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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沙百战穿金甲-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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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人口以及部分房当度所部的人口,此时,留在清水河畔的房当人主要集中在黄羊坝子,得到房当度地命令之后,立刻开始迁移,更远一些的部众因时间限制就无法照顾了,只能留他们在清水河畔自生自灭。

房当度看到清水河畔数十万党项房当人,经过一年大战,集中西迁的人口不过区区几万人,当房当度踏上了黄河北岸,不禁泪落沾襟。

第167章 争夺河套(三十二)

黑雕军掌书记刘成通跟随柳苍茫等人,抄小道,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党项、契丹等胡族小部落,越过了无数干涸的小水渠,穿过无数草地和戈壁,直奔里急部落驻地。

一行人绕过契丹族的一个小部落之后,进入了俗称“西套”之地,景色为之一变,极目远望,无边无际的草原把天地连接在一起,草原、天空、云彩全部溶为一体,从近处看,五月的草原绿意盎然,无数野花点缀其间,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看到如此胜景,刘成通只觉心胸顿时开阔起来,他纵马在草原上奔驰了一会,随口唱起了流传甚广的《靳勒歌》:靳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柳苍茫紧随其后,听到一首豪迈的《靳勒歌》,被刘成通唱得颇为宛转,音律虽好,却失去《靳勒歌》原本的韵味,便一夹马肚,越过刘成通,放声唱起同属于北朝名曲的《折杨柳歌辞》: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马坡黄尘下,然后别雄雌。

北朝民歌主要是北魏以后用汉语记录的作品,大约是传入南朝后由乐府机关采集而存的,传世的约六十多首。刘成通饱读诗书,六十多首北朝民歌烂熟于胸。此时,柳苍茫唱出来的《折杨柳歌辞》和自己所知的曲调相似,味道却截然不同。刘成通本来想接着唱另外一曲。却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也唱不出柳苍茫地宽阔,就笑道:“在草场上纵马,听柳兄的天籁之音,真是快哉,能否再唱一曲”。

柳苍茫头上微微有些汗水,他道:“吴郎的嗓子在里急部数一数二,叫他唱一首吧。”吴永生由于堂兄战死在廉县,心情一直不好,他闷声闷气地道:“我不唱。”柳苍茫知其心思。劝道:“人是不能复生。何况廉县一战,纯粹是骨肉相残,要算账,只能算到契丹人头上。”

吴永生低着头行了一段,忽然高亢地唱起北朝名曲《陇头歌辞》: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朝发欣城,幕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陇头流水,鸣声呜咽。遥望泰川,心肝断绝。

吴永生唱完,一行人都想起了战场的惨景,全都默不作声。刘成通也会唱这一首《陇头歌辞》。可是他学过的曲调太过宛转,远没有吴永生唱的质朴、悲哀、催人心肺。

天色傍晚之时,天空被晚霞染成分外绚烂,远远看到一些山峰,几根白烟在空中飘散,无数狗叫声若有若无。

一声响箭从远处的草丛中升起。很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数十骑玄衣骑手渐渐露出头来,来到刘成通一行面前。

柳苍茫、柳苍劲、吴永生等人全部翻身下马,三人一动不动地跪在一名中年男子马前。那名男子见到柳苍茫三人全部带伤,心中一震,脸面也显露不出来。他下马之后,用刀子一样的眼光扫了一眼刘成通,然后看着柳苍茫,道:“为何只有你们三人回来?吴将军呢?”

柳苍茫低声对中年男子说了几句,中年男子看了刘成通一眼,然后掉头向北走了百来步,柳苍茫紧跟在中年男子后面,把廉县之战详细讲了一遍。

这名男子眼神如火,他抬起刀刻一般的脸庞,眯着两只眼睛,道:“两千里骑精兵,竟然被黑雕军一战而灭,黑雕军真有这么厉害?”柳苍茫想起廉县之战,心悦诚服的道:“依我的观察,黑雕军军容鼎盛,强悍如契丹精锐宫卫兵,也非其敌手。”中年男子素知柳苍茫人品,知他不打诳语,闻此言后,一时无语,用马鞭敲打着高邦马鞍,发出一阵一阵地“噗、噗”声,良久才问道:“你说黑雕军主帅侯大勇有意联络里急部,他是什么意思?”

