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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田园酒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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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荷脚步一滞,便觉得脑后落下一滴冷汗,迟迟也不敢回过头去。
这还真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难道做了坏事的人,无论如何小心谨慎,最后也终究会露出马脚来,被人所察觉?方才从自家田里离开之前,她明明已四处打量过,并没发现任何人在身后尾随呀!
她不敢转身,便是因了那掩耳盗铃的心态在作祟,然而简如意可不管那些个,楞乎乎地迅速拧过脖子,定睛一瞧,立马给唬得一个倒仰:“文……文琛,你怎么在这里?”
季先生?!林初荷大吃一惊,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也偏过头,朝自己身后望去。
季先生就站在离她和简如意五步之遥的一条小道之上,一脸冷然地望着她们。他身上那件竹青色半旧夹袍的下摆,被春日夜里的凉风,吹得腾腾而起上下翻飞,发出“扑哧扑哧”地闷响。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眼神说不上是什么意味,只仿佛,隐隐含着一种浓至骨子里的悲凉。
林初荷飞快地寻思了片刻,努力在脸上扯出一个如释重负般地笑容,迎上前道:“啊呀,季先生,你也是出来找我大姐的?今儿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大姐呀,真真儿是个糊涂虫。谁能想到,她竟真个来了我家田里,一个不小心,还倚在那草垛子上睡着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季先生嘴唇一抿,缓缓地摇了摇头,淡淡道:“荷丫头,别帮着她打马虎眼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听见、看见了。”
“你……”林初荷像是被人兜头泼了一盆雪水。
不会吧,太狗血了,真是……好想骂脏话啊!
“方才我与钱里正去了你家,终究是不放心,又听闻春喜说,如意有可能在你家里地头,抱着试一试的心情,便赶了过来,偏巧遇上荷丫头你也刚刚抵达。我见你警惕四顾,心下觉得诧异,便将身形掩在了一片暗影之中,故此,由头到尾,一字不漏,听了个清清楚楚。”
季先生一边说,居然还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早该明白,似我这等要财无财,要貌无貌的男子,年龄又这样大了,虽有功名在身,却从未曾谋得一官半职,你又怎会瞧得上我?如今想来,你之所以应允嫁我,只怕是为了更方便地与大海来往。我只不过是一块让你过河的板子,呵,真是……”
“不是的文琛,你不要瞎想啊!”简如意吓得浑身抖搂好似筛糠,什么也顾不得了,忙扑过来一叠声地道,“我可以解释的,你听我说好不好,这事儿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的!”
“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强撑?”季先生截住了她的话头,缓缓道,“如意,你可知我因何执意要娶你?明知你不肯答应,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央人上门求亲,甚至还求得钱里正亲自出面为我说合,你就不觉得奇怪?”
林初荷见他面上一片萧索,心里不知怎的,居然觉得有些难受,立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只静静地听着。
“说来也许你会不信,你的相貌,与我那早亡的妻子,竟有六成相似。她早年是个身材纤瘦的女子,与我成亲之后,过了两年闲适安逸的日子,慢慢变得丰腴起来,那便与你更像了。”
林初荷原本心里正扭结着不是滋味,冷不丁听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忙用手捂住了嘴,不让自己笑出来。
虽说这季先生是无意,可说出来的话,还真是够损的。就算简如意身材过于丰满,也用不着在眼下这种情形大大咧咧地说出来吧?不少字
季先生顿了顿,又接着道:“我本早已立志此生不再娶,但那日在里正家偶然与你见了一面,一瞬之间,令得我又是吃惊又是欣喜。我想,这也许是我那原配之妻冥冥中有灵,将你送到我身边,不让我余下半生孤苦,再加上小乐那孩子又从旁撺掇,我便不免心思活动起来。可是,我终究是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你和我妻子,根本没有一丁点相似,更……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文琛……”简如意眼中流露出一丝哀求的神色,可是那季先生,却只当是没看到。
“那天你在里正家出现,也是来与大海私会的吧?不少字可笑我蒙在鼓里,还感叹你们发小之间情谊深长。我真彻头彻尾是个傻子啊!如意,你也不必和我多说什么,你若真的有法解释,倒不如回去说与你爹娘听。至于你我之间的婚事,便自此作罢,谁都不要再提了。”
季先生说完,转身就要走。
“文琛!”简如意跌跌撞撞地赶了上去,“你……你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这其中真的另有缘故,你让我慢慢儿告诉你,好不好?我既然决定跟你成亲,那肯定往后是一心一意地对你呀!你……”
“不必了。”季先生背过身去,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你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害怕我将今日之见闻说得满村皆知吧?不少字你放心,你的事,从今以后一概与我无关,我也没兴趣告诉任何人。但其他人的嘴,我可管不住,关不上。”
他扔下这句话,立刻快步拂袖而去,简如意一个踉跄,差点坐在地上,往后退了好几个大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转脸可怜巴巴地瞅向林初荷。
“看我干啥?”林初荷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咋的,你还指望我帮你把人给追回来是咋的?甭开玩笑了!我看哪,你还是好好儿想想,该怎么回家把这个谎给圆了吧!”
