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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尽桃花-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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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开窗子,外面呼啸的北风顿时涌入屋内,吹着他一个透心凉,片刻后,他自言自语道:“今日天气尚可,屋顶赏月应该不错。”
于是他便顶着北风去屋顶赏月了。
萧静好翻来覆去滚来滚去睡不着,又起来调息,半个时辰过去了也入不了定,心烦气躁间想起了先说过要去逛镇子,怎么就忘记了?
她起身穿衣,随便翻出一套黑色男装穿上了,盘起男髻正想推门出去,想了想怕吵到了隔壁几位睡觉,所以便选择了翻窗子出去。
一条黑影从二楼某个窗子灵巧的翻出,三两下跃到了客栈后的巷子里,屋顶上喝着北风赏了半个时辰月亮的元纪,看到巷子下的黑影,僵着一张脸歪着嘴巴笑了。
他衣袂一甩,跟了上去。
前面人影很有目标的跳跳跃跃,他隐在黑暗中跟在后面,没多时镇长家那标志性的大宅子赫然在目。
乌玛镇常住人口不多,大多数是行商走货的商人来此暂住,这边没有府衙,治安和商贸全由镇长金木盛管辖,每年上缴朝廷一定税收,镇上护卫队开销则由镇长家来负责,镇长家是原先的本地大户,子代父职,相当于是乡官,久而久之马市就成了镇长家的私产。
朝中官员曾多次上表,要求将乌玛镇的田地、户籍、赋税列入户部管辖,但这样三不管自北渊开国以来就形成了固定形势,要收也不是一时半会收的回,镇上百姓极度拥护镇长,这片地俨然就是个藩地缩影,更何况这边马市为北渊不少官员和王亲贵胄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纯种良驹。
元纪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人,见她穿入大宅的侧面,在墙角犹豫了片刻,随后一个极度漂亮的彩翼凌空翻至墙头,他在后面不由得为她惊叹,这才多长时日,她已经将青阳居士自创的轻功穿云纵练到了第三层了,其实她本不用这样急于求成,这其中艰辛只有她知道,至于说是为了谁大家都知道。
想到这,元纪的眼神微微一暗,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跟着她在大宅子的连绵屋舍上穿行,来的一路上她行的极快,方才在侧院墙角却犹豫了,此刻却是停在那片屋顶上静默良久。
元纪看到她额前的碎发在北风中飞舞,娇小的身影缓缓蹲了下来,伸出了手落在那片瓦上,却久久没有揭开。
他知道她已经找到了地方,也许屋顶下方,就坐着那个让她举止反常的人,一直以来元纪就知道,她性子敞亮率真,做什么事看似不计后果其实打算在心里,让她这样犹豫不决的只有两个人。
他隐没在黑暗中,自嘲的笑自己,为什么要跟来看她这副模样。
耳旁有阵阵风声夹杂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一曲《梅花引》尾音方落,接着便是行云流水般的过渡,新曲在风中被吹散,破碎的音节撞击进了耳道,零零散散殷殷切切。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她指尖离开瓦片,缓缓握成了拳头,最终决定起身,一只手轻轻按在她的肩头,随后揭开了瓦,破口处盖上了一条黑布。
她抬头,迎上元纪漆黑的眸子,挑了挑眉毛,示意她往下看。
黑布透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下面,而下面很难发现上面空了块瓦片。
她凑过脑袋,一眼看到了屋中男女,男子低头抚琴一旁的女子和着舞。
男子的样貌看不清,只见一头乌发如缎,斜簪云纹白玉簪,鬓边发丝半掩面,一袭墨色丝缎锦袍,弹琴的手指白净修洁,音符在指间如梦般流淌,他姿态飘举风韵清疏,透过黑布隐隐看着他的影子,屋顶上的萧静好滞住了呼吸。
那女子窈窕的身姿随着古琴清如溅玉的曲子翩翩起舞,她的舞姿带着民族风,舒旷大气,但胜在身姿极美,舞着这南方韵律的舞蹈竟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妖艳之美。
…………………………稍后还有一章
章节目录 第七十四章 她的默契
女子在旋转摇曳之间,含笑的眉梢艳若飞霞,汪汪凌水美眸始终如一丝蛛网般牵连着那静坐案榻抚琴的男子,两人的目光交汇,一曲一舞,心神契合,似乎天地万物抛之都不觉可惜。
一曲终了,美人香汗淋漓,娇羞的向着琴后的男子伸出手,一截玉臂在灯光下盈盈泛着光泽,男子抬头,嘴角一抹笑意,眼眸里流光溢彩灿若星辰,他没看女子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只伸了很久的玉臂。
屋顶上,萧静好在他抬头的那一霎,身子跟着一颤,其实不用看脸已经可以确定是他,但心中却自欺欺人的盼望着这个人不是他,以为那一天长亭的告别,他远走的背影就在那一天定型在眼中,以为他封王后便有了更多的不再跟随的理由,原来这些理由都是她自己想自己找的。
可他为何会和镇长家的诺敏小姐订婚?
