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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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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哥都狠。
“娘亲,你怎么来了,是春暖院那边的事都处理好了吗?”赵秉安也没想到,刚打算偷偷看会书就让母亲发现了,外面的小丫鬟真是不顶用; 不是嘱咐她们望风的吗?
蒋氏还能不知道他; 话头一出就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抬手对着儿子的小脑袋就是轻轻一戳,“你啊,就会耍机灵。你哥那边不用你惦记,经过这回事啊; 我看你哥也算是开窍了; 再没有以前那么毛躁的。你看,平时也不往大房凑了,现在天天跟着你父亲学事呢,等到你小侄子一生啊,咱一家人就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再不管外面那些糟心事。”
赵秉安心里虽然挺反感自己那位长兄的; 但看到母亲难得那么开心的样子,想着以后或许可以尝试给他个好脸色,但前提是他是真的悔悟了,要不然,他们剩下的那点兄弟情分可不多了……
母子俩凑一起,没事也能说半天话,到后来,赵秉安索性也不看书了,就专心致志的听母亲聊家常。
蒋氏边说着话边往门外看,老爷不是说这时辰就能把消息带回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信,不会是,不会是安儿没考上吧,不可能啊,他五叔不是看过了安儿默答的卷面了吗,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啊?
“娘,娘?您到底想说什么啊?”
“什么?”
“您上面一句话已经翻来覆去讲了三四遍了,瞧着您心不在焉的,到底有什么事啊,连我都不能说嘛?”
“再等等,再等等,等你爹回来亲自和你说。”
一开始赵秉安还忍不住嘟囔几句,后来再一细想,自己真是躺傻了,能让母亲这般情态的,再联想一下近期这日子,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明日府试放榜的消息呗,听母亲刚才的意思,父亲是提前收到消息了,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实际上,第一个收到确切消息的并不是三爷,而是五爷赵怀珏,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御史台的消息有多么灵通,朝堂上下哪里有个风吹草动都躲不过御史台的眼睛,更不用提漏得跟个筛子似的顺天府了。几乎是那边刚定榜,名单就被放到了左御史提督赵怀珏的案几上,前后相差还不到半个时辰呢。
五爷看到名单的时候,还小小惊疑了一把。这次府考的题目对自家侄子太不利,当初看到那道考题的时候自己心里就有数,安儿这回要想上榜不难,毕竟底子摆在那,大郎又打过招呼,小小的一个顺天府尹想来还不敢驳了侯府的颜面。只是没想到,安儿这次居然又被点了榜首,那篇策论自己也看过了,保守有余,进取不足,按往常放在甲等中位刚刚好,现如今这个名次,却是太打眼了,恐怕难免惹人非议啊!
御史台毕竟不是工部那样的清闲衙门,公务繁忙,五爷看完榜单就让心腹快马密信三哥,先让人把信儿捎回家吧,要不然,等他回去可还早呢。
工部里就是另外一副情形了,三爷虽然是右侍郎,按理应该是工部的正三把手,但他上位不正,两次越级升迁都是沾了别人的光,除了背后站着永安侯府这座大山,对其他人的震慑真的不大。索性,三爷也有自知之明,平常就跟在老尚书手下打打下手,对部堂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都敬而远之,旁人顾忌他的背景,没事也不去招惹他,天长日久下来,倒是成了工部里头有名的老好人。
这不,五爷的人刚到工部,那边就有人把消息递到了水都司,三爷正惦记这件事呢,嘱咐麾下的郎官先把今天的事往后拖一拖,他有要事处理,话刚说完,人就走了老远,下属们都还没来的急应是呢。
见着人以后,三爷也没太激动,五弟都说了,中的机会比较大,再说安儿才多大,以后机会多的是不是嘛。心里做了诸多铺垫之后,三爷才算是平息了一口气,接过了那个小纸条,顾忌着这是工部衙府,不大方便,就揣进了袖子里,打算回头再看。