柳苍茫摇头道:“侯大勇没有和我细谈,他派出黑雕军掌书记刘成通来洽谈此事,就是那位周人。在下没有经过允许,就把周人带到了营地边缘,还请吴长老恕罪。”因为里奇部颇重读书人,柳苍茫又加了一句:“刘成通是进士出身。”

中年汉子是里奇军勇将吴越州,也是五长老之一,他作战悍勇且足智多谋,此时里急部被契丹人步步紧逼,日子并不好过,若和周军互通声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沉吟了一会,道:“此事甚为重大,必须经过长老会才能决定,还是按规矩,蒙眼带他进入营地吧。”上百年来,里奇部在诸胡的夹缝中生存,为了防止泄露本族的秘密,对外人特别敏感,凡是进入营地的外人,均须戴上眼罩。

吴越州反身走到刘成通身边,颇为无礼地用马鞭在刘成通肩膀上敲了敲,道:“长得还挺结实,不像一个读书人,投军几年了?”

吴越州由于常年骑马的原因,两腿呈罗圈状,身体宽阔结实,若不是事先知道他是汉家子弟,刘成通肯定认为他是胡人。刘成通数度出使险境,早由翩翩朝堂官员变为精明强干的军人,他并没有计较中年汉子的态度,很随意地用手拂了拂马鞍敲打的地方,拱手道:“在下投军三年。”

语音刚落,吴越州突然变脸,“咔”地抽出腰刀,放在刘成通的脖子处,呵斥道:“你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刘成通屡历险境,遇到过无数次威吓,历练得胆大如虎心细如发,吴越州的威胁举动还吓不了他,刘成通微微一笑,道:“这就是里奇部的待客之道吗?”

吴越州见刘成通毫无惧色,收起腰刀,“哈、哈”笑道:“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你的胆子很大,是个好汉子。”吴越州翻身上马,对着下属道:“回大营。”

柳苍茫来到刘成通身边,拱手道:“按我们的规矩,回大营要蒙眼,请掌书记莫怪。”

里奇骑兵们来去如风,走了一个多时辰。转过好几个小山坡之后。出现了一座暗红色地石山,石山约莫在三四百米,并不是很高,却极为险峻。难以攀爬。石山前面是成片的带刺灌木丛,这些密密的灌木丛主干均有手腕般粗细,较细的枝条也有拇指般大小,可以说是一道天然屏障。

里奇骑兵在八阵图般的灌木丛中左穿右拐,很快来到石山脚地一个窄窄通道前面,通道呈喇叭形,道口只能容纳两匹战马同时通过,越往里走通道就越开阔,当走到通道尽头之时。顿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望不到头地草地。

暗红色地石山在残阳照耀之下,就如红色要带一般,把一大块丰美的草原围在自己的怀抱之中。最为神奇的是石山内侧有一条清澈见底地小河,围绕着这片草场,然后在聚集成一个小谭。河水日夜不停地流向这个小谭,但是小谭始终保持着相同地水位,而且水温常年不变,冬暖夏凉,就如一位修为深厚的谦谦君子,荣辱不惊,波澜不兴。

进了石山内部,柳苍茫去下了刘成通的眼罩,刘成通环顾四周,暗自咂舌,“这是什么地方,莫非是传说中的桃花源?”

