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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做歹-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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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兴亡匹夫有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到了这个时刻,你们该拿出的是计策,而非跪在此处,不说旁的,若萧然当真破城,众位大臣们的家眷可都在京中,难道你们希望看到自己的家眷成为他人手中的俘虏,自己成为砧板之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不然就投……”
德贵妃的振聋发聩之言原是希望在场的这些人能够拿出些男子气概来,除却主战外更加要气势十足的鼓舞着城中守卫都城的禁卫,可有人却在其中背道而驰的发出了投诚之心。
“郑大人可真是皇上的忠君爱国之臣,真是让本宫另眼相看啊!”光禄寺少卿的一句话,引来德贵妃的一个横眼,冷笑连连之下的德贵妃讥笑着看着光禄寺少卿,看的他后背一阵发寒,忙的跪倒在地,向着德贵妃请罪着。
请罪完,光禄少卿就着刚才没说完的话,继续开了口“娘娘……娘娘,臣冒死谏言,这京城里多少的百姓,不说在殿中这些大臣们的家眷,就说那些无辜的百姓,咱们现在投诚,康王为保大业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定然不会做下屠城又或是乱造杀孽一事,我们若降,自然也可与他谈下条件,比起负隅顽抗死守在这里,其实……其实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皇上昏睡不醒,大梁失去了顶梁柱,皇上昏去前,一无口谕二无诏书,根本连个储君之位都未曾定下,从前皇上最宠爱的不过康王与睿亲王,娘娘可把康王当作并不是犯上作乱之徒,只将他当作是来护驾的,那心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大的难过了,贵妃娘娘想要战,自然是人之常情,可娘娘有人之常情,臣也有啊,这京城里,臣上上下下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谁都不希望死,还请娘娘为我们这些人想想,就算了吧……”
“混账,好一个乱臣贼子之言,亏得皇上那你当忠臣,眼下算是全看出来了,你怕早已经跟了萧然那个逆子,今儿个是混在这里头帮他当说客的,可真真是小瞧你了,藏的这么深,到了这个时候才露面,既然你都开了口,那本宫倒是要问问,你们这些人中,还有谁是早早就跟随了康王的,不妨一并的站出来,让本宫瞧一瞧,本宫也好一起认识认识!”
看似一番为民请命为民着想的话说的是那样的有理有据,还带着那一份的忠肝义胆,可在德贵妃看来,这人不过是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撕下了一直披着的那一张羊皮罢了!
投降,向谁投降,向萧然那个黑了心肠的人,今儿个她只要点了头,明儿个萧然站在这宫里时,自己就会被绑上断头台,萧然可真是有本事,瞧瞧,找了多么能说会道的一个人来当说客,离间这些心思浮动剧情不定的人,就这两段话,真是足矣。
光禄寺少卿的一番话说完,数十位大门脸上神色各异,这里头竟有多数的人开始动摇,开始四处观望,观人于微,这点的本事德贵妃还是有的,指尖轻轻挥动之时,外头早有人进来压住了胡言乱语鼓吹大臣们的光禄寺少卿,光禄寺少卿却是打定了不依不饶的那份主意,在人上前将把自己拖走时,大声喊道。
“贵妃娘娘,您这是为了一己之私欲放任数千数万人命于不顾,本来这皇上就并无诏命,加之现下又昏迷不醒,贵妃娘娘就算是这后宫之中无上尊贵者,可这前朝事,也不该由您一个人说了算,您这样抵制康王入城,是否也是在为睿亲王留有一手,大家都是存有私心,说起来,又谁比谁高贵,贵妃娘娘还是算了吧。”
眼见着光禄寺少卿说的越发得意,德贵妃制止了禁卫将其拖走的动作,亲自上前甩了两个巴掌在其脸上,目光如炬疾言厉色道。
“你这逆臣,满嘴的胡言乱语,竟然敢在这里惑乱人心,什么叫本宫存有私心,本宫如何存有这私心,你以为你守着你家主子当了一条乱吠的狗,你的日子就能好到天上去,萧然手中带着的那些人是私兵,一个亲王不奉旨意私下练兵本就是谋逆的大罪,你少在本宫面前为萧然说的好像他是那么的大义凌然,说到底,他不过是乱臣贼子罢了,至于你说的留一手,皇上不过是因为失血过多暂时昏睡罢了,过个一天两天的,待皇上醒来,这大梁的天照旧是原来的天,本宫的心,可没你这种奸佞之徒来的那么窄,自来邪不压正,本宫倒是期望着看看,你们这些乱臣贼子的下场!”
