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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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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在过度悲伤或者执迷某件事某个人的时候,若无法适时地宣泄自己的负面情绪,放开心胸坏,那么就会郁结于胸,进而产生诸如心悸心痛的感觉,便是世人常说的心碎。
心碎致死,还真不是什么夸大其词,而是真有实例。
四公主眼下这副模样,分明是太过执迷了,以至于想不开看不透,才会郁结于心,重病在床。
安笙甚至明白让四公主得了这个病的原因是什么,可她能直接跟惠妃说吗?
说完了,惠妃会怎么想?
安笙犹豫的模样落在惠妃眼中,却成了另一番情状。
惠妃一见安笙这般犹豫,便以为四公主要不好了,当下大恸,顾不上身份仪态,一把抓住安笙的手,急慌慌地问道:“二小姐,是不是文婧有什么不好,你……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受得住!”
说是受得住,但人已经哭得不行,连本宫也不说了,直接称了我,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可安笙也为难,她实在难不准要不要跟惠妃说四公主这病的根结在哪里。
正犹疑间,忽听床上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母妃……”
是四公主醒了。
惠妃一见四公主醒了,当即再顾不上其他,忙扑到四公主床前,急切询问四公主怎么样了,哪里难受之类的。
四公主将将醒来,哪有力气回这么多话,闻言只虚弱地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叫惠妃别担心,然后转头又见安笙也在,不由惊乐一下,回过神来方费力问说:“顾二小姐怎么也在?”
她是真的疑惑,而不是说不欢迎安笙什么的。
但这话总归有些容易叫人误会。
好在安笙并不在意,知道四公主病势缠绵,精神头比不得从前,说话做事不周全也是有的,因而并未放在心上。
惠妃倒是察觉出女儿这话有些不妥当了,于是忙解释说:“你病得厉害,太医们都瞧不好,母妃心慌地厉害,所以便去求了皇后娘娘,将顾二小姐请进宫来,替你看看。”
只是,看安笙方才的反应,惠妃便觉得,四公主只怕真要不好,看再多的大夫怕也枉然,因而面上不由又染哀色,只怕如果不是顾忌着四公主,定要当场痛哭失声才是。
然惠妃虽没有说,四公主却未必不明白,因而还安慰惠妃,“母妃莫要伤心,生死有命,孩儿不孝,不能常在母妃身边尽孝……”
“快别这样说……”惠妃听出四公主语气中的消沉之意,终是再也忍不住,哀哀哭泣起来。
惠妃这一哭,四公主也忍不住流出泪来,衬着她苍白消瘦的样子,更显可怜。
安笙默默叹了口气。
古来常听人说情之一字伤人,如今看来可不正是如此。
四公主好好一个花儿一般的女孩子,为了一个情字,生生将自己折磨成这样。
但实际上,安笙是不太能理解四公主的心思的。
她两世唯一动过心的人,便是陆铮,而陆铮也心悦于她,他们二人两情相悦又有婚约在身,她并没有因情所困过,所以自是不能理解四公主心里的一番曲折的。
因为不能理解,且事情不是出在自己身上,所以安笙也不好评判四公主的错队,只是看着这母子俩哀哀戚戚地哭泣,也不由有些不忍。
骨肉分离乃人生一大苦痛,惠妃就四公主这么一个女儿,见她病成这样,哪有不心焦的?
而安笙身为医者,秉持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又岂能眼睁睁地看着四公主一个妙龄少女就这么香消玉殒?
可问题是,这治病救人也要病人肯配合才行,说到底,四公主的病根结在她自己,她若执意看不开,那就是神医仙药只怕也救不回她。
第958章 打开心扉
四公主忽然提出要跟安笙两个人谈一谈,着实叫大家意外。
惠妃连哭也忘记了,怔怔地看着四公主,又看了看安笙,似乎有些犹豫。
然后,就听四公主喘息着求道:“还请母妃……允准。”
惠妃一见四公主出声恳求,还哪顾得上犹豫,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下来,然后提着一颗心带着内殿其他人先退了出去,独留下了安笙。
人都走后,内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四公主断断续续地喘息声。
安笙到底还是劝了一句,“公主殿下多思,于养病实在不利,想来公主殿下也不愿惠妃娘娘如此伤心担忧才是。”
四公主想不开病了,但不可能不记挂自己的母妃,她现在缺少的就是一股劲儿,一股让她冲破积滞的情绪的劲儿,而最能激励四公主的,除了那位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就只有惠妃了。
果不其然,一听安笙提到惠妃,四公主便显得有些激动,“母妃她……我……”
“公主殿下莫急,”安笙见四公主有些激动,忙劝道,“公主殿下想与我单独聊聊,想必是有话要跟我说的,不如,咱们说说公主殿下要说的事情,如何?”
