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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谋略-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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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己度人,自己的好姐妹远嫁到异国他乡,叮嘱一番也很正常。”
“公主说的是,但这些话其他人来说并无不妥,可齐大人同陈帝是有过婚约的,难道不应该避嫌吗?若果真知道陈帝不妥,公主对她亲如姐妹,她更应该把担忧的事情说出来,而不是含糊的几句话,让人云里雾里的猜测。”
靳云佩笑了:“照你这么说,她说与不说,都不对啊。说好话让人以为别有用心,说不好的又是挑拨。”
“可是公主听了,睡不着,说明公主心里还是在意了。”宫女终于抬起头看过来,眼神中有些心疼,有些倔强。她的忠心只给了靳云佩,哪怕因齐悦然让她厌弃了自己,该说的还是要说。
靳云佩再次替齐悦然解释:“先前皇上已经问过,她若是有意同陈帝再续前缘,皇上愿意赐郡主封号,送她出嫁。是她自己不想答应。又不是本宫强抢她的夫婿,此时何苦来坏我姻缘?”
左侧宫女叩首道:“公主纯善,有些人就是这样,自己的东西不知道珍惜,给别人又舍不得……”
“她不是这样的人!”靳云佩断然打断宫女的猜测,脸色也有些阴沉下来。她从来以为自己宫里的女子们都是纯良平和的,这般背后罗织罪名同后宫争宠的那些女子又有何区别!
左侧宫女眼圈泛红,她知道靳云佩生气了,但有些话一定要说。“若不是她不想,而是不能呢?”
靳云佩看过来,目光已经带了几分冷意。宫女坚持说道:“宫女奴婢还有个发现,齐大人身为女子统领大内侍卫,毕竟有些不便,所以一些不方便的事,常来暖香殿解决。”
“不方便”指的何物,女子都懂,不用言明。
“齐大人的月事同奴婢只差三五日,她的走了,奴婢的便来了,所以记得格外清楚。”宫女因为激动,和说不清的羞怒,身体有些颤抖,“可是这个月,奴婢的都已经结束了,齐大人还没有来!”
“胡闹!”靳云佩是真的生气了,站起来怒视跪着的两名宫女,以及外间的一群,手指着他们:“本宫,真没想到,刚刚铲除了奸贼,好日子还没过上几日,你们,你们就迫不及待开始内斗了!”
“长公主恕罪!”
“奴婢有罪,长公主责罚!”
……
面前的两名宫女直挺挺的跪着,一人道:“奴婢知道齐大人为西宋立下大功,这样的冒犯罪不可恕,为了公主,奴婢不在乎。奴婢也希望是奴婢错了,但不敢侥幸啊。一个想不到害公主吃了亏,奴婢便是万死也不足以恕罪啊!”
两人重重叩首,伏地不起。
靳云佩一肚子火气散发出去,颓然坐下,挥挥手道:“出去,都出去,本宫要休息!”
“是。”
所有人都退出去,脚步轻的没有一丝响动。靳云佩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头疼……
齐悦然一路都在思索着,司马折混出津州的可能有多大。想来想去,那位纨绔子大概并不是悍不畏死之人,城门盘查十分严厉,他怕是不敢冒险的,最大的可能,便是仍藏身在燕国使馆。
除非吕沉要留着他继续作乱,但贪生怕死人之本能,他大概也很想离开津州。最近似乎就有那么一个机会。
虽说小皇帝不咋地,想要拿到点什么,最好还是做一些什么来交换,帮他斩草除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回到宜兴坊,招来了猴三儿,问道:“霍连杰什么时候走,你可知道?”
“明日。”猴三儿瞥她一眼,“铁石心肠的女人,人家特意来道别,你居然都不知道问一句。”
齐悦然看向猴三儿,走过去一步。
猴三儿察觉不妙,绕着桌子,后退一步。“我说的是实话。”
“你躲什么?”