结果,三爷刚要把来送信的下人送走,迎头就撞上了回部的唐尚书,俩人平时关系极好,老唐大人也知道最近季清(赵怀珺字)在惦记小儿子应考的事,现在看来应该是收到消息了,心里暗叹一句御史台的厉害,就极为大方的给批了两天假,让他回家好好乐呵乐呵吧,至于你要问,他怎么知道人家儿子考中了呢,他能说他早就看出来,刚才那下人一直不走,其实是在等赏银吗?也就季清这个憨肠子没注意到旁边人脸都要笑烂了。
赵怀珺脸上挺热的,不过,最后他还是接受了老大人的好意,约好下次休牧同去品茶后,赵怀珺就坐上了回府的官轿。刚出工部,他就忍不住把那张小纸条掏了出来,轻轻打开之后,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停下来。
这边,蒋氏都快等不下去了,刚要吩咐下人出去迎迎,结果前院就传来了动静,半盏茶的功夫,三爷就掀开帘子进来了。
“怎么样了,哎呀,你就别笑了,快给我们个准话啊。”蒋氏都等了大半天了,心里急着呢。
三爷没明说,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告诉蒋氏结果了,这边蒋氏终于听到了确切的答复,喜得刚要站起来吩咐下人去庆贺一下,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三爷给拦回去了。
“顺天府得到明早才能发榜呢,你现在就这样大咧咧的喊出去,平白让人觉得轻浮了去,让外人知道也不妥当。再等等,再等等,等明早来了报喜的再光明正大的庆贺也不迟啊。”
三爷的话,蒋氏还是能听进去的,虽然可惜今天不能把这好事显摆出去,但离明早也就几个时辰的事,她还等得起。
不过,她到底还是坐不住,“那我也得去准备准备,赏银啊,茶果啊,明天要用的东西多着呢,到时候再做,事赶事的,别出了什么差错,让某些人看笑话。”
三爷就当没听到自家夫人的话里话,反正自家这个媳妇也就是嘴巴厉害了些,真让她去做什么坏事,恐怕先能把她自己吓个半死。以前年轻的时候,他还嫌她这点粗俗呢,现在想来,比起那些佛口蛇心的人,自家这个算是好的不得了了。
蒋氏也没指望着自家老爷能回她什么。爱怜的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后,就兴高采烈的去忙活去了。
“父亲,我……”
三爷做到床沿上,瞧着屋里没有下人,也忍不住摸了摸这孩子的小脑袋,嗯,当年媳妇那几斤猴头菇没白吃,自家儿子就是聪明,你看,不声不响就又弄了个头名回来。
“放心吧,你这次考得很好,没白费心血。”
赵秉安其实也有点担心,原来吧,要是他县试没考中头名,那他这次考成什么样自己都不会太担心,反正能中就行。但人吗,总会有一种微妙的心理,老爱拿现在和以前比,他就怕上次一下把大家的期望值拔高了,这次反而考了个不尴不尬的名次出来,那就丢人了。
现在,听父亲的口气,自己好像考的挺好的,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赵秉安松了一口气之后,又觉得自己好像变得挺幼稚的,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玉涵院里的下人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大家心里也高兴,看着主子们的神态,今儿肯定有好事。这些日子三房的主子们过得闹心,下人们更是小心翼翼,走过路都不敢穿扎鞋,生怕踩出声来,惹了主子心里不痛快。终于,今儿算是熬到头了。
蒋氏在正堂里来回转悠,早膳都没怎么用,三爷劝了几次也劝不住她,干脆随她去了。柳氏的肚子已经快七个月了,原本是可以不用出来的,但她顾忌着他们大房的处境,还是强打着精神过来了,赵秉宰不放心,就陪在她身边。现在的赵秉宰跟一个月前的那个人简直判若两人,以前,他说话做事总是带着一丝小傲慢,小娇矜,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出身大户的贵家公子。现在嘛,好似突然被剥掉了身上所有的光环一样,整个人,沉默,安静,不苟言笑,却偏偏让人觉得舒服了些。
就在刚刚,他还特意给蒋氏倒了一杯茶,说是坐着等也是一样的,反正好消息总会来,倒是把三爷夫妇俩惊得不轻,就连旁边的赵秉安和赵映姝都被惊的睁大了眼。蒋氏捧着那杯茶,眼框都红了,三爷拍拍妻子的肩膀,自己也叹口气,这孩子,总算是,有点盼头了。
这边正温情脉脉呢,老田家报喜的就到了,采薇的公公天没亮就亲自在巷口守着,刚有点动静,他就催着自个儿子赶紧回府上报信,田大也没耽搁,直接就往三房冲,还没进院呢,屋里的人就听见他喊:“三爷,太太,报喜的来了!”
