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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封推]-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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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安年眼中一亮,显然是猜到了她抱着的是什么,当即丢下手中的黑子,吩咐身后的青莲道:“去把王爷的青鲤盏和白玉壶拿来。”青莲福身下去。
    她又对苏荷笑容亲切地招手:“快过来坐。”
    对面的宋祁微眯双眼,弯着嘴角拿旗子敲了敲汉白玉的棋盘边缘,道:“说好下三局的,这才第二局呢。”
    顾安年灿烂一笑,不以为意道:“来日方长,还怕日后我不陪本书由糯 米論 壇为您整理制作你下棋?咱们先尝尝娇娇的新酒再说,这可是好东西呢,若不是我坑了娇娇一把,我们可没有机会第一个品尝。”
    苏荷在旁边苦笑,要不要说的直白啊。午盛则笑翻天了。
    宋祁显然很受用那句“来日方长”,当即就放下棋子,等着品尝美酒了,也不忘调侃道:“如今紫珀在京中可谓炙手可热,若是让众人知晓紫珀的酿造者就在我逸亲王府,怕是要胆大地来劫人了。”
    “呵呵。”苏荷羞涩地笑笑,被长辈夸奖什么的,真是不好意思。
    不过顾安年接下来的话就让她笑不出来了。
    “如此说来,我们替你保守了秘密呢,你可有何表示?”几乎是顾安年眉一挑,苏荷就立即猜到了她的目的,当即哭丧着一张脸问:“您想要什么表示?”
    顾安年其实不过是逗逗她,眼下见她如此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就愈发想欺负她了,眼珠一转,笑吟吟道:“每日免费提供一壶酒如何?”
    “啊?怎么这样,我的酒很贵的……”苏荷扁着嘴抱怨。
    “少臭美了。”顾安年嗔她一眼,老神在在道:“答应还是不答应。”
    苏荷脑子一转,想着她只说是酒,又没说是什么酒,立即就爽快点头了,道:“好吧,就一壶,不能多,而且什么酒由我说了算。”
    “行。”顾安年也很干脆,本来就是平白赚了的,她当然不会再大肆挑选。
    说话间,青莲将酒壶和酒杯拿来了,是一个白玉酒壶,以及一套和田玉雕琢而成的鲤鱼形状酒杯,瞧着精致贵气,又透着一丝俏皮可爱,很让人喜欢,苏荷拿着把玩了好一阵,才爱不释手地放下。

  ☆、第182章、再次进宫

红棕色的酒液落入青鲤盏,素雅的果香伴随着酒香霎时在空气中飘散开来,相辅相成,引得石桌边的三人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
    宋祁执起酒杯,轻轻转动,细细打量杯中酒液,兴致盎然问道:“这又是什么酒?酒香比之紫珀竟还要独特一些。”
    “是桑葚酒,也是一种果酒。”苏荷恭恭敬敬回答。
    顾安年也端起一杯,浅浅呷了一口,顿觉满口生香,唇齿间酸酸甜甜的味道很是爽口,酒香也醇和,就是……她低头望着红棕色的桑葚酒,良久叹出一声:“你这酒是成功酿出来了,但品质还有待提高。”
    闻言,苏荷怔了怔,紧张问道:“这酒不好么?”
    顾安年摇头:“不是不好,只是还能更好。”
    她把手中的杯子放到石桌中间,指着道:“你们看,这酒虽澄清无杂质,但却没有光泽,比之紫珀就显得黯淡了几分。且酒液入喉虽爽口醇厚,回味却浅淡,并不如葡萄酒那般绵长,这些都是没有达到一等的表现,也就酒香够得着一等的指标,不过总体来说,你这就还是次等的。”
    “哦哦。”苏荷连连点头,表示受教,并没有因为酿出的酒是次等的就沮丧,反而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学习酿酒,争取酿出一等的酒来。
    她虚心求教:“那要怎么样才能酿出一等的桑葚酒呢?您能看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么?”
