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黄沙百战穿金甲-第9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实行远交近攻战略,和黑汗国和萨曼国保持良好的关系,也就是说,做生意挣钱是我们和这两国交往的主要目的,军事上的事情暂且放下。还有,那个骨力罗雁,也就是奥古罗兹公主,以后到了黑汗国,不耍轻易去见她,我们弄不清楚她的态度,若她要隐瞒在凤州的经历,见了面恐怕会有危险。骨力罗雁这件事,只能是我们三人知道,不要泄漏出去,我在这里就不强调军情营的规距了。”
钱向南和黄解退出去不久,石虎又匆匆的走了进来。
石虎道:“钦差已经到了环县,据沈怀镜派来的人说,明天一早就准备通过大牛关。”
石虎是侯大勇的心腹大将,侯大勇准备让他的心腹将领们在小事上不断和朝廷唱反调,当唱反调形成一种惯性思维之后,让他们跟随着自己对抗朝廷也就不是一件难事,这和温水煮青蛙是相同的道理:把一只青蛙扔到沸水中,受到剧烈刺激后,青蛙猛地一跳,往往会跳出沸水中,逃得一条性命,若把青蛙放在温水中,慢慢地加热,则这只青蛙因为习惯了较热的温度而变得麻木了,往往难逃一死。
侯大勇诱导道:“黑雕军这三年,从沧州到凤州,又从凤州到灵州,每次都是刚建有一些家底就要搬家,这次到灵州,我们耍争取多呆上几年,免得总是搬家。”
石虎对这一点深有同感,道:“在凤州的这两年,黑雕军的营房建设、后勤仓库的建设,花费了不少钱财,每一次说搬家就搬家,辛苦建成的家业就送给了后来者,真是让人心痛不已。”
侯大勇见石虎顺着自已的思路在走,又道:“钦差凌实的主要目的是宣旨,按照陛下的惯例,在宣旨的同时,钦差一般还秘密考察地方,干脆我们给凌实演一场戏,让凌实感到清水河局势仍然比较严峻。”
石虎跟随侯大勇三年多的时间,知道侯大勇智谋百出,侯大勇这样说,一定是想好了对付钦差的办法,就道:“愿闻其详。”
侯大勇很随意地道:“钦差凌实带有三百侍卫司护卫,石郎可以派出一小队军士,假扮成党项房当军,在钦差经过的路上拦截他们,给钦差制造一点麻烦,让凌实感到房当人虽败,可是在清水河的活动仍然很是历害,这样,朝廷就不会轻易调换人马。”
侯大勇心里清楚,柴荣调换西北节度使,主要目的是不让某一位节度使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太长,以免在地方上形成盘根错节的关系,现在是显德三年底,侯大勇只需争取到二年多的时间,若柴荣如期病逝,则天下大势就会发生一个令世人意料不到的变化,侯大勇希望这两年不要再调动,能够稳定地在灵州和同心整训军队。
这种欺骗朝廷的阴谋诡计,以前都是由侯大勇直接下命令,而这一次,侯大勇就要让石虎去下这个命令。石虎作战经验极为丰富,这种小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命令军士袭击钦差,从理论上讲是一个诛九族的罪名,石虎在心中稍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接受了侯大勇的命令,他沉吟道:“凌实带有三百禁军亲卫,那就令陈猛率领两百人,扮作党项房当人,在大牛关沿线不断骚扰凌实,让他心惊肉跳。”
第138章 争夺河套(四)
钦差大臣凌实从大粱出发以来,一路上享尽了钦差的尊荣,渡过马岭水就到了环县,气候、地理以及风土人情突然就有一个大的变化,这个分界线是如此明显,初次到西北的凌实感受最为深刻。
凌实是下午申时到达环县,灰暗矮小的环县城墙耸头耸脑地呆立着,并没有因为钦差的到来而变换了模样,刀子一样割人的狂风,扑天盖地的大雪,无所顾忌地欺压着这座不起眼的小城。
