙愿,就是回京城再见一遍纸醉金迷、红鸾软玉。
  赵秉峻对守备府有怨怼,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往常大家不在意,所以都装不知道。但是现在,赵秉峻成了侯府与守备府的利益输送口,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必须得亲厚稳固,这种情况下,区区几个私生子,用来消解赵秉峻的怨气简直不要太划算,反正他们没上族谱,不算自家人。
  霎时间,守备府就将小八房彻底革除,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赵秉安再次伸手拍了拍跪于案几旁情绪彻底激荡的小子。这是第一课,该用手段的时候就要用手段,千万不能因为不屑或者不情愿而掣肘自己。在他看来,赵秉峻差就差在不会算计人心,他太刚直,不懂得虚与委蛇在这个世道的重要性。
  这场闹剧演到这也就差不多了,后续之事守备府自然会处理好,赵秉安也不再强逼赵秉峻入京,只是分别之时仍就给了他一块永安侯府的腰牌,其中寓意不言而喻。
  重利当前,守备府诸位老爷火速筹备族老会一事。一时间,所有河北侯府分家尽皆震动,齐聚守备府与赵汝亭协商,事关自身利益,那真是一步都不愿意让。
  尤其当赵秉安当众宣布要在族老第一次聚会时在众多年青族人中选拔精锐带去京城任职的时候,所有河北分家都沸腾了。
  兵马司从六品指挥使,能执三百皇城戍卫,这简直就是要一步登天啊。
  这段时间祖宅的门槛都快被各分家拜访之人踩烂了,一个个的为了得到这个要缺那真是什么脸皮都不要了,各种手段齐出,其中守备府的少爷们被抹黑的最惨,谁让他们家跟本家关系最近呢。
  赵秉安任凭八方云动就是不松口,直到族老会万事俱备,才火速出手将此职授予河北丰同分家一个刚过而立之年的边界守将,此人精于兵法善于军阵,身上也沾染过外族之血,是个名副其实的悍将。
  可惜军中无人难为将,在北疆驰骋数年之后调回本土戍守边界,冷板凳一坐就是三四年,要是赵秉安不来,可能这辈子也就这么蹉跎下去了。
  对于丰同分家,天降之喜莫过如是,开始还以为这不过又是守备府那一家子的障眼法,让他们白白陪跑一趟,没想到侯府居然真的从其他分家挑人了。
  其他分家一时间心里又喜又酸,喜的是侯府没把他们这些离祖之人忘了,远隔千里还愿意惦记着;酸的是,本家之人多少年才来这么一次,这样的好事怎么就没落到自家头上。
  渐渐的又有传言出来,守备府之所以无缘这次机会就是因为他府上子弟品性败坏被本家之人抓了个现行,听说现在很受冷遇,要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搞出个族老会来。
  诸多分家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一来守备府那几房是什么德性他们一清二楚,说是北直隶一害都不为过,过去他们仗着侯府的势,没少欺弱压贫,嚣张的连知府衙门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瞎了眼冲撞了贵人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二来,最近族中这么大动静,几乎人人都得了利,唯独守备府一支是什么都没捞着,这还不算出奇吗?
  想到这,分家里有点眼力的人都开始警醒了,知道这是本家要规整族人了,一个个对自己散漫的儿孙都开始严格约束起来,该习武的习武,该读书的读书,敢出去胡作非为的通通板子伺候,千万不能让不肖子孙坏了自家的大好前程。
  对于兵马司的渗透一直是赵秉安计划中重要的一环,虽说太子现在是很稳当,但涉及皇权夺嫡之事再小心也不为过,手里有兵权护身,至少能留一条后路。
  选中的这个人是老侯爷早就看好的潜力股,当年任由他回乡遭冷遇,也是为了给侯府新主留下施恩的空间。但他老人家没想到孙子早早就开始在军方布局,偏偏他手下这方面人才匮乏,小七是扶不起的阿斗,周家难脱市侩之气,都不是领兵的好人选,没办法,他也只好把这颗冷藏的棋子提前解冻出来,就当是给孙子练手了。
  回京要在乡试之后,也就是说赵秉安至少要在北直隶再待三个月,分家这次尝到了甜头,自然乐意与他多多亲近。一时之间,大宅门前重现车水马龙,诸多族人上门拜访,族老会刚成立,正是稳定人心的时候,赵秉安就算再不耐烦也不会傻傻的把人拒之门外,寒了诸多分家的心。
  再说,他也不是全无收获。分家之中聪慧的好苗子不少,都被他请进大宅恳谈,能捎进京就捎进京,想读书请名师,想练武请教头,悉心教养两三年,全是侯府一等一的助力,自然,也是赵秉安的助力。
  经此一役,赵秉安将河北最大的隐患清除,分家之忧暂解。


第132章 
  五月初旬,是京城里头牡丹花最盛的时候; 永安侯府的花圃向来是京中一景; 可惜早些年老侯爷搬到华厦休养之后; 侯府众人便很少涉足此地。
  “好; 好,秉安果然不负老夫所望!”