    “哦。”顾安年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面不改色道:“这个啊——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以前偶然在书上看到过有关桑葚酒的描述,所以知道一点皮毛。”
    “……”苏荷脸上期待的表情一僵,顿时有种表错情的感觉,就连宋祁都觉得自家王妃太欺负人了。
    “不过以你……你这个门外汉的水平,能酿出这样的桑葚酒已经很不错了,想来方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要精进一下技术,相信就能酿出一等的桑葚酒了。”意识到自己有点空口说大话的嫌疑。顾安年又补充肯定了苏荷的努力,然后稍微鼓励了一下下。
    “呵呵呵。”苏荷干笑,她能说她真的已经被打击习惯了么?门外汉什么的……这真的是在夸奖她?
    宋祁倒是自在,一边悠闲的呷着酒。一边欣赏心上人欺负人,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哦,对了,娇娇,明日你跟我进宫一趟。”惬意地喝着酒,顾安年突然冒出一句。苏荷疑惑抬头,“有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明日我要进宫给太上皇请脉,还要顺道去给太后送紫珀,又因为太后说想念几个孩子了。所以溪儿和澈儿,小洛和小莲也要一起去,于是,你明白的。”顾安年笑得温柔。
    “呵呵。”苏荷再次僵笑,她当然明白。就是让她去照顾孩子嘛,简单。
    她简直要掩面痛哭,想她一黄花大闺女,还未出嫁呢,就先学会带孩子了,说起来真是止不住的心酸。
    “苏小姐放心,到时奴婢会和你一起照看小世子他们的。”见苏荷一脸大难临头的神色。青莲在一旁柔声安慰。
    闻言,苏荷正感激着呢,又听到青莲道:“再者,苏小姐年岁也不小了,想必一两年后也会有自己的孩子,这会多和孩子接触也是好的。”
    感激瞬间变羞愤。她该说安年和青莲不愧是主仆么?打击和调侃人的功力都这么高深!
    午盛自从听到顾安年说桑葚酒是次等的,就开始沉默不语,一直在琢磨着到底是酿造的哪个环节还存在问题,这会听到苏荷被拉进宫带孩子,她才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大腿大叫:“娇娇你一定是史上最年轻的奶妈!”
    “去死!”苏荷丢给她两个字。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苏荷跟午盛混迹了这么长一段时间,早就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公主,变成了能口吐脏话的市井小民,骂起人来那是相当顺溜的。
    “不过你也埋头努力了大半个月了,是该好好放松放松了,明天咱们就来个皇宫一日游吧,gogogo!”
    “狗你个大头!”苏荷毫不客气把怨气发到午盛头上。
    于是进宫当奶妈的事,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翌日一大早,顾安年换上了诰命服饰,又给苏荷,以及四个萝卜头好好打扮一番后,就带着人出发进宫了。
    尽管圣旨还没有下来,但苏荷已经是准县主,加上有顾安年这个靠山在,这次她没有再扮作丫鬟,而是以真实的身份,大摇大摆地进了宫——太上皇和太后最疼爱的逸亲王小世子和郡主就跟在她身边,她想不招摇都难。
    这段时间,苏洛和宋澈已经完全打成一片了,对,就是“打”成一片,经过宋祁的教导后,两个小家伙隔三差五就会干上一架,从最开始看到两人打架的担惊受怕,心惊胆战,到现在的习以为常,面不改色,苏荷表现出了超凡的适应力。
    至于苏莲和宋溪,用午盛的话来说,那妥妥就是脑残粉和女神的相处模式,苏荷表示,自从有了女神,妹妹再也不听姐姐的话了,她很忧伤。不过看着苏莲越来越坚强大胆,越来越开朗勇敢,她心里还是很感激小姑姑的。