环县县令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他在这个艰苦的地方当县令已有十几个年头了,风沙雨雪让这位中年县令看上去就如年过古稀一样,在环县十多年,第一次接待来自遥远大梁的钦差大臣,这位勤勉的县令狠着心肠让下人杀了一只大狗,熬了香喷喷的一锅狗肉汤,另外再找了一些干羊肉,温了壶老酒,找猎人送了些野物,这就算得上招待上宾的好酒宴了。
凌实这一路上都是吃的上好的宴席,燕窝、鱼翅、海参、白鳝、鹿尾等稀罕之物也吃了不少,在这环县吃了一顿狗肉,味道极好,吃了过后人也舒服,可是等到这拙于言谈的县令告辞后,凌实心里却渐渐不是个滋味,毕竟自己是钦差,哪有地方官请钦差吃狗肉的道理。不过,在这个天气,吃狗肉,喝老酒,却正对了时节,虽说在漆黑的夜里,城里城外到处都被狂风暴雪所凌辱,可是,凌实浑身却热乎乎的并不觉得寒冷。
环县本有一千人马。被吴松枥带了五百去参加。只剩下五百军士守住边境小城,在暴风雪中,家家户户都关上了大门,早早地爬上了土坑,城内就如一座空城一样。凌实在院门向街道看了一眼,就放弃了找一处好玩地方的想法,无所事事地凌实早早就上了炕,趟在热乎乎地炕上,凌实有些不满地想道:此人真是一个榆木疙瘩,难怪在这个穷地方当了十几年的县令。
第二天一大早,当凌实还在做着美梦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沈怀镜在门外道:“钦差大人,我们早些出发,加紧走一段,争取今天赶到大牛关,在大牛关住一晚,明天就可以到同心城了。”沈怀镜在京兆府和凌实搭上线后,沈怀镜绞尽脑汁陪着凌实吃喝玩乐,到了环县,沈怀镜差不多已经成了凌实的管家。
凌实打着哈欠道:“叫人弄些狗肉汤来,这狗肉汤真是好东西。”心头却大骂侯大勇:侯大勇以节度使之尊,更是皇亲国戚,非要把西北面行营移到同心城去,你设在泾州或庆州多好,让老子跑这么远的路。
上一次时英来宣旨,柴荣为了给侯大勇撑腰,特意交代要把各位节度使聚集在一起再宣旨,而这一次,因为涉及到调整节度使,把这些节度使聚在一起反而不是好事,凌实手中有数道圣旨,按照事先定下的路线,他必须是先到西北面行营宣旨,然后再派出自己的手下,持另外几道圣旨到各节镇宣旨。
啰嗦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凌实一行这才向着大牛关出发。
就在凌实在环县热炕做美梦的时候,陈猛和两百名黑雕军冒着大风雪,正在大牛关附近地一个可以避风地山谷安营扎寨,等待着钦差的到来。在这个山谷的不远处,就是前往同心城的必经之道。从同心城到大牛关,黑雕军绘制了大量精致的地形图,山头、沟壑、树林在地形图上标注得极为精致,陈猛也多次来往于这条路线,因此,选了一个极佳的伏击点。
两百黑雕军全部穿着党项人的衣服,手巾持有的弓箭也是党项人的竹牛弓。竹牛弓就是用牦牛角为架,以柳干皮为弦的弓箭,是党项人特有的弓箭,不过,这种弓箭制作颇为讲究,并没有在党项军中普遍使用,黑雕军和党项房当军数次大战,缴获了不少竹牛弓,这些竹牛弓除了少部分送到铁匠营,大部分都分给了黑雕军狮营,用以执行特殊任务。
天刚瞪瞪亮的时候,肆虐了一晚上的暴风雪终于停了下来,山谷处出现了五六十个骑手,他们没有停留,径直朝谷中奔去。
这群骑手是党项房当人的小部队,准确地说,这群人并不算是真正的部队,说他们是土匪也未尝不可,自从联军侵入了清水河畔,这些房当人就失去了生存的家园,老弱妇孺们向西迁移,而清壮党项人就自发组织起来,四处袭击联军。经过联军数次清剿,这些自发的队伍损失惨重,大部分残余的人马退入到西会州,但是仍有小部分人马活跃在清水河畔,专门袭击联军的运输线。
