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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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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恢复了些力气之后,三个人将屋子查看,更是吃惊。
  严格来说,这已经不能叫木屋了,这简直就是一处宫院,她们三个人分别看的屋子加起来,大大小小有二十几间不说,李云彤看的有间屋子简直大得如同花园一般,里面不仅种有花木,还养了两只鹦鹉。
  更奇特的是,地面、家具都是一尘不染的,显然有人每天都在收拾打扫,可二十几间屋子看遍了,她们也没碰见一个人影。
  只是眼下她们谁也顾不得研究这些古怪,因为三个人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李云彤放下手里镶嵌着各色宝石瓶子,“不管了,就算再有天大的事,咱们先要先吃饭。等吃完了惚,再仔细研究这屋子。”
  缪锦绣热烈响应,“就是,虽然这屋子的主人有些古怪,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困着我们,但不管如何,总得先吃完饭再管其他,就算是要打一架,也让我吃饱了再说。”想到自个那糟糕的厨艺,她的眼睛看向陈琳琳,“琳……陈贵人会不会做饭?”
  “我也不会做。”陈琳琳苦笑着摇了摇头,她的心思还在之前看到的那些屋子,屋子里的东西上面,“我看那些东西,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运过来的,说不定在屋子修建时,就一起做好了,这屋子的主人怕是不简单。”
  李云彤也若有所思,“这里虽在宫里头,却是苯教的地方,说不定一草一木,全是苯教的人所建,听说就连侍卫、宫人里头,都不乏他们的信徒,恐怕当初修建的时候,那些工匠们更是对苯教大法师顶礼膜拜,他若是想做到这一切,也并非不可能。”
  她回想着刚才所见的那些陈设,都是贵重的金丝楠木家具,巨大的书案之上,连桌腿上面都镶满了各色宝石,看上去就像是个老财主得了好东西,什么都忍不住往上面堆,但不可否认的是,那些宝石都十分罕见,每一块都价值不菲。
  还有那些地毯、挂毯,大小不同、形状各异,却是最细软的羊毛织就,不知道用了多少织娘的手工,每块地毯都用了羊毛原来的纹理,都有着天然的花纹,还织成了吐蕃的山山水水,花鸟虫鱼,虽然不是很像,但望之都有种神似的拙扑,如同画一般,让人看得久久移不开眼睛。
  有一幅黑白花纹的地毯,以同圆内的圆心为界,画出相等的两个阴阳鱼,阴鱼用黑色,阳鱼用白色,阳鱼的头部有个黑色的阴眼,阴鱼的头部有个白色的阳眼,就连缪锦绣那个粗枝大叶的性子看了一眼都嚷嚷道:这是太极八卦图,我以前看过的。
  吐蕃苯教地界上,竟然有有一副太极八卦图,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李云彤想到那些宫院里陈设的家具,包括蔡邦萨的朗月宫,她的东月宫,赤尊的西月宫,甚至松赞干布的曝光殿,虽然也算是华美,却和这里的奢侈不能相提并论。
  一座在布达拉宫里的寺院,竟然藏着这样的地方,真是怪不可言。
  更别说在查看那些屋子里,她总有一种被人在暗中窥视着的感觉。
  缪锦绣心比较大,听到陈琳琳说她也不会做饭时,嘟囔道:“我记得之前看过的有间屋子,里面有两盘点心,我去端过来,咱们先垫垫。”
  “有点心?”陈琳琳眼睛冒着光,嘴里埋怨道,“既然有点心你之前怎么不说,现在都快饿死了,还要再过去端。”
  “我正想拿来着,听见你们喊说有个厨房,以为有很多吃得……”缪锦绣辩解道。
  确实有个厨房,可里面都是生米生面,生肉生蛋……想到那些蛋,陈琳琳犹豫了一下,起身跟上去说,“你去端点心,我到厨房里煮几个鸡蛋。”
  煮蛋只需要烧火用水煮熟,应该不难吧?
