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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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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字,说显不出你虚长一岁的优势么?”
  云亭被陆铮的话堵得一愣,半天找不出话来反驳解释。
  对呀,如何反驳?怎么解释?
  这小子说的话都是自己从前说的啊!
  去岁生辰之时,一众知交好友同桌宴饮,自己是说过不许他们再以表字称呼,可现如今,他又反悔了呀!
  不对,什么反悔,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可轻言反悔!
  他不过是,没能及时在某位好友面前表露真实身份,如今怕乍然被旁人戳破,会影响他与友人之间的情谊罢了。
  朋友相交,贵在真诚。
  可他与那位友人结识之时,正是不便道明真身的时候,待渐渐熟悉之后,屡次想要开口解释,却都犹豫了。
  最后一拖再拖,便拖到了今日,将自己拖进了如此两难的境地。
  如今说与不说,只怕友人都会有想法。
  便是友人大度宽和,明着不说,心中总归也会有些不舒服的。
  而这恰恰,是他最不愿见到的,他并不想,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彼此间的情谊。
  罢了罢了,还是找一日,将这件事情如实相告了吧,自己坦白,总比被旁人忽然戳穿了要好……
  大不了,豁出去些面子,任那人处罚便是。
  想通了之后,云亭,应该说文韬,即文国公嫡长孙,当今文皇后之嫡亲外甥便不再纠结。
  而是爽朗一笑,对陆铮道:“你回来已有几日了,什么时候得空,出来喝一杯?大家伙可都念叨你多时了,我们知道你忙,可这回是太子殿下做东,你总得卖殿下个面子吧!”
  想到几位好友,陆铮心中一暖,眼底露出几分笑意,颔首应道:“这几日我都有空,若殿下定好了时间,我定欣然赴约。”
  文韬闻言眉眼一弯,抚掌道:“那便如此说定了,我待会儿便去见殿下,跟殿下说你已经应了这事,届时你可别再反悔。”
  “我何时反悔过?”陆铮剑眉微挑,唇角隐隐勾起,竟让他本来刚正坚毅的面容,隐隐有些邪魅。
  “你这小子!”文韬听他这般回答,心中是又气又好笑,最后着实无奈,只能失笑摇了摇头。
  到底是谁说这小子一身正气,刚正不阿的?
  真该让那些人看看,眼前这个连一句话的亏都不肯吃的小子,可是他们口中那位完美无缺的少年将军!
  也不对,陆铮身上也是有缺憾的,且还是无法弥补的缺憾,那便是他的亲事……
  克妻的名声一天不能消除,陆铮只怕都难以再结一门圆满的亲事!
  只恨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跟着人云亦云,胡说八道,败了陆铮的名声,他如今不过十六,家世门第,长相抱负皆为上等,却连一门相当的婚事都定不了!
  实在可恨可叹……
  思及此,文韬暗暗叹了口气,再没了与陆铮斗嘴的心思,转而说起了别的事。
  “对了,你大哥怎么样了?”文韬问。
  陆铮闻言面色凝了凝,摇头道:“据说被普云大师诊治过,已经有了起色。”
  文韬听他这样说,便明白陆铭的身子还是没有多少好转。
  想到陆家长房的情况,文韬便没有再问下去,只又与陆铮闲话几许,便拱手告辞了。
  陆铮亦拱手回礼相送,看着文韬主仆离开之后,才转身回了陆家所在的院子。


第15章 师徒
  回到院中,刚走至厢房门前,陆铮便听里面传来普云大师浑厚的声音。
  大师说:“大公子此症乃多年顽疾,恕贫僧无能,怕是没有太大把握,能治好大公子。”
  普云大师话音刚落,便听郑氏凄厉的声音响起。
  “大师,我求您了,家夫已去,只给我留下这一儿一女,铭儿就是我的命根子,大师若不救他,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说罢,又听得扑通一声闷响。
  接着就听丫鬟婆子齐齐喊着“大夫人您别这样”,“大夫人当心自己的身子”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陆铮眉心微微一皱,心底深处划过一丝无奈。
  听这话音,大伯母多半是又跪下去了。
  他知道大伯母忧心大哥的身子,他们也都一样的担忧,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因为自家之事,为难别人。
  陆铮暗暗摇了摇头,推开了房门。
  一进去,果然见里面一片混乱。
  母亲和祖母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轮番哄劝,大伯母却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身。
  普云大师手中的佛珠转的飞快,面上似有些为难。
  过了一会儿,大师忽然垂首看向郑氏,“不知夫人可知飞云针法?”