这些小部队刚刚出现在谷口的时候,就被黑雕军的哨兵发现了。
黑雕军狮营值勤的规距相当严密,上半夜和下半夜各自安排了一组值勤军士,每一组有两火二十名军士,这二十名军士中又有四个暗哨,另外十六人则在距离暗哨有四五十米的距离备勤。
这些党项人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大雪天,深谷中还有大周军军士,他们十分熟悉这个谷底的地形,也没有派出斥候,纵马就朝谷底走来,在这个山谷的一个隐秘的山洞里,有他们贮藏的过冬粮食。
当这些党项人冲进谷中之时,突然听到了数声尖利的老鹰叫声,领头的党项人宁从十分机灵,听到这突兀的老鹰叫声,马上意识到有问题,在这种下雪天,老鹰不会如此早就出来活动,他对着身边的骑手喊道:“停下,前面有埋伏。”党项骑手们的骑术十分了得,随着头领的喊声,战马们在齐齐地在雪地里停下。
十六名黑雕军值勤的军士和十六匹战马,在一个山边地小崖壁下面躺避着风雪。听到哨兵地信号之后。两人快速地朝谷内的营地跑去,另外十四名军士迅速跳土战马,在谷中迎候着来人。
黑雕军狮营军士们个个都是老兵,训练有素,战斗经验丰富,按照黑雕军骑兵的战术要求,只要是哨兵发出了警告,第一个动作就是上马。第二个动作就是取出弓箭。这十四名军士堵在谷底,做好了袭击来骑的准备。
党项人头领宁从见山谷中闪出来十几个党项骑手,大声道:“别射箭,我们是虎啸涧的人。你们是哪里的人。”
虎啸涧指的是地名,在清水河畔,有许多相对独立的聚居点,这些聚居点地牧民习惯按照地方来称呼自己,虎啸涧是一个相对较大的地点,属于房当明的部族。
黑雕军没有人会说党项房当语,因此,无法拖延时间。一名火长低声下令:“预备,放。”黑雕军军士拉开竹牛弓,照着对面就射,射完这一箭,不等敌人跑来,就往谷内跑。
联军占领了清水河畔之后,党项人自发组织了许多小部队,虽说大部分小部队都被歼灭或退出了小牛关,但是,仍有一些未被清除干净的人马在山中活动,在大山中,根本没有出现过百人以下的联军人马,因此,这些虎啸涧党项骑手都认为这是另一支小部队,根本没有想到这十几人会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有数名党项人中箭。
党项骑手纷纷愤怒地骂道:“这些人肯定是周兵,杀掉他们。”
党项头领宁从十分机警,他率领着这支小部队在清水河畔和联军周旋了近二个月,虽受到联军骑兵数次围捕,却总是在最危险地时刻化险为夷,这一次,宁从又嗅到了危险地味道,他大声喊道:‘这里有埋伏,赶快离开。”
党项骑手掉转马头,向谷口奔去,奔出谷口不久,大队骑兵也就追出了谷口。陈猛率着黑雕军追了四五里,总是只能看到这群骑手的背影,这些党项骑手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此时为了逃命,更是跑得如飞一般,陈猛见实在追不上这些骑手,便下令停止追击。
在返回到山谷的路土,看到一个落马的党项军士,他胸口插着一支箭,料是在谷中被射伤后,坚持着没有落马,战马的狂奔一阵后,终于支持不住落下马来,黑雕军发现他的时候,他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无力地躺在雪地里。
陈猛跳下马来,看了一会这个亲卫,突然握住箭尾,使劲向里一插,党项骑手是一个极有血气地刚强汉子,剧痛之下仅仅重重地哼了一声,睁开眼睛狠狠地盯着陈猛,陈猛赞了一声:“真是好汉子。”又使力一捅,党项骑手“啊”地低低叫了一声,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陈在对着亲卫道:“有没有大周军的制式箭支?”众卫军士翻了半天,却一支也没有。陈猛笑骂道:“你们倒真是服从命令,换箭换得如此干净,就凭服从命令这一点,回营后,我就要杀几只羊来犒劳大家。”说完,拔下党项骑手身上的箭,放入箭囊,再对一名军士道:“把这名党项骑手驮到马上去。”
