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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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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粉还有香胰子之类的东西,期间并未见过什么人,就是闲逛的,不过……”
  小丫头说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什么地方奇怪,但又摸不准,也没敢乱说。
  方氏听她话里犹豫,忙喝问:“有什么话就快说,不许隐瞒!”
  小丫头见方氏掉下脸色,口气生厉,吓得忙有些慌张地说道:“不过回来的时候,二小姐去了云华楼,二小姐进去不久后,奴婢就见到陆世子和另一位年轻公子也进了云华楼,奴婢怕二小姐发现踪迹,没敢跟进去,只知道,二小姐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是跟陆世子和那年轻公子一道出来的,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他们是一同约好的,还是,还是偶遇的……”
  丫鬟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方氏脸色晦暗不明。
  陆铮?
  他怎么会跟安笙有了交集?
  难道,是因为安笙给陆铭治过病,所以二人私下有了来往?
  这丫头好大的胆子!
  竟然敢私下跟年轻公子相交,这是想要干什么!还有没有规矩!
  方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心头划过一丝诡异的兴奋感。
  “你先下去,记住,今日的事情,不要胡说。”方氏摆了摆手,叫那小丫头先下去。
  丫鬟应声而退。
  方氏坐了一会儿,忽然招过袭香,去了松鹤堂。
  这么大件事,可不得知会老夫人一声么,也好叫老夫人知道知道,她看重的丫头,却是个不自重的呢!
  方氏志得意满地去了松鹤堂,准备告安笙一状,没成想,却连房门都没进去。
  盼夏出来回话说,徐氏犯了头疾,这会儿刚歇下,请方氏有事稍晚些时候再来。


第128章 教训
  方氏听了盼夏这话,笑容登时便僵了一瞬。
  片刻后,才又扯出笑容,关怀问候了徐氏几句。
  言辞间很是忧心徐氏身子。
  得到了徐氏并无大碍,只需静养的回答,当时才做放心状,带着袭香又回去了。
  无功而返,可想而知方氏的心情,不会好。
  方氏的心情不好了,那有些人,也就别想消停。
  方氏回到听雪堂,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这气是从安笙那招来的,便命袭香派人去玉笙居,将安笙叫过来,训话。
  安笙才回去不久,刚喝了一盏茶,就听紫竹来报,说方氏派人来,叫她过去一趟。
  青葙略微有些不安,“难道是因为今儿在外用了午膳,大夫人又不高兴了?”
  安笙想了想,觉得不至于。
  “应该是跟着我们的丫头回话,她不满意,才将我又招过去的,多半是为了这个。”
  “小姐今儿什么也没做,大夫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丫头盯的那么近,我们都装作没看见了,这还不满意?”青葙忍不住小声嘟囔道。
  安笙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多半是为了云华楼里的事,你忘了,我们与陆世子他们一道下来的,夫人多半是多想了,无妨,就去回个话,省得她再想歪了,没的借机坏我名声。”
  青葙听了安笙的话,才明白过来,感情问题出在这儿呢。
  她怎么总觉得,摊上陆家,小姐就没有消停日子呢?
  这不是她的错觉吧?
