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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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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陛下圣明,兵精粮足,实在是数十年少有的强盛局面,房当族和大周军作战,没有任何胜算。”

房当度见李彝秋口气略有松动,道:“房当族敢于借兵,就有打下盐州城的办法。”又道:“我们借兵却也不是白借,前些日子,我们攻下了靖远和固原,从回鹘人手中夺了不少财宝。”

李彝秋听到财宝两字,眼中光芒闪烁。房当度拍了拍手,身后进来两名房当族人,两人手中各捧着一个方盒子,一名房当族人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些珠宝,另一个盒子打开,全部是黄金。

李彝秋拿起一件精致的蓝田玉首饰,爱不释手,就在手中把玩着,过了一会,道:“你刚才说你有打下盐州地办法,是何妙计?”

房当度极有把握地道:“一个多月前,我们就派了不少人,以各种身份进入了盐州城,现在盐州城至少有六十七个房当族的军士,到时,里应外合,盐州城定可一举而破。”

李彝秋摇头道:“盐州城有四千人马,城将肖虎十分骁勇,不可小视,虽然城中有内应,两千人马还是没有胜算。”

房当度拱手道:“请使君教我。”

李彝秋并没有马上回答,眼睛在四面墙上来回移动,最后道:“我借你四千人马,但是,我有两个条件,一是盐州的钱财、女人全部归我,粮食归你们,二是打下盐州后,寄州军要在两天内退回来,两天后,距离盐州最近的通州军就能赶到盐州,我不能让通州军发现攻城的是宵州军,也就是说,房当族的军队必须在两天内赶到盐州城,接替育州军。”

房当度大喜道:“从育州到盐州,不过半天的路程,兵贵神速,我们立即出发,加上来回往返时间,不超过三天,育州军就可以返回。”

李彝秋眼睛又在四面墙上转了一圈,道:“还有一事,盐州的马虽然很一般,在东营却有数百匹,城破之后,这些马就作为此战中受伤和战死军士的补偿吧,我不能让我的军士们白白送死。”

房当度假作为难,他迟疑了一会,才道:“可以。”

寄州军动员得很快,半天的时间,四千军士金部整装待发,育州军军旗全部留在军营,换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房当族鹰旗。

房当度带着人马,走出了育州城,他忍住没有回头,当育州城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后,房当度心中一阵狂喜,脸土却没有一丝笑容,此时,他对大哥房当明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大哥真是天纵奇才,他对李彝秋有六个字的评价:贪婪、胆大、勇武。勇武还没有机会检验,前四个字却实在评价得入木三分。”

第94章 鏖战西北(七)

天色暗了下来,微风拂过,一些不知名的树枝在空中摇晃,帆w飘扬的鹰旗慢慢地融入到夜色中。转过几个大弯道,育州城彻底就离开了房当度的视线。

房当度和育州军马军都指挥使德浩并肩走在队伍的中间,房当度没有和德浩们过交道,却听说过德浩的名号,德浩不到三十岁,曾是节度使李彝殷的亲卫,作战勇敢且极有头脑,很快就脱颖而出,李彝殷知道其兄弟李彝秋打仗是一把好手,可是有时候胆子太大,做事顾头不顾尾,他派德浩到育州城来,实质上是对李彝秋的辅助。德浩对亍出战盐州颇不以为然,劝说无效后,还是依命出征。一路上,房当度不断地和德浩套近乎,德浩对这名巧舌如簧的年轻人没有什么好感,态度冷淡。

经过了半夜的急行军,八月六日深夜,全军已逼近了盐州城,在距城二三里的一处树林处停下,月色中,盐州城一片宁静。

德浩望着安静的盐州城,对房当度道:“到底在盐州城里有多少房当族的军士,若打不开城门,我是不会让我的军士去强攻盐州城的。”

房当度笑道:“将军放心吧,早就安排好了,我们悄悄过去吧,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准开。”

