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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尽桃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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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大胆伸手点点他的鼻尖,自言自语的问着:“你现在这么坏,你母妃知道么?”
“我想你母亲生下你,在看到你的那刹那,是多么的满足,粉雕玉琢般的漂亮娃娃,肯定喜爱的紧,你母亲还会想着给你最好的一切,她将爱都给你,从没想过希望你鹤立鸡群,高人一等,她不想你失去了刚来这个世上时带来的干净纯真的笑,她希望你和普通人一样,过平凡的日子,也许是个教书先生去教化无数学生懂得知足长乐,也许是个医者行医救人拯救更多的生命,也许和你师傅一样隐居山林,远离世俗纷争,也许会遇到你喜欢的姑娘做一对神仙眷侣,她唯独不愿你成为的就是现在的你,哎,说这么多你也不会听,就算你听到了又如何?你也不会轻易放下权力纷争,瞧你这样每日活在争斗里,真的不累么?你不累我可累了,借你的床边一用,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子,当你的侍女真真。。。。。。啊哦。。。。。。”
说着说着便没了声音,哈欠过后便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床上趴着的人早就醒了,抹去眼角溢出的一滴泪,换他痴痴凝望她的睡颜。
这丫头生的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却在十二年前就牢牢刻在了他的脑里。
他知道她从小到大所发生的每一件事,知道她五岁那年磕伤了额角,到现在还留着浅浅的疤。
知道她八岁那年为了救被欺负的小狗居然和大狗打架,被追的满园跑,最后掉进湖里被捞起,至此落下寒症,每年的初春都会复发。
知道她十岁那年开始拿绣活偷偷翻墙出去卖,殊不知永安绣市有织造司的管制,哪家绣坊都不敢接私活,那时的他刚刚封候,轻而易举的就暗地解决了的她的难题,也是那次,他懂得了拥有权力的好处。
每年的上元节,她都会趴在房顶等着永安府放节日的烟火,她哪里会知道并不是年年上元节官府都会放烟火。
他在离她院子不远的街口,提着竹萧吹《蒹葭》,年年不落,一过就是十二年。
他想留她在身边,无关风月。
只是想留住这样少有的纯真,用来悼念自己那部分早已失去的纯真。
他强行留她在身边,和她逗趣,欺负她,当丫头一样使唤她,享受的看她顶嘴时的刁蛮模样,生气时咬牙的模样,放肆的哭,开心的笑,这样才是最真的她。
可她似乎总想着要逃,她要过她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不明白,难道她想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吗?
他生气,为她不识好歹而生气,为她居然不理解他而生气,更为她成天把那个协议挂在嘴边而生气。
曾几何时,他居然会那么在意她的感受。他大可以将她关在候府,何必在意她的一言一语。
可是,他就这样情不自禁的在意,莫名其妙的生气。
就如现在一样,他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的鼾声好讨厌,讨厌到他来不急考虑便用唇堵住她微张的小嘴,不忘恶意的轻咬一口。
坏事做完,还嫌恶的擦去唇边沾上的口水。
这丫头睡相太难看,偷香这么旖旎的事,居然被她嘴角流出的口水生生破坏了掉。
轻捏她的脸颊,逗弄她小巧的鼻尖,拨开掉在额前的碎发,轻抚那不显眼的旧伤,舍不得停,舍不得停……
夏夜的风带着池塘的荷香穿过竹帘撩动橱角的轻纱,低低的虫鸣齐声奏着和谐乐章,一勾弯月如怀春的少女躲入朦胧的薄云,欲迎还羞。
氤氲如水的夜,预示着不知道谁的心将要沦陷,揭开如诗的少年情怀,自此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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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起了吗?”
门外沐悉抓耳捞腮,叫了一早上了,这混账主子就不应声,到底起不起好歹给句话呀,门外早候了一批前来探病的朝中官员,总不能去回他们自己家主子在这毒辣的日头下还在蒙头大睡吧。
“主子,该起了把?”