  听见大师开口,郑氏的哭声戛然而止,然后忙不迭地点头答道:“知道知道,就是前朝杏林圣手蒲飞云所创的那套针法吧?听说那套针法可打通人体经脉,大师,您可是要为小儿行这套针法?”
  说罢,郑氏便一脸狂热地看向普云大师。
  普云大师见状忙道:“夫人莫要误会,并非贫僧,夫人既知这套针法,那便也应该知道,这套针法是只有女子才能学的。”
  郑氏闻言瞬间便又颓丧下去,面上隐隐现出几分绝望。
  她为了儿子的病,曾翻阅过诸多医药典籍,这飞云针法,便是医书上看来的。
  据传,这套针法是蒲飞云专门为他师妹所创,只有女子才能习承,普云大师虽为出家人,可却也是实打实的男子啊!
  难道,她的铭儿真的没救了吗?
  “夫人莫急,”大师见郑氏面色惨淡,忙又道,“贫僧几年前游方之时,曾偶然收过一名俗家弟子,小徒不才,正巧学过这套针法,贫僧怜夫人一片慈母情怀,故而才提了此事,若是夫人信得过小徒,贫僧愿请她前来一试,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郑氏听了普云大师这话,瞬间又精神了起来,冲普云大师猛地点点头,“大师的徒弟,我自是信得过的!不知大师的徒弟现在何处?若是她能治好我儿,她想要什么,我都答应她!”
  反正再坏不过如此,行与不行,总得试上一试,才能知晓。
  普云大师念了声佛号,说:“世间一切皆有缘法,可巧今日小徒也随家人前来上香,夫人且等等,贫僧这就派人去请小徒过来。”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郑氏闻言喜得便要伏地磕头。
  普云大师忙伸手拦阻,护国公府老太君魏氏也派人去扶郑氏起身,这头才算是没有磕下去。
  陆铮的母亲林氏见老太君让人扶起了郑氏,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虽说大家都怜惜大嫂一片慈母情怀,平日对她诸多忍让纵容,可护国公府的脸面,到底还是要顾念几分的啊!
  普云大师招过自己的亲传弟子慧通,吩咐道:“你去找方丈,请他替我将永宁侯府顾家二小姐,顾安笙请过来,若顾家非追根问由,你据实相告便是。”
  “是,师傅。”小和尚慧通双手合十,郑重应下。
  慧通今年虽只有八岁,却已经跟着普云大师在弘济寺内修行三年多了。
  且因为普云大师的缘故,慧通在弘济寺内排辈颇高,与弘济寺方丈慧海大师乃同一辈分,故而虽年纪尚小,却颇得寺内众僧尊敬。
  慧通因自小长在佛寺,本性单纯,但做事却有些一板一眼,不晓变通。
  每次看他顶着一张幼嫩可爱的包子脸对人吐出一本正经的话来,都让人忍俊不禁。
  但也有许多香客因为他的年纪不信任他,郑氏就是这其中一个。
  不过因怕普云大师不高兴,郑氏倒也没有直说不相信慧通。
  只道:“这毕竟是我们家的事,如此麻烦大师已经很是过意不去,若再惹得永宁侯府不快,我是真要汗颜了,不如这样,就让我身边的人跟这位小师傅前去请人,倘或顾家真有疑虑,也好解释一二,大师,您看呢?”
  普云大师看了郑氏一眼,含笑点点头,“就依夫人所言。”
  郑氏见普云大师应了,自是喜不自胜,转头吩咐自己的心腹丫鬟芳翠跟着慧通一起去请人过来。
  芳翠跟着慧通走了,普云大师便开始着手准备待会儿给陆铭行针的一些事体。
  ……
  安笙跟云亭分别之后,便直接去了顾家所在的禅房。
  道明了来意之后,除了方氏和徐氏,其余人等皆对安笙主仆抱以嫌弃的白眼。
  虽说不那么明显吧,但安笙如今耳聪目明,自是察觉到了。
  不过,她也没理。
  顾家瞧得上她的基本没有,她也没那个心思费力讨好她们,大家各过各的,相安无事便好。
  可若是非有哪个不长眼的撞到她跟前来,她也不会客气就是了。
  解决完“内急”大事,安笙便净手出来了。
  刚一出来,就见方丈慧海大师带着个小和尚,还有方才在山门前远远见过的那个丫鬟来了。
  安笙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怎么回事,顾家人的目光就如火一般落在了她的身上。
  安笙眸光一闪,并未多话,只是不动声色地走到方氏等人身边。
  可安笙不说话,别人却有话要说。
  那跟来的丫鬟莞尔一笑之后,对徐氏和方氏一福身,夸人的话张口便来。
  “这位就是二小姐吧?果真是钟灵毓秀,非同一般啊,老夫人,侯夫人好家教。”
  方氏扯着嘴角回了个略显僵硬的笑容。
  安笙见了不由称奇,忍不住又多看了那丫鬟几眼。
  厉害啊,不愧是真正的豪门贵胄之家走出来的丫鬟,真会说话,一开口便专挑着方氏不爱听的刺心话说。
  有前途!


