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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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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要以为这只是沽名钓誉的浅显动作,里面的门道大着呢。
开考前一月各地会举行密集的文会,应试学生只要稍有才华便会踊跃参加,往年因为大部分酒楼举办宴会的格调高低不等,许多学子为了在科场上博得这一丝先机甚至不得不举债进入。
习惯传承的久了,渐渐就成了大家默认的规矩。起先文会的举办只是为了学子之间的切磋交流,相互助益,后来声势愈大便成了每科秋闱一种隐性的风向标,学子与文会之间相互提升了对方的名气,达到双赢的局面。
前朝时期甚至发展到考官直接插手文会,借以提拔己派人才,更有龌龊者,行索贿泄题之事,大损圣贤之道,考场公正之风。
自那以后,朝廷明律应届主考官禁止参与任何文会活动,一经查证属实便立即剥夺主考资格,押送诏狱待审。
但尴尬的是,这条律法被天下读书人嗤之以鼻,在江南文风鼎盛之地压根没有推行的空间。
江南多讼师,都是牙尖嘴利的读书人,个个还都有功名护体,是大朔官场上有名的刺头扎堆之地,赶赴当地的属官没有三两三,只能成为人家茶余饭后的消遣。
对待父母官尚且如此,那对朱笔判他们功名的乡试主考官就更是了不得了,要不是有文会这个媒介,让他们自己首先决出个一二三来,就凭朝中派出的几位学政官,还真难有能镇住这批人的。
都是天之骄子,无一不心高气傲,家中高官巨儒如云,他们除了自己能服谁,一个个的谁也不愿屈居人下!
这可就苦了点榜的考官,有的年头要是英才里筛不出妖孽,他们选谁不选谁都会被喷。
说到底,肉少僧多,科举这碗羹就这么多,总得有人喝不到嘴里去。
而其他地方也各有各的考虑,反正考前想一点不让学子与考官接触,那是不可能的。
估计朝廷也是觉得这律法有些“不近人情”,所以后来对文会这些事也就选择性视而不见,只要不碰上科举舞弊的大案,大家就糊弄糊弄过去了。
赵秉安从京城出发之前便留意通政司的动静,那位文大人倒是沉稳的很,身上背着一道河北学政的缺还能迟迟不出发,任凭底下人诸般猜疑试探,他老人家就是岿然不动,赵秉安猜测此次最少得两个月,这位通政使才会从京城挪脚。
其实要是赵秉安身处其境,说不得会和这位文大人做出同样的选择,不管此番赵苏两家在河北斗得天翻地覆,他自明哲保身即可。
现如今永安侯府身上东宫的印迹太深了,文濂身为通政使最忌讳的就是有所偏向,他可以私底下给赵秉安放点水,这无伤大雅,但要是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与赵秉安极亲密的样子,那估计他这个通政使就做不长久了。
况且当初那件事赵秉安算是隔空狠抽了苏次辅一巴掌,现下文濂要是敢与其过从亲密,那不就明摆着把自己放在苏阁老那一派的对立面了吗,要知道在乾封帝眼中,纵使一直低调缄默的通政使颇值得信任,但恐怕也比不上他对苏祇铭二十多年的宠信。
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更不用说苏文两家之间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赵秉安早早的就将其中厉害关系分析透彻了,对于这位座师他并不抱有任何过分的奢望,只要两人能平安无事顺顺利利的过渡完这一节师生关系即可。毕竟明年的会试,才是选码头拜山门的关键时刻。
现在,一切都言之尚早。
嗒嗒嗒,百匹军马嘶鸣而来,纵使北直隶的守门将都多年未见过这场景,这一看就是高门权贵,他们也不敢拦,只盼着待会贵人能留下个交代让他们不致难做。
赵佑从过军,知道这些当兵的难处,再说,赵秉安从来也不是嚣张跋扈的主儿,所以待大批人马过后,尚留有一二机灵的护卫核对通关文书。
“永安侯府来人到达北直隶了。”
这个消息从城门守将手里一瞬间飞向了北直隶各所司衙门,速度之快都快撵上许多年前的军中急报了。
不过两三刻钟,赵秉安一行人便在赵十三的指引下找到了永安侯府的祖宅。见到这座宅子的第一眼,赵秉安只有一个感受,“太大了!”
