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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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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仓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打下了遥都,竟然会被一群在他眼中,本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贫民百姓,又给揍了一顿。
  听到属下来报,说遥都百姓奋力抵抗,伤了他手下不少士兵的时候,孟仓彻底恼了。
  人在怒极的时候,大抵都是有些缺少理性的。
  而孟仓,这种情况比一般人,还要更重一些。
  或许是骨子里带着暴戾,孟仓竟然做了一个让自己,也让空净大师后来每每想起,都觉得罪孽深重,恨不能以身谢罪的决定。
  孟仓竟然下令屠城。
  要知道,在任何时候,任何朝代,屠城都是非常为人所不齿,所诟病的一种行为。
  其残忍程度,实在令人发指。
  孟仓刚刚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属下也愣了,还劝了一下,问他是否再考虑考虑。
  可孟仓正在气头上,早就失了常性,闻言不禁更加恼怒,喝命属下立即执行他的命令。
  三军之中,统帅之命大过天。
  所以,属下也不敢再劝,虽觉不妥,但也想,这毕竟是敌国,就算杀了一些百姓,应该也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
  后来的情况,可想而知。
  遥都的百姓再骁勇,又如何是正规军队的对手。
  单方面的屠杀,已经不能算作对战了。
  常年刀口舔血,很多人,已经练就了冷血心性,杀着杀着,也就麻木了。
  等到孟仓反应过来,命人停手的时候,遥都上万百姓,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
  孟仓看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心忽然也颤了一下。
  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下令属下在此驻扎之后,自己回去,犹豫再三,写了一篇战报,命人快马送回了邺京。89


第206章 凡事无或许
  孟仓的战报上,倒是没有太弄虚作假。
  事情太大,就算他想要瞒,也未必瞒得住。
  毕竟,他带的人,又不全是忠于他的。
  所以,他也不敢做欺君之事。
  但是,人在危险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趋利避害。
  孟仓虽未隐瞒屠城之事,但在汇报的字眼上,却打起了机锋。
  破城的主意,是空净大师给的,孟仓就是在这上头,做起了文章。
  他是想,空净大师名震朝野,虽没有入仕为官,但却深受皇帝信任和推崇。
  所以,将罪责稍稍往大师身上沾一点儿,应该会给自己留出些喘息的空间。
  在生死大事面前,什么尊师重道,孟仓早已顾不得了。
  他若没命活着,又何谈尊师重道呢?
  况且,他的话,也没说错。
  遥都之所以能被攻破,仰赖的,确实是空净大师的主意。
  只不过,他将屠城的事情,也写在了这之后而已。
  这样看起来,两件事似乎就有了联系,乍然一看,一般人都会觉得,孟仓的屠城指令,说不定,也有空净大师的授意。
  可是,孟仓忽略了先帝对空净大师的敬意和信任。
  收到孟仓的战报后,先帝雷霆大怒,立即宣召空净大师进宫觐见。
  空净大师奉命进宫后,先帝便将孟仓的战报给他看了。
  空净大师看后,登时就吐了血。
  先帝敬重大师为人,也知道大师不可能授意孟仓下令屠城,见到大师气得吐了血,便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因而,立即让人叫御医来给大师诊治。
  不想,大师却跪地阻止了皇上。
  大师当时是这样跟先帝说的。
  “草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草民而死,草民实在罪过,请皇上允许,草民一死以告慰亡灵吧!”
