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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权臣-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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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宫奴一动不动,恭恭敬敬道:“回禀少尹,奴们是太子专门指派给您的使唤的,从今起就待在您的身边伺候。”
专门?张培青心思微动,深深打量这两名看上去不起眼的宫奴,“既然如此你们就留下吧。”
“诺。”
让王衡安排好两个人,张培青特意观察了一下两人走路的姿态。平常人走路脚步飘浮,这两个人走路时下盘稳稳当当,应当是常年习武的练家子。她不禁感慨不愧是高手,隐藏功夫好厉害,连她都没发现,如果不是他们刻意提起,张培青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注意到。
楚荆这回只怕真的发火了,当着他的面动他的人相当于甩他的脸,依照他霸道的性格,不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绝不善罢甘休。
本身刺客们埋伏的地方就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街,加上夜晚天寒地冻没有一个人,所以才并没有第一时间引起人关注。
当天晚上她曾经再三勘察,依她的耳力,没听到周围的动静就可以肯定,那件事情除了她别无他人知晓。
她跟韩平晏王衡他们的解释是,当时韩平晏正保护她,飞来一支流箭射中她的胳膊,她惨叫一声后脖颈忽然剧烈疼痛,接着就不省人事了。正好和韩平晏的解释吻合,加上张培青又是被刺杀的受害者,的的确确受了伤冻了一夜,没有人把事情怀疑到她头上。
谁会相信整天娇弱无比的张先生会武功呢?说出去都笑掉大牙!
听完她和韩平晏两人的话,最兴奋的无疑就是季久申,要不是张培青有伤他真想抱着她狠狠晃两晃!
“我就知道跟着你准没错,一定是我的美人高手,天底下只有我的美人高手又这样出神入化的武功哈哈哈。”
(﹁﹁)~→蛇精病。
☆、第55章 浑水
张培青打断他的癫狂:“天底下武术高超者多了去了,齐国的孤竹无堪大师和太昭就是各种翘楚,你所谓的那个高手遇见人家指不定被打的多惨。”
季久申狠狠磨牙:“不准说她坏话!”
“这是实话。”
“一派胡言!我承认孤竹大师和太昭两人都很厉害,但我的美人高手也不差!”
“那可不一定。”
“张培青!你太过分了!我要跟你决斗!”
王衡锵地抽出剑二话不说架到季久申脖颈上,冷着脸:“来。”
季久申:“……”
少了闹腾,很快屋子里安静下来。张培青叫人把围棋拿来几人对着下,在床边搬了张小桌子,韩平晏坐在她对面,一窍不通的王衡在一边观看。
季久申沉浸在自我的喜悦中,琢磨了一会儿,他觉得哪里不大对劲,“张先生,有一处疑问还请你为我解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张培青狐疑:“干嘛?”
“为什么我的美人高手总出现在你身边?”上上下下审视张培青,季久申皱起眉头:“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
淡定地敲下一颗棋子,张培青头也不回,“你问我我问谁?”
“可她保护的人是你!”
“你怎么知道她是保护而不是路过?”
“两次都路过,未免太巧!”
“是啊怎么这么巧。”
“张培青!”
“在此。”
季久申怒火中烧,直接横插到棋盘中央,“你知道我千里迢迢跟你来就是为了她,可你为何要隐瞒我?”
把棋子放到棋篓中,张培青无奈:“我既不知刺杀的人是谁,也不知你说的人是谁,若我和她真有交情,怎么还会受伤且在寒冬中街头露宿一夜?”
