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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田园酒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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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初荷恰巧从东厢屋里出来,见状便跑到他面前,伸手接过那条肥鱼,抬脸笑着道:“哥,咱娘这两天劳累坏了,难免有些火气,你要是放心的,这鱼汤我来帮你炖,咋样?”

    “妹子,你还会做厨啊?”简兴旺诧异道。

    “哥你又忘了,从前在山上,我娘生我弟那会儿,不全得靠着我照应吗?要论起做菜的本事来,我自然是不能与娘和嫂子相比,却也吃不死人的。”

    简兴旺挠着后脑勺,嘿然道:“妹子,我也不会说啥客套话,那就麻烦你了。”

    林初荷笑着摇摇头,提着鱼就跑进厨房里,简元宝不知从哪钻了出来,像个肥嘟嘟的小泥鳅似的,跟在她身后也凑到灶台边,眼巴巴地瞅着她手脚麻利地将鱼开膛破肚洗剥干净,咬着嘴唇道:“姐,你咋啥都会呀?”

    林初荷正忙着用姜片在锅底抹了抹,倒进少许大油,听他这样问,便眯了眯眼睛道:“嗯,那是因为,我很高端呀!”

    “高端?”简元宝显然弄不懂何为高端,只是轻易不愿意露怯,站在原地细想了想,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唔,有道理。”

    “噗……”林初荷一下子笑了出来,将鱼放进热油锅里两面煎熟,加入清水熬煮,待得水开,又切了一块豆腐加进去,回头对身后的小尾巴道,“宝,等这汤做好了,姐给你留一口,咱娘这会子去酒坊了,你悄悄端一碗去给咱爷也尝尝,好不?”

    “好!”简元宝闻着锅里浓郁的鱼香味儿,早就馋得口水滴答,此刻听见说自己还能分上一份儿,脸上立刻挤出两个大酒窝,点头不迭地答应了下来。

    熬炖好的豆腐鱼汤为奶白色,隔着老远都能闻见那股鲜香气。林初荷盛出两碗来,将其中一碗交给简元宝,让他端去西厢耳房给简老爷子喝,自己正预备把另一碗送去给韦氏,刚走出厨房,忽听得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哟,今儿家里做好吃的哪,我有口福了!”

    她抬眼一瞧,就见院子中央站着一个二十来岁的胖女人,肩上还负着一个布包袱。那女人将林初荷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张嘴就道:“傻站着干啥?快过来帮我把包袱接过去,走了这一路,可累死我了!”话语里,竟有几分颐指气使的味道。

    “你是谁?”林初荷手里端着汤,有些疑惑地问道。

    “荷妹子,那汤做得了吧?”这时候,恰巧简兴旺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那女人,顿时就是一愣,“姐,你咋回来了?”

    原来这就是简如意?林初荷忍不住又朝她多看了两眼。

    凭良心说,这简家人虽然各有各的性格缺陷,模样却都还不错,就连凶神恶煞的谭氏,那也是大眼小鼻樱桃口,想来年轻时必定是个美人。眼前的简如意,身材虽然过于丰满了些,眉眼却是极清秀的。

    “咋的,我还不能回来了?”简如意嗔了简兴旺一眼,佯怒道,“你呀,娶了媳妇就忘了我这个大姐,这么长时间,也不说来镇上看看我,你说我要你有啥用?”

    简兴旺嘿嘿笑了两声,赶上来接过她手里的包袱:“我这不是担心你出了啥事吗?”

    正说着,简阿贵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笑着道:“大丫头回来了?我昨儿个本想跟你娘去瞅瞅你,她死活不让,说是怕亲家嫌弃。依我说啊,咱都结了亲了,还讲究那么多干啥?可巧你今儿回来了,晚上让你娘整俩好菜,咱们凑到一处,好好吃个团圆饭。”

    简如意立刻像个胖蝴蝶似的飞扑过来,搂住简阿贵的脖子,腻呼呼地道:“爹,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我在镇上都快想死你们了!头前儿我娘来那阵儿,若不是她惦记着家里酒坊,我还不让她走呢,非得等到你去接她不可!”