这座宅子名义上归属于永安侯府,所以除了当代永安侯的子孙外无人有资格可以住进里去,而赵秉安这两代,所有赵家的子嗣自小扎根京城,要不是遇上此次秋闱避嫌,赵家可能都没多少人还记得他们在河北还有一栋如此豪华的府邸。
不,这都不应该算是府邸,简直就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山庄。
环绕三街,横跨数条内河,生生在繁华的闹市区劈开了一块静谧的空间。
唯一的不足可能就是常年无人居住,导致看上去有些阴森。
“这地方原来是土赵的祖宅,他们一宗几十房人都挤在这,自然比平常地段大些。”
赵十三从来称自己是京都永安侯府赵家的子孙,从不承认与河北本姓赵氏有任何牵扯,两边宗族祭祀礼丧之事向来也是分得清清楚楚,谁也不搭理谁。而且以河北守备府为首的赵姓子孙向来是看不惯当地那些土鳖,见面就是掐,打架斗殴那都是家常便饭。
每回两家儿孙骂街,不可避免提到的就是眼前这栋大宅。这也是两家纷争百年,至今无法言和的一个重要原因。
第一代永安侯以战功扬名,是太祖皇帝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当初以他老人家的权势想在河北圈块风水宝地做府宅,那绝对有许多人上赶着过来献地,但是,他老人家在河北置地可不是心血来潮,更不可能为了什么落叶归根。纯粹就是奔着恶心人去的!
当初他老人家年幼的时候丧父失母,家中所有资产皆被族中诸多堂亲贪墨,不仅如此,赵家在当地也算名门望族,凡赵姓子孙都有资格进族学读书,可第一代永安侯赵靖不仅被剥夺了这项权利,甚至在乱世将起之时被宗族推了出去填兵役。
南征北战二十多年,赵靖从一阶马前卒混成了手掌百万兵权的大将军,最幸运的是他当初跟的主子成了天下至尊的皇帝,战功封侯,比那劳什子状元风光多了。
搁在常人身上,功成名就之后接着自然就是衣锦还乡,当时本土赵族心里虽然忐忑,但料想服个软认个错也就没什么了,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都是姓赵的,你要是执意找自家人麻烦那不就让外人看笑话了吗。
但是!但是!第一代永安侯是个脑回路特别直的人,他觉得自己没有特意赶回去收拾那群王八蛋已经很够意思了,他们居然还敢写信到京城来,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同气连枝,简直拿人当三岁娃娃戏耍。
一怒之下,他老人家便迁了自家祖坟,自成一宗。赵家宗族当时还没来得及有意见就被永安侯府接二连三的政治打压给欺负惨了,最后尽管当时的族长没有出面承认两家分宗,但赵秉安那一支先祖的灵牌还是被带走了。
被动分宗,这对于一个望族的声势具有毁灭性的打击,本土赵家心里一直记得这个奇耻大辱,往后几年,只要他们稍一恢复元气就开始找事,惹的第一代永安侯是烦不胜烦。
最后,还是永安侯的生死兄弟定国公陆宵出了个损招,借着国朝初定,前朝之事纷乱难理的时候构陷赵家宗房,谋划他们的宗族资产,只要夺了他们的立身之所,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设想是挺好,前期进行也很顺利,河北赵氏二十余支聚居的留儿街不费吹灰之力就落到了第一代永安侯手里。
可河北赵家又不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么大冤屈他们当然得上诉啊。
反正当时这件案子闹得是沸沸扬扬,京中永安侯府也算是颜面尽丧。