柳苍茫谈吐也颇为不俗,刘成通中过进士之人,学识自然渊博,一路之上,两人谈诗论文,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感。

里奇部源自江南士族,族人极重诗书礼仪,来到石山之后,为了保持传统,族人开办了义学,凡是族内年轻人都必须送到医学学习六年,六年学成之后,学业有成的可以直接升入石山学院,一般来说,能够升入石山学院的不过义学学子的四分之一,石山学院学制两年,两年期满,对顶尖的十人,就留在石山学院任教,其余学子,就散入各营,充当低级地官员。

由于有了义学制度,里奇部虽说流亡草原百年,不仅顽强的生存下来,而且能够保持着江南士族的传统,不至于被胡族同化。

当年创建里奇部的两位先贤,还立下了一个规矩:里急部同姓之间不能结婚,女子只能嫁给里奇部男子,男子却可以娶周围胡族女子,不过,胡族女子年满三十五之前,或者来到里奇部未满十年,一律不准进入石山内部,违令者斩。

通过这几个手段,里急部人丁兴旺,百年而不灭。

只有在这百年来,草原上江山代有新人出,回鹘人、突厥人、契丹人先后建立强大的汗国,里奇部在胡族的腹部,每一个胡族兴盛,里奇部就要经受住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虽经百年不衰,却也很难有大地发展。

刘成通如未见世面的穷小子一样,在石山草地里穿行,看到什么都新鲜。

沿途走来,石山草地上散布着一顶一顶帐篷,不少女子和小孩在帐篷前嬉戏,一些未归家的牛、羊,在悠闲地吃草,无数凶猛的大狗毫不畏惧这一群人弄着刀弓,跑到马前,露出尖利的牙齿,低沉地威胁着众人。

顺着小河走了许久,渐渐出现了一些青灰色的砖房,越往前走,砖房越多,最后俨然一个城市模样。

刘成通被安置在一个小院子里,此时天色黑尽,透过江南味道很浓的窗棂,可见满天繁星在深邃地天穹中闪烁。

一位小童端上来一些精致的甜点,他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颇为英俊,身体强健,身高也和刘成通相近,他有些腼腆地笑道:“这是江南小吃,味道很地道,请先生平常一二,正餐随后就上来。”

刘成通听小童言语文雅,想起柳苍茫提到了义学制度,心念一动,问道:“小郎可曾上过义学?”小童彬彬有礼地微笑道:“在里奇族,每位男孩都必须上义学,我是书院的学子。”刘成通有些惊异。道:“听说能进书院皆为佼佼者,想必小郎才学必定出众。”小童笑而不答,拱手道:“先生慢用,我就在侧屋,有事喊一声就行。”就在小童拱手地瞬间,刘成通瞧见小童右手食指、中指结有厚厚的茧子,这是练习射箭留下的痕迹。

随后上来的正餐大有胡风,一大盘羊肉汤外加一大碗马奶子,刘成通大口喝着肉汤。等待着族长的召见。

里急部最高首领是五人。由柳、吴、李、张、陈五族各出一人,共同做成长老会,这种长老会源于胡族的长老会,里急部在胡族中间生活日久。也继承了这种长老会制度。

里急部两千精兵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石山,顿时震惊了石山高层,柳、吴、李、张、陈五族长老齐聚议事厅。

柳苍茫、柳苍劲和吴永生跪在议事厅中间,柳苍茫口才最好,就由他说事情的前因后果。

柳红叶是议事会的会长,实际就是里急部的族长,柳红叶久经战阵,对于里急部人马地战斗力极为自信,他仔细听完柳苍茫地述说。侧过身体,对身旁的诸老道:“从去年开始,我们和辽将耶律大光苦战不休,商路断绝,外界的消息自然也就中断,竟不知塑方节度使已换为侯大勇。此人什么来历,难道比冯继业还要厉害?”稍稍顿了顿,柳红叶又道:“黑雕军不过五千人,围歼了两千里奇军和一千五百多辽军,虽说有袭营之优,其战斗力不容小视。”

吴越州在五长老中年龄最轻,刚好四十出头,他虽说当上了长老,却仍然是里奇军的一线战将,他怒道:“辽将悉独官是马贼出身,长于游击,弱于行军布阵,被黑雕军偷袭得手后,居然临阵脱逃,就是因为悉独官的临阵脱逃,让里奇军腹背受敌,以至于两千精兵命丧廉县。”吴越州声色俱厉,道:“若逮住悉独官,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祭两千子弟在天之灵。”

