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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情深-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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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她正在房中发呆,却听到门外有人来传唤她,说是任安寻找她。她心生疑惑,却还是乖乖前去。
    任安寻见到米夜,“米夜姑娘,请坐。”
    米夜看着眼前摆满了各种佳肴,“任世子好雅兴,不知找米夜前来有何事。若是想让米夜为您唱一曲,恕米夜做不到。”
    任安寻笑起来,“果然是个直性子的烈女,我喜欢。只是不知道管大夫喜不喜欢啊。”说完颇有意味地看了米夜一眼。
    米夜心头一惊,看着任安寻道:“你怎么知道?”
    任安寻喝了一口酒,“管大夫博学多才,又仪表堂堂,女子自然喜欢了。要我是女子,我也喜欢啊。”
    米夜看着任安寻,嘴里却仍不服输,“那又怎样?”
    “我知道姑娘一心想嫁给管大夫,我可以帮你。”
    “你?”米夜不相信任安寻会真的帮她,却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怎么帮?”
    “我自有办法。只不过……”任安寻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
    “米夜姑娘觉得管大夫才能如何?”
    “管大夫才能出众,是治国之才。”
    “连米夜姑娘都这么说了,这种治国之才却不能为我所用,真是可惜……如果米夜姑娘能劝管修为我瀚国效力,那我必帮米夜姑娘达成心愿。”
    米夜这下终于明白任安寻找她来的用意,“那你找错了人,我宁愿死,也不会做背叛宁国的事。”
    “好好的,我怎么舍得让姑娘死呢?只不过良禽择木而栖。这样一来,姑娘达成心愿,我也喜获人才,岂不是一举两得!”
    米夜冷笑道,“如果你也算好木的话……”
    任安寻却没有生气,他看着米夜道:“既然如此,姑娘请便。只不过姑娘也许一直不知道,为何管大夫不愿迎娶姑娘。”
    米夜停下朝门外走的脚步,却没有转身。
    任安寻看米夜停下脚步,嘴角上扬,缓缓说道,“姑娘侠肝义胆,柔肠寸心。这我是知道的,可是管大夫未必知道。姑娘在辽国当乐女多年,骨子里的侠情却一直没有被磨灭,这让我十分佩服。虽然姑娘洁身自好,但是这乐女的身份却是姑娘挥之不去的烙印。管大夫怕是觉得姑娘不够清白,才迟迟没有迎娶姑娘。”
    任安寻这一番话是她从未想过的。她虽是个乐女,可是一向洁身自好,从不做出卖自己的事情。况且以她的功夫,何人能够夺她清白?管修不会这么想的,不会的,她不停地暗示自己。她转头怒对着任安寻,嘶喊道:“你胡说!”
    任安寻耸耸肩,“姑娘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管大夫。”
    米夜半信半疑地走出来。她踱着步子,思考着任安寻的话。突然间她像疯了一样跑到管修的书房门口,门口两侧站着两个侍卫。那两个侍卫却没有拦住米夜,反而把门让开。米夜一把推开门,门内的管修正坐在桌前看书。他看到米夜今日不同寻常,眼中似乎有泪光闪动,忙问道:“怎么了?”
    米夜站在门口,带着哭腔,却又微笑着说道,“你说,为什么?”
    管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为什么?”
    米夜咬着嘴唇说道,“你为什么不愿娶我为妻?”
    米夜心中十分害怕,她害怕管修说出那个答案。虽然她刚才朝任安寻怒喊道不可能,但其实她一点信心都没有。管修一时语塞,回答不出。米夜又继续问道,“是不是因为我曾是乐女,你觉得我不清白?”
    这句话像是说中了管修的心思,管修眉头突然一皱。但他依旧没有回答,他的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米夜看见了管修的神情,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任安寻说的是真的,管修真的嫌弃她不够清白。她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汹涌而出。她觉得曾经在她心里高大的那个男子,那个把她从虎口救出的男子,瞬间坍塌了。但她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希望管修说出点什么,像是在同命运做最后的抗争,“你说啊,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管修只是愣愣地看着米夜,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他难得这样长时间地看着米夜,然而米夜却宁愿他依然冷漠,不要看她。
    米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朝着管修一字一句地嘶喊:“我是乐女,不是青楼女子!算我看错了人!”那一字字像是在辩解,像是在驳斥管修对她的误解。她转身跑了出去,管修想去追她,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米夜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她在一棵大柳树边停下,她很想哭,很想哭。她想发泄,她想大喊。可她却只用手擦去了脸上的泪,安安静静地坐在了柳树下面。
    多年探子的身份让她已经习惯了坚强和隐忍,她已经习惯了用强颜欢笑的面具挡住内心的汹涌澎湃。她想,也许一切都是注定的,就像她注定要被人卖做乐女,然后注定要碰到程希,又为了报答程希成为探子乐女。可是没有这些注定,她也碰不见管修。多么讽刺啊,她因为乐女的身份遇见管修,却也因为乐女的身份而得不到管修。
    “诶,你这是上哪儿去呀?”