德浩有些疑问,道:“潜入城里的军士怎么知道大军一定能来,若大军今天不到,他们在城门动手,那不就成了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房当度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下山吧,我们在城里的军士马上要动手了,我们约好要赌上一把。若大军不来,抢了城门后逃出城去,盐州军未必追得上。这个时辰守门的军士最为懈怠,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育州到盐州距离很近,德浩多次到盐州来,对盐州城很是熟悉。他听了房当度的解释,虽说有些牵强,却也能自圆其说,挑不出多大的毛病,于是他叫过手下几名校尉,道:“盐州守将肖虎也是一员骁将,进城后,德阳率五百人马直扑肖虎的府第。只要干掉了肖虎,盐州军也就不战自乱了。”然后井井有条地安排了进城以后的各条进攻线路,最后强调了一句:“德阳,你地任务就是杀掉肖虎,一定要记住。不要管其他的事情。”

攻城进行得相当顺利,育州军静悄悄地来到南城门下,隐隐约约听到城门处传来惨叫声。一会,南城门就被打开了。育州军迅速地冲进城去。

由于受到突然袭击,盐州军没有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很快,盐州城内有组织的抵抗就结束了,只剩下小群军士凭着个人的勇敢和育州军打斗,可是。个人的抵抗如一堆泥沙,迅速被洪水一样涌进城地大军冲散,盐州军士们满城乱窜,不少机灵的军士趁着育州军没有占据另川一三个城门的时候,仓皇逃出城去。

宵州马军都指挥使德浩和房当度随着大部队冲进城去。按照战前规划,他们直冲盐州衙门。他们冲到衙门之时,衙门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夜晚衙门只有数名老吏在守卫,未经交战就从后墙逃之夭夭,盐州衙门就成为德浩的临时的指挥所。

进城不到两柱香的时间,肖虎的首级就被送到了衙门,进城各军都实现了预期目地,虽说城内的巷战还在继续,可是城墙、衙门、军营等等重要目标全部被育州占领,盐州军败局已定。突然,令德浩惊讶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无数“胄州军进城了”的喊声在城中四处响起,德浩居住的宿州,以党项人居多,城里也有为数不少地中原人,德浩听得懂中原话,虽然他站在衙门里,可喊声此起彼伏,透过砍杀声、呐喊声,隐隐约约地传进衙门里。德浩带兵出征前,育州刺史李彝秋专门交待过他,不能暴露身份,暴露身份就会惹麻烦。部队出发前,德浩给部队下了严令,不准任何人暴露育州军的身份,只管闷声杀人抢劫发财就行了。

因为育州军全部是党项人,党项八族,差别很细微,党项各族人自己可以清楚地区分出来,可是,中原人对于党项房当族人和党项拓跋人的差异则很难区分,在城内如此混乱地情况下,只要自己不暴露身份,中原人绝对判断不出是党项的哪一族人。因此,德浩很有些狐疑地看了房当度一眼,房当度也是满脸的惊异。

德浩立刻对亲卫下令道:“赶紧关上城门,不让一人出去。”随后匆匆忙忙带着亲卫来到城墙上。城里城外一片混乱,站在城墙上,不仅可以听到城内的“育州军进城了”“育州军杀人了”等等喊声,城外也有类似的喊声。德浩站在城墙上,越听越觉得这些喊声蹊跷,育州军为了隐藏身份,不仅没有带军旗,连带着育州军标志的军服也没有穿,军士们都穿着党项人传统的服饰,为何盐州城四处都会出现内容为“育州军进城了”育州军杀人了“地喊声,为何喊声的内容不是正在和大周打仗的”房当军进城了”或,党项军进城了”而是非常明确的喊出“寄州军进城了”。

德浩被这喊声搞得十分不爽,他脸色发青对着亲卫道:“命令各军,把能看到的盐州军统统杀掉,加紧去抢东西,明天一早,搬师回育州。”他又补充了一句,“城里有不少党项人家,这些人家不许去抢。”