  从给陆家大公子治病开始,小姐一碰上陆家人,准保有麻烦。
  “走吧。”安笙起身,抚了抚裙摆,带着青葙去了方氏那里。
  到了听雪堂,袭香亲自出来迎的人,安笙跟袭香客气了一句,转道跟她一同进了方氏所在的正堂。
  跨过门槛,进了堂厅,就见方氏正在正堂主位上坐着喝茶,神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安笙上前几步,福身见礼问安,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做的丝毫不含糊。
  问了安,安笙就垂首静静站着,也不多话。
  方氏又呷了口茶,这才掀起眼皮,扫了安笙一眼。
  “我听说,你午膳没回来用?”方氏也聪明,没有一上来,就问安笙的行程。
  那样的话,就好像她这个嫡母故意打听庶女的隐私似的。
  虽说安笙出门,理应与她报备,但是也不至于连去了哪里,都买了什么,还要回来一一向她报告。
  倒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不过实在少见。
  这样的话传出去了,大家少不得要说她方氏苛刻,方氏可不愿担着这样的名头。
  可安笙没回来用午膳,她身为嫡母,多问一句,反而显得她关心庶女,谁也挑不出错来。
  安笙心道果真如此。
  稍稍揣度了一下方氏的心思,安笙抬首,露出个有些赧然的笑容,看了方氏一眼,然后微微福身,行了个礼。
  才道:“母亲恕罪,孩儿回来的时候,路遇云华楼,想着那里的如意糕做的好吃,就犯了馋,想要包一份回来,谁知进了那里,小二推说今日大厨做了特色新菜,孩儿听了新奇,一时间没忍住腹中馋意,便在云华楼用了午膳,说来也巧,孩儿用完午膳,正遇到陆世子与他的副将也要离开,陆世子大抵是还记着孩儿帮他兄长治病的事,便带着副将来同孩儿打招呼,孩儿见陆世子客气,便与之寒暄了几句,但陆世子他们还有事忙,孩儿便在云华楼门口与他们道别,回府来了。”
  安笙一席话说得自然无比,清清楚楚,坦坦荡荡,任是谁听了,都能猜出当时的情景。
  方氏一听这话,眉心便不由地皱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
  她就说么,安笙怎么可能与陆铮私下有交,原来不过是偶遇。
  这样一来,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都怪那个死丫头,语焉不详,害自己生了误会,还差点跑去老夫人那里告状。
  得亏老妇人今儿犯了头疾,没有见她。
  这要是真见着了,她将这状一告,老夫人将安笙再叫过去一问话,届时问出这种结果,她的脸可往哪里放!
  她就知道,这些丫头办事都不牢靠。
  不过明白归明白,清楚归清楚,要方氏给安笙好脸色,如今是不大可能了。
  所以方氏还是借机教训道:“往后不要随意在外用膳,你是个姑娘家,要注意分寸,别因为你一人,丢了顾家的脸面。”
  安笙听了这话,也不往心里去,柔声应了,一副全听方氏安排做主的模样。
  方氏见她顺从,心头的气稍稍退下一些,懒得再看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摆了摆手,叫她下去了。
  安笙福身告退,礼数周全得体。
  青葙扶着安笙回玉笙居,主仆两个一路无话。
  待回了玉笙居,进了安笙的房间,郑妈妈便迎上来,问方氏叫安笙过去怎么回事。
  青葙正气方氏说安笙那些话呢,闻言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末了,青葙才压着嗓子,低声道:“大夫人这就是借机找小姐的不自在,南诏什么时候有人说过,姑娘家在外用膳就是丢家里的脸面了?要这么说的话,那满大街的姑娘家,还不将自家的脸面都丢尽了!自从小姐替荣贵妃治好了病,老夫人不许大夫人再打小姐的主意,大夫人就处处看小姐不顺眼!”
  郑妈妈听了也有些不快,但到底年长不少,更能压得住气,闻言便规劝青葙:“这些话咱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在外可千万别说,没的给小姐找麻烦,给大夫人把柄拿捏教训小姐。”
  “妈妈说的是,我知道。”青葙听了郑妈妈的劝,气稍小了些。
  “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为这事生气,我都不往心里去,你们也别往心里去了。”安笙不在意的笑了笑。
  几句不轻不重的训斥,她还真就不当回事。
  方氏心里要是痛快,能没事就找她麻烦?
  既然她都已经不痛快了,那自己又何必跟她一般见识,也给自己找那不自在呢。
  郑妈妈和青葙听了安笙的话,觉得也是这么个理儿,遂都不再提此事了。


第129章 一语成谶
  是夜,天色黑沉,一弯上弦新月被浓云遮住了光华,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永宁侯府院外传来打更的梆子声。
  徐嬷嬷踩着二更的梆子点,匆匆自外院回到内院,行至松鹤堂,飞快走进院门,然后直奔徐氏的房间而去。
  徐氏的房里仍留着一盏小灯,似乎正是在等什么人回来。
  徐氏披着外衣靠在软榻上,昏黄的灯光一晃,将她的脸显得有些阴鸷。
  盼夏守在外堂门口,不敢出声。
  徐嬷嬷敲了三下门,盼夏轻声问,“是谁?”