说罢,扯着她的袖子,不由分说拖住她往村西头走。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简吉祥,来不及多说什么,立刻便急匆匆地一起回了简家小院。
此时此刻,简家依旧是灯火通明,春喜和顾氏撑不住,先回家歇息了,孙承光领着两个儿子,陪简阿贵和谭氏坐在院子里等消息,简老爷子也披了外衣出来了,靠在西厢耳房的门框上,一声接着一声地叹气。
“回来了,回来了!”孙定站在简家院子门口,远远瞧见林初荷几人朝这边来,登时跳了三尺高,满面喜色地冲简阿贵大声道,“叔,荷妹子和吉祥哥领着如意姐回来了!”
“真的?!”谭氏猛地站起身冲出了院子,果见简如意已经走到门前,连忙一把将她抱了个满怀,带着哭腔道,“你个死丫头啊,又给我上哪儿疯去了?大半夜的不着家,你是要急死娘吗?”
听说找到了简如意,简阿贵脸上也是一喜,但很快,他眉眼间就腾起一股怒意。他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波澜,笑着对孙承光拱了拱手,道:“老哥,今儿真是麻烦你们了,这都后半夜了,还劳烦你们在这儿陪着我们。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歇着吧,改天我一定置办一桌好饭菜,请你们过来,咱兄弟俩好好喝两盅,啊?”
孙承光倒也不跟他来虚套,回了个礼点点头,又语重心长地劝了简如意两句,便领着孙坚孙定回了家。谭氏捏着简如意的手,见她直发抖,心疼的跟什么似的,忙拉着她往东厢房去,嘴里喃喃道:“回来了就好,啥也别说了,赶紧回屋歇着去吧。这晚上的风可冻人哪,别把你再给吹病了!”
孰料,那简阿贵却腾地站起身,使劲往石桌上拍了一掌,大喝道:“慢着!”
几人皆愕然回头,就见简阿贵一脸铁青,嘴唇直哆嗦,指着简如意道:“你跟我进屋,所有人都跟我进来!”
“这都多早晚了,你作啥妖儿?”谭氏嘴里啧了一声,“有啥事明儿再说不是一样?别在那儿哼哼哈哈地!”
“你闭嘴!”简阿贵吃了雄心豹子胆,厉声吼了谭氏一句,目光灼灼地瞪着简如意,“现在立刻跟我到堂屋去,荷丫头,你走在最后,把院门给关上。”
这简阿贵平常是畏畏缩缩惯了的,很少像今天这般动真气,就算是谭氏,心中也有些犯嘀咕。左右无法,她便只得推了简如意一把,道:“那咱就进屋说道说道,没事儿,你爹啊,多半是一晚上没找着你,心里头有火,让他撒发出来就好了。”
几人便立刻进了堂屋,林初荷闩了院门,也着急忙慌地跟了进去。
众人纷纷落座,唯有简如意耷拉着脑袋,站在屋子当间儿。简阿贵命林初荷将堂屋的门也牢牢关上了,这才粗声粗气地问道:“你说,这一晚上,你究竟上哪儿去了?”