  赞蒙肯定是不会做这些的,只能她们俩个去。
  快要走出这间小厅时,陈琳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见李云彤身后的帐幔后头有个人影。
  莫名地,先前查看屋子时,那种被人在暗中看着的感觉又浮了上来,不由觉得看着宽宽敞敞的小花厅竟有种神秘的压迫感。
  陈琳琳打了个寒颤。
  等她再定睛看过去的时候,那个人影又消失不见了,就像刚才她看见的那一眼,真得只是错觉看了缪锦绣一眼,陈琳琳不知道该不该说这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退回去,她的面色变得十分苍白,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由于害怕,她手臂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那一刻,她感觉到自个力气全失,连走都走不动了。
  缪锦绣全然未觉,见陈琳琳站住不动,以为她是饿得没了力气,便轻声道:“你和赞蒙歇一会,我一个人去端就行了。等吃饱了,再去煮鸡蛋准备着下回吃。”
  因为急于将食物端过来,缪锦绣没有察觉到陈琳琳的异样,她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了那间放着点心的房门,在推门的一刹那,她的心中泛起了一个十分奇异的念头:那两盘点心会不会被人已经吃了?
  因为这个念头,缪锦绣飞快地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仍然是空空荡荡的没有人,那两盘点心还放在桌上,旁边还放着个水壶,几个茶碗。
  缪锦绣觉得自己之前好像没有看见那个水壶和茶碗,但她也不敢肯定,毕竟之前她刚走进这间屋子,就听见陈琳琳大喊发现了厨房,一激动就跑了过去,并没有仔细查看。
  看到水壶,她觉得不光是饿,好像更加口渴,她走到桌子旁边,拎起水壶,发现里面竟然有茶水,欢喜不已,连忙倒了一碗,端起来仰起头一饮而尽。
  连喝了两碗茶,觉得口渴没那么厉害了,缪锦绣拿出帕子,抹去嘴边残余的水渍……
  在那一刹间,她突然想起,想到了之前自己喝那两碗茶的感觉……虽然那水不烫嘴,可明显的,不是凉茶,微微的温热,正好入口。
  说明茶是有人准备好的,而且就在不久之前,她确实没有记错,茶壶和茶碗都是先前屋子里没有的。
  缪锦绣呆住了。
  她立刻意识到,这屋子的确是非常古怪,先前被人在暗中窥视的感觉并不是莫名其妙,在刹那间,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之感,袭卷了她的全身。

  ☆、第223章 圣女

  看着陈琳琳一个脚在门外,一个脚在门内半响都没动,端坐在椅子上的李云彤觉得奇怪,正欲开口问,却发现自己张不开口。
  就连眼前的光亮都突然消失,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试图站起来,结果发现自个手脚也不能动了。
  李云彤急得直冒冷汗,并没有什么绑着她,但就是不能动弹,能够动的只有眼睛,她睁大着眼睛东张西望,试图看出点什么来。
  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黑而寂,没有一点光亮,比夜还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李云彤仍然尽量将双眼睁大,像是这样的话,她就能不错过一点动静。
  跟着,她感觉到了自己坐的那张椅子在移动,感觉到了椅子似乎往门那边移去,因为她闻见陈琳琳身上的香气。
  碰到陈琳琳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迸出三个字,“拉住我……”
  其实她本想说“拉住我的椅子”,可是在讲了那三个字之后,力气已经耗尽,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就是那三个字,都令她如同挑了千斤重担,累得快要趴下。
  原本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李云彤,在说完那三个字后,已经呈瘫软在椅上的姿势。
  她几乎累得要昏过去。
  想到师傅曾经教给自己的法术,李云彤试图通过控制自己的呼吸,来清除身体所承受的那种重压感……
  因为不能动又看不见的陈琳琳正在恐惧时,突然听到李云彤所说“拉住我……”便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没想到那一瞬间,她竟然真的拉住了那把正移动的椅子,感觉到有一股力将自己往前拖,正在角力之际,已经感觉到椅子要脱手而去的陈琳琳突然觉得身上一轻,就连脚步似乎也能移动一些。
  她听到黑暗中李云彤深呼吸时所发出的“哧哧”声,莫名地心安下来。
  接着,她又听到了一声尖叫。
  那是缪锦绣。
  原本该担忧的陈琳琳此刻却很高兴。
  能够尖叫出声,说明缪锦绣还好生生地活着,还能说能叫。
  她有些兴奋地张大了口,扬声问道:“绣……绣?”
