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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田园酒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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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水初入口时凉得令人牙齿都打颤,但不多时,那股回甘的滋味就浮了上来,像一条柔软顺滑的丝带,顺着她的舌头绕了一圈,缓缓顺着喉咙渗进身体里。那种沁脾的感觉登时令得她精神为之一振,四肢百骸无不熨贴。

    这不仅是一眼活泉,更是她前世今生从未饮过的绝顶好水啊!

    脑袋里,有一个念头倏然飘过。她知道简家酒坊就是用井水来酿酒的,虽然也无甚过错,但终究滋味平平。常言道佳泉出美酒,酿酒对于水的要求是很高的,水质过硬或杂质太多,皆不是酿酒的佳品。眼前的这一眼活泉清澈甘凉口感绵软,虽从地下冒出,却未沾染上一丁点土腥味,反而无比畅美。如今是水竭的季节,等到了春夏,这眼活泉必定更加丰沛,若简家酒坊能用上这样的水,那么酒的质量,一定能大大提高的!

    林初荷当然不会傻得立刻去叫简兴旺上山来看,这眼活泉的秘密,她得要牢牢攥在自己手里,伺机而动。她想了想,便取出随身带着的粗陶水罐,将泉水灌了大半瓶,恋恋不舍地又喝了一口,这才封上盖子,小心翼翼地放进身后的篓子里,用柴火盖住表面。

    “发达吧少年,你就是个奇才啊,哈哈哈!”她似乎已经看见白花花的银子堆在自己面前,站起身张开双臂大笑三声,正得意间,只听“噗”地一声,后脑勺一疼,回转过身,就见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坐着一个人。他勾着嘴唇冲林初荷倨傲一笑,道:“那眼活泉是我的,你不准动。”

正文 第15章 血光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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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荷脑袋有点发懵,回身朝树上望过去。

    那个人,看起来着实有几分眼熟。靛蓝的半旧短褐,瘦削却挺拔的肩膀,深邃幽暗的眼睛,以及手中卷握着的书——我勒个坑爹的,这不正是那天在王记药材铺遇上的帅山贼吗?

    小叶村里的人对于黑狼寨是谈之色变,然而眼前这个人,可能是因为长得太好看的缘故,叫林初荷无论如何也怕不起来。她摸了摸还有点发疼的后脑勺,瞪了树上那家伙一眼,道:“你拿啥打我来着?”

    树上的少年手腕一抖,又一颗黄褐色的圆球状物体立刻携风带雨地朝林初荷激射而来。

    暗器,是暗器!林初荷吓得一个激灵,抱着脑袋就要躲,然而这一次,那少年显然是控制了出手的力度,小圆球在她面前一尺左右的位置便落下了,正跌在她脚边。她捡起来一瞧,却是一颗晒干了的梧桐果。

    “无聊!”林初荷瞪了那少年一眼,转身就要走。

    少年忽地从树上跳下来,身段轻巧得有如一片树叶,倚在树干上懒洋洋地道:“站住,把你筐里的水留下。我说了,那眼活泉是我的,你不能动,更不准带走。”

    嘿,居然有人脸皮比她还厚?!林初荷转过身,冲那少年翻了个硕大而清晰的白眼,动作标准得堪比教科书:“我知道你是谁?凭啥要听你的?”

    “我么……免贵姓沈,沈醉。”少年勾唇一笑。

    尼玛,以为自己长得好看点就可以颠倒众生了是吧?

    “哦,姓沈啊……”林初荷摸了摸下巴,做恍然大悟状,“你说那眼泉水是你的,你叫它三声它敢答应吗?”

    “哈?”沈醉眼里微光掠过,仿佛遇到了十分新奇有趣的事物,将手中的书重新卷了卷,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一个签筒,将六枚铜钱扔进去煞有介事地摇了摇,再倒出来在掌心一字排开,看了看,又点点头,十分严肃地道:“嗯,我给你起了一课,你若再逆我之意行事,必有血光之灾。”

    这家伙还是个神棍?