“我怕你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那是你的行当,我不是那样的。”
猴三儿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她接着道:“你伤了陈大将军一事,虽说看在我的面子上陈府暂不追究,但……”
“大人是猴三儿的再生父母,为大人效力,猴三儿求之不得!”说到变脸,猴三儿也很熟练。
齐悦然点点头:“去燕国使馆看看,霍连杰要走,定有不少人护送,看看大概有多少人准备行装。”
窗户“咣当”一声,猴三儿已经一阵风般消失不见。连句应答也没留下。
安排好了一件事,齐悦然并没有放松,转身叫人准备了马匹出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靳云麓当初给她三个选择,她早已做出决定,现在要去同周兴和吴良晏商量一番。他们二人想来不会不同意,还是先说出来好,大家早做准备。
为了防止司马折的死士作乱,这支两国联军暂时分散在城中,随时待命。周兴和吴良宴在津州没有其他职务,日常在城中巡视一圈,就随意找个茶楼打发时间。夜间住在城中客栈。
燕国使馆,后院空地停了四辆马车,十几个燕国军士正往车上搬一些箱子,麻袋。猴三儿轻功过人,看了一会儿,估计养尊处优的司马折不会委屈自己跟货物挤在一起。低头弯腰通过一处矮墙,摸到吕沉等重要人物起居之处。不能靠的太近,盯住门口即可。
果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第一百九十章 长亭外,古道边
猴三儿看着,果然是司马折。他步履匆匆走进厅堂,身后跟着一群便装男子,大概就是他家的死士。猴三儿不敢久留,盯着几个面孔多看了几眼,在对方警觉之前赶紧撤了。
齐悦然陪着周兴等人一起用了午饭,回到宜兴坊,靳云佩居然在府中等她。除了她身边几名宫女,齐悦然这里的丫鬟仆妇也在。
“长公主,不过几个时辰不见就想我了?”齐悦然开着玩笑进去,习惯性的将在场诸人一一看过。
靳云佩微笑着:“说好了给悦然一车御酒,自然要说到做到。”
“送酒也不需要劳动公主大驾啊。”齐悦然走进去坐在下首,“正好有些事同公主商议一番,省得进宫跑一趟。”
靳云佩比她早来宜兴坊小半个时辰,等她的功夫已经将府中伺候的人一个个询问过,不是怀疑什么,只想找到证据打消怀疑。可是一圈问下来。非但没有放心,反而更揪心了。
“夜间似乎有人听到过有男子笑声,不知真假。”
“有次早间收拾,桌上摆着两只茶盏。”
“我还在窗台上发现过足印!”
……
靳云佩头大了,他们说的可疑之处越来越多,叫人不怀疑都难。可同时心里也有疑虑,以齐悦然心思之缜密,若真有心做些事情,要瞒过他们这些人不是轻而易举吗,会留下这么多破绽?
“公主,长公主?”齐悦然轻声将靳云佩从沉思中拉回来。
靳云佩看着她明朗如朝日的笑靥,心头阴云被驱散大半。“你刚刚说有事要说,什么事?”
“明日霍连杰出城,依照他的行程,最有可能的是走东门。”
靳云佩仍然忍不住胡思乱想,宫女们大概不会含血喷人,拿女儿家名节大事来诬陷,或者,可以找个太医……
“皇上要我找出司马折,他确实有可能混在燕人队伍里出城,但此举有一定风险不说,他离开了对燕人并无好处。倒是……”齐悦然满脑子都是津州的局势,以及燕人或许会走的下一步棋,对于面前的靳云佩反倒没有十分注意。只顾想和说,没有看。
偏靳云佩除了想,双眼盯在齐悦然身上,一寸寸打量她有无异常变化。听人说起过,女子受孕后会气色差,脸上生出斑点,头发干黄,孕吐……
她想的十分多。
“明日出城的还有钱家公子,他被流放出城,十分可能走南门。燕人有所图谋,或会示好给司马旧党,若能帮钱家人救回儿子,可谓再生父母,吩咐他们做些什么都不会拒绝。可是吕沉谨慎,大概不会动用燕人,以免留下线索。最有可能动用的就是司马家的死士。”
靳云佩回过神来,问道:“所以我们要猜测他会在哪里动手。”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以送行为名,搜查霍连杰的队伍,看能否找出司马折。另一队则是看好钱公子,防止燕人打他的主意。”
齐悦然的足智多谋,靳云佩向来欣赏,此时听她将毫无关系的两件事梳理出关联,更加心悦诚服。说道:“回宫后,本宫会对皇上转述这件事。小舅舅赋闲许久,由他去护送钱公子如何?”