“呃,主子,祖宗,您到是回句话吧起还是不起?您不说话我哪知道您是起还是不起,不管您是现在起还是待会起,总得给句话不是?您如果现在起了就哦一声,如果现在不起就啊一声,您这样不哦不啊的,我哪知道你到底起不起……”
萧静好迷迷糊糊张开眼,被沐悉那聒噪的声音吵的头皮发麻。
揉揉眼睛,懵然却见到一张她情愿是噩梦的脸。
自己居然和他躺在一张床上一整晚?!
第一反应就是摸摸身上的衣裳,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在!
身边的男人居然一直就单手撑头侧身躺着,一脸的坏笑。
只至她醒来,才见他端起榻案头的隔夜茶,将茶水一滴不剩透过竹帘全泼到了门外喋喋不休的沐护卫身上。
他早醒了,一直就这样看着她。
沐悉大早来了几次,他懒得理他。
谁知那该死的家伙居然就在门外开始念经,才发现百无一用的他居然还有这方面的潜质,现在考虑是否要求皇上将他派去皇陵,也许住那里的那几个老家伙能和他谈得来。
见他泼完茶水,懒懒靠下继续刚才的姿势接着暧昧地笑。
萧静好忙整整衣襟,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却吐不出一段完整的话。
“这个…… 你别多想……我们的关系很单纯不是?呃……我就没把你当女人……哦不不不,我是说就是把你当男人……不对,不对,就没把你当过男……该死的……”
本来话就说不清楚,居然该死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往他敞开的衣襟里瞟 ,快速拉拢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扯开是衣襟,遮住那片春光,省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
话说不清楚干脆就不说了,起身跨过他的身子跳下床榻,仔细观察屋外沐悉有没有走。
身后传来他幽怨到妖孽的声音。
“你的举动可真暧昧,就好像做坏事后着急擦嘴一样,我有那么不堪么,让你这么急着想撇开关系?”
为什么过了一夜他就连语气也变了,怎么像是他倒成了被玩弄被抛弃的人。
是药没吃还是没吃药?
知道这个时候接他的话那是没事找事,不理他继续透过竹帘仔细搜索外面有无人影。
这时他的声音又在背后不识时务的响起。
“你爬上我的床,睡了我一整晚,难道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么?毕竟你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的!”
萧静好终于暴起了。
叉腰上前跋扈怒斥:“你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你有病就请快吃药,你不知道你的存在为祸人间吗?多少大好年华的姑娘被你蛊惑你有惭愧过吗?我无惧危险接近你就是拯救人间,像你这样的人就该为天下所有女人提鞋来赎罪!”
“本候才不帮别人提鞋,专为你提,可以么?”他狡黠调侃。
萧静好没反应过来,啊的一声就被他带入怀中。
正在气头上想抵抗,却见他收起了揶揄的神情,深深凝视她的眼睛。
“母妃在的时候,每个节日她都会为我做很多我爱吃的,所以幼时很爱过节,后来去了青鸾谷,师傅并非爱热闹之人,在山中几乎与世隔绝,哪还记得什么节不节的,偶尔记起了某个节日,也就是和师兄聊聊以前过节的趣事,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件,后来在宫里过节就更无趣,好好一个节就在虚情假意冠冕堂皇中失了味,后来在侯府就渐渐懒得过什么节了。”
他停下话,萧静好听他平淡诉述往事,波澜不惊的语调却恍惚带着淡淡的殇。
原来他也会寂寞,也会思念母亲,连在梦里都怕是因为自己不乖惹母亲生气了所以才有离开他。
原来他也会牢牢的记着幼年的趣事,而不是金灿灿的皇宫里的歌舞升平。
方才惊觉自己和他的过去何其的相像。
“如果可以,今年的月夕,我想过个和寻常人家里过的一样的节,行么?”