难道真的是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以他的作风也不是不可能,燕京城的宅子里不就养着一房么?
屋子里,诺敏小姐的手一直执着的伸着,以至于手臂开始微微的发抖,女子有着一种坚定的执着和强势,这若换成中原女子,早就掩面而泣了。
他的笑一直挂在唇边,静若凝渊的目光却微不可查的暗了暗,最终,他伸出了手,两人的手指腹一触,他的指尖一勾一握,诺敏小姐顺势倒进了他的怀中。
这个牵手的姿势,让萧静好的心中又是一颤,那日盛王别苑中,他也曾用这只手这个姿势拉她入怀。
底下传来阵阵娇笑,不知是谁拨动了琴弦,不成调的音节自屋顶传出。
萧静好站起身,扯了扯元纪的袖角,示意他走。
元纪认真的看了她半晌,用嘴形问道:“不看了?死心了?”
萧静好道:“呸!”
元纪开心的一笑,道:“走!”
两条黑影跃下屋顶,刚落地,萧静好一把抓住了元纪的衣袖,道:“你还记得方才最后那节调子吗?”
元纪一向脑子好,道:“商,角,羽,徵,羽,宫,角。”他问道:“怎么了?”
“《黄帝内经》里,商对应五脏为肺,五行为金,五窍为鼻,角的五脏为肝五行为木五窍为目,羽……”她蹲下身,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五音对应的五行五窍和五脏。
元纪凑过去看,看了会问道:“你怎么确定他知道你来了,你又怎么确定他是给你提示。”他狐疑的接着道:“你和他一个屋顶一个屋内,用什么交流?琴曲吗?”
萧静好拨开他的脸,继续在地上写字。
“在下面二十一个字里面,找他的暗示。”萧静好语气笃定。
方才屋里两人相拥,若是无意拨动了琴弦绝不会是这样分开的几个音节,所以她确定沐沂邯有提示,不管这个提示她能不能猜出,他也会想其他的方法知会,但自己能找到也是帮他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至于元纪的狐疑,她不想解释,有时候越解释越让人觉得是在掩饰。
她埋着头排列着四个字的词面,元纪有点不信邪,就那几个破音她便这样认真的想破脑袋,他不信他们有这样的默契。
“金,木,肾,心,羽,土,目!”她抬起头,身后元纪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金木盛新月头目?”