因为这次喜报是送到侯府上的,再加上敲锣打鼓的,动静也大,没多久,冼马巷的不少人家都知道,永安侯府的十公子得了府试榜首,消息灵通的人家还知道这孩子县试也是榜首,顿生羡慕,你瞅瞅人家,再看看自己几个只知道眠花宿柳、遛狗逗猫的不肖子孙,简直是糟心透了。
东城苏阁老府上,来报喜的差役也刚刚走,下人们瞧着小少爷的脸色也不知道这时候是恭贺好还是不恭贺好。苏煜右手里还握着刚接过来的喜报,一点一点用力,恨不得立刻把这张碍眼的红纸撕个粉碎,又是他,怎么又是他,怎么哪都有他,赵秉安,你压我一次还不够吗,居然还来,简直欺人太甚!
第41章 小三元
侯府尚未分家,三房的喜事也就是整个侯府的喜事; 原本世子还打算吩咐下人好好准备一下; 把亲朋好友都请来热闹热闹; 顺便也缓和一下大房和三房之间日益冷淡的关系。不过; 最后还是被三爷给拒绝了,虽然府试已经过了,但秀才的功名还没真正拿到手,现在就大张旗鼓的庆祝未免有些太早了,还是等院试过去再说吧。
世子虽然觉得有点扫兴,还没听说过府试的榜首在院试里被刷下来的,三弟为人就是太小心了; 怨不得在工部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不得脸; 不过既然人家亲爹都这么说了; 他这个当大伯的也就不上赶着操心了。嘱咐大郎多顾着三房那边,有什么事注意搭把手,就把这件事给撂开了,他也还有很多事要忙啊。
赵秉宣应下了父亲的要求; 回头就忍不住苦笑一声; 三房,就算他去,人家未必欢迎啊。还有小六,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想起前几天见面的情景,心里就忍不住难受; 那早就不是原本可以无条件跟在自己身后的六弟了。
只是,该办的事还是得办,既然三叔不打算大办,那就自家人小凑几桌热闹一下吧。正好,现在天气回暖,府上的花园子百花齐开,正是赏景的好时节,大少爷便让下人在园里支起架蓬,好生布置了一番。
午时还没到呢,侯府五房里的人就几乎都来齐了,不过除了三爷,几位当家的老爷们都没到,大家也都理解,毕竟政事要紧嘛,再说了,爷们都不在,府上的夫人小姐们反倒更松快些。
因为都是自家人的缘故,也就不讲究什么七岁不同席了,大家欢笑着相挨坐下,女眷们恭贺完蒋氏之后,就开始聊起了柳氏的肚子。说来奇怪,侯府里秉字辈的成婚的不少,有孕的更多,偏偏生出来都是带把的,到现在都没见着一个小娘子,这让老爷们欣慰后嗣有人之余,又不免遗憾自家一个贴心小棉袄都没有,太太们更绝,每回出去赴宴,回来都要“刺”儿媳两句不争气,光会生儿子有什么用,有本事你给我添个孙女,凑个“好”啊!当然,这也就是大家明面上的玩笑话,真要在外人面前说,恐会被人好打一顿。
这场聚会的主角今儿可算是遭了罪,叔伯婶娘,姐姐妹妹的,几乎能端得起酒杯的就要跟他喝上几杯,就连四房的小胖子,都似模似样的端了一小盅果浆要和他对饮,直把在场的女眷逗得合不拢嘴。
最后还是大少爷看不过去了,亲自把小堂弟领到了兄弟们那一桌,才算是解了他的局。几个堂兄瞧着这孩子脸都喝红了,走路都打着飘,都在心里憋着笑,三少爷心直口快,直接就笑出了声,“哈哈,小十,你这酒量可不行啊,将来娶媳妇恐怕走不到洞房,就得被人灌趴下。”
自家兄弟们坐在一起,说说荤段子,开开玩笑,原本也没什么,关键是不要碰到不识趣的人,偏偏这里就有一个,九少爷赵秉宪就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十弟怎样咱们不知道,三哥当时的英姿咱们可都记忆犹新。”说完还自以为有趣的大笑了两声。
