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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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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彤唇角微扬,冷笑一声,“你以为它还有力气来对付我吗?”
说话间,她将手中的匕首与玉镯相击更急,那小鬼本就在吸那若木的血,听到声音后竟然一口咬上那若木的手,像是不把他吸干净就不罢休似的。
吓得那若木连忙甩手,“停,快停下。”
他用另一只手去拽小鬼。
但小鬼这会儿根本不理会,死死吊在他的手中,吸血吸得越发起劲。
李云彤冷冷地看着他,如同看一个将死之人。
那若木渐渐感到头晕,他踉踉跄跄地把小鬼往墙上按去,试图把小鬼压进墙里。
小鬼被压扁,但它并不是实体,这一压扁,就变成了更薄更稀的一个小鬼将那若木整个裹住。
那若木感觉自个全部身体的血都在往外涌,就好像开了无数个口子。
他用尽力气大喊,“快,快,甲木萨您快阻止它,只要救了我,您要怎么样,我都听您的,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您……”
李云彤收了匕首,冷笑道:“难道你师傅没有告诉过你,不可滥用法术为非作歹吗?心术不正之人,竟然用养小鬼来换取自个的荣华富贵,既然你这么喜欢养小鬼,那就让你好好被小鬼吸吸血,让你知道那痛苦的滋味!”
金玉之声消失,小鬼停了下来,那若木转身就想往持明殿里跑。
殿里有师傅画得符咒,只要进到殿里,就没人能够奈何的了他。
李云彤一见他跑,再度敲起了匕首。
小鬼听到声音,立刻再度扑向了那若木。
只有在吸血的时候,它才不会感觉到头痛,主人身上的血气好浓,它要吃。
“不!不……”那若木一只脚已经迈进门槛,只可惜小鬼已经扑上去,死死抱住他,大吸特吸起来,他很快连喊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
等到他只余一口气后,李云彤才做法将小鬼收入随身香囊装着的一个瓷瓶里,那具瓷瓶上有个法印,若非她亲手开启,那只小鬼将永远地封印在里面。
而此时,躺在地上的那若木因为失血过多已经面色煞白,形容枯槁,眼睛直愣愣的,像是不甘心自个的落败,又像是连闭上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云彤低头看向他,冷冷一笑道:“被小鬼吸干全身鲜血的感觉如何?养小鬼就是这样,你让它吸别人的血,有一天它就会吸你的血,早在你养小鬼的时候,就该知道小鬼会反噬,我不过是把这个结果提前了一些。”
那若木绝望地瞪着她,心有不甘。
李云彤看着他平静地说:“那若木,你祖上阴德颇深,这世你本该是寿元八十的长命之人,可惜你为非作歹,与虎谋皮,竟然养小鬼来害人命,那死去的每一条人命都在减损你祖上的功德,消耗你的寿命……”
那若木难以置信地看都会李云彤,喃喃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师傅……”
“你师傅骗了你。”李云彤唇角微勾,“不管他跟你说什么,都是骗你的。因为只有你这样祖荫深厚之人,才能将小鬼这种阴祟之物带进有龙气护着的布达拉宫,他收你这个徒弟是为了用你养小鬼,你不过是他的一个工具。”
那若木闻言,眼睛瞪得越发大了。
“你不信?好好想一想,你师傅是怎么找到你的?”李云彤有些怜悯地看着那若木,“他一定没告诉你养小鬼的人,所做种种恶事到最终都会反噬回来。不仅会夺你的寿元,还会夺你的子嗣,我观你命相,你本该子孙满堂,却因作恶多端落得如今的下场,这是你咎由自取,也是你师傅害你。”