话音方落,他心里便觉得不舒服,没想到还真有默契,他不想承认,事实却摆在眼前。
心里不痛快的同时,脑中有一个触动,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然后微带试探的缓缓道:“没见你读过《黄帝内经》……”
“你没见过的多了。”萧静好瞪他一眼,打岔道:“我每日都吃两碗臭豆腐,你见过吗?好了别瞎猜了,想想他给这提示有什么用意,怎么样帮他。”
元纪脸上表情似笑非笑盯了她半晌,道:“他早我们两日来,现在给你提示表示他早知道我们的路线行踪,既然没有提前给你捎信大抵是准备在这里和我们会和,临时发现了金木盛的秘密,在我看来,这镇子的所有居民全是新月族人。”
萧静好不否认元纪的分析很有道理,她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不清楚沐沂邯的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现在处于被动,若带着元纪的两百名护卫强闯金木盛的宅子势必会引起镇上居民集体反抗,到时候局势就难收拾了。
正想着,不远处一阵喧哗,云纪反应很快的将她提上了屋顶。
此时镇长家大宅的侧门大开,门前阶梯上放下了两块木板,有人在门前招呼着:“慢点慢点,别吵着小姐,把板车推到厨房门口再卸货。”
七八台板车陆续被推进了后门,萧静好和元纪一路跟着,那些车在厨房前停了下来,卸下的全是一匹匹宰杀好的羊以及粮食蔬菜。
元纪看了看,拉过萧静好的手,在手上写着:“当地人的风俗,在冬季来临前摆大宴,祈祷平安度过寒冬,明日大宴,这些厨房帮工和请来的厨子会在这里准备宴席材料。”
两人目光一闪间,已经有了打算,顷刻间,屋顶上的两条人影消失在黑暗中。
厨子们卸好货,将板车拖到后院一角停好,准备着进厨房去帮忙,走在最后面的一个男人,突然“咦”了一声,道:“媳妇儿,我的钥匙刚掉到了地上,快来帮我找找,这黑灯瞎火的。”
前面一人掉头,不情不愿的埋怨道:“你怎么不把脑袋掉地上,丢三落四的。”
男人呵呵一笑,拍了把女人的屁股,调笑道:“掉哪个脑袋?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呸!死男人!”女人忸怩的啐道:“没正经,也不怕别人听了笑话。”
“谁笑话?”男人伸手捏了把女人的脸,猥琐的笑道:“今日不能睡了你,干活都没劲。”
女人打开他的手,正要说话,声音却在喉咙中卡住,身子一软倒到她男人的怀中,男人一惊,四周一看,正想叫,“啪”的一声,跟他怀里的女人一起歪在了板车下。
萧静好先跳下去,从男人怀里扯出那个女人,没好气的道:“为啥要扮这两人,恶心!”
身后风声一“嗖”,落下地的元纪不怀好意的笑道:“扮夫妻可以相互照应,不好吗?”
“是很好!”萧静好懒得理他,开始扒女人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这女人身个比她大,不脱里面的衣服直接穿上她外面的袄子正好。
元纪七手八脚的脱下男人的衣服,翘着兰花指将衣服拿着远远的,捏着鼻子道:“真恶心,一股馊味……”
萧静好叹了口气,抢过衣服往他身上一套,快速扣着盘扣,本地服饰流行复杂的盘扣样式,从上到下有十几个扣子,元纪坦然张着双臂,任由着她踮着脚,扣着扣。
灵巧的手指在黑暗中仍然泛着玉色的光,一挤一顶,一个扣子扣好,他瞧着那灵巧的手指,将目光缓缓移到她的脸。
她的头发包着女人的布巾,学者那女人方才的样子,解开了头发,乌黑的发丝有一缕被风吹动夹在了唇间,他情不自禁的抬起了手,拨开了那缕发丝。
“别闹。”
萧静好偏了偏头,唇却碰到了他还没放下的手指,她没在意,继续扣着扣子,没发现他将手放到了自己唇边。
那指尖似乎还有她的香气,淡淡的缭绕到心间,这二十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处,似知己似朋友,哪怕是她将头枕在他的膝间,却不如此刻般,让他有种心猿意马的遐想,想象这是他的妻,照顾着他的起居,在每一个晨间帮他整理着衣服,将衣襟上的每一个纽扣紧紧扣拢,密合无间隙。
此刻的他,恨不的就此代替了这两个人的身份,牵着她的手过着平凡的日子,就如同每一对小夫妻一样,用仅有的钱,买一朵珠花带在她的发髻,一起看草原上朝气暮落的太阳。
“好了。”萧静好扣好了扣子,转身往厨房走。
元纪意犹未尽的嗅了嗅手指,埋怨着这衣服上的扣子太少,他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都仔细着点,把菜都洗好切好,各家饭馆的管各家的菜肉,抓紧时间……诶,你们俩就在厨房外先洗菜吧,里面没位置了。”
镇长家的大厨在门外指挥安排着,指了指厨房外的大水缸,道:“缸里的水不够就去后院井中挑,你媳妇先洗菜吧。”
元纪忙哈腰点头,帮萧静好将篓子里的菜和肉搬出来,低声道:“我去挑水,你可别乱跑,等我回来再计较。”
萧静好点点头,道:“快去吧,小心点。”
他起身拿了扁担和木桶,往后院去了,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门边大厨看到了他那样,调笑道:“挑个水的功夫还怕你媳妇跑了不成?快去快回吧!”
