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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落芳华尽桃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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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侯爷有怪癖,怕脏怕疼还最讨厌别人碰着他,今日却这么省事,自己抱着这姑娘进去,更奇的是他衣袍上居然沾了草屑泥土。

    老李不解的摇摇头,也不敢多深究,于是将马车驾着从后门驶进马厮,这主子的事可不是下人能掺和的,瞧这天都蒙亮了,侯府南面酒馆的江南醇可等着自己这嘴好好抽它几碗了。

    候府内潇沅小筑,沐沂邯把被自己点了睡穴的萧静好安置到床榻。

    看这丫头估计也是累得厉害,虽然是点了睡穴,但是马车颠簸加上抱着她一路进来,居然眼皮都没动一下,难为自己一身狼狈还要抱她进府。

    想到刚才那惊天一巴掌,沐沂邯不禁咯得牙吱吱响,真想现在就还她一巴掌。

    又看她酣然安睡,睡相乖巧安静微微的打着小鼾,想起那么多年前年前竹林里那个安慰他逼他吃糖豆的小元儿,忽的心里好似棉絮捂拢,就再也下不了手。

    转身背手走出潇沅小筑,院外沐悉正候着,见他出来忙腆着脸上前。

    “主子,您把人拐来可是要负责的,人家一黄花大……”

    “你再说——”沐沂邯冷声打断他的废话“我便让你给晴香阁的春花老鸨负责!”

    沐悉嚇得忙收起痞色,连连摆手“主子可别,那春花大我一轮,可别便宜了那老货。”

    “那你想便宜谁?敢情是竹秋?”沐沂邯摸着光洁的下颌,斜着凤眸瞄着身旁听到竹秋二字面露春色的呆子。

    呆子刚想趁机向主子讨句话,沐沂邯已经冷然截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竹秋的心思你不能动,想都别想!”

    “是,主子!”

    沐悉满腹疑问,但见主子神色认真语气凌冽不似玩笑,便也不敢多问,只得怏怏闭嘴。

    又见寅时已过,天将蒙亮,主子还犹自背手而立,神色怔怔,知是他必有心事,涎着脸凑上前阿谀笑道:“主子都是对的,小的为主子之命是从,管她什么竹秋菊香,咱都不稀罕,我只听主子的,就算主子让我娶那晴香阁里的老鸨,我也豁出去了!”说完两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怂样。

    见这活宝又在马屁连篇,沐沂邯面带鄙夷的横瞥他一眼,也不说话。

    “只是这萧四小姐……”沐悉小眼放光,一脸急于道是非的活宝样。

    “这么多年了,主子也知道这丫头人前人后可是两个样,唯唯诺诺那都是假象,我这几月在相府做主子吩咐的事,又去帮主子仔细查了查她,依我看她就一人精,贼精贼精的。”

    “你在相府辛苦了这几月,没找到十绝,敢情是趴墙根去了,倒是很长劲!”

    沐沂邯也不想再拿眼神嚇他,这护卫不知是装不知还是真不知,反正是油盐不进,对这样的手下,他真觉困扰,当初在青鸾谷学医怎么就挑了他做小厮,只能怪自己此生唯一一次眼拙,鱼目混进珍珠里,让自己当宝捡了,还一跟就是这么多年。

    除了空有一身好武艺和主子学医给他造就的一副强悍的身体,其余所有资质奇差的沐护卫,仿佛真没听懂主子的嘲谑,还犹自高谈阔论“为主子辛苦是应该的,我觉得这丫头要盯紧点,保不准她会玩什么花样,您看啊,我觉得应该……诶,您别走啊!”

    “爷觉得应该放你回乡养养你的脑子,外加春花一名黄金百两,不用谢爷了,你应得的!”

    沐沂邯忍无可忍,人早飘远,只余声音传来。

    沐悉扰头杵在夜幕,仔细思索那春花老鸨到底长什么模样。

    ========

    暮春的暖阳带着丝丝氤氲的草木花香飘入寝房。

    若不是那刺目的阳光,不是那跳跃的鸟鸣,萧静好真不想睁眼。

    这一觉睡得极好,好到没有一个梦来打扰,许是拿到了母亲的遗物,心情也随之舒展,才能睡得这样一个好觉。

    不过,这是哪?!