好在第一代永安侯不是糊涂人,做事精细,犯人冤不冤另说,关键证据不缺,都察院大理寺都拿他没办法,太祖又有心偏袒自己的两名心腹爱将,便只是申斥一顿了事,连资产都没有发还回去。
第一代永安侯因为此事在满京城权贵面前丢了好大一个人,对河北赵家自然愈发痛恨,干脆他就派人推倒了原赵家所有祖屋,连祠堂都没放过,随后在那片地基上建了这么一栋大宅,意为永生永世都要压人一头的意思。
这件事赵秉安在自家的族谱中读过,不过上面只有寥寥数语,现下听赵十三这么一细说,他倒是不好擅做评价了。
稍微松了一下领口,赵秉安刚打算下马,就看见从宅门里奔出来几个人影,这回倒是有分寸,一个个都没敢胡喊乱叫,规规矩矩的行礼请安。
第126章 稻门赵氏
赵秉安深深的扫了地上几人一眼,随后便面无表情的下了马。
“主子小心。”
蒋达有意搀扶赵秉安下马; 手都伸到半途了却被少主的眼神给止住了; 尴尬中只能环转方向; 迎着小主子的背往大宅门前走去。
从蒋府陪嫁的下人也不能说皆是不靠谱的; 原本赵秉安还是挺看好蒋达此人,忠厚本分,不贪不惰,可惜这次太让他失望了,区区几个仆属都管不好,何堪其他。
赵十三在一旁全程旁观,瞧着那平时用鼻孔看人的几个奴才此时战战兢兢; 连起身都没有底气的样子; 心里暗爽; 恨不得当面喷他们一句“活该!”。
无论他们守备府里如何折腾,对外老八和他十三还是亲兄弟,这几人当初仗着京都侯府的势可没少阴阳怪气的讥讽老八,要不是这样; 后来老八也不会一再冲撞; 说到底,只不过是为了一口气罢了。
大堂里面打扫的很洁净,或许因为熟知赵秉安的喜好,所以整座府邸都改成了开阔清雅的风格,少见帷幔纱帘,更多几分竹木草香。
赵十三从进来伊始一双眼都快看不过来了; 这么多年,大宅这边荒无人烟,没想到这么收拾一下就完全大变样了,怪道老八当初能瞄上这块福地。
可惜也就住两三个月,等眼前这位小爷一走,这么好的宅子又要沉寂下去。
赵秉安也没有顾及一旁的族叔,进府之后直接让这一群记吃不记打的混账东西跪在了堂下。
他已经懒得花心思去调教一帮本性难移、屡教不改的蠢货,这次是看在母亲面上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还敢欺瞒,那真就不能怪他辣手除瘤了。
蒋家当初为了攀附永安侯府,陪嫁了诸多财货不说,就连这下人也是足足送出了 二十余户,这些年除了跟在蒋氏身边忠心耿耿的老人,其他诸多下人大都被派遣到庄子店铺中进行经营,蒋氏这些年身体又不好,三爷和赵秉安都不愿让她多劳累,便直接放权给了府外那些下人。当初对于底下人传出的那些小贪小挪,赵秉安不是不知道,只是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事弄得太明白反倒容易出事。
原本赵秉安也没把心思放在这方面,但后来轮到他姐姐赵映姝管家之时,没想到居然查出了将近万两的亏空,蒋氏的嫁妆盒子里才有多少东西,这帮混账简直是吃了狗胆。
当时连杀带卖,赵秉安几乎处理了近半数奴才,为了这事,他还特意去了蒋府一趟,与几位舅舅解说纷由,所幸舅舅们都还算明理之人,双方没闹出什么不愉快。
原以为剩下这批人该吸取教训安分当差了,没想到只是派到河北几个月,这小尾巴又翘起来了,赵秉安瞧着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简直是怒火中烧。
“啪……”手上用力,直接用袖子把旁边的茶盏甩了出去,赵秉安的力度很大,茶瓷落在地上还朝外蹦出了好远。
蒋达几人被茶水泼了半身,却什么话都不敢说,并且,因为赵秉安的这一举动他们几人脖子都缩了起来。
“小半年的功夫,你们在河北过的挺舒服啊,主仆尊卑都忘到脑后去了,居然敢大张旗鼓的上门问罪,谁给你们的狗胆!”