    简阿贵被她抱了个满怀,就有点不好意思:“这孩子,还跟你爹撒起娇来了。你自己回来的?大勇呢?”

    “是啊姐,我姐夫呢?”简兴旺也问道。

    林初荷原本是打算马上把鱼汤端进屋里去的,一听到这话,立即就有点迈不开步子。她前世虽然是个女强人,却仍旧具备热爱八卦的天性,前两天春喜跟她说的那件事,她还牢牢记在脑子里呢,如此爆炸性的事件若不能亲历,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她飞快地跑进里屋,将汤碗塞进韦氏手中,嘱她慢慢喝,然后又噼里啪啦地跑了出来,正听见简如意道:“如今快过年了,家里头事忙,他实在是脱不开身,今天早上送我出门的时候,还直说想和我一起回来呢!”话说得十分顺溜,脸上的表情也毫无变化,始终笑盈盈的。

    难不成,那春喜的爆料,居然是个假消息?!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身为小叶村八卦妇女的大头领,未免也太不负责任了!

    林初荷暗暗叹了口气,转身就想进屋去,然而——

    “哎呀,如意回来啦?”墙头上忽然传来一个女声。

    她偏过脑袋一瞧,就见春喜一脸兴奋地趴在墙头上。孙简两家只隔着一堵围墙,足有一人半那么高,这春喜能在墙头出现,也不知是不是她男人孙坚,给她当了垫脚石。

    林初荷心里一阵激动。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什么叫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就知道,重生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老天爷为了补偿,一定会给她某些好处的。眼下,可不正有个大热闹让她瞧个够本?

    简如意自然不明白春喜此时满面的笑容是因为什么,她还以为隔壁家这大嫂子,是在对自己的归来表示欢迎呢,当下便笑呵呵地道:“春喜嫂子,好久不见啦!”

    春喜是何等样人物?她接下来的那句话,自然也是不会令人失望的:“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吗?”

正文 第32章 一纸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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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句话一问出来,简如意面上立刻就变了颜色,嘴皮子也有点不顺溜了,支支吾吾道:“嫂子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

    春喜也没答话,忽地一下就从墙头上消失了,片刻之后,她趿拉着鞋从院门外一溜烟地跑进来,拽过简如意仔仔细细瞧了又瞧,嘴里啧然有声:“嗳哟哟,真是啊,你们简家人一个赛一个的好看,老天爷也对你们格外好。头前儿那满身的伤,就愣是没留下一个疤啊!”

    “伤,什么伤?”简兴旺立刻问道。

    简如意脸上隐隐有些泛红,转头对简兴旺和简阿贵笑道:“哪有什么伤?我看哪,多半是我和春喜嫂子大半年没见面,她在这儿拿瞎话编排我,逗闷子呢!”说着,十分隐蔽地冲春喜使了个眼色。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春喜并没能领会她的暗示,只管一叠声地道:“咋是我编排你呢?镇上那都传开啦!你们两口子在菜市打架,你把包勇的脸挠出七八道血印子,自己身上也是血糊糊的,衣裳扯得稀烂,被打得都没个人形啦!”她一边说一边转向简阿贵,“叔,我婶子不是在如意家住了好些日子吗?她回来,就没跟你们说点啥?这不能够哇,这事儿在镇上传得风风雨雨的,像我婶子那样的精明人,咋可能一点信儿都没听到?”

    简如意的耳根子腾地红了,扎撒着两手对着春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嫂子,差不多就得了,你咋还没个完?我和大勇好着呢,许是哪天在街里逛的时候,闹了点小别扭,吵了两句嘴,凑巧被人瞅见了,就越传越邪乎。你听在耳朵里,自个儿笑两声也就算了,咋还当了真?我爹这人可是开不得玩笑的,你说啥他信啥!”

