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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田园酒香-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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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做菜的手艺向来精湛,桌上七大碗八小碟地摆了个满满当当。凉拌拆骨肉、清蒸鱼和各样冷盆自是必不可少,年糕也是餐桌上必备之物,除此之外,今年李氏还做了一道用乌骨鸡和野菌子炖的汤锅。
牛肝菌、竹荪、杏鲍菇……这些东西在山下的餐馆中价格不菲,但对山上的人来说,却是饭桌上常备之物,尤其是一场雨后,山中潮湿的树下和草丛里,长得满坑满谷,轻而易举就能采回来一大筐。
各色野菌子和斩成小块儿的乌骨鸡炖成的汤里加入了枸杞、枣子和黄芪,汤头非常浓郁,里面的食材吃完之后,还能将各种蔬菜和冻豆腐放进去继续煮。菜叶儿煮得软烂,又充分吸收了汤汁,入口鲜香四溢,实在是难得的美味。
山野中的常见之物,在经过妙手烹调之后,仿佛焕发了新的生命力一般,好吃得几乎让人要把舌头也一块儿吞下去。一家人加上曹广森围坐在桌边,气氛热络喜庆,林初荷又特意从小山居拿了几坛猴儿酒和花果酒,一顿饭,从下午一直吃到了夜幕降临。
因为是过年,林初荷喝了两杯酒,李氏也没有管她,于是这顿饭,她便吃得十分痛快,最后又喝了三大碗汤,只觉得肚皮都要给撑破了,才恋恋不舍地搁下筷子。
“吃一顿胖三斤哪!”她瘫在椅子里,懒洋洋地感叹道。
李氏笑着睨她一眼:“你就是该长点肉才对,三斤?我还嫌不够呢!要不再吃点?”
“不行不行,实在是吃不下了!”林初荷连连摆手,“娘,你这手艺,去镇上当个大厨是绰绰有余啊!平日里咱吃的简单,倒还瞧不出来,今儿你算是露了真功夫了吧?”
“什么真功夫?”李氏心里又是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将鬓边头发往耳后抿了抿,垂首笑道,“想是你忘了,姥爷家不是开饭馆儿的吗?从前我在家当姑娘那阵儿,你姥爷也不让我跟着他学厨,我是自个儿觉得有意思,偷摸学了一点。糊弄你们这几张嘴还行,哪敢跟镇上的大厨比?”
“娘你就别谦虚了!”林初荷言之灼灼道,“你看我哥烤野物的手艺,那也是一绝啊。依我看,这就是遗传!”
“……啥叫遗传?”李氏和曹广森不约而同拧过头来看她。
“唔,那不重要。”林初荷心道还真没法儿跟你们说,“我觉得镇上那些个酒楼的大师傅,那可真赶不上你。咱要能开个饭馆,保准客似云来!”
咦……等等,开饭馆?这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啊!有小山居出产的美酒,又有李氏这样的好手艺,就算开不了正经酒楼,弄个小酒馆总可以吧?又能挣钱,还能给小山居的酒做宣传,简直一举两得啊!
虽说现在手头没那么多钱,但也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不是吗?
林初荷心里一阵兴奋,忍不住就呵呵笑了起来。林家柏翻了翻眼睛:“姐,你是撑傻了吧?”
“滚蛋!”林初荷在他脑袋顶上拍了一掌。
林家槐和赵钏儿这时候也起了身,神神秘秘地走了出去,不多时,门外忽然传来“砰”地一声响,紧接着,一道五彩缤纷的光便升上半空中,噼噼啪啪散落下来,带出万束霞彩。
全家人呼啦一声全都涌出门外,就看见林家槐正蹲在地上点烟花,赵钏儿站在稍远的地方,捂住耳朵满面笑容。
“烟花?”林家柏喜得什么似的,扑窜到林家槐旁边,“哥,你哪来的烟花?我咋不知道呢?”
“砰!”又是一束焰火冲上天空,林家槐转过头来,赧然笑着道:“我……我那天跟钏儿去山下买的,没告诉你们,想给妹子和小猴儿一个惊喜。”
“得花不老少钱吧?听说这东西可贵呢!”李氏不无忧心地问道。
曹广森转头对她笑呵呵道:“别想那么多,你家里几个孩子也不是天天玩这个,一年也就一回,让他们乐呵乐呵呗!”