  空净大师字字泣血,恸人心肠。
  先帝自然不能同意。
  且不说,先帝本就不是暴虐之人,况南诏此次出兵,只不过是帮助幽国而已,现在孟仓却下令,屠杀了人家陈国遥都半个城的百姓,这事,说出去实在不好听。
  可不好听归不好听,这个风口浪尖上,皇上却不能认下这个错。
  自古,只要是打仗,就免不了要有伤亡。
  不流血的,那还是战争么。
  孟仓下令屠城,是不对,可他屠的,毕竟是陈国百姓,而非是,南诏自己的百姓。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深受帝王之道的影响,明白在这个时候,他不能立场不明。
  他怕自己重惩了孟仓,会引来诸将寒心不满,所以,即使明知孟仓此举有违人道,却还是不能重责他。
  既然孟仓都不能重责,那空净大师,就更不能责怪了。
  所以说,空净大师要以身谢罪,先帝自然不能答应。
  而且,为了怕空净大师离开皇宫之后,会自戕谢罪,先帝对大师可谓是,煞费苦心。
  甚至最后,连威胁的手段,都不惜用上了。
  空净大师也就是这个时候,才生出了遁入空门的心思。
  活着无望,连死都不能自主,自觉满身罪孽,三日后,大师请求先帝,许他落发出家。
  出家也总比昭告天下,说要以死谢罪强。
  先帝还是敬重空净大师的,如此为难大师,也是没办法,现见大师一心要入空门,也不好再阻拦。
  于是,便应了。
  自此,大师在弘济寺落发出家,法号,空净。
  一入佛门,尘俗往事,便再与空净大师无关了。
  空净大师在弘济寺闭关修行三年,不见一人。
  三年,能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比如,本来并未受到重责的孟仓,因为日夜受亡灵入梦侵扰,不堪其苦,身死平怨。
  孟仓一死,遥都的事情,便成了禁秘,先帝亲自下了封口令,不许南诏臣民再妄议此事。
  虽说悠悠之口,最难堵得住,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说的再多的流言,也总有被新的流言掩盖的那一天。
  时间是味绝佳的良药。
  再难愈合的疤痕,时间一久,总会结痂,脱落,再愈合。
  孟仓以身谢罪了,谁又能再去追责他什么?
  空净大师也遁入空门,不再涉足红尘。
  直到先帝薨逝,遥都发生的那件事,更加没有人提起过了。
  新帝即位,朝堂势力更迭,空净大师这位当年名动帝辇的大儒师,渐渐地,也被新人所遗忘了。
  而少数的旧人提起空净大师,总是带着惋惜和遗憾的。
  可再惋惜,再遗憾,有些事,也是不可挽回的了。
  后来虽然也有不少世家,亲上弘济寺,想请空净大师教授家中的子孙,但是,空净大师连人都没有见。
  彼时,空净大师已经是弘济寺内,数得上名号的得道高僧了。
  自然无人敢勉强他。
  因而,只得都悻悻而归。
  久而久之,上山拜师的人,便少了,到后来,几乎再没有了。
  所以说,陆铮当年随老国公上山,能有幸见到空净大师的面,其实已是很难得了。
  或许,若老国公没有在战场上意外身亡,凭借他与空净大师的交情,兴许真能让陆铮拜下这个师傅。
  但是,凡事并没有那么多或许。
  老国公战死沙场,空净大师一开始,也确实没有答应收下陆铮为徒。
  正因这样,陆家后来才没有再带陆铮去拜过师。
  大概也是觉得,即便去了,也是做的无用功,既如此,还不如给陆铮请个别的师傅,好好教授课业了。
  毕竟,身为陆家嫡出一脉的唯一健康的男丁,陆铮身上,可是被寄予了整个陆家的厚望。
  若陆铮的大伯和父亲没有相继战死,也许,陆铮不会如今天这般,如此受重视。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陆铮现在肩上背的,又岂止陆家的兴衰荣辱?
  还有陆家一手培养起来的,镇北军的兴衰荣辱呢!
  年纪轻轻,便背负了这么多,安笙不知道,陆铮可曾觉得累过?
  就她所想,应该是累的。
  那么大一副担子压在肩上,谁能不累呢?
  陆铮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这一点,从他十三岁就能指挥一场小型战役,还取得了不俗的战绩上,就能看得出来。
  但是,想要成为一位真正的惊世帅才,陆铮还是差一些的。


第207章 担心
  安笙并不是个爱管闲事的性子,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重活一世,她可能比别人更加惜命一些。
  所以在很多时候,她会选择明哲保身。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也不知是怎么来的,稀里糊涂的,一觉醒来,像做了一场大梦。
  可梦里的一切,又都在照着前世那般重演。
  当再一次亲眼见到了,那一幕幕前世发生过的事情,再次上演,她才真的确定,前世种种,并不是一场梦。
  她真的,是重新回来了。
  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她无法跟任何人吐露,便只能埋在心底深处,然后,一点一点,努力扭转前世的败局。
  虽然,现在她还没能从永宁侯府这座,华而不实、藏污纳垢的牢笼里跳出去。
  但是,不急,总要一步步来,她要做的,可不仅仅是跳出去那么简单。
  那些害她的,欠她的人,总有一日,她要让她们加倍偿还。
  不过,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她自会自己努力去完成。
  今日说的,是陆铮的事。
  她其实也不大明白,为何忽然就管了陆铮的“闲事”。
  若是要还人情,可她做的也不少了。
  难道真因为陆铮救过她,她这一辈子,无论做多少事,就都还不上这个情了?
