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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华权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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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这炕还挺宽,于是对靠墙站着的王衡和韩平晏招招手。
王衡急忙摆手:“先生,我会挤到你的,你快睡吧。”
韩平晏没吭声,不过也是同样的意思。
“少废话,我让你们过来就过来,马上。”
犹豫再三,王衡还是没胆子反抗,一步一步小媳妇似的慢吞吞摩擦而去。
韩平晏眨眨眼,低头想了想,果断地大步走过去。
挤在一起睡果然暖和多了,张先生舒服地喟叹一口,双手交叠放在小腹,规规矩矩睡了。韩平晏偷偷看她一眼,把脑袋转过去,在昏黄的灯光中睁大一双黑漆漆眼睛。
油灯缓慢燃烧。
冬夜依旧漫长。
大风吹在窗户上发出呼呼声,靠着墙壁站立的护卫陡然睁开眼睛。几乎与此同时,一股子血腥味顺着风向,从窗户缝隙里飘进来。
护卫们对视一眼,狠辣的视线交织成带血的刀片。
无声中几个手势,很快完成了分工。三人留下,两人出门帮助外面人应对。
那两个护卫悄然走到门口,慢慢打开,门轴发出一丝丝细细的嘎吱。刚从细小的缝隙蹿出半个身子,忽然清朗的嗓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起。
“保护好那户人家。”
护卫们纷纷一惊,立即转头望向床铺。
上面瘦弱的人一动不动,好似真的睡死。他们彼此对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心动魄。
“诺。”
出门的护卫低低应道,消失在门外茫茫冷风中。
——
第二天天蒙蒙亮张培青就起床了。
从床榻上坐起来,跨过最边缘的傻大个,顺便给他掖了掖被角。
“等,我。”
一道压低的小声传来,张培青回头对上少年黑漆漆的眼。他麻利地起身从榻上翻下来,顺手拽了拽衣裳,又给她也整理了一番。
“走,吧。”
默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点点头。
两人开门踏出,屋内的三个护卫们纷纷跟上。
院子里的血腥味更重,一晚上都散不掉。鞋子踩在土地上,有些异于平日的松软,还带着黏黏湿湿的感觉。
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放眼望去空空荡荡一个人没有,天高地远又是一番大好风光。
“那两个人呢?”
“扔尸体去了。”
“来了多少刺客?”
“二十八。”
“我们有伤亡吗?”
“无。”
张培青不再多问什么,她知道,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一晚上的刀剑碰撞和血液喷溅的厮杀把农户家吓得要死,第二天看见他们一行人走了终于松口气。
“你们最好搬家。”
张培青上车时候停顿了一下,对着他们定定道。
两口子连连点头,张培青却看出了妇人脸上的犹豫。
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希望他们能好自为之。车上的她叹口气,抚摸膝盖上森冷的长剑,目光深沉。
这是扫荡过后护卫们呈上来的东西,剑整体长一米四七,厚一厘米,用料为上乘百炼钢,通身雕刻繁琐华丽的纹路,双面剑刃火淬,锋利无比。
“先生,搜查并没有找到任何标志性东西,不知道来的是哪方人马。”王衡懊恼:“夜里袭击怎地不叫我?”
“休息好了第二天才有力气赶路。”
张培青微笑。
傻大个沮丧低头,心里知道这是先生给他面子。其实就是他太笨了,去了也是送死,所以先生才不叫他。
到了楚国一定要央求先生让他学剑!重重捏起拳头,要努力学习剑术,成为一个厉害的剑术大师!
“看出什么了?”
韩平晏也盯着剑,抬头,又盯着她。
把膝盖上的长剑放到长椅底下,她整理下袖子,不慌不忙:“赵国人。”
“你怎么知道?”
“感觉。”
能用上先进百炼钢技术的,只有军事强大拥有一定锻造技术积累的大国。现今七国中,唯有楚赵齐三**事强盛,齐国和她无冤无仇,加上齐国民风野蛮彪悍,崇拜野兽图腾,这种繁琐华丽的花纹,只有可能为赵国所出。
“赵国怎么会知道先生您——”
王衡吃惊,先生走之前,明明和赵王告病假说生病要修养一段时间,赵王也应允了。按理说先生布置的天衣无缝,赵王不应该这么快发现才是?
再说了,不是还有一个江城作诱饵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他们的方位!