季久申哑然,眸光黯淡。
没错,张培青若真认识她,又怎么会受伤?就算受伤后才赶来,哪里又会放任她在街上冻一晚。难不成真是路过随手救下?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张培青不再理会他,继续和韩平晏下棋。补脑这种事情交给他自己就好了,越是自己想出来的,越容易相信。何况这一点本身就是个大漏洞,正好借着季久申的口堵上,即使别人怀疑也和她没有半分干系。
至于刺客是谁的人,她真不好说。
张培青大致扳着指头算了算,仇人到处都是,且还不是小仇。远方的赵国、燕国,加上一个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的韩国百里仲华,如果当初魏国也算的话,七大国她都快串个遍了。
这还是楚国之外,更不用说楚国之内许多因为她到来而牵扯到利益的人。
深感自己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张培青给自己鞠把同情的泪水,盘算着黄若朴的事情该帮她怎么解决。
帮黄若朴可不仅仅为了钱,钱财她最不缺,重要的是黄若朴的身份。
郢都三大世家,黄、叶、卫。她要在楚国发展,总不能没有半分自己的根基,万一哪天楚荆不管她,出事了哭都没地方去。
黄若朴是黄家女儿,第四庶女的身份不容易让人怀疑。张培青前几日专门让人调查过她,得知这位小姐的母亲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美姬,她凭着自己的手段在黄家混的风生水起。
这种不甘屈居人下,野心勃勃加上有点小聪明的人,用来当棋子最合适不过。再加上她是黄家人,黄家身为大家,即便是个庶女该知道的消息也会知道,一旦嫁到卫家去,棋子就能被利用的更彻底。
郢都之中能瞒过楚荆的事情很少,她干脆主动暴露出去以免让人起疑。依楚荆的性格这种小事肯定不会插手,说不定还能在什么地方帮她一把。
——
“听闻魏国把赵王送去的东海蛟珠烧了,赵王震怒,发兵魏国,势必要教魏国知晓赵国的厉害。赵王特意修书一封请我楚国加入,共同瓜分魏国。众卿看此时我楚国该当如何?”
朝堂上楚王问道。
臣子们交头接耳小谈片刻,大司马卫扶邱站起来回话:“禀大王,臣认为不能答应。”
“讲。”
“赵王昏庸自大,有到手的肥肉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甘心分与我楚国。赵魏两国临界,然而我楚国与魏国之间还隔着南齐、西秦,若我楚国出兵,千里迢迢,且不说士兵们的粮草军资耗费,就算攻下魏国,赵王又肯分多少给我们?我们楚国又怎么管辖远方的魏地?”
“有理。”楚王点点头,“还有谁奏言?”
“臣有奏。”另一人走出来,行礼:“臣赞同大司马的话,两月前赵王忽然派人把心爱的蛟珠送给魏国,只怕此事从头到尾就是个阴谋。赵国之意就是为了借此攻打魏国,怕魏国请帮手,于是叫上我们楚国。楚国一旦相助,既有损自身又得不到什么好处,实在没必要趟浑水。”
☆、第56章 战起
上完朝后没多久张培青就收到了太子殿下专门传来的消息,同时也看到了各位大臣们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张培青没有瞒着王衡他们,把东西放在案桌上大家一起看。
“赵国请楚国一同瓜分魏国,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她重点关注王衡:“你怎么看?”当初张培青在魏赵两国的边境历城救下他,王衡可是个地地道道的魏国人!如今楚国要伐魏,作为母国她想知道王衡什么心思。
对先生担忧的目光感到不解,傻大个挠挠头发,迷茫:“分就分呗。”
张培青噎住了,无语盯着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是她糊涂!现在这个战乱年代,百姓压根就没什么国家概念,哪怕那些宗族贵族之类心中家族概念也大于国。
再者说,战乱流亡,百姓们本来就是今天这儿明天哪儿,真要算还算不清楚到底谁是哪个国的,也只有贵族们才对国家有比较强的归属和维护意识。
像王衡这种没文化的二愣子,指望他爱国简直是说笑话。
他既然没事张培青也就不必担忧了,原本还想着自己母国要被攻打他一定会伤感,现在看来完全是她自己想多。
“你们的看法呢?”她问其他两个人。
季久申摸了摸下巴,沉吟道:“据我所知,赵王那人刚愎自用,狂傲的很,加上他性格贪婪,如果不是没有足够的能力吞并魏国,不可能叫上楚国一同瓜分。”
张培青点点头。
魏赵两国临近,齐国又和这两国都有交界之地按照正常说法,赵王想请人瓜分魏国,找最近的齐国才是最好选择。只不过那样下来齐国肯定会瓜分走魏国不少土地,这不是赵国想要看到的,所以才会选择千里迢迢之外的大楚。
大司马的分析一点都没有错。
“平晏,你看呢?”