    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米夜警觉地起身,躲在柳树后,侧耳倾听。
    “我去给那个宁国来的大夫送饭。”一个下女说道。
    另一个下女问道:“那个叫管修的?他现在被世子j□j了吗?”
    “是啊,世子不让他出来一步,所以这才让我送饭去。”
    “我听别人说他背叛宁国了,要效忠我们瀚国了,是不是真的?”
    “谁知道呢!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送饭去。”
    米夜听到这些话,心生疑惑。怪不得这几日管修连门都不出,难道是被任安寻j□j了?她悄悄跟着送饭的下女走到管修的房间外,看到下女把饭放在门口的地上,然后门口的侍卫把饭拿进管修的房间,又出来继续站在门口看守。她回想起任安寻对她说的话,说想让管修来帮他。她突然明白过来,任安寻这是j□j管修,不让他回宁国。
    要不要救管修出来?
    答案是肯定的,甚至她都没有多想。她走上前,一手一掌,击中两个侍卫的脖颈,侍卫便倒地不起。她冲进房间,看见管修正在书桌前写着什么。管修见米夜又回来了,心中的抱歉想要表达,又不知如何表达,“米夜,刚才……”
    米夜打断管修的话,拉起他的手就朝外走,“少废话,快走。”

  ☆、第54章 尊王攘夷06

米夜和管修穿过廊厅,在下一个转角的地方,被一队巡逻的侍卫看见。侍卫大喊:“站住,别跑。”米夜和管修拼了命往前跑,谁想侍卫越来越多。眼看就被侍卫追上,米夜从身后抽出剑,扔给管修,“接着。”管修的剑法奇好,剑剑致命。这边米夜也从腰中抽出一把剑,和侍卫厮打起来。
    管修和米夜武功高强,那些侍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一路和侍卫拼杀,一路向前跑,很快跑到了瀚国大殿门口。然而再精准的剑法,也抵挡不了千军万马。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多,他们也似乎有点招架不住。
    此时瀚国大殿门口,正好有一队西域来的商人要进殿朝拜,他们骑着马匹慢悠悠地朝内驶来。米夜和管修互对了个眼神,就朝那队商人跑去。管修一个跃步,将马上的商人撂倒在地,他迅速飞身上马。然而混乱却让其他的马匹受惊,其他的马匹迅速跑得不见影踪。管修见状,对着马下的米夜喊道,“快上来。”
    无奈周身的侍卫实在是太多,米夜试了很多次,都无法上马。此时瀚国大殿的大门却缓缓地准备关上,看来任安寻是想瓮中捉鳖。米夜眼看周围的侍卫越来越多,她对着管修喊道,“你先走。”
    管修一剑刺死一个侍卫,“不行,要走一起走。”
    米夜一个翻腾,对面的侍卫倒地不起,“来不及了,你先走。”
    管修没有说话,还在不停地和侍卫拼杀。米夜见管修还不走,再不走谁都跑不了。情急之下,她一个飞身,把马前的三个侍卫一剑刺死,然后跃至马后,拔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地刺进马的屁股。
    这一刺,马像疯了一样朝瀚国大殿外奔去。管修还未反应过来,已经出了瀚国大殿的宫门。待他转头一看,却见米夜还在和侍卫拼杀,而瀚国大殿的宫门却缓缓地关上。远处的台阶上,一队弓箭手正拉弓对准了米夜。“咻”地一声,一支利箭贯穿了米夜的左肩。
    管修大喊道,“不!”这声喊叫撕心裂肺。他想拉住马冲回去救米夜,马却不听使唤,依旧朝前狂奔。接着是第二支箭,第三支箭,直到米夜身上插满了箭。
    “不,不,”管修几乎带着哭腔哀嚎出来。他见米夜口中吐血,跪倒在地。那是他见到米夜的最后一眼。宫门合上了最后一道缝,从此他和米夜散落天涯。
    他悲愤交加,一时心痛难忍,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叫做痛。他一抬眼,看见了站在城楼上的任安寻。任安寻正拿着弓,对着他。任安寻嘴角上扬,缓缓拉动了弓弦……
    管修从来没有这样希望任安寻射出那支箭,他从来没这样心灰意冷地渴求死亡带给他片刻的安宁。然而,任安寻举起箭,又放下箭,他就这样放管修走了,任管修的身影消失不见。站在他身边的方汇问道:“世子,要不要派人追?”