    春喜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嘟着嘴气哼哼地道,“我可没编瞎话!你俩一开始,的确是拌嘴来着,后来包勇说你偷人,吵着吵着就上了手。他先扯了你的头发,然后你一爪子就拍到他脸上,包勇就一脚把你踹翻了,拽住你的头发往家里拖,你挣不开,先还呜嗷直嚎,后来就一点声儿都没有了。镇上好多人都亲眼看见了,我大姨跟在你们后头远远瞧着,一直到你们进了家门才离开,保准没错!”末了,她还像不解气似的补了一句,“那你倒说说,你究竟偷汉子了没有?”

    “你个败家娘们儿,别在那儿胡咧咧,趁早给我滚回来!”春喜话音未落,孙坚的脑袋就从墙头上出现了,粗声大气地训斥了一句,春喜一缩脖子,回头冲简阿贵尴尬地笑了笑,掉头就跑了。

    听了春喜这番活灵活现的描述,简阿贵就已经有几分信了,再加上“偷汉子”那三个字,他心中更是涌起一阵邪火,便转过身脸色铁青地对简兴旺道:“你娘在酒坊里是不?马上把她给我叫回来,别告诉她如意回来了,听到没?”

    这多半是怕谭氏事先想好了说辞。林初荷在旁边点了点头,看来,这简阿贵还没有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简兴旺不敢怠慢,立刻就去了隔壁酒坊。自那之后,简阿贵就没说过一句话,自顾自往地上一蹲,生起闷气来。简如意在旁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张脸逐渐涨成猪肝色,咬着嘴唇要哭不哭地也在一张长凳上做了下来。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谭氏才一阵风似的从外头旋了进来,一进门就骂骂咧咧道:“作死的老货,老娘在那儿忙着呢,你又要干啥,非得心急火燎地把我叫回来?你……”

    她一眼瞧见了院子里的简如意,斥骂声戛然而止,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哎呀,你咋回来了?”

    简阿贵霍地站起身,指着谭氏大声道:“如意跟大勇两个人闹腾上了,这事儿你知道不?”

    谭氏一怔,一张脸登时垮了下来。她在简阿贵面前是威风惯了的,何曾被他这样大呼小叫过?当即便叉着腰吼道:“死东西,你这是要吃人啊?我看你真是长能耐了,居然敢跟老娘撂脸子,你也配?”

    搁在平时,她这样咆哮一句,简阿贵早就吓得魂魄不齐,然而今日,他也实在是气得凶了,只觉得胸腔里一团火熊熊直往上冲,若不发泄出来,就得把自己活活烧死。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干脆跳到谭氏面前,直问到她脸上去:“你少给我拉拉杂杂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哦——”他蓦地恍然大悟,“怪不得昨儿个我说要去如意家瞅瞅,你死活拦着不许,敢情儿,你是为了瞒我呀!你们母女一条心,我他娘的就是个外人!”

    谭氏嫁给简阿贵二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脾气,一时竟找不到话来对付他,转了转眼珠子,强撑着道:“你又听谁跟你嚼舌头根子了?这是没有的事,你自己的闺女,你自己还不了解?咱如意……”

    “你少废话,你大闺女现在都成了河源镇的笑料啦,你还替她捂着!”简阿贵喘着粗气道,“你还甭说,正因为她是我闺女,这事儿,才更有可能是真的。从前她没出嫁的时候在咱小叶村里闹出来的那些事……咳,我都没嘴说!”

    他说着便走过去,将简如意一把从凳子上拎起来,声色俱厉地道:“丫头,你给我一句实话,你到底儿是不是做了败坏门风的事了?你也不小了,咋能由着性子闹哪!你整这么一出,丢的是包简两家的脸啊!”

    简如意这次回来,原本是想暂时将此事瞒下来,再寻机会慢慢说与他爹娘听,如今自知这事今天怕是瞒不过了,干脆一言不发,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林初荷在旁边听得却是心惊肉跳的。这是什么情况,敢情这简如意,从前还是个“惯犯”?没想到这一穷二白的小叶村,民风竟如此开放,真心让人无法直视啊!