她本以为,四公主单独留下她,必然是有事情要说的,哪成想她这话说完,四公主反倒没了动静。
安笙再看过去,看到的就是四公主怔怔流泪的模样,她不由又是一阵暗叹。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叹气加起来的次数,只怕都没有今日多。
四公主这模样,说重了吧,不好,不说吧,安笙又实在有些忍不住。
若四公主是个叫人见了就厌烦的主儿,她必定也不会多这个嘴的,可她早有心结交这位金枝玉叶,如今见她憔悴如斯,又知道些内情,哪里又忍得住什么都不说呢?
思来想去,安笙只好又问:“公主可知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四公主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安笙,一双盈盈的大眼睛里含着水光,叫人看了便心生不忍。
她说:“太医们都说我思郁成疾,心气郁结,我知道,他们更想说我想不开……”
其实,她都知道,人说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的最清楚,可不正是这个理。
安笙一听四公主这话,就知道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但明白却还放不开,这也是叫人无奈了。
“殿下可曾听过一句话,说的是,愁怀难遣,愁思难下,郁结于心,有口难开,诉诸无门,听者众众,知者寥寥?”
四公主闻言,眼中波光一闪,然后跟着喃喃念道:“有口难开,诉诸无门,听者众众,知者寥寥……”
安笙见四公主将这话听进去了,且看着还颇为感慨的样子,便知道她是觉得这话正应她眼下情状。
安笙说这些话,其实是想引着四公主自己想心事说出来。
她知道四公主可能未必信任她,方才叫惠妃出去,独留下自己,可能也是为着不让惠妃哭得那么伤心的一个托词,但她还是想引着四公主说一说心事。
先不论交情,只说她是个医者,四公主是病人,她也会这么做。
四公主此症因心思郁结而起,要想治好病,首先便要让四公主打开心扉。
也不是所有的病只吃药就能好的,心病么,除了吃药自然还要有别的方法来治疗。
当然,药到病除的良药也并非没有,但显然并不适合眼下的四公主。
许是安笙那句话打动了四公主,牵动了她的心事,只听她半哭不哭地道:“他拒了亲事……”
四公主这话很轻,轻得如果不是安笙耳力还不错,几乎都要听不见。
但好在安笙耳力还不错,所以听见了,也听清楚了。
四公主说,他拒了亲事,安笙很确定,这个他指的正是杜奕衡。
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因为陆铮事后跟她提过,说惠妃找皇后娘娘帮着问了右相夫人和御史夫人的意思,想要择杜奕衡为四公主的夫婿,但杜家两位夫人没有同意,婉言回绝了这门亲事。
她当时听到虽然有些唏嘘,但到底没做评判。
杜家有杜家的考量,以杜家的身份来说,尚公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杜家会回绝,其实也并不难理解。
杜奕衡想要在朝中有所作为,自然不会尚公主。
无论前朝还是今朝,驸马多是在朝中领个闲职,很少有得到重用的,杜奕衡乃家中嫡子,又是嫡长子,家中对他的期望不可谓不高,他若是尚了公主,往后于仕途上只怕就很难有大作为了。
所以,杜家不同意他尚公主,实在情理之中。
四公主也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明白却未必看得开,被自己的心上人拒绝了亲事,只怕天下间哪个女孩子也放不开。
但大部分人放不开却也不至于像四公主病的这么严重。
安笙仍旧记得元宵节那日见到,四公主还是个娇俏的小姑娘,但前段时日清明再见,四公主便已经开始消瘦下来了,今日再见,竟已经有些形销骨立之感,也无怪乎惠妃会求皇后将她请进宫中了。
惠妃只怕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但都没用,这才想到了自己。
但她虽于医道上有些研究,却终究不是神仙,没有仙药,不可能所有病都治得好。
她治得了顽疾,却很难医得好别人的心病。
不过好在,四公主还愿意跟她说,这就还有希望。
思及此,安笙忙打起精神来,对四公主道:“小女想斗胆问公主一句,这世上可是只有一个人值得公主牵挂?”