隔壁几户人家也纷纷走了出来,围在四周瞧热闹,苏婶子家的三小子甚至恨不得抢过林家槐手里的火棍子。
“花了三两多银子。”林家槐抓了抓后脑勺,“娘你别怪我抛费,这些烟花,在摊子上都是最不起眼的,炸出来的花儿也小。虽然没有那些个大户人家放的烟花漂亮,但多少是个意思。今年咱家人齐,妹子回来了,钏儿肚子里也有了娃,就算咱奢侈一回吧。我妹和我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放烟花哪!”
林初荷含笑看了他一眼。她心里明白,林家槐之所以花上三两多银子买烟花,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逗她开心。从过往的只字片语中,她知道真正的那个林初荷,和哥哥的感情向来是很好的,不管李氏如何,林家槐,却是真心实意地疼爱妹子。
“明年过年,我也要在咱家门前和小山居放烟花。”她攥了攥拳头,大声道,“嫂子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肯定就能瞧见最大最好看的烟花的!”
赵钏儿走过来搂了搂她,林家槐嘿嘿笑着,李氏则搂着林家柏,被漫天映红了脸。
对于山中这小小的一家农户来说,这一刻,或许这就是最简单也最平静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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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忘了写章节名……二更。
第215章除夕
正文 第216章大机会
第216章大机会
初五开市,林家槐提前几天便在山中打了不少野物,当日领着石头去了河源镇。虽说仍是冬天,晚上出来吃东西喝小酒的人恐怕不会多,但他仍想早点回去做准备。用他的话来说:“如今我是要当爹的人了,不加把劲怎么行?”
小山居却是一直要放假到十五之后,这十几天的闲暇时光,将林初荷与酒坊的生意彻底隔绝开来。
这样的优哉游哉,一年之中也仅这一回。林初荷每日睡到自然醒,起床之后吃了早饭,或是帮着李氏做点轻省的家务事,或是陪着赵钏儿聊聊天,看她给那个离出生尚早的孩子做小衣裳,小鞋子,而更多的时间,她会在这山中转一转,有时有林家柏相陪,有时便是一个人。
山中不知岁月长,寒鸣山的冬天仿佛比小叶村更冷一些,但空气更新鲜,景色也更为别致。在林间信步而行,四周少人来往,一片静谧,只有脚踩在树叶上发出的咯吱咯吱声,以及枯叶碎裂的脆响,不时有三两只不畏冬的飞鸟从头顶上掠过,让人无来由地整颗心都安宁下来。
曹广森依旧每天到林家吃饭,偶尔逗留的时间长一点,会帮着李氏将劈柴之类的粗重活儿都做了,然后大大咧咧地往门口一坐,一边擦汗,一边跟林初荷说话逗闷子。剩下大部分的时光里,他几乎都在空荡荡的小山居埋头研究那些个酿酒的法子。
这个人,对酒真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啊!林初荷不止一次地感叹。他常说酿酒得用心,这话说来简单,却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说酒坊里那些伙计,就连她自己,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做到。曹广森平日里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讲究,只有酒这东西,简直是他全身上下唯一也是最大的弱点,触碰不得,更不容被侵犯。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哪!
正月十五,吃过了李氏亲手搓的元宵,年节假期结束,不管林初荷如何觉得没玩够,一切还是得回到正轨。
过完了年,时间仿佛一下子过得飞快。
小山居里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石头离开之后,再没有出过任何纰漏,伙计们做事都很经心,手脚也勤快。这里面或许有因为那顿年饭拉近了彼此距离,让他们更有归属感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恐怕是所谓的“杀鸡儆猴”起了成效。他们开始认清楚一件事,在小山居的事情上,无论是林初荷还是曹广森,都很有可能是一点情面都不会讲的。
武陵桃源酒最少要等上一年的时间才能出窖,曹广森又研究出来另外两种酒的制作方法,只是还没有正式投入酿造。林初荷也没闲着,她在附近几个镇上又找了几家酒楼售卖自家出产的猴儿酒和花果酒,另外还有两间杂货铺,也与小山居签了订单,这样一来,无论是批发还是零售,便都有了着落。
进入三月,草长莺飞之时,小山居迎来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便是头一回收到了云来楼的酒钱。
当初云来楼与简家酒坊签订单时,约好了酒钱半年一付。第一次他们支付的一百一十多两银子,全部落入了简家的口袋,由林初荷张罗着修建了新酒坊,花去大半,所剩无几。如今半年已过,既然简家酒坊将订单已经转给了林初荷,那么这第二回支付的酒钱,自然是归小山居所有。
一百多两银子,对于刚开张不久的小山居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收入。付酒钱那天,是刘掌柜亲自来的,与林初荷在酒坊中那间小屋里谈笑,伙计们呼呼啦啦挤在门口和窗户外头,一个劲儿地朝里张望,无一不是既兴奋又紧张。
“我们云来楼,如今恨不得只卖你们小山居的酒哇!”刘掌柜笑哈哈地道,“猴儿酒就不说了,那一向就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每个月不到下旬便卖了个清光,要不是看你这儿现在忙得实在厉害,咱又签了长约,我真想再多订一点!还有那花果酒,我们酒楼不过卖了两三个月,同样是广受欢迎。那些个食客都说,小山居出的酒喝了不上头,回家睡一觉,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哪!”