  也不至于吧。
  可若不是为了还情,那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家国天下?
  为了苍生百姓?
  这么说,好像又夸张了些。
  思来想去,好像还真就,只有还人情这个原因,最为靠谱了。
  那就是这个吧。
  既是还情,总也不嫌多么。
  毕竟,人家陆铮可是实打实地救了自己一命的,那自己不过给他提个醒儿,也不算什么吧?
  应该就是这样。
  说服了自己以后,安笙便不再多想了。
  同陆铮一起去了普云大师的禅院,坐下同师傅和陆铮一起喝了杯茶,安笙便带着青葙和紫竹,去耳房那边,给药藤抽丝去了。
  这个才是如今最要紧的事情。
  方才听陆铮说,大军八日后开拔,时间紧,任务重,今日一定得将药藤丝全部都抽完才行。
  安笙带着人给药藤抽丝去了。
  自她走后,陆铮的目光,便一直不自觉地追着她而去。
  直到安笙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再看不见了,陆铮才怅然若失地收回了视线。
  普云大师静静喝茶,对一切置若罔闻。
  一杯茶饮罢,陆铮忽然问起了,空净大师的事情。
  普云大师放下茶杯,目光无波地看向陆铮,“将军怎么忽然想起,空净师叔了?”
  陆铮在普云大师面前,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遂将方才在来的路上,跟安笙提起空净大师的事情,跟普云大师说了一遍,然后,也将自己想要再次拜师的想法,表达清楚。
  普云大师面前,陆铮不敢诳语,所以,安笙说的那些话,他也都如实交代了。
  普云大师听了陆铮的话,沉吟了片刻,才问,“将军是说,师叔的事情,是安笙先同你提起的?”
  陆铮闻言,微微有些不解地回望普云大师。
  “倒也不是顾二小姐特地提起,不过是闲谈间,提到了,陆铮便多说了几句,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没想到顾二小姐不嫌烦,反而给了些建议,陆铮觉得顾二小姐的建议很好,遂才厚着脸皮,到大师这里来问上一问。”
  他虽不明白大师为何会忽然那样问,但是,总觉得若承认是安笙先提起空净大师的事情,不怎么好,所以便换了一种说法。
  而且,他也没有说谎,相信普云大师听了他的话,是不会生气的。
  普云大师确实没有生气,但是也没有明确回答陆铮,只是道:“万事随缘,若将军与师叔真的有缘,自当有机会得师叔教导。”
  “大师说的是,陆铮受教了。”普云大师既然这样说了,陆铮自然也不会再问下去。
  “龙涎香,昨日傍晚,太子殿下已经差人送来了,现在将军也将九死还魂草送来,贫僧便可以开始配制药品了,将军五日后,可来取走。”
  “有劳大师了。”陆铮听到大师说起制药一事,忙郑重颔首道谢。
  “将军客气,”普云大师还了个佛礼,“战场凶险,贫僧多嘴提醒将军一句,遇事记得向后看一看,莫要一味向前冲,需知,惦记将军的人,会担心。”
  陆铮听到普云大师这话,便愣了一瞬,随即颔首道:“大师教诲,陆铮谨记。”
  他想,大师说的应该是母亲和祖母吧。
  每次他出征前夕,母亲和祖母都要上弘济寺祈福诵经,大师自然知道,因而提醒他小心行事,也没什么奇怪。
  普云大师见陆铮这般应话,便知他心中所想,但也没有故意纠正陆铮的想法,只是道:“将军记得就好。”
  出征在即,陆铮要忙的事情很多,自然不能在普云大师这里多待,因而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了。
  普云大师亲自将陆铮送出禅房。
  陆铮对大师行了个佛礼,道:“有劳大师了,大师无须客气,请留步。”
  “将军慢走。”普云大师含笑回了个佛礼。
  陆铮对大师颔了下首,视线却似不经意地,瞥向了耳房那边。
  有心想要去跟安笙道个别,但是,又觉得唐突,思来想去,只得怅然转身离开了。
  陆铮临行之前那明显不舍的目光,自然没逃得过普云大师的法眼。
  不过,普云大师并未多说什么,含笑注视着陆铮走远之后,才提步去了耳房。
  耳房内,安笙她们正在忙着给药藤抽丝,一个个都认真得很,连普云大师来了,也未曾注意到。