    惊觉起身,眼睛打量四周陈设,脑里翻转昨日一切。

    这寝房明显要比自己的闺房精雅许多。

    香帛番帐,云丝锦褥,烟罗绸挂,氤氲香炉,上等黄杨木雕花床架,连地上都铺满磨得光涧的胡桃木。

    脑中闪出昨日最后见着的沐沂邯的脸,挂着一副胜券在握犹自得意的表情讥笑望着她被他放倒。

    丫的,又被掳了!

    脚步杂旮,由外而来。

    萧静好握被警惕的挑目扫向来人。

    “呀!姑娘你真能睡!”

    一名长相清秀的侍女捧着盛这清粥小菜的托盘进来,一脸和善的笑。

    望着她熟练细致的拉开床榻上的小几,把食物放上,萧静好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嘴上却冷然的哼“我当候府是如何款待客人,原来拿得出手的就是这插根筷子立不稳的清粥加咸菜。”

    那侍女见她挑衅也不着恼,脸上依然笑的得体“是侯爷交代过姑娘有伤在身,沾不得荤腥油腻,还有这小菜清粥可不能小瞧。”

    她边解释边送上银匙“这粥加了桃仁,三七,山楂,是活血化瘀的,至于这小菜,可是和侯爷一样的吃食,我们侯爷不食荤,这雪玉菜可是南疆进贡的牛耳菌制成,挖遍整座山才空空那么几斤,可比山参翅肚还珍贵的。”

    听她这么说,汤匙也送到眼前,萧静好觉得没必要虐待自己的肚子,于是便开始毫不客气的用食。

    小菜入口,远比想象的要鲜美爽口,只是清粥带股药味,但是想着快养好伤,就闭着眼狂吃海喝,心里却暗诌这沐沂邯真会享受,连不起眼是早膳都这般讲究,给她吃的都这么好,自己不知道还会想用些什么更好的东西。

    容貌俊到了极致,行事做到极致,连吃穿用度都要享受到极致,也只有他沐沂邯能大张旗鼓的这样做了,连当今皇上都是克谨勤俭,却能容的他这样铺张奢靡,真有点想不明白。

    正扒着粥,身旁侍女拿出一套绿的衣裙放在她枕上笑道:“刚还忘了说,侯爷还交待,姑娘用好膳便换上这套衣裳,午初时刻到他的雅园伺候。”

    “什么?咳咳……咔咔……我去伺候他?”萧静好气急一口粥呛着咳嗽不已,指着自己鼻尖质问。

    侍女忙上前轻拍她的背,脸带艳羡的说道:“姑娘还不愿意么?能贴身伺候侯爷可是咱们侯府所有女婢梦寐以求的,每月能拿两倍的月银不说,还算是管事侍女,可以使唤我们,还能随时侍候在候爷左右,给他研磨,点香,整理被褥书架,侍候宽衣沐浴……”

    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细,脸越来越红,表情越来越神往,眼神迷离春色无边。

    见她说到最后捂着发烫的红脸,萧静好只觉一阵恶寒,再好的美味摆在眼前也失去了胃口。

    重重推开碗盏便要下床。

    “哎哎,你先别急,侯爷早朝还未回府,在说了侯爷还交待过姑娘要先去清池沐浴才能去伺候。”侍女忙拦下她,慌忙去准备沐浴用具。

    行到门前,回头笑道:“我叫春来,姑娘往后有什么吩咐只管叫我,过会子我便来领姑娘去清池沐浴更衣。”