第16章 请人
  徐氏面上淡淡的,颔首客气应了芳翠的奉承,一派从容得体。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的波动有多么大。
  芳翠他们刚才一来便说安笙是普云大师的弟子,还要请安笙前去给护国公府大公子行针治病,这一个个重头消息砸下来,徐氏到现在还没能回过味来。
  徐氏不解,安笙怎么就忽然成了普云大师的弟子了呢?
  这么大的消息,她事先又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呢!
  便是安笙这个丫头有心欺瞒,可代州庄子上的人也不可能都听她的,帮着她来哄瞒自己跟方氏啊?
  方氏这些年在庄子上安插了多少人手,她是知道的,就是她自己,也在庄子上安排了信得过的人,以便于传递消息。
  所以说,安笙虽远在代州庄子上,但一举一动可谓都没有脱离过她与方氏的掌控。
  既如此,安笙成了普云大师的弟子这样天大的事情,她们为何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难道说,这个丫头竟有通天的本事,能瞒得过那么多人的耳目?
  不,怎么可能?她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而已,怎么可能有那么深的谋算和心机?
  徐氏觉得说服不了自己,可又实在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因而看向安笙的目光,就带上了几分探究。
  看来今夜,得派人再去一趟庄子那边,好好地问一问,这个丫头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的。
  还有这丫头,也得好好问上一问了,自她回府之后,自己一直不曾好好相问过,如今看来倒是她疏忽了。
  她不喜欢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若是叫一个庶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翻出了天,她这辈子岂不白活了!
  不过,眼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徐氏自然不会做什么。
  不光不会做什么,徐氏还露出格外慈爱的笑容,冲安笙招了招手,道:“安笙啊,到祖母这儿来。”
  安笙闻言怯怯地抬起头来,看了徐氏一眼,随即规矩的走了过去。
  徐氏上下打量了安笙几眼,满意地拉过安笙的手,嗔笑着说:“你这孩子,何时拜认了普云大师做师傅,怎么也不跟祖母和你母亲说一声呢?方才方丈大师带人来请你去见普云大师,倒叫祖母好生一愣,险些失了礼数呢。”
  徐氏虽面带笑容,可那笑意并未达及眼底。
  安笙知道,多半是因为这消息来的太突然,让徐氏有些措手不及,险些失了方寸,故而不喜。
  因而忙做出惶恐懵懂的模样,对徐氏摇头说:“我不知道啊,祖母,我只是几年前在庄子上偶然认识了一位大和尚,他说我佛缘甚深,因而便收做俗家弟子,教了些奇怪的扎人法子,他不许我同其他人讲这件事,后来我再没见过他,故而,故而便忘了。祖母,难道那位大和尚的身份很了不得吗?孙女是不是惹祸了?”
  徐氏一听安笙这番话,又见她满面惶急害怕,心底的怀疑便消了几分。
  若一个十三岁的丫头真能有随时做戏,且还做得全无破绽的能耐,她便是受了蒙骗,也不觉得亏了。
  可她不信。
  她不信一个十三岁出头的孩子能将表面功夫做得如此滴水不漏。
  既不是做戏,那她说的便多半是真的了。
  想想也是,普云大师乃得道高僧,行事自然不同他们这些世俗之人,他既说这丫头有佛缘,想来就是真有了。
  这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南诏重佛法,连皇上太后都对普云大师推崇备至、恭敬有加,安笙成了普云大师的俗家弟子,于永宁侯府来说,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徐氏面上的笑容真心了几分,“你别怕,祖母就是担心,所以问问,大师行事,自不是我等世俗之人能明白的,大师既说你有佛缘,那就是真的了,这是你的福气,也是我们永宁侯府的福气。”
  方氏闻言脸色微微变了。
  她侧过头去,小心地看了徐氏一眼。
  老夫人这么说,可是有意替顾安笙抬身价?