  普云大师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回去了。
  提笔写了封信,让人送到山下永宁侯府去,普云大师便去制药了。
  一个时辰后,普云大师的亲笔信送到了永宁侯府老夫人,徐氏的手上。
  徐氏接到信后,展开一看,登时眼角就爬上了喜色。
  略略思索了一阵,徐氏将信小心地折好,又重新放回了信封中。
  然后,立即让徐嬷嬷派人去给三个媳妇送信儿,就说自己召她们到松鹤堂来议事。


第208章 另辟蹊径
  徐氏命人叫几个媳妇来议事,三人哪里敢耽搁。
  就算是尚在“病中”,不宜出门的沈氏,也都收拾了一番,去了松鹤堂。
  三人脚前脚后出的门,正巧在松鹤堂院门口碰个正着。
  互相见礼之后,方氏跟宋氏,都客气地问候了沈氏几句。
  沈氏亦客气回了礼,柔柔一笑,说:“都是老毛病了,劳大嫂和三弟妹记挂,将养了这两日,已经好多了。”
  沈氏这病来的突然,方氏跟宋氏本来不怎么相信,但派人去查,也没查出什么,故而后来便不了了之了。
  更何况,沈氏这一病,便闭门不出,于她二人来说,反倒也算是件好事。
  现如今方氏跟宋氏私下内斗不断,虽说大多时候,都是些小动作,但也是够闹腾人的。
  这时候,她们也都怕宋氏坐山观虎斗,反而渔翁得利。
  所以,甭管沈氏这病是真是假,方氏和宋氏倒是都乐见其成。
  至少不用在互相斗法的时候,再分神去提防沈氏。
  徐氏特地派人来,说有事情要跟她们商量,三人心中都急着想要知道,到底所为何事,也就没有心思寒暄来寒暄去的,故而说了几句话,便一道进了松鹤堂的院门。
  盼夏亲自候在门廊下,见了三人忙行礼问安,然后将三人引到客堂去了。
  一进去,就见徐氏坐在主位上,正在喝茶。
  人逢喜事精神爽,徐氏高兴,面上自然要透出几分来。
  方氏三人见徐氏面上带着喜色,不由暗暗惊奇,纷纷揣度是什么事情,让徐氏这样高兴。
  “都来了,快坐吧。”徐氏笑着摆摆手,叫几人坐下。
  方氏三人行礼之后,按次坐好,盼夏亲自奉茶上来。
  徐氏也没故意拿褶,让方氏等费心猜度,而是痛快地开了口。
  “方才,我收到了普云大师的亲笔信。”说着,徐氏便伸出食指,轻轻扣了扣,放在案几上的信。
  徐氏这话一出,方氏三人眼神便都变了,都不由自主地,去看徐氏手指下头的那封信。
  不过,信装着封呢,她们三人自是看不出什么的,于是,只好又都拿眼去瞧徐氏。
  徐氏见三个媳妇眼露焦急,便勾唇笑了一下,“大师善心,又念着顾家,就连做善事,也不忘带着顾家呢。”
  方氏等人听得心急,心道普云大师善心,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就不用徐氏你多说了,你还是快说正经事吧。
  徐氏目光一转,语气带着三分神秘,“西北又起了战事,今日早朝,陛下钦点陆家世子出战西北,八日后,大军便要开拔去西北了,这件事,你们还不知道吧?”
  方氏等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解。
  徐氏到底想要说什么?
  西北要打仗,关她们几个妇道人家什么事?
  再说了,这可是朝政大事,徐氏跟她们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儿不大好?
  徐氏见三个媳妇一脸懵然,便有些气闷,心说这几个拙的,嫁进来这么多年了,关键时刻,却连她的心思也猜不出来!
  因觉得方氏等心拙,徐氏也没了卖弄的心思,直截了当地道:“每次战时,弘济寺都会给前线的将士们准备一些药品,而这赠药之事,正是普云大师来负责的,这一点,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我就不多说了,我要说的是,从前,普云大师带着弘济寺众僧制药送予前线兵将,可从未带着旁人做过,不过今年,大师却首开金口,要带上别人,来做这件大善事了。”
  说到这,徐氏停了一下,然后目光一一扫过三个媳妇。
  她就不信,自己都说到这里了,这几个眼拙心盲的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徐氏虽有意试探,但方氏几人又岂是真的眼拙心盲?