“冤枉啊主子,是那赵八爷屡次相欺,拒不搬出,奴才们没办法才去找五老太爷主持公道的,真不是……”
“住嘴!你们真当本少耳聋眼瞎啊,若无真凭实据我会这么问你?”
“稻门街老赵氏,不用本少再多说了吧。”
几个奴才现在真是想哭死,他们当初是被稻门街那些人糊弄了,以为赵八爷恶意侵占了主子的祖宅,这才寻上门去问罪,这事原就是守备府的错处啊,难不成他赵老八在侯府祖宅里养姘头还有理了,可他们真不知道和稻门街那些人接触会捅了少主的肺管子,守备府不是说永远不会向主子告状的吗,这怎么还能说话不算话呢。
顶着一脸茶叶末子,几人一边磕头认罪一边暗地里嗖嗖往赵十三那里飙眼刀,出尔反尔,真是小人!
赵十三现下心也颤着呢,他倒是知道祖宅之事已经泄露但没想到赵秉安事无巨细知道的这么清楚,而且这位小爷当着他的面来这么一出,怎么感觉有些敲山震虎的意思呢?客观的说,这件事确实是老八有错在先,不是他精虫上脑,嫡庶不分,侯府这些下人也未必敢到守备府去闹事,人家终究占的住脚啊。
“行了!先各自下去领十板子,等到回京咱们再算总账。”念在他们这回算是有所收敛的份上,赵秉安也就再宽宥一次,朝沈林递了个眼神,让他下去细细盘问,这群蠢货被人当枪使还不自知,不多多敲打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事来。
“此刻本少满身风尘,立刻上门请安恐有不妥,烦请堂叔回去通禀一声,明日中午明诚亲自上门叨扰,给五太爷磕头请安。”
“不急不急,家父他老人家现下一直在府中休养,贤侄何时来都没问题……”先是本少后又自称其名,这位到底是怎么个态度。赵十三觉得自己猜不透了,还是赶紧回府向老爷子请教吧。
颠簸了一路,赵秉安也想松口气,吩咐赵佑代行送客之后,他便回转后宅休息去了。看着这夜里更显几分华美迷离的大宅,赵秉安忍不住摇头哭笑,原以为那位叔祖老来应该正经些,可瞧着走廊里五步一立的执灯少女,他觉得有些话还真不能说的太早。
“都退下吧。”
蒋达刚挨完棍子,这会儿心里正忐忑着呢,不想哪里又惹了这位爷的眼。
茫然的抬头往外瞧,结果一看见那条香艳的夜廊,他脑门上的汗又冒出来了。
“少爷息怒,这,这都是隔房老太爷送来的粗使丫鬟,奴才们推脱不了。”其实人家直说的是暖床丫鬟,只不过蒋达对头上这位小主子的脾性略知一二,没敢挑明。
“既是丫鬟那便要有丫鬟的样子,这点事情还要主子教你吗,都带回去,下次再敢穿这么有伤风化的衣服出来,那便通通发卖了去,侯府里的规矩一个两个都忘了不成。”
赵佑刚刚从府门口赶回,就见少主被一堆身着薄纱的侍女给堵在了后宅门口,眉头霎时就皱起来了。
色是刮骨毒,京城里栽在女色上的高门公子数不胜数,虽然相信他家少主的人品不至于沉迷此道,但碍于当初老侯爷的交代,赵佑还是决定多嘴几句。
这就是主姓家奴的底气,换成沈林,绝不敢这么疾言令色的对蒋达说话,更别提训斥了,说白了,蒋氏陪嫁的下人怎么能与老爷子身边的人相提并论,在某些方面,甚至赵秉安都不得不对这些人重礼相待。
“瞧我作甚,就按佑叔说的办,宅子里的下人你都给我好好调教,过些日子有大用,再敢出纰漏,本少卖了你这憨货。”没好气的说完这两句话,赵秉安便抬腿过了走廊,期间一眼未斜。都是些飞机场,有啥好看的。
到底要顾忌三夫人的颜面,赵佑打发了那群丫鬟之后又和蒋达说了几句软和话,两人之间倒是没留下芥蒂。当然就是蒋达心里有什么他也是不敢表露出来的,赵佑是在战场上见过血的家将,位属永安侯府家仆第一等,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空置的大宅迎来了他久违的主人,在这一向幽森的深夜里平添了几丝烟火气,待侯府护卫全部入住之后,那股生活的气息更是浓烈了几分。管事的几人受罚不重,又得了主子新吩咐下来的缺,个个以为自己逃过一劫,都眉开眼笑了起来。
考虑到主子奔波多日,肯定在吃喝上受了罪,膳房便半夜开了火,鸡鸭鱼肉轮番上,都是赵秉安从小吃惯的口味。可惜赵秉安困倦居多,饭菜只草草用了几口,倒是都便宜了一道来的诸多护卫,各个吃了个满嘴流油。