四公主闻言,目光闪了闪,嘴唇动了动,才道:“我懂你的意思,我自然是挂念母妃的……”
“公主挂念惠妃娘娘,须知惠妃娘娘也挂念您呢,公主与娘娘母女情深着实叫人羡慕。”安笙说这话,可真是一点儿都不掺假。
她连生母的样子都记不得了,但即便如此,她也非常想念那个脸面容都记不清的女人,这便是母女天性。
她看得出,四公主和惠妃的感情很深,而她就是要用这份深情厚谊,来勾住四公主的神魂,叫她有所挂念,自己提起心气儿来。
第959章 聆听
这心事之所以称之为心事,便是轻易不好同外人讲的,可这话匣子一旦打开,又岂是那么好关上的?
也许四公主真的太需要一个能倾听她心事的同龄人了,所以,便陆陆续续地对安笙说了许多。
安笙是个好听众,话不多,说的几句却都在点子上,说到了四公主心里去,四公主一听便觉得受用。
聆听其实本来就是个需要技巧的事,掌握不好尺度的人,做不了一个好的聆听者。
安笙知道四公主病症的症结所在,所以,她愿意做这个聆听者。
且她还可以保证,在没有四公主的允许下,今儿在这内殿中说的所有话,出了这么殿门,便再没有一个人知晓,便是惠妃娘娘也一样。
听了别人的秘密,其实并不是件什么好事,因为保守秘密从来都是不容易的。
但好在四公主这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秘密,没说透露出去便要要了安笙的命。
其实四公主说的跟安笙猜的也都差不多,不过是那些少女怀春的心事,只是四公主平日里藏得深,轻易不与人外露罢了。
她敢说,四公主这些心事,只怕惠妃娘娘也不是尽知的。
但四公主能说给她听,足可见信任。
可即便如此,四公主这件事,她也着实不好管。
男女情爱之事,外人如何能插手?到时候只怕反倒弄巧成拙了。
不过,安笙心里却有了个疑问。
元宵节那日碰见,她总觉得杜奕衡待四公主是有几分不同的,她好歹不是不识情爱的小姑娘了,别的不敢说,杜奕衡眼中含情,她却是不会看错的。
既然如此,杜家又为何直接拒绝了与四公主的婚事呢?
别说什么为了前程家族这样的话,这话放在杜家长辈身上,她信,也并不觉得有问题,但放在杜奕衡身上,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她所知道了解的杜奕衡,并非这般功利之人,除非,惠妃有意结亲的事情,杜家长辈并没有告诉过杜奕衡,便径自做主回绝了……
想到这里,安笙觉得满心的疑惑得到了解答,心里头从陆铮跟她说这件事开始就一直有的那点儿不解,也一下子想通了。
但她却没办法将这话说给四公主听。
还是那句话,感情事,旁人不好插手,再说这些都是她自己的猜测,又没得到杜奕衡的证实,自然不能作准,更不能跟四公主说。
所以,她依旧只能劝四公主宽心。
大抵是跟她诉了一番心事,四公主的精神头倒是比方才好些了,安笙看到不由大慰。
四公主显然也并没有想要从安笙这里得到什么解答或者准话,她许是真的只想找个倾听者,听自己说说这满腹愁苦郁结的心事。
说完了,病虽未好,但心里头总归畅快了点儿。
惠妃再进来的时候,见四公主面色明显比方才好了些,精气神儿也有了些,不由大喜,直要对安笙行礼道谢。
安笙哪敢受惠妃的礼,于是忙侧身躲过,又说要给四公主开方子,这才断了惠妃要给她行礼的念头。