“老九!你……”三少爷当年成婚的时候喝多了,差点摸错了新房,碰错了人,当时因为这件事险些被二爷直接打死,虽说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他也常拿来和兄弟们嬉笑,但他自嘲和别人主动奚落能一样吗,气得当下就要暴起,结果刚要拍桌子就被自家二哥给拦住了。
这是三房的喜宴,平时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时候闹事,二少爷用力压下了老三,又狠瞪了他一眼,瞅着老三把火憋回去了才松了手。
老九在旁边撇撇嘴,就见不得二房那么虚伪,都是庶房,凭什么老二老三就能得到府里的扶持,而他们四房就的继续呆在尘埃里,哼,他就不信这俩人能捞着什么好,老六以前多风光,府里除了大哥就数他了,现在呢,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他就擎等着看二房的下场。
这种闹剧,要搁在以前啊,六少爷绝对会上前插一杠子,彰显一下他嫡系子孙的优越感。哪像现在,就坐在桌上闷头喝酒。也不是光喝酒,赵秉安过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给腾了个座,虽然全程还是冷着一张脸,但这已经让在不远处盯着的三爷很欣慰了,总算知道友悌兄弟了不是吗。
大少爷眼瞅着桌上的气氛就要冷下来,心里虽然暗恼老九不懂事,但明面上还是言笑晏晏,在兄弟几个里活着稀呢。老九可以不给二房面子,但他却不敢驳了大哥的话,最后还是端着酒杯给三少爷认了错,两人别扭的碰了杯,这事就算过去了。
原本大少爷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多和老六说说话,回忆回忆他们的过往,但叫老九这么一闹,就找不着什么开口的机会了,白白浪费了这个好时机。
宴会整整办了一下午,最后少爷们醉得都被架回了房。女眷们那边倒是都意犹未尽,好不容易可以逮着机会放松一把呢,可惜时间太短了。
七日之后,院试正式开始,但来应试的学子大都不怎么紧张,相对于县试和府试那能吓死人的淘汰率和严苛程度,院试无疑要轻松的多。这次,三爷连秦先生都没有派来,只是特意让赋闲在家的老六陪着赵秉安去了。
站在考棚外面,赵秉宰也不知道该和自己的弟弟说些什么,听见周围好些人都在嘱咐些什么,他也有心开开口,但最后还是只憋出来一句,“万事小心,我在外面等着你出来。”
赵秉安愣了一下,也找不出什么话回他,只能“嗯”了一声,不过他进场之前还是特意回头对着这个别扭的长兄挥了挥手,赵秉宰偷偷看其他人,好像这是件挺正常的事,就赶忙对着自家弟弟也挥了挥手,当然,速度还是有点快,挥了两下又赶紧放了下来,赵秉安离得远看不清楚,倒是旁边的下人注意到了,六少爷的脸有点红。
院试只考两场,快得话一天半就能考完,而且只要你不是犯了什么大错,院试一般都很好过,最起码也能拿到一个三等“附生”的名额,当然对于赵秉安来说,这样的名次是绝对不够看的。
第一场是正场,考生们不写名,只在卷上标明自己的坐号即可,这场考诗律,是最好过的,几乎不绌人,赵秉安占着比旁人多听一世的便宜,又在他老师手下打磨了那么些年,在作诗这件事上还真的很有几分古人的灵气,虽然他现在笔力还远不能和那些成名多年的大儒才子相比,但同辈人中,他绝对可以称得上数一数二。可惜,科考里这一科所占的比例最轻。
一个时辰不到,赵秉安就拉铃交卷了,巡守的考官们也不急,收卷的时候还特意扫了几眼,可惜这些都是学政府下的幕吏,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倒是都不露声色的,赵秉安也不能看出什么来。