不过这副和谐的场景看在某些人眼里可就扎心了,稻门街居中的祠堂里此刻人人都绷着一张脸,听着下人打听来的消息。
“永安侯府今儿来人了,诸位什么想法都说说吧。”
“三叔,要不就算了吧,人家侯府现在有权有势,咱再上去硬磕,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吗?”
开口的是赵氏现任族长的小儿子,他就不明白为何族中这些老人非要这么折腾,那座大宅都荒芜那么些年了,有什么好惦记的,再说了,现如今的赵家早就不是当初的赵家了,手上无权无势,一年不如一年,这种情况下还要挑衅一座权势滔天的侯府,简直是脑子瓦壳了。
“赵通化,你还算是赵家子孙吗,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大家可别忘了,永安侯府当年抢了咱们的祖居,多少祖宗临死前都不能闭眼,魂都不能进自家门,咱们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应该和他们不死不休。”
两赵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他这么一说,底下立刻就有不少族人响应,倒也不是为了那座大宅,只是希望宗族能为他们出头,不让侯府那些的分支继续欺压他们。
赵通化三十多岁的人了,听了这话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他赵农信多么孝感动天一样,那过去这五六十年怎不见他跟侯府那些人杠啊,真当人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似的,不就是惦记长房屁股底下族长的位子吗,拽着过去那点破事蛊惑人心,真他娘的虚伪!
其实河北赵家现在就在落寞的边缘,整个宗族已经许多年未曾出过高官了,目前尚在任上的也不过就几个五六品的低缺,阖族上下的读书种子就那么两三个,到现在都还没有功名在身,这时候去开罪永安侯府,那以后的会试还用想吗,京城可是人家的地盘……
现下赵氏宗族基本分成了三派,一派主张和永安侯府斗,趁着来人是个毛头小子狠狠收拾他一顿,把大宅抢回来;另一派呢则不那么激进,他们觉得冤家宜解不宜结,永安侯府那么大便利完全应该用来重振家业,急嘈嘈的上去结仇太不理智了;最后一派看似中立,但听他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想朝着和解那一方偏,族老,族老,他们这把年纪还是想看着宗族平平稳稳的传下去,老三那套花里胡哨的,听着就不可靠。
族长久病,他们几十房人吵嚷了半夜也没得出什么结论来,最后还是长房嫡长子赵通仪代父拍了板,且先静观其变,来日再做决定。
得,又是白忙活一场,三房太爷气得当场摔门而去,一点面子都没给下任族长留,其余族人也早知这两房的宿怨,没敢留下看笑话,赶紧找接口撤了。
“老匹夫!要不是爹现在身体不虞,怎么轮得到他作威作福,大哥,你可得小心了,咱这位三叔最近邪门的很。”
“别管他,这是梦还没醒呢,让他作吧,等把三房作没了他也就消停了。对了,你这两天多朝留儿街注意下,别让咱家的族人在那瞎转悠,容易出事。”
“唉,都是姓赵的,一个祖宗生下来的,何必闹成现在这样呢,大哥,要不咱去见见京城来的那位,听人说人家也是带着诚意来的。”
赵通仪打眼瞧了一下自家机灵油滑的三弟,什么也没说,就转头回祖祠了。
赵通化被他长兄这一眼看得有些心虚,虽然他是有点小心思,但也是为了族人考虑,真跟人家闹起来肯定是他们这一支吃亏啊,大哥怎么就不懂他的良苦用心呢,跟父亲一样,都是榆木脑袋。
越想越觉得自己有理,赵通化一甩袖子也傲娇的走了,不去就不去,他赵三爷一人也能把事给办成了。
第127章 被打少年
“你确定他都知道了?不可能啊,那些下人都收了咱家的银子; 哪个敢多嘴!”