    任安寻缓缓道,“不必了。”
    他走下城楼,看着倒地不起的米夜,对身旁的方汇道:“葬了吧。”
    管修驾着马,一路向前,没有一刻的停歇。他的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快点回到宁国,快点见到程希。他走过平地,跨过河流,走过森林,翻过山脉。他从来没觉得这条路是这样的长,他像一具行尸走肉,眼神无光。
    他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五天之后,走到了言修居的门口。他筋疲力尽地跨下马,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
    等他再次感觉到知觉,已是七天之后。他只是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在他房里,他缓缓地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程希正坐在他的面前。
    “世子。”他挣扎着要起身,程希拦住了他。
    程希欣慰地笑道:“管大夫,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七天,再不醒,我就要征集天下名医来给你看病了。”
    管修抱歉道:“让世子担心了,是管修的错。”
    “你醒了就好。你五天没吃饭没睡觉,快马加鞭赶回来,不晕倒那就奇怪了。”
    “管修已将白昼令交给任世子,只不过被困于瀚国,才耽搁了如此久。世子……” 管修欲言又止。
    程希早已洞察管修想说的话,“管大夫,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从不怀疑你会背叛我宁国,你尽可放心修养。”
    管修从没想过程希竟然这样信任自己,压根不需要任何解释。他被任安寻困在瀚国一个月,这么长的时间,流言蜚语满天飞。如果是他自己,恐怕也做不到这样相信一个人。他挣扎着下地,跪在地上给程希叩了一个头,“程世子如此信任管修,臣定为世子效尽全力,万死不辞。”
    程希扶起管修,笑着拍了拍管修的肩膀,“对了,米夜的事我听说了。她是个侠肝义胆的女子。”程希从袖中拿出一个发簪,塞到管修的手中,“这是在你的马上发现的发簪,也许你想留着。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管修握着手中的发簪,“恭送世子。”
    管修愣愣地站在原地,紧紧握住手里的发簪。过了许久,他才有勇气慢慢打开手心里的发簪。在他看到发簪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像被什么击中,莫名的疼痛朝他袭来。他轻轻一吻发簪,闭上眼睛。米夜的笑脸立刻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管修,你知道吗?我就是你的妻子。”他的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他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
    从米夜第一次对他说这句话时,他就对这个大胆直白的女子刮目相看。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那样执着地天天等他,只为见他一面,只为跟他说几句话。日复一日,他似乎开始有些期待在门口见到米夜。每天他出门前,都会想,今天米夜又会跟他说什么话。每天看到米夜等在柳树下的身影,他竟然感觉到一种欣慰。
    这种感觉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或者说从来没有出现过。他记得重景元曾教过他,喜怒不行于色,只有这样别人才猜不出你的心思。他一直是这样做的。可是到了某一天,他猛然间发现自己即使是真的开心,也学会了不表现出来。他就那么冷漠地对着米夜,不跟她说一句话,不正眼看她一眼。
    其实,他从心底瞧不上米夜这样的乐女。他在辽国当谋士的那些年里,看多了乐女的轻浮和放荡。在他心里,乐女等同于j□j。辽国公培养的那些乐女,就是为了日后送给其他的王孙贵族。米夜不也是辽国公送给程希的吗!
    可是爱情是没有办法阻挡的,即使他的内心再抗拒,即使他多不情愿和一个乐女扯上关系,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爱上了米夜。那天米夜说第二天不能来,要去祭拜母亲。他的心里竟然有些失落,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见到米夜。没见时想念,可是见到了,他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那天,他从外面回来,远远就瞧见米夜站在柳树下,手里折着柳枝。微风吹起米夜的秀发,在那一刻,他觉得她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他看见米夜头上掉了一片柳叶,他忍不住走上前,帮她拂去这片柳叶。然而米夜却不知道,他悄悄收起了这片柳叶,藏在袖口中,像是一个不能告人的心事,埋在他的心中。
    他日日抗拒,却日日靠近她。
    当她带着哭腔问出那句“是不是因为我曾是乐女,你觉得我不清白?”,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答案是肯定的,他的挣扎,他的闪躲,他的不敢靠近,全部都是因为这个。他本来就生性冷漠,此时他大可以说出来。但是他却没有说,他看着米夜眼中的泪,突然觉得有点心疼。
    “我是乐女,不是j□j!算我看错了人!”