原本是下午未时末才能结束第一场考试,但大家几乎都在午时之前交了卷。考官们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未时就开始了复试。这场就比较正式了,考生们拆除弥封后要详写姓名籍贯,而且外面监考的差役也多了一倍。
赵秉安被前两场考试吓的不轻,就怕这次院试也出什么幺蛾子,结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位学政大人好像是体谅他们一般,出了极为普通的一道策论题,“荀子劝学”。大朔起于乱世立朝,之后又饱受北地蛮夷之苦,儒学凋敝,这些年圣上一直着力扶持,院试出一道儒家策论,这倒是在很多人意料之内。
府试那样刁难的试题赵秉安都做过来了,这个就更不在话下了,只是他习惯了谨慎从事,所以完成这篇策论倒是花了他不少功夫。落下最后一笔,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赵秉安也不忙着出去,干脆就在号房又待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他检查再三,确定什么问题都没有后才交卷出了考场。
赵秉安出来的很早,看天色连辰时都没到。原本他还想着自己可能要独自回府呢,结果一出去就看见他大哥还在外面等着。赵秉安也不知道他是等了一夜,还是早早的就赶过来,两兄弟以前互不搭理,关系一下子缓和之后,他们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赵秉宰先开的口,“咱们回去吧,母亲他们都等着呢。”
“好。”赵秉安也不大好意思多说什么,但又不想表现的特冷漠,最后,他只是牵着赵秉宰的手上了马车。
相比于府试的轰轰烈烈,这次的院试从开始到结束都显得特别平淡,赵秉安考完之后也不像以前那么紧张,换个说法,这可能是他考过最有信心的一场了。三房里两个大人倒是比较在意这次成绩,但看着小儿子悠闲的模样,也不由得放松了了下来,现在就等着出案了。
提督学政府里,李建泰正漫不经心的阅着卷子,半年之前他还是威风凛凛的九卿之一,可现在,虽然还是正三品,可这学政一职谁能看不出来是被发来坐冷板凳。唉,丧气啊,谁让他一时嘴贱,居然揭了内阁的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回去,再等个两三年,恐怕他回去也没地待了,底下那帮人又不傻。
批完大半试卷之后,他就有些意兴阑珊了,秀才试到底水平有限,出彩的试卷不少,可让他眼前一亮的就不多啦。正打算让幕僚把剩下的考卷给代劳了,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让圣上想起他的好主意。听说永安侯府的小公子一路从县试府试考上来,都是榜首,他要是再点一次,那就是小三元了,考虑那位的年纪,这是多么大的噱头啊! 而且还有前面两次考试打底,自己的底气也足啊。另外听说这位小公子跟内阁的沈阁老关系匪浅,要是能打通这条路子,那真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
这下,李大人也不嫌无聊了,吩咐下人赶紧把这位的卷子找出来,他还是得先看看,总不能太离谱。结果,卷子一到手,李建泰倒是先被那笔漂亮的馆阁体惊艳了一把,清隽秀气,但又颇有些不可言喻的洒脱味道,很是对他胃口。再看下面的内容,嗯,倒是意外的沉稳大气,比他刚才看的那些强多了。这下,他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了,很爽快的在卷面上圈了大大的一个“甲一”。
第42章 喜宴(一)