林初荷很高兴,也不客气,抿唇笑道:“不是我夸口,我们小山居的曹师傅,那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他可是我们小山居的一宝啊!年前大雪前,曹师傅张罗酿造了一批正经好黄酒,要等到今年冬天才出窖,到时候,我打发人给刘掌柜送去尝尝。”
“嗬,林家闺女这么早就跟我拉起生意来了?”刘掌柜颔首而笑,“有这个劲头,合该着你们小山居挣钱!你还别说,我那儿现在卖的黄酒,滋味的确是不过尔尔,我还真是有点不满意,我们东家也叨叨了好几回。那行,我可就等着你这儿的好酒开坛啦,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林初荷自然含笑答应。
刘掌柜离开后,伙计们全都围了上来。
“荷妹子,他真一气儿就给了咱一百多两银子,还真够财大气粗的啊!”牛大栓道,“那白花花的银子摆在桌面上,闪得我眼睛都花了,长这么大,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哪!”
也实在怪不得牛大栓没见过世面,除了云来楼之外,小山居眼下来往的其他几个酒楼食肆,酒钱都是月结,冷不丁瞅见这么多银钱,任谁眼睛都要放光吧?不少字
“咱与云来楼还有花果酒的生意,同样是半年一结,等他们送来那笔酒钱的时候,你的眼睛肯定还得花一回。”林初荷笑着道,“我说过的,只要今年咱大伙儿一起努力,让年底有个好收入,我肯定不会亏待大家。挣得越多,大伙儿的红包也就越大,该怎么办,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吧?不少字”
“那是那是。”伙计们皆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迫不及待地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忙碌起来。
送走了刘掌柜,这第二件事,更加令人高兴——小山居来了个大买主,而且这人,是从京城来的。
那日是傍晚,小山居已经到了要下工的时候,林初荷跟曹广森正在场子里说话,忽听得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便见院门外走进四男四女,年纪都在二十上下,衣着精致神情肃穆,进了门也不理人,只管恭恭敬敬分立两边。
紧接着,一个穿着松花色滚金边锦袍,年纪约五十开外的男人,在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的陪伴下,走了进来。
“什么鬼地方!”他一进门便呼哧呼哧喘气,不断地用手帕扇着风,四处打量着尖声道,“这山路马车上不来,也太难走了!我说你们建酒坊,就不能找一个平坦一点的地方吗?”
他说着朝前走了两步,忽然就用手帕掩住了鼻子,“哎哟,真是要死了,好重的酒糟味儿,又酸又冲,这是人呆的地方吗?”
“谁也没请你来,受不了就滚!”曹广森是个暴脾气,见那人语气不善,火立刻就冲了起来,捏着拳头大喝道。
林初荷连忙拉了他一把,也不上前招呼,只管静静望着那人。
“什么态度!”那人翻了个白眼。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讨好地道:“您看,我就说您用不着自己跑一趟,这又是何苦呢?”
“你不懂!”那人柔美地跺了跺脚,“我要不亲自来看看,怎么能放心?现在这些个做买卖的,心都黑得透透的,谁知道他们往酒里搁什么东西?万一出了岔子,我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了!”
所以,这个人是来买酒的?
林初荷牵动一下嘴角,迎上去淡笑道:“请问……”
“问什么问,我什么也不会回答你的!”那人神情倨傲地道,“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要见他。”
“呃……”这人还真是够古怪的,一进门什么也不说,先发一通脾气,这是唱哪出?