    简阿贵心软,见状便叹了口气,道:“你跟我说说,你今儿回来,到底是因为啥?想让我和你娘给你撑腰?”

    简如意抬起一双泪眼朝他脸上看了看,见他神色和缓了些,便地从搁在桌子上的包袱里掏出来一张纸,抽抽搭搭地道:“爹,包勇把我给休了……”

    “你说啥?”不等简阿贵开口,谭氏率先就跳了起来,凶神恶煞地嚷道,“他老包家是吃了豹子胆了?我走之前,明明嘱咐过了,让你们有什么话都好好商量着,千万别坏了感情,他居然敢休你!”说罢,一把将简如意手里的纸抢了过去。

    “你认识字啊?!”简阿贵没好气地吼道,“兴旺,你给念念,上头写的是啥?”

    简兴旺就接过那张休书,不情不愿地念道:“……立书人包勇,系天峰府青怀县河源镇人,凭媒聘定简氏为妻。岂知过门之后,简氏德行有失,已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回本宗,听凭改嫁……”

    简如意在旁边越听越委屈,干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你还有脸嚎?”简阿贵痛心疾首地使劲捶打着桌子,“家门不幸啊,这回,我老简家的脸可丢尽了!”说完,佝偻着背,缓缓进了屋。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也不是啥好货色,你闺女的事儿,你可没嘴数落!”谭氏冲简阿贵的背影骂了一句,又连忙搂住了简如意的肩膀,软声安慰道:“不哭嗷,有娘给你做主呢,明儿个我就领着你上那老包家说道说道去,这休书,他们怎么写出来的,我让他们怎么吃回去!”

正文 第33章 龙精虎猛

    这一晚,简阿贵口中的“团圆饭”自然是没能吃成,屋子里一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每个人脸上都阴沉沉的。林初荷素来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此情景,当然也就能避则避,草草吃了饭,就进了简吉祥的屋子,当着他的面,也不好把事情讲得太严重,只说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嘱咐他放宽心,也就罢了。

    依着谭氏的意思,本来是想让简如意在东厢房里歇着的,把人都领到门口了,又被简阿贵拦了下来。

    “干啥?她是立了功了咋的?”他难得挺直了腰板,虎着脸道,“这屋子是拨给荷丫头住的,先就说好了的事,那孩子帮了咱那么大的忙,也没见你给她个好脸儿,如今还要抢她的屋子,你问问如意自个儿好意思吗?”

    谭氏之前将简如意和包勇的事情瞒了下来,在简阿贵面前就觉得有点理亏,竟破天荒地没有跟他对骂,只瞪了瞪眼,不耐烦地道:“唧唧歪歪像个婆娘……我说,你闺女回来了,这大冷天儿的,总不能让她在院子里拿天当被子盖吧?”

    “兴旺他们隔壁不还有个小屋子?自个儿到里头猫着去吧!”简阿贵气哼哼道,“如意,你别怪当爹的狠心,你也该好生想想,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说罢转身就走,话里话外的,只认定简如意真有了“偷汉子”的行径。

    “娘——”简如意拖长了声音,拉着谭氏的手像扭股糖儿似的赖个不休,谭氏朝简吉祥的房间狠狠剜了一眼,只说了一句“甭跟你爹一般见识”,便拉着简如意的手,真个老老实实,去那黑洞洞的小房间收拾去了。

    隔天,谭氏便起了个大早,准备河源镇老包家去给自己的女儿讨个说法。因为怕闹将起来自己这边吃亏,还把简兴旺也叫上了。至于简阿贵,他原本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却又怕谭氏嘴上没个把风的,同时,他也寻思着若能令简如意和包勇尽弃前嫌,那当真再好不过,于是,也就答应了要陪他们去,还拉上了林初荷一起,不为别的,独指望着她能给帮帮腔。