    这几个字深深刻在他的心里。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米夜不像其他的乐女,她是不同的。她洁身自好,她出淤泥而不染。她对自己一直一片深情,这种感情纯洁的就像是白莲花,没有杂质,带着芳香。这是她给他的最美好的礼物,却被他亲手扼杀。他想出去追她,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内。
    也许上天还愿再给他一次机会,米夜没过一会又跑了回来。他看着米夜,那一刻,他想冲上去抱住她,告诉她,他愿意娶她为妻。然而米夜却拉着他逃出去。他想,逃出去是最重要的事,只有逃了出去才有以后。
    天总是不遂人愿。
    当他的马受惊跑出去的那一刻,他就有一种感觉,他再也见不到米夜了,再也不能告诉她他早就爱上她的事实。直到他看到米夜中箭,他猛然间觉得天暗了下来,心仿佛被掏空了。疼,那种巨大的疼痛是他这样的男子从未感受过的。他曾经手臂脱臼过,那次脱臼,他也没有留一滴泪。然而这一次的疼,却差点把他击垮。
    他不愿再多回想那最后一眼有多么的惨痛,他宁愿永远只记得她的笑,只记得她那句“管修,你知道吗?我就是你的妻子。”
    “我愿意,我愿意。”他又喃喃道,可惜她却再也没法亲耳听见。
    言修居外的柳树开始落叶,不出三日,所有的叶子都掉光了,仿佛也在替曾经树下的那名女子哭泣。管修拾起地上的一片柳叶,他仿佛看见了米夜,依然站在树下,朝他微笑。

  ☆、第55章 尊王攘夷07

怀念米夜的不止管修一人。
    程希坐在夜凝阁的庭院中,他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浇在地上,算是敬米夜,一连敬了三杯。他回想起多年以前,那时米夜还是一个普通的乐女,不会武功,歌唱得也没那么婉转动听。
    可程希却天天跑去听她唱曲,一听就是几个月。
    米夜家中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米夜的母亲年轻时是名j□j,和不知道名的男子生下了米夜。她随母姓,又因为出生在一个夜晚,所以取名叫夜。那年冬天,米夜的母亲病重,米夜却连一个像样的药师都请不起。程希像冬日里的一把火,照亮了米夜贫寒的生活。他请来了药师给米夜的母亲看病,还请了几个下女来照顾她的老母亲。
    谁想,那年冬天,米夜母亲还是离开了人世。离开前,米夜陪在母亲的身边。米夜母亲用虚弱的声音对米夜说道:“小夜,娘要走了,以后没人照顾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娘这生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为爱而死。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一定要为爱而离开。”米夜的母亲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米夜却将这句为爱而死牢牢记在了心上。
    程希帮助米夜给她的老母亲下葬,还不停地安慰米夜。从来没有人对米夜这样过,米夜觉得程希就是她的恩人。
    “公子对米夜的恩情,米夜无以为报。公子若有需要米夜的地方,米夜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程希正是看中了米夜的侠义心肠,“若是去辽国当乐女,可愿意?”
    “什么都愿意。”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程希请人教米夜功夫,教她歌唱技巧。米夜很认真地学习,进步非常快。她从一只青涩的小鸟变成了黄鹂鸟,她的歌声从此之后让人一听便难以忘怀。那年,辽国公在辽国各处搜寻乐女,米夜也顺理成章地迈进了辽国大殿,那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地方。
    程希回想起这些,心中一阵酸楚,然而他嘴角却带着微笑。他仰头看天,天上的云自由自在地飘荡,他轻轻地对云说道,“米夜,谢谢你。”
    也许米夜再也听不到管修和程希对她的缅怀,但她却完成了生前的心愿,那就是有朝一日,自己可以为爱而死。她被任安寻派人葬在了一棵柳树下。
    “已按世子的吩咐,葬在了柳树下。”
    方汇向任安寻禀告着结果,任安寻挥挥手示意他下去。他看着窗外,缓缓说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
    不久,大宇天子宣告天下,瀚国被封为大宇王朝的卿室,执掌白昼令,代理大宇朝务。然后还将南方的大片领土分封给瀚国。自此,瀚国成为南方霸主。
    夏日悠悠,来了又走。秋日像是身着盛装的女子,拖着脚步,姗姗来迟。淇芊盛放的时节终于来临。
    未央和牧之正坐在院中聊天。
    “前阵子听说管大夫去了瀚国,然后背叛宁国投奔瀚国了。前一阵子又听说管大夫后来又回来了,又没有背叛宁国。”牧之边吃花生米边说道。
    “管大夫不会背叛宁国的,永远不会。”未央纠正道。
    “你怎么知道?”