  听到徐氏这样说,几人几乎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娘说的,可是安笙?”方氏小心问道。
  尽管心中已经多半有了答案,但方氏还是不死心,想要问个清楚。
  沈氏和宋氏也同样看向徐氏,等着徐氏揭晓谜底。
  徐氏笑着点头,“不错,正是安笙,你们都知道,安笙是普云大师的俗家弟子,又是跟着普云大师学习医理的,所以,大师要给前线将士们制药,带着她,实属正常。”
  就算这件事不正常,这会儿在徐氏眼里,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她看重的,当然不是安笙有多大能耐,出了多少善心。
  这京里每年打着做善事的旗号,去博美名的人,多了去了。
  她看重的,自然也是这个美名。
  若不是为了仁善的美名,谁会将自家的银子撒出去,给那些不相干的人花啊,又不是傻子!
  世家大族,拼的除了家世地位,不就是个名声么。
  顾家才在右相夫人的寿宴上丢了面子,这会儿正是借机挽回受损声誉的大好机会啊。
  所以,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思及此,徐氏脸色严肃了几分,语气也郑重了许多。
  “安笙能跟着普云大师做善事,是她有福气,有佛缘,可她再佛缘深厚,也是顾家的孩子,出了门,那可是要代表顾家的。”
  说着,徐氏还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瞥了方氏一眼后,才又接着道:“有些事,不必我多说,你们应该也明白,顾家如今,相比京里其他大族,总是差着一层,那是咱们运道不佳,现在运道来了,咱们就得抓住,你们说,我说的是也不是啊。”
  “娘所言极是。”方氏几人闻言,忙颔首应是。
  徐氏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们都赞同我的话,那我就做个主,给前线兵将们准备药品这样的大善事,自然是不能落下我们顾家的,从前,虽说我们也在战时捐赠过药品,但是,无论是药品的数量,还是成色,都不能跟那几大世家相提并论,这次,我就想,咱们便不跟他们凑热闹了,他们财大气粗的,咱们总之是比不过的。”
  “既然比不过,咱们不如另寻蹊径,直接将药品送到弘济寺,请普云大师代为转送,你们觉得,我这个主意,如何啊?”……


第209章 暗斗
  徐氏这样问,方氏几人又怎能不应?
  因而三人都颔首道:“娘举措英明,媳妇等叹服。”
  徐氏虽说是在问她们的意见,但话里话外,哪一处不是透露出,“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你们只要点头附和就够了”的意思。
  明白徐氏真正的心思,方氏等人哪里会自找不痛快。
  不过,嘴上虽都同意了,但方氏等人心中,却是心思各异。
  方氏从听到,普云大师要带着安笙给前线将士们制药的事情以后,便开始生气,以至于徐氏后来说了什么,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而沈氏和宋氏,听了徐氏那番话,则都有些不屑。
  徐氏话说得好听,还另寻蹊径,将药品都交给普云大师,让普云大师代为转赠。
  但实际上,她们都明白,徐氏就是想要厚着脸皮去蹭普云大师的名声。
  弘济寺赠药给前线将士,那可是要记功德簿的,只怕这才是徐氏真正的目的。
  到时候,只要稍稍放出那么一点儿风声,自然就会有人,替徐氏将至仁至善的美名传出去。
  这可比平时给那些泥腿子乞丐们施点儿粥,要好听多了。
  等到这美名再有幸传到皇上耳朵里,到时候,即便没有厚赏,也要得皇上几句夸赞的。
  顾家现在最缺的两样,美名和官声,便都手到擒来,真是一举两得。
  徐氏这算盘打得可真够精的啊!
  宋氏在心里暗暗撇了下嘴。
  世人都道商人最精于算计,可她觉得,眼前的徐氏,简直比那最善算计的商人,还要精明百倍。
  而且,脸皮也够厚!
  就因为孙女被普云大师叫去跟着制药,徐氏就能立刻打蛇随棍上,抓紧一切能利用的机会,为家族谋名声,谋未来,真可谓是“用心良苦”了。
  不过,宋氏也不得不承认,徐氏此举,确实是对的。
  顾家现在空有一个侯爵的名位,但却没有衬得起这个爵位的身家,顾家想要再上一步,确实得费心谋划才行。
  她们老爷,是做不得大官了,她也不过出身商户,而且又没有儿子傍身,是指望不了什么了。
  但是,顾家若是势力大了,于她自然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既没有坏处,她为何要反驳徐氏,惹徐氏不高兴,自讨苦吃?