    “你……”林初荷当即就觉得有点胸闷,刚想开口说话,忽见距离沈醉不过三尺开外的地方,有一条黑灰色的“长绳”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脚边游移过去,顿时嘿然一笑,“你还是顾着自己吧,我不用起课就知道,你马上就要有血光之灾了。”

    这句话的尾音还在空气里颤动,她便听得沈醉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叫,迅速蹲下身握住了自己的脚腕子,另一只手迅猛地朝前一探一抓,潮鸣电掣般扼住了那“长绳”的七寸。

    大冬天的都能把蛇招惹出来咬人,你也算是极品了!林初荷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幸灾乐祸,眼珠子一转,一惊一乍地失声叫道:“糟了,这下惨了!那蛇是‘五步倒’,被咬了一口之后你只要走上五步,一定会死的!”

    沈醉蓦然抬起头,眉间紧锁,那双深黯的眼睛忽然一眯,哑声道:“哦,真的吗?那我该怎么办?”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朝着林初荷的方向走了几步。

    “哎哎,你快停下啊,我不是告诉你了那是‘五步倒’吗?你看你都已经走了四步了,再往前一步必死无疑!”林初荷一脸认真,手掌朝前撑开阻止他继续向前,“你不要着急,听我说,既然被这种蛇咬一口就会五步倒,那多咬几口,兴许也能多走几步。你不是捉住那条蛇了吗?赶紧让它继续咬你,实在不行我再去给你多捉几条来,先凑足个百八十步的,好歹得让你回到家,不能死在这深山老林里呀!你等着,我这就去,你可千万别乱动啊!”说完,转身就要跑。

    “站住!”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林初荷脑仁一凉,回过头去,就见沈醉从怀里掏出一瓶蛇药,敷在脚踝的伤口上,然后又吞下一颗红褐色的药丸,眼风一扫,从她脸上溜过,口中轻声道,“白痴。”

    紧接着,他将那条灰不溜秋的长蛇整个盘在自己的左臂上,右手极快地插入蛇身之中,猛地朝上一提,连血带肉的蛇筋便被揪了出来,不过在一瞬之间,那条原本正在拼命挣扎扭动的活物,就变成了一条软塌塌的“绳索”。他手上一松,将蛇随意弃在草丛之内,皮笑肉不笑地道:“一条乡间最常见的小土蛇,被你生生说成了五步倒……我可是山贼,你真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

    林初荷被他的一连串动作恶心的差点吐出来,战战兢兢地朝后退了退:“呀,你好变态。那条蛇浑身黑魆魆的,瞅着就吓人,一时看错又有什么奇怪?我打小就怕蛇,这会子冒着生命危险帮你出主意,你还好心当成驴肝肺呀?”

    “那我倒应该谢谢你了?”沈醉眼睛里光芒愈盛,似笑非笑道。

    “不必了,你甭再烦我,我就该谢谢老天爷了!”林初荷懒得再跟他胡咧咧,理了理肩上篓子的背带,甩开步子就要离开,往前走了两步,回头道,“山贼这份职业是很有前途的,你好好加油吧!”

    就在这时,山林中传来一声鸟鸣般的呼哨,沈醉那原本笑意浮现的脸上骤然冷了下来,接着身形一闪,像一道靛蓝色的闪电掠入一片树影之中,须臾间便消失不见。

    林初荷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离开的方向。被蛇咬了还能跑那么快,果然是个高手哇!啧啧,这样的一张脸,配上一身好功夫,当山贼,也太可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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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醉离开后,林初荷又在山上拾了些柴,为了怕村里人发现这眼活泉,她便将泉眼上的石头重新堆砌了一遍,令其看起来既散乱又严实,然后,冒着被扎死的危险寻了一大捆荆棘盖在表面上。做完这些事,她又退到几尺之外细细瞅了瞅,确认没有任何纰漏,这才心满意足地下了山。