第两百零一章:逼宫(4)
“我们这些乱臣贼子的下场在哪儿现下不知,若贵妃娘娘固执己见一意孤行的偏要守住这城,那么可见的结局就在眼前,还请娘娘您自己掂量的清楚,然后,好自为之。”
光禄寺少卿不死心的瞪眉冷笑,反驳着德贵妃的话,德贵妃听完,只摇着头丝毫不惧着“是,本宫是要好自为之,不说这城里还有三万多禁军,就是没有,本宫也会拼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妥协。
你们是皇上的臣,而非他萧然的臣,多说无益,本宫今儿个就一下问个清楚,你们其中,谁决定降的,那就站出来,站出来本宫也不会如何了你们,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心本宫留不住,那你们就各凭本事,各自安生去吧!”
言尽于此早已无话可说,光禄寺少卿的一番话着实让这里的人动了一番心,光禄寺少卿说下的话不假,萧然手中只有五万私兵,若要硬拼就是真的拼个鱼死网破他们也有生存的机会,可这样的结局是要付出血流成河的代价,这京城里有他们的妻子家人,若和谈,放萧然入京,为登上皇位,为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萧然不敢行大举屠杀之事,除了杀去德贵妃又或者是睿亲王的亲眷,旁人怕也不会多杀。
得失多少,一算便知!
这些存了二心犹豫不决的,大凡都是还未曾站在哪一方的臣子,至于早已经决定拥护萧衍的大臣,自然是决定于德贵妃一起,死守京城,等待萧衍的归来。
传来的信上只说萧衍生死未明,没说萧衍一定死了,他们现下若叛,回过头来,萧然那样暴戾的人不会放过自己,若萧衍未死,他们也落不着好,一仆不侍二主,一女不嫁二夫,现如今他们是被绑死在了德贵妃这边。
想明白的众臣齐齐跪下,以最响亮的声音向着德贵妃表明忠心“娘娘,臣等誓死效忠皇上,绝无二心!”
在这番响彻于紫宸宫中的话语不断回荡之后,余下的那些人也三三两两的跪下,就着刚才的话,也像德贵妃表起了心意。
“臣等誓死守护皇上,绝不……”
“娘娘,禁军统领章大人叛变,为康王大开城门,现下,康王已经带着人直冲进城,如今……”
大人们的衷心之言都不曾说完,外头,就有人跌跌撞撞的冲入殿内,高声大喊着,让在场众人都慌了手脚。
德贵妃听完这话,身子趔趄的向后倒退了两步,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的浇透,整个人从头凉到了脚跟,若不是身边还有云溪嬷嬷搀扶着,只怕现下,她已经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这下怕是不降也要降了,那章兆志竟然是这样的人,亏得皇上对其这样信任,三万禁军交在他的手上,这下可好,让人不费一兵一卒的直接进了这城,那这康王手里可就有了八万的兵马,这八万的兵马,就是庄王真的回头,也是不相上下的较量,这……”
“怕是今日咱们都难逃一死了……”
先前立场不坚的大臣们个个慌了手脚,在底下交头接耳,更有甚者,已经是急出了满身的汗,恨不能急白了头。
而德贵妃却从袖中寻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吓得底下大臣们上前便想拦,德贵妃凄凄一笑“众位大人们只管自己逃生去吧,本宫这儿就不留了,本宫早说了,不论是胜还是败,本宫一定会与皇上,会与这座城共存亡。
皇上识人不清,没能看透那章大人的本性,事已至此,这就算是败了,可皇上未死,萧然带兵攻城那便是造反,是谋逆,他这江山是坐不稳的,就算他手上有八万人马又能够如何,他这样的一个奸佞是要遭天谴的,本宫看着他如何能坐上这位置!”