    未央得意地摇头道,“我就是知道。”
    牧之又说道:“不过我前阵子还听说程希他高价收购襄国的狐白。你也知道,襄国那是出了名的狐狸多。但是狐白嘛,一只狐狸就那么一小撮。”牧之边说边用手比划着,“你说程希要那么多狐白做什么?难道他也奢侈着要拿去做狐皮衣?”牧之摇摇头,叹道:“真是奢侈。不过要是我们在襄国就好了,抓几只狐狸就发财了。听说现在襄国都没人做别的事情了,大家都去抓狐狸了。”
    未央听后,摇摇头,“我看阿希他不像是要狐白做衣服。”
    “那你说他要狐白干嘛?”牧之问道。
    未央说道:“如果襄国真的所有人都去抓狐狸了,那哪里还有人务农呢?农是国家的根本,瓦解了一个国家的根本,恐怕这个国家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牧之拿着花生米的手停在嘴边,“噢噢,从内部瓦解敌人,真是高明啊。”
    未央笑笑,“不消说,这肯定是管大夫的主意。”
    “你怎么知道?”牧之问道。
    未央得意地笑着说道:“我就是知道。我还没问你呢,你这些话都是从哪听来的?”
    牧之将一粒花生米放入嘴中,“哦,前阵子去给前村的花大姐送药时,她告诉我的。”
    “花大姐?”未央疑惑道,“哪个花大姐?我只知道前村有个沈大姐,有王大婶一家,还有马大叔一家,从没听说过什么花大姐。怎么,是刚搬到前村的吗?”
    牧之淡淡说道,“哦,就是叫阿花的那只狗。”
    未央这才反应过来,大笑个不停。过了一会,未央停下来,问道:“花大姐还会说话?”
    牧之点点头,“对啊,只有我能听懂。”
    未央抓起一把花生米朝牧之扔去,“对你个头!”
    牧之揉着脑袋,大喊道,“很痛耶!”
    “你说,是不是偷偷溜到集市上去了?”
    “没有啊。”
    “没有?”未央突然起身,脸靠近牧之只有小半尺的距离,她看着牧之的眼睛,“眼神闪烁,分明是在撒谎。”
    牧之用双手揉揉眼睛,“去了就去了,你能拿我怎样?谁说不能去集市了?”
    未央身子退后,“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说完她和牧之都大笑起来,他们经常这样开着玩笑,一天又一天,很快地过去。突然,牧之停住了笑声,他看着未央的身后,“噢噢。”
    未央看着牧之的表情,推了一把牧之,“干嘛?你傻了?”牧之伸手指了指未央的身后,示意她朝后看。未央转头,一眼看见站在身后正对着她微笑的程希。
    未央收起还在咧着笑的嘴,冲上去抱住了程希。她在程希的怀中,喃喃道:“你终于来了。”
    程希笑笑,“是,我来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朵淇芊花,送至未央的面前。未央眼神一亮,接过淇芊花,在鼻前一嗅,“好香。只是怎么……”
    程希问道:“你是想问它为什么保存完好?”
    未央点点头。
    “我让秘术师施了防枯萎术,所以才能带来博美人一笑。”程希笑着说道。
    在一旁的牧之赞叹道,“噢噢,真强。”牧之顿了顿,看着程希问道:“安羽,她还好吗?”