元纪莞尔一笑,不再回头,快步走了。
厨房外没掌灯,借着厨房门和窗透出的灯光来摘菜,这可以避免在灯光下被人瞧出破绽,再说帮工的来自各个饭馆,所以相互间不见得很熟悉,萧静好背着光摘菜,心里想着怎样有机会能到小姐房间去见沐沂邯。
章节目录 第七十五章 暗度陈仓
萧静好在水缸里舀了水,倒入木盆时她四处打量了一番,此院子北边的拱门外就是各个居所,但诺敏小姐的屋子还要穿过一道墙,她若想找机会出去是可以,就是不可能一下穿到小姐的院子,方才在屋顶上打量过,这宅子里的主人居所有不少岗哨,自从进来了厨房帮工后,岗哨愈加严密,想不动声色进诺敏小姐的屋子几乎是不可能。
元纪去挑水有一会了还没回来,这让她更加担心,他这样从没做过粗活的王爷,挑水姿势若不对很容易让人察觉,正想着,厨房里的大厨出来,问她:“你家男人怎的还没回?做事拖拖拉拉,这样可要扣工钱的。”
萧静好忙起身,憋着声音道:“他昨儿个闪了腰,想是腰疼挑水吃力,要不我去看看?”
大厨皱了皱眉,后又猥琐的一笑,污言秽语的调笑道:“呵呵,床上干活太卖力了吧?这真干起活来吵腰疼……”他上前一步打量着萧静好,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帮工媳妇虽然身材臃肿,但长相却是眉清目秀白皮细肉的,这样的姿色在镇上还找不出第二个。
乌玛镇地处偏远,对于礼教道德之类认知浅薄,男人们跟成过亲的小媳妇开开玩笑说说荤话很正常,所以这大厨趁了她男人不在,忍不住伸出了手要搭她的肩,顺便好摸一把。
萧静好反应极快的蹲下身子不动声色的避过,大厨不死心,跟着也蹲下身将手伸向她的脸,萧静好心里气急,正要出手戳向他的眼睛,突听拱门处有婢女进来,边走边说着:“诺敏小姐屋里叫送几样精致小菜过去,外加两壶古月醇,要三十年陈酿的那种。”
大厨一听到声音忙闪开起身进厨房,嘴里咕哝着这么晚还要吃酒助兴什么的,一边已经叫了手下人从厨房准备了几样菜,又从地窖中灌了两壶酒,不一会就用乌木盘端了上来。
那婢女接过盘子,瞟了萧静好一眼,转身就走,刚走到拱门处一声痛呼一个踉跄险些摔飞了手中的盘子,萧静好忙上去扶住她,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哎呦……脚崴了……”她低头揉脚,看了看地上,骂道:“哪个混蛋不长眼睛,把羊蛋扔到了这里?哎呦……”
萧静好眯了眯眼睛,本是只让她摔一跤就算了,这丫头居然骂她混蛋?