  这可不妙!
  方氏的指尖紧紧掐进掌心,心头一瞬间划过无数个可能。
  每一个,对她未来的计划,似乎都不大有利。
  徐氏“安抚”完了安笙,又对芳翠道:“姑娘说郑郡君请我们安笙过去帮忙治病,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老身自不会推辞,不过,安笙初来京城,规矩什么的还不够周全,老身怕她待会儿独自去了哪里做的不对,会冲撞了几位夫人,所以想要派个人跟安笙一起过去,不知可使得?”
  若今日来的是旁人,徐氏自然不会这样客气。
  可来人是郑氏身边的心腹丫鬟,徐氏也不敢太拿大。
  郑氏为了她那个病怏怏的儿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别到时候恩没挟成,再沾了一身骚,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徐氏得派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跟着去,这样待会儿无论有什么事,她都能知道详情。
  芳翠来的时候,郑氏就交代过这些了,所以她听了徐氏的话,也没有拒绝,而是好生应了。
  “老夫人折煞奴婢了,您说的这些,还不都是应该的,是我们求着二小姐帮忙,我们老太君和夫人还有国公夫人都说了,无论成与不成,护国公府都欠二小姐个人情。”
  徐氏闻言脸上的笑容霎时淡了几分。
  陆家那几个猴精似的女人,现在就将这恩坐实到安笙一人身上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伙,这件事成了败了,荣辱都跟永宁侯府没多大关系么!
  罢了罢了,就知道陆家的便宜没那么好占。
  徐氏暗啐一口,转头叫过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盼夏,低声吩咐了几句,让她照看好安笙。
  盼夏深知徐氏心意,了然地点点头,应了徐氏的话。
  事情办成了,人也请到了,方丈大师便不再多留,道了一声佛号后,率先离开了。
  方丈离开后,安笙等人也拜别徐氏等,前往陆家所在的禅院。
  青葙似乎有些不安,一路上扶着安笙的手略微僵硬,安笙不便出言安抚,便只能暗暗拍了她几下,让她放松。
  虽然她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相信师傅绝对不会害她,这就够了。


第17章 扎针
  陆家所在的禅院在最西侧,而顾家则在最东侧,两家之间相距有些远,故而一来一回便用了不少时候。
  郑氏急得派人到院门口看了三四遍,才终于将人给盼来了。
  芳翠引着安笙等人进了厢房,还没等安笙见礼问安呢,郑氏就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了安笙的手。
  “这就是顾二小姐了吧?果真是钟灵毓秀,非比寻常啊,我儿的性命,就拜托姑娘了!”
  安笙被郑氏的狂热吓得一愣。
  该说这郑氏跟芳翠果真是主仆么?
  否则怎么连夸人的话都一模一样,难不成是商量好的?
  老太君魏氏见安笙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老太太,您看错了,她明明是在吐槽发愣),忙对芳翠使了个眼色,示意芳翠将郑氏扶开。
  连面也没见过的人,忽然冲上去抓着人家姑娘的手,把人家姑娘吓着了吧,像什么样子!
  这个老大媳妇,平日里都好说,只但凡一牵扯到铭儿,便什么身份体面都顾不得了。
  芳翠接收到老太君示意,忙上前去将郑氏扶到一旁,然后暗暗用力将郑氏拽住了。
  她就怕自己一松手,郑氏又要冲过去,届时吓到人家小姐,还怎么替大少爷治病了。
  安笙得了自由,视线飞快地扫视了一圈,目光与坐在魏氏身旁的普云大师对上后,随即分开,福身向几位夫人见礼。
  “小女安笙,见过老太君、郑郡君、国公夫人。”
  魏氏等人忙叫她不要客气。
  安笙又福了下身子,方才起身,转向普云大师,躬身拜道:“徒儿见过师傅。”
  普云大师颔首一笑,“出家人不讲这些虚礼,起来吧。”
  安笙唇角略抽了抽,才直起身子,冲一众人等露出了端庄得体的微笑。
  这个时候,笑总是没错的,反正她什么也不知道,不用说话,师傅自然会安排。
  虽然师傅经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靠谱,但举凡大事,师傅还是不曾含糊的。
  “教给你那套飞云针法,练得怎么样了?”果然,师傅一开口就直击重点,绝不废话。
  安笙这才明白师傅为何会向陆家推举她,遂颔首答说:“师傅相教,徒儿自不敢荒废。”
  “那就好,”普云大师满意地笑了笑,“你先随慧通去准备准备,我同老太君她们再说几句话,稍后便替大公子施针。”
  “是,师傅。”安笙点点头,又向老太君她们福了福身,跟着慧通去了旁边的厢房。
  安笙一离开,普云大师便对魏氏和郑氏等人道:“小徒本与这件事并无干系,是贫僧将她引到其中来,贫僧只希望,若小徒替大公子行针之后,有何不妥,诸位莫要怪罪。”
  魏氏一愣,随即颔首道:“这是自然,大师请放心,我陆家绝不会做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老大媳妇,你说是吧!”