    刚踏上大道,她就忽然发现,在那几株白梅树下离着一个妙龄少女,身后还跟着个丫头打扮的小女娃子,手里搂着一件锦袄。那少女容貌清秀,脸色却有些凄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树上的梅花,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林初荷素来是个好奇心重的,当即便依靠着一株大树掩住身子,偷偷望过去。

    早上的太阳已经下去了,天色越来越阴,林初荷饶是穿着棉袄都觉冻得慌,那姑娘身上只着一件丁香色的褙子,该是冷得够呛才对,然而她却好似对周遭的环境浑然不觉,只管盯着那株梅树发呆。

    她身后的丫头想必也冷得够呛,站在她身后放软声调道:“小姐,咱还是赶紧回去吧。天儿越来越凉,你老站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会生病的。再过一个来月就是你大喜的日子,这时候瞧大夫吃药不吉利的。”

    那姑娘没有回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他是铁了心不让我找到他了,是不是?咱家也有这么一棵梅树,那棵树,还是他亲手从镇外山坡上挖回来,种在院子里的。他说,梅花就是要在雪中方才能显出最美的一面。这树春天里种下,如今到了冬天,还未下雪,花已开了,可是,他人却已不在这里,说不定,我永远也再见不到他了……”

    她身后的丫头垂着脑袋,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林初荷站在原地暗暗纳罕,盯着那主仆二人瞧了半晌,见她们之后便再无交谈,只得遗憾地耸了耸肩,快手快脚地跑回村里。

正文 第16章 穷亲戚

    林初荷一溜烟地进了村,拐进简家的院门,迎面就看见韦氏正蹲在地上洗衣裳。自打她嫁到简家,一屋子老小的衣服就全归她一个人洗,冬天河面冻上了,就只能在家里自个儿打井水一件一件地慢慢搓,两只手冻得像红萝卜,后脖颈却还微微地冒热气。

    见林初荷回来了,韦氏连忙站起身,把手在围裙上揩了揩,凑上来要接她背上的篓子,口中道:“呀,荷妹子回来了?都是俺不好,让你去打柴,这天儿说变就变了,没冻坏你吧?”

    林初荷可不想被她瞧见自己带回来的那大半罐活泉水,连忙朝旁边躲了躲,笑道:“嫂子,你自个儿冷成那样,还有工夫说我哪?不打紧,我走了一趟,身上甭提多暖和了,我自个儿把柴收拾进去就行。”

    说完便麻利地将柴火拿进厨房,又去了屋后茅草棚,偷偷把陶罐收到床下,刚绕回来,就听得院子外头传来一声吆喝。

    “阿贵,阿贵在家没?”

    院门口站了一个干瘦的男人,庄稼人打扮,黑黄的脸上皱纹横生,看上去比简阿贵要大个几岁,手里提着两只活鸡,两条裤腿上都是泥点子,显然是赶了许久的路才走来这里。

    这人林初荷从来没见过,但听他那样叫简阿贵,应是十分熟稔,便跑过去冲来人咧嘴一笑,道:“大叔你找谁?”

    “哟,这俊丫头是哪儿跑出来的,瞅着面生啊。那啥,我是……”那人怔了一下,话还没说完,恰在这时,西厢耳房的门突然开了,简老爷子身上只穿一件中衣,也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捆得扎扎实实的扫帚,虎虎生风地冲了过来,那架势那动作,根本不像是个年逾六十的老人。

    “简阿福你这个畜生,你来干啥,麻溜地给我滚!老子他娘的鎚不死你!”

    那一柄扫帚在他手里舞得仿佛有通天彻地之能,扬起漫天尘土,照着门口简阿福的面门就直愣愣拍了过去。简阿福吓得一缩脖子,伸出双手抓住扫帚的前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爹,你看你这是干啥,咱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我是你儿子,来瞅瞅你,也是应分的呀。”

    “放你的臭狗屁!老子没那个本事,生不出你这样的白眼狼,你给我打哪来的死哪儿去,别跑来祸害我阿贵,你个夯屎的货!”简老爷子这一句话吼得中气十足,然而身体却已经发抖了,拽着扫帚把儿扯了两下,劲儿不够大,终于是没抢过来,只得佝偻着背呼呼直喘气。

    弄了半天,这男人就是简阿贵的大哥,将自己亲生老爹赶出门外的不孝子?林初荷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居然还敢上门哪!厉害,佩服!