那若木恨恨地看着李云彤,但那眼神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她身后的虚空。
他就那么两眼瞪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念你祖上的功德,罢了,我给你念一段往生咒吧,下辈子投胎做人,你要好自为之。”看到那若木死不瞑目的模样,李云彤轻叹道。
念完往生咒后,她抬眼四周看了看,对着一个虚掩的门扬声道:“上师已经圆寂,你们出来为他收拾。”
之前这里发生的一切,跟着那若木的两个僧人都是看不见的,但此时他人已经死了,李云彤也不愿麻烦多加解释,便丢下这一句,自向殿外走去。
殿外,阿木尔因为惊惧,早已带着她的人跑回自个的宫里去了。布赤和拉姆她们正焦急地等着李云彤,见她出去,方才舒了一口气。
没等她们开口问情况,李云彤便道:“快,找了人带我去麦朵那儿,晚了恐怕来不及。”
……
等李云彤她们赶到麦朵的宫院时,正看见一群人抬着一个孕妇从屋里往院外走。
看打扮,应该是麦朵的使女们,正将她抬出来。
“甲木萨。”认得李云彤的本玛疾步上前给她行了礼,面有喜色地说,“奴婢按您说的做了,我家主人已经无事,刚才还醒来喝了一碗粥,她如今已经快要生了。”
麦朵示意使女们将自个放下,她半躺在那肩舆上,想给李云彤行礼,却只能用手轻轻碰了碰左胸,她强笑道:“嫔妾麦朵失礼了,还望甲木萨见谅。”
李云彤看着她摆摆手道:“这些都是小事,为何你都快要临产了,她们还把你往外抬?快回去。”
☆、第169章 临产
因为麦朵虚弱无力,李云彤示意她不必回答自己的问话,朝本玛看了看。
本玛恭恭敬敬地答道:“正因为将要临产,所以才要将主人抬到室外来。”
李云彤仍然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
布赤小声跟她解释道:“这边和大唐不一样,在我们吐蕃,女子生育认为是不洁的,如果留在屋里生孩子下来,会招来厄运,所以不管是奴隶还是贵族女子,生产的时候一律都在屋子外面。只不过贵族女子会在屋外围帐幔,垫些毡垫之类的,相对来说条件好一些……”
“啊?”李云彤觉得不可思议,“都在外面生?哪怕是冬天也如此吗?”
布赤点点头,苦笑道:“是的,所以有很多奴隶和贫民家的孩子,如果生在冬天,往往母子都挺不过去。即使是贵族的女性,如果生孩子的时间过长,也有在外面冻死或者冻伤的。”
“难道就没有人对这点提出异议吗?这也太残忍了,难怪差不多的土地,但吐蕃的人口比起大唐来很多,这样生孩子,只怕大部分都会夭折。这怎么行?你们把她抬进去,让她到屋里去生产。”李云彤越说越气,说到后来她的身体都有些发抖。
然后本玛她们只是互相看了看,一个个低下头去,谁也没有听从李云彤的命令,有一个使女从不远处的围幔里伸出头到,“再等一会,马上就铺好了。”
麦朵无力地朝李云彤笑了笑,“甲木萨,这是规矩,只有这样生下来的孩子,能够挨过去活下来,才是天神所选,才能够做雪域的子民。”
说到后面,她的话里带了几分凄凉之意。
虽然现在不过是七月,但雪域的七月,到了晚上已经很冷,她这些个月本来就虚弱,这个孩子若是生在外面,存活的可能性非常小,甚至就是她,也不见得能够保住性命。
上一次生女儿,她就是九死一生,这一回,她还能有那样的好运吗?
“别听那些没人性的规矩,我们大唐女子生孩子,都是在屋里,也没见谁家会有厄运,除了不让男子进到产房外,根本没那些说法,甚至有些人家的男人,还会守在屋子外面,等着媳妇生产,也一个个都好好的,吐蕃这规矩不合适,得改一改。快让她们把你抬进屋里去,你不要命了吗?”