他字字恳切。
萧静好不由自主的点头。
月夕,不知到那广寒宫里的嫦娥是否也百年如一日的依然记挂着当年那个在昆仑山手持神弓的英勇少年。
章节目录 第十二章 公子返朝
皇上得知安睿候府前去探病的官员太多,便派了四名亲卫,在侯府前守卫。
一律大小官员,哪怕皇亲贵胄,全代拒门外。
而后几日,四名称职的亲卫自动过滤掉中宫及东宫内侍送上的礼品药材,只余其他的官员送来的东西全交给了侯府管家打理。
沐沂邯落的清闲,几日修养伤已经愈合,整日在府内逗鸟看书,品茗下棋,过的逍遥自在。
萧静好也回了潇沅小筑,因为上次不小心答应了他,所以至少该准备一下,好歹假装忙忙,不然就显得太不真诚。
其实根本的目的就是找借口离他远一点。
那天还是被傻里傻气的沐悉撞见,她慌乱中扯谎说才到就慌不择路的夺门而逃,余光瞥见那始作甬者居然还一脸无辜的望着她灿烂的笑。
后来仔细想想,自己为什么慌?
作为他的丫鬟,出现在他房间不是很正常吗?
况且是他把她当成了母妃死拽着不让走的不是么?
永安城那么多姑娘垂涎他,其中不乏天资国色的小姐,再看自己姿色平平,干干瘦瘦,他一定不会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可是昨晚的梦为何那么真实。
她下意识摸摸唇,似乎还留有他的温度。
梦里的他那么温柔,修长的手指拨弄她的头发,轻扶她额角的旧伤,他的唇香香软软,梦里的她尽情陶醉其中,不愿醒来。
摸着发烫的脸,这是怎么了,居然对他想入非非,这种男人能沾么?
沾他就是万劫不复,沾他就是和全城女子为敌。
想象被那么多女人拿着棒子追,哭天不灵哭地不应,该是多么可怕的情景。
她可不想这么快小命玩完,何况是断送在这个妖孽手中。
往后差不多月余,沐沂邯也似乎很把自己的伤当回事,乖乖留在雅园休养,也没再来找她麻烦。
相安无事的过了一个多月,转眼就到中秋。
宫里早传话酉时中秋宫宴,皇上口谕安睿候将养了月余,今日务必到场。
直至酉时过了,沐沂邯才带着沐悉懒懒散散的驾着他的琉璃蓬双辕奢华车驾往宫里行去。
踏入永和大殿,两首官员王侯均已到齐,此时沐悉邯姗姗来迟,一到便是众人的焦点。
禁足期没满的太子居然也在席间,正和旁边的礼部侍郎低声谈笑,见他来了忙起身迎他。
“冰蓝可算是来了,刚还和萧相谈起你来着,这月余真苦了你,伤可恢复的完全?真也该怪我该死!”
太子一脸自责,语气真诚,连“本宫”二字都换成了我。
沐沂邯揖手淡笑“可托了太子的福,哪能不好?”
一句话呛的太子哭笑不得,霎时杵在那只得讪讪傻笑。
圆滑的萧相忙上前解围,将二人拉入席位,左右席的几位大人也凑过来寒暄,无非关怀备至的问问伤势,虚情假意的盼他归朝。
左右应酬间,内侍高唱“皇上皇后驾到!”
所有人忙各自归席,跪迎天子。
章皇后挽着永宁帝缓缓步上高阶,居高临下的俯览众臣,目光远远的定在沐沂邯身上,意味深长的笑问:“安睿候静养月余,这伤可是好的通透了?”