简如意一惊,顿时向林初荷投去求助的目光,林初荷却闪身躲到了简吉祥身后,只当是没看到。
在外人面前,为了保全简家人的脸面,她是应当帮着简如意打打掩护,但是,眼下屋子里全是自家人,她并不觉得自己还有这样做的必要。简如意自己惹出来的麻烦,无论如何,都应当由她自己来解决,与人无尤。
见林初荷不肯帮她,简如意只得垂下眼睛,嘴里吭吭哧哧地道:“我……我上咱家地里走动了一下,因为太累了,就靠着一个草垛子盹着了。爹,我犯了错,自己心里头清楚,我要是知道你们急成这样,咋的也不会……”
“放你的臭狗屁!”简阿贵着实气得不轻,一脚踹在椅子上,原本还八成新的竹椅子,立刻便折了一条腿儿,咣当一声倒在地上,唬得简老爷子打了个寒颤。
“你还他娘的诓我,你这些个谎话,还想说到啥时候?”他气喘吁吁地道,“你真是我的好闺女啊,你干出来的好事!明告诉你,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简如意吃了一吓,惊恐地抬头朝她爹望去。
简阿贵喘了一口气,对着一屋子人道:“你们还都蒙在鼓里吧?不少字刚才钱里正和季先生过来,我老是觉得,他俩脸色看起来不大对,左思右想琢磨不明白,就把跟着里正的一个家仆叫了过来。我这一问,你们猜怎么着?原来他们家的钱大海,今晚上也不见了!如意和他俩人原本就熟得很,又同时没了踪影,你不会告诉我,这是赶巧儿了吧?不少字”
“啥?如意,这到底儿是咋回事?”谭氏猛然睁大双眼,说着又转头看向林初荷,“荷丫头,你在哪儿找到你大姐的?”
“……我不好说,也不敢说。”林初荷躲在简吉祥身后,冷冷地应了一句。
“有啥不敢说?你来了我家,那咱们就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有啥话说不得?”简阿贵立刻看向林初荷,“不管你知道啥了,你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要是有人因为这个找你晦气,我这当爹的,第一个不答应!”
简吉祥也回过头,看了林初荷一眼:“妹子,你一回来就藏在我背后,是不是心里头怵得慌?咱这儿也没外人,一家人,把事情都摊开来说,就算是有啥岔子,咱也能商量着一起解决,你说是不?”
“可是哥,我……”林初荷仍然有些犹豫。
季先生亲口毁了婚约,这件事,谭氏和简阿贵迟早会知道。但是,事情一旦由她的口中说出来,简如意一定会因此恨上她。她倒不担心这个大姐真能把她害成什么样,可是,就怕她时不时地搞点小动作,恶心人哪!
“你放心,我说过的话是作数的,我指定会护着你。”简吉祥看穿了她的担忧,压低喉咙软声道。
林初荷瞅了谭氏一眼,见她一句话也不说,仿佛是有些心虚似的,又暗自琢磨了一下,便对简如意道:“大姐,我本来是想帮你瞒着的,但是,思前想后,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这可不是小事啊,告诉了爹娘,至少他们还能帮着你想想办法。那……那我就说了,你可别怨我。”
她说着便看向简阿贵,口齿清晰地道:“爹,方才我和我哥出去找大姐,因为哥身子虚,我就让他在后头慢慢走,自己往前面赶。去到咱家地里的时候,我看见大姐和里正家的大海哥,在一个草垛子里……”
后面的话,自然也不必再说了,是怎么回事,这屋里的人都能懂。
简阿贵简直要给气炸了,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目眦欲裂地吼道:“简如意,你真他娘的有出息!今天,我就要你一五一十,把前因后果都给我交代得明明白白!你要是不老实,明天我就绑了你上官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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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夜审
正文 第106章急火攻心
第106章急火攻心
简如意吓得又是一个哆嗦,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两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爹,你们都知道了,还让我说啥?”
“说啥?说你和大海是咋揉巴到一起去的,这事儿你俩缠了多久,是从啥时候开始的!我还想让你告诉我听听,你到底儿想干啥!”简阿贵吼得震天响。
自从林初荷说出那句话,谭氏已经彻底蔫儿了,根本不敢相劝,只怯生生地对简阿贵道:“你好歹小声点儿,隔壁春喜那耳朵可长着哪……”
“你教出来的好闺女啊,平常宠着她,啥事都护着她。现如今可好,老简家的脸,都被她给丢尽了!”简阿贵颤抖着道,冲着简如意又是一声怒喝,“快点说!”
“爹,我说,我说,你别……”简如意抽搭了两声,结结巴巴地道,“就是那一回老孙家请吃杀猪饭,我重新遇上了钱大海,从那之后,就一直有来往。我只是、我只是活得太憋屈了,被包勇休了之后,我觉得这辈子再也没啥盼头了,所以才……爹,我知道自己一时想岔了,做错了事儿,你咋罚我,我都心甘情愿领受!”