“娘娘……”
“去吧,用不着顾及本宫,你们有家人,到了这个时候,你们自去想法子求生去,本宫也要回坤德殿照看皇上。”
大臣们一时不知该当如何,听得德贵妃这丧气之言,最终退出了紫宸殿,各自飞奔着出宫,脸上原还筹措的神色现下变成了焦急,似乎是慌也似得去奔东西。
“娘娘,回去尽快换身衣裳,一会微臣会命人在这宫中点火造成慌乱,你同王妃等人趁乱逃出宫去,皇上那里自有君竹来守护,我父亲当初也是守着皇上而去,这一次,便换君竹来守。”
蹒跚着脚步,德贵妃好似游魂一般在大臣们尽数离开后,由陆君竹于云溪嬷嬷相继扶出了紫宸殿往坤德殿。路上,陆君竹沉声开口,慷慨就义的神色,看的德贵妃眼里浸出了泪水。
“不许,你可知道这宫里头哪里有密室或是藏人的地方,带上药材,想法子把皇上藏起来,我们等,谁都不逃,等在这里与萧然那个畜生周旋,至于卿卿,你们想法子将她送出去,还有衍儿的两个孩子,他若真没了,这两个孩子,就是他唯一的骨血,你们一定要帮本宫好好的守护着他们。”
陆君竹这孩子也是自己照看着他从小长大的,到了这个时刻,她怎么舍得这个孩子再去赴死,做那无谓的牺牲,她已经不知道是否该去期盼萧衍还活着。
生死一线,德贵妃舍不得陆君竹这样年纪轻轻的向他父亲一般,为着那张座位没了性命,当初,他父亲好歹还留下了这一脉骨血,陆君竹是陆家的单传,陆太傅生存下去唯一的希望,怎么能够再因为那张皇位,没了性命,陆君竹没了性命,那陆太傅也活不下去……
“娘娘,来不及了,赶紧逃出去吧,逃出去,逃出去还有一线希望,不要担心君竹。”
“不……”
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够控制的场面,德贵妃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个岁数,也算没白活这一生,就是真的放火一把烧了这座宫城,带着这座城一起去死,她也觉得值得,只要不让萧然心里快活,她就是陪着这座宫城一起淹没又有何妨。
萧然入城之事传的太快,这边大臣们不过刚刚出宫,宫门口的守卫也开始出现了懈怠,各自逃命,宫内听说了此事的太监宫婢们纷纷收拾了细软在这四方城内四处逃窜,整个大梁内宫可谓乱作一团。
现下,陆君竹要的就是他们这一乱,陆君竹带着德贵妃奔逃的时候,以眼神示意着手边的人,那人接受命令,一声令下,便有人举着火把开始在那些少有人居住的宫殿内放火,浓烟滚滚席卷在这宫内的上空时,整座宫城好似炸开了锅,耳边噪杂声响彻于从前静谧的深宫,四处都吵闹起来……
事情一出,洛卿语等人早让人换上了粗使宫人的衣衫,以地上的泥灰摸脸,敛去了从前富贵无华的模样,混迹于这些逃窜的宫女太监之中,就连萧歆宸与萧琅玥都被扮做了小太监的模样,为保命不被人怀疑,陆君竹手下的人更是决定好了,先分道走,之后再汇合。
那些人早有准备,在滚滚黑烟冒起之时,将他们混在这些四处逃窜的宫人身边,往着打开着的各处角门直朝外冲,萧歆宸一路不哭不闹只跟紧着大人的脚步向外头跑,萧琅玥却是被吓着了,囔着鼻子因为跟不上步子耍着脾气的要人背着自己走。
到了这个时候,晚一刻都是赌一条命的事,一向伺候着萧琅玥的喜鹊不忍心把闹脾气的萧琅玥留在这儿,只得停下背住快有她半人高的萧琅玥,走起来十分吃力,一下子就落在了人后,可还是强撑着,一句怨言都不曾说。
洛卿语看不过去,顾不得许多,转过身向喜鹊奔去,拉下萧琅玥,直接甩了一巴掌甩在萧琅玥脸上,打的萧琅玥懵了神“放下你的身份,你现在只是个失去了爹娘一无所有的孩子,你现在比喜鹊还不如,你是个逃犯,对喜鹊而言,你就是个累赘,喜鹊本就可以不顾你自己逃命,你别把自己当个什么了不得的人,有本事就自己走路,没本事,就给我站在这儿等死!