这就是留下霍连杰给齐悦然去“送”了,靳云佩是无意之举,齐悦然心里有些复杂,本不该再去见面,可靳云佩的话出口,她竟有一丝暗喜。
靳云佩回到皇宫,除了将齐悦然交代的事说给靳云麓听,回到自己的暖香殿又忍不住开始琢磨。若宫女们的猜测属实,那个男人会是谁?
可她以前身在军中,现在身为大内侍卫副统领,身边能接触的男人太多了,这可怎么猜!
宫女们的猜测是她已经与人暗度陈仓,无法嫁给陈帝,这才不得不拒绝。然而毕竟不甘心,所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给靳云佩听,让两人互相提防难以交心,最好是搅合的他们亲事不成。
可是以靳云佩看来,齐悦然真不是这等低俗之人啊!
究竟是哪里错了?
她好想把齐悦然找来敞开天窗说亮话,有什么不可说的也没关系,她可以帮她隐瞒,只要她肯说出来。
坦诚……
但若真的并无此事,都是宫女们的凭空猜测,说出来的话齐悦然会不会对她很失望?
靳云佩再一次失眠。
朝日再一次当空,霍连杰手遮在眉骨处远眺。确信无疑的看到前方路边傲然马上的身姿。一时心里说不出的酸酸甜甜。可是再看到她周围数百的甲衣骑士,那股酸酸甜甜只剩下酸。
果然不能想太多。
此地是津州城外十里处,为他送行的吕沉闫敏早已返程,留在身边的除了他的亲卫,还有一千燕国军士。吕沉嘴上再是不满,也不想他半路上被什么人结果掉,护送的军力足够保他安稳。
霍连杰的队伍继续向前,很快走到齐悦然等人面前。双方军士怒视对方,尤其霍连杰身后的卢平,眼神对上了齐悦然身旁的猴三儿。
猴三儿本来身量不高,走的是轻盈灵便的路数,身无二两肉,尖嘴猴腮的,眼神中,更有一种杀手特有的看人如看死人一般的傲慢,卢平一看他就感到十分不舒服。
霍连杰则是除了齐悦然其他人都自动无视,微笑着拍马靠近:“你还是来了,我很高兴。”
齐悦然挥挥手,身后众甲士上前,分散成两列向前,将霍连杰的队伍包围在路上。霍连杰没有表示,燕军虽有不满,也只是手握住刀柄没有拔出来。
“别紧张,我只是检查一番,西宋逃犯有没有混入霍世子队伍,这也是为了霍世子的安危着想。”齐悦然端坐马背上,冠冕堂皇的官话信手捏来,脸不红心不跳。
霍连杰自然不会拆台,或者,他开始动脑筋,要不要制造一些“错觉”,让她存疑,跟自已一路算了。
“有劳齐大人。让兄弟们慢慢看,千万不要溜掉一人。本世子也担心路途不太平。”
猴三儿还有要事,放弃同卢平的对视,拍马在燕军队伍一侧走过,他还记得几张死士的面孔,若能在队伍中认出来,也是一条线索。
第一百九十一章 长亭外,古道边(二)
护送霍连杰的人过千,猴三儿看也要看一会儿,齐悦然在这段时间里就要一直与霍连杰面对面。霍连杰只盼他们检查的认真一点,仔细一点,最好是一个人一个人的看,不漏掉任何一人。除了人,还有马车,车里车外都可以藏人啊,仔细检查,不可大意!