另一位长老陈红枫不过五十出头,长得极为白净,眉眼颇为清秀,不过,左额上一条粗如筷子地伤痕,凭空增添些杀气,此时,陈红枫脸上的伤痕不断地扭曲着,宛如一条游动的小蛇。当日辽将耶律大光率军步步紧逼,里奇军虽屡挫辽军,无奈辽军势大,陈红枫指挥里奇北路军被悉独官偷袭后,形势一度危如累卵,陈红枫最先同意和辽军议和,这才有里奇部被辽军征调一事。

陈红枫悄悄从怀里抽出一把精巧锋利的匕首,他脸色苍白地来到柳红叶身前,道:“当初是我最先同意议和,两千子弟都是我害死的。”说完此句,他扬起左手,右手挥刀一挥,小指被削下来一段,陈红枫嘴角抽动了一下,道:“未报大仇,暂时留我这条残命,报仇之后,我必将一死以谢族人。”

陈红枫动作极快,在座诸人反应过来之时,一指已断,柳红叶疾步来到陈红枫身旁,抓住陈红枫右手,陈红枫并不反抗,任由柳红叶夺去匕首,道:“议和之事各位长老都有份,要说责任我的责任最大,贤弟不必如此自责。”

医官为陈红枫包扎过后,五位长老反复询问了柳苍茫三人,商议良久。

刘成通吃饱喝足之后,就在院子里等待着里急部长老们的召见,眼见夜色已深,刘成通思忖今晚见不到里急部长老,在院中随意走动了一会,正在无聊之际,小童倒似知道刘成通的心思一般,送来一本唐人诗集,刘成通捧着书,挑亮了油灯,才发现此书收集的乐府、绝句等多为边塞一派,在胡族地腹地,借着摇摆不定的灯光,重读边塞诗,自然另有一番滋味。

刘成通正读得有味,院子里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随后听到小童低声招呼了一声:柳长老。

从廉县道石山路途中,刘成通和柳苍茫言谈甚欢,刘成通对里急部有了初步的了解,知道里急部有柳、吴、李、张、陈五位长老,柳红叶是执行长老,在里急部威信极高,听到小童称呼来人为“柳长老”,急忙站了起来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名身穿青衣圆领丝绸长衫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柳苍茫,若不是老人左腰上挂着一柄有些弯曲的胡人腰刀,就和中原儒生没有任何区别。进屋后,老人拱手道:“游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刘成通看老人相貌普通,就是一位普通地孺子一般,实在没有里奇部第一长老的威严,就道:“在下刘成通,多有打扰了。”老人笑道:“掌书记进士出身,却无酸腐之气,老朽柳红叶佩服之极。”

刘成通看了柳苍茫一眼,柳苍茫看懂了刘成通的眼神,道:“这是柳长老。”刘成通长揖道:“原来是柳长老,在下失礼了。”

柳红叶没有和刘成通过多客气,寒暄两句,突然眼中精光一闪,由谦谦君子变得锐气逼人,道:“廉县城早已废弃多年,去年夏季,里奇族商队也曾到过廉县,当时并未见到黑雕军,黑雕军为何派重兵守卫此城,难道有意染指河套?”

第168章 争夺河套(三十三)

河套之地分为西套、前套和后套,黑雕军占据了西套之一部分,大周府州节度折从元占据了后套黄河南岸,前套及河套其余地区皆为契丹人所占领,在契丹人治下,又散布着同罗、仆骨等等小族,这些胡人均以放牧为生,只有契丹族人才在前套地区即耕种又放牧。

廉县之战结束以后,打了败仗的悉独官不敢再回西京道,带着四百多手下,开始重操马贼旧业。悉独官以阴山为据点,在黄河以北大肆地抢劫,往日还算平静的草原顿时热闹了起来。同罗、仆骨虽说是小族,族风却极为强悍,他们视牛马如生命,被马贼抢劫之后,族中的青壮男子拿起刀弓,四处寻找着这伙马贼。