“您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林初荷不动声色地道,曹广森也走了过来,立在她身边。
“你就是这酒坊的东家?”那人上上下下将她瞅了一个遍,“我的名号,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不少字”
“我……应该知道吗?”林初荷莫名其妙瞅着他。
“混账!连鼎鼎大名的胡御厨都没听过?”不等那人开口,旁边那管事模样的人早已先他一步怒斥了起来。
“胡御厨?”曹广森闻言就皱了皱眉,思索一番道,“是京城太白楼的那位胡御厨?”
”不然你以为还能有谁?“那管事的毫不客气道。
见林初荷转头看他,曹广森便压低声音道:“那胡御厨本名叫胡泰保,早年在皇城中专管伺候先皇的饮食,很得先皇器重。告老之后,就在京城开了一间太白楼。若咱们眼前这人真的是他,那么……”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似乎也没有说的必要了。林初荷前些时候还在为怎样打开泽川府的市场而发愁,如今这样一个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忽然来访,看样子,也是对小山居的酒有兴趣。如果此时真能成,不啻为一个大机会,这算不算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啊?
话虽如此,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小声对曹广森道:“我真的不大清楚,怎么做御厨,也必须要是太监吗?”
不料这话却被那胡御厨听了去,他登时就又是一跺脚,气哼哼地娇声道:“谁告诉你我是太监了,我只是性格比较婉约!”
“对不住,对不住。”林初荷憋着笑,礼貌周到地将他让到屋里坐下,又吩咐小六子去沏茶,一面就问道,“不知胡御厨今天来,有何贵干?”
“我山长水远从京城跑到你们这犄角旮旯的小酒坊,你说我能干嘛?买酒呗!”胡御厨鼻孔朝天,“听昭庆王府的人说,你们这儿的酒颇有名头,竟是世间难得的好酒。我就来看看,怎么,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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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出门小游,晚上要多赶几章出来保证更新,今天暂时只能一更了。大家小长假快乐~
第216章大机会
正文 第217章令人咂舌
第217章令人咂舌
昭庆王府?是沈紫棠他们家?
沈紫棠被家里人捉回京城的时候,的确是曾跟林初荷说过,要帮着她将猴儿酒在京城大肆宣扬一番,还说什么保管过不了多久,来她家买酒的人,就能把门槛踩塌,当时,林初荷对此一笑置之,并没有当真。现在看来,是那小妮子真个将她的事放在了心上?
……可是不对呀!沈紫棠离开时,林初荷尚在简家当童养媳,张罗的是简家酒坊的买卖,沈紫棠就算要帮忙拉生意,那些个买主也应该直奔简家酒坊而去,又哪里会知道甚么小山居?
林初荷看了那神态傲慢,女子气十足的胡泰保一眼,试探着问道:“请问胡御厨,您是如何听说我这小山居的?是不是那沈三小姐……”
“胡扯!”胡泰保白她一眼,那眼神,活脱脱就是在嘲笑林初荷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妞,“沈三小姐可是昭庆王爷的嫡孙女,人家是名门闺秀,自然养在闺中深居简出,我们怎可能轻易得见?就算我这样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也只不过是在她满百日的时候上门送贺礼,见过一回哪!”
德性,哪有人自称“大人物”的?林初荷使劲儿忍住笑,再看旁边的曹广森,早已背过身去肩膀不住抖动,其他伙计们也都是既一脸愕然,有两个胆大的,干脆都笑出声儿来了。所以这位声名赫赫的胡御厨,不远千里赶来,是专程给他们送欢乐送温暖的?
不过,其实他说的也的确就是这么个理儿,沈紫棠身为昭庆王爷最疼爱的孙女,又怎可能满大街地吆喝哪家的酒好喝?这可真是怪了,林初荷确定在京城那地方,除了沈紫棠之外,自己再不认识任何人,谁会这么好心,帮她免费做推广?