“啊,看来姑娘摔得不重,我去忙了。”她放开那婢女起身就走,那婢女本来就没站稳,她又在放开她的时候用了巧劲,那婢女一个不稳脚落地,正好又踩到那颗羊蛋,接着又是一滑,“噗通”一声屁股落地,惨叫声中手中的盘子也跟着飞了出去。
萧静好手快的接住了乌木托盘,酒壶和菜盘稳稳的落到托盘上,她弯腰看着揉着腿和屁股哀嚎的婢女,笑道:“哎呀,这下摔得可有点重了,要不,我扶你走一程?”
“好好,赶紧扶我起来。”婢女毫不客气的伸出手,萧静好扶起她向厨房里的大厨打了个招呼,便扶着婢女一瘸一拐的出了拱门。
一路打量着宅子中的路,穿过了第二道门,落入眼帘的是一座独立的小院,院中一间厢房,正是诺敏小姐的闺房,院子里没有岗哨,想来是诺敏小姐怕有人打扰特地遣散了护卫,婢女哼哼哈哈的挥了挥手,道:“把我扶到门口你就走吧。”
“哦,好的。”萧静好扶着她离开了拱门往前,走了几步,她立即反手一劈,那婢女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她放倒。
萧静好单手拖着她到院角的花坛边,将她塞进了缝隙,几步来到门前。
屋里没有声息,透过门框的光线迷蒙暧昧,她想起那大厨的嘀咕,又看了看托盘中的两壶酒,不知怎么的就没了敲门的勇气。
三更半夜的要喝助兴酒?
一连喝两壶?
喝死你们!
她敲了敲门。里面柔软的女声道:“进来!”
她推门进去,屋内纱幔轻扯,熏香弥漫,转过屏风,安抚平静的心还是在四目相对时几乎跳至胸口。
他的目光只是淡淡扫过便落到执着狼毫的手上,桌案上一卷宣纸平铺,挥毫拨墨间,一副幽谷山水图已然半成,崎岖裂谷,陡峭断崖,崖下幽潭静水流深,一轮明月当空星星点点流萤,寥寥几笔淡墨轻舞,若说画已成也算是成了,若说未成,则是那幽潭边的留白,看似题字处,只有两心知。
她落在画上的眼睛不禁晃了晃,端着乌木托盘的手努力的维持着平稳。
“你是谁?我的婢女阿雅呢?”诺敏的盯着萧静好,这个陌生女子发白的脸和片刻的失神没逃过她的眼睛。
“我是厨房的帮工。”萧静好低头谦恭的回答:“阿雅姑娘崴了脚走不了路,所以帮她送来。”
诺敏仔细看着她,过了一会道:“抬起头来!”
萧静好抬头,看向诺敏,神色自若不带表情。
“帮工?”诺敏眯了眯眼睛,草原上女子皮肤粗糙黝黑,这样白皙明丽的女子很少有,何况还是个粗俗人家的女子,再看她包着头巾,一副已婚妇女的打扮,却长着一张少女的脸,越加让人起疑。
“厨房帮工都是男的,怎么会有女人?”诺敏嘴里问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萧静好。
“我和我家男人一起来的,他在外挑水。”萧静好一边回着一边准备抡拳头把这个讨厌的女人给拍晕,忽觉身侧一道寒芒扫过。
有人抬起了头目光寒意袭人——我家男人?哪个男人?她说这话不脸红?
“啪!”的一声,桌案上狼毫落上宣纸,一副好画顷刻间毁于一旦。
诺敏转头看向沐沂邯,他正皱着眉,穿过桌案往外走。
“邯哥哥。”诺敏忙跑上前拉住他的衣袖,问道:“怎么了,干嘛把画毁了?”
“无人欣赏只是废纸一张。”他背着身,淡淡道:“诺敏小姐正忙着审问下人,在下便不打扰了。”
“没没没,邯哥哥别生气。”诺敏奶着声音,一副娇甜少女模样,扯着他的手将他拉回到桌案边,轻声哄着:“别生气了,家里明日摆大宴,这些帮工下人们没得分寸,我帮着父亲管着点也是应该的,你若不喜欢,我让她下去便是。”
沐沂邯唇角一弯,道:“在下寄人篱下,谈何喜欢不喜欢?小姐若是要帮金木盛大人分忧,大可将在下绑了让护卫看管,反正内力已经被锁,在下也跑不远,何况我那仆从看马还未归来,小姐何必担心?”