  魏氏的口气忽然加重,显然是有针对的。
  郑氏惊了一瞬之后,也只得连连点头应了魏氏的话。
  现在自然是说什么都好,可倘或待会儿顾家的丫头替铭儿行针出了什么差错,她……
  郑氏双手紧了紧,没敢再想下去。
  不多时,安笙便准备妥当回来了。
  普云大师也没叫耽搁,直接带着她入了内厢。
  只是在进内厢房门的时候,青葙和盼夏都被拦在了门外,二人虽着急担心,可见护国公府的丫鬟们也都被留在了门外,便只得按捺着情绪,焦急等候。
  安笙随普云大师他们进了内厢,立即便闻见一股浓重的药气。
  接着,就见到房内除了两个丫鬟之外,还站着一年轻男子。
  安笙觉得眼前之人有些眼熟,还没想起在何处见过,便听师傅介绍说:“这位是陆世子。”
  世子?陆铮?
  怪道觉得熟悉,回京那日曾在马车中遥遥一瞥过么。
  安笙了然,福身见礼,“见过陆世子。”
  陆铮还了一礼,知道这大抵就是普云大师方才所说的那位顾二小姐,因而道:“顾二小姐不必客气。”
  这顾二小姐,看上去着实年轻了一些啊……
  安笙知道陆铮在暗中打量她,倒是也不恼,只装作没有看到。
  这些年,找她看病的人,十个中有九个都得怀疑她的本事,唯一那个没做表示的,是瞎子。
  她都习惯了,也不在意。
  表象欺人,本事是做出来的,又不是说出来的,别人怎么看,有什么要紧。
  她虽不知师傅为何忽然让她来替陆家大公子施针,但师傅必然不会害她,许是为了她的将来铺路,又许是还有什么更深层的用意,总归还是为了她。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动针。
  普云大师在安笙动手前对陆铮道:“世子,小徒所要行的这套针法,极为费力,若待会儿她后继无力,还请世子及时输以内力辅助,以免有危险。”
  “大师放心。”陆铮颔首应下。
  普云大师这才对安笙道:“可以开始了。”
  安笙点点头,轻轻吸了口气,走向床边。
  魏氏和郑氏等人站在一起,互相攥紧了拳头,不敢多声。
  安笙来到床边,便见床铺上面躺着一位面色如纸一般苍白羸弱的年轻公子。
  这便是陆家长房大公子陆铭了。
  其实,陆铭应该长得也算不错,只是长年累月重病之下,人有些脱相,浑身上下见不到几两肉,故而显得有些阴刻。
  久病不愈的人,大都是这副模样,并不奇怪。
  安笙凝了凝神,对床头站着的丫鬟道:“烦请姐姐将大公子的上衣打开。”
  “顾小姐折煞奴婢了。”
  那丫鬟闻言忙行了一礼,然后手脚麻利地将陆铭的中衣脱下放到一旁。
  陆铭的中衣脱下后,便是一副皮包骨的身材,两腹肋骨根根清晰可见,显是被沉疾折磨所致。
  安笙没心思看陆铭的身材如何,她只知道,师傅给她寻了个大难题。
  陆铭这样,下针极其不易,稍有不慎,别说救人命了,害命还差不多。
  可再难下针,到了这般时候,也必须得硬着头皮上了。
  思及此,安笙轻轻吸了口气,捻起一根银针,凝神瞅准了穴位,然后扎了第一针。


第18章 晕倒
  陆铮站在安笙身后,见她下针之后整个人似乎都不一样了,不由好奇,又留心打量了几眼。
  看外表,明明还是那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但她此刻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敢有分毫轻视。
  专注、认真、不为外物所扰,那年轻生嫩的小脸上,有着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符的沉静与笃定。
  陆铮见了不由暗暗称奇,心道一个人前后的变化竟会这样大么?