    可以说,自来到京城后,苏荷三姐弟都脱胎换骨了。
    这会,苏荷最担心的反而是还留在雨桐县的苏淮了。苏淮今年十二岁,虽说已经到了可以参加科举的年纪,但阅历终究还是太浅,眼看着秋闱在即,也不知沈伯会不会让他参加。不过读书科举一事她并不甚清楚,想来沈伯会考虑周全,心里也就没有那般担忧了。
    进了宫,第一件事便是拜见太后。
    将近一个月未见,太后气色比刚回京时还要好,脸庞红润而白皙,眼角眉间的细纹也少了,双眼精神奕奕,瞧着竟年轻了许多。
    苏荷不禁感叹,看来紫珀养颜的效果真的挺不错,莫怪京中贵妇趋之若鹜。
    虽说有些沾沾自喜,可苏荷明白,主要还是太后这段时间心情愉悦放松,吃得好睡的香,是以紫珀的效果才会这般显著。
    众人见了礼,太后见了四个孩子十分高兴,当即就打赏了不少新奇珍贵的玩样儿,待顾安年奉上带来的紫珀,她更为高兴了,又是大加赏赐一番,派了贴身嬷嬷去请太上皇过来,随后便与顾安年闲聊起来。
    两位尊贵至极的长辈说话,苏荷自是不好插嘴,就坐在一旁给两个小的剥炒的香脆的干果吃,一边还偷偷竖着耳朵听太后和顾安年说话。
    “你前些日子告诉本宫的那法子,本宫这几日都在用,每晚睡前都会用沾着紫珀的棉纱敷脸,效果不错,这几日眼角的细纹都淡了。”
    太后的声音里溢满欢喜,小心翼翼地抚了抚眼角,苏荷注意到她的手也比已经白皙光滑许多。
    “其实紫珀还能做成如雪花膏那般的面霜,用起来更方便,效果也更佳,这些日子臣妾都在试着调配呢。”
    顾安年谦和回话,闻言,苏荷挑挑眉,难怪最近老是从她这里拿紫珀的,原来是在捣鼓这样玩样,看来她要讨点好处回来了。
    太后显然对顾安年所说的紫珀面霜十分感兴趣,连着问了好几个问题,顾安年都一一回答了,接着却叹道:“只可惜紫珀难得,臣妾有心做出面霜的方子来,却苦于没有多的紫珀来试手。”说着,朝苏荷抛了一个幽幽的眼神。
    苏荷当即一个哆嗦,赶紧埋头剥栗子。
    听顾安年这样说,太后露出几分焦急之色来,道:“这可真是让人头疼,若是白鹤楼每日能多卖些紫珀就好了。”
    虽说太后很想下旨让白鹤楼将只酒卖给逸亲王府,供逸亲王妃研制紫珀面霜,但这事也只能想想,毕竟为了几壶酒就如此太动干戈,说出去未免太过荒谬,惹人非议,是以她也只能干着急。
    顾安年就是在等太后这番话,闻言笑道:“倒也不是非要用极品紫珀才能研制面霜,稍差一些的也是行的,只是白鹤楼目前只出售极品紫珀,还没有其他品级紫珀的消息,不然也不必如此烦恼。”
    “确实。”太后颔首。
    顾安年瞥了苏荷一眼,眼珠一转,随即附到太后耳边低语起来,也不知她对太后说了什么,只见太后双眼一亮,就转眼望向了苏荷,眼中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且越来越亮。
    被太后那样热切地注视着,苏荷汗毛倒竖,顿时有种危机感——她觉得她又要被坑了。
    顾安年如此这般一番,而后坐直身子,道:“若是太后能促其好事,想来就是日后新出的好酒,她也不会吝啬的。”
    “这事儿简单,简单!”太后拍了拍顾安年的手背,两人相视一笑,直笑得苏荷关节打颤。
    不多时,太上皇过了来,也是精神奕奕,神清气爽,全然看不到几月前的虚弱模样了。他大大赏赐了四个萝卜头和苏荷一番,接着便由顾安年把脉,得出的结果自然是脉象稳健,一切安好。
    而太后则拉着苏荷嘘寒问暖起来,特别是关注她的亲事,态度比之方才要热情许多,苏荷确定,顾安年一定将她卖了个彻底。

  ☆、第183章、面圣

进宫一趟,苏荷几乎脱掉一层皮,热情的太后真的很难让人招架,她发现她更加喜欢带孩子……
    等到终于坐上回逸亲王府的马车,她忍不住把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
    “王妃娘娘,您到底跟太后说了什么?”为什么太后俨然一副媒婆架势?