一直沉默的韩平晏这才慢慢开口,“魏虽小,赵国要灭掉也需要很大力气,楚可以趁机从赵获得利益。”
他的话和张培青想到一起去了。
天下势力分散,魏国在三大国眼中是小国,但是在七国中也是排的上号的。赵国想要完全占领魏国,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很有可能魏国拿下,赵国自己也垮了。赵国就是想到这个可能,自己一个吞不下大象,才想要找一个利益冲突小的盟友。
楚国如果要获得利益,只能从魏、赵两国下手。
假如楚国答应和赵一同伐魏,那么楚国要得到的魏国领土,就只能自己打,需要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可要是转一个弯,从赵国那里拿利益,楚国完全不必花费那么多精力,随意派遣军队意思意思就好了。
赵国想吞并他国,却又怕被拖垮,只能找人联手。目前天下格局诡异,各国快速发展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因此在挑选伙伴上必须慎重。加上上次燕宋两国的战事,使得赵楚两国结成共合联盟,所以楚国是他首选的最佳伙伴。
换句话来说,赵国是求人者,楚国是大爷,大爷提几个条件不是很正常吗?
——
楚荆把张培青的策论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手指轻叩桌面,冷艳的眼尾蜿蜒出一段天然黛色,霸气妍丽。
“出兵……”
他琢磨着张培青的策论,皱起眉头思索各国中的利益联系。
张培青在策论中同意大司马卫扶邱的话,不过提出的政策却不同。大司马不同意出兵,她恰好相反。
她认为正由于赵国有阴谋,才更要利用这个阴谋占取更大的利益,至于拿到好处后干活不干活,那还不是楚国自己的事情。
够不要脸。
他喜欢。
楚荆衡量再三,最终决定使用张培青的策论。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节快乐!!
☆、第57章 家事
楚赵两国联手伐魏,魏王吓得从龙床上滚了下来,由此一病不起,魏国王宫中人人自危,整个魏国上下惶恐不安。
当今七国,齐楚赵三个大国是龙头老大,其他国家都是小弟,如今两个老大强强联手,魏国岂不是只有引颈受戮的份儿?
眼看战事在即,赵楚的士兵已经上路,重病的魏王根本来不及修生养息,拖着奄奄一息的身躯颓废地垮在王榻上上朝。
是的,他的病已经连基本的跪坐都无法支撑,只能躺着。
“众爱卿,国之将危,爱卿们有什么法子都赶紧说出来吧。”魏王费力地喘息着,残破的喉咙如同破败的风箱,每呼出一道气都花费极其大的力气。
往日朝气蓬勃的殿宇,现今阴气沉沉,到处弥漫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药味和将不久于人世的死气。
朝中众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楚赵两国大军压境,现在就是有天大的力量也无法扭转乾坤!
本来魏人就爱文,对武力虽有发展但不是擅长之道,可生于乱世偏偏需要的就是武力。魏国的军事力量不咋地,所以此时才会如此人心惶恐。
朝堂上臣子窃窃私语了半晌,也没有一个人胆敢站出来说个办法。魏王卧在病榻上,看着底下的一幕,越发心寒,难道我魏国就要断送于此?越想胸口积压的疼痛越激烈,他止不住地撕心裂肺咳嗽起来,咳的下面人们胆战心惊,就怕魏王在这紧要关头去了。
“大王,臣有一言。”
就在此时,大谏钟离百庆出列,朝着魏王深深行礼。
魏王眼睛顿时亮起来,咳嗽都止住了:“讲!”
钟离百庆道:“赵国和我国相邻,攻打我国是为了我国的土地,然而赵王深知自己吞不下才要找一个帮手,之所以选取千里之外的楚国。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找帮手,只要魏国不灭,仍能东山再起。”
“善也!”魏王听了大喜,“爱卿以为,找哪个国家好?”
“秦!”
钟离百庆接着道:“秦国与我魏国相邻,然而秦国于赵国之间却隔着齐国,秦国要是帮我们,赵国就算想阻拦也奈何不了。
七国之中,秦国虽说比不上齐楚赵三大国,然秦国励精图治,国家蒸蒸日上,军事强大。加之秦王年幼,秦国大政落于秦太后手中,我魏国上卿大夫与秦太后的子侄有姻亲,此事可教上卿大夫出面周旋。”
“大谏果然人才!”魏王激动不已,转头道:“上卿大夫,你可愿意出使秦国游说此事?”
上卿姬称连忙回答:“臣愿意!”
满意点点头,过了一会儿,魏王又想起什么,问钟离百庆:“秦国虽然强盛,可仍旧不是赵楚联盟的对手。”
“所以我们在游说与秦联盟的同时,也应该分化赵楚联盟。”
“哦?此话怎讲?”魏王越听越兴奋,其他大臣也专心致志。
“赵国选择楚国做盟友,定是因为楚国和其利益相争不大。楚国就算占领了我们魏国,相隔千里也没有办法管辖,我们何不趁此游说楚国,以礼奉之,假如楚国不出手,赵国一国何惧哉!”