胡泰保这个人,虽然自大傲慢,却并不真正惹人讨厌,相反,林初荷还觉得他很有趣。当下便笑了笑,问道:“胡御厨,那么您是从哪里……”
“烦死人了!有人在京城替你宣传,你该高兴才是,尽着东问西问,瞎打听什么?我说你家的酒到底卖不卖?要卖就拿出来赶紧让我尝尝,哪怕你名声再好,我若没亲口尝过,又怎能放下心来?我那太白楼,可不是小生意!”胡泰保千娇百媚地嗔道。
“请您稍等。”林初荷冲旁边的小六子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转身去了库房。
京城与各地的生意往来十分频繁,民间时不时也会互通消息,胡泰保开着一间太白楼,没准儿是从往来的食客口中得知了小山居,这也没什么稀奇。既然他不愿意透露消息的来源,多问也没有意义,无论如何,这都算是天大的好事一桩,眼下,卖酒才是正理。
小六子很快抱了两个酒坛子过来,一坛灵猴酿,一坛花果酒,另外将饮酒的器皿也准备齐全。林初荷见那胡泰保的样子,多半是有洁癖的,便当着他的面特意洗了手,亲自敲开泥头,将两种酒各倒一碗,端到他面前。
“你的酒碗洗干净了没有?你们这指甲盖儿大的地方,什么都不讲究!”果然,胡泰保对此十分担忧,然而不等林初荷回答,他却又翘着兰花指挥了挥手,“哎呀算了算了,我要真跟你计较,我今儿压根儿就不会来!”
他说着便端起两个酒碗来各尝了尝。
“我们的灵猴酿,制造方法是从山中一个猴子那里偷师而来,所用原料都是从这寒鸣山中采来的野果,以山泉水酿造而成。至于那花果酒,却是我们小山居的曹师傅自己研究出来的一种酿酒之法,虽同样采用野果鲜花酿造,味道却与灵猴酿千差万别,您……”
“好了好了,你闭嘴,叨叨的我耳朵疼。”胡泰保搁下酒碗,不耐烦地道,“还入得了口,不算太差。这两种酒我都要,每月一千五百斤。酒钱半年结一次,你给我按月送到京城。”
“他还真要?”伙计们顿时沸腾了,七嘴八舌议论起来。。每月一千五百斤,两种酒加起来便是三千斤,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小山居每个月就可以赚到将近六十两银子,一年下来,便是七百两。虽然运送去京城,免不了得花费一些脚程费用,但这笔生意,依旧是大得令人咂舌啊!
胡泰保如此痛快,令林初荷心里也是狠狠地激动了一番,手心里全是汗。但想深一层,又觉得有些问题还是趁早说出来得好,毕竟,小山居诚信经营,万万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
“胡御厨,您能看得上我们小山居的酒,愿意和我们做生意,我心中真是万分感激。但有件事,我还是要提前跟您说清楚。”她尽量平静地道,“灵猴酿和花果酒,由于用不着以酒曲发酵,酿造时间比较短,一个月就可以酿成,但相应的,保存期限也就短了许多。气候宜人的春秋天,也最多只能保存两个月,大暑天里,则更不用说了。”
“从河源镇去京城,少说也需要半个月时间,若路上再有些耽搁,便更加无法预计。两种酒您都要一千五百斤,这不是个小数目,万一一个月卖不完,搁到下个月,酒发了酸,就根本无法入口,您便肯定会有所亏损。我们小山居虽然很想跟您做这笔生意,却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您吃亏,还请您细细思量。”
胡泰保睨她一眼,牛哄哄地正要开口,旁边那个管事模样的人凑到他耳边低声道:“老爷,这的确是个问题,您要三思啊。”
“哎呀,烦死了,别在我耳边吹热气!”胡泰保赶苍蝇似的使劲挥手,用手帕擦了擦耳朵,想也不想道,“这还不容易?你这小山居在哪儿做生意不是做?干脆整个搬去京城不就得了吗?那地方的繁华,你们这些乡下泥腿子压根儿想象不到,你还愁挣不着钱?”
异想天开!林初荷抿嘴一笑:“京城那地界儿人多地贵,想在那里做生意,需要有大财力,对我们来说,着实困难了些。再者,小山居出产的酒,也离不了寒鸣山上的野浆果和各色鲜花。”
“所以我说,穷鬼就是麻烦!”胡泰保撇了撇嘴,低下头自顾自思忖一番,道,“你倒还算诚实,这么一大笔生意摆在面前,也没有见钱眼开,什么都顾不得。我也不跟你啰嗦,我太白楼的生意好得很,每天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慕名前来,一千五百斤的酒可能会有剩余,但若是一千斤,那绝对是没问题的。这两种酒,你每个月就给我送一千斤,这总行了?”