    她见简老爷子衣衫单薄,担心他作出病来,连忙扑过去拽住他的袖子,道:“爷,你这是干啥?”又转身对愣在一旁的韦氏道,“嫂子,你赶紧把爷爷扶进屋里去,他这样要冻坏身子的!”

    韦氏这才恍然大悟,生拉硬拽地扯着简老爷子回了西厢耳房。

    林初荷抬眼瞅着门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简阿福,拿不定主意该不该去招呼他,正犹疑间,简吉祥披着外衣颤颤悠悠走了出来,一见简阿福,登时就叫道:“大伯,你咋来了?”

    “呵呵,吉祥啊,有日子没见,身子可见好了?”简阿福就跟变脸似的扯出一个笑容来,脚下疾走,几步窜进院子里搀住了简吉祥的手,“你大伯娘成天念叨你,说你憋在家里不是个事儿,来咱们田里走走,多看看花啊草啊的,兴许这病就大好了呢!喏,你瞅瞅,她还特地让我带来两只自家养的肥鸡,说是给你好好补补呢!”

    简吉祥虽然常年卧病,对这个大伯的行径也是有些了解的,脸上的表情便并不怎样愉悦,只是微微笑道:“大伯娘有心了,我这些日子倒觉得松快许多。”说着,招呼林初荷道,“荷妹子你来,这是我亲大伯,你这个傻丫头,咋能叫叔?”

    然后,又对简阿福介绍道:“大伯,这是……这是我妹子。你别看她年龄小,可能干呢!”

    简阿福也就明白林初荷是谭氏买回来的童养媳,便打着哈哈道:“好个伶俐丫头,模样又好,我早说,弟妹那眼光就是毒,一看一个准儿!吉祥,保佑你病快快好,等这丫头大了,早日生个胖小子啊,大伯还等着喝你娃的满月酒呢!”

    说着,又看了看躲在堂屋门边儿上的简元宝,满脸堆笑道:“哟,那是宝儿吧,你瞧瞧,我就说弟妹会养孩子,把这小宝儿养得是圆滚滚胖乎乎,一看就是个福相,赶明儿个是要挣大钱哒!”

    简元宝也不言语,跑过来躲在林初荷背后,拽住她的衣襟。

    林初荷见简阿福穿得寒酸,又只管说些讨好的话,再想想这些日子从简老爷子和简阿贵的对话中零星听来的讯息,心里也大概知晓了他的来意。

    当初简家分家时,简阿福得了几亩地和老房子,算是占了大便宜,一开始,日子也算过得着实不错。然而他娘一死,他把简老爷子就赶了出来,自那之后他就跟撞了邪似的,家里的几亩田种啥亏啥,哪怕跟着村里人一起种麦子,也独独他那几块地收成最差。偏生他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得,这样连番的闹腾,家里的日子就愈发紧巴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自己弟弟这个酒坊颇为眼馋,三天两头就要跑来捞点油水。这既不过年又不过节的,多半是打抽丰来了。

    简吉祥对此当然也是清楚的,虽不情愿,可该问的却还是得问:“大伯,我爹在酒坊忙着呢,你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

    “嘿嘿,真没甚事,就是想来瞅瞅你咋样了,顺便的,也正好和你爹整两盅,这好长时间没见我怪想他的。吉祥,你爹啥时候能回来?”简阿福仍是顾左右而言他,可那双绿豆大小的眼睛却闪闪烁烁的,也不知藏着什么主意。

    林初荷知道简吉祥为难,但她也很清楚,简阿福抱定了主意来讨便宜,不见着简阿贵的面是不会走的,索性看向简吉祥,道:“哥哥,要不我去叫爹爹一声儿?”