唇角勾起讥讽,她似笑非笑。
“这样的好事,除了百里先生,还有谁能干的出来?”
“您是说,百里仲华告密?可是百里仲华怎么知道您的去向?”
低低笑起来,“他什么都知道。”眯起的眼中闪过毒辣,红唇开合,飘出一道意味不明的余音。
“只不过,知道的太多了。”
——
颠簸的马车行走在茫茫荒原上,枯黄的野草冻死在硬土里,车轮碾上去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
楚赵两国要通行,必须途经齐国。上次出使有赵王的通关文书,这一次,注定他们只能偷偷摸摸。
不过这些东西轮不到她来操心,想必来之前楚太子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齐国作为三大国之一,疆域辽阔,拥有无尽的矿产资源。并且由于齐国实施的“和睦”政策,使得许许多多外来者入住,导致齐国到处充满了不同的风情。
最重要的是,齐国剑客天下闻名。
甚至传闻中的剑术大师孤竹无堪大师,便是土生土长的齐国人。每年不远千里奔赴想要见他一面的人数不胜数,求学之人更如过江之鲫。
作者有话要说: 溞Α顬顑A飛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5…11…23 18:16:35
(づ ̄3 ̄)づ╭?~
☆、第36章 剑客
在这个世界上,能佩戴剑的只有两种人:贵族,剑客。
两天后。
齐国边城大丽。
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驶进,车夫是个沉默的年轻男人,车四周还跟了五个剑客,个个腰间跨剑,面容犀利,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车子刚进城就引起了很多人注意,乱世中能请得动这么多剑客护送,非官即富。何况这样的马车也不是人人都能坐,没有贵族头衔绝对不敢乘坐马车,平常人顶多坐坐牛车。
到底是边疆,比不上中央都城的繁华,街道两边摊位稀稀疏疏,百姓也不怎么多,倒是拖家带口的流浪人和乞丐满大街都是。
街道上最多的门铺就是锻造坊,在贫瘠的乱世依旧生意兴隆。
马车的小木窗紧紧闭合,外头的人压根看不到里头那些个贵人的模样,只能好奇地躲避到一遍偷偷张望。
“请停一下!”
正行驶着,忽然车前头拦了一个人。
青年大约二十出头,一身利落的剑客青衣,腰间一柄简单长剑。唯一突出的就是他的气质,格外清冽爽朗。
突如其来的阻拦让所有人都惊讶,车夫猛地拉住缰绳,车身周围的护卫中两人二话不说冲了上去,两把利剑同时出鞘,森森杀意令周遭的百姓们退避三舍。
路中央立马空出一大片。
“喂,不是,我——”
青年的话憋在喉咙里,因为护卫们的剑已经到了他的鼻尖,如果再不闪躲便会血溅当场。
他吓得脸色大变,赶紧低头闪开!然而护卫的剑法太快,青年不过闪躲到了一半,两人已经一上一下,一个再次攻击咽喉,一个攻击双腿。
但听得罡风长啸,他连闪躲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柄剑毒蛇一样逼近。
“剑下留人!”
就在青年绝望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不高不低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嗓音很清朗,听得出应该是个年轻人。
于是青年便见两人剑锋一转,削掉了他两片衣角。正惊喜之际,两只脚同时踹上他的胸口,青年只觉得肺脏都要破碎了,直接飞出五六米远,重重砸在地上。
“咳咳咳。”
悲催地咳出大半口血,他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全身骨头快要碎掉。
“太、太狠了。”
好半晌才哆哆嗦嗦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季久申在心中默默流泪。
“你是什么人?”
刚落地,两柄剑唰唰唰地压在脖颈两边,冷面煞神们一丝一毫的逃跑机会都不给他。季久申相信,只要自己稍稍动一下,脑袋立即就会分家。
他哭丧着脸。
都怪自己手贱,拦什么人不好,明明看着这伙人不好惹还要拦,缺心眼!活该!
眼巴巴盯着无动于衷的马车门,他解释道:“几位几位,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看你家护卫挺厉害,想要切磋一下,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说完指着自己腰间的剑,就怕他们不相信:“我是一个剑客,看到厉害人手痒想比比剑,真的!相信我!”
马车依旧没有动静。
过了一会儿,才响起一道声音,正是方才听见的。
“不说?”