林初荷含笑点了点头:“好。”
以目前小山居的人力,要造出那么多的酒是不可能的,唯有再增加人手。虽然免不得又要多花费些人工,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些钱该花,也花得值。
胡泰保冲旁边那管事的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招手叫来了一个随从,让他去车上搬下来一个锦箱,打开一看,里面白花花都是银子,初步估计,怎么也得有二三百两。
“你这两种酒,都是二斤装四十文,四斤装七十文,没错吧?往后,每种酒,小坛的给我送两百坛,大的呢,给我送一百五十坛,每月总共七百坛。那头半年,我应该付你……”胡泰保敲了敲头。
“二百二十二两,抹去零头,二百二十两便罢。”林初荷笑着道。
“还挺会算数。”胡泰保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跟那管事的道,“给她数出二百二十两,交给她。”
这就要给钱?林初荷连忙道:“胡御厨,咱们是不是应该签个契约什么的?还得请两个见证人。”
“少废话,我哪有那么些时间跟你倒腾这些事?反正你小山居就在这儿,想跑也跑不掉。我告诉你,我胡泰保人脉可广着呢,你想跟我这儿偷奸耍滑,最后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旁边那管事的将银子数好递了过来,胡泰保又接着道:“我看你这地方足够大,只是人手少些。现在是三月,我再多给你一点时间让你招伙计,五月中旬,第一批七百坛酒,必须按时送到我太白楼来。到时候要是出了问题,哼哼……你自己掂量着办!”
林初荷忽然觉得,这胡泰保很像个小孩儿,连撂狠话,都透着一股孩子气。这样的一个人,他到底是怎么练就一身厨艺,令先皇对他百般看重的?
“您真不考虑签个契约什么的,我……”见胡泰保站起来像是要走,林初荷赶紧跟了过来。
“同样的话,我可不想说第二次,该干嘛干嘛去,别烦我!”胡泰保伸出芊芊玉指,在她脸前点了点,转身便带着他的大阵仗走了出去。
伙计们都呆立在旁边,谁都没有去干活。这一年四百两多两银子,就这么到手了?
直到胡泰保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曹广森才凑了上来,不无忧心地道:“小姑娘,这事儿算是成了?我咋觉得这么不靠谱哇!咱谁也没见过那胡御厨,谁知那人是不是假冒的?万一以后惹出点啥麻烦来,那可咋办?”
林初荷低头想了想,回头问小六子道:“那银子你点过吗?数量可对?”
“嗯,是真银子。”小六子答非所问,却给每个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这便好。”林初荷点点头,“没有签契约,咱便没有后顾之忧。老曹,你明天就着手招伙计,看这情形,起码得再招十个。不管那人是真是假,咱先把酒酿出来,这钱已然到了手里,就算最后发现他是冒名顶替,咱也不吃亏。”
第217章令人咂舌
正文 第218章修路
第218章修路(二更)
说实话,林初荷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
胡泰保是谁?他可是先皇身边的红人啊!要伺候那一位的饮食,必定时时处处提心吊胆,行差踏错一步,都有可能会掉脑袋。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多年,人的性格难免会有所改变,变得谨小慎微,又怎会如此草率,单凭两句话,就将事情说定了,连个契约都不签?
胡泰保与林初荷素昧平生,为什么会这样信任她?诚然,一年四百多两银子,对他来说或许算不得什么,但太白楼既然用了小山居的酒,又怎能不为今后的生意、名声多考虑一些?
林初荷百思不解,但现实根本容不得她细想,因为小山居与胡御厨做上了生意的事,已经非常迅速地传开了。
酒坊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好事,伙计们回家,或多或少都会跟自个儿的媳妇老爹唠叨两句。家眷们赶集市、逛街,认识不认识的人凑在一处,也难免会议论一番。没过多久,事情便传得整个河源镇人人皆知,到最后,居然连青怀县令乔文山,都被惊动了。
在这个年代,从商的人地位算是十分低下的,一般并不为人所看得起,若不是生意做大了,也很难引起官场的注意,但这次,因为情况不同,乔文山却颇为重视。
小山居新来的主顾胡泰保,从前伺候于先皇左右,是大御厨啊!虽说他如今已告老离开了皇城,但他的那间太白楼,食客们皆非富即贵,其中不乏位高权重之人,他们与胡泰保的关系,不论于公于私,都依旧非常好。可以说,这位胡御厨虽然早已远离朝堂,却是人已走,茶未凉。
要在官场中行走,广为结交是必不可少的。乔文山是青怀县令,在老百姓眼中,他或许是天神一般的人物,然而在京城那些权贵看来,他也只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乔文山虽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但身在官场,总归是想往上爬的。从前他苦于没有机会,而如今,青怀县治下的一间小山居,若真能和胡泰保攀上关系,打响名头,对他来说不仅是一桩政绩,将来,更多的好处,只会源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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