齐悦然正面扛着霍连杰全部炙热的目光,先是不自在,后是煎熬,然后就麻木了……
目光偏移远远扫一眼,猴三儿刚刚走到队伍中间。
可是他如此气定神闲,难道这一队人马没有任何问题,死士和司马折果真都去了南城门抢人?
但是不可大意,万一他们混在后面的燕军里呢?不可大意!
“我走了,日后你待如何?”霍连杰终于知道气氛不对,开口说话了。
“我自有打算,不劳霍世子费心。”
“小皇帝年幼,心性不稳,为了安稳,你的傲气不妨收一收。”
齐悦然嘴角一抽,这算什么,教她为人处世?“霍世子有闲暇,不妨多思量燕国之事。”
霍连杰叹口气,淡笑道:“其实我该盼着你跟西宋小皇帝不和,你走投无路,我才好英雄救美。”
齐悦然柳眉倒立,几乎就要开口了。
“可是我舍不得,不想看你狼狈。”他的语气里似乎真有那么几分情真意切,叫身后的卢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许松哆嗦了一下又一下。
“虽然不能守在你身边,还是希望你站在人前之时,永远都是高傲的,让人仰望的。我站的远远的看着就好。”
齐悦然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霍连杰的马不安分的踩着碎步,似是十分不耐。
齐悦然道:“你的马都受不了了,你还能说下去吗?”
“当然可以,对着你,我一肚子甜言蜜语说不完。”霍连杰笑着,他本来长相不俗,此时有意在齐悦然面前卖弄,显露出自以为最潇洒俊逸的一面。这个表情,他可是对着镜子做过的。
齐悦然无来由的一股不适,胸口憋闷,一股悸动由下而上,忍了又忍,忍不住扭头“呕”……
好在并没有什么东西出来。
霍连杰脸黑了,卢平和许松均以为齐悦然是故意寒碜他们的,握着的剑鞘提了提,随时要出手一般。
齐悦然缓过一口气,有些不好意思。
“你可以继续说,我,我身体有些不适。”
对心仪之人诉衷肠,把人说吐了。霍连杰若还能说下去,这脸皮就可以当盔甲用了。
气氛一时凝滞,只有微风吹动几缕发丝。齐悦然再看看远处的猴三儿,很好,已经走到燕军队尾,正在检查马车。
“没了,该说的早都说了。”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道:“谢谢你来送我。”
“我很乐意送你上路。”齐悦然一语双关。
许松听不下去了,气道:“我家世子爷即便有得罪之处,他的心思你又不是不明白,何苦一再恶语相向!”
霍连杰回头示意他闭嘴。齐悦然可不吃这种亏,回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你们不说劝阻反而纵容,就是你们的忠心?”
卢平突然拔刀:“说的对,便先杀了你,再以死谢罪!”
齐悦然身后也跟着几名大内侍卫,卢平动手的瞬间他们也毫不示弱的一拥而上。霍连杰连忙出声:“住手,我欠她那么多,骂几句就骂几句吧。”
卢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用力的收刀回鞘。许松又想起霍连杰曾经因为他差点一刀刺死齐悦然,也无话可说了。悻悻的回头看看,只盼他们的动作快些,赶紧上路。
猴三儿拍马跑过来,用力的摇着头。什么也没搜出来,这么丢脸的事还是不要说出口为好。
齐悦然抱拳道:“耽误了霍世子上路,万分抱歉。请吧。”
她控马闪到一边,把路让出来。霍连杰什么也不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拍马大喝一声“驾”,随后燕军纷纷策马,烟尘飞扬。
齐悦然只呆愣片刻,随即亦是策马奔驰。不是这边,那便是南城门了,现在赶去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陈崇昨日得到靳云麓的旨意,连夜把南城门外的路径仔仔细细查看一番,选出最有可能藏身的几个地方,又针对这几个地方挑选伏击的地点,天色未明便带人出城安置人手。同时留下一些假扮路人,待押送钱公子的人等出城,便不远不近的跟着。
陈崇等的时间不长,便看到自己人发出的信号,急忙带人赶过去。可是已经晚了,押送官差被杀,钱公子不知去向。
折腾了半天,人还是丢了。陈崇脸上无光,只好收拢人手悻悻回城,在城中看到策马奔来准备增援的齐悦然。二人一碰面,无须多说,齐悦然一眼便知对方无功而返。罢了,回宫请罪吧。
陈崇有职务在身,比齐悦然忙碌多了。难得碰面,几句话就熟络起来。“你那边也没收获?”