  发现自个也能说话了,陈琳琳更加高兴。但当她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又发现一如之前那般,张不开口了。
  “你不要想那么多,也别恐惧,就会发现要容易开口些。”李云彤的这句话说得很慢,像是一边调息一边在说话,她似吟似唱了几句梵音,然后道,“现在你再试试。”
  陈琳琳试了几回,发现还是不行,沮丧地说:“我说不……”
  她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呀,我能说话了。”
  此刻,虽然仍处在黑暗之中,但是陈琳琳感觉到自己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先前那股束缚着她不能动弹的无形的压力,已经消失。
  虽然是在这般境地,听见陈琳琳的这句话,李云彤还是莫名觉得好笑。
  “你——”刚说了一个字,李云彤的话就被一阵极其剧烈的震荡打断。
  震荡来得太突然,好像地龙翻身一般,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那震荡却令她们站得站不住,坐得坐不稳,东摇西晃。
  就好像这屋子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摇晃了一般。
  等到震荡消失,李云彤立刻扶着椅子把手,端起身来。
  她看着四周的黑寂沉声问道:“是谁,鬼鬼祟祟的,不敢出来见人吗?”
  没有听到回音,但她又用十分流利的吐蕃语问了一次,“我是大唐文成公主,也是吐蕃的赞蒙,究竟是谁在这里?”
  此时,她的声音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
  随着李云彤说话的声音,缪锦绣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她惊恐地叫嚷道:“天,这是什么地方?天怎么黑了?”
  紧接着,李云彤听到陈琳琳的声音从自个身边往缪锦绣那边去,听到陈琳琳急促地叫着缪锦绣的名字:“绣绣,你在哪里,你怎么样?”
  她走得非常急,因为走得太急,又是在黑暗里,以致没走出几步,便跌了一跤。
  陈琳琳仍然连滚带爬地往前,喊着缪锦绣的名字,“绣绣,你别怕,我们在这边,你等在那里别动我,我过来找你。”
  听到陈琳琳在情急之下,没有再像平时那般喊“缪贵人。”李云彤的嘴角勾了勾,她的这两个滕妾真是颇有意思,明明两个人互相间非常关心对方,但在自个面前,却一直装作两人不大要好,连称呼都是客套疏离。
  到底是患难见真情啊。
  在这一刻,李云彤想到了自个的妹妹,还有其他家人。
  她双手合什,默默念起了大悲咒。
  黑暗像是被什么驱赶着一般,慢慢散去,柔和的光亮慢慢显现,并逐渐扩大,屋子里重见光明。
  见陈琳琳还在地上,端着盘点心跑过来的缪锦心把盘子往李云彤手里一塞,就急切地蹲下去将她扶起。
  她将陈琳琳护在怀里,大声叫道:“你是谁?为什么不敢出声?连面都不敢露,就整这些吓人的把戏,算什么英雄好汉?”
  她声嘶力竭地叫着,把先前的恐惧全部都喊了出来,而陈琳琳此时才觉得后怕,伏在她的肩头上,哭了起来。
  李云彤正想劝慰她们几句,想叫她们先吃些点心垫一垫,但她还没有说,就见走廊的另一头,走过来了一个人。
  那人走得极慢,像是快要走不动,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
  等走近之后,那人看到李云彤先前坐的那把椅子,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累死我了。大晚上的,你们吵什么吵,就不能让人好好睡一觉嘛?”