在黑雕军回山谷的路上,又碰到两名落马的党项骑手,这两名骑手同样是中箭落地,只是因为伤势还要重一些,比遇到的第一位党项骑手要早一些落马,被黑雕军发现时早已伤重而亡。
经历了与党项人不期而遇的小插曲,黑雕军加强了警戒,继续隐藏在山谷中。到中午时分,钦差凌实率领着侍卫司的禁军出现在黑雕军侦察军士的眼中。侍卫司禁军三百人,分为前中后两部,前面一部五十人,与中队距离在一百米左右,后面一部五十人,与中队的距离同样在五十米,凌实和两百侍卫司禁军位于中军位置。
陈枉接到报信后,率着黑雕军急驰出山谷,陈猛的任务是吓唬钦差凌实,如何把戏演得逼真,石虎则未作安排,交由陈猛根据实际情况全权处理。侍卫司禁军虽说是大周朝武力的核心,可是,在陈猛的眼中。侍卫司禁军地战斗力还不如党项军。陈猛认为,若一次出动两百“党项军”,不进行激烈地交手就离开,反而会引人怀疑,因此,陈猛把黑雕军分成了两队,出动一队“党项军”就足够吓唬住区区钦差凌实。 侍卫司的后队州刚穿过了大牛关,过了这个关口。前面就是较为平坦的清水河区域了。侍卫司的指挥官是一名骑军指挥使,叫张罗结,他在环县时,询问过环县守城的步军指挥使。知道大牛关是设伏的好地方。因此,人马在过大牛关的时候,虽说前队已经走过了,张罗结仍是手按刀柄,警惕万分,当全队穿过大牛关,地势越来越平坦。张罗结这才把悬起的心放进肚里。
张罗结把右手从刀柄处放开,由于他握刀柄地右手太过用力,手指有些发僵,便不停地揉着手指。
忽然,前队地军士大声叫了起来:“党项人,前面有党项人。”随后,响起了轰隆隆的马蹄声音。张罗结抽出长刀,大喊道:“党项人来袭,全军靠拢。”这些侍卫司禁军没有和党项军交过手,他们久闻党项人骁勇异常,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不过,他们也是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军人,听到中军地号角声后,便慢慢朝中军靠拢,列出阵势,张弓搭箭,做好了应战地准备。
一百名黑雕军骑手呐喊着冲向了侍卫军,黑雕军骑手尽量模仿党项人的呐喊声,由于每个军士对呐喊声的理解并不一样,因此,这些呐喊声就变得千奇百怪了,有的军士发出“喔、喔”叫声,有的发出的是“啊、啊”声,有的发出地“呀、呀”声,有些军士开始还是发出的叫声,冲到尽兴处,就发出了“杀啊、狗日的、日你老娘、龟儿子”等十分过瘾的叫骂声。
侍卫司的军队虽说是骑兵部队,但是他们肩负着保卫钦差的重任,虽说“党项人”并不多,他们也不敢主动出击,侍卫司军士们拿出弓箭,射向冲过来“党项人”。
另外一百人躲在一个山坡下后面,并没有现身,陈猛带着四五个人,站在坡顶上,观察着两军的打斗。陈猛笑着对身边的新伍长江小三道:“侍卫司人数比黑雕军要多得多,却龟缩在一团,一幅被动挨揍的架式,真是枉称了禁军两个字。”
说话间,一百名黑雕军骑手已经逼近了侍卫司禁军,这些骑手非常狡猾,并不接近侍卫司禁军,只是围绕着侍卫司禁军不停地转圈,侍卫司禁军听着党项人发出野蛮的狂叫声,如旋风般地围着自己转圈,心惊胆战之余,纷纷举箭向“党项人”射去,却因为两军的距离在箭程之外,这些箭支难以对“党项人”造成威胁。
黑雕军军士一边转圈一边不慌不忙地向侍卫司发箭,党项人的竹牛弓是因为制作复杂,产量并不高,但是,竹牛弓确尖当得丧强弓的称呼,双方虽说是对射,黑雕军毫发无损,行卫司却不断有人中箭。