本来,按照房当度和李彝秋达成地协议,育州军要在城里呆上一天再回育州,可是,育州军已经暴露了,德浩心中实在是有些害怕,若大周军因为此事攻打夏州,此事若要有替罪羊,刺史李彝秋是节度使李彝殷的亲兄弟,自然没事,最多被训斥一顿,替罪羊必是自己无疑,德浩不愿意在盐州多待,便下令提前回师胄州。

德浩上城墙之后。房当度也出了衙门,数名亲卫带着他,左倒右拐赫训列一个大院子里,院内几个人快步迎了上来。房当度看着儿八,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房当从大哥。一别数年,今,仕盐州见面,真是高兴。”

被称为房当从的人是个中年人有一个中原名字叫王从,他穿着团花的绸衣,穿着打份和中原商人无异,脸上有些疙瘩和纹路,显得颇有些沧桑,从挽着的袖口可看到手臂的肌肉十分强健。王从打量了房当度一会。道:“我离开清水河畔之时,你才十五岁,现在已经是独挡一面的人物了,上天对我们房当族不薄啊。”

王从当年也是房当族地风云人物,他和房当明交好。因为杀死了房当族前首领的儿子,被迫逃亡,改名为王从。在中原各地游荡数年后,来到了距离清水河最近的城池盐州,城内没人知道他是党项人,数年之间,他已成为盐州有名的商人,家里招有数十人的家丁和数十人的商队护卫,这些家丁和护卫。全是在城中居住地党项人中招募的,党项人勇武忠诚,大户人家招家丁,多喜欢招募贫困的党项人,因此。王从的行为,实在是平常得很,没有人有所怀疑,连这些党项人也不知道王从是党项人。

房当度没有过多寒暄,打了一声招呼后,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带了四十多名亲卫。你在盐州城里有多少人手?”

王从收敛了笑容,肃然道:“接到房当明的传信,我就开始准备了,我的家丁和商队护卫有一百三十六人,加上陆续潜进来的军士也有七十二人,你手中的四十亲卫,总人手不到三百人。我今天把我地真实身份给手下家丁和商队护卫讲了,他们还可带一两百党项青壮年过来,明早就能组织约五百人的队伍。”

房当度听说有五百人,松了一口气,道:“育州军马军都指挥使德浩狡猾如狐狸,并不愿意借兵给我们,他听到城里城外喊声后,一定有所怀疑,如果不出意外,他明天就会退回育州。房当军南下的五千人马现在藏在距离盐州十多里远的地方,他们不能马上过来,要等到育州军出城后才能进城。等到育州军一出城,我们就派出报信军士,报信军士要走十里,大军进城又要走十里,也就是说,育州军出城后,短时间内城里没有军队,这个时候,我们这五百人马就要守住城门,做好警戒,以免藏在城里的盐州军散兵游勇闹事。”

房当明大军进攻大周朝,有两个城池是志在必得,一个是灵州,另一个就是盐州。灵州和盐州两个城池距离清水河很近,因而这两个城市中居住着不少党项房当族人,房当明极具战略头脑,一直和这两个城池中地房当人有密切联系,攻打灵州和盐州,都要采用的里内外和之计。

借兵夺取盐州是房当明一石两鸟之计,一是可以夺取盐州,大周各节镇增援灵州,盐州是必经之地,夺取了盐州,就能把大周各节镇援军堵住盐州以南,盐州以北的土地就能和党项原来地土地完全连成一片;二是把党项拓跋人也拉进这场战事中来,即使定难节度使李彝殷不愿和大周开战,但是经此一役,大周绝对不会放心党项拓跋人,必会作出相应的防范,银、夏、绥、育四州以南的延州军、廊州军绝对不敢轻易北上,这样,就可以大大减轻攻打灵州的党项军的压力。

房当明心思细密,在借兵的同时,还派了五千党项军去夺取盐州,在房当度出发借兵之时,他们昼伏夜出,隐密地从灵州赶到了盐州,藏在距离盐州十里多一点的一座大山里,若房当度借不到育州兵,就由他们来夺取盐州,若借到兵,他们就在育州军搬师回育州后,占据育州城。