沐沂邯抬首,嘴角轻咧从容回话“臣有皇后福音庇佑,伤再不好得通透,那就愧对皇上皇后了,臣自此更当全力效力朝廷,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永宁帝和蔼笑言:“这孩子,伤才好,说话就不知避讳,朕可指着你们这些年轻一辈来效力,可不要你粉身碎骨,只要你平安健康才能为朕所用,太子如是,你亦如是。”
说完示意百官平身,大家各自入席,众人举杯齐敬皇上皇后。
此时歌舞开场,宫宴进入高chao,一时间大殿鼓乐齐鸣,席间觥筹交错。
永宁帝的开场白给足了沐沂邯面子,同时也对皇后有所震慑。
于是乎,从头到尾皇后那强撑笑意的脸成了殿内所有人窃窃私语的目标。
沐沂邯落坐,被萧焕连连敬了几杯酒,琼酿下喉没多时便推说不胜酒力,拜过皇上皇后便带着沐悉匆匆离席。
回到侯府,此时暮霭涌上,初秋干爽的风扫动衣袂。
两人穿廊过林,沐悉跟着主子,只觉他脚下生风,一步快过一步,不禁暗诌“猴急样,赴宫宴也没见你这么急。”
沐沂邯远远的就见雅园院内透出朦胧的光,与平日高烛远照截然不同,竟觉心底豁然衍生一股许久未有的暖意。
步入院子,只见满目燃烛的灯笼,树上,桥拦,走廊,屋檐,竟挂满了形态各异的灯笼。
仔细看,居然都生动的画着动物的脸,只是笔法粗劣更显憨态可掬。(
忍不住伸手把玩一只猫脸的灯笼,竟觉和她的模样像极。
一只小手努力在他眼前晃呀晃,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收回目光,但见眼前人儿小脸笑靥盈盈,头发编起两个辫子挂着鹅黄的流苏,额前的刘海可能长长了全挽进了发髻,露出整张小脸,竟觉从未有过的娇俏动人,特别是那双灵动如水的眼睛,闪动让人不能忽视的光芒,脸色比刚来侯府时白皙不少,也现丰满红润。
她穿着白色的棉布长裙,配鹅黄小坎肩,简单布衣穿在她身上朴实俏皮,竟生生比化了那些自以为的倾城倾国之色。
她笑指着他手里的灯笼,得意问道:“小老虎可爱么?我画的!”
呃……原来不是猫……
一旁沐悉不怕死的围着萧静好转悠几圈,嘴里“啧啧啧”平头论足:“丫头打扮一下,竟也是的美人,真看不出来,咱主子居然慧眼识珠,把你给捻回来。”
沐沂邯横他一眼“你那点眼水,那点嘴劲,也就配对晴香阁的春花评头论足了,她岂是你可评论的?”
沐悉一听,哭丧着张大脸哀求“主子,咱能不提那春花么,能翻篇么?年少轻狂的事谁没做过?错过?您真想拿这两字压我一辈子么?”
絮絮叨叨完,才发现他两早走远,忙屁颠屁颠的跟上去。
拱桥边的桂树下早摆好了酒席,全是些家常小菜。
“这个位子一眼能望见月亮,公子坐这里!”
小蜜儿选了个最好的位子请沐沂邯入座。
沐沂邯掀袍就座,其他人也随之入座。
小蜜儿大方举杯:“这杯敬侯爷,等下侯爷可要敬我家小姐几杯,为了候爷一句话,我和小姐可是忙活了大半个月呢!”
沐沂邯端杯一饮而尽,余光扫向身旁的萧静好,不知怎的,平日的洒脱今日荡然无存,一月未见,竟慌了手脚乱了情绪。
萧静好也被小蜜儿无心的玩笑弄的手足无措,只觉得那日过后两人之间的坦然渐渐变了味。
小蜜儿不明所以,只觉气氛沉闷,随口提议:“咱们别尽吃吃喝喝,多没趣,行酒令如何?”
闷头吃菜的沐悉忙摆手推却“咱爷们可不兴那些套,好好喝酒吃菜,行那花花玩意多事!”