宸儿都能够跟上我们自己走,你要是不能,趁早去死,这里所有人的命都是命,你从不比人金贵,听懂了想活那就给我老实点。”
未免落人嫌疑,洛卿语拆下了绑在身上吊着的那根绳,将断了的手臂藏在宽大的衣袖下,只怒目圆睁着看着不服气的萧琅玥,厉声对其发话着,她原本没打算逃,是陆君竹告诉她,做戏要做足全套,一旦萧然冲进来,哪怕是会被抓,也要逃一逃,既然是逃了,那能够出去几个是几个,洛卿语不希望看见自己所重视的人,会有无谓的伤亡,尤其是在这种小孩子闹脾气上头,萧琅玥现下都已经九岁多的人,对这里来说,已经是个半大的大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都不晓得,那就是浪费自己的命,也是在浪费别人的命。
萧琅玥显然是被吓到了,一脸呆愣惊愕的看着洛卿语此时凶神恶煞的模样,畏缩的向喜鹊身边躲了躲,洛卿语看他那副不成器的样子,撇过眼不在看她,对着喜鹊扔下一句“若他再作死,你大可以不去管他,从今以后,他的死活,你不用去管!”
第两百零二章:睚眦必报(1)
“姑姑……”
“姑姑什么姑姑,要活就撒开腿玩命的跑,要死就待在这儿好好的等死,别连累了别人!”
看着洛卿语眼下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萧琅玥揪住了喜鹊的衣角囔囔的开口,话没说完,就让洛卿语一声厉呵给直接堵了回去。
堵完,洛卿语也不顾在场的二人如何,拉住了喜鹊的手直接对着宫门外冲,萧琅玥一见洛卿语是动了真格的,真的想要甩掉自己,吓得手足无措泫然流涕之时,撒腿就往喜鹊的方向跟着一起来,一路上走的极快,一点都没掉下步子。
“想要他长大,不是你一味的护着就能够成事,若他在这以后再有这种无理的要求,你只管扔下他,他就是知道你不会真的把他丢下,他才永远的有恃无恐。”
待跟上奔跑着的人群之后,洛卿语敛声对着气喘吁吁却又心下担忧着萧琅玥的喜鹊叮嘱着,喜鹊看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始终没停下的萧琅玥,就着洛卿语的话音点了点头。
洛卿语带着萧歆宸,喜鹊带着萧琅玥,在出宫门后自行分散,整个皇宫已经陷入兵荒马乱之境,洛卿语拉着萧歆宸的手跟在陆君竹派来的人身后,毫无目的的奔逃着,直到奔往一处安静的胡同口停下。
其中的暗卫命自己与萧歆宸将身上的宫装脱下,换上平民的衣衫,彼时,萧然的人马已经布满了这京中的大街小巷,但凡身上穿着着宫装的,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都被萧然的人抓回。
他们躲在这堆积着杂物的巷子内,换上粗布麻衣,在头上身上滚了些泥浆,让自己看上去并不是那样的显眼,随后混在大军制压着的百姓之中,看着坐在战马之上,雄赳赳气昂昂进入这京中的萧然,那样意气风发得意洋洋之色,眼中注满着怒火。
低着头不让自己惹来注目的洛卿语躲在人后,嘴里的一口银牙恨不能咬碎,拉住萧歆宸的手强忍着怒气的她不住颤抖,颤抖的同时,视线落在了成群私兵所捆绑拖拉扯着的两个人影之上。
此刻,满身伤痕的苏婉容与苏梓乔被人用绳索捆绑着系在马上,跟随着马的速度奔跑,一旦跟不上,就会跌倒在地直接在地上拖行,二人精疲力竭,看身上伤痕该是被拖行了许久,后背那儿都已经被磨去了一层皮,更不用提手上被绳子磨蹭下的伤口。
萧然这样睚眦必报的人连位置都没坐稳,就已经寻到了苏婉容于苏梓乔拿她们姐弟开刀,做给天下人看,他的度量是何其的小,杀鸡儆猴,这招用的可真好。