安笙开的方子,跟太医们的方子略有些不同,但也都是疏通理气的方子。
不过,除了药方,她还给了惠妃几个食补的方子。
“是药三分毒,公主殿下的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药要吃,但最好能从食物上也调养着,这是几个膳食方子,娘娘叫人收好,先叫公主殿下用几日,有什么不对的,娘娘只管叫人传唤小女。”
说着,安笙便将药方和几个食补的方子一同递给惠妃。
安笙现如今在惠妃眼中那简直就跟活神仙似的,她说要是让四公主食补,惠妃哪有不听的,忙宝贝似的将那几张方子亲自接过来,小心收好,又跟安笙一叠声地道谢。
安笙不敢领受,忙回礼,临走之前,又跟惠妃说:“公主殿下此症乃郁结于心所致,娘娘是公主殿下最亲近的人,平日还需多费些心,时常跟公主说说话,叫公主殿下莫要多思才好。”
“本宫记下了,多谢顾二小姐。”惠妃又是一阵感谢。
安笙见她着实激动,再不敢留,忙告退离开。
从惠妃这里离开后,安笙又去皇后宫里坐了一会儿,方才叫皇后差人送出宫去了。
她这里才走不久,皇后便跟文鸳感叹说:“这顾二姑娘可真有两下子,文婧那病症,宫里头的太医们都束手无策,她这才去了那么一会儿,就见好了,着实厉害。”
文鸳知道皇后看重安笙,更准确的说是看重安笙身后的陆铮,因而闻言便道:“二小姐师承普云大师,大师那样无量的修为,高深的医术,亲自教出来的弟子,自然差不了。”
皇后听了这话却不知想到了什么,便笑了,尔后才说:“这倒也是。
太子颇得普云大师法眼,虽说这跟太子将来继承大统没什么绝对的关系,但是普云大师乃四海有名的得道高僧,太子得他赞一句龙章凤姿、紫气蔚然,对太子来说却是钱财买不来的好名声。
而安笙是普云大师的亲传弟子,又是陆铮的未婚妻,而陆铮又是太子座下第一心腹大将,这样的关系算下来,皇后自然是看重安笙的。
更别说,安笙瞧着乖巧懂事,人又有本事,皇后喜欢她也并不奇怪。
……
昭阳宫,荣贵妃寝殿。
从皇后召安笙进宫起,荣贵妃就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得知安笙是因为惠妃相求,才被皇后召进宫的,荣贵妃不由冷哼一声,骂道:“倚翠宫那个贱人,如今倒学会巴结凤仪宫那个老女人了,还真以为有了那个老女人,她们母女就能在皇上跟前儿得脸了呢,做梦!”
身边伺候的宫人们听到荣贵妃这话,没人敢应声,都垂头站着。
近来贵妃娘娘复宠,眼下正是得意的时候,所以连皇后也敢骂。
但贵妃娘娘敢骂,她们却是决计不敢应承的。
皇后娘娘就算不受宠,那也是后宫之主,她们一群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辱骂后宫之主。
第960章 接人
荣贵妃骂了一会儿,见无人应和,不由大为无趣,只吩咐掌事宫女烟若道:“下次那丫头再进宫来,给本宫先带过来,本宫倒要问问,倚翠宫那位到底还能不能活了!”
烟若闻言,有心劝上一句,但见荣贵妃满脸不快,到底还是没敢再说,只颔首应了声是。
荣贵妃这才满意,转头叫人去小厨房催着厨下将点心赶紧做出来,要带去御书房献给皇上。
这道命令一下,昭阳宫上下无不忙碌起来,无人敢怠慢片刻。
在这宫里头,得到皇上的宠爱才是最要紧的,要是没有皇上的宠爱,荣贵妃敢这么嚣张么?