“没有。”
“那就一起挨骂吧,免得我一个人尴尬。”
“你是皇上的舅舅,能把你怎样?”
“也是啊,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皇上不好绕开我单独骂你一个吧。”
“也对,谢谢国舅爷了。”
“不客气,晚上请我喝酒。”
……
两个差事都办砸了的人一起进宫请罪,靳云麓处理完手上的奏折才有时间来询问具体事宜。不够在他看来,司马折远比钱公子重要多了。
“截一个犯人不需要司马折露面,随便什么人都可以。霍连杰队伍里没有,他极有可能尚未出城。”靳云麓分析出一个所有人都能猜到的结果。抬头看向陈崇道:“和谈一直没有结果,若是答应燕国一些条件换回司马折,可否?”
陈崇心里是不愿意的,大局已定,一个司马折,慢慢抓呗,犯得着拿利益交换吗?可是很明显,司马二字是皇上心里的刺,必欲拔除而后快。他看看齐悦然,齐悦然一点反应也不给。真不够意思!
“皇上,臣以为,司马氏已经不足为虑。一个不成器的司马折翻不出什么花样。只要将朝臣笼络好,恩威并施,相信他们迟早会感受到皇恩浩荡,真心诚服。”
“斩草除根。”
第一百九十二章 喝酒
齐悦然低着头,那四个字入耳,她没有丝毫反应一般。
她说不清靳云麓这个想法对不对,人与人的想法本来就千差万别。但他不是普通人啊,他是皇上!一个想法,可能死很多人的一国之主。
“齐副统领,你以为呢?”他居然还问她的意见。
陈崇也看过来,两人曾并肩作战多日,彼此了解。在他看来,齐悦然是冷静且明白事理的。
齐悦然抬头,完全无视陈崇,道:“臣以为,皇上说的是。”
靳云麓笑了,目光略带得意看向陈崇,明显的“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种孩童一般的自得。
陈崇不明白,但他坚持道:“皇上,我们坚守固安,牺牲了数不清的大好男儿才换来了寸土未失,若为了换一个司马折答应燕人的条件,实在对不住将士们抛洒的鲜血啊!”