苏婉容眼前早已经晕晕乎乎一片,脚下更没有力气再跟随着马儿奔跑的速度前行,跌跌撞撞之下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任由着马匹拖行着自己数里,连疼痛叫唤的力气都没了,苏梓乔的情况于苏婉容相差不了多少,在看到苏婉容跌倒在地被拖得满身是伤,可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他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皇帝安排的地方洛卿语给的银子,苏梓乔原本以为可以带着自己的亲姐姐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不再去管别人的是是非非,可这安稳的日子还没过出个头,忽然间就闯入了一群人,在深夜将他们姐弟带走,带到了好似阎王一般的萧然面前。
到了那个时候,苏梓乔才知道,萧然举兵造反,且有大获全胜之势,被关了三天饿了三天,自己与苏婉容早没了力气,萧然每天都让他们姐弟活在浑浑噩噩的胆战心惊之中,这个人,阴沉的可怕,毒辣的可怕。
再没了力气的苏梓乔与苏婉容一道跌倒在地,马匹拉动着地上两个昏过去的人,在这青石板道上无所顾忌的拖行,凡经过的地方,地上都会有一道被拖拽的血腥,醒目的扎入人的眼中,骇人的可怕。
都是泥菩萨过江,洛卿语捂住了萧歆宸的眼不让他再看下去,在萧然的队伍离开之后,在场的百姓都被私兵赶着往自己的屋里走,要想出城是断断不能够的,无数的私兵压制着蜂拥赶来的百姓离开城门,萧然这一举动,像是打算封了城门,不打算再让百姓出去,除却杜绝百姓出去,更杜绝像洛卿语这样的,逃出城外。
“康王打算封城,眼下一时半会想要出去怕是难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为首一路护送着洛卿语的暗卫在看着被私兵压制的百姓节节后退,小声的在洛卿语耳边建议着。
“好,一会百姓们都退回去后,我们在作势退回,现下,先不要轻举妄动。”这种时候,人人都想着往外冲,要是他们突然转过头往回走,碰上一个两个机警的,只会徒惹麻烦,况且,她身边还有萧歆宸,那是萧衍的儿子,萧衍的血脉,她能够出事,萧歆宸不能够。
百姓被私兵连连镇压眼看着城门就在自己的眼前却不能进出,彻底火了的一众人直接于那些私兵扭打了起来,这些私兵都是萧然在禁卫军开成投降之后新换上的,萧然不放心禁卫军,怕那里头的人不干净,如今无论是守在这儿的,还是守在最繁华地段的人,都是萧然手上自己的人,那些为他开了城门的禁卫倒成了闲置的人员,萧然对这些人带着疑心。
仔细想想,他现在也过着一种战战兢兢的日子,眼睛一睁身边站着的人不知是好是坏,他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今儿个章兆志守这城门为避免死伤会为他萧然开门,明日若萧沐带着十万直接大军归来,章兆志这样的墙头草,自然也会为旁人开门,这个赌,萧然他赌不起,手里五万的人马,除却要守在这京城各处外,还要看着章兆志那儿的三万多人,也是腾不出多少的手,要是萧沐转头返回,萧然也是如坐针毡。
赤手空拳的百姓到底不是这些私兵的对手,几番对阵下来,百姓们就被这些私兵打的头破血流,而站在后头一直观望着的其他人开始接连撤退,带着失望的神色,三三两两的背着手中的行李又开始三步一回首的绕回,洛卿语带着萧歆宸跟随着人群的离去一并离开。