房当明知道定难节度使李彝殷精明过人,李彝殷绝对不会为了房当族和大周朝撕破脸皮,但是,李彝殷地亲弟弟李彝秋是个胆大妄为、非常贪婪之人,而且育州距离盐州极近,出兵一天可至,因此,房当明才派出房当度,携重金到育州借兵。房当明的判断极为准确。李彝秋确实见钱眼开,在重金的利诱下,借兵给房当度。攻下盐州后,按照房当明的事先安排,房当族人在城中四处叫喊“穿州军进城了”,实际上告诉盐州军民。是宵州军在攻打盐州城,这样一来,定难节度使李彝殷就是“黄泥巴掉进裤子里,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就算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育州军攻打盐州之事。

当盐州城被育州军顺利攻下之后,房当明的计策可以说全部实现了。房当度一脸轻松地回到衙门。引到衙门大门口,普遇到了从城墙下来,满脸怒气地德浩。

德浩抓住了房当度的衣领,道:“为何城中四处都有育州人进城地喊声?”房当度假作迷糊地问道:“我没有听见什么喊声。”德浩怒视着房当度,道:“城里四处都在喊。你怎么会没有听见,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房当度无辜地道:“我的中原话极差,根本听不明白城里的喊声是什么意思。他们喊得是什么?”德浩看着房当度英俊无比的脸孔,恨不得一拳砸过去,可想到房当度在房当族中的身份,忍着气,松开了抓住房当度衣襟的手,恨恨地道:“明夭一早,我们搬师回育州。”房当度着急地道:“你们走了。我们几十个人怎么能够守得住城,你们好歹多守两天,让我有时间从清水河调兵啊。”德浩白了房当度一眼,拂袖而去。

当盐州城落入育州军地时候,实际上已是八月七日了。可是,按照人们习惯的说法,也算是八月六日晚上发生的战事。侯大勇自认为平静的一天,却上演了一幕幕血腥而又有些戏剧性的故事,以至于以后每到八月六日,侯大勇都会想起那天早晨说过的话:今天真是平静的一天。

西北战事打完之后,侯大勇把八月六日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讲给了符英,符英牢牢记住了这一句话和八月六日发生地事情,宗林十五岁的时q——忙大八记这个故事讲给了儿子侯宗林听,最后,“八月六日”成刀mn家族的一个经典故事,每次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开头一句总是:今天真是平静的一天。

侯大勇渡过了自认为还算平静地八月六日,阳光明媚的八月七日就如约而至。重新接过庆州防务的泾州节度副使吉青阳,把一千六七十二名军士分成三营,由泾州军步军指挥使刘北山、颁州军步军指挥使朱七尺和赵章开各带一营,每天一营上城墙,一营在城内巡逻,一营在军营里休息,白霜华则留在军营中管理营帐。

八月七日,由朱七尺带队在城里巡逻,在上午,他就逮到四起军士打架事件,还有三起私入民宅地事件,八起事件中五件与庆州军军士有关。打架的军士好处理,只要不动刀子,每人五鞭子,就放人回营,但是,私入民宅就不怎么好处理,因为侯大勇关于此事专门发过告示,若按军法处置,有一名调戏妇女的就应该杀头,可是,军士毕竟是庆州军的人,若处理得不好,就会在两军中造成极大的矛盾,因此,吉青阳得到朱七尺的报告后,来到了泾州衙门,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侯大勇。

吉青阳来到泾州衙门之时,侯大勇正在书房里对着墙上地地图发呆,一天来,军情营和飞鹰堂都有一些情报送到了侯大勇手中,虽然这些情报仍然滞后,但是,有情报总比没有好,侯大勇还是从军情营提供的情报中获得了重要的收获。