靳云佩自己的心结不愿意说,反而问道:“齐爱卿,说说你的想法。”
“臣以为,司马折还活着,司马旧党就有可能被燕人重新凝聚起来对抗皇上。而皇上一时难以找来更多人手接替这些怀有二心的臣子,安抚之余,就只能彻底断了他们的希望,此其一。”齐悦然在很短的时间里已经想好了说辞。
她在宫廷中生活多年,读书识字的过程都在那里。除了太傅教导的课程,各种史书拿来解闷是她非常喜欢的一项娱乐。史书中着墨最多的便是形形色色的皇帝,所以靳云麓这个新任皇帝,在同他打过几次交道之后,心里对他未来的发展走向大致有了模糊的判断。
他这种被打压数年苦大仇深的皇帝,大概更喜欢大权独揽,独断专行。她本不是西宋人,对这个朝廷的感情不深,没有以死谏劝君王的超高觉悟。所以,对不起了陈崇。
“哦,还有其二?”果然靳云麓很高兴,说吧,说的越多越好。这阵子因为陈帝的事情本来有些不高兴,这件大事上她倒是拎得清,还是有几分智慧的。
“其二,杀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司马折杀不进皇宫,难道皇上和长公主就再也不出宫门了吗?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这个,陈崇也明白。“我们尽快,只要妨一阵子便好……”他并没有捉住司马折的把握,这话说的没底气。
“其三,燕国强横惯了,不给他们一点好处,这事怕是完不了。难保不会狗急跳墙真的调来更厉害的战将!”杨贤啊,比霍远差一点,但大概比董舒强一点吧。齐悦然咬了咬嘴唇,不得不把霍连杰无意中透漏的情报也拿来用。
“西宋即将与陈国联姻,但陈国未必肯为了西宋同燕国闹翻。且大战开启,百姓遭殃,朝政不稳。皇上刚刚除掉内患,宜静不宜动。不如打着司马折这个幌子,暂时低头,对朝廷有个交代,也免了百姓再遭战火荼毒!”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齐悦然没说,她始终认为,自己和霍连杰那件事,绝对是姓司马的人想出来的,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位烟花里打滚的司马三公子!
公报私仇一次,不过分吧。反正皇上也很想他死。
虽然指出西宋国力不敌强燕让人脸上无光,但这是事实,无法反驳。靳云麓暂时只想要司马折,这一点点的不悦可以暂时不做计较。
“舅舅以为齐副统领给出的理由还不够吗?”
和谈久久不成,燕人停留在津州城,始终不是什么好事。靳云麓也烦了,赶紧的打发走算了,好安安心心给姐姐准备大婚。
二人又一起出宫,陈崇一言不发,显然有些生她的气了。齐悦然知道他的想法,他还是将,想的是保卫疆土,并没有很快适应“臣”这个身份。或许因为年纪尚轻,或许因为皇亲的身份没有过多的顾虑,他比别人更多的保留了一份赤诚,少了圆滑。
“说好了请你喝酒,正好长公主送了一车,要不要帮忙喝掉一些,免得放坏了?”齐悦然主动邀请,算是对他另一种形式的歉意。
陈崇给逗笑了,宫中好酒,还能放坏了?算了,接受她的歉意。“好,我就帮你打发一些。你们女子哪里懂得品酒,给你那么多干嘛,暴殄天物。”
回到宜兴坊,齐悦然吩咐下人准备酒菜,就像战时一般,随便搬了张桌子放在院中树下,相对而坐。既有缅怀的情节,也可以避嫌。
御酒被搬上桌,齐悦然特意吩咐上大碗。她亲自抱着坛子倒酒,陈崇忍不住提醒:“慢点,小心,这可是御酒,珍贵的很的!”
“啰嗦!”放下酒坛,端碗道:“上过战场的兄弟,有福同享!”
陈崇已经把碗放到嘴边,闻言挑眉:“你一直拿我当兄弟?”
齐悦然目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扫过:“姐妹?也可以。”
“还是兄弟吧。”陈崇哭笑不得。
丫鬟婆子陆续端上下酒菜,两人嘻嘻哈哈几碗酒下肚,仿佛穿过青砖绿瓦碧树遮蔽的小院,回到山高林密的战场。
“唉,在固安的时候,天天都想着回津州,如今却十分怀念那时跟将士们一起拼杀的日子。”陈崇喝了几碗,颇有几分垂垂老朽的暮气,怀旧起来。
“好说,若燕国再挑起战火,你还过去吧。”
“还是不要的好,想想就够了。”陈崇也就感慨几句,津州的日子毕竟安逸,谁也不愿找罪受啊,想想罢了。“听说皇上特意宴请了几位才俊,怎么没有下文了?”
“我哪里知道?”靳云麓没问,她总不好上赶着去说吧,大家的意思都没有挑明。最坏的结果就是人家都没看上她,这个结果实在让人脸上无关。
“哈哈哈,怕是他们还没有活够。”陈崇先是微笑,继而大笑起来。
齐悦然没好气:“你不也光棍一根?”