    简吉祥身子虚,又实在没心力跟这个大伯纠缠,低头想了想,道:“那行,你去吧,就说我大伯来了,在屋等着呢,叫他赶紧回来,听懂了?”

    林初荷知道他不过是想让自己提醒简阿贵有个心理准备,连忙答应下来,转身跑向隔壁酒坊。

正文 第17章 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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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一天,简阿福就留在了自己弟弟家里没走,晚上,简老爷子在西厢耳房里赌气不肯出来吃饭,简阿贵开了一坛好酒,韦氏杀了一只鸡上锅蒸了,又炒了两样小菜,兄弟俩连同简兴旺,就在堂屋里对饮起来。

    林初荷和韦氏在厨房有一口没一口地扒着饭,轻易将外面的对话听个一清二楚。

    “哎哟我的兄弟,我给你透个底吧,你哥我现在,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简阿福一上桌,刚抿了一口酒就叫起了苦,“我那几块地的情形,你也很清楚,你侄儿良全今年都十七了,成天在村子里游手好闲。我跟你嫂子琢磨着,娶房媳妇说不定那性子就稳当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一来嫌我家地里没收成,女儿嫁过来要受苦,二来嫌良全文不成武不就,说他是个没出息的,都不愿意跟我结亲,我这心里真是……难受哇!”

    简阿贵初初听说自己的大哥来了,心里登时就是一紧,如今听他这样说,只能端起酒杯敷衍道:“咳,哥你也别说这种丧气话,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日子嘛,混着混着也就过去了。你瞅着我现在能吃饱饭,就觉得我日子好过?嚯,你是没瞧见我那家里那个凶婆子,啥都要抓在自己手里,一点余地不留,我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哪!”

    他这话的含义也很明显,意思就是,这个家他是做不了主的,简阿福就算再跟他倒苦水也是白搭。

    那简阿福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听他这样说,将酒杯往桌上一顿,气咻咻道:“我说老二,你这是成心气我呢吧?弟妹那么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抓,你还不知足?就算她凶悍些,不也是为了这个家吗?我跟你说,你这日子啊,就算再不济,跟我一比,那都是在蜜里打滚儿!”

    简阿贵素来是个怕事的,连忙道:“你看你嚷嚷啥,有话不能好好说啊!”

    他哥这才重新端起杯子来,“吱溜”又抿了一口,终于拍着大腿进入正题:“老二,咱们一家人,我也不说两家话了。良全成天混着,我和你嫂子看在眼里别提多糟心了。我那地里头是没啥指望了,我寻思着,把他送到你这酒坊里,让他跟你学学手艺,你看咋样?”

    听到这里,林初荷便和韦氏对视一眼,千万句话尽在不言中。听简阿福话里话外的意思,他那儿子可不是个省心的主,要真来了简家酒坊,非闹得鸡犬不宁不可。

    “什么?”简阿贵闻言立时一惊,手里的杯子不由自主地“砰”一声掉在了桌上。

    “怎么了,给吓着了?”简阿福再次面露不悦。

    “不是……”简阿贵求助地看了看自己的大儿子,嘴里磕磕巴巴道,“大哥,酿酒这口饭你当是好吃的?你看我家兴旺,够勤快了吧?就这样,还三天两头的跟我抱怨,说累着了。良全那孩子你们疼得跟心头肉一般,这个苦他吃不了。”

    简兴旺嘴笨,只能在旁边连连点头:“是,是够累的。”

    “瞧你说的,你是他二叔,这是给他活路呢,他敢不听你的,你大耳刮子收拾他就是了!”简阿福丝毫亦不松口。

    “可是……我这只是个小作坊,现在已有了六七个人手,良全要是来了,我让他做啥?”