  清晨刚刚收到的信鸽,老侯爷瞧完之后心情大畅,一甩这些日子被长房父子闹出来的阴霾。
  “河北这块石头算是落地了,老五在两江也应该放下心了。”
  老侯爷不是不知道河北那些分家都是什么德性,就他当年那个吃喝嫖赌的堂弟,要不是足够识时务; 知道憋在河北不出来碍眼; 他才不会费心思屡次保他; 真当侯府闲得没事干吗?
  但是没办法,一人志怂众人势高,侯府前两代子嗣实在是稀薄的够呛,当初要不是他在北疆杀出  一条血路来; 侯府几十年的资源说不准就被人瓜分殆尽。现在也没好到哪去; 能生的都不会教,孙辈里头除了秉安一个竟再无出彩之辈,偏偏他又不是长房之子,实在是愁人啊。
  “老三最近在干什么?”
  “五小姐刚又诊出了喜脉,三夫人磨着三爷,去了镇远将军府; 说是想把两位小公子接过府来照顾几日。”
  “简直胡闹,这成何体统!”在老侯爷眼里,镇远将军府那俩小崽子再好也不是他们老赵家的种,平时蒋氏贴补一些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要弄回府里来,难不成姚家穷的连两个小娃娃都喂不起了吗,简直是瞎操心。
  “老三个没出息的东西,连自家婆娘都管不住,他能干什么!要不是看在他生了秉安的份上,老夫隔天收拾他一顿,不上进的混账!”
  老侯爷气呼呼的窝在太师椅,嘟囔着他三儿子的罪状。旁边的心腹老奴在一旁暗笑,他家三爷多少年就这性子,主子心里清楚的很,要是真恼火,恐怕早就下手调教,哪用到现在才费心。唉,明眼人都知道的事可惜世子偏偏看不透……
  主仆两人正闲聊着呢,书房门外猛然传出一阵飞鸟落地之声。老侯爷脸色一肃,亲自起身取下了帛条。
  不过一行字,老侯爷扫过一眼便用劲碎成了渣。追袭秉安的那批杀手果真是苏家所出,不过,这里面插手的可不止一方人马。跟在侯府屁股后面的势力隐藏极深,要不是小十留了个心眼,在杀手尸体附近留下眼线,他还真不知道苏家老二是这么深藏不漏的人物,区区一个光禄卿,竟然能与内侍监二把手陈和执杯换盏,说他背后没藏着什么人,谁信?
  “府上在苏家的暗棋都动起来,重点给老夫看住了苏家二房,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来报。”
  “是,侯爷。”
  “等等,给老三配上铁甲护卫吧,暗里多布置几手,以策万全。”
  “这……,主子,十少爷已经放过人了,三房内外都扎成了铁桶,咱们,进不去。”
  书房里静默了一会儿,随后响起几声悠悠的叹息。
  “那孩子到底是不信老夫啊。”
  老侯爷内心怅然,他不认为前些年自己的作为有什么错,种种谋算为的都是家族的延续。但有些事变了就是变了,膝下五子,老三守着他的中庸之道只管三房那一亩三分地,不争不抢不表态,看似逍遥度日,但其实心里早早的就扎了一根刺。当初他和世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不留情面的废了秉宰,那是三房的嫡长子,老三怎么会无动于衷。
  秉安心性凉薄,压根不会在乎侯府里除了三房五房之外的人,早年他对付四房小九二房老三的手段就可见一般。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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