  听到那人用吐蕃语抱怨,李云彤她们三个人全呆住了。
  她们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女人。
  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唇如丹朱,眉似点翠。她的神情慵懒而迷离,如同刚刚睡醒的猫,半眯着眼睛,瞳孔是深棕色的,如同琥珀一般,眼波流转间叫人沉迷。
  她穿了件水红色的罗衣,胸脯高耸,露出一片春光,长发如同绸缎一般长至小腿,行走间阵阵怡人的香气扑面而来。
  像是花朵在夜里幽幽绽放,若有若无的香气,闻之令人心悦。
  她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的模样,虽然眼角有着微微的细纹,但因为姿容绝美,些许松驰的眼角不但没有减损她的美貌,反而令她看上去有种成熟的风情。
  相比之下,李云彤她们三个十八、九岁的花样年华,倒显得有些青涩而局促。
  她只是坐在那儿,抱怨地说一句话,声音婉转悠扬如同百灵,令听的人莫名觉得愧疚,似乎自个做错了什么,不该打搅到这样一位美人。
  见李云彤她们三个人发呆,女人斜靠在椅子上,拢了拢自个的衣衫,懒洋洋地说:“我是多弥的圣女谛拉,你们怎么进来的?”
  李云彤她们三个仍然发着呆,谛拉的一举一动像是有种魔力,令她们神魂颠倒,一时间竟然忘了回答她的话。
  毕竟有些修为,李云彤最先回过神来,她微笑着问,“你是多弥国的圣女?是那个遍地黄金的多弥国吗?”
  谛拉的嘴角轻扯,似讥讽似无奈地笑了笑,“没错,就是那个遍地黄金的多弥,与苏毗相连。原是高原上的商贸和军事要塞,因为太富有位置太好,便被其他强国惦记,在十年前,强大的吐蕃铁蹄踏破了多弥的国土,后来,与吐蕃赞普通婚和结盟的大家族那囊氏便成为了多弥的首领,成为吐蕃‘四方面王’之一。而我,也被迫离开了家乡,一直被锁在这里。”
  她微微轻叹,眼中显出追忆之色,“我的国啊,在高山峡谷间,河流密布,水草肥美,在那里有座巴结唯色的神山,奇峰林立、灌木葱茏,沿着山谷向山顶进发,四季都有不同的色彩。”
  兴许是很多年没有见过外人了,谛拉的神情里有微微地好奇,“我之前听到你们喊,有位大唐的文成公主来这儿了,为什么你会到这里来?”
  她看向李云彤。
  谛拉一眼就看出李云彤和旁边两位美貌女子的区别。
  虽然三个女子都很美,但身材最高挑的这个,看上去明显腰背更挺直,气度更雍容,还有她的衣饰,也更为华美,即使上面已经有了污泥,有一块还撕破了,但看她的神情,就好像穿着天底下最漂亮的裙子,丝毫没有落魄的感觉。
  谛拉好像看到十年前那个骄傲又美丽的自己。
  李云彤点了点头,轻声说:“是的,我就是那位来自大唐的文成公主。请问你能告诉我们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能怎么出去吗?”
  问完之后,她才想起,谛拉自个都是被人锁在这里的,怎么可能告诉她们怎么出去。
  难不成,她们也会在这儿一直被锁下去吗?