“九哥; 这事小弟哪敢撒谎; 您是不知道; 那位爷脸瞅着是嫩,可做事的手段狠着呢,肖家想算计他,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仅卸了官职,听说阖族都给圈起来了,也不知道关哪去了……”
留在高邑的是老大的心腹爱将; 这里面的内情; 赵十三多番打探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干脆趁着这次聚会,直接挑出来看看大房的反应。
这件事越想越觉得不对,赵十三心里怀疑有人想摘桃子,可又不敢朝着长房那几人质问; 便只好拿眼觑了前边几眼; 想挑拨老二老三他们发难。
守备府里长房地位超然,不仅因为嫡长子天然的继承权,还有长房在军中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他们几父子要是私底下再跟侯府本家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那岂不是整个守备府的资源都被刮走了,这可不行。
“十三叔这是话里有话啊; 肖家之事乃是祖父他老人家亲自安排的,秉岑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您若想了解其中内情,大可以直接去养生堂询问,以祖父他老人家对您的宠爱,定会知无不言的。”
“住嘴,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十三叔也不过是为新纳的两位小婶子多问几句,到底是老泰山,惦记一二也是寻常。”
长房与赵十三年龄相当的两位少爷一唱一和,直接把人脸面扒到了地底上踩。
这老十三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贱婢私通所出的庶孽,要不是能讨老爷子几分欢心当初压根就不会留下他,养不熟的白眼狼。
被长房两个小子当面刺这么一顿,赵十三脸都快挂不住了,可他没有翻脸的底气,只能尴尬屈辱的给自己打着哈哈,强装听不懂这些人嘴里的嘲讽与轻视。
坐在大堂前头几位“怀”字辈的爷对下面这场闹剧视而不见,不管是老九还是十三,在他们眼里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个空有莽力一个自作聪明,都不是什么好鸟。
“我们从一开始就估计错了,那位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在京城的风云变幻中打着滚长大的,不能等闲视之。而且本家似乎对这位超乎重视,听说连铁甲军都带了出来。”语气虽然慢慢变得轻松,可赵二手上捏碎的山核桃却反映出他此刻复杂的心情。
他们这样的武勋世家,军权的分配是非常忌讳的,非认定的继承人绝不能与铁甲军接触,换句话说,永安侯府里赵秉宁拥有铁甲军的归属权都比赵秉安名正言顺,因为其父才是世子,未来的永安侯。
现在这种情况至少说明侯府里势力分配发生了变化,来河北的这位堂侄已经被列入继承人考察范围内,这种人老爷子居然瞒着他们让不学无术的十三去接,简直是脑子糊涂了。
赵五赵六倒不像老二那么惆怅,他们跟老八又不是一母同胞,无所谓他倒不倒霉。
“咱们也别在这瞎猜了,人不是明天就要登门吗,不管什么招数咱们接着就是了,十三,你待会去一趟养生堂,把这个消息通禀给父亲他老人家。”
老大发了话,其他人明面上也不敢有什么意见,私下嘀咕几句后便散了。
不过,五老太爷难道真如儿子们所想的那样,老糊涂了吗?