然而并没有人听李云彤的,甚至,那些使女还往后退了几步。
李云彤咬牙道:“你们也是女子,难道你们希望自个将来生产也都在外面吗?今日从麦朵这儿改起,他日,你们就也能因此受益。我以大唐公主的名义发誓,若有什么厄运,坏事,我一力承担,你们不用担心,快将她抬进去。”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但她对麦朵的处境感同身受。
毕竟同为女子,她早晚也会有临产的时候,若是不早早争取到这些权力,等到她要生的时候,恐怕很难做主。
她不喜欢那种把性命交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到了那会儿,能够维护她的人都是做不了主的,能够做主的人都是相信维护这种规矩的吐蕃人,不管是为人为己,她今天都必须要让麦朵进屋子生产,保她平安。
听了李云彤所说,本玛往前动了几步,扶住了麦朵,其他的使女们仍在犹豫。
“若是有谁不听,不按我的话去做,你们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凡是不听令者,即刻拉出去鞭挞三十,生死勿论。”李云彤彤冷冷地说。
见她动真格的了,那些使女、仆妇为了保住自个的性命,连忙抬起麦朵回屋。
麦朵脸色惨白,连声阻止她们道:“这,这如何使得?你们快停下,快停下。若是宫里因我而招了厄运,我就算死了也难赎其罪。”
“愚昧!你们不用停,快抬她进去。”李云彤仍然喝令那些使女将她抬进屋子,“……若因为在屋里生产就会有厄运,大唐的国运怎么可能那般昌隆?你尽管进去安心待产,不然就你这模样,只怕还没生下来就挨不过去了。”
麦朵仍然犹豫,本玛劝她道:“主人,您就听甲木萨的吧,您这样子,小王子很难平安生下来不说,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让泽仁公主怎么办?”
想到娇弱的女儿,麦朵松开了手,躺回肩舆上。
然而,两个稳婆听说要在屋里接生,怎么都不肯进屋,连连给李云彤磕头,年长的那个道:“甲木萨,使不得啊,若是在屋里给她接了生,我们都会被神灵怪罪,会倒霉的。求您饶了奴婢们,奴婢们不能进去给她接生,会倒八辈子血霉的。奴婢们情愿鞭挞,也不敢把厄运带给子孙啊!”
见这些人愚昧到这样的地步,李云彤知道,根本不可能劝说她们留下,就算强逼着她们进去,也不可能顺利接生,便转头吩咐布赤,“你速速回去,把我从大唐带来的那几个稳婆带过来,让她们帮着接生。对了,再找医婆备些生孩子时需要用的药材,一并拿过来。”
说完,她又对出来看情况的本玛道:“你找几个生过孩子的仆妇,把相应的事情先准备起来,等一会稳婆到了,再让她们接手。”
本玛慌乱地点头,“好,奴婢这就去叫人。”
好在热水,白布、剪刀什么的都是备好的,在本玛的指挥下,麦朵院里的人便一样样都准备了起来。
见麦朵越来越虚弱,李云彤又让人给她喂了几口参汤,鼓励她坚持下去。
“对于生产这些事,我没经过,也不懂。但你想一想,上回生的时候,那些稳婆是让你怎么做的?你一定要保持清醒,别让自个晕过去,如果感觉到累,就休息一会儿……”
李云彤把自个知道的,关于生育的一星半点知识,不管有用没用都说给麦朵,也许是她镇定的眼神,也许是她温柔的语气,也许是那碗参汤的作用,麦朵渐渐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
她望着李云彤虚弱地笑道:“这一次,多亏了甲木萨。没想到您一个大唐的公主,竟然肯为了我一个吐蕃的女子,不惧怕神灵的怪罪……等我生下他来,一定好好给您磕头,给您点长明灯祈福……”
短短一句话,她分了三五回才说完。
李云彤阻止她再说下去,“你先养养神,等稳婆来了,有你使力的……”
她话音未落,麦朵就发作起来,“哎哟,哎哟”的直叫唤。
拉姆连忙劝李云彤出去,“她这怕是快要生了,赞蒙您还是先出去吧,免得产房污秽,冲撞了您。”