不过,悉独官是资深马贼,打正规战不在行,偷袭、埋伏等等偷鸡摸狗战法却是极为了得,同罗、仆骨族人的人马还没有碰到马贼的毫毛,却被悉独官数次偷袭得手,损失惨重。同罗、仆骨族人都是极有血性的汉字,他们各自组成了一个千人队,在阴山脚下四处搜寻着悉股官的下落,只是悉独官藏得甚紧,半个月来,千人队辗转走过无数草场,却那里能够寻到马贼的半点踪迹。

仆骨族千人队沿着阴山脚搜寻着马贼的下落,仆骨千人队的千夫长毗加心中烦闷无比,这伙马贼抢了家里近二十头健壮的马匹,若不能抢回马匹,回到族中定会被族人耻笑,但是马贼就如遁地一般,千人队寻了三天,未见到马贼的蛛丝马迹。

千人队翻过一座小山。眼看着到了后套。后套距离西京道也就不远了,这是契丹人牢牢控制的区域。千夫长比加虽说胆大,却也不和实力强劲的契丹人较量,他准备在往前行十里,就沿着阴山原路返回。

又往前行不过两里,千人队前锋翻过了一座小山坡,毗加生在阴山脚下,对阴山沿途的地形十分熟悉,他知道山坡下面是一块极好地草地,草地左侧还有一条浅浅的小河。比加对身后的骑手道:“传令下去,人马在小河边休息。“

话音未落,千人队的前锋出现了一阵骚乱。几名骑手快速地毗加跑来。草地上一阵紧似一阵地响起了契丹人的号角声。

毗加心中一紧,提马冲上山坡,顿时大吃一惊。

草地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契丹人的帐篷,帐篷数量极多,就如夏日里满天繁星一样,数十帐篷就有一面大旗和十数面稍小的旗帜,旗帜在风中飘动。让人感觉军营就如建在流动的水中。号角声中,一左一右两路契丹骑兵队气势汹汹从军营中冲了出来,每一路骑兵队都在两千人左右。

仆骨族也算是契丹人治下之民,毗加身后数名骑手,打着仆骨族地狼旗,迎着两路骑兵而去。仆骨族骑手举着狼旗,大喊道:“我们是仆骨人,正在追击马贼。”

马贼是草原上的公害,只要是追击马贼,一般情况之下都不会受到为难。但是这些契丹骑手根本不予理睬,仍然快速地冲了上来,契丹骑兵队的前锋接近仆骨族骑手之时,突然射过来一阵羽箭,几名仆骨族喊话的骑手猝不及防,被密集的羽箭射下马来,契丹左右两路骑兵并未停下脚步,直插仆骨骑手地后路。

毗加大吃一惊,他急喊道:“快撤。”说完,率先掉转马头,沿着阴山脚纵马向东而退。

契丹骑手紧追不舍,竟似铁了心要吃掉这一队仆骨千人队。毗加对于契丹人不同寻常地举动甚为不解,仆骨人每年上贡给契丹人不少牛羊马匹,因此,两族数年来相安无事,这一次步步紧逼实在有违常理。

仆骨族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均是天生的骑手,虽说他们不愿意和契丹军队开战,可是铁了心要逃跑,契丹军队战力纵强,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仆骨千人队和契丹军追逐了一天,双方没有进行实质性的接触,到极似草原赛马一般。夜幕降临的时候,两部契丹军会师在一起,虽然契丹人知道仆骨军就在前面,却也无力再追,只好在一条小溪边安营扎寨。

半夜十分,十几条黑影悄悄逼近了契丹军营,他们对于契丹人岗哨的位置了如指掌,几乎没有什么动静,契丹人的岗哨就全部被解决在草丛中。

契丹人以骑兵为主,行军之时甚少辎重,草原缺少木材,因此,营地一般没有使用栅栏等阻碍物,易于为敌所袭。西京道的契丹军都是耶律大光调教出来地,扎营方式别具一格,军中帐篷安排就如一个鱼鳞阵一般,敌军袭营之时,必被层层帐篷所阻,难以直到中军,这些阻碍能为中军迎敌争取宝贵的时间。

袭击契丹军营的人马并不急于攻打营地,他们把战车的战马去掉,六名军士推着一个马车车厢,转眼间,契丹军营的东面聚集了六十辆去掉战马的马车车厢,马车车厢后面是一些黄桦弩手。