    听她脚步轻快离去,萧静好暗想,春来,真是个好名字,应人应景。

    想到他交待还要沐浴了才能去伺候他,禁不住不顾形象的重重“呸”了声,暗下决心一定要不能屈服这个三番五次掳她欺她的混蛋。

    ==========

章节目录 第七章 威胁

    想法很贞烈,遭遇很无语。

    没过一会,春来真带了几名小侍女不由分说拽了她在侯府后园七拐八弯。

    深入后林晃现一座山壁,几名侍女拉开山壁脚的一排木栅,一个两人高的洞口显现,随她们进去洞内,一汪乳泉倚壁而凿,池水微温色现乳白,一股淡淡硫磺味。

    还没等她反应,就被几名侍女快手快脚三下两下拨了个精光,这下不用推,她自己便一个筋斗扎下了水。

    萧静好是个审时度势随遇而安的好姑娘,洗个澡嘛,又不是要她小命,况且这温泉可是让人舒服得紧。

    见她自己下了温泉,春来带着几名侍女退了出去。

    泡在温暖的水里,此刻不禁仔细环顾四周。

    这洞穴似乎是人工开凿,四周装了朦胧的宫灯,泉边沿被巧匠打磨的十分光滑,不见棱角,沿泉四周铺了白色皮裘,岸边一角有个小矮几,摆放了牛角梳,胰子,香料,澡豆,布巾等物。沿洞一角还有个斜插山壁的半月竹漏缓缓流动清热的水,想来的泡洗分开,细致周到。

    侯府地处永安城南,依山而建是不错,但是萧静好还没听说过这城南的秀岚山有温泉,难不成这位沐侯爷大兴动斧,从别处引进水源?

    想到这,萧静好不免倒抽口气,心里暗自惊叹这长宁皇帝果真宠他到这种地步,光这人的吃穿用度一月的花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他一个吃朝廷俸禄的侯爵,无实权,无建功,如何来的这样奢靡的生活。

    自己只管享受好了,别的都不关她的事,这温泉泡的人通体舒畅,静脉舒展,背后的伤比昨天要好了很多,几乎不疼了。

    本想磨磨时间多泡会,几个侍女却进来将她捞了几来。

    “这泉虽好但不可久泡,侯爷吩咐过姑娘每天都可以来,每次不能超过半个时辰,过多反会伤身。”

    春来笑容和煦,边说边给她擦干了身体套上了衣衫。

    本就不习惯人这样的服侍,她抓紧襟口,苦笑:“几位姐姐去忙,我自己来就好!”

    春来刚要开口说话,有侍女来传话。

    “侯爷已回府,现在雅园,说不必准备午膳,午时送几样小点到书房。”

    “知道了!”春来回应后加快手脚,几人按着萧静好快速熟练的给她梳好头便领着她往雅园。

    一路无话,萧静好满腹疑问不免心乱气燥,无心欣赏满园风光,只觉飞檐走廊九曲十八弯,绕得她头晕脑涨暗骂哪个蠢蛋把好好的一条快捷的直路非修成绕绕弯的时候,雅园到了。

    春来止步,艳羡的瞄了她半响后原路返回。

    忐忑不安的踏进雅园,只觉这园又是一景。

    园内绿荫叠翠,竟把碧波湖对岸的楼阁遮的难见其面目,一线原木雕栏拱桥牵引碧湖两畔,缓步踏过木桥,楼阁显现眼前。

    一样原木雕柱,青瓦石阶的两层小楼阁,显得低调内敛,清脱雅致。

    在门棂前站定半晌,终于咬牙推门而进。

    轻步穿过布置古朴的正厅,听到沐沂邯慵懒而优雅的声音传来“往右,书房!”

    寻声穿过一道湘绣屏风,见那人歪着身单手撑额,伏案飞笔批写公文,也不抬眸,只淡淡吩咐“过来研磨!”

    见他理所当然的态度,萧静好气结,鼓着腮帮子哼“本小姐几时成了你的丫鬟?可笑得很!”

    对面男子搁笔和卷,终于有点反应,抬眸瞥她,嘴角轻勾笑的意味深长风华无限“就在昨晚——那一巴掌后!”说着还指着自己无暇的左脸,长眉微蹙。

    “你的脸是金子做的么?一巴掌就让我从小姐变丫鬟。”

    “当然不是金子做的,可比金子金贵千倍!”