  徐嬷嬷低哑的声调自门外传来,盼夏赶紧将门打开,迎徐嬷嬷进来。
  “老夫人可睡了?”徐嬷嬷悄声问。
  盼夏摇摇头,指了指里面,轻声答说:“老夫人正在里头等着妈妈回来呢。”
  徐嬷嬷点了下头,提步进了内堂。
  一进去,就见徐氏歪在软榻上,脸色晦暗不明。
  徐嬷嬷暗暗吸了口气,走近徐氏,福身道:“奴婢见过老夫人。”
  徐氏听见动静,侧过头来,看向徐嬷嬷,摆了下手,叫徐嬷嬷起身。
  徐嬷嬷应声而起,便听徐氏沉声问道:“如何?”
  徐嬷嬷心跳乱了一瞬,随即垂首答说:“回老夫人的话,人,没找到。”
  徐氏闻言,脸色骤然沉了下去,阴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徐嬷嬷跟着徐氏也算够久了,乍然见了徐氏这副模样,都不由地有些害怕。
  好在徐氏理智还在,尽力压制住了心头的暴怒,问说:“处处都查过了?梁家那边呢,怎么说?”
  徐嬷嬷赶忙答道:“都查过了,奴婢大胆猜测,人兴许是出了城,所以已经叫他们出城去追了,只是,能不能追的上,就不敢说了……至于梁家那头,自梁老夫人和梁少爷被下了大狱,就彻底乱了,咱们安排进去的内线说,梁家大少夫人闻听梁老夫人和梁少爷都被刑部拘押,便出来主事,但是府里人心惶惶,乱的不行,那位大少夫人折腾了一下午,也没将府里整治明白,这会儿虽说消停了些,但还是有不少奴才偷了卖身契和家里的财物,借机跑了,那位大少夫人正在带人清点内府呢,巧慧人和卖身契……也都不见了。”
  徐氏听罢,又是生气,又是不解。
  听这意思,这巧慧倒像是早有预谋?
  难为这丫头有这份胆识和心计,怕是开始跟她们接触的时候,就已经谋划好退路了吧!
  巧慧有这种心机,徐氏觉得倒是还解释的通,可李汉生呢?
  难道他也事先都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怎么可能呢!
  徐氏实在不相信。
  她派人查过李汉生,这些年,李汉生过得生不如死,全靠一口报仇雪恨的气支撑着,才苟活至今,这样的人,会在得知有望告倒自己的仇人时,还预先想好了退路?
  怎么想,她都觉得不可能!
  难道是巧慧带着他一起跑路?
  徐氏大胆假设。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荒谬。
  巧慧一个人躲避她的追查,应该已经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还带着李汉生这样一个累赘。
  况且,她也从未听说,这二人原来有何私交。
  若真是如此,巧慧合该早就帮助李汉生状告梁家才是,何必等到她许以重利后,才答应出面作证!
  “尽力追查这二人下落,留着他们俩,我心里总是不踏实。”徐氏忽然坐起,对徐嬷嬷吩咐道。
  徐嬷嬷被徐氏眼中的冷意惊了一下,随即颔首答说:“是,老夫人,奴婢一定让他们尽力追查下去。”
  话虽如此,但是徐嬷嬷和徐氏心中都清楚,这人,多半是难以找到了。
  茫茫人海,要找两个人,哪那么容易。
  她们手中的力量,还没有到了遍布天下,能在任何地方安插下人手,只为找两个不知会去何处的人的地步。
  所以说,这人,多半是难以找到了。
  不过徐氏吩咐说找,徐嬷嬷等,自然就得用心去找。
  她已经命人先去往青县方向了。
  那里是李汉生和巧慧的家乡,人总是思乡的,李汉生的家人也都葬在青县,说不定,他想要落叶归根,才直接回了青县呢。
  虽然,徐嬷嬷也不敢肯定,自己这样的猜测,能有几分可能,但总归是个方向,好过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去碰运气。
  徐氏头疾发作,说久了话更加头疼,因而吩咐过了,便叫徐嬷嬷先下去了。
  徐嬷嬷走前,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让徐氏保重自己的身子。
  李汉生和巧慧的存在,虽说于他们有些危险,但是梁家已破,现在不足畏惧,也不必担心得不行。
  徐氏也明白这些,她主要是气不过。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在自己掌握之中的事,忽然之间,就变得脱离了控制,这叫她怎能顺得下气?