你还憋屈?你这小日子过得可甭提多惬意了!林初荷偷偷瞪了简如意一眼。
“你就编瞎话吧!”简阿贵老泪纵横,“要说是觉得这辈子没盼头,为啥和人季先生的婚事定下之后,你和大海还不及时断了?大海的媳妇儿,刚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啊,你咋就忍心破坏人家那一家三口的好日子?你别找借口了,我看你,就是天生的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爹,你说的这是啥话啊!”简如意好像受了万般委屈,使劲用手捶着桌面。
简阿贵接着道:“当初,钱大海看上了你,想三媒六证将你娶过门,你嫌弃人家长得不好看,瞧不上人家,咋如今,你又巴巴儿地贴上去了?咱拒了他家的婚事,钱里正不跟咱计较,现在人家和和美美地过上小日子了,你偏生要去搅和,你让我跟钱里正咋交代?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别打量着你母亲不告诉我,我就一点儿都不知道。当初你被老包家休了,是因为和一个裁缝勾搭吧?现在,你又给我整这一出。简如意,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啊,你见天儿打我的脸哪!”
“爹,你到底要我咋样?”简如意被她爹这番话说得又羞又愧,一屁股坐在地上,踢蹬着桌子腿儿道,“反正季先生也不娶我了,我活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死了干净!我死了,就衬了你们的心了!”
“如意,你说啥?季先生他……”谭氏霍然抬头,眼光尖利地看向林初荷,“荷丫头,咋回事?”
林初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瞧见大姐和钱大海之后,就慌慌张张地领着大姐往家赶。没想到,也不知咋的,季先生也上咱家地里找大姐去了,好巧不巧的,啥都瞧见了。他亲口说,跟我姐的这头亲事,就这么算了。”
简阿贵怒极反笑,连连点着头道:“好,好哇,亲事也黄了,啥都没指望了。简如意,我真就不明白,你当初咬死了不肯嫁给季先生,咱们去了钱里正家一趟,你为啥又改了主意?”
简如意嗓子里噎了一下,再也不敢有所隐瞒,小声道:“是……钱大海说我傻,醒不过梦儿来。他说,季先生长期住在他家,我要是嫁过去,以后……反而更方便。那天在钱里正家吃饭,我又跟季先生说了两句话,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所以就、就答应了。”
“因为他人好,所以你就要坑他?”简阿贵已经心力交瘁了,“你算计得好哇,你不仅算计人季先生,连你爹你母亲,你也不放过。咱家这一回,算是把钱里正家给得罪的透透儿的啦,以后还能在这小叶村住下去?如意,你能啊,你干的这些个事,简直就是在刨老简家的祖坟哪!”
简如意连番经受打击,这时候,她的神经已经极端脆弱,几近崩溃,被她爹一句句地骂在脸上,更骂进心里。
忽然之间,她什么也顾不得了,像疯了一样跳起来指着简阿贵道:“爹,这屋里谁都能说我,就是你没那个资格!你从前成天在那村窑子里泡着,和那些窑姐儿拉拉扯扯腻腻歪歪,干了点啥,咱们心里头门儿清!我犯的错,我认,但要我说,我之所以变成这样,那是因为老简家从根儿上就坏了,我全都是跟你学的!”
她说完这句话,立刻便跑了出去。
“你……”简阿贵站起身来,眼珠子像是要爆出来一般,冲门的方向走了两步,忽然用手捂住了心口,往前一扑,吭地咳出一口血来,紧接着,便一个倒仰栽进了椅子里。
“阿贵!”谭氏见状,简直要给吓疯了,立即扑上去又是擦血又是掐人中,恨不得给他两个耳光,打得他清醒过来,肝肠寸断地哭道,“阿贵,你这是咋的啦,你可不要吓唬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往后让我们可咋活,阿贵呀!”
“爹!”简吉祥和简兴旺也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手忙脚乱地帮着谭氏替简阿贵揉心口。简老爷子在旁边淌眼抹泪儿,嘴里喃喃道:“作孽,作孽啊,家门不幸……”
林初荷看见简如意只是跑回了东厢房,并没有出院子,也就懒得再管她。
事情竟然会闹到这个地步……将简如意的行径当着全家人的面说出来,是不是错了?
一家人忙活了好一阵儿,简阿贵终于“嗝呜”一声悠悠醒转,只是不知怎的,嘴里一句囫囵话也吐不出来,睁大了眼睛,泪水汩汩地直往外流。
“阿贵,你醒了?”谭氏搂住他的脑袋,急切地哭着道,“咋的,你是说不出来话?你可别吓唬我呀,这一晚上,我实在是经不起了!”