沐沂邯却接话说道:“爷今儿还就想玩这花花玩意。”
小蜜儿得到授意,忙取来花签,请沐沂邯先来抽。
沐沂邯两指一捻,几人围过来看签文。
“山上风吹笙鹤声,山前人望翠云屏,得此签者可罚席间任意一人。”
几人面面相觑,空空就四人,他会罚谁?
沐沂邯拿起只银筷放桌上一转,那筷尖竟长了眼睛似的鬼使神差的对准沐悉停了下来。
小蜜儿兴奋的大叫,忙问侯爷该罚他什么。
沐沂邯两手一摊:“该怎么罚你们计较,本候只等着看戏!”
可怜的沐护卫就这样给主子卖了。
小蜜儿一把揪起沐悉,蔫坏蔫坏的笑“罚你作诗一首,要带花带月,不然就……”
沐悉认栽,点头哈腰:“得,叫你姑奶奶,我自罚三海碗。”
“不行,你想借酒遁,罚你酒是便宜了你浪费了酒,今天一定得念。”
萧静好幸灾乐祸的揶揄:“您就别过谦了好吧,您的文采那可是如滔滔江水黄河泛滥大江东去浪里淘沙,您那日的长赋《起还是不起》论,可是把我惊呆了。”
说完觉得不对。
哦,天那,今天没吃药啊,怎么蠢到自揭艳史,难怪身边这家伙刚刚喝茶好像被呛了。
沐悉还没会过神,萧静好猛的跳起一拍桌子喝到:“沐悉,是男人就上,娘气个什么?”
一声暴喝完美转移视线,萧静好得意坐下,继续吃菜。
沐悉给某人唬的一愣一愣,无奈只得硬着头皮上场。
单手背后,望天看月,有模有样的踱了半晌。
诶,真出来了!
得意的清清嗓子,大声念道:“腰花摆桌间,月亮挂天边。跟着主子混,吃饭不给钱。”
萧静好早已经毫无形象的将口中没来的及咽下的茶水喷了一桌子。
小蜜儿笑的一直叫娘。
沐沂邯给他一个朽木不可雕的失望眼神后便忙着给呛到的萧静好拍背顺气。
待咳嗽平息点点,萧静好便连连笑骂:“作死,作死,你来条麻花也文雅点,亏你想的出腰花。”
沐沂邯不咸不淡的讽道:“他有什么想不出的,跟着我这主子也只是吃饭不给钱,倒真真委屈了他。”
沐悉饶头干笑,献媚的凑向沐沂邯:“主子,您没听过民以食为天么,您就是我的天啊!”
沐沂邯揖手:“不敢,不敢!”
席间气氛给活宝护卫的腰花诗推向高chao,几人接着行酒令,个个喝了不少。
萧静好酒量浅,有爱称头,虽的被沐沂邯挡了不少,但一连几杯下肚也觉得晕晕乎乎。
笑过闹过,四周渐渐安静,勉强抬眼看看四周,残酒残羹,烛火渐微,小蜜儿和沐悉早不见踪影,也不见沐沂邯。
此刻月色如银,小院好像给铺上了一层薄霜,鼻端桂香袭人,耳畔蟋蟀低鸣。
贪恋那甜软的氤氲桂香,索性爬上桂树下的凉凳,蹬掉鞋子,以天为被好好享受这天赐的良宵。
石凳没有想象的冰凉,手一扶竟是被铺了一层薄褥。
“你竟又爬上我的床,方才一月,没见过你这么急色的姑娘!”身后之人浅浅低笑。
回头啐他一声,想翻起逃跑已经是不行。
“别动,静静躺着不是挺好么!”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醉意,温热的呼吸轻扫她的耳根,痒痒麻麻。
沐沂邯扳过她的身子,两人面对面,四目相对,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你笑什么?”