有两份军情营的情报引起了侯大勇的兴趣,一份情报详细地把党项房当族地总人口、在清水河的分布情况一丝不芶地记录了下来,虽说没有分析,可是这份原始资料却十分地珍贵;另一份情报是固原粮库被烧毁的情报,此事吉青阳已经讲过,可是,这份情报把粮食被烧前后的运输量作了一个小小的对比,也算是极有价值的亮点。

看完这两份情报,侯大勇就坐在书房的地图前,盯着固原及清水河流域不转眼,陈猛一看到侯大勇看地图,很快就溜到院子里去了,这幅地图,陈猛闭着眼睛,都能够准确地回想起来,这比想象锦茵要容易得多,锦茵虽说在名义上已经和陈猛联系在一起,陈猛以前也常看到她,可是陈猛每次准备甜蜜地回想锦茵的相貌之时,锦茵的相貌却模糊得很,远没有这幅地图清晰。而侯大勇看地图的时间远比陈猛多,陈猛溜出院子,心里不禁在嘀咕:节度使看地图的时间恐怕比看符娘子的时间多得多吧。

吉青阳进了书房,侯大勇才从地图上挪开眼睛。吉青阳介绍的情况十分简短,就象现代社会有些名星拍的情色片一样,遮遮掩掩的让人看不清楚,侯大勇忍不住问道:“庆州军有一名军士进屋调戏娘子?你说清楚一点,是说了几句调戏的话,有没有实质性的接触,还是有其他情况?”

吉青阳年龄不大,长着很帅的大胡须,和关公有些神似,他摸了摸胡须,道:“今天在城中带队巡逻的是颁州军步军指挥使朱七尺,他走到一个小院子的时候,就听见里面有人在争吵,进院后就看见一名喝了酒的军士在院子和一名年轻女子扭打,那名年轻女子的衣袖被撕破了。”

听到这个情况,侯大勇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舌得很干净的下巴,这种干净而纯粹的下巴在大周朝的高官中并不多见,吉青阳看着侯大勇摸下巴,暗自笑道:“这无须的下巴有什么摸头。”可是他表情看上去仍很严肃,大胡须把他嘴角的淡淡笑意遮住了,使他看起来总是很威严。

侯大勇对院外的亲卫喊了一声,一名亲卫迅速跑了过来,侯大勇命令道:“请枢密院承旨时英、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庆州团练使韩伦到衙门来议事。”又对吉青阳道:“这事涉及庆州军,我们还是慎重一点好。”

永兴军五千人进入泾州城已第三天了,泾州军军营本和永兴军军营相差不大,加上永兴军有几名很能干的幕僚,军队很快就安置完毕,并不需要节度使为这些俗务操心。王彦超已把泾州城逛了一遍,泾州在和颁州就如孪生兄弟,大小结构都相差不大,而且城里没有几个男子,街道土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热闹可以看,所以,王彦超逛了一遍泾州城,看过城墙和几个战略要点后,就对泾州城失去了兴趣,他就在军营里转来转去,督促军士们好好操练,这可把军士们累得够呛。侯大勇的亲卫来到军营的时候,王彦超正在训斥射箭射得不好的几名军士,听到节度使有事相请,便兴高彩烈地到了泾州衙门。

侯大勇的亲卫来到原来白重赞的府上之时,韩伦也是无所事事,刚刚和小妾一起锻炼了身体,整了几盘下酒菜,看着满脸桃红的小妾有些倩懒地坐在身旁,很有几分男人的自豪和自负。听到侯大勇邀请,他极不情愿地放下酒杯,三天来,他试探了侯大勇数次,知道侯大勇表面客气,却不是一个好惹之人,因此,听到侯大勇相邀,尽管不愿意,却也不敢不去。