这是黑雕军第一次大规模使用竹牛弓,陈猛站在山坡上,伸长了脖子看得十分认真,又对江小三道:“竹牛弓真是不错,这一次也算是检验了竹牛弓的实战效果,回去耍好好向节度使推荐。”
江小三娶了一位党项女子,渡过了前三天的磨合期,江小三尝到了新婚的快乐,成了党项人的女婿,党项人在江小三心目中的形象已渐渐有些改变了,他道:“竹牛弓的射箭不如手弩,却比我们的制式弓箭要远一些,幸好这种竹牛弓的产量不高,要不然我们在义州和小牛关的损失会大大增加。”
陈猛眼看着侍卫司军士被射倒不少,就道:“吹号角,撤兵。”
凌实并未见过真正的战场,他看到来去如飞的党项军,九魂已被吓掉了七魂,嘴里不停地念道:“我是钦差,要镇定,镇定。”身体却不听命令地颤抖起来。
沈怀镜一直跟在凌实身边,他对清水河的形势非常了解,经过黑雕军、独立军的全力围剿,大队党项人已很难在小牛关以南立足,数百党项人一齐出动的情况基本没有了,从大牛关到同心城的交通线是比较安全的,所以,有了三百侍卫司禁军护卫,他心里并不是十分担心安全问题,沈怀镜见“党项人”只有百来骑,就安慰凌实道:“张指挥使很有经验,他的打法是正确的,而且侍卫司军士训练有素,党项人只有百余骑,占不到便宜。”
随着侍卫司禁军不断落马,凌实脸色越来越苍白,沈怀镜却越来越迷惑,这些党项人的打法实在有些怪异,党项人作战勇猛而直接,每一战都打得极为惨烈,而这些党项人的战术倒和黑雕军的战术有些相似,虽说对阵的党项军军士距离远、马速快,脸面黑,可有几张面孔却依稀有些相似,当山坡上响起号角声后,这些党项骑手迅速撤退,沈怀镜似乎捕捉到了一丝痕迹。
两军会师后,陈猛就算完成了恐吓任务,带着黑雕军向同心城方向退去。这场箭战,黑雕军有十多人受了箭伤,陈猛把得到的大周箭支插进了那三具党项人的尸体,然后,把这三具尸体扔在了钦差大臣必经之路上。
第139章 争夺河套(五)
“党项人”如一股来去无踪的狂风一样,来得突然,去得也是干净利索。钦差凌实如在梦中一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沈怀镜在耳边道:“党项人被打退了。”这才惊醒了梦中之人,一阵风来,凌实打了个寒战,他缩着脖子,心有余悸地对沈怀镜道:“这些党项人的骑射当真历害,幸好人少,要不然就危险了。”
沈怀镜跟随着黑雕军,见识过比这惨烈十倍、血腥十倍的恶战,他平静地道:“西北胡族都是在马背上长大,自幼弓马娴熟,凶悍无比,历来为边境大患,大唐如此强盛,终其一朝,都没有能够解除这些胡族的威胁。”
凌实脸有忧色地问道:“不知节度使会不会派军队来接我们?”沈怀镜看着阴沉沉的天空,道:“我一到环县,就派人回同心城,如不出意外,迎接钦差的队伍已在路上了,走不了多远,就会遇到。”凌实听闻此言,紧张的心情才稍有放松。
张罗结看着“党项人”退走,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是个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军士,见到“党项人”弓箭历害,这种打法,侍卫司军士只能被动挨打,便依仗着人多,准备下令侍卫司冲上去和“党项人”肉搏,谁知,“党项人”却突然退兵了。
短短一阵对射,侍卫司就有三十七名军士被射伤,十一名阵亡,而对手却全身而退。看到这个结果,张罗结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所率领的侍卫司军士大部分参加过征伐淮南的战斗,也算是百战老兵了。在这群人数不过百人的“党项人”面前,却没有占到丝毫便宜。