李云彤也知道自己不适合再呆在产房,不然就太不合规矩了,今日她的所做所为,对于吐蕃人而言,已经是十分离经叛道之举,便点点头,“好,咱们先出去,你指个人去看看,怎么布赤她们还不来,这要是生了,稳婆不在,可是有些麻烦。”
正说着,就见麦朵的一个使女高兴地进来禀道:“来了,来了,稳婆来了。”
李云彤由拉姆陪着出去,又给稳婆们交待了两句,便换了衣服,静静地呆在产房旁边的花厅里喝茶用午饭。
按理,到这会儿她已经可以回自己的宫院了,但因为着实不放心,她便留了下来。
此时,已经快要天黑了,雪原上的夜晚,温度骤降,寒气袭人,跟过来侍候的冬晴将夹棉的披风给李云彤裹上,她仍然觉得有些冷。
想一想若是麦朵在这样的天气里生产,只怕九死一生,李云彤不由暗自庆幸自个当机立断。
还没等她的饭用完,就见王稳婆急急进来禀告,“公主,麦朵贵人宫口开了四指,可是先露了脚来,怕是有些凶险。”
李云彤不懂这些;但看王稳婆的神色,知道怕是不好,连忙问,“要如何才能让她顺顺当当的把孩子生下来?”
王稳婆摇头叹气,“公主有所不知,头先露好生,脚先露难产,这样的胎位生产原来就很凶险,再加上麦朵贵人这些个月都在安胎,根本没什么力气,这一胎,怕是难。奴婢想问问,若是真有个万一,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李云彤想都不想地说:“当然是保大人……你们最好再想想法子,最好两个都保住。”
她苦笑了一下,“若是保不住孩子,麦朵会伤心不说,只怕她们也不会相信在屋子里生产对产妇更有利,以后,我在吐蕃做事说话,就更难了。”
赶过来的冬晴还加了一句,“何止,说不定以后咱们的人若是在吐蕃生产,都很难照大唐的规矩,毕竟他们那个什么厄运的说法,笼统的很,什么事情都可以往里面套。就是咱们自个不怕,他们也会怕的。”
王稳婆面色凝重起来,朝李云彤施礼道:“那奴婢就把那百年老参切片先让贵人含上,补补力气。再和她们几个商量一下,看怎么样顺当些。不过,若是这么一折腾,只怕贵人以后再难生育了。”
李云彤揉了揉眉心,“那个事以后再说,先把眼下度过去。”
“甲木萨,您一定要救救我家主人,她醒的时候,跟奴婢念叨过,说起今个幸亏有您,要不是您,只怕她这会儿已经活不成了。如今,唯有您能救她了……”没过多久,本玛跑过来,眼中带泪,苦苦哀求道。
李云彤有些莫名其妙,“稳婆们不是说了想法子吗?你怎么跑到我这来,我又不会接生孩子?”
☆、第170章 破冰
“蔡邦萨来了,听说主人在屋里生产,让把人抬出去……我远远听着,顾不上给她行礼,就连忙来找您。求甲木萨救救……”本玛惨白着一张脸道。
她话还没说完,李云彤已经站起身往外走,同时吩咐冬晴,“你寻个空赶快去请赞普过来……”
赶到产房那边,正听见止玛托迦在外间吩咐人,“快抬了出去,不知道生产不能在屋里吗?招了祸事,你们谁担得起?一个个都翻了天……”
如果不是那些稳婆只听李云彤的吩咐,只怕这会儿,麦朵已经被人抬了出来。
“我担得起,真有什么事,我担着。谁也不许动,不能这会儿将人抬出来。”李云彤进去后,连声喝止。
如果说之前和松赞干布到朗月宫时,她还抱着尽量别跟蔡邦萨起冲突,努力帮着修复他们母子关系的想法,到了这会儿,那种想法已经点滴不剩。
她不是不知道这会令初来乍到吐蕃的自个更难立足,只是人命观天,她实在无法做到独善其身。
说话间,李云彤抬眼往止玛托迦望去,只见对方手里盘弄着一串佛珠,抬起头看着她,那双看似温和的双眸透出几丝精明。
两人目光对上,李云彤心上一咯噔,她对自己这个看似白莲花般娇弱的拿不准,而这会儿她的心思似乎更难揣摩。
李云彤给止玛托迦行了礼,“不知母萨驾到,失礼了。如今夜深,产房又是血污之地,您还是回去歇息吧,这里由我盯着,等麦朵姐姐生下二王子,一准叫人给你去报信。”
见她绝口不提自个让把人抬出去之事,止玛托迦心头生出一股子恼怒,“我先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在屋里产子,会招惹祸事,若不是有人给哀家去说,竟不知你才来,就要惹下这般的大祸……你这是来害我吐蕃,还是想两国和睦的?”