“可有地方能够住下?”她们跟随人群跑出来时,德贵妃还在紫宸殿不曾出来,坤德殿内皇帝还在昏睡,庄王萧沐的母妃安昭仪誓死守在皇帝身边,眼下情况不明不知如何,陆君竹还在宫墙之内,洛卿语只能听从身边人的安排。
“大人早就已经为王妃准备好,王妃无须担心。”掩着声,禁卫护住了洛卿语于萧歆宸,像是逃难的一家三口步履匆匆的背着身上显得笨拙的行李往这京中最为贫瘠的胡同里走去。
雨儿胡同算是这京郊里最脏乱的地方,因居住的都是贫民,刚踏入这里头,馊水脏污的味道直冲鼻子而来,呛得萧歆宸不适的掩住了鼻子,低着头,努力的往里头一间破落的小瓦房走去。
“王妃只管在此安心住下,这里头的人绝对的不会多嘴半句,咱们这些人都在这里安营扎寨,不多会,喜鹊姑娘与大公子也会来此,这里头虽然破落,可还是能够躲过一阵子。”
洛卿语环顾四周残败破落的景象,对着那暗卫点了点头,算作道谢,陆君竹从前的那些暗卫原来都在此处,看着此地这番败落的景象,洛卿语心中不由敬佩这人的机警,这里头生活着三教九流各色各样的人,谁会想到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乞丐会是朝廷的密卫,能够杀人于无形。
大隐隐于市,这话当真不假!
“不知大人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到了这个时刻,也管不得旁的许多,洛卿语向一路护着自己的暗卫客客气气的问话着。
“王妃唤我一声大牛就是,别大人不大人的喊,我们这些人生在这里养在这里,从来没什么名字不名字的叫法。”大牛听洛卿语对自己这般客气,憨憨一笑,倒是比刚才护送洛卿语出城紧绷着神色时,好了许多。
“大牛,你们都是怎么联络的陆大人,德贵妃还在宫中不曾出来,你们大抵什么时候能够联络上他?”眼看着萧然这样大刺刺的入宫,就今儿个在城门口看见的那一幕,洛卿语真的有着十万分的担忧,怕德贵妃会落在萧然那个畜生的手里,要真落入萧然手中,凭她那副睚眦必报的性子,德贵妃怕是情况堪忧……
“若晚间陆大人能够带着德贵妃来此,那他们便是无碍,若不能来,怕陆大人与德贵妃娘娘是被困在那宫里,一切还需见机行事,王妃去里头稍事休息,刚才跑得急,小公子怕也是走累了,让小公子去里头躺躺,那里头的褥子虽旧,却是洗的干干净净的,能够睡人。”
“多谢。”洛卿语长叹着一口气,摸着不能动弹的那只右手,心里头不断的祈祷着,希望德贵妃能够平安,若不然,连萧衍的亲娘她都守不住的话,那她越发愧对萧衍……
第两百零三章:睚眦必报(2)
夜阑更深,本该是万籁俱寂的天,眼下这外头却是嘈杂声声不绝于耳,扰的人根本难以睡眠。
洛卿语独坐在这三间凋零破烂的小屋内,看着小桌上点着的一盏的油灯随着破落的墙壁漏进的风摇曳着灯火,豆大的灯油映照着自己的身影孤显于破锣的墙壁之上,看的人心上越发的不安宁。
带着期盼的那一颗心,洛卿语带着孩子等了一下午,德贵妃和陆君竹却是一个都没回来,现下,大牛与其它几个暗卫守在外头谨防不测。
如今这外头好似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牛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夜里守卫森严,哪怕是这雨儿胡同外头,也是来来往往的私兵,举着手中火把四处的在巡逻,就是想要去外头打探消息也是难如登天,眼下这情形,除了按兵不动,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黄昏时,喜鹊在另外一个禁卫的陪同下,假作夫妻带着萧琅玥来到了这里,洛卿语到底没等到陆君竹又或是德贵妃,眼下,这心里头百转千肠,脑子里像是一团乱麻。