张罗结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他和五代时大多数武官一样。对文官有着骨子里地蔑视,虽说凌实是钦差,张罗结却也并不放在眼里,只是这一路土,自己沾了这位钦差大人的光,好吃好喝不算,口袋里着实了落了些钱财,因此,对凌实还算客气。
张罗结的任务是保护钦差地安全,虽说在心里瞧不起凌实,却不能不全力保护他。因此,有些后怕的张罗结提马来到凌实身边,拱了拱手道:“凌钦差,我们继续赶路吧,这些党项人若再回来,麻烦就大了。”
凌实见党项人退走了,有些激动地道:“张指挥使英勇善战,打退了这些野蛮人,回大梁后,我一定到枢密院为你请功。”
凌实此话自然是漂亮话了,侍卫司由皇亲李重进把持着,莫说文官,就连枢密院也难以控制侍卫司,请功云云,不过是一句空话,殿前司的情况也和侍卫司相同,殿前司禁军的最高指挥官是柴荣的妹夫张永德,不过,由于显德元年,殿前司禁军与侍卫司禁军争斗得过于历害,柴荣便授权赵匡胤整顿禁军,赵匡胤这位曾经在江湖上飘荡而深谙交友之道的殿前司新贵,颇有眼光地在禁军中结交了许多有本事的异姓好友、拜把兄弟,最著名的当数“义社十兄弟”,这十兄弟就是赵匡胤、石守信、王审琦、杨光义、李继勋、王政忠、刘庆义、刘守忠、刘延让、韩重攒。除此之外,赵匡胤还借机会将自己原本的人马,如罗彦环、田重进、潘美、米信、张琼、王彦升等,也安进军中担任了职务。这样一来,赵匡胤在殿前司禁军中势力盘根错节,隐隐架空了殿前司都点检张永德。
张罗结脸上却没有笑意,道:“请功就不必了,这一仗阵亡了十一名弟兄,伤了三十七人,钦差想办法给这些死伤地兄弟们弄一些安养费,下官就感激不尽了。”
提到钱,凌实看了沈怀镜一眼,从京兆府到环县,沈怀镜出手大方,花费颇多,凌实心中已有让沈怀镜出钱的主张,就道:“这个自然,到了同心城,我自会安排。”
张罗结再次拱拱手,道:“那就多谢了。”然后对着队伍喊道:“保持队形,出发。”
因为受到了“党项人”的突袭,钦差凌实一行明显加快了速度,在路上,侍卫司军士发现了三具党项人的尸体,上面还插着侍卫司射出去的羽箭,看到尸体和箭,指挥使张罗结严肃的冷脸上稍稍有些笑容,虽说十一比三地阵亡比例然有些偏大,不过阵亡比突然由十一比零变成了十一比三,多少也给了侍卫司指挥使张罗结在心理上有一些安慰,也让他在凌实面前更有脸面。
大雪飘落了一个晚上,此时,大地白茫茫一片,真颇有些诗情画意,但是正因为有了白雪,虽说马蹄上都包了布条,行军仍然比平时困难得多,这让吃了苦头的军士们极为憎恨这些看上去漂亮的白雪。
陈猛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率领着两百骑兵骚扰了钦差之后,直接就朝同心城外的黑雕军军营撤退,在雪地巾,留下了通往同心城方向的马蹄印。这些脚印被张罗结注意到,他心里十分纳闷,为何这些“党项人”朝着同心城方向奔去,张罗结看到了三具插着侍卫司箭支地党项人尸体,他并不疑心这些“党项人”有假,只是看到这些马蹄印后,担心通往同心城道路的安全。
沈怀镜也注意到这些马蹄印,侍卫司和“党项人”交手之时,他就觉得这些“党项人”的打法有些奇异,纵马围着侍卫司军士射箭的战术和黑雕军颇有些神似,现在看到这些马蹄印,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些明白,既然侯大勇能够派自己来延缓钦差的脚步,当然也能使出别的一些计谋。
凌实没有在军队生活的经验,他初看到如此雪景时,本还呤上“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诗句,可是走了约三个时辰,他就觉得大腿跟被马鞍磨得疼痛难耐,他两次以“军士们需要休息”为由向指挥使张罗结提出了歇息的建议,都被负责安全的张罗结毫不迟疑地拒绝了,第三次,凌实直接提出自己要休息,张罗结看到一路上得到不少钱财以及将要得到钱财的情面上,才命令侍卫司禁军停了下来。