今早一大清晨,东城洗马巷里就锣鼓喧天; 永安侯府门前端得是车水马龙。昨儿; 不少亲朋故旧都得了消息; 永安侯府的十小子连中三元; 真真是有出息。今天就算没接到喜帖,大家也打算来热闹一回,话说武勋门里很久没出这样的读书苗子了,上一次好像也是永安侯府的老五,嗨,是不是他家那地风水好啊,不然好儿郎怎的都落他家去了。
今儿来得不少都是朝中的大员; 再不济也是京中有名的二代三代; 老侯爷虽然老早就致了仕; 但在京城这地界还是很有几分面子,再加上永安侯府也算得上实力强劲,所以尽管这些年赵府有向文官那边别的苗头,几家有名的老武勋还是都来了。
这样好的机会; 侯府里的少爷们自然都想露露脸; 但老爷子发了话,点明了要小十陪着老大在府门外迎客,他们也就只能干看着了。
柳氏瞧着自家相公低落的情绪,心里也不好受,大房做得也太绝了,一点余地都没给他们留。侯府里除了老七以下那些不够年龄的小叔子们; 就只剩相公一个成年的白身,这让夫君待会如何出去见客,不是活生生打相公的脸嘛,亏得相公以前为大房出了那么些力。
赵秉宰面上勉强能端得住,但其实他心里惴惴的,一点也不敢出去,他总觉得以前认识的那些人都在暗地里笑话他,而且,小十现在站的地方恰恰是他以前的位置,也是祖父默许他的地位,被自己嫡亲的弟弟取代,尤其是在满京城面前把这件事毫不留情地揭开,这让他的处境尤为尴尬。
三爷这些时日一直关注着大儿子的动静,今儿辰时都要过去了还没看见大儿子的身影,他就知道这孩子心里又在闹别扭了,但有些事还得他自己看开,自己可以给他把路铺得平些,但总不能一直架着他走啊。无奈的叹了口气,三爷只能自己先到前府正堂了,今儿岳父和几位亲家都会来,可不能去晚了,让人等着,那也太失礼了。
蒋正楷也没想到自家小外孙能有这么大出息,能在成群的上京贵子里头硬生生挣出个小三元来,这让他埋在心里的某个想法更坚固了,所以他今天不顾老妻反对,让老大媳妇把几个孙女都带上了,先探探女婿的口风,自家那个闺女反正是指望不上了。
赵秉安此刻正在府外迎客,还不知道他嫡亲外祖正在算计他呢,也正因为这个,他避过一劫,要不然以他外公脸皮的厚度,说不定能当众来一出表兄妹的好戏。
远远的,赵秉安好像看见了邵府的马车,和大堂兄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赶过去了。其实昨天喜报来的时候,他就想马上去草庐一趟,不为别的,就想让老师也为他开心开心,可惜事情太多,各房叔伯兄弟,婶娘姐妹的,等送走了所有来贺喜的人,天色都已经暗了,没办法,只好等喜宴办完,他再去草庐请罪了,想来师傅也不会为这个怪罪他。
自从当年献图一事后,侯府和邵府的关系就日渐密切,当然主要还是和三房,平时两家走动不少,不过这次来人数目之多还是超乎赵秉安的意料。尤其,后面还跟着两车女眷。礼法所限,赵秉安只能安排下人领着后两辆马车从侧门进了后宅,他还是得等着给两位邵大人见礼。这次碰上休沐日,不仅邵文熙赶来凑热闹,就连邵府里比较低调的玄阁先生邵文渊也来了。岭南邵家世代出儒生,这个儒生可不是指一般的读书人,而是士林认可的高才,邵文渊是邵家继邵雍之后最能拿的出手的名士。只是,这位和他叔父一样,对仕途宦海都没什么兴趣,平常醉心山水,闲暇时就到自家书院教教书,京城里难得能见一面。这次也不知是触动了哪根神经,居然跑来参加永安侯府的喜宴了,待会席上可得吩咐下人多注意一下,可别让不长眼的人招了这位先生。
邵文渊倒是没理会侯府两兄弟的诚惶诚恐,围着赵秉安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圈,才回头对着他兄长说了句“尚可”。