  这般一想,宋氏应话应的便也痛快极了。
  只是,她这痛快的情绪还没维持多久,便被徐氏一句话,给弄不痛快了。
  “老三媳妇啊,娘知道,你这些年为了咱们府上的兴旺,没少出力,家里人人都记着你的好呢,现在,正是用到你的时候,娘想,你是不会拒绝的,是吧?”
  宋氏一听这话,心下顿时一紧,但是也没敢表现出来,只是道:“娘您太客气了,媳妇做的,都是应该做的事。”
  这是既没答应,也没否决。
  徐氏听出宋氏话里的不乐意,却装作没听懂,顾自笑着道:“娘就知道,你最懂事了,平日里,咱们府上施粥赠药,你都出力最多,娘想,这一次,你应该也不会让娘失望的,对吧?”
  徐氏说完,便笑呵呵地看着宋氏。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氏要是再不应,也够没眼力见儿的了。
  在徐氏面前,她自然不敢没眼力见儿。
  于是只好也勉强自己笑着点点头,应道:“娘所言极是,这都是媳妇应该做的,为了顾家,媳妇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徐氏见宋氏应了,面上笑意不由更深,“很好,娘就知道你是个识大体的,既如此,这件事,你们三个就商量一下,先拟个单子出来,想好要送什么药品和药材,再来给我看看。”
  “是,娘。”方氏三人闻言,都颔首应道。
  “这可是大事,记得抓紧些,不如现在就赶紧回去商量吧,最迟晚膳时分,也要商量个差不多了,去吧。”徐氏笑眯眯地挥手叫退。
  方氏等忙起身行礼,然后按照徐氏的吩咐,回去商量去了。
  出了松鹤堂的院门,方氏和沈氏几乎同时看向宋氏。
  谁都知道,宋氏名下有两间药铺,所以说,说是侯府赠药,说白了,大头还是要从宋氏的铺子里头出。
  宋氏也明白这一点,但她就是不喜欢徐氏算计她的态度。
  既要让她出东西,又不愿意开口求她,非要让她自己“主动”将东西拿出来,给她们做脸面,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三弟妹是要回去查点查点吧?那我就先回去看看咱们府里的私库,到时候,等三弟妹查点好了,看能拿出多少药品和药材来,咱们再商量拟单子的事情,你看可好?”方氏笑盈盈地往宋氏心上又扎了一刀。
  她心里本来正不痛快呢,可是看见宋氏也不痛快,她这心里,瞬间就好受多了,也有心情刺激宋氏了。
  宋氏哪里能听不出方氏这话是故意在给她添堵。
  可她偏不遂方氏的意!
  “我手里就那么点东西,就算查点,也用不了多少时候,不像大嫂你,掌着府库的钥匙,偌大的永宁侯府,东西全在你一手掌握呢,要查起来,可要费时了,还是等大嫂查完,给我来信,咱们再商量拟单子的事情吧。”宋氏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讽。
  永宁侯府是个空架子这件事,只怕没有人比她知道的更清楚了。
  这些年,若不是她填补,永宁侯府对外还想维持着富贵的假象,做梦去吧!
  所以说,方氏即便管着府库,掌着中馈,实际上,也是个穷当家的。
  方氏最恨别人拿这事挤兑她,宋氏偏偏就说了。
  方氏脸色不由难看起来。
  沈氏本不想掺和她二人争斗,但是徐氏交代的事情若是办不好,她也要跟着受罚,所以只好站出来,做了和事老。
  “大嫂和三弟妹都是能干的,娘最是倚重你们二位,这一点,府里无人不知,依我看,咱们还是先去将单子拟出来,等闲下来了,再细细叙话也不迟啊,大嫂和三弟妹觉得呢?”
  方式跟宋氏闻言,目光都动了动,然后齐声道:“二弟妹(二嫂)所言极是。”
  “那咱们便先走吧。”沈氏见她二人还算给面子,暗暗松了口气,笑着招呼她们一起走了。


第210章 变风向
  方氏跟宋氏,本也没想在人前闹得太难看,因而沈氏一出面调和,二人便顺势卖了她这个面子。
  最后,三人决定,由沈氏跟方氏,去府库还有顾家名下的药铺中掉动所需药材和药品,宋氏自己去名下私铺查点。
  三人分头行事,约定了最迟晚膳前夕,到前厅碰面。
  毕竟徐氏方才已经说了,最迟晚膳时分,要她们将单子拟好呈上去,三人自然不敢耽搁。
  未时末,方氏等的药品单子还未拟好,安笙倒是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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