等到时英、王彦超、吉青阳和韩伦都落座之后,侯大勇道:“今天上午,州军步军指挥使朱七尺,逮到了一名调戏妇女的军士,这是第一起调戏妇女的军士,所以请大家来商议,下面,请吉节度副使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城里各军,数庆州军军纪最差,因此,一说到这事,时英、王彦超两位不知道内情的人都把脸转向韩伦。韩伦也猜到可能是庆州军军士干的好事,便阴沉着脸不说话,思考着对策。吉青阳把事情经过一讲完,时英、王彦超都露出了果然是庆州军的表情。此事可大可小,众人都猜到侯大勇可能要杀一儆百,在各军中树立自己的威望。

侯大勇见众人都等着自己说话,他看着韩伦道:“此事涉及到庆州军,先听听团练使的意见。”

第95章 鏖战西北(八)

军中众将都猜到侯大勇要杀鸡给猴看,这是新任的诏讨使…甲…的招术,也是极为有效的招术。

韩伦眼睛都没有眨,他极为利索地回了一句:“既然已有告示,那就杀一儆百吧,下官位卑职低,能有什么意见。”

韩伦此话很有些抵触情绪,侯大勇没有理睬他,一针见血地道:“我知道团练使的心思,认为在下在寻一个倒霉的军士开刀,杀人以立威。”

侯大勇此语,其实说中了众将心里的想法,此时,众将脸上均是一脸凝重,但是,每个人的想法还是略略有些不同。

枢密院承旨时英是奉旨到西北来给侯大勇撑腰的,这一路走来,通过亲密的接触,时英发自内心地佩服侯大勇,两人相处得极为融洽,所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时英都坚定不移地站在了侯大勇一边,他在心里想道:“孙武整军,不也要杀人立威吗!”

泾州军在这场战事中,可以说是全军皆没,只有吉青阳烧掉固原是泾州军的亮点。但是,泾州军毕竟是遭到了惨败,吉青阳回到泾州,没有侯大勇鼎力相助,他根本不能在泾州站稳脚跟。而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目前陛下还没有追究泾州战败之责,以后追不追究,谁来承担责任,主持西北军务的侯大勇在这些问题上有极大的发言权,因此,泾州节度副使吉青阳也是坚定地站在侯大勇一边,支持侯大勇采取立威行动。

王彦超人老成精,他和侯大勇相互都非常客气,六年前,王彦超犯过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至令让他记忆犹新。王彦超曾和赵匡胤的父亲赵弘殷同为护圣营校尉,赵弘殷是唐庄宗李存勋爱将。郭威建立大周朝以来,赵弘殷就官运平平,不断在走下坡路,赵匡胤见家道中落,就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游历,日子过得实在不怎么样。于是,赵匡胤就去投靠时任复州防御使的王彦超。王彦超见到赵匡胤一副流浪汉的样子,很是瞧不起他,就用十贯钱打发赵匡胤走人。谁知,赵匡胤不过数年的时间,就从一个流浪汉成为当今陛下地爱将,做到了殿前司都指挥使、匡国军都指挥使的高位。有了赵匡胤这件事情的经验教训,王彦超才深深体会到古语“欺老不欺小”的深刻含义。在侯大勇和帏伦两人之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侯大勇。

侯大勇环视了众将一眼,似拉家常一样平静地道:“这次我回到大粱,陛下曾和我谈到了梁、唐、晋、汉的刑法,陛下多次指出。从梁以来,刑法越来越严酷,动辄就处人以死刑。而且最喜用凌迟之刑,现在,陛下已经命人主持修改不合时宜、不和情理的刑法,欲修《大周刑统》。陛下地意思,在下总结为十六个字,就是一一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侯大勇说这番话,有些拉虎皮作大旗的味道,虽说柴荣和他谈起过编修《大周刑统》之事,不过当时柴荣是顺口说到此事,并未深谈。

侯大勇见大家听得聚精会神。又道:“现在是战争时期,军令就是法,这名进入民宅调戏良家女子的军士,违反了军令,受到惩罚是咎由自取,他必须为他的轻率行为负出代价。严明的纪律是战场上获胜的保证,而纪律是在平时一点一滴的小事中形成的,今天惩处这名违纪军士,整顿了军纪,或许,以后就可以打更多地胜仗,变相地振救更多军士的生命。”