  看见李云彤眼里闪过的惊慌,谛拉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十年里,我想了无数的法子,可都逃不出去。我只知道,这是一个被封禁的地方,除了大法师,就连吐蕃的赞普,也不能走进来。”
  “这里就你一个人吗?”李云彤想到之前她们三个人把二十多间屋子都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到谛拉,就觉得有些奇怪,“我们之前看了所有的屋子,并没有发现有人。”

  ☆、第224章 铃声

  听到李云彤的问话,谛拉正想开口回答,突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铃声响起,便立刻改了主意,只说了一句,“这里有很多屋子,你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除了我之外,还有做杂事的十多个使女,但这会儿,她们都睡了。”
  她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道:“不早了,我要回去睡觉,你们也早些睡。”说完,留下满腹疑窦的李云彤她们,径自起身走了。
  “这会儿,应该才到申时吧?怎么这么早就睡觉?”缪锦绣看着谛拉那曼妙远去的身影,忍不住问。
  “日影已经西斜,太阳快落山,差不多戌时了吧。”陈琳琳指着走廊另一头的窗户,皱着眉头道。
  李云彤也皱眉,“怎么过得这般快?好像咱们进来的时候还不到正午。”
  三个人查看那二十几间屋子,不过半个来时辰吧,后来那些事,好像也没过多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到戌时,而且,她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睡意。
  但太阳一落山,屋子就会慢慢暗下来,因为找不到烛台和蜡烛,三个人只好借着太阳的余晖匆匆吃完点心,喝了茶,洗漱一番,选了相邻的寝室去睡觉。
  因为李云彤的身份,陈琳琳她们自然是要值夜侍候的,两个人商量来去,谁都不敢独自睡另外一间房,便决定一个在李云彤跟前侍候,一个在外间歇着,有什么事也好随时招呼。
  陈琳琳服侍李云彤睡下后,便穿了中衣躺在床下的矮榻上,以便夜间李云彤有什么需要时,她能够立刻起身服侍。
  因为睡得太早,陈琳琳没有睡意,便翻来覆去了好久,还试图问问李云彤的打算,却没有得到回应,等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
  是那种感觉到什么的惊醒。
  清醒之后,陈琳琳屏息聆听了好一会,却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床上的帐慢纹丝不动,寂夜安静宁和,不像是有什么危险。
  但之前被无端困住的惊恐太深,陈琳琳虽然再睡下去,却始终绷了跟弦。
  因为不敢睡得太沉,她觉得疲倦不已。
  就是陈琳琳快要睡着时,再次被莫名的感觉惊醒,她坐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确定没什么异样,方才打算再次躺下去。
  兴许是自己太累了,神经绷得太紧,所以疑神疑鬼的。
  躺下去时,陈琳琳暗暗地想。
  她无意识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却发现李云彤静静坐在床上,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之前明明服侍着她好生躺下了,怎么会突然坐起来?
  陈琳琳心中暗自嘀咕,便轻声问道:“赞蒙是不是想喝水?嫔妾去给您倒一杯?只是这会儿怕是只有凉茶。”
  “不用,我打算起来了。”
  听了李云彤的话,陈琳琳的心头又是一惊,要不是李云彤的话音和词调听起来都和平时没有区别,她简直以为李云彤被什么东西附了体。
  这半夜三更的,又没有光亮,只是窗外的一点月光,能看见什么啊,竟然要起床。
  这会儿起床,能做什么?捉鬼去吗?
  “还没到三更时分呢,赞蒙起这么早做什么?”陈琳琳虽然心里腹诽,但速度一点也不慢,从地榻上翻身起来,服侍李云彤着衣。
  她仔细地服侍李云彤穿好昨日脱下的那些衣裳,歉然在说:“太黑了,看不大清,嫔妾也不知道穿得对不对,要不,赞蒙您还是等天亮些,再起吧?”