    顾安年笑得慈爱无比,欣慰道:“我跟太后提了一下你和子瑞的事情,太后答应等到子瑞回来,就替你们赐婚。”
    苏荷一口血险些喷出来,识海中凑热闹的午盛拍手称好:“这感情好,有了太后的懿旨,你又多了一个依靠,以后就没有人敢非议你麻雀变凤凰啦。”又掩嘴奸笑:“虽然说你本身是凤凰来着,不过早前已经变成麻雀了,喵哈哈哈。”
    直接无视某人的抽风行为,苏荷追问:“不仅仅是这件事吧?”
    太后看她的眼神太热切了,热切到让她心生不祥,所以她不得不多一个心眼,特别是,安年和太后低语后,还提到了酒!这让她如何不多想?!
    “您该不会是……把紫珀是我酿的这件事,告诉太后了吧?”她问地小心翼翼,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祈祷否定的答案。
    顾安年没有让她失望,爽快道:“怎么可能!”
    她刚要松一口气,顾安年又接着道:“我不过是告诉太后,酿造紫珀的人是你的师傅罢了,让她给你行个方便,这样你也会替她在你师傅那边行个方便。”
    松口气变成了大喘气,苏荷忍不住抱怨:“您怎么能这样!”
    虽然没有彻底把她卖了,但也卖了一半了!
    顾安年见她恼羞成怒,不禁笑道:“这样有何不好的?你看既没有暴露你的真实身份,又能让你寻到一个大靠山,还能让你更名正言顺地嫁进镇南王府,不是三全其美么?”
    “可是……”苏荷纠结地皱起眉。
    顾安年打断她的话,“不用可是。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对你有好处,对逸亲王府有好处,对镇南王府也有好处就行了,其他的不用多想。”
    苏荷一开始没想明白她这话的意思。脑子转了几圈,才体会到其中的深意,郑重颔首道:“我明白了。”
    只有午盛还一头雾水,问:“你明白了什么?喂喂,你们这是说暗语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你不用明白。”苏荷在识海里对她说,午盛更加不乐意了,大叫:“我这是不懂就要问!我可没办法当做没听到!”
    午盛是有些小聪明,可论起心计,她还是差开在后宅里历经了两世的顾安年。以及在宫中长大的苏荷一大截的。
    苏荷没有理会午盛的大喊大叫,径直闭目养神起来。
    见状,午盛也只好消停下来,自己回到空间慢慢琢磨去了。
    而顾安年一行人前脚刚出宫,后脚太后就去寻了永安帝。催了催下旨封县主的事情,永安帝自是满口答应了,只说要先见上苏荷一面,看看是如何一个姑娘,竟如此得太后欢心。
    太后也知道永安帝那点心思,自然是不提逸亲王府,就说跟苏荷在行宫相处了一两个月。瞧着很喜欢,旁的便是提也不提,只把苏荷如何聪明机灵反反复复说了许多遍,夸了又夸,直把永安帝说得不耐烦,以要处理政务为由。委婉请她回宫休息了,她才打住。
    永安帝毕竟不是从太后肚子里出来的,就是再孝顺,也不会全信太后的话。更何况,他心里一直明白一件事——太后最疼的始终是他的皇叔逸亲王。加之逸亲王妃才刚刚出宫。太后就找了过来,若说其中没有什么内情,他是不信的。
    以太上皇和太后对逸亲王的偏爱,他很难不认为封县主一事,原本是逸亲王,或是逸亲王妃的意思。
    其实他之所以一直拖着不下圣旨,是因为他调查了苏荷的身份。他知晓苏荷只是个平民出生的乡下丫头,本身并没有任何值得人关注的地方。若单是如此,这县主他封了也就封了,没必要拖着,只是据探子回报,这个苏荷跟逸亲王府,以及镇南王府的关系都十分亲密,这就让他不得不深思了。
    是以太后一走,他就立即派人下去传旨,宣苏荷进宫面圣。他要亲自试探试探那叫苏荷的小姑娘。
    苏荷跟着顾安年才刚回到逸亲王府,传召她进宫面圣的旨意就下来了。
    她用带着几分不安的求助眼神望向顾安年,心中既忐忑,又雀跃。
    自进京以来,因着安年的关系,她与太上皇,以及太后都有过不少接触,然永安帝,却是连正面也没见过的,更遑论是说上话。
    对于前世疼爱自己的父皇,她心里始终是挂念的,还有母妃,若是可以,她也想见一见母妃,只是她知道不是她想,就能见到父皇和母妃的,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让安年帮忙,是以她一直将这个念头深埋在心底。
    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她自然是高兴的,只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她又难免不安起来。她已经不是父皇宠爱的公主了,而是一个与父皇忌惮的逸亲王府有关联的平民女子,她不难想象父皇召她进宫是要如何地试探她,那么到时候,她该要如何应对呢?