这一番话,抬出了柴荣的名义,义正严辞,理由充分,韩伦尴尬地听着侯大勇侃侃而谈,脸土白一阵青一阵。

说完这一段后,侯大勇稍稍停顿了一下,沉声对吉青阳道:“目前,泾州的城防和治安已经由泾州军在负责,对这名军士的处罚就由泾州军来执行。”

吉青阳听到是“处罚”而不是“处死”,稍稍愣了一下,迟疑地问道:“是处罚,不是处死吗?”

侯大勇微微笑了一笑,道:“我从来没有说要处死这名军士,整顿军纪并非一定要杀人,这名军士地罪还不足以致死,但是,这名军士是贴出告示之后第一个违令的,因此,要公开处罚,这样才有示范效应,三十皮鞭就在城南菜市口去执行,在执行鞭刑的之前要贴出告示,既要让城中百姓相信我们说地话,又要让各军军士受到震慑。”

吉青阳听侯大勇说了半天,结果对这名军士处罚是如此之轻,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大声道:“我马上去行刑。”吉青阳恭敬地行罢礼,出了房门。时英、王彦超两人也露出了笑容,韩伦仍然阴沉着脸不说话,在他心中,虽说侯大勇不杀这名闯祸的庆州军士,然而当众处罚,皮鞭表面上是打在军士的屁股上,实际上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泾州城经过党项人的杀戮之后,妇孺成为泾州城人口的主体,调戏妇女事件就变成特别敏感的问题,告示贴出后,在菜市口执行鞭刑地消息在泾州城内不泾而走,很快,菜市口就被围得水泄不通。在众多女子焦灼的目光下,肇事军士被押到了菜市口。

肇事军士刚刚出现的在众人而前的时候,众多女子纷纷咒骂着他,还有的女子愤怒地向他吐口水。这名肇事军士实在年轻得很,从相貌上看,不过十七八岁,他被绑着双手,羞愧地低着头。在围观地女人们心目中,调戏妇女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的,她们没有想到,心目中的坏人竟是如此青涩的年轻人,就如邻家的小孩子一样,看到他,不少女子竟然想到了自己家里被杀的孩子,咒骂声慢慢地减弱了。

当皮鞭打在肉上刺耳的声音和男孩子的惨叫声响起来的时候,全场变得鸦雀无声,打到二十多下时,不知是那位多愁善感的女子首先哭出声。很快,全场都响起了女子们地呜咽声。城内女子们的反应,大大皿目,亍刑的吉青阳的预料,菜市口四起的求情声、呜咽声,感饿J心命行刑的泾州军军士,他们都是泾州人。家中都有被杀地亲属,听到妇孺的低声哭泣,军士们个个眼中含泪。

行完刑,两名泾州军士就把血肉模糊的肇事军士架回军营,此时,大多数女人们的眼光都由愤怒变成了怜悯。

就在大家正要陆续散去的时候,两匹快马出现在南城门,他们还没有靠近泾州城时。城墙上的观察哨就看到他们了,守城的泾州军士把拒马放在城门口,挡住这两名骑手的去路。两名骑手骑术极好,他们也看见了拒马,却没有减速。直到靠近拒马处时,才以一个相当整齐地漂亮的动作勒住了战马,两匹战马扬起的前肢几乎踢到了守城军士的脸上。守城军士吓了一大跳,大声咒骂了起来。

两名骑手丝毫不以为意,一名骑手道:“我们是黑雕军传令兵,这是腰牌。”另一名骑手满脸兴奋,大声道:“义州大捷,党项军被全歼。”守城的泾州军士根本不信,一名军士斜着眼睛看着两名骑手。道:“休要胡说,谎报军情是要杀头地。”来骑哈哈大笑,拍了拍马侧,骄傲地道:“这是党项军首领房当白歌的首级,快点把拒马拿开。我要给节度使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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