    对于这种涉及到婚姻纠纷的事件,林初荷向来喜闻乐见,但她心里也很明白,这种事不能瞎搀和。她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根本没有立场帮着简如意说话,纵然跟去,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简阿贵让她去,她不好推拒,于是干脆痛痛快快地应承下来,在心里打定主意绝不多一句嘴,回房干净利落地收拾好,便跟着那四人上了路。

    包家三代都是铁匠,在河源镇北边的桃花巷里有一爿铺面,如今正是由包勇和他爹照管着。几人到达河源镇时已经过了晌午,谭氏估摸着这时候包勇二人当是正在铺子里,于是,索性没有去包家,而是径直来到了桃花巷。

    彼时,包勇正在门口的炉子边上拾掇煤炭,他爹包力武则在旁给他打下手。谭氏远远看见二人,连忙赶了上来,满面堆笑地大声喊道:“哟,亲家,忙着哪!”

    包力武抬头见谭氏和简阿贵带着简如意来了,身后还跟着简兴旺和一个面生的小姑娘,心里也明白他们是所为何事,脸上的表情就有点不自然,勉强冲他们笑了一下,嘴里含含混混地“嗡隆”了一声,就算打过了招呼。

    那包勇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黑红面皮,身量既高且壮,一身短打扮,膀子上一块块儿的肌肉疙瘩。老丈人和丈母娘就在面前,他却连头都没抬,只管给用来打造铁器的炉子里添上煤炭。简阿贵便走过去,在他肩头拍了两下,搭讪道:“大勇,咱可有日子没见啦!我知道你这铁匠铺里活儿多,但你若得了空,也该来家走动走动,咱爷俩整两盅,你说多好?钱是挣不完的嘛!”

    包勇用眼梢瞟了瞟他,面上浮出一丝冷笑:“咋的叔,如意回去,没把话跟你们说清楚吧?我休书已经写了,因为顾及她的脸面,有好些事,我也没说的那么明白。您闺女是个有主意的,我高攀不起,从今往后,我们两家,就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简阿贵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被谭氏一巴掌搡开了。

    “你不中用,滚远点儿!”她挤到包勇面前,堆出一脸谄媚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大勇,你咋还跟我和你爹生分起来了?连‘叔’都叫上了,传出去,不得被人笑话啊!依我说啊,这两口子闹别扭,那就是个床头打架床尾和的事儿,没啥大不了的。你和如意好好唠唠,不管心里有啥疙瘩,都把话说开了,日子还是要好好过嘛!”

    “婶儿,我家庙小,容不下这尊真神。”包勇仍旧是执拗地不肯改口,“您也别说啥看笑话的事,我老包家的脸早就丢尽了!您出去打听打听,就您闺女做的哪些个腌臜事,现在整个河源镇还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包勇虽没什么能耐,在旁人眼里,却还算得上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如今,我整个头顶都冒绿光,比那窑子里的王八还不如啊!”

    “不是,大勇你看……”谭氏正要拿话搪塞包勇,却被他打断了。

    “婶儿,前儿您在我家住了那么长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心里门儿清。我跟您闺女成亲也三年多了,一起搭伙过日子这么久,咋的都有点感情。当时我心里想着,只要她肯改,我不跟她计较,这世上谁还没有脑子长泡的时候?可你问问她,她有过一点悔过之心吗?您在我家那段日子,她算是老实了一点儿,您前脚一走,她后脚就又……”

    他越说越激动,两手握成拳头,狠狠地在炉子边沿儿上砸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全都鼓了起来,转头对简如意道:“你有本事偷汉子,你就该有本事瞒住了,别叫我知道。再说,你好歹也挑一挑啊!你找的那是个什么人,赵裁缝哪点比我强了?瘦的跟个小鸡崽儿似的也就罢了,还他娘的是个瘌痢头!敢情在你眼里,我连个癞子都不如啊?!老子龙精虎猛,咋就满足不了你了!”