马车车厢准备停当不久,契丹军营的西北角突然一片火光,无数火箭如飞蝗一眼射进了契丹军营里面,帐篷很快被火箭引燃,契丹军受到突袭,初时乱成一团,中军帐前不断冲出来传令兵,契丹军很快就变得井井有条了,慢慢地向中军帐前靠拢。

数队骑兵向着发火箭地地方冲去,契丹骑兵们冲锋数度极快,不过,落马的速度也同样快捷,黑暗中无数弩箭构成了一堵铜墙铁壁,又如一只巨大无比的怪兽,成为契丹骑兵无法逾越的障碍。

契丹将领跟随着耶律大光多次到过中原,对于中原军队的弩箭非常熟悉,如此高密集的弩箭,只能出现在中原的主力军队中,他环顾四周。黑暗处也瞧不清楚有多少中原军队在活动。

契丹骑兵很快就放弃了对弩兵阵地的攻击。由于袭营军队并没有冲进契丹营地,所以,大多数契丹骑兵都骑上自己或别人地战马,向着东面悄悄地向马车车厢涌了过来。

六十辆马车车厢上,全部装着西蜀连弩,契丹骑兵冲过来,二十架连弩一百八十支巨大的弩箭如牛吼一般向着滚滚而来的契丹骑兵飞去。由于契丹骑兵十分密集,一支巨弩往往可以将两三人穿透,但是契丹骑兵发起冲锋之后,只能向前,无法后退。当发起冲锋的骑兵全部命丧巨弩之后,后面还没有来得及冲锋的骑兵这才扭转马头,向着北面跑去,契丹将领此时已无法收拢部众,他看到部众都朝北面而去,带着数十名心腹铁卫,径往南面而去。

朝北奔去的契丹骑兵很快就遇到麻烦。平整的草地突然出现了很多拒马,在黑暗中又看不真切,狂奔地契丹骑兵一批又一批地被拒马绊倒,当拒马终被清除以后,契丹骑兵踩踏而死的已铺了一地。

经过数番折腾的契丹骑兵终于冲出了火光熊熊的营地,还没有来得及喘气,突听战鼓齐鸣。四千龙精虎猛的铁骑扑向锐气已失地契丹骑兵,契丹骑兵不复往日严整地军容,见黑压压的敌军向妖怪般从角落处冲出,顿时魂飞魄散,如炸了营的马群一眼,只顾着逃命,根本无力组织反击。

在仆骨千人队营寨里,千夫长毗加和衣而卧,只盖了一床羊毛毯子,睡得正酣时,忽听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他只道是契丹人杀将过来,拿起身边的弓刀,跳将起来,冲出帐外,这才发现喊杀声极远,远处还有隐隐火光,毗加心中大奇:“似乎是契丹人的营帐受到了侵袭,在河套之地,契丹人占据着绝对上风,没有任何一族敢和契丹人争锋,马贼悉独官虽然强悍,毕竟人少,绝对不敢靠近契丹军,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毗加睡意全消,契丹人大军云集,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千人队,今夜袭营之军,必是契丹人的敌手,仆骨族人少力弱,还是不搅到这趟混水中来,于是急令千人队趁夜拔营。

夜袭之战结束的很快,夜色中,来袭人马也不能清扫场,好在契丹军留下不少帐篷还勉强可用,来袭人马就在战场之下安营,有一营五百名军士守住四方,军士外围是用战车车箱安置地圆阵,圆阵外面是拒马,拒马外围散布着一些明哨暗哨,把战场防守得如铁通一样。

一场大战过后,来袭人马也显得颇为疲惫,他们也对自己的防守颇有信心,很快,如雷的鼾声四起,此外还有一些受伤军士的呻吟声,更有少数契丹军士垂死的惨叫之声。

天色刚亮,来袭人马就开始清扫战场,最主要的工作是把射出的弩箭收集在一起,这些弩箭制作颇为费力,在河套得不到补充,若不回收,很快就会消耗殆尽。

数名将军坐在契丹地中军帐前,默默地喝着马奶子,咬着肉干,为首之人,正是黑雕军中第三号人物郭炯,围坐在身边的是山宗元、何五郎、陈猛等将领。

打了胜仗,众将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反倒有些忧心忡忡,闷了半响,山宗元有些担忧地道:“契丹人非一般胡族可比,若此战引来契丹南下,我们就犯下打错,若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死罪难逃。”