“妙计!妙计!”魏王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好了不少:“依你之见,怎么游说楚国?”
赵楚正联盟,赵国只怕也给了楚国不少好处。和堂堂大赵想必,魏国能拿出手的东西太少,魏王真怕说服不了楚国,那可就糟糕了。
提起楚国首当其冲的便是楚国太子荆,此人之毒辣精睿在天下都赫赫有名,和他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想要打动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魏王眉毛皱成了一团,揪心的不得了:“那楚太子荆……”
“我王不必担忧。”大谏胸有成竹道:“我们说服不了楚荆,自有人可以。”
“谁?”
“张培青。”
魏王心头一动,“张培青?最近那个在天底下闹得正火的张培青?”
“正是此人!张培青乃一代贤士,谋略之高可比先古谋士南麓、竖方。赵王昏庸有眼无珠,将此等良才弃之不用,使其明珠蒙尘,竟让司马佐顶替其功劳并昭示天下,致使张黑子与其离心,弃赵投楚。”
大谏说着自己都唏嘘不已:“大王有所不知,张黑子无亲无故,身边唯有两人,一个叫做王衡,一个叫做平晏,而那王衡正是我土生土长的魏国人!”
“魏国人?可是历城百姓?”他这么一说魏王立马明了,当初赵军攻打他魏国历城,大将军下达命令屠城,就是这位游说之下救了五万百姓,说来张培青还和他们魏国渊源不小呢。
“然也。”
听见大谏肯定的话魏王心头戚戚,明明张培青初入世到达的是他们魏国,想必她当初要投奔的也是魏国,哪知道被赵国一搅和给黄了,这么一个人才活生生落入楚国囊中。
可恨的赵国!
占他领土,侵他国家,还把他们的良才都给弄没了,这该死的赵国!
唾弃一番魏王整个人都爽快了,“哪位爱卿愿意到楚国游说?”
“臣愿意!”
“臣愿意!”
“臣愿意!”
满意地看着底下一个个热络站出来的人,魏王心情愉悦。竖子赵人,这次叫你有来无回!
——
楚国,张府。
从来到楚国后王衡就没日没夜练剑,片刻不做休息,这副深受刺激的模样看的张培青内心很是焦灼。
她拎了一本书,懒洋洋地靠在花园中的长椅上,一边吃糕点一看着王衡啧啧叹息。
“我说阿衡,你休息一下呗?这么拼命你不累?少练一下又不会怎地,来来来,我们一同赏花。”
张先生心情愉悦地掐了一只小红梅,嗅了嗅,吟诗作对起来:“冬天快要过去了,春天还会远吗?”
王衡压根不理会她。
先生这人除了出策论的时候正经,其他时候统统不正经。对于一个不正经的人来说,你越是理会她,她越是矫情。
招呼了几声没人理会,张培青自讨没趣换个人调戏,哪想到季久申也对她视而不见,打了鸡血似的非要跟王衡一较高下。
三个人,两个练剑,剩下那只闷头鹅整天除了看书就是看书,这会儿被强行拉到花园中手中还离不开书。人家才是真正的阅读,哪像张培青那样打鱼晒网。
把梅花插到耳朵边,张先生觉得人生寂寞如雪。
“阿衡,你一点亲戚都没有了?”
王衡抽空回答:“有,不过不经常走动。以前家里头穷,能顾着自家就不错了,后来我娘走了我一个人过,偶尔遇上几次,再后来遇上先生跟着先生走,就再也没见过面。”
他忽然收起剑,灼灼盯着张培青:“先生,我似乎从来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家人。”
季久申立马也跟着收起剑,兴致勃勃。天底下查张培青来历的人不知几何,还从来没听过有谁真正查出来的。这件事情可是大谜题,人人都好奇!
连一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韩平晏也直勾勾扭过头。
张培青看看他们,无辜,“我从来没提起过吗?”
“没有!”王衡果断摇头。
“哦……小事,不提也罢。”
季久申一听急了,眼珠子转转,学着家里头姬妾们撒娇的模样嗔怒道:“先生~~”
“噗!”张培青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忍了好半晌,她才憋出两个字:“变态。”
“讨厌~~”
“……”
“说嘛~~”
“握草。”
季久申疑惑:“什么意思?”