    他们在门口吵吵嚷嚷的,就有许多镇上的百姓围过来看热闹,一听这话,顿时“轰”地笑了出来。林初荷也暗暗偏过头,使劲捂住了嘴。

    太有才华了好么,是谁说古代人保守来着?这些话搁在现代人嘴里都不一定能说得出来啊!这包勇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揭自己的短,想必是真的伤透心了,他和简如意的婚事,恐怕很难再挽回。

    “大勇,你这说的是啥话?你瞅瞅,这还有个小丫头哪,你咋能当着她的面就胡咧咧?”包力武朝林初荷脸上看了两眼,就手轻轻推了她一把,“丫头,你先往旁边站站,大人说话,小孩子可不能瞎听。”

    林初荷反正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的清清楚楚,也认定了包勇绝对不会回头,因此,也就无可无不可地朝旁边走了两步,冷不丁一抬头,忽然发现,在距离铁匠铺不远的一间露天茶档前,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身材高瘦,穿着一件半旧的道袍,左手拿着一个签筒,右手则擎着一张蓝底白边的布幡子,上书“铁口直断沈半仙”七个大字。他就站在茶档前,无意识地盯着来来去去的行人,俨然就是个正在等待生意上门的算命先生。

    可是,他不是黑狼寨的沈三爷,沈醉吗?

正文 第34章 讨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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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难道黑狼寨的业务,已经拓展到河源镇来了?可是,山贼办事,向来都是明抢,基本毫无策略,这沈醉又何必打扮成算命先生?

    莫非,他这是在发展副业?

    林初荷好奇之心顿起,暗地里思忖了一下,便回头对气咻咻地简阿贵道:“爹,昨儿个我听我哥说,他这两天嘴里没滋没味的。反正咱都到镇上来了,这会子你们大人说话,我插不上嘴,我想去给他买点梅子杏脯啥的,吃完了药正好用来过口,行不?”

    自己的女儿在外头丢尽了脸,还被人给休了,这边厢,一个花五两银子买回来的小童养媳却如此懂事贴心,简阿贵看在眼里,颇有几分感慨。连忙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数数总有二三十文,交到林初荷手里。

    “荷丫头你去吧,那糕饼糖铺好找,从这儿往前直走,拐两个弯就到了。你买了梅子杏脯,顺便也给宝儿买两块饴糖啥的,回头你俩分着吃。”

    林初荷答应一声接过钱,就见身旁的简如意已经丝毫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声嚎哭起来,那张明明挺秀丽的脸,糊满了眼泪鼻涕,衣裳前襟也弄湿了一块,黏嗒嗒的,简直令人目不忍睹。包勇对此只当做看不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冷哼。林初荷在心里叹了口气,收好钱,转身冲着沈醉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桃花巷里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但沈醉面前,却是空荡荡的,一个主顾也没有。他一个人歪歪扭扭地站在那儿,将手中的签筒翻来覆去抛到半空中又接住,懒洋洋的,一双眼睛仿佛天生带着戏谑,对周遭的一切全不在乎,似乎生意好不好,也与他丝毫无关。晌午之后微微有些偏斜的太阳光照下来,在他身畔形成一圈奇妙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毛烘烘的,却自有一番邪异之态。

    林初荷朝左右瞧了瞧,并没看见他那个名叫小芳的黑脸跟班,倒是有两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姑娘躲在一面墙后,偷偷朝他那儿张望。两人嘴里咭咭哝哝个不休,面上不约而同浮起两片红云,显然是被那个风姿俊朗的算命小哥迷得失了魂魄。

    这种带着邪气的美少年,果然是虏获姑娘家芳心的必杀利器啊!林初荷在旁看得好笑,却也并不打算上前打招呼——毕竟,她可不想跟山贼扯上任何关系,于是放轻了脚步,像只猫似的悄声无息从沈醉身后掠了过去。转过两条小街,没花多大功夫便寻到了那家糕饼糖铺,在里面称了二斤杏脯,又花十文钱买了十块饴糖,再走回来的时候,那沈醉已然是消失不见了。