止玛托迦这指责的话可真够严厉的,但李云彤之前已经见识过吐蕃人对这些事的愚昧无知,知道止玛托迦此举并非是针对麦朵,只是认为这事会令神灵不喜,所以才不顾麦朵的性命,也要照规矩让她出去生产。
也正因为不是针对麦朵一人,李云彤才更有兔死狐悲之感,不晓得这样的祸事,有一天会不会临到自个的头上。
这规矩不改,她,还有随她来的那几百个大唐女子,是万万不敢在吐蕃怀孕生子的。
若是那样,唐蕃一家亲就是句空话。
必须要劝转。
李云彤略略沉吟,躬身赔礼开口回道:“我不懂吐蕃的规矩,冲撞了母萨兴许是有的,还望您看在我不懂事的份上,见谅一些。只是今个这事,还请母萨饶恕我自作主张,若是将麦朵姐姐提出去生产,这晚来风寒,只怕会要了她和小王子的命。”
“若是活不过,也是她命该如此,得不到神灵的赐福。”止玛托迦见李云彤说得谦逊,脸色稍霁。
“母萨想一想,若是赛玛噶妹妹遇到这样的事情,您当如何?难道也真得照规矩行事,不顾妹妹死活吗?规矩是人定的,合用的咱们就留下,不合用的就该改改。今个咱们改了这规矩,造福的何止是麦朵姐姐,千千万万的女子都将因蔡邦萨的一句话受益,她们都会对您感恩戴德。”
见止玛托迦面色稍缓,李云彤又道:“这条规矩真的和神灵无关,母萨想想,我们大唐女子从来都是在屋里头生产,只有那农妇之类有时来不及回屋,才会生在田间里头,可从没听说谁家因此招来祸事的。”
“母萨放心,我已经以大唐公主的名义起誓,若真有什么祸事,请神明们责罚我就是,断不会为吐蕃招来祸事。”李云彤说着,往止玛托迦那儿凑过去半寸,小心翼翼地说,“母萨,您也是生过孩子的人,想一想您当初生育时所受的苦,难道您愿意赛玛噶妹妹将来也受那样的苦吗?”
“您生他们几个,都是在天气还比较暖和的季节,即使是那样,恐怕也受了不少的苦,可谁能保证赛玛噶妹妹将来也有那般顺当呢?万一她生产的时候,是在冬天……”
看到止玛托迦若有所思的神情,李云彤趁热打铁,“今日咱们把这旧习俗改了,破了那坏规矩,赛玛噶妹妹将来嫁去羊同,咱们就能给她陪嫁上稳婆,交待相关的事宜,说不定还用不到那会儿,等这几年吐蕃的小儿夭折明显减少,那边自己就会跟着学,您也就不用再替她担忧。”
“我看母萨也是信教礼佛之人,不管您信得是哪个教,救人性命都是功德无量之事,母萨若是破了那规矩,就是造福雪域子民的在善举,菩萨也会欢喜的。”
止玛托迦惊讶于李云彤的心胸,她急急赶过来让人将麦朵抬出去,主要是因为祖祖辈辈都这么做这么说的,她害怕招惹了神灵,降罪吐蕃,如今李云彤愿意发誓承担罪过,又将这事反复掰开揉碎地给她讲利弊,她要再执迷下去,倒显得狭隘了。
但她又有些担心,毕竟那是老规矩,从来没人敢打破,万一真有个什么,神明降罪,凭李云彤一人,能担得起吗?