终是简老爷子见得多一些,情绪也相对比较稳定。他上前陪着小心对谭氏道:“雪娇,阿贵这多半是被如意那些话给气的,怒火攻上心头。这会子天也晚了,没处寻大夫去,你们赶紧弄一碗热水给他灌下去,明天若是不见好,可得请人来给瞧瞧哇!”
谭氏也是没了办法,只得依言给简阿贵喂下一碗滚水,暂且扶他去房里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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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第二天,简阿贵仿佛稍稍好了点,最起码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那脸色,仿佛比昨夜更加惨白,人也丝毫没有精神气儿,软塌塌地,气若游丝。
这一番闹腾,一家人哪还有心思上地里干活儿?简如意将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谭氏守在简阿贵身边一步不离,简吉祥和简兴旺,也是一趟趟地往正屋里跑。
林初荷做了早饭,端了一碗送到正屋时,谭氏正坐在简阿贵的床榻边默默流眼泪。瞧见她进来了,简阿贵忽然抬了抬手,虚弱地唤道:“荷丫头,你过来……”
林初荷便走了过去,叫了一声爹。
简阿贵咳嗽了两声道:“丫头,昨儿个的事,你千万别往自个儿心里去。如意闯出这样的祸,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早些告诉我们,总好过事到临头,我们匆忙间没抓拿。这两天,你就帮着你母亲照顾照顾家里头,行不?”
“爹,这些事不用你吩咐,我肯定会帮着娘把家里照顾好的。你只管安安心心地养病,没啥过不去的坎儿。”林初荷应道。
“哼,要是真有那么简单,倒好了!”简阿贵缓缓地摇头道,“荷丫头,你是个好孩子,只可惜不是我家的亲闺女。我家没福,只生得出如意那样不成器的。这往后啊,酒坊里的事,你还得多照管这一点,你母亲脾气拧,人是没有坏心的,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日子,混着混着也就过去了。”
林初荷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竟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连忙道:“爹,这些话,等你身子好了,你再慢慢嘱咐我,我保准仔仔细细听着,这会子,你还是多歇息,这样才能尽快养好病啊!”
谭氏也有些觉得简阿贵的话不吉利,想了一想,就站起身来,将林初荷拉到一边,流着泪道:“荷丫头,娘是个急性子,前儿打了你,是我不好,娘给你赔个不是,看在你爹和你哥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好不?你看,你爹现在病成这样,不找个大夫瞧瞧,我实在放不下心,你能不能帮个忙,去把那孟大夫请过来?”
谭氏的心思很好理解,她之所以打发林初荷去请大夫,是因为她害怕简阿贵真的厥过去,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候,几个儿子女儿,势必要在旁边陪护着。至于林初荷,她是外姓人,自然是没关系的。
林初荷看她一眼,道:“娘,之前你的确冤枉了我,你给我赔不是,我受得起。但你也别觉得我就是那种不晓事的主儿。爹病了,我帮着去请大夫,那是该当的事,就算你今儿不跟我道歉,我肯定也是会去的。你在家安心陪着爹吧,我这就出门。”
说完,她立刻便走了出去,一路小跑着,来到孟大夫的医馆门前。
这时候,孟大夫正在医馆中坐诊,林初荷走进去打了声招呼。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孟大夫抬眼一看是她,立刻站起身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甩着袖子,就进了内堂。
“孟大夫?”林初荷不明就里,连忙追上去想要拦住他。这当口,孟大夫的老婆胡大娘从旁边闪了出来,往她跟前儿一拦,笑呵呵道:“咦,这不是荷丫头吗?咋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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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急火攻心
正文 第107章炎凉
第107章炎凉
林初荷又朝孟大夫所在的内堂张望了一眼,这才回过头来微微笑道:“胡大娘好,我爹病了,这会子连床都下不来。我娘急得都不知道该咋办了,打发我过来请孟大夫过去帮着瞧瞧哪!”
“哦,阿贵病了啊……”那胡大娘稍稍一愣,目光不由自主朝内堂飘过去,口中含含混混地敷衍道,“平常看着挺朗健壮实一人儿,咋弄得这么严重?这是咋整的?“
林初荷自然是不好和她细说,只一笔略过道:“咳,其实也没啥,一家人,免不了总有些磕磕绊绊,一两句话不对付,我爹那火气蹭地就窜起来了。胡大娘,我看孟大夫也没忙着,能不能请他这就随我走上一趟?”