  这气一不顺,就真引发了头疾。
  本来只是用来应付陈氏的一句托词,如今不过半日工夫,倒成了真的,徐氏一想到这点,心口就噎得慌。
  夜已深了,徐嬷嬷怕耽搁徐氏歇息,便退了下去。
  走到门口时,徐嬷嬷又嘱咐了盼夏几句,这才离开。
  徐嬷嬷走后,盼夏进来服侍徐氏歇下。
  徐氏头疼的不行,又困倦不堪,只得回床上躺着去了。
  盼夏给徐氏掖好了被角,见徐氏眉头皱得紧紧的,面上满是痛苦之色,想了想,忽然提议说:“奴婢斗胆提议,若老夫人明日还不好的话,是不是叫二小姐来看一看呢?说不定,二小姐会有什么好法子,能治得好老夫人这头疾,也好叫老夫人少受些罪,瞧着您这样,奴婢心里急得厉害呀。”
  徐氏闻言,慢慢睁开眼,看了盼夏一眼。
  盼夏回望徐氏,眼里一片担忧。
  徐氏见了,心情忽然好了些,但也没有过多表示,只淡淡地嗯了一声,道:“若明儿还不好,就依你所言,叫那丫头来看看,正好我老婆子也试试,这丫头到底有几斤几两。”
  “只要老夫人能不难受就好。”盼夏轻声回了一句,放下床上的纱帐。
  然后,冲徐氏福了福身,退到旁边的小榻上去了。


第130章 头疾之因
  次日一早,天还未大亮,徐氏就醒了。
  盼夏到床边服侍,见徐氏面色不好,眉心紧皱,就知道头疾还是没好。
  遂请示道:“奴婢派人给二小姐传个话吧,让二小姐过来一趟,老夫人总这样,也不是回事啊?”
  徐氏想了想,头疼的实在难受,便点头应了,又吩咐道:“正好差人去各房都走一趟,叫他们今儿不必来请安了,我没那个精神头见他们。”
  “是,老夫人,奴婢这就安排下去。”盼夏轻声应下,又将徐氏扶着躺下,这才退出了内室。
  将倚翠,倚慧,安梅,安兰四个丫头叫到身边,一一交代了她们下去传话,盼夏便又回去伺候徐氏去了。
  倚翠被安排去了玉笙居。
  时辰尚早,倚翠去的时候,玉笙居只有两个小丫头,打着呵欠在扫院子。
  见了她,小丫头们忙福身问安。
  倚翠领命前来请人,也不敢托大,便客气问她们,安笙可起身了。
  两个小丫头并不是近身伺候安笙的,所以对安笙的起居并不大了解,闻言不由为难。
  正好这时候,紫竹起身打水,小丫头见了她,忙唤了一声。
  紫竹闻声走过来,见到了倚翠,二人互相福身问安。
  倚翠道明来意,紫竹不敢怠慢,忙将倚翠请到小厅里,然后去安笙房前敲门。
  安笙此时已经起了,正在穿衣。
  听见外面的敲门声,便对青葙道:“这时候有人敲门,准是有事,你先去看看,这里我一个人就行了。”
  青葙听命而去。
  打开门闩,拉开房门,见是紫竹,青葙便问:“怎么了?”