不约而同出口相问。
“笑你今日不像你?”萧静好盯着他的美眸,傻兮兮的边笑边答。
沐沂邯单手枕头,一手把玩着她耳畔垂落的流苏,笑道:“不像我的我,那是怎样的我?本候可是占尽了天下能被用来形容的美词,你曾说我卑鄙无耻诡计多端,我母妃说我恃才傲物锋芒毕露,皇上说我恣意妄为不受约束,皇后说我以怨报德觊觎高位,朝中人说我口蜜腹剑绵里藏针, 你倒是说说,不像我的我到底是怎样的?”
萧静好丢他一记白眼:“你看看,我一句话引来你长篇大论,何必妄自菲薄,你就是你,把别人的话真放在心里就不是你了。”
“谁说不是呢!”抬头望天轻叹“真在意别人的话,我早就被口水淹死了!”
明日重返朝堂,想来竟觉得有点厌恶,许是这月余的悠闲懒散了自己,就继续享受一下这安静的感觉吧。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和亲
安睿候返朝第一日,朝堂上就传来好消息。
北渊派使者前来结盟,送宝马三百匹,虎皮,鹿茸,山参,灵芝等不计其数。
在这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无疑是个好消息。
永宁帝胜情招待了来使,并提出了和亲请求情使者代为转达。
这和亲必是太子迎娶北渊公主,但永宁帝却属意安睿候。
福德殿,一盏极品瓜片还未被入口,便落地变为狼藉。
沐沂邯静立一旁,神色自若。
面对圣上的勃然大怒丝毫没有自责的反应。
“帝王之家嫁娶向来由不得自己,政治联姻是必然的,况且朕要你取的正是北渊的公主,你竟断然拒绝朕,看来朕这么多年真是太放纵你了!”
“气大伤身,皇上这是何必?”
不咸不淡的打太极,让永宁帝更来气。
老皇帝随手一捞桌案,桌上竟无东西可砸,气恼的将一旁龙塌上的软垫掀起甩到他的脸上。
孙树德见皇上当真大怒了,忙噗通一声跪下,哭腔哀求:“皇上别动气,您气不得啊……”
回头又对沐沂邯求道:“侯爷,皇上为您一片苦心……您可得多想想啊!”
东西砸完,永宁帝怒气稍平,看着早也跪在地上的沐沂邯,冷笑道:“朕是何必,何必顶着非议强留你在身边,何必多年来对你苦苦教授,你若真不明白那便是朕真真瞎了眼,错把鱼目当了珍珠,哼哼!真是何必,何必!?”
沐沂邯伏地一叩,恳切回话。
“皇上苦心,臣何不知,但臣不愿靠联姻来稳固地位,古有云‘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何故借力上位,一则受制与人二则凭空多添一患,况且母妃郁郁而终,一辈子不得偿所愿,全是这扯不清的儿女情长所累,臣不想步母妃后尘,如不遇所爱之人宁愿这辈子不娶,若遇所爱之人,一辈子唯她一人!”
永宁帝听他提及他母妃,知他是早已洞悉一切,在这个时候拿住自己软肋抵抗圣意,眼前孩子字字珠玑,气度从容不迫,竟比自己当年不知强了多少,苦于虽是亲生却碍于身份尴尬不能相认,但多年前就认定他为下任帝王,为此不知做了多少铺垫,只为将他道路铺平,这次联姻如此好的机会,他竟想也不想拱手相让,怎不让人气愤。m
此时气愤沉闷,沐沂邯和孙树德伏地不起,也不敢抬头。
半盏香的工夫过去,才听永宁帝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你宁舍捷径朕也不想多劝,形势摆在眼前,你今后的路有多少难你清楚,只是和亲一事势在必行,朕已开金口万万不能收回……”
“臣愿代太子北上求亲!”
惊闻此言,孙树德正要上前阻止,被永宁帝伸手拦下。
“你意已决,朕便准你请求,两国联姻,章氏一派必多一成助力是不在话下,北渊之行也必是重重危机,出了国门朕也难再护你,圣旨即日便下,你自去准备吧!”