翻翻白眼,张培青整个人瘫痪在长椅上。
湛蓝的天空如同碧玉,万里无云清朗异常,看着就叫人舒服。
她仰头望天,目光穿越天空深处,道:“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经常吃不上饭。”
季久申安静下来,凝望着她。
她的声音很轻,有点飘忽。
“我有一个哥哥,叫阿诚,他对我很好,有什么吃的都藏起来给我。阿诚身体不好,时常生病,我母亲总把家里头鸡蛋煮了给他吃,我就在一边看着。”
张培青的瞳孔渐渐失去焦距,思维仿佛回到了过去,回到那个贫苦的茅草屋中。
“我家有两只老母鸡,下了蛋要拿去卖钱,我母亲手艺很好,时常做针线活儿补贴家用。那时候一件衣裳卖两个半钱,这些钱都是用来给阿诚买药的。”
阿诚人多好啊,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还记得有一年冬天,下了很大的雪,她的破棉衣缝缝补补冷的要命,阿诚趁着母亲不在家,偷偷把自己厚实的新棉衣脱了给她,硬是倔强地穿着她那件不合身的小棉衣,结果第二天就病倒不起,害得她被母亲用竹条打。
这种人,又蠢又笨,老是害了别人还害了自己。
季久申静默良久,“你父亲呢?”
张培青口气淡然,漫不经心道:“死了。”
季久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口气太平常,平常到让他心惊胆战,那种口气根本不是提起一个父亲该有的。
穷苦百姓的生活他没有经历过,不过可以想象,战乱年代一个没有顶梁柱的家,长子重病幼子懵懂,可想而知要背负多大的贫瘠和痛苦。
☆、第58章 除赵
窗外一只飞鸟也没有,气氛越发凝重。张培青扭头看他们,一个个都目光发怔,眉宇间带着忧愁,她不禁笑了。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瞧你们一个个的。”
“先生……”王衡张了张嘴,最终没有问出口。既然她有家、有家人,那么她的家人在什么地方?她口中严厉的母亲,和善的哥哥在什么地方?
战乱年代,就算有专门人保护也难免死于非命,何况他们孤儿寡母。先生的家人莫非……
被自己的想法震的心头重重一颤,王衡死死闭上嘴巴。
他是个笨人,看不懂人心,更看不懂先生,他只能凭着感觉去猜。韩平晏曾经说过先生是这个天底下最难猜透的一类人,她总是笑眯眯的,好似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其实王衡知道,她只是把事情都压在心底,从来不与别人说。
每个人都有伤,都有无法忘怀的痛,他想,先生应该也一样。
她的世界太深奥,连同那些积压已久的苦楚和曾经撕心裂肺的伤痛,一同埋葬在心底,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深深扎根,腐烂生蛆。
别人眼中她好似无所不能,一切困难问题都能轻而易举解决,可人都不是万能的,那样的先生遥远的不真实。他只知道他的先生有血有肉,她也会痛,也会哭,也会悲伤,也会流泪。只不过从来不让别人看见,好似永远都笑着一样。
王衡不敢想象,在她那放肆张扬的明媚之下,是也会在夜里为了家人而偷偷哭泣?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她帮了他,那么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否曾经有人帮过她?
王衡忽然不敢看她那双眼睛,他怕看到哪怕一丁点的忧伤,这样恣肆的人应该永远活在烈焰中,而不是积压破败。
“先生,我练剑去了。”王衡低着头小声说完,自顾自的离开。
张培青没有吭声,凝望着他高大的背影,忽而笑了,透着点无奈,也透着点说不明的复杂意味。她整张脸都带着笑意,唯独那双漆黑的眼,深沉如渊。
——
休养了几天,张培青自己在家无聊硬是带病上班。楚赵联手第五天,点子小铺来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
“张黑子有礼。”那人朝着案桌后的她客套行礼。他穿着楚国流行的长袍,口音也是流利的楚国地道方言。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跪姿。
楚国人严谨,在跪坐之时姿态务必规范,因而往往浑身紧绷有如临大敌之势。此人虽然穿着楚国的衣裳,说着楚国的话,常年迥异的习惯却是改不掉的。
并没有提及此事,张培青好似什么都没发现般,诚恳回礼。
“足下可有要事询问?”
“然也。”那人在桌上放下一根金条,看了看店铺里众多客人:“先生可否与我找个隐蔽点的地方说话?”