  紫竹福了下身,道:“青葙姐姐,老夫人院里的倚翠姐姐来了,说是老夫人头疾发作,请小姐过去给瞧一瞧。”
  青葙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立即对紫竹说:“这样,你告诉倚翠,就说小姐梳洗一下,即刻就来,请她先回去给老夫人回个话。”
  紫竹脆声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青葙赶紧又返回内室。
  “怎么回事?”安笙见青葙进来,便问。
  青葙快步走到安笙身边,帮安笙将外裳抚平,然后道:“老夫人差人过来,请您过去瞧头疾呢。”
  “还没好?”安笙闻言不由侧目。
  青葙点了点头,”想来是的,奴婢先去打水,小姐等一等,今儿的早膳,怕是用不好了,正好昨儿郑妈妈做了红枣蜜糕还没吃完,奴婢先拿过来些,小姐好歹垫一口,省得待会儿胃不舒服。”
  安笙点了点头,让青葙先去忙。
  紫竹回了话,倚翠便先行离去,传话去了。
  安笙梳洗过后,吃了两块红枣蜜糕,喝了杯热茶,胃里总算不是空落落的,烧得慌了,便带着青葙,提上小药箱子,去了松鹤堂。
  徐氏头疾发作,今儿这请安,多半是免了。
  安笙估摸着,她前脚到松鹤堂,后脚大家伙就得跟着来了。
  只不过,徐氏应该不会见就是。
  徐氏这头疾怎么来的,安笙也算清楚。
  看来李汉生和巧慧的“失踪”,让徐氏很是挠头啊。
  可她也是没办法。
  照她对徐氏的了解,梁家一倒,徐氏必然不会留下李汉生和巧慧这两个大把柄,徐氏下手向来干脆,若没有意外,必是要斩草除根的。
  为了挽救两条无辜性命,她只得预先安排好,将人悄悄送走了。
  到了松鹤堂,倚翠忙打帘请她们主仆进去。
  安笙见倚翠如今的态度,再想起自己头次来松鹤堂请安时的情景,不由唏嘘。
  这个家里,就连个二等丫鬟,都比前世的自己会看人眼色,分析形势,把握时局。
  进了内堂,盼夏迎出来,行礼问安后,便带着安笙和青葙入了内室。
  一进去,就见徐氏躺在楠木雕花罗汉床上,眉心紧皱,显是难受得厉害。
  屋内弥漫着一股幽幽的檀香味,安笙视线微微转了一下,只见临窗的花案上摆着一只小巧的三足黄铜镂花香炉,透过雕花窗桕,点点细碎的日光照在案上,隐隐还能看见几缕香烟,袅袅而上。
  再往左看,白壁上挂着一幅秋居图,画风疏阔,笔法纯熟,但却并不是哪位名家之笔。
  安笙记得,永宁侯府老侯爷,她的祖父,很是擅画,尤其擅长画大雁,想来这幅秋居图,多半是出自已经仙逝的老侯爷之手了。
  看来她这位祖母还是个长情的,安笙暗道。
  “二小姐快些看看吧,老夫人头疾发作,迟迟不好,奴婢也是没办法了,才斗胆跟老夫人请示,麻烦二小姐来这一趟。”盼夏伸手请安笙过去床边。
  安笙侧头看了盼夏一眼,心道好个忠仆。
  “盼夏姐姐客气了,祖母病了,我理当前来,若早知祖母病的这般重,我早就来了。”安笙说着,便快步地走到了床边。
  她一面走着,一面皱紧了两弯新月般的柳眉,面上忧色尽显。
  徐氏睁开眼,正见到安笙担忧不已的样子。
  扯起唇角笑了一下,徐氏道:“不过一点儿小毛病,都是盼夏这丫头大惊小怪,一大早的,惊着你了吧,盼夏,二小姐定然还未用早膳呢,你去厨房盯着点,叫她们做些二小姐爱吃的饭食,待会儿留二小姐用早膳。”