    顾安年察觉到苏荷求助的目光,心中猜到了她的想法,默了默,神色如常道:“我不会左右你的想法,我只希望你记住,你现在是苏荷,至于其他的,该如何做,都由你自己决定。”
    随即点了点头,轻声道:“快去吧。”
    苏荷心中一跳,不由眼眶泛红,轻轻点了点头,跟着传旨的太监走了。
    在进宫的路上,苏荷想了很多,包括前世作为琦娴公主的,以及现在作为苏荷的。
    她突然发现,过惯了轻松自在的平民生活后,她已经不再期待回到华丽的皇宫了。她甚至很久没有回想过在宫里的事情了,对于现在她来说,关于琦娴公主的一切,更像是一个梦,还是一个让人疲惫的梦。
    而比起作为琦娴公主时所得到的富贵荣华,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去的宠爱,她更在意现在作为苏荷时所得到的自由和无拘无束。更重要的是,作为苏荷,她已经有了很多无法割舍的东西,这些是琦娴所没有的,甚至是琦娴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前过得好。
    想通这一点后,心里的不安忐忑瞬间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份见故人的喜悦——她还是无法完全舍弃前世的一切,但对于她来说,父皇也好,母妃也好,都只能算是故人了,而不是亲人。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低垂着头,苏荷规规矩矩地跟着传旨的太监到了御书房门外。
    太监进殿通报,等到里面传出抑扬顿挫的一句“宣苏荷进殿”,苏荷便恭恭敬敬地跨进殿门,行至殿中跪下磕头,口中三呼万岁。
    永安帝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看似镇定,却带着几分局促紧张的小姑娘,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这反应倒是在他预料之中,毕竟是在行宫与太上皇太后相处了两个月的人,又一直住在逸亲王府里,若是还像没见过世面的普通百姓那般没规矩,连面个圣都慌张无措得直打颤,那可就引人深思了。
    当然,也不排除苏荷现在这副模样也是假装的。
    略一沉思,永安帝让苏荷免礼起身。
    苏荷谢恩起身,地站到一边,心里琢磨起永安帝可能会问的话。
    几句不痛不痒的夸赞后,果如苏荷所料的,永安帝开始试探了起来。
    “听闻你祖籍是在雨桐县的鞍头村,是为了替弟弟治病才到京城来的?”
    永安帝语气还算和蔼,但做了他十多年女儿,从小不断讨好他的苏荷又怎会不知他的脾性?这不过是永安帝让人放低戒心的伪装罢了。
    稍稍凝神,苏荷假意带着几分疑惑与受宠若惊,恭声回道:“回皇上的话,小女子老家确是雨桐县鞍头村,后来偶然结识了逸亲王妃,为请王妃娘娘替弟弟治病,就追随娘娘到京城来了。”
    永安帝眸光微闪,没想到苏荷会自己提起逸亲王府。顿了顿,他又问:“你如今住在逸亲王府?朕听闻逸亲王妃很是疼惜你呢。”
    苏荷露出几分惶恐的神色,惴惴道:“回、回皇上的话,小女子确实借住在逸亲王府,王妃娘娘对小女子颇多照顾。”
    她的回答中规中矩,且老实地承认了与逸亲王妃的关系,永安帝凝视她良久,想从其中看出点什么端倪,却终究是徒劳。
    永安帝不由得思忖,从苏荷的反应来看,她应该是知道他对逸亲王府的忌惮的,那么她既然知道,为何还敢如此直言不讳地承认与逸亲王府的关系?她到底是真的大胆呢,还是在进宫之前被好生提点过了呢?