慢悠悠的、似笑非笑的,危险的两个字。
“不不不,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是冤枉的!我就是想比比剑而已!”
季久申快要哭出来了,这回他知道了,马车里的不但是贵人,还是碰都不能碰一下的禁品!触之即死有木有!
冷笑从里面传来。
他提心吊胆,便听见那人又道:“卸了手脚腕,堵上嘴巴,带走。”
Σ(⊙▽⊙〃)!!!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救命啊杀人啦!救命啊啊啊啊!”
惨叫声在护卫利落的手法中戛然而止,脱臼的下巴形状诡异。把人扛到肩膀上,一行人和马车渐渐远去。
大街上人们又回到原来位子,热热闹闹该干嘛干嘛,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寻了处酒馆停下,护卫们点了三间房屋。
王衡一间,韩平晏一间,张培青和所有护卫一间——他们只负责保护先生,其他人是死是活无关。
“先生,请下车吧。”
酒馆里的人都好奇张望,这么大的排场也不知道是哪家权贵。
众目睽睽之下,从马车上跳下一个身影,瘦瘦高高,头上戴着长长的竹笠纱巾,把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
众人失望。
“几位客人,要些什么?”店小二殷勤地凑上来,刻意忽视被两个护卫架在中央,手脚绵软的满脸求救的青年。
乱世中最不该做的就是多管闲事。
很显然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酒馆里没有一个人理会。
张培青点了些菜叫他们送到屋子里,便带着一行人上楼去了。
直到他们走的没了影,底下的人才敢小声唏嘘起来。
“这么强的气势,肯定是贵族。”
“可不是,这样的人最不能招惹。”
“你们猜那个是什么人?看样子像个剑客。”
“谁知道,得罪了贵族下场都只有一个。”男人手刀朝脖子上一抹。
关上门,护卫们把人往地上随意扔下,青年脑袋“砰!”地磕在青石板砖地上。
带着长斗篷的大爷坐到椅子上,所有的护卫齐刷刷站到她身后,人高马大的凶狠男人倒了杯茶,另一个清秀的少年把茶水送到她手中。
“先生,燕国那边传来消息。”
一个护卫悄悄在她耳边开口。
张培青眸光闪了一下,“说。”瞥了一眼地上眼泪汪汪的青年,唇角弯了弯:“不用顾忌。”
护卫看了看青年,这才恭敬地退开。
“我们另一方人马传来消息,在到燕国路上江城自杀了。”
“啊?!”王衡震惊。
韩平晏眉脚跳了一下。
斗篷人被纱巾遮挡脸,看不出什么神态,可季久申就是觉得,即便听见这则让所有人震惊无比的消息,她依旧很平静。
或者不能说成平静。
而是冷漠。
那是种一切都尽在掌控的超然和淡定,即使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心不跳。
“……他有句话说要转告先生。”
护卫犹豫了一下,开口。
斗篷人从鼻子里发出淡然的音色,“嗯。”
“他说,你们两个人中,无心的不是他,而是先生你。”
“还有吗?”
护卫小心翼翼看看她的脸色,只可惜纱巾挡住。
“没了。”
“哦。”
然后就再没有了下文。
那斗篷人这才将目光转向地上死狗一样,一直可怜巴巴瞅着她的青年。
“让他说话。”
大爷您终于想起我了,青年激动的要落泪!
护卫走过去把他的下巴接上,季久申动了动僵硬的下巴,痛苦地□□起来,“我真的没什么阴谋,没想对你们怎么样,我只是想比剑切磋一番而已。”
斗篷人送他两个字。
“呵呵。”
窗户外的微风吹进来,微微吹动斗篷的一角,他隐约看见下面露出一道轻蔑的微笑。
“我有很多手段可以让你说实话,你想不想试试?”
季久申惊恐起来:“你、你想怎么样!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一般人,我、我的家族很厉害的,你要是敢把我怎么样——”
扁起嘴巴哭嚎:“大爷啊,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斗篷人果断忽视他,直接下达命令。
“卸掉下巴,今天不给饭吃,晚上塞到床底下冻上一晚。”摸了摸下巴,呵呵笑起来:“如果明天不死的话,我再考虑怎么办。”
“不!不!不!”