    “瞧你面无二两肉,心比碳还黑,嘴比剑还贱,哪点值得上让本小姐服侍?”萧静好不屑的抬高下巴,开场白气势可不能输。

    “曾几何时你观察本候倒是仔细得很,谢谢夸奖!”沐沂邯不气不恼,照单全收。

    “不必客气,侯爷喜欢听静好可以天天这样夸奖您!”

    “天天——?”拖长声调,戏谑笑的暧昧“姑娘家以身相许不必这样猴急,本候还没这个打算!话说回来,你在你家几个姨娘面前可不带这样尖牙利齿,痞气十足的。”

    自觉失言,萧静好为掩饰羞愧忙接话“能用吃点小亏换个平静安宁,我为何要去以卵击石硬碰硬?傻吧,傻吧?”

    听闻她此言,虽见她满脸不以为意,但字里行间透着淡淡不觉的哀和小小的狡黠,心里一丝怜意划过,只是不动声色压下。

    言归正传,萧静好不想多耗,心里担心家里小蜜儿想快快脱身。

    “你三番两次掳我,究竟是为何?你不会是真要我做丫鬟吧,你可不缺我这一个。快快放我回家,我不会说是你掳我,我保证!”

    “你以为你还能回去那个家?进了我侯府,从此与相府无关,你也再不是萧家四小姐。”沐沂邯拿起茶盏喝茶,说的随意平淡。

    听他平淡语气,说着她的处境如同安排两只牲畜一般简单,萧静好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硬撑了好久的情绪,悲怒各自涌来,眼泪夺眶而出,脱口骂道:“你这滚蛋,我死也不要给你当丫鬟,回不了家我就去死,你不放了我我这就撞墙,上吊,剖腹,割腕!”

    边哭边退一个转身就想夺门而逃,只觉腿弯一麻,身子一软仆倒在地,身边一个杯盖在地上“当当”转了几圈停下来。

    逃跑无望,回家无门,只得趴在地上悲嚎。

    小蜜儿不知道怎么样,还有偷卖绣活辛苦攒的三十两银子,还有相爷爹真是不要她了,还有如月居窗棂边常来歇脚的小燕子,还有每年上元节生辰都能看到的烟花和隔墙听到的萧声,这些她挂念的在乎的都在看不到听不到。

    沐沂邯敲敲书案,想制止她刺耳的哭声,谁知这丫头哭声更大,分明是跟他作对。

    起身拧起地上小人,省着力丢上贵妃榻,哭声是小了点,变成“呜呜”声。

    揉揉吵嘛的耳朵,他背手望着她捉狭笑道:“你的小命我可不要,你闹了半晌还没切入正题,聪慧如你,不是闹闹就能蒙过我的,我要的是什么你知道。”

    萧静好横他一眼,抬袖擦去眼泪,执拗推诿“我不知,我怎么会知道候爷要什么,不会真是要我吧?我还这么小……”

    “你真笃定本候不敢收了你么,虽然没相貌,但是养几年还是可以当个侍妾的。”

    这丫头真如沐悉说的贼精,软硬不吃,不过再硬的蚌壳在他手里也能自己开口,再韧的丝也能自己崩断。

    萧静好神色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很快恢复淡定自若,和他斗法哪能这么快就萎靡败阵,需将他的话都当废话听才是正道理。

    见眼前丫头不动声色悠闲靠在贵妃榻上,微微一笑接着叹道:“哎,还真有点不妙,本候可是知道你父亲已经查得流云落脚之地,很快也会知道东西在你手里,以他的手段只怕你娘的苦心就此付之一炬了。”

    听闻此话,萧静好暗道不妙。

    娘的信里曾嘱咐东西万万不能被父亲得到,不然将是国之危矣。娘在世时曾暗求为她诊病的李大夫给她治疗失忆的病症,为瞒过父亲以至不得不以病代病而治,延误了伤她本原的败血之症早早病逝。

    那关于十绝阵法的来历和埋藏地点信中也提及,只是时间久远也未曾说的详细。好在自己早留了一手,借着给云姨净身的空当将信毁了,如今谁也不会知道插在头上毫不起眼的玉簪就是找到十绝阵法的钥匙,想到此处她不禁心定方安心一笑。

    殊不知自己的表情变化早被狡猾的男子读的尽透。

    睨眴在座之人,此刻心石落定胸有成竹,轻松之下便调侃“侯爷只要不嫌奴婢手奔嘴拙,奴婢伺候您一辈子也是愿意的。”

    笑的狡黠,等着他吃瘪是何模样,想到这不由得意的抖着腿痞气十足。

    沐沂邯蹙眉,不为吃瘪,只为这孩子的痞样实在让他生气。

    一巴掌拍向她晃动的屁股,斥道:“你再抖本候便卸了你的腿!”