郭炯使劲地咬了口硬邦邦的肉干,终于咬了一大块下来,咽进了肚子,这才答道:“贺兰山西麓有不少契丹人,大军渡河北上以来,我曾经问过节度使,若遇上契丹军,我们如何处理,你们猜节度使怎么回答。”郭炯顿了顿,道:“节度使对我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节度使明确对我说过,趁这次出兵之际,横扫西套和前套,只不过我们走的太远了,居然到达了后套之地。”

何五郎此战担任的北面阻敌之责,他有一个特点,只有是打仗,几乎是每战必负伤,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何五郎挥手一刀砍向一名慌张的契丹人,契丹骑兵翻身落马的时候,手中地狼牙棒被扔到了天空,落下之时恰恰掉在了何五郎的小腿上,把何五郎的小腿拖了一个大口子。

何五郎低头看着还在渗血的小腿,道:“这次回灵州,要找一个灵验的寺庙求一支上签。免得每次打仗都要见红。”陈猛笑道:“谁让你胆大包天,得了一个拼命五郎的雅号。”何五郎不断摇头道:“拼命五郎只是拼了一个人的命,勉强算得上中但,真正大胆的是节度使,节度使居然不经陛下同意。就派兵深入道契丹境内。你们想象,契丹军何其强盛,数十年间,大家避之不及,唯有节度使才敢去摸契丹人地老虎屁股,这才是了不起的泼天大胆。”

陈猛击节叫好,道:“这话说到我的心窝里去了。跟着节度使行军打仗就是痛快,甭管什么西蜀军、吐蕃军、回鹘军、党项局还是契丹军,黑雕军是见一个灭一个,昨晚我们杀死的契丹军人估计有三四千人,这说明契丹军也并非三头六臂,遇到我们黑雕军一眼要完蛋。”

山宗元年纪要大些,心思自然相较陈猛等人要重一些。他暗自担心,黑雕军轻易和契丹人打仗,惹出大麻烦,自己就会成为替罪羊,毕竟这种事在军中也是寻常之事。

几人说话间,天色大亮,断臂残肢的战场出现在众将眼前,地上已堆了一大堆契丹兵刃,另外还有一大堆射出地箭支。各营地军需官们围在箭支旁边激烈地争论着,弩箭射出之后,有很多无法收回,另外也有一些损坏,回收的弩箭总比射出去的少,黑雕军最擅长于使用弩箭,从贺兰山道后套虽说没有遇到激烈的战斗,但是弩箭也消耗了不少,因此,各营的军需官都要为本营多多争取一些弩箭,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陈猛来到郭炯身边,道:“西蜀连弩坏了四架,弩箭也损失过半。”

西蜀连弩现在成为郭炯突击敌营的利器,使用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听到巨弩折损过半,加上粮食也过半了,就有了回到灵州的心思。

郭炯沉思良久,对陈猛道:“我心中有一个问题没有想清楚,契丹人是为了追击仆骨千人队才中了我们地埋伏,仆骨人是契丹人的藩属,听说两族间向来相安无事,今日为何紧追不舍?”

两人正在想这个问题,山宗元皱着眉头走了过来,道:“这些契丹军属于西京道的军队,西京道到此地有数百里之遥,为何这些契丹骑兵却是轻骑,我检查了骑兵的行囊,他们只带着可吃一两天的干粮,这又是何意?”

“这是契丹军的前锋?”郭炯和陈猛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山宗元阴沉着脸点头,道:“后面一定还有大队人马。”

郭炯没有过多犹豫,不断下令道:“立刻派出三组狮营侦骑西进,探查情况。”“把契丹军尸体集中在一起,防火焚烧,不可留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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