当然不是,他对自家府上的势力更迭看得清清楚楚,几个大的把持权柄,盘削幼子们的晋升空间,尤其十二十三,都被排挤成什么样子了,再不给他们另寻条活路,等将来他一闭眼,这几个小儿子说不得就要流落街头了。
他老人家心里一杆账算得门清,自己常年沉迷酒色,现下这身体早就被掏空了,等他一撂脚,这守备府说不得就要易主,毕竟老大现在离继任一府守备还有些差距,这个时候,正需要永安侯府保驾护航,所以他不惜贬黜自己最疼爱的老八给长子铺路。
可手心手背都是肉,长子的前途无虞了,那剩下几个儿子也得寻摸条路走啊,让十三与赵秉安接触,就是看在他们年岁差距不大,容易有话说,一来二去不就处出情谊了吗,而且那孩子似乎深得堂兄的爱重,此番河北诸多衙门都提前打了招呼,北直隶的名门望族皆送了拜帖,瞧那意思竟是直指解元去的,也不知是真有几分墨水,还是想借着侯府的名头抢下这个功名。
“爹,爹?”赵十三跪在摇椅边上轻轻的敲着老爷子的腿,刚才正旁敲侧击肖家的事呢,老爷子怎么一转头要睡过去似的。
“呼——”老爷子长出一口气,猛的做了起来,这样突然的动作可把一旁的赵十三吓了一跳。
“肖家之事事关机密,交由你大哥去做就是了,与你有甚关碍。”
“儿子,儿子只是觉得委屈,明明是儿子亲自去接的人,怎么到头来还是大哥他们拿了甜头,爹,这里面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不能和儿子说说?”赵十三聪明就在一点上,从来不对自己老子撒谎,在这屋里他有啥说啥,反正别人都不会知道。
“哼!你还委屈,老子百般替你筹谋,可惜你这个夯货自己栽倒在两个女人身上,能怪的了谁,咳咳……”老十三是真的可惜了,侯府那孩子到现在为止没有给十三任何承诺,明明是带着两个兵马司的要职而来却自始至终没有透漏一点口风,人家是一点没看上十三这孩子啊。
被老子这么一骂,赵十三心里也有些后悔,他就是一时被肖家姐妹的美色所迷,过后醒过神来的时候,侯府那位已经不怎么搭理他了,他就是想贴上去也没办法啊。
“行了,错过了就错过了吧,原也不指望你有什么大出息。”
“侯府那孩子即已点明祖宅之事,咱们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把老八从祠堂放出来吧,明儿同我一道见客。”
“是,儿子这就去办。”既然侯府那边已经没什么指望了,那去给老八卖个好也不错。
且不管守备府这一大家子如何折腾,隔日清晨,赵秉安还是早早的就醒了,在国子监习惯了晨钟暮读,一时半会还真改不掉这生物钟。
今儿是往长辈家中登门请安,衣着自是要庄重些,赵秉安难得同意带上挂饰,结果刚想从盘子里随意挑一个,就被举着盘子的侍从给惊着了。
给蒋达一个眼神,“这小子怎么在这?”
“肖明说自己是主子新收的长随,理应伺候主子起居。”
“肖明?你自己改的名字?”
“是,要避讳的。”捧着个比他肩膀还宽的大盘子,这小子倒是难得站得挺稳。
这倒是奇了,赵秉安外祖的名讳里确实含有个正字,原本赵秉安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名字冲撞了自家外祖,还多亏那一纸奴契,他才知道了这件事。原想着等到了北直隶,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再提改名,没想到这孩子居然自己提前发觉了,看来也不是预想的那般一无是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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