    “老二,你这是拿话搪塞我呢!”简阿福登时勃然大怒,“你堂堂一个酒坊老板,安排个人进去都不行?那可是你亲侄子!你想想,咱们小时候,是谁背着你去河边玩儿,是谁领着你上山摘果子,又是谁每次挨爹娘打的时候都把你拦在背后?你现在阔了,就跟我生分起来了,我……我真是寒心哪!”

    说着,竟牵起衣角擦拭眼睛。

    简阿贵见他来这一出,慌张的不知怎么办才好,一叠声道:“大哥,你看你说这些干啥?你对我的好,我还能不记住吗?你……要不你让我想想,今晚就在我家歇,明天我给你个准信,行不?”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就等着!”简阿福跟唱戏似的,又扯出一张笑脸,端起酒杯来跟简阿贵碰了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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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林初荷伺候简吉祥洗了脚,端着水盆从屋里走出来,正往外泼的时候,看见简阿贵蹲在院子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酒壶,不时仰头喝上一口。

    她知道,这个公爹多半是在发愁那简良全的事情,那背影看起来简直有些凄凉,原本打算过去劝他一两声,转念一想,又停了下来。

    简阿贵是个极没有主意的人,动辄便会被人摆弄。简阿福上门来给自己的儿子谋生路,这件事说穿了不过是简家的家事,与经营酒坊不可相提并论。她林初荷总归是个外姓人,对待这种家中杂事,话越少越好,否则,一不留心多了嘴,便很容易惹祸上身。

    想到这里,她便静悄悄回了屋,把木盆搁在架子上,又端起在桌上晾了多时的汤药碗,对简吉祥道:“哥,我看见爹还在外面院子门口坐着呢,一口接着一口的喝闷酒。这大冷天的,回头把凉风都咽进肚子里,要生病的。”

    简吉祥接过药碗,叹了口气道:“我爹那是在发愁呢,今天我大伯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爹心里装着这件事,那是肯定睡不着的。”

    “爹不想让那个堂哥来?”她故作懵懂。

    “傻丫头,你来我家没多少日子,许多事情,你是不知道的。”简吉祥将碗中浅褐色的药汤一饮而尽,无奈地摇了摇头:“我那堂哥的行径我也不好跟你细说,反正,追鸡撵狗的荒唐事没少做。他要是来了,咱家这酒坊里就别想安宁。要是娘在家,一通乱骂把他赶走也就了事了,但我爹那性子,这种事哪做的出来,你说是不是?”

    林初荷默默地点了点头。

    简吉祥头冲着床里咳了一通,又接着道:“唉,我堂哥这一来,家里的事情肯定不会少。倘若他只是在酒坊里闯出些祸事也就罢了,我最怕……”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脸有些微微发红:“我最怕就是……他会欺负你。”

    林初荷被他这句话说得一阵怔忡,喉咙里竟突然哽了一下。

    对于简吉祥,她原本只是尽着责任地照顾,因为他凡事要人张罗,林初荷平常没少在心里骂他,累得急了,连弄死他的心都有。论起来,她终究也不过是在他面前嘴甜了些,却没想到,他会真的替自己操起心来。

    她笑了笑,故作天真地道:“欺负我?哥你打量着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从前在山上,我和比我大的男孩儿打架也未见得会输呢!”

    简吉祥一阵苦笑:“咳,说你是傻丫头,你还真的犯起傻来。你还小,我也没法跟你掰扯,反正你记得,假如我那堂哥真的来了,你就离他远远的,可记住了?我病了这些年,一直捂在床上,像个废物似的,从没给爹娘和哥帮上一点忙,现在,也护不住你……”

    林初荷前世就事事靠自己,仿佛从不需要他人关心也不需要任何帮助,冷不丁听他这样说,心里愈发不好受,虎着脸道:“哥你再说这种丧气话,我真的要生气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从前我爹常说,只要心里相信,啥事都能成真,你好好治病,身子一定会好起来。到那时候,我天天躲在你背后让你护着,好不好?”