凄厉的惨叫在酒馆二楼里久久震撼,下方的客人们更加缩紧脖子。
百里仲华不愧手段毒辣,一招借刀杀人使的出神入化。把她的行踪告诉赵王,借着赵王的手杀人。赵国国富兵强,加上赵王对她恨之入骨,堂堂一国之君被人欺骗,肯定怒火冲天,必将倾大力势必拿下张培青的颈上首级。
第一批刺客不过是开胃小菜,身手只能算中上层,重头大戏还在后面。
店小二敲门送进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往常一样试毒之后众人才开始吃饭,而悲催的青年就躺在地上盯着他们咽口水。
“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她对离开的店小二吩咐。
“诺。”
店小二点点头,端着菜盘退下。
吃过饭,她让王衡研磨,在帛书上写下一些黑字隶书,风干后卷起来递给护卫,青年躺在地板上好奇地瞅,可惜她手腕转动的轨迹太奇妙,什么都看不出来。
“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个东西送到你们主人手上。”百里仲华,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咱们就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诺。”
护卫郑重收起来,“先生,我要送您的信去,这段时间请恕不能继续保护您。”
“万事小心。”
“多谢先生。”
护卫十分麻利,告别之后立即开门出去,屋内的五名护卫只剩下四名。
冬天天冷的要死,虽然屋子里有火炉,可季久申被扔在墙角,除了冰凉的地板什么温度都感觉不到,才一会儿他就冻的全身发麻。
想到魔鬼说今天晚上冻他一夜,季久申瞬间觉得人生无望。
张培青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冷了?”
眨眨眼。
“冻着吧。”
“……”
☆、第37章 败北
有门外护卫们看守,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这么多天在天寒地冻的冷风中赶路,快要冻成狗,难得找到一个城市当然要洗洗热水澡。
青年被一脚踹到床底下面对着里头,加上他手脚腕都被卸掉,压根不用担心能转身偷看。再说了,她这身材被人看一看也没什么,谁吃亏还说不定呢。
勒好束胸的布条,她穿上自己宽松的大袍子,腰带松松垮垮系起,飘逸的袖子那叫一个带感。
门外站岗的护卫耳尖一动,眉头深深皱起,敲门说道。
“先生,有动静!”
张培青穿衣的动作顿了一下,眯起眼睛。
“进来吧。”
“诺。”
门被推开,一群人呼啦啦涌进来。先生已经沐浴好了,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还冒着热气,一张黑乎乎的脸依旧看不出样貌。
床底下一直老老实实的人忽然从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吼声,他好似也听见了什么不对劲。
“不想死就老实点。”
张培青冷冷呵斥。
于是床底下安静了。
“先生,您到那儿休息吧。”护卫指着床。
屋子里的床摆放靠着两面墙,处于整个房屋的死角,就算打斗也很少波及到。来者不善,他们务必要保护先生的安全。
张培青没说什么,自觉地坐到床上,顺手拉上被子盖上。
“阿衡,平晏,回你们的屋子去,今天晚上无论听见什么都不准过来。”有能耐找到这里的,又是被第二批派过来的,一定不会是善茬。
“不,先生在这里,我要保护先生!”
“回去!”
少见的,张培青沉下来怒斥,她很少发脾气,好脾气的人一旦沉下脸最让人害怕。
“先生——”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俊朗的脸紧绷,王衡艰难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去。
淡淡的目光转向另外一个少年。
韩平晏兀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转身走了。
床底下季久申听着他们的对话咽了咽口水,紧绷起神经不敢错过门外的任何蛛丝马迹。这都是招惹的什么人,怎么还有刺客!
不过也从侧面说明,这伙人的确来历不小。也不知道是哪国哪家的贵族,真想看看斗篷下那张脸长什么模样。
冷风呼呼地吹,众人严阵以待。
没过多久,房顶上传来极其细小的踩踏声音,紧接着窗户口显出一道黑影,门外也有轻盈的脚步声。
“好大的排场。”
张培青低低笑了笑。也不知道现在外面她的命值多少钱,赵王应该赏赐的不少吧?