    毕竟的女孩家,被他毫不留情拍到屁股,吃痛同时又觉羞愧,忙坐起身不敢在嚣张。

    沐沂邯满意笑问:“如你方才之言是不怕留在这为奴为婢一辈子?”

    低眉敛目细声回道:“不怕,给侯爷使唤可是多少姑娘梦寐以求的!”

    “你不怕你父亲来寻?”

    “不怕不怕,候爷有本事将奴婢留下便又办法堵他来寻,这该是侯爷操心的,侯爷成日操心这么多,可要保重身体呀!”死性难改,马上恢复了得意一脸刁滑模样。

    “那你当然也不会怕那可怜的小蜜儿变成第二个流云了?”

    “不怕不……”

    话音未落惊觉不对,燃目瞪视此刻得意坏笑的沐沂邯。

    千算万算竟算掉这丫头,此时才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

    “好吧,认狡诈我甘拜下风,你说吧,什么条件?”

    痛定思痛,自己能屈能伸好姑娘,再怎么狡辩绕弯此刻全无意义,不如听听他的条件,先妥协有机会再伺机反水,逃之夭夭。

    “嗯,这样才聪明,早懂得权衡利弊就不必让咱两废这么多口舌了!”沐沂邯慢悠悠闲话,丝毫没把对方一副你废话很多有话便将有屁快放的不耐表情放在眼里。

    故意沉吟半晌后缓缓开口。

    “东西在你手里,那是你娘留给你的念想,本候也不想夺为己有,你只需协助本候寻到阵法,就这么简单,此后你便自由,天高海阔任君翱翔,本候还保证萧相永远不会去寻你!”

    意图挑明,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了,萧静好决定索性一次问了清楚。

    “那夜竹林你是故意让我撞见,迷晕小蜜儿掳我去酒楼好让你的手下在如月居搜我娘的遗物,最后没有得手便寻到云姨,我想那日父亲大寿,大姐的舞衣开裂也是拜你所赐,目的就是让我和父亲决裂好心甘情愿被你控制。”

    沐沂邯认真听她道完,静默片刻后,语气不似平时的慵懒随意。

    “差不多,但是萧大小姐的舞衣不本候动的手,想你离开相府本候有几千种办法,还真不屑拿姑娘家的名节来开玩笑,本候只能说,费心安排你来候府不全是为了十绝阵法,以后或许你会明白,能脱离相府和萧姓,对你来说是百利无一害。”

    萧静好轻蔑冷笑“别把我扯进去,对你们来说得到高位权势就真那么重要?重要到不顾礼义廉耻,抛却道德伦常,忘记人初本善,罔顾他人生死来成就那死带不走的虚名?”

    沐沂邯笑意盎然的眸子一沉,片刻冷冽如绽然开裂的冰晶,幽暗如云遮冷月。

    见他表情风云变色,萧静好的心也不由猛的一沉。

    他从来都是一副妖孽般的笑脸,时而温润如玉,时而妖娆魅惑,时而云淡风轻,时而神采飞扬,独未见过他如此冷冽近乎带着恨意,颓丧近乎绝望。

    良久他黯然抬眸,注目她片刻,最终缓缓开口,声调低沉略显倦意,但也固执坚定。

    “你我不过是这苍穹一颗尘埃,所谓命运不过是等着风来安排,让你飘入大山填入大海落入泥土。为何我要凭命运的安排?让我填山我便要做那大山,要我填海我偏要逆风飘入泥土,哪怕变不得大山做颗顽石,我也不屈服命运的安排,所以命不给我的我便要自己得到,逆天改命在所不惜。”