萧静好目光一闪,眼睛探向他的面色才发现苍白中隐隐暗青,唇色淡白,竟真是内力被锁的气相,怪不得他会用琴调暗示,看来这诺敏小姐是特意看管着他,怕他跑了。
“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诺敏眼眶红了红,一脸委屈:“你是头回来乌玛镇,不明白交易规矩,若要看货必须是仆从去看,等签了契约才算是合作关系,再说父亲看重你我也看重你,只要契约搭成后,你的内力自然会帮你解锁,到时候,父亲还会将我……许配……”
她话未说完,转头看向萧静好,斥道:“你怎的还没下去?”
“让她把桌案整理了再下去吧。”沐沂邯起身走到一旁的圆桌前,敲了敲桌面:“把酒菜摆好,再收拾桌案!”
萧静好点头道是,把酒菜摆上桌子。
诺敏见他已经坐到桌前,心中一喜,想着这几日他都是谦谦有礼宁愿在客房被护卫看守也不愿在这里过夜,今日不止弹琴作画还愿意举杯对斟,能把酒言欢就有机会灌醉他,到时候他想跑也跑不掉了。
她也上前坐下,执壶斟酒,低声交谈。
萧静好摆好酒菜便去收拾书桌案台,那副幽谷图已经染上了点点污迹,一副好画就这样毁于作画之人的手,不知他摔下画笔于画卷时,是怎样的心情……
她卷起画,卷到一半发现画底一方字条,她忙用袖子一扫,将纸条扫到手里,快速清理了桌案,躬身退出了屋子。
她出了门,到花坛缝里拖出了婢女阿雅,狠狠踹了她一脚,阿雅哼哼着醒了过来,眼睛一睁便要大叫,萧静好一把捂住她的嘴,道:“乖乖滚回你的屋子,今晚的事不准乱说,否则就将你同大厨的那点破事抖出来让你在乌玛镇待不下去。”
阿雅睁大眼睛盯着她,似乎不明白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秘密。
“哼!你身上的脂粉香染到了那家伙身上,还有……”她嫌恶的指指阿雅的裙摆,黑色的裙摆下围一片猥琐的痕迹。
阿雅崩溃的捂住脸,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萧静好暗自一笑,心想真是瞎猫碰到死老鼠,随便一诈居然还真诈对了,也亏她在屋顶上有注意宅子各处,看到过有两个黑影从假山后面出来,再加上大厨身上的脂粉味还有阿雅裙摆上的那一片痕迹。
“滚吧!”
阿雅忙不失迭的一瘸一拐的跑了。
萧静好借着月光打开了字条。
章节目录 第七十六章 抄秋大宴
借着月光,她打开了字条,只简短写了几个字:明日大宴动手,药在大宅前的第二个飞檐上,当心!
他随身携带的防身物品想必在进宅子后已经被掏干净,那药恐怕也是在进宅子前趁人不注意丢上屋檐的,现在他内力被锁防身物品也没有,萧静好回头看了看房门,想回去直接把诺敏干掉将他救出来,犹豫了片刻还是跃上了房檐,他既然有安排,应当是能自保,况且诺敏似乎不会对他动手。
在大门左侧飞檐上找到了一个小纸包,她打开嗅了嗅闻不出名堂,这么一小包她真有点怀疑是否能药倒整个镇子的人,纸包里还有一副面具,是在盛王别苑里从斥尘衣那里拿来的,有了这个面具在必要时可以隐藏身份,她将东西揣好后便向厨房跃去。
回到厨房,一眼便看到元纪在厨房外心不在焉的洗着菜眼睛正在四处张望,袖子也不挽起,全湿透了。
看到她回来眼睛一亮随之眉头一皱,大步跨过木盆抓着她的手臂将她一提一墩,压着声音一个劲的唠叨:“大厨说你去小姐那了,你到底去哪了?不是让你等我回来么?这里也是你能随意乱溜达的?你就这样心急……哼,我去挑水没回来也没见你着急去找我。”
他的声音从着急变成了不忿,浓黑修长的眉毛绞着,黑的发亮的眸子斜斜瞄着一旁的树杈,一脸孩子气。
萧静好横他一眼,扯起他的袖子道:“也不知道把袖子捋起来,你瞧,都湿透了还怎么穿?”