    不管是哪种原因,永安帝不打算再委婉地试探了,他索性摊开一切,似笑非笑道:“朕派人查过,你是镇南王义兄的侄女,认了镇南王为义舅,又与镇南王世子感情深厚,后来更是经由镇南王认识了逸亲王妃,能得镇南王与逸亲王妃看重,可见你确实如太后所言,十分聪慧机灵。”
    苏荷心下微颤,垂首道:“谢皇上夸赞。”

  ☆、第184章、湘萝县主

除了重生和空间的事情,在其他事上,苏荷并不打算隐瞒永安帝,所以接下来的几个问题,她都是照实回答。
    从如何结识季子瑞,到与舅舅相认,再到认镇南王为义舅,然后是由镇南王相助,求得逸亲王妃帮忙治病,以及最后进京,所有的一切苏荷都一五一十说了,毫无隐瞒。
    说真话比说假话更轻松,而且,她没有必要撒谎。她也相信永安帝调查到了一些他们在雨桐县的事情,只是并不完全,所以她知道,越是撒谎,引起的怀疑就会越大,倒不如坦诚一切。
    结合之前所调查到的消息,以及此刻苏荷的神色,永安帝知道她说的都是实情,然而他本性多疑,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无法完全相信,沉吟过后,他再次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逸亲王仿似与镇南王极为熟稔?”
    苏荷的话中其实并未透露出这个含义,永安帝不过是借题发挥。
    见永安帝如此态度,苏荷心下有些发涩,恭恭敬敬道:“小女子并不清楚逸亲王与镇南王之间的关系,在小女子看来,逸亲王与镇南王不过是英雄惜英雄,对彼此有几分敬佩之意。”
    闻言,永安帝面色一沉,冷笑道:“逸亲王虽还掌管着天下兵马大权,却已十数年未曾上过战场,原来在尔等平民百姓心中,他依旧是英雄。”
    听着这带着几分嘲讽的话,苏荷不禁气愤填膺,她深吸一口气,一番话不经大脑便冲口而出:“吾等平民百姓虽愚昧无知,却也知感恩。如今大匡日益繁荣强盛,百姓安居乐业,这是陛下治理有方所致,百姓们自是感激涕零,然吾等也不会忘记。当年,是年方十四的逸亲王挂帅出征,为大匡抵御外敌,安定边疆。才让吾等有了这一方乐土,所以在吾等心中,逸亲王乃是大匡永垂不朽的英雄!”
    “大胆!”永安帝面沉如水,猛地拍案而起,先是沉声冷笑:“照你所言,是因为有逸亲王,所以才有如今的大匡?那朕是不是该把皇位也让给他?!”
    苏荷猛地打了一个激灵,腿一软跪倒在地。
    永安帝又怒吼道:“谁给你的胆子说的这番话?!如此口出狂言,大逆不道,信不信朕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
    被吓得浑身直打颤。苏荷不禁暗暗懊恼自己的冲动,然话已出口,是收不回来了,而且那也是她的真心话,她不想否认。
    压制着心底的恐惧。她低着头一边把手心冒出的汗偷偷擦在衣角上,一边颤巍巍开口:“民女有罪,民女并非有意触怒圣颜,民女只是以为陛下会为有逸亲王这样的臣子,这样的长辈赶到骄傲,是以才斗胆说了方才那一番话,还望陛下恕罪。”
    “哼!”永安帝冷哼一声。一甩衣袖重又坐下,也不让苏荷起身,只冷冷嘲弄道:“倒是有几分胆色,你如此聪慧机灵,又在逸亲王府住了这么长一段时间,难道就不知朕与逸亲王之间的关系?”这分明是明知故名。
    苏荷忍着擦拭额头汗水的冲动。努力维持几分镇定,道:“还在雨桐县时,民女曾有所耳闻。”
    这回答出乎永安帝预料,他斜挑起眉,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哦?”