“汝良这两日受了风,身子也不大舒坦……”胡大娘有些迟疑,寻思了片刻,便道,“要不荷丫头,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进去问他一声。他要是有力气,能挣得住的,就让他赶紧去帮着你爹看看,啊?”
说罢,胡大娘就将林初荷让到医馆中一张枣木桌前坐了,还十分殷勤地倒了一杯茶给她,这才掀帘子走进内堂之中。
林初荷打从一走进医馆的门,就觉得孟大夫的态度有异,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此时坐在桌边竖起了耳朵,内堂里那刻意压低的对话声,便断断续续传了出来。
“……要不,你就去给瞧瞧,咋也是人命关天地大事,可马虎不得的。说白了,人也没啥对不住你的,啥时候看见咱都客客气气的,生怕失了礼数。你又何必……”
“你少在这儿胳膊肘往外拐!他家人那么有能耐,还求着我干啥,麻溜地上镇上请神医去呗!”
“哎呀,你还非得跟他家人置这个气?不是我说,吉祥在你这儿治了两三年,始终也没有好转,眼看着病还越来越重。这事儿搁谁身上不得着急?这都是当爹娘的一片心哪!”
“得了吧你,就简阿贵那种人,我体谅他,他又何曾为我着想过?他家吉祥去了镇上一趟,回来就生龙活虎的,村里人瞧见了,暗地里还不知咋编排我呢!他家的事,从今往后我可不掺乎,爱咋地咋地,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你……”
“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跟我废话。你呀,就是心肠软,人家把你男人的脸抽打得啪啪直响,你还给人帮腔!不管你用什么法子,赶紧出去把那丫头给我打发走,她那嘴皮子,嘚啵嘚啵倒利索,我听着心烦,懒得跟她掰扯!”
林初荷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自觉地使劲捏住了茶杯。
这可真是世态炎凉。她从前觉得,像朱大夫那样的大夫,空有好医术,却从不曾真正为病人着想,已经够让人看不起的了,但好歹,人家总算是令得简吉祥的病有了好转,有了盼头。这孟大夫呢?自己没那金刚钻,偏偏还非要揽这瓷器活儿!
这二年,他孟汝良在老简家,也算是捞了不少油水了。逢年过节的各样礼,什么时候短了他的?简吉祥的病让全家人吃不香睡不着,终于下定决心将他送到镇上诊治,他倒好,竟还不乐意了!恐怕是担心从今往后,简家人再不会像从前那般奉承他了吧?不少字要医术没医术,要医德没医德,当大夫当成他这样,也算是一朵盖世奇葩!
她心里着实气不过,听见胡大娘在内堂里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立刻就要走出来。她灵机一动,站起身三两步跑出医馆,往门前的台阶上一坐,捂着脸就开哭。
没眼泪?没关系,反正袖子遮着脸,谁也看不分明,敞着喉咙干嚎呗!村里的人从来都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她这一闹腾,还怕没人围观?
“呜呜呜,我真真儿是没法子了,这可咋办呀!”
林初荷在小叶村住的日子也不算短,因为嘴甜又能干,还帮着简家办成了几件大事,村里的人大多对她非常熟悉。再说,一个长得乖巧伶俐的小丫头在那儿哭得肝肠寸断的,任谁心里也都会有几分同情。她才嚎了两嗓子,就有不少的人围了上来。
“这是老简家那个童养媳吧?不少字咋坐在孟大夫的门前哭,是出啥事了?”
“可不是?这丫头平常乐乐呵呵的,要不是真有了啥事,她也不能哭成这样啊?哎哟你听听,都快背过气去了,作孽哟!”
“……”
围观人群七嘴八舌地议论了一番,也有几个大婶大娘上来哄着林初荷。恰巧那罗记陶铺的老板罗永昌从旁边经过,见此情景,便挤了进来。
简家酒坊是罗记陶铺的老主顾,上一回因为梅花酒的事,林初荷跟这罗永昌也有些走动,一来二去的,逐渐就熟悉起来。看见林初荷嚎啕得满头大汗,心中颇有些不忍,便走到林初荷面前蹲下身,软声道:“荷丫,你咋的了,有啥事跟哥说。”
那王顺听见动静,也从隔壁药材铺里走了出来,凑上前道:“是啊荷丫头,有事你言语一声,大叔能帮得上的,肯定没二话。你光知道哭,这算咋回事?”
林初荷瞧见来了熟人,还不止一个,胆子便更壮了些,假意用袖子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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