元纪裂开嘴角一笑,似乎心情好多了,“湿了就湿了……你干嘛去?”
他跟着萧静好,见她进厨房借了火盆出来,就在木盆旁点了火,他跟过去蹲下,两人就着火盆烤着火。
“他借口做买卖刺探金木盛,沐悉去了马场,他被锁了内力。”萧静好展开元纪的袖子在火盆上烤。
元纪似乎很享受,一动不动的伸着手,问道:“那他有什么打算,我们怎么样配合?”
“下药!”萧静好眼睛瞟向墙角码放的木桶,那里面是大宴用的酒。
“药倒整个镇子的人?”云纪张大嘴巴,有点不可置信。
萧静好垂着眼不说话,换过他另一只袖子烤,她也猜不出他的打算,但心中却是相信他的,总觉得有他在,自己似乎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按着他的安排去做,一定就能找到通往坦途的那条路。
她掏出面具递给元纪,道:“明日大宴开始你便出宅子,把王府护卫调过来暗中将宅子包围起来。”
“那你呢?”元纪接过面具打开看了看,塞回萧静好手里,“我在这,你去调护卫!”
“你瞧你挑水都不会,再说明天天亮了更容易露陷。”她把面具塞到他手里,道:“我自己会小心的,他留下面具不会没有用意,你想想,金木盛可认得你?”
元纪想了想,猛拍了下脑袋,道:“前两月曾路过。”他接过面具揣进怀中“那好明早我就出去。”
两人烤干了袖子就准备着开始干坏事。
萧静好蹲在木盆边洗菜放哨,元纪拿了药包去翻酒桶,桶盖揭开酒香四溢,他对着酒桶深深的吸了口气,这寒天在外面吹冷风,若能来一口酒就是最好不过了,他叹口气不敢再多耽误,快速的把每个桶都下好了药。
萧静好伸着脖子瞧了厨房门,身后人影一晃,她知道是元纪已经下完了药,头一转闻到一阵扑鼻的酒香,一个木勺子盛着淡白色的马奶酒正递在她的嘴边。
“快喝,我留了一勺没下药。”元纪眼睛晶晶亮,把勺子送到她唇边。
她埋头猛灌了一口,瞬间觉得寒意被驱散,浸在冷水中的手也不那么凉了。
“你也喝!”她把勺子推到元纪嘴边,他也不客气,凑到勺子边喝了一口又推回来,笑道:“这是咱们的抄秋宴,愿年年的冬日不再寒冷,知己存心间,前途无阻碍。”
“嗯。”萧静好看着他的眼睛,重重的点头,喝了一口酒,道:“跨过冬日迎来春天,愿我们都能大步跨过去。”
一勺子酒,在这寒夜里暖了心。
这一年里,从刚刚醒来时那种失去已经的懵懂和无助感,到后来,她所得到的已经是比失去的多很多。
福叔顶着刀子嘴给她熬鸡汤,这是种近乎于父女的感情,榕儿不声不响的跟着她,病得躺在床上几天起不来也不曾有一句怨言,十七义不容辞的给她打点一切,她去哪他就去哪。
说起斥尘衣,醒来的那一眼那种莫名的熟悉感牵连着她去探究,他的一个眼神就能给她无尽的勇气和动力,他也是她不能放弃的希望,希望自己在今后的每一年都能看到他一如往常微笑着的脸,告诉自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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