  “老夫人放心吧,奴婢方才已经交代下去了。”
  徐氏闻言,淡淡地点了下头,眼中流露出几分满意。
  安笙由着她们主仆说完,才道:“祖母的身子是大事,别说孙女少吃一顿早膳,便是日后日日都不吃,只要祖母身子强健,无病无痛,孙女也是愿意的啊,祖母,请容孙女先替您诊脉吧。”
  “你这丫头,恁的嘴甜,难为你有心了。”徐氏被安笙的话逗笑了,随后伸出手来,让安笙诊脉。
  安笙拉起袖子,手腕一转,三指搭上徐氏腕间。
  凝神诊了会儿脉,安笙心中有了底。
  徐氏此次头疾发作,概因思虑不停,又精神高度紧张,压迫头部,出现两颞急痛的症状。
  且由于她夜里难眠,没有得到好的休息,这种症状便更加严重了。
  说白了,就是想太多加上一时着急压迫神经造成的。


第131章 互刺
  安笙收回手,替徐氏掖了掖被角。
  而后道:“《素问?风论》记载,‘风气循风府而上,则为脑风;新沐中风,则为首风’;《素问?方盛衰论》中又载,‘气上不下,头痛巅疾’,故孙女斗胆,敢问祖母,近来可是有何烦心的急事,思虑太多?”
  徐氏闻言,目光便微微闪了一下。
  这丫头好生敏锐,竟然连这个都看得出来,看来是真跟着普云大师学到真本事了。
  如此也就不怪乎,能治得了陆家长子的顽疾,又医得好荣贵妃的奇症了。
  不过,医术学的再好,也不能勘破人心。
  徐氏不可能将自己头疾的真相,告诉安笙。
  所以,就随便找了个由头,搪塞过去。
  身为顾家的大家长,需要她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家里每个孩子,她都关心啊,这一关心,就难免想多,想的太多,就受不住了。
  嗯,理由很完美。
  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安笙当然也不会挑徐氏的毛病。
  别说徐氏还费心找了个,听起来就颇为靠谱的理由搪塞她,就是什么都不找,坚持自己就是忽然头疾发作,安笙也不能说什么呀。
  老夫人在这个家里,那可是说一不二的,谁敢违拗她的意思。
  安笙听完徐氏的话,适当的表达了自己身为后辈,却让长辈操心的羞愧感,和浓浓的感激之情,然后,赶紧下方子开药。
  写完了方子,安笙又对徐氏道:“若祖母信得过孙女,孙女想替祖母扎上几针,用药效果毕竟慢,祖母现在这般难受,还是扎针来的快些。”
  徐氏目光动了动,随即含笑道:“祖母自然信得过你,如此就累你给祖母扎上几针了。”
  安笙一面回说这都是应该的,一面让青葙准备一下,她好替徐氏施针。
  青葙闻言,便将药箱中的针包取出,放好。
  安笙转头对盼夏道:“劳烦盼夏姐姐,替我点一支烛火过来。”
  盼夏闻言,忙按照安笙的吩咐,点了一支蜡烛,拿了过来。
  安笙让盼夏将烛台放在徐氏卧房里的圆月桌上,然后拿起针包,走了过去。
  将要用到的银针一一放到烛火上炙烤消毒,接过青葙手中沾了药水的棉帕将银针擦拭干净,安笙才又拿着银针回到了徐氏的床边。
  下针之前,安笙柔声道:“许会有些刺痛感,孙女斗胆,请祖母暂且忍耐一二。”
  徐氏点点头,应了安笙的话。
  安笙举起一枚银针,刚要照着穴位扎下去,就听外面传来轻轻的叩门声。
  安笙的手一顿,停在了半空。
  徐氏面露不悦,对盼夏道:“你去看看,是何事?”