这句话瞬间冻结了沸水,一切响动停止,下一秒破窗的破窗,劈门的劈门,房顶上还有毒烟缓缓吹进来。
果真四面八方,滴水不漏。
张培青苦笑一声,他们只预料到对方可能人手众多剑术高超,可是没有预料到还会使用毒!纵使她素来心思缜密也不免有想不到的东西。够无耻,看来这次不想栽也得栽。
护卫们纷纷变了脸色,赶紧屏住呼吸。
实在是在这个年代用毒对人们来说太过下流卑鄙,一般人都不屑使用这种手段,剑客之间的比拼即使是刺杀也使用剑术,谁能想到堂堂高官甚至君王会使用这一招?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速战速决。
门口和窗户都被刺客把守,就是想散散气都不行。
外面有多少人不知道,屋子里来人一共十人,其中四人把守,其他人直接朝着床上的张培青进攻。
瘦高个子,黑脸。
认都不用认。
但见眼前白光闪过,剑影犹如长虹贯日气势磅礴,她似乎隐约听见了快到极速的破空声,披散的头发被扑面而来的罡风震的往后吹动,一张面容和修长的脖颈直接暴露在剑下。
千钧一发之际,另一道长剑从旁里横插过来,两兵相接发出清脆的震动,“叮”的一声极为好听,接着便是长剑锋刃摩擦开一连串火花,混合着两人同样森冷死寂交错的视线。
他们的招式太快,只能看见舞做一团的白光黑影,还有不断变换身法的两人。
屋里屋外都是刀剑碰撞的杀戮,起初还能听见一些客人吓得屁滚尿流的惊慌惨叫,到后来大概是跑完了,就什么都没有,双方人马无声厮杀,让躺在床底下的季久申听得心惊胆颤。
他大致猜测来人就算没有宗师的水准,也是个高等级剑师。可是斗篷人那一方连高级剑师都能拦下来,可见他们的厉害!
他剑术学了十三年,自以为有成,加上他爱剑成痴,但凡看到个剑术好的就想上去比拼比拼,哪知道这次倒霉踢上铁板,不过好在他也算间接性的见识了真正的高手对决,这一点季久申认为就算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还是很值得的。
当然如果不但能听还能看那就更好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打斗声音终于有停下来的趋势。季久申在心中默默计算倒地的闷响,一共九人。
也就是说已经死了九个人,具体是哪方的不知道。
窗户早已被劈开,屋子里的毒烟却没有那么容易散开,再加上他也吸入了不少,此时昏昏沉沉只能勉强支撑清醒。
他想外面死的,应该斗篷人那一方更多。
毕竟人家有毒烟,就算武功再高超也难免少不了吸入,这种玩意大街上几乎买不到,都是特殊研制的,会使人精神萎靡陷入昏迷,他自负心志坚定也只能勉强支撑一刻钟。
和季久申猜测的差不多,外面的确张培青那一方人马伤亡惨重。
对方是不亚于甚至更朝他们的高手,再者人马还众多,最重要的是对方有毒。这三点每一点都可能让他们失败,当三点混合在一起的时候,便必败无疑。
张培青亲眼看着最后一个护卫被一剑穿吼死在她面前。
护卫悲伤地望着她,嘴皮子动了动,动脉喷射出的鲜血溅了一地,甚至有一滴溅到她的脸上,凉凉的,有点像冰冷的雪花。
她看懂了他的意思。
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护卫说:“对不起。”
她并不抱怨楚太子荆想的不周全让她身陷囹圄,实际上他想的已经很周到了,只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世界上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外面的人也被他们解决掉。
青石板砖地面上,滚烫的血液缓缓流淌,渗进砖缝隙里沉淀。一路上一直保护她的那些人,端茶倒水试毒做饭,现在变成冰冷的尸体横七竖八。
全都死了。
张培青抬起眼皮子淡淡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人。
里外加起来一共剩了三个。
她相信如果没有毒烟,就算对方人数众多剑术绝佳,胜利的也可能是己方。只可惜,成王败寇已成定局。
“我本不想出手的。”
她掀开被子,宽大的衣裳随着冷风飘扬,面色无喜无悲。低低的叹息化在风里,谁都没有听见。
☆、第38章 高手
刺客们手中的剑整齐划一地对准她。
明明床上坐的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瘦弱书生,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人动手。
森冷的剑在月光下凌厉逼人,上面还沾染着猩红的血,这把剑也即将斩下她的头颅,完成这一次的使命。
床上的黑脸小子伸出一只手,修长、白皙。食指朝着他们轻轻勾了勾。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没有挑衅,没有傲据,没有轻蔑,只是非常平静的、自然的招呼,仿佛叫他们来吃饭似的。
所有的刺客默契十足,在同一时间出手!