    眼前男子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字字惊心句句动魄。

    萧静好感觉得到他的无奈悲哀,他眼尾那颗胭脂痣,此刻不在称着他妖娆,却突显悲凉。

    踌躇片刻,她还是淡然开声:“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只想做个平凡人,我的心很小,我不想主宰命运,所以侯爷的话我听不懂也不想懂,在我的任务完成后还请候爷兑现承诺,放……放我……离离离……”

    说话间某人已逼近,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伴着他的气息近在咫尺,他弓身和她眼对眼,前者上前后者退,贵妃榻的边缘就是墙根,无路可退。

    眼前男子眼带冷意,不是刚才凌冽颓丧的冷,而是满带戏谑嘴角轻咧,明是笑着的脸却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笑意,这种表情让人害怕。

    萧静好直觉感到他在生气,只是真真搞不懂自己又扳动了他的那根筋。

    无奈背墙屏息低眸,望自己不安搅动的手指,鼻腔呼进他身上好闻的杜若薄荷香,脸颊被他的鼻息扰的痒痒,竟不争气的脸红心跳。

    不知怎的想起谈起侯爷一脸春色的春来,如果此刻换做是她是会激动的晕掉还是撅起小嘴偷个香吻呢?

    “你总能在如此旖旎的时候开小差,瞧你一脸傻笑,在笑什么?”

    被他一语扰断回神,眼前他已立身站直不再逼视她,而是环臂而立,好整以暇的等她解释。

    “呃……”

    能说是在想着他被人偷吻想到禁不住得意的笑么?

    能说他离得近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被他吸引而心猿意马么?

    还是扯开话题的好。

    ”侯爷还没答应我,一定会放我离开。”

    引开话题重回正轨,却发现眼前人脸色又带微愠,不待他再次逼近,她忙跨步下榻推至一边。

    “留在侯府很委屈你?就让你这么着急跑路?”语带不满质问。

    相府好比鸟笼,侯府便是狼窝,留在狼身边下场可想而知,能跑谁不想跑,只是能跑掉么?

    “谁要跑路,我只是想过简单的生活,再说是侯爷先前就承诺过会放我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沐沂邯桀骜不羁的笑笑“本候当然会放你走!”他上前一步继续道:“不过要开本候心情和你乖不乖,比如本候就及其厌恶有人拿君子二字来比拟本候,真真不屑为君子!”

    “是,奴婢知道了!”

    低眉敛目点头称是,眼前这人太难伺候,忽喜忽恼,如果可以的话,真宁愿去净衣房做浆洗的粗使丫头也好过伺候他。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安静无语。

    门外侍女问安打破沉默,得到沐沂邯传唤,侍女托盘而入,搁好几样点心退出门。

    萧静好踮脚伸脖望向屏风外紫檀木八仙桌上侍女端来的几样点心,不由咽下口水。

    早膳没多吃便沐浴,又和他斗智斗勇唇枪舌战快一个时辰,腹中早就饥肠辘辘,只是现在身份只是侍女不能随心所欲,那点心也只有看的份。

    沐沂邯径直绕过屏风去享用小点。

    没做过侍女的她此刻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直杵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过来倒茶!”

    唯命是从的上前倒好茶奉上,心里暗骂丫的多此一举,说人的时间我走过来的时间你自己动手早就能倒好茶,等会吃着噎住看你还等着姑娘我来倒茶。

    接过茶抿了一口,沐沂邯满意笑笑,拿起一块桃花糕在鼻端闻闻才入口。

    萧静好不免撇嘴,当真珍馐吃多了,一片平常的桃花糕居然让他像捡了宝似的。

    心里腹诽,喉咙自然轻哼出声。

    察觉身旁丫头的不屑,沐沂邯抬眸瞅她。

    “你哼哼什么?”

    “咕……”

    嘴巴没赶上,肚子先回答了。

    闻身咬着桃花糕的男子默笑无声“你可会做桃花糕?”