比起萧歆宸努力适应当下的环境,跟随了一路显得有些筋疲力尽的萧琅玥对于这样杂乱而又腌臢的地方显得极为不耐烦,要不是看着洛卿语紧盯着自己那一副迫人的模样,萧琅玥只怕早已经发作。
脸上的巴掌印虽已经消退,可萧琅玥至今没忘了洛卿语真的要把自己丢下让自己去死的事实,如今,他心中对洛卿语的这份恨意越发加深,若不是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他早就做出反击,小小的年纪早已甚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话,他忍着,等着来日……
晚膳用的十分简单,一锅子稀汤般的杂粮粥加上炒好的一盘子咸菜,两个孩子饿极了,抱着碗好似饿狼般的喝下两三碗才心满意足的放下,苏卿语与喜鹊各喝了一碗,余下的半锅子留给了外头守护着她们的暗卫。
到夜,喜鹊打来了水简单的为这两个孩子梳洗了一番,想是累了,两个孩子挤在了屋里简陋的长炕上直接睡了过去,睡的极为酣甜。
就着昏暗的灯光,喜鹊帮着挑去的萧琅玥将脚上磨出的水泡挑掉,挤去里头的脓血,长叹着一声眼里满是心疼。
这个孩子自幼娇生惯养,今儿个奔跑走着的路,比之他过往这些年所走的路怕是都要多,萧歆宸那儿跟着萧衍练了近一年的武,脚上都没磨出什么血泡,倒是他,满脚数了数大概有十一二个血泡,看得人真真难受。
“奴婢帮王妃的手上上点药吧。”帮着萧琅玥敷好伤药后,喜鹊端来干净的清水准备为洛卿语梳洗上药,兰草与喜鹊眼下陪着喜翠姑姑在别处,有她们陪着喜翠姑姑,洛卿语放心,她现在担心的是德贵妃的安危。
“你比我年长,以后唤我一声妹妹,我唤你一声姐姐,别露出了马脚,虽说躲在这儿不是长久之计,可能躲一天是一天,你也辛苦了,一会早些睡吧,睡在那里头,也别管身份不身份的。”
这连着的三间小屋子,东边一个灶房,西边是一个杂物房,大牛与送喜鹊回来的暗卫睡在了杂物房,洛卿语不会让喜鹊去那里睡,如今也只有正中的这张炕上能够睡人,喜鹊原是打算就着这地上凑合睡睡,由洛卿语这么一说,先是一愣,最后微笑着点了头。
喜鹊细致体贴的帮着手上不便利的洛卿语擦拭着脸上的泥浆,擦拭干净后为其将带出的伤药敷在脸上身上的创口上,不敢有一点点的懈怠。
“王妃……妹妹你也早些睡吧,我带着两个孩子往里面睡睡,你挨着我们一起睡,好歹闭上眼睛躺躺,吉凶祸福现下已经难料,能挨一天是一天,只盼着天可见怜,王爷平安无事,带着大军早早回来拨乱反正,到时候,咱们的日子也就算熬出头了。”
知道洛卿语眼下怕是无心睡眠,喜鹊张口略劝了劝,德贵妃是从小教养自己的主子,不能看见她平安的出来与她们会和,喜鹊心上也是难安,可如今她们这样,真的是什么都做不了,一切只能看天命。
洛卿语知道喜鹊的意思,深吸一口气长叹而出后,望着小窗外被游动的乌云沉沉遮掩的弯月,越发失落……
外头每一条长街每一处地方都有萧然手中的私兵不断的在换岗巡逻,现下,京中所有的人家紧闭门窗谁都不敢轻易外出,生怕招惹了无端的是非。
偌大的皇宫里,烧毁的宫室由人扑灭了火星,入眼之中的断壁残垣里是满是萧条之色。
身着银色甲胄的萧然冷着一张脸行走在他从前早已行走过无数遍,甚至是闭着眼睛都能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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