正好松赞干布闻讯赶了过来,也出声相劝道:“母萨,咱们吐蕃地广人稀,小儿又频频夭折,妇人每每生育,都像要从鬼门关里走一遭,您还记得前年其多娜就是因为生产不顺,母子都没保住的事吗?”
他有些恨恨地说:“这破规矩,儿子早就想改改,一直被人挡着。如今文成公主说大唐那边都是在屋里生产,想一想,若真会招什么祸事,他们哪里还能人强马壮,连我吐蕃的铁骑都比不上?”
“若是我吐蕃新生的婴儿能多个两成、三成,您想一想,这雪域该是如何的强盛?人有执迷不悟的时候,自然也会有醒悟的时候,既然是对咱们吐蕃无益的规矩,正该改一改。”
听完松赞干布之言,止玛托迦敛目,“既然如此,就依你们所言,让麦朵在屋里生吧。但哀家把话说在前头,若是她生了孩子,有什么祸事,这规矩怎么改的,就还要给哀家照原样给改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只要冰川裂了个口,再冰冻起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李云彤也顾不得麦朵肚里那个孩子生下来是好是坏,连忙应道:“母萨尽管放心,不会有任何祸事,要不然我大唐焉能人口年年增长,繁荣昌盛?您瞧着吧,只要从此以后女子都在屋里生产,吐蕃早夭的孩子起码得少一半,人越来越多的。”
正说着话,就见本玛小心翼翼抱着个襁褓出来,喜气洋洋地说:“贵侍生了个小公主,模样俊得很。稳婆说母女平安,只是贵侍身子弱,后面得好好补补。”
虽说没像先前以为的那样生个王子,但听到母女平安,大家还是心头松了一口气,连松赞干布的口气都带了三分喜气,“只要人平平安安的,生什么都很好。你进去告诉麦朵,她生孩子有功,封为白玛萨……”
虽说对麦朵在屋子里生产之事,大家仍然有些担忧神明会怪罪,但等此事传开后,私下里,尤其是那些女子或者有女儿的家庭都隐隐松了一口气。
本来女子生育就是进鬼门关的事情,再在露天生产,那凶险又增加了几分,现在能够挪到屋里去,事事准备妥当,比起先前那样听天由命的做法,自是安全了许多。
当听说旧规矩是由大唐文成公主而破,甚至她还为此立誓,若有什么罪责,让神明只责罚她一人,女人们在暗地里,都要念她一个好。
就连宫人们平日在给李云彤按规矩行礼的模样,恭敬中都多了几分真心。
也正因如此,除了被吓破胆不敢说的阿木尔外,谁都没有怀疑那若本的死有什么蹊跷,毕竟他除了没闭上眼睛、形容枯槁外,看上去就像是在院子里突然圆寂的,连跟着他的两个僧人,也只说上师跟甲木萨在院子里说话,不让他们在一旁,出来后就见上师已经溘然长逝。
而李云彤那个娇娇弱弱的模样,除非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她能要了那若本的性命。
而那若木的师傅和师兄弟们得知消息,因为事情揭开他们也无法自圆其说,便只好暂时忍下那口气,给那若本收敛尸身,做了法事。
倒是松赞干布在夜里,听李云彤说起其中细节,吓了一跳。
“你说那若木竟然养了小鬼,带进宫里来?你能看见鬼神?”
想了想,李云彤摇摇头道:“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也不能叫看见鬼神,就是会感觉到吧,像是大脑会把脑海里的影像传出去,并且令你真实感觉到存在,所以我就觉得那股子青烟是小鬼……”
松赞干布瞪着她,“为什么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明白,但拼在一起,根本就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大脑,影像,你们大唐的话,怎么这么难懂?”