    程希笑笑,“你放心,她很好。等我这次回去,你想跟我一起去吗?去看看安羽。”
    牧之突然振奋起来,“可以吗?太好了,谢谢你,希哥。”
    “希哥?”未央表情怪异地看着牧之。
    牧之这才发现自己一激动竟胡言乱语起来,“对不起,世子。”
    程希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就叫希哥吧,还没人这样叫我。”
    牧之有些担忧地说道:“是,希哥。可是未央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未央笑道:“放心吧,过两天千叔就回来了。”
    牧之这才放心,他拉着程希和未央在院中坐下,“希哥,你先吃点花生米。我去给你们露一手,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就你?”未央不屑地说道。
    牧之说道,“不是做给你吃,是做给我希哥吃。”
    程希说:“相比之下,我还是比较希望未央去做饭。”未央听此,忍不住大笑起来。
    牧之有些尴尬,但还是装作淡然地说道,“希哥,你不知道,我的手艺还行。很快就好,你们在这里等着。未央,好好照顾我希哥啊!”
    未央摇摇头,叹气对程希说道,“一听到可以去见任安羽,你就变成他希哥了。我这个发小,也顿时不吃香了。”
    “你在我这吃香就够了。”程希握着未央的手说道。
    未央抿嘴笑笑,她又问道:“管修他还好吗?”
    程希摇摇头,叹了口气,“我听他的随从说,他每晚都要站在门前的柳树下,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一句话都不说。再冷漠再硬心肠的人,也有被情爱打败的一天。”
    “人去才知情深,又有什么用呢?”未央叹气道。
    程希面色沉重,望着远处的远山,“至少他不会再觉得孤单了……”
    未央听此也陷入了思绪中。她和米夜虽然交情不算深,但是也接触过几次。上次就是米夜拉她一起去给辽国的难民分发口粮。未央知道米夜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却不想就这样子离开。想到这,未央不免有些难过。
    程希转头看着未央,“未央,再等等。等休了任安羽,我便娶你为妻。”
    未央摇摇头,“我并不在意这些,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程希将未央揽入怀中,“再等等,我只想让你做我的妻子。”
    “我知道。”她突然发现,原来能和自己爱的人相拥的感觉是那么好。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和程希在一起,不要像米夜和管修一样,阴阳永隔的那一刻才发现彼此是最爱的人。
    几天后,牧之跟着程希来到了宁国大殿。牧之对宁国大殿赞叹不已,说宁国大殿气势恢宏,相当气派。还说宁国大殿各处布局很好,很符合风水。一路,牧之都说个不停,希哥长希哥短。在他见到任安羽的那一刻,他终于安静了下来,一句话也不说了。因为他的嘴早已被任安羽的嘴堵上。程希见状,笑笑,退出了房间。
    那一吻足足吻了半柱香的时间,却突然停了下来。
    任安羽推开牧之,两颊通红,她大口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行了,喘不过气来了。”
    牧之也气喘吁吁地半弓着身子,“我……也是……喘……不过……气来……”
    任安羽缓缓坐下,给自己和牧之各倒了一杯水。她突然眉头一皱,到处闻起来。
    “怎么了?”牧之问道。
    任安羽还在到处嗅,“怎么有一股奇怪的味儿?”说完她凑到牧之跟前,在牧之的身上闻起来,大叫道:“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牧之闻了闻自己身上,“我昨天刚沐浴了,哪会有什么味儿!”
    任安羽一掌拍了拍牧之的脸,牧之揉着脸大叫道:“干嘛,很痛耶!”
    任安羽揪起牧之的耳朵,“你这个笨蛋,那是思念的味道。”
    牧之拿住任安羽的手扭到身后,“哈,你再说,你说谁是笨蛋。”
    任安羽大叫道:“你就是笨蛋,你就是笨蛋。”
    牧之伸手胳肢任安羽,任安羽痒得又叫又笑。这笑声传到另一间房里正在看书的程希的耳朵中,程希放下书,笑了笑,随手拿起两小块棉花塞在自己的耳朵中,又看起书来。

  ☆、第56章 尊王攘夷08

打打闹闹仿佛是任安羽和牧之的常态,他们从打闹中感受快乐,收获幸福。他们经常在一起玩游戏,谁输了就接受惩罚。不过无论玩什么,输的总是牧之。这日他们又在庭院中玩起了成语接龙,谁输了就在脸上画一条线。
    “你又输了。”任安羽得意地拿起毛笔在牧之的脸上画上了一道线。牧之的脸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条线。
    “再来一局,这次我绝对不会输。”牧之焦急地说道。
    任安羽用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牧之:“哦?是吗?”然后她快速地说出:“掩耳盗铃。”
    牧之本想抢先,却又被任安羽抢了,他抱怨道:“什么嘛,又是你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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