  李云彤摇了摇头,“我不困。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大对。似乎不是平日里天黑的那个时辰。”
  她下床之后望着陈琳琳道:“你先前起了两次身,是不是听见了什么?我看你倒是蛮警觉的样子。”
  陈琳琳闻言微微垂眸,低声说道:“赞蒙也听见了吗?嫔妾也说不好听见了什么,那声音细细碎碎的,像是之前圣女还在时响过的铃声。先前嫔妾还以为自个听错,怕吵着您休息,也没敢出去看看。”
  李云彤按着陈琳琳抬起的手臂下了床,一边朝外走去,一边轻声说道:“我也是听到有动静才醒的,不关你的事。缪贵人似乎睡得比较沉,就别吵着她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听李云彤的意思似乎是想出去探探,陈琳琳眼底神色一动,语气则依旧是平静无异,她神色凝重地说道:“咱们出去,单留缪贵人一个,万一有什么危险,岂不是无法想到照应?赞蒙若是想出去,就唤她一道起来吧。”
  李云彤闻言,眼中浮现一抹笑意,轻轻说道:“你倒是很会为她着想。我瞅着她太累了,所以想着让她歇着。说起来,倒是让你也睡不成了,只是不出去看一看,这心里头终究是不踏实,你要是怕,也留在屋里吧。”
  心头虽然很害怕,但陈琳琳知道自个的身份,也知道万一李云彤出了事,她们就算出了这里,也落不了好下场,便硬着头皮欠身道:“谢谢赞蒙的体恤,哪有您出去,嫔妾却歇着的道理。我这就去唤缪贵人起身。”
  李云彤点了点头。
  要陈琳琳准备出去的时候,她说:“等会儿若是外头有人,你个想点妥当的法子支开她们,我要跟缪贵人去找一找那位圣女。”
  找个借口、搭讪、攀谈……这些事对于陈琳琳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一想到在这种古怪的地方和陌生人攀交情,陈琳琳就头皮发麻。
  但她也知道,如果不找那位圣女打听些什么,这个地方对她们来说无疑是龙潭虎穴,要想出去,就必须对这儿充分了解。
  想了想,李云彤从荷包里拿了张护身符递给她,“你把这个贴身放好,真有什么,也能保你平安。”
  陈琳琳接过来点了点头,轻轻松开扶着李云彤的手,欠身施了个礼,然后先一步出门去唤缪锦绣。
  她的脚步声在外头停了一会儿,随后,李云彤听到她和缪锦绣的轻声交谈。过了一小会儿,随着她的脚步声往外走,缪锦绣走了进来。
  缪锦绣站在门口,月光照在她的身后,光线淡弱浅淡,令她的面孔和神情看上去都有些模糊。
  李云彤看着她的脸,温和地轻声说道:“我看你身手还不错,有没有胆子和我一道出去探一探?”
  她的话音刚落,缪锦绣双膝跪地。
  因为跪得太急,她的膝骨撞在地上发出‘咚’一声闷响,而她仿佛没感觉到痛楚一般,沉声说道:“赞蒙有令,嫔妾万死不辞,只望赞蒙答应嫔妾一个请求,这次如果能够平安出去,请您允准嫔妾和陈贵人离开吐蕃,回大唐去!”
  李云彤闻言,目中神情微微凝住。
  虽然一路上看到缪锦绣和陈琳琳颇为要好,但她实在没有想到,两人的交情竟然有这么深,竟然想到双双离开吐蕃。
  “你们可知道自己的身份?当初来吐蕃,可是问过你们的。”
  缪锦绣垂下头,“嫔妾自知有错,只是除此之外,嫔妾不知道何时才能有机会。还望赞蒙答应。”
  “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不肯去查探?”李云彤望了一会黑暗中缪锦绣模糊的身影,似笑非笑地回答。
  缪锦绣咬了咬唇,终于大着胆子说:“若是赞蒙不答应,嫔妾觉得,与陈贵人能够在这屋里终老,也不失是一个好去处。”
  “啊?”李云彤讶然,“这鬼屋一般的地方,你竟然觉得是个好去处?你这么想,可有问过陈贵人?她愿不愿意和你一道留在这里,一直呆下去呢?”