    这些话,她倒头一回是真心实意说出来的,简吉祥眼睛也是一阵发热,喉咙里“嗯”了一声,本想拉她的手,胳膊抬到一半,终究还是缩了回去。

正文 第18章 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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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阿贵没本事拒绝自己大哥的要求,唯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第二天一早,简阿福欢天喜地的回家去了,没过两日,他儿子挎着包袱来了小叶村。

    那简良全是个矮墩墩的青年,跟他爹一样,长了对绿豆眼,看人的时候目光始终闪烁不定,总让人觉得他心里在谋划坏主意。自打一进门,他口中对着简阿贵二叔长二叔短地连声叫唤着,眼睛却直往林初荷的方向瞟,嘴里吸溜吸溜的,嘿嘿直笑,竟像个傻子,也不知在盘算什么。

    简阿贵一看他那样子就来气,又不好骂他,便瞪着眼对林初荷道:“丫头,老在家里晃悠啥,闲得慌?伺候好你二哥就赶紧跟着大哥上酒坊去,事儿这么多也不知道给搭把手。”

    林初荷明白他这是在拿自己耍威风给简良全看,赶紧答应一声,只把那所谓的堂哥当做空气,紧跟在简兴旺的身后去了隔壁酒坊。

    简阿贵在院子里的桌边坐下来,端起茶盅呷了一口,抬眼看看面前獐头鼠目的简良全,叹气道:“大侄子,你来我这酒坊做事,临出门前,你爹就没吩咐你两句?”

    简良全素来是个游手好闲的货色,生平最会的就是做门面功夫。见简阿贵脸色不善,连忙提起搁在地上烧得漆黑的大水壶,给他杯里续上水,点头哈腰道:“说了,说了!我爹说,二叔肯提携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叫我一定要听您的话,多做事,少扯闲篇儿。我爹还说,二叔要是看我哪里不顺眼,只管揍我,我要哼一声,我是王八养的!”

    “放你的屁,你爹是王八,我是啥?”简阿贵骂了一句道,“你小子不用在我面前跟我卖嘴乖,你打量着自己在田间地头干的那些事,我不知道呢?如今你爹开了口,我自然要卖他个面子,但你给我听好了,我这人不是好对付的,你若本本分分的,我做叔叔的决计不会为难你;但假如你给我惹出事来,就是天皇老子的脸我也不给!”

    “是,是,二叔教训的是。侄子知道自己在家干出不少荒唐事,不怪二叔看不上我。从今往后,只请二叔瞧着吧,我必定将这些毛病连根拔了!”简良全说起漂亮话来嘴皮子溜得很,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简阿贵的表情。

    后者听他这样说,长吁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没工夫和你在这儿耍嘴皮。你爹把你托付给我,打今儿起,你就去酒坊做事,我一个月给你六百文,凡是我酒坊里初来的伙计都是这个工钱,你不信的可以自己去打听,就是那经验最老到的,也不过一吊钱一个月哩!一会儿我就带你过去,先跟着做些简单的事,如果你是个机灵的,我自不会亏待你,你若嫌少,我可没法说了。”

    简良全在心里忖摸了一番:一个月六百文,若能在这酒坊呆上一年,就有七八两银子可拿,年底保不齐还能有点额外的油水。这笔钱虽不算多,却也能足够他舒舒服服地过上一阵子了,想到这里,他便眉开眼笑地对简阿贵道:“二叔,瞧你说啥呢,我一个当侄儿的,难道还和长辈争多论少不成?您怎么说怎么算!”

    “嗯,既如此,咱们这就过去吧!”简阿贵点了点头,站起身背着手率先踱出院子,简良全将手中的包袱随意往地上一扔,也紧紧跟了上去。

    二人走进简家酒坊时,林初荷正在场子中央和小六子一起给刚蒸好的糯米饭淋凉水。她手脚麻利,动作也比较轻巧,小六子不过教了她一次,便能很轻易地将这道工序做得妥妥当当,淋出来的饭粒粒吃水,十分均匀,反而是小六子有点搭不上手。

    简阿贵左右看了看,抬手招呼道:“荷丫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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