青铜盏内的油灯灯芯摇晃了一下,明明灭灭,衬得屋子里的几人也阴明不定。三道剑气携裹着狂风骤雨,旁边的花瓶骤然爆裂,无数碎片化成漫天飞雨洒落,哗啦啦啦掉在地上。
半吊的眼皮子没有丝毫波动地看着他们,就在剑身逼身的刹那,面前朦胧的衣裳飞过,床上的人忽然消失不见。刺客大吃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两根冰冷的指头捏住他的喉骨。
似乎不经意的一扭。
“咔嚓。”
轻微的、细小的,仿佛花瓣飘落在树叶上的轻盈。
刺客倒下了,瞪大的惊讶瞳孔诉说他的死不瞑目。
直到他死的那一瞬间他都没有看清楚对方如何出手!被一个必定会死在他手中的人杀死,这份窝囊让他做了鬼都不甘心。
剩下两个刺客震惊的懵了,连刺杀的动作都忘记。
天下间能达到这种速度的人,他们还没有听说过几个!
资料中分明清楚写着张培青是个丝毫不通剑术的普通人,身体瘦弱不堪,主人能派他们来刺杀不过是忌惮她周身众多的高手。
可是谁来告诉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只精通谋算吗?她不是应该文文弱弱乖乖等着被杀吗?为什么到最后出招的大BOSS居然是她?
没有人理会他们的震惊,在第一个刺客倒下的瞬间,黑脸小子顺手转动,转走了他手中的剑。
三个人只剩下了两个,时间不过相隔几秒。
她站在两人面前,手中提着剑,露出一个无害纯洁的笑意,雪白的牙绽放在漆黑的脸上,格外叫人发冷。
她脚边躺着那具尚且温热的尸体。
“你——”
刺客呼吸有些不顺畅,脊背上仿佛有冰冷的触手一点点攀爬。
这样的高手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应对了的。世间功夫如此出神入化的人,要么隐退要不就是被高高供奉起来,然而这个人、这人她——
主人失算了!或者说张培青的演技太高超,全天下的人都被她欺骗了!
脑中轰隆隆的爆炸只发生在瞬息之间,危险的场景容不得他们多想。
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他们必须把这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带回去,事关重大决不能就葬送在这里。
两个刺客下意识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几乎在瞬间他们就完成了分工,我留下,你走。
“想走?走得了吗?”
女子清丽的嗓音咯咯笑起来,刺客们再次被雷的四分五裂。
他们听见了什么?张培青她——
恰在此时,破碎的窗户外一股子冷风猛地袭来,刺客只看见眼前的人随着冷风忽然动了起来,她身上那件宽大的白衣在寒冬中犹如鬼魅,飘忽不定,同样的剑被她使在手中好似化作千万柄,一时间周身铺天盖地都是剑影,居然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平常人用剑都有剑气,都有威压,可她的剑不同。
那是一种无声无息的震慑,像是酥酥麻麻的小雨,细腻湿润,却能在悄无声息中把整个人都覆灭。
如同蜉蝣挣扎在苍茫大海上的绝望,不是我太弱,而是你太强。
没有剑气,却更胜一筹,完全压倒性的屠杀,不存在任何反抗的可能性。
刺客们刚对视完,那道声音尚且在耳边萦绕,睁大的瞳孔中便倒映出无数柄刺目的白光,从四面八方穿透他们整个人。
冷风消散。
剑影归于平静。
瘦弱的年轻人对着烛光观赏手中的剑,纤长、轻薄、锋利,剑刃还有一线血红,宛如雪地里的红梅凌然绽放。
身侧两个绵软的身体重重倒下,喉咙上一抹嫣红。
张培青……
张培青她居然……
主上!
奴不甘心!
——
世人都道她用计如神,诡诈阴险,可没想到她在这一方面也隐藏的如此深沉。世人都道她为人朗朗昭昭,平和儒雅,可没想到,她是一介女子。
这就是你们想要带走的消息吧?
愚蠢。
既然被你们知道了,自然死人更能保险。
年轻人扔下手中的剑,叮当一声脆响。
她走到早就备好的浴桶中,把脸上仅有的一滴鲜血洗掉,又认认真真将手指头一根根一遍遍洗干净。
还是这双手,舞文弄墨,修长好看,关键是洁白无瑕。
满意笑了笑,她重新走回床上盖上被子躺下,一如下床时的悄然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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