凌实和张罗结都没有想到,一场比刚才要血腥得多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在山谷中,党项房当人宁从被陈猛率领的黑雕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摆脱了追兵之后,一行人就在山区转悠,他们过冬地粮草藏在那个遇到袭击的山谷中,他们必须要回到山谷中补充粮食。才能熬过这个冷煞人地冬天。
宁从带着的这支小队伍,都是虎啸涧的牧民,大多数都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他们损失了三个人,伤了八个,队伍中既有悲伤。更有复仇的怒火。宁从头脑极为理智,他再三劝阻着这些性如烈火的党项汉子,“你们注意到没有,周军全部用的是竹牛弓,竹牛弓是我们房当人最好地弓箭。若不是周军精锐,绝对不能配备如此多的竹牛弓,而且,这些骑手们骑术精湛,并不输于我们,我们拼命跑了数里仍然甩不掉他们,我们人少,绝对不能和这样的强敌硬碰硬。”
党项汉子们虽说骠悍,可是并非无智之人,他们听从了宁从的劝告,隐匿在山中,决定等上一两天,再转回山谷取粮草。当宁从一行人向北走,翻上一个山坡的时候,又一群党项人出现在眼前,由于宁从他们刚刚上过一次当,这一次就学了乖,纷纷取出弓箭,对着来人。
这一次来人却主动喊道:“我们是弯头岭的,来地是什么人,是虎啸润的宁从吗,我是拓跋光原。”宁从和拓跋井原是极为熟悉的朋友,周军打进清水河之后,两人就没有见过面了,听列拓跋光原的声音,宁从有些激动地大声道:“我是宁从。”
拓跋光原带着八十多名骑手,这些人有一小半是房当明手下的精锐军士,在小牛关被打散后,逃入了清水河两侧的大山中,慢慢聚在了拓跋光原的队伍里,这支队伍一直活动在固原和同心城之间,固原城被攻破之后,他们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因此,拓跋光原就带着剩下的八十多人,准备退入到西会州去,谁知,在北撤的路途中意外地遇到了宁从。
拓跋光原身下的战马体力看起来极好,在拓跋光原和宁从说话的时候,不停地打着响鼻,前肢使劲在地上刨着。拓跋光原满脸的大胡须随风飘扬,耐心地听完宁从在山谷巾遇袭的事情,他使劲地“哼”了一声,随手拍了拍跨下的战马,道:“这一个月,和周军打了十几仗,也算看出些门道,周军中最强的人马用一只黑色大雕作军旗,鹰师在小牛关就是败给了这支人马,他们最历害武器是弩,其他部队战斗力平平。”宁从回想了早上的情况,道:“这支周军没有用弩,他们用的是竹牛弓。”拓跋光原就笑道:“不用弩的周军何足俱。”
两人正在说话间,山坡下一匹快马飞快地奔了过来。
听完斥候的报告,拓跋光原便问道:“这队周军的军旗上是个什么图案?”斥候道:“军旗上是一只白虎,我们没有见过这种军旗。”拓跋光原听到不是黑雕军,就问宁从:“宁从你带有五六十人吧。”宁从点头道:“本来有六十二人’早上折损了三人,现在还有五十九人。”拓跋光原沉吟道:“我有八十七个人,加上你的五十九人,也有百把号人,这些周军衣甲鲜明,估计是新到清水河边的人马,我们按照中原人的习惯,趁他们没有防备,去送一个见面礼。”宁从有些迟疑道:“不知那些扮作党项人的周军到哪里去了,若他们是来接应这些周军,我们还是不碰为好。”拓跋光原想了想,觉得有理,就对着那名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