  盼夏告了声罪,忙快步出了内室。
  安笙猜测,多半是侯府其他人,赶过来探老夫人的病了,说不得,还要争着侍疾。
  果不其然。
  盼夏去而复返,回的话与安笙的猜测几乎差不多。
  徐氏这会儿正烦着,哪有心思见人,于是便叫盼夏将人都劝回去。
  盼夏领命而去,不多时,又回来了,答说人都请走了。
  徐氏嗯了一声,让安笙继续。
  安笙这才又凝神静气,下针。
  头为“诸阳之会”,“清阳之府”,手、足三阳经及足厥阴肝经均布于此,督脉与脑府直系,徐氏此症,系情志所致的内伤头痛,需通络止痛。
  故而,安笙才要为徐氏施针。
  治疗方法并不复杂,只需取太冲、足临泣、外关、丰隆、头维、风池、率谷、角孙诸穴,并以远端穴为主,先刺,诸穴再以强泻之法,即可。
  诸针刺下,安笙俯身轻声问徐氏:“祖母可觉痛感无法忍受吗?”
  徐氏轻轻摇了摇头,说尚可。
  确实有些刺痛感,但也并非无可忍受。
  治病么,哪是能好过的,徐氏也理解,所以并未挑刺。
  安笙见徐氏还算配合,心下稍安,又道:“银针需得停一刻钟,待一刻钟后,孙女再为祖母取针,祖母此次皆因忧思太过,引发的急性头痛,若无意外的话,施针一次,再辅以药物,便应无事了。”
  安笙的语调轻轻柔柔的,很能安抚人心。
  徐氏听得也很舒服,便配合的点了点头。
  松鹤堂院外。
  本来皆是准备来侍疾的三位夫人,如今均被挡在了门外,可想而知,面色自然都不大好。
  安笙一早被徐氏派人请去治病,大家伙都是知道的,所以这会儿,就有人拿这个说事,来刺激方氏。
  宋氏眼珠一转,看向方氏,道:“还是大嫂有福气,我等想要尽孝,却不得而为,大嫂就好了,即便自己插不上手,却还是有人替你尽孝,这份福气,到底是我们比不了的啊!”
  宋氏口气自然,细品似乎还带了点欣羡,仿佛真的不过是有感而发,才说了这番话而已。
  可这话传到方氏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像是在嘲笑她。
  是啊,她都进不去,被老夫人挡在了门外,她不待见的那个庶出的女儿,如今却正在老夫人屋里大献殷勤。
  这怎能叫方氏不刺心?
  人比人,气煞人。
  方氏一想到只有安笙一人被徐氏单独请了过去,心肝脾肺就无一不疼。
  这丫头怎么就得了普云大师的法眼,授予医术了呢?
  这好事,若是落在她的嫡亲宝贝女儿身上,她自是高兴,可是落在顾安笙那个小贱人身上,就是她心头的一根刺啊!
  现在,宋氏还动不动就伸手戳一戳这根刺,是生怕她疼得少了吧!
  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没说出来,不代表丝毫不知。
  宋氏三天两头的给她使些小绊子,别以为她是个傻子,什么也看不出来。
  她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顾菱那件事,宋氏根本就是知道了,却还一直装作不知情,想背后阴她,没那么容易!
  “三弟妹这话说的不对,“方氏假笑一声,目光直直地盯着宋氏,”安笙是不是去替我尽孝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给娘治好头疾,只要娘的病好了,咱们谁伺候在跟前儿,那不都是一样的么。”
  方氏言笑晏晏,一席话既讽刺了宋氏的小心眼,又表明了自己的大度贤德,可谓高杆!


第132章 “温情”
  方氏高杆,宋氏也不是省油的灯。
  只见她听了方氏的话,不急不恼,反而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应道:“大嫂这话说得对,娘的身子,才是头等大事,所以,我才说,还是大嫂的命好,有个这么能耐的女儿,能替娘治好头疾,又能代替大嫂尽孝么。”
  方氏一听宋氏这样说,不由地心中一刺,刚要说什么,但见徐嬷嬷遥遥地走了过来,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她们俩这时候争论这个,本是毫无意义的。
  安笙也就比她们早到了一会儿,这么会子工夫,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将徐氏的头疾治好。
  可听宋氏这个意思,安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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