    苏荷接着道:“在来京城的一个月前。因为得知陛下欲派镇南王世子出征,为免镇南王过于担忧,逸亲王曾拜访过镇南王府,当时民女也在,是以从逸亲王口中听闻了几句。”
    “……逸亲王是如何说的?”永安帝微一沉吟,问。
    苏荷顿了顿,才道:“逸亲王说三岁看老,皇上您是他从小看到大,一手教出来的,您的性子他很了解,所以他相信您不会为难镇南王世子,他相信您会是一代明君。”
    其实苏荷当时根本没有在场,这些都是后来季子瑞和楚倾告诉她的,她暗暗庆幸自己记性不错,把这番话记牢了,现在派上了用场。不过,最后面那一句话是她自己加上去的,为得是帮逸亲王拉好感。她知道皇上不可能去找人核实,所以也不怕被戳穿。
    要说,若不是前世做了永安帝十多年女儿,很了解永安帝的性子,知晓他对逸亲王是真的敬重爱戴,苏荷还真不敢这样胡编乱造,毕竟这番话确实算得上大逆不道,稍微出点差错,就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
    其实,她也是在赌,赌永安帝对逸亲王到底是敬重多一些,还是忌惮多一些。
    而很显然,她赌对了。
    永安帝虽还算不上一代明君,但他也足够明智,尽管他忌惮逸亲王,但他心里其实很明白,逸亲王不会动摇他的皇位,甚至会在危难之际替他稳住皇位,而他心里的那点忌惮,不过是作为帝王却无法掌握兵权的不甘,以及永远无法胜过毕生目标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心情。
    闻言,永安帝先是怔了怔,随即问道:“皇叔真的这样说?”
    “民女不敢撒谎。”苏荷磕了个头。
    虽然永安帝神色还是跟刚才一样冰冷,但从他对逸亲王称呼的改变,可看出他心情的变化。
    大殿里安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永安帝道:“起身罢。”
    “谢陛下。”苏荷赶紧磕头谢恩,要知道她双腿跪得已经开始发麻了!
    之后的谈话氛围就轻松许多,永安帝不再咄咄逼人地试探,而是问起了逸亲王每日的起居生活,以及与那些人来往。
    苏荷把知道的都说了,不知道的,自然就闭口不提。她知道永安帝还没有完全对逸亲王放下戒心,但这也已经够了,她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问完话,永安帝赏赐了苏荷一番,便让底下太监将她送出了宫门。
    一日内两次进出皇宫,一次比一次刺激,苏荷累觉不爱,好在是全须全尾地出来了,不然日后她怕是再也不敢进宫了。
    带着一堆赏赐回到逸亲王府,预想中翘首以盼的等待,坐立不安的担忧,关切的问候,这些通通都不存在,众人该干嘛的干嘛,态度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似乎完全不关心她在宫里会发生什么。
    而唯一一个对她比以往热情一点的小堂叔,竟然还是冲着她那一堆赏赐来的,这让差点到鬼门关走一趟的苏荷委屈得几乎飙泪,她在宫中顶着万千压力,独自奋斗到底为哪般?!
    愤慨之下,苏荷跑回房间,栓了房门钻进空间里,找午盛倾诉去了,连晚膳都没有出去吃,小脾气闹的那叫一个别扭。
    不过苏荷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就恢复正常了,而迟迟未下的圣旨,也跟着下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氏女苏荷照顾太上皇有功,又兼之聪慧贤淑,活泼机灵,深得朕心,特封为湘萝县主,钦此——”
    苏荷叩首接过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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