邵文熙哪能不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性,嘴上能说出来一句尚可,心里必定是已经满意了七分。掩袖咳嗽几声,忍住喉咙里的笑意,就先把人拉进府了,四弟的眼神也太明显了,再看下去恐怕旁边那些人就都知道了。就算对这孩子再满意,自家也得矜持一下不是,再说还得和季清商量一下,没记错的话,这孩子身上还兼祧两房呢,邵家的闺女可从不做小。
如果说前院里,那些爷们还比较含蓄,后宅里,这些妇人可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短短这一会儿,就有将近不下二十户人家跟蒋氏旁敲侧击,有自荐的,有替亲戚家问的,大家都不傻,赵家小十郎一看就是潜力股,现在不打听好,将来想下手说不定就晚了。
蒋大奶奶几次想上前插话,可是脸皮太薄,实在没好意思张口,心想等会私下和小姑子说也是一样的。只是,瞧着周围那么些富贵人家,她就忍不住打退堂鼓。自家老爷子现在已经六十出头了,在这从三品的位子上还能熬几年,相公兢兢业业那么些年,也不过就是一个四品,她从前在小姑子面前就不大直得起腰,想想这次要办的事心里底气就更是不足。
可是,再难也得办,瞧瞧旁边的慧姐儿,她生得比她姑姑还好,怎的就不能有份好前程了?再说了,大侄子连一个五品祭酒的女儿都能娶回家,自家老爷好歹还是正四品呢,小姑子以往那么疼慧姐儿,心里应该也是乐意的,对吧?
侯府里的几位夫人都是在后宅里混出来的人精,蒋大奶奶的那点小心思都不用费心猜,都写在她脸上呢,没看旁边那个小姑娘都尴尬的很。沈氏心里不大得劲,她老是忍不住猜三嫂是不是有意让安儿娶蒋家女,原本这也是后宅的常态,虽说安儿现在还小,但京城里头哪家是等到了年龄才看媳的,不都是提前寻摸好,先订下来再说。当初,小六就是个意外,结果就出了那档子事。
其实,以沈氏的机敏,要是细想想就知道三房应当是不愿和蒋家再结亲的,不然不会憋到现在不说,但人嘛,只要一牵涉到自己在意的事,智商就有点不在线。沈氏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因为她有点小心虚,因为她昨天刚和五爷商讨,让安儿和沈家结亲,她几位堂兄膝下都有适龄的女郎,再说,这也是当初三哥默许的不是嘛,总不能到现在就不认账吧。
蒋氏从来没经历过这阵仗啊,以往她和妯娌们出门,就算被外人怼,都有大嫂在前面顶着,被人恭维的也多是二嫂和五弟妹,她大多数就是当个背景墙,怎去的怎回,半点烦心事没有。
现在轮到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她都忍不住往后缩,但一想到这事关着她小儿子的终身大事,她又鼓足了胆气往前顶,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其实,三房夫妇俩对小儿子的婚事还真是不急,不是不惦记,只是小儿子的年龄实在太小了,就算要提前寻摸人选,那也可以再等两年,现在就提这件事,未免太早了些,再说这个年龄段的小娘子都还没定性,要是现在看着不错,几年后再长歪了怎么办,以前又不是没听说过。
除了这点,三爷心里其实还略微顾虑了一下大儿子,不管多么后悔当初应了柳家那门婚事,现在都已成定局,长媳势卑,要是再给小儿子娶回来个高门贵女,到时候大郎那一房如何自处啊,这兄弟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恐怕霎时又要回到冰点,那自己和妻子的心血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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