“当然。”张培青点点头,带着他到后堂。
当初设定的时候就到一些人私事隐蔽的问题,所以她这件店铺建立分成前后两堂,至于到底是在前堂还是后堂,只看客人自己。
虽然前后堂只隔了七八米一堵墙,其间设计可是完全采用现阶段最佳隔音模式。两层木板中加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外面也用棉布包裹,门一关外面吵杂的谈话几乎在瞬间消息殆尽。
“咦,此物真是神奇。”那人好奇又欣喜地打量那堵特质墙壁,感概几番之后回归正题,“不瞒先生,我今日前来,代表魏国。”
他面色凄惨,双手交叠在胸前深深弯下腰:“还请先生出面救我魏国。”
张培青给他倒了一杯茶,请他坐下,自己也跟着礼貌跪坐。
“先生高看,张某没有这等本事。”
“张先生!”那人大惊,急迫地上前抓住张培青的手,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又不敢太放肆,只能放开焦急道:“先生仁义,这等灭国之痛定不忍其发生,何况魏国与先生渊源甚广,先生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培青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了。
他所谓的渊源,指的应该是阿衡吧。阿衡本就是魏国人,即便他自己傻乎乎的没什么国家概念,她这个作先做生的不能跟着一起傻。他的家族亲戚,他的祖宗坟冢都在魏国,将来就算落叶归根也要归于魏国,怎么能任由他人践踏?若是连母国都没了,她的阿衡将来可怎么办?
这些就算心中明了也不会显露出来,张培青平静地喝口茶,八风不动的模样看的来人挠心挠肺。
张培青此人一不好色二不重财,听说她所有的财产都交给护卫王衡保管,这样一个人,要想攻破只能从“情”下手。王衡本是他们最大的筹码,然而此时看来,这筹码好似并没有想象中重要?
心底忐忑不安,那人佯装镇定道:“魏楚两国相隔千里,楚国就算拿下魏国也得不到多少利益。寡君承诺,如果楚国愿意收兵不出,魏国愿意在二十年之内,每年供奉楚国粮草一千车,牛马各五百匹,黄金一万!”
他殷勤地望着张培青,“先生劳苦功高,您的辛苦费自然少不了。”
不得不说魏国提出的条件的确叫人心动,这样一个乱世,粮草和牛马可谓重中之重。张培青眯起眼睛,“素问魏国人文采过人口若悬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人心虚笑了笑:“哪里哪里,和先生相比不值一提。”
“先生客气,只是先生有没有想过,就算楚国不出兵,赵国同样会借助其他国家的力量犯魏?”
他叹口气,无可奈何:“张先生之言我们也曾想到,只是赵国强大,我们魏国不是对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这话可就不对了,国家大事岂容儿戏。”她慢条斯理开口,眸中闪过精光。
魏人心头一动,惊异:“张先生……可是有妙计?”
张培青并不回答,转了一个弯儿道:“赵国狂妄我早有体会,当今乱世民不聊生少不了赵国搅和,这等害群之马,自当除之而后快。”
她三言两语轻飘飘的话,听得魏人心惊肉跳!
赵国……除了?堂堂偌大的赵国,怎么可能说除就除!
魏人只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震惊亦是者两者都有。他心脏砰砰砰狂跳,面颊透出急迫的红晕,仿佛久未饱餐的野狼见到生肉般透着一股子惊心动魄诡异:“先生快讲!先生请快快将来!”
☆、第59章 联手
张培青好似看不到他的焦急,依旧慢吞吞:“此等大事怎可随意与他人说。”
那人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恍然大悟,重重拍自己的脑袋:“愚笨!张先生你看我这脑子,都怪我见到先生太激动,一时情急。”
他说着从袖中珍而重之地掏出一管样貌普通的竹筒,双手递了过去。
张培青毫不客气地接过来,打开,从中取出一封帛书。帛书轻如蝉翼,上面上等的油龙墨还散发着幽香。整齐端庄的隶书一列列排行,下方一个硕大端正的国玺印记,还有魏国其他一些重要印章。
在她观看的时候魏人解释道:“我王早料到一路上定当有人拦截,故而派遣的使臣兵分四路前往各国。他们都是明面上的幌子,以便我暗中抵达楚国找寻先生。”
魏人除了拿出帛书外还拿出另一管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要不然他知道,张培青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他。
随身携带这些东西过境不可谓不危险,因此他不敢从齐国穿越,只能千里迢迢绕道从秦到楚,期间艰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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