  想着想着又觉得好笑。
  自己从来不是个对未知事物太过好奇的性子,今日怎么会对一个未曾谋面的小丫头,屡屡生出探究的心思来?
  ……
  扎下第一针之后,安笙的心定了一些。
  还好,陆家这位大公子的穴位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找。
  可即便这样,安笙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轻忽。
  这飞云针法,乃是一套帮助经脉阻塞之人打通脉络的针法,全套共二十四针,需催以内劲扎遍人身从头到脚的二十四个重要穴位。
  行针之时,施针者需全神贯注,凝神静心,但凡有一丁点儿的精力不集中,无论是对施针者,还是被针者来说,都是极其危险的。
  所以安笙并不敢放松。
  而且,即便这位陆大公子的穴位没有想象中难找,却也比普通人要费力许多。
  原因无他,陆铭太瘦了。
  面对皮肉饱满的人行这飞云针法都极为困难,更何况眼前这样一个皮包骨头的躯体?
  不过,既然答应了师傅,安笙就会全力以赴。
  两针、三针、四针……
  扎到第十二针的时候,安笙额间已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面色也白了几分。
  这才扎到一半而已,已经如此吃力,看来对着人偶扎上再多遍,也没有扎一次真人来的耗神费力。
  安笙轻轻呼了口气,又凝神下手准备扎第十三针。
  这一针,是飞云针法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
  这一针若是没扎准,那么不光之前的努力将要白费,施针者和被针者也都会有被反噬的危险。
  全因这一针,是为了将人体经脉整个逆转过来。
  手起针下,安笙没有犹豫,指尖贯足了力气,一下扎进陆铭的百会穴。
  不偏不倚、不深不浅,还好,扎准了……
  安笙略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有一瞬,便又立即凝神静气,继续施针。
  扎到第二十针的时候,安笙对自己说胜利在望,可刚说完这话,她就晃了神,眼前也黑了起来。
  陆铮一直留意着安笙的反应,见她这般,便知是大师方才所说的后继无力,忙催动内劲,掌心贴在安笙后心,小心地将内力输送给安笙。
  这时候,陆铮也来不及想安笙一个小姑娘,如何会有内力,只专心替她保驾护航。
  安笙眼前黑了一瞬之后,便觉一股暖流渐渐涌入四肢百骸。
  慢慢地,她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双眼也不再那么花了。
  安笙略略侧过头去,对陆铮低声道了声谢。
  “顾二小姐不必在意,这是我应当做的。”
  陆铮表情不变,音色微冷。
  安笙眉心动了动,确定这位世子大人并非是对她有什么不满,而是天生的面瘫之后,便不再做无谓的客气,只静静等待力气恢复。
  ……
  过了一刻钟左右,安笙浑身的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对陆铮道:“世子可停手了。”
  陆铮闻言便慢慢撤回了双手,然后仍旧一言不发地站在安笙身后。
  安笙缓了口气,又捏起一根银针,准备扎第二十一针。
  这最后四针,是最耗费气力的,她得尽力一气呵成才行。
  虽说有陆铮帮忙输送了些内力,但安笙仍然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坚持到最后一针。
  飞云针法极其耗损修为,安笙修习内力又算是半路出家,并不像陆铮这样,属于自小天赋极高,后天练习又刻苦努力的天才型武者。
  她的内力,纯粹是为了自保和学习医术而练,本就没有多少,还不大扎实。
  平时强身健体是足够了,但真到了极耗内力的时候,就有些不够看了。
  安笙忍着胸腔中钝钝的疼,勉力又扎下了第二十二针。
  还有两针,安笙眼前又闪过五彩斑斓的光,一道一道的,还打着转儿。
  她赶紧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明。
  胜利的曙光在即,她学习飞云针法三年之久,今日还是头回应用上呢,不能让师傅的悉心教导,和自己的苦心练习白费了呀。
  想着想着,安笙又扎下了第二十三针。
  身形一晃,浑身也渐渐发软,幸而有人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肩头。
  安笙也顾不得扶着她的人是谁,忙咬紧牙关,竭力控制住颤抖着的手,准备扎最后一针。
  成败在此一举,她不能败,绝对不能!
  今日这件事成了,护国公府就欠她一个大人情,这对她往后大为有利。
  她不会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师傅的苦心。
  师傅曾跟她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缘法,一念缘起,一念缘灭,天地自有定数。
  安笙深吸了口气,然后将内劲全部灌注到指尖,毫不犹豫的扎下了最后一针。
  今日之事,也是她的缘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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