李云彤哑然失笑,“这些词大唐人听怕是也不明白的,是我师傅给我这么说的……这么跟你说吧,就是像人在做梦,在梦里头,一切都像是真的,而法术呢,虽然像是梦,但它造成的结果,却都会真实存在。这下你懂了吧?”
松赞干布直愣愣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方才摇头道:“不懂。”
☆、第171章 如愿
松赞干布之所以没听懂李云彤在说啥,一方面是因为她说得那些词听着陌生,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其他事情吸引开了。
晚上洗漱过,为了舒服,李云彤换了件日常穿的松香绿的宽袖袄,一头乌发松松地用了根绿色色缎带系着,低低地垂在身后,除了白皙小巧的耳垂上挂着绿宝石的耳坠外,就只有手上的一只翡翠镯。
整个人看上去清丽纯净、淡雅素净。
她那双明眸如同雨后晴空般清澈宁静,唇色如同番红花的花瓣般绯红,比划当时的情形时,衣袖上移,露出白皙如嫩藕般的小臂,再加上如春葱般的纤纤十指……真是无一处不美,看得人移不开眼睛。
松赞干布不由失了神。
想起自个头一回遇到她时,她为了求助,朝自己露出如同云开破晓而出的朝阳般迷人笑容,令自己误会她是妖精……
想起自个和她相识的种种。
她惊慌的时候,眼睛如同遇到猎人的麋鹿,乱了主张,清澈的眸子里藏着慌隐着乱,却仍然笑意盈盈,“公子,有人追我,不知你可否救我一救?”
她惊喜的时候,眼睛如同星辰撒满星空,日光那样浓烈,她的面孔却是月色,皎洁如白雪莲,如同画中人走出恍惚的梦境,只是那笑容却礼貌而疏离,恰如其份,“齐公子,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您,一直想感谢您的救命之恩,那日,我随家父前去谢您,谁知道已经人去屋空……”
她气恼的时候,粉嫩如同花骨朵似的拳头隔着衣衫一下一下捶打着他,狠厉如同小兽,“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她对自己施法术的时候,笑得明媚而得意,笑得令人心慌意乱,“弃宗弄,弃宗弄,弃宗弄……”她用吐蕃语叫他的名字,一声比一声低,一声比一声古怪,令他心甘情愿地睡了过去。
她睡着的时候,乌发如云似瀑,露在外面的肌肤雪白,身形纤柔纤细,起伏如曼妙的山峦……那般的诱惑。
就连她的害羞,都带着恼意,昂着头抬着下巴,强自镇定,白净的脸颊因为生气涨了些红色,声音娇柔又冷厉,“弃宗弄,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先前说过,说好的……你不碰我……”
她哭的时候,黑葡萄般的明眸蕴着盈盈水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就连对他的憎恨都带着三分柔媚,明明是那么娇娇柔柔的一个人,即偏要做出铿锵之色。
安静时温柔娴雅如秋水照月,愤怒时凤目圆睁似烈火灼目,即使不由自主的时候,还要抗争,不肯委屈自个……那模样,他初时觉得好笑、好气,到如今却觉得可敬可慕。
松赞干布想到两人相处时的种种,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将李云彤的手抓在掌心里。
柔若无骨的小手几乎可以被他的大掌包住,只凭触觉,他都能感觉到她肌肤的细腻柔滑。
想到那日在假山洞里借着酒意的强吻,松赞干布的心便似烙铁烙过般,滚烫而炽热。
烛光下的这个人,鲜明又生动,不再是他以为的妖精、鬼怪,却比画里的妖怪还要好看。
李云彤听到松赞干布回答“不懂”时,怔了怔,正想着如何才能给他说明白,却不防他突然伸出手来抓着自个,不由将目光转向了他。
烛光下,松赞干布的鼻梁挺直嘴唇微翘,一双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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