沐沂邯磕头跪安,退出福德殿。
孙树德满腹疑惑,安睿候今日拿他母妃说事,似是清楚当年之事,想上前询之,却听永宁帝惆怅自语。
“都当他不知,他却早已了然于心,蛇打七寸,他是找做好了准备随时将朕一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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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过去,沐沂邯北行在即,侯府内管事张罗准备随行用品及御寒冬衣,冀州那边得到消息,派人快马送来了一灰一白两件狐皮大氅。
萧静好抖开大氅,翻来覆去的瞧竟找不出一丝杂毛,手轻扶柔软的狐毛,爱不释手。
沐沂邯很不屑的扯过她抱着的大氅随手一丢,阴阳怪气的嘲谑:“什么破玩意,值得这么盯着不放?等爷北行路上给猎一只银狐回来给你做件斗篷。”
萧静好闻他此言才知他竟没打算带伤自己,不免大失所望。
早听说北国风光,这个季节正是观赏皑皑白雪,壮丽冰川的时候,但他不带她去,也只能朝他干瞪眼了。
沐沂邯边翻着一摞书本,一边余光瞟了下耷拉着脑袋的人儿,嘴角轻咧调侃:“某人笨手笨脚,又爱顶嘴乱发脾气,伺候着爷浑身不舒坦,这两月出门正好舒坦舒坦。”
“那你便去慢慢舒坦!”
气鼓鼓丢下一句,转身便走。
不用想又被那混账男人一把拉住——扯回——抱起——
鼻尖被他轻点,对方宠溺轻责:“真真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还没说两句就给主子脸色!”
摸摸被他弄的痒痒的鼻尖,居然有想哭的冲动。
吸吸鼻子,语无伦次的结巴着:“哪哪哪哪哪……哪有?”
瞧着怀中人儿少有的娇羞模样,更紧紧的抱住她,把她揉入怀中,更想捧入掌心。
“哎……”理理她鬓角的碎发“北渊之行不易,也不知会有什么意外之事,若带上你我真怕分身无暇护不了你,在侯府你才能安全,他们的目标是我,只要我不在府里,自然没人来盯着。”
原来以为他去北渊只是简单提亲而已,但听他现在的口气,似乎前路还有未知的危险,不禁为他担心。
“那你会平安回来的,对吗?”
“当然,如果今晚再让我抱着睡,不禁平安回,还会平安的提早回,如何?”
“你混蛋!”
粉拳挥出被他大掌握住。
萧静好不依,踢起一脚被他两腿夹住,两人一起滚落地板。
“看我铁头功!”
“嘭!”
“哎呦!”某人捂额痛叫“你来真的???”
“当然,和你假客气?”
“那就别怪我出阴招了……”
”谁怕谁?来……啊……妖孽,你居然扰我痒痒……啊——救命!!”
两人闹做一团,打的不可开交。
银铃般的笑声穿过纱窗,惊了合欢树上一对耳鬓厮磨的鹣鹣,纷纷展翅高飞。
此刻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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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沂邯不在的日子,侯府静得可怕。
他已经走了七天。
七天,萧静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意过时间。
有时觉得自己不可理喻,为何去想他记挂他。
明明和他只是协定的主仆关系。
明明他就没承诺过什么。
明明离开是迟早的事。
明明就知道他看的比自己命还重的是什么,何况小小的她。
可是他才走七天,为何感觉如走了七年一样漫长。
他那日临走前,不厌其烦叮嘱她琐碎的事一遍又一遍……
他说温泉要天天泡,她每天都去。
他说零食不可多吃,她就每天看着小蜜儿吃。
他说春来送的粥每日一滴不剩的要吃完,她就捏着鼻子灌那早就厌恶的药粥。
他说不可出府,她就每日趴在窗台发呆。
他说不可践踏东园种的药草,她不屑的喷他一脸。
他说乖乖等他回来,她说不等你一样回的来。
哎,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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