    “当然会,侯爷吃的这个做的可不地道,首先卖相不好,闻香吧,米香盖过了花香,许是侯爷吃的太讲究连米都是用上好的精米,这桃花糕用粗米足矣,至于味嘛,没尝不敢说。”

    话音刚落,他手里咬过的半块糕便塞进了她嘴里。

    如此暧昧举动,连带沾着他的口水的糕点让萧静好的脸再度唰红,想吐出无奈糕点入口即化,只的勉强咽下。

    “这味道太甜,不够松软,不是我……呃……奴婢夸口,还真不如我……奴婢的手艺。”

    “哦?”沐沂邯饶有兴致的注视她,随后放下糕点,笑意暖暖。

    “改日尝尝你做的桃花糕!”

    “侯爷吩咐便是,奴婢随时候命!”答得爽快心里却不是滋味,如今身为奴婢,只有称是的份了,又听得身旁男子幽幽吟叹“我无奈失约,那年的桃花糕至今未曾尝到。”

    萧静好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谨遵着主子的事下人少打听的宗旨。

章节目录 第八章 隐姓埋名

    沐沂邯的手段萧静好不是没见识过,只是父亲真如他所说,出乎意料的低调。

    在自己失踪了几日的情况下不追不查,更可甚是居然就这样到永安府报丧销户,就此完事。

    沐沂邯躺在雅园院中竹榻上一边接过萧静好剥好的葡萄,一边娓娓道来。

    听他简短扼要的讲着父亲的举动,心里悲喜交加,喜的是从此就有可能挣脱牢笼做自己,悲的是父亲果然如此凉薄不念亲情。

    沐沂邯也很效率的安排了她新的身份。

    很俗套的故事,祖籍不祥,姓筱名元儿,母亲早亡,父亲病重无医去世,卖身葬父,侯府卖断签下死契。

    名字和她的小名不谋而合,只是见沐沂邯顺口成章的编撰着她的履历,听到他最后那句“终身死契”时,终于愤怒了,剥完葡萄忙着给他捶腿的手骤然停下。

    明明前一天还答应了她会放她走,今日又反悔,还定下终身死契,这人无赖可耻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可忍孰不可忍。

    “凭什么由你说了算,你不守承诺那便一拍两散!”爆喝质问,脸颊因愤慨通红。

    竹榻上悠闲的男子视她的愤怒于无睹,悠闲照样悠闲,眼神还示意她捶腿的手继续。

    “小元儿你该感谢本候费尽苦心对你的安排,如若不然也可以送你回相府,将你交还给——你爹!”故意拖长尾音,凤眸横瞥,咧唇露齿,没心没肺的笑着。

    萧静好怒到极点,这样的挑衅加威胁不是一次两次,再好脾气的狗也会咬人,再好涵养的姑娘也会揍人的!

    脑子一团热,来不及顾虑绣花小拳头已经飞出,击向那张笑到欠揍的俊脸。

    某人手比脑快,某人手比手快。

    一阵飒飒气流擦脸而过,刹那手腕被扣,他袖脚扫过脸的风刷的她生疼,想必已经红了一片。

    被他钳制的手臂动弹不得麻痒难耐,他坏心眼的掐住她手腕的麻筋,冷眼瞧着狼狈跪在地上的小小身体。

    “哼!”

    冲动过后的萧静好,快速回复状态,低头想词编造借口。

    “呃……那个,有只虫子试图轻薄您,奴婢只是想替您解决掉这只可恶的虫子!”支吾说话不敢抬头,这烂借口连自己都觉得假。

    手腕一松,沐沂邯甩开了她的手重新躺好,没有笑意的笑笑,戏谑淡讽“真是个体恤主子的好姑娘!”

    微微蹙眉思索片刻“既然你这么能干,那留别的人伺候也是多余,从明日开始竹秋就不必来换值了,可好?”

    挫败的抬头哀怨的看着他,纵使满腔苦水也再不敢开口。

    说多错多,谁叫自己不自量力企图偷袭。

    这人步步为营,装乖只怕是迄今唯一自保的途径了。

    见她不敢再挑衅,耷拉着小脑袋蔫蔫的,沐沂邯满意勾唇“你且先回去吧,今日不必来伺候了!”

    懵然的点点头起身告退,走至木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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