陈崇的笑声歇了,十分认真的看着她:“要不我将就一下,为民除害,收了你得了。”
齐悦然的筷子在一大块酱牛肉上盘旋,夹了起来蘸了酱料,添进嘴里用力咀嚼,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淡漠的神情,白森森的牙齿,凉飕飕的目光,陈崇突然有些发冷,端碗道:“喝酒,兄弟!”
第一百九十三章 谁的?(一)
三碗下肚齐悦然已经喝不下了,不适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慌忙站起来捂住嘴想找个背人的地方解决。陈崇哈哈大笑:“这么几碗就喝不下了,娇贵的像个大小姐,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酒!”
那日夜宴,靳云麓觉得有希望的两位,之后都没有音讯了。两家的儿子有意,长辈却不同意。旁敲侧击打听,人家只说不相配。靳云麓就算是皇上也不好强行指婚,只好作罢。
此时靳云佩也在为齐悦然的婚事着急。她越想越觉得宫女们的猜测是真的,甚至想带着太医给她检查,又怕她面子上不好看。忍不住又想那个男人到底会是谁。
她的坐立不安,宫女们自然看在眼里。私下里她们也在猜测那个男人的身份。齐悦然武功高强,被强迫的可能性很小。若是两厢情愿,为何不说出来正大光明的请皇上指婚?难道是因为种种原因为世俗不容?很快有人想到了那条传闻,有霍连杰的那条传闻。
这是最不该成立的一个推测,但又是已知条件能推出的唯一解释。
……
“可是齐大人说了,当时是有位姑娘代替她行刺被捕,被燕人拿下的并不是她本人!”
“都是他们陈国人说的,谁知真假?”
“对啊,即便是齐大人本人也不奇怪,毕竟燕人那么厉害。”
“时间不对啊,就算是真的有了,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你傻啊,有了前面的事后面再想做什么还不容易!齐大人定然是怕事情败露,不得不再次……”
……
宫女们背后的猜测并没有传到靳云佩耳中,她焦躁了两日终于下定决心,不管真假,不管那孩子是谁的,为了齐悦然好,都必须跟她开诚布公的谈一下。她一个姑娘,这种事跟陈国的两位将军没办法说,只能她来说!
靳云佩很着急,那种事情拖不得,必须早做决断!
齐悦然根本没想给靳云麓反省什么,同陈崇喝了几碗酒,说了些话,不到一个时辰便打发他走了。次日本想睡个懒觉,宫中传话,靳云佩要见她。
换做任何一人,被长公主惦记时时召见那可是无上荣光,定然欢欢喜喜千恩万谢沐浴梳洗打扮妥当的去了。可是她好累不想动,也可能昨夜喝多了身上犯懒,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坐上入宫的马车。
“长公主安康。”齐悦然欠身行礼,随后落座。
靳云佩招待她向来都是在内室,房间大又处处精致华丽,靳云麓新近又赏赐了许多珍品摆设,更显贵气逼人。这些齐悦然只是看过,并没有给与太多关注,但是房中小桌上摆的点心果子看起来精致鲜嫩,让人垂涎欲滴。
“呵呵,悦然不当值,怕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还没用过早膳吧。”说着将几个碟子朝着她推了推。
“公主说的是,我可就不客气了。”齐悦然真拿了个核桃大小的点心,几口吃完。靳云佩示意宫女们上茶,齐悦然咽下口中点心,目光扫过,两指捏起一个果子送入口中。
靳云佩一颗心猛烈跳动两下。看着那嫣红的果子在她贝齿间迸出鲜红汁水,舌根一阵酸涩,脸色越发难看。
那个果子是极酸的。
“不酸吗?”靳云佩看着都牙酸,她吃的没有丝毫不适。
“还好。”
“皇上年纪尚轻,自幼又吃了不少苦,行事若有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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