    “这家伙,多半是生意不好呆不下去了。”林初荷小声叨咕了一句正要走,忽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回过头,却见沈醉像个幽灵似的立在她身后,将手中的签筒摇得哗啦哗啦直响,然后随便从里面抽出来一支竹签,看了看,抬头道:“下下签。”

    “无聊。”林初荷冲他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

    “喂,你没付钱哟!”沈醉在身后叫了一声,林初荷压根儿就不想回头,脚下步伐愈发快了起来。

    沈醉面上浮出两丝玩味的笑意,待她走得远了,便打了声呼哨,那黑脸小芳立刻从旁边一个隐蔽的暗巷之中钻了出来。

    ”都办好了吗?咱们也该回去了。”话音未落,两人足尖一点,立刻想一黑一白两道旋风,顺着大路疾奔而去。

    =============

    林初荷回到铁匠铺门口,那几人仍旧在吵嚷个不休。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再这么下去,恐怕今天晚上,河源镇就会热闹得犹如过年,如此一来,老简家可实实在在的出了名了。

    “爹,都买好了。”林初荷走到简阿贵身边,悄悄拽了拽他的袖子,将手中用粗黄纸包裹的杏脯和饴糖扬起来给他看了看,并把余下的几文钱都还给了他。简阿贵接过钱,冲她略点了一下头,接着,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简如意依旧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一边嚎啕一边拍打着地面,头发蓬乱得像个鸡窝。许是听到了风声,包勇的娘王氏也从家里赶了来,这会子正拉着谭氏在一旁叽叽咕咕地说话。那包勇却是已经进了铺子里,由着他爹娘二人应付,多半是气得太过厉害,又丢不起那人,干脆甩手不理。

    “他叔,他婶儿,该说的我们也都说了,俩孩子没缘,就好说好散吧,这强扭的瓜不甜。”包力武眼睛盯着脚面,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你家如意模样好,人也爽利,要找个好男人再嫁,也不是什么难事,你们就当……就当我家大勇没本事,攀不上这门好亲,别再把如意这么个好闺女给耽误了。”

    林初荷在旁边听着,情不自禁地眯起眼睛摸了摸下巴。

    这包力武看着老实巴交的,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说起话来,却句句刺心。事情就摆在眼前,谭氏今天带简如意来讨“公道”,压根儿就是一招臭棋,经过这一番闹腾,这河源镇附近十里八乡,若还有人愿意娶简如意,那才是真是有鬼了!她这个当娘的,生生把自己闺女的后路,都给堵死了啊!

    那边厢,王氏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木头匣子,勉强笑着塞进谭氏手中。

    “他婶儿,你闺女嫁到老包家三年,也没过上啥富裕日子,算是我们亏待她了。我知道你今儿来这一趟,想给闺女讨个说法啥的,我嘴笨,那些个大道理也一概不懂,这事儿不管是谁的错,咱该翻篇儿的就翻篇儿吧。如意在我家住了这么些日子,里里外外也是个好帮手,没能跟我家大勇白头偕老,我心里也挺不落忍的,这有点小东西,就当是我老包家给如意的一点小小心意吧。”

    谭氏便将那木匣子接过来打开一看,但见里面装着一对赤金耳环,此外还有一支蝴蝶造型的银簪子。

    儿媳妇犯了七出之条,还是古往今来最最讳莫如深的“偷汉子”之罪,一旦被发现,被休简直是必然的结果。这婆家一不吵二不闹,不但没有半点埋怨,还倒贴东西,真是天下间一大奇闻啊!

    林初荷先是有些诧异,但很快就明白了其中深意。

    王氏把这些东西一拿出来,明摆着是宁愿自家吃亏,散尽家财也要将简如意赶走的意思,那么在外人眼中,简如意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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