  缪锦绣不语。
  李云彤轻叹一声,“显然,你并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你这样贸然决定,仓促间难以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难免要出岔子,不如这样,我答应你,如果陈贵人也同你一样的想法,我就允准此事。”
  缪锦绣以为她的意思是允准自个和陈贵人留在这里,不由喃喃道:“说得也是,万一她不愿留在此处呢?难不成我还强迫她不成?”
  “起来吧。让你们留在这里当然不可能,我是说出去后,你们离开吐蕃之事。”李云彤轻轻叹了口气,抬了一下手,算是虚扶缪锦绣起身。
  两人向外走之际,她望了跟在身后的缪锦绣一眼,淡淡地说,“世事难料,我们也算是有患难之情,好在赞普从未召幸过你们,也算是天意所驱。等平安离开这里,我就允准你们随自个的意思,去或者留,都随你们,但事先说好,你不能强迫陈贵人,她要想跟你一道走,你才能带她走。”
  缪锦绣欣喜若狂,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陈贵人她一定愿意跟嫔妾走的,我们先前就说好,一起出宫去到江南……”
  她突然发现自己失口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掩住自个的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会查问你们的秘密,但希望你们的秘密不会,也没有伤害过我。”李云彤走到外面,把话说给缪锦绣,以及守在门口的陈琳琳道。
  

  ☆、第225章 鬼魅

  “将这个戴在身上,一会儿出去,看到的兴许并不是先前所见,要定住心神,不要慌张,我们找到这屋子的‘眼’,就能破了此局……”李云彤大致交待了一下自个这半夜查探的情况,递给了缪锦绣一个护身符。
  缪锦绣小心将护身符放在贴身的衣袋里,随李云彤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时,李云彤交待陈琳琳,“无论听到什么,你都不要出去,一定要我们敲门,你才可以把门打开。要听到这个节奏的声音,你才能开门。”她在陈琳琳手上用指尖无声地敲了一段《清商乐》的开头。
  “记下了吗?”李云彤敲了三遍后,抬头问道。
  陈琳琳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你们,赞蒙,你们要小心些。”
  她的目光看向缪锦绣,眼中有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担忧。
  缪锦绣安慰地看了看她,笑着裂开嘴道:“别怕,不会更坏。”
  如果不试一试,她们就会像那位多弥国的圣女一般,数十年都困在这里,容颜未老却死气沉沉如同暮蔼。
  出去,不会比困在这里更坏,可是,如果要你用性命去换,我宁可和你困在这里。
  看到掩上了门,陈琳琳掩上自己的嘴,眼泪滚滚而下。
  要不是这场变故,她还不知道缪锦绣对自己如此重要,重要到,她背叛索朗德吉,也要来救。
  尽管事先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走出门后看到原来的那些一间间的屋子竟然都变成了深没过膝的荒草,密林,她还是吃了一惊。
  月光下,那场景和她们前一日走过的密林很像,又多了些白日没有或者忽略的东西。
  道路更不容易找寻,远处有野兽的嘶吼,在更深更茂密的林深处,静静地躺着已经干瘪或者腐烂的尸体:一只兔子,一匹马或者是一只鹿,她们甚至还看到了两个人。
  而那些残缺的骨架上,无一例外都保留着死前苦苦挣扎的痕迹。
  而林子里,时不时飘过黑影,还有隐隐约约的笑声、歌声、谈话声,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声影,透过林林的间隙,传了过来。
  看上去,这里就像被诅咒了一般,白日里看来广袤寂静,安宁平和的密林,在夜里,却是处处都有杀机。
  缪锦绣按李云彤所说,紧紧跟着她的步子。
  她虽然跟着做拳师的父亲学了不少功夫,身手也不弱,但看到眼前这诡秘鬼祟的场景,仍然心里发慌。
  李云彤的衣衫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她的雪白狐裘在密林里如同会发光一般,令人追随。
  每当她停下来查看路径,缪锦绣听到她沉稳的呼吸,便觉得心定,似乎那和她们在不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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