……
正在跟着吴公公往宫外走的安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别人给惦记上了,正老老实实地往外走呢。
吴公公仍旧将人送到朝阳门,正准备请安笙上马车呢,却在宫门口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瞬间的怔愣过后,吴公公忙垂首见礼,“奴才见过陆将军,请陆将军的安。”
陆铮伸手托了吴公公一把,“吴公公客气。”
吴公公吴福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太监,深得信任,他虽只是个内监,但在宫里的地位权利却比一般的官员还要大呢,这位也是一路看着太子和陆铮他们长大的,所以陆铮对他还是颇为敬重的。
吴福禄在宫中浸淫多年,一见到陆铮等在朝阳门门口,还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于是便满面堆笑地道:“既然将军亲自来接人了,那老奴就不托大了,直接将顾二小姐交给将军了,二小姐可是皇后娘娘的贵客,将军可要小心看护,好好将人送回府才是呦。”
听吴福禄这打趣的语气,安笙也猜得到他跟陆铮关系必然熟稔,所以才会这样说话。
果不其然,陆铮听了这话非但不恼,还作势一本正经地应说:“那是自然,公公放心吧。”
吴福禄闻言就呵呵笑了笑,然后,同安笙和陆铮又一见礼,这才退回了宫门之内。
“咱们也走吧。”陆铮对安笙道。
安笙点点头,跟着陆铮往宫门口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不过,待走近了便觉得有些不对。
陆铮来接她,还赶两辆车来?是不是有点儿太铺张浪费了?
正想着呢,就听陆铮凑近了她耳边,低声道:“有人要见你,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云华楼吧,我在那里定了一桌菜,正好快用午膳了,咱们边吃边谈。”
陆铮既这么说了,安笙便也没问,跟着他一道上了马车。
陆铮没有骑马过来,赶车的还是司契,见了她忙不迭地问好摆脚凳,那叫一个殷勤。
陆铮先扶着安笙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青葙想了想,还是决定抱着药箱跟司契一道坐在外头吧,反正天儿也不冷,她就不去打搅里头那两位了。
安笙坐进马车里,没见到青葙跟进来,便知道青葙是坐在外面了,倒也没说什么。
宫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离了宫门,待入了街市,安笙才听陆铮道:“子正跟我一道来的,他听说四公主病的严重,皇后娘娘将你请进宫去了,急着想要问问你四公主的情况。”
子正乃是杜奕衡的表字,这些陆铮早就跟安笙说过,所以安笙自然明白他这说的是谁。
然后,还不等她说话,便听陆铮又问道:“四公主那里,果真十分严重吗?”
安笙闻言不禁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反问陆铮:“你这话,是自己想问的,还是替别人问的。”
陆铮眼中闪过一抹狼狈,忙对安笙道:“既是我自己想知道,也算是先代子正问问。”
安笙没急着回答,又问他:“你们难道没从太子殿下那里得到消息?”
虽说内宫一般男子进不去,但太子不同旁人,每日里还要去给皇后请安呢,自然是进得去内宫的。
四公主病成那样,太子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再者说,就算太子不知道,还有太子妃呢,难道会都不知道?
正想着呢,就听陆铮道:“太子殿下不叫我们多问,只说四公主确实病了,太子妃殿下那里,也打听不出太多。”
太子妃那里,自然还是向着自己家族的,四公主于杜家确有救命之恩,但杜家上下却都没想过要让杜奕衡来报这个救命之恩。
此次四公主生病,杜家上下也是各处搜罗好药,寻找好的大夫,但是全家却似乎商量好了似的,都不打算叫杜奕衡掺和这件事。
可他们大概都没想到,杜奕衡对四公主的事情这么上心,得知安笙被传召入宫替四公主治病,便立即找到陆铮,请陆铮帮忙安排叫他跟安笙见一面。
方才陆铮之所以会问安笙那句话,其实也是杜奕衡拜托的。
杜奕衡从太子妃乃至家人那里问不出什么,便察觉家里人似乎都在故意隐瞒他什么,知道安笙跟太子妃的关系向来不错,所以就怕安笙也被太子妃那里交代过,不许跟他说真话,这才拜托陆铮先替他探探口风。
是以,才有了方才那一问。
但安笙多了解陆铮啊,所以一下就发现了不对,这才反问过来。
陆铮在安笙面前向来是撒不得谎的,见安笙发现了,便实话实说了。
安笙从陆铮这里得了准话,也没有为难陆铮,便说:“四公主的情况,确实不大乐观。”
她没想着在这件事情上头说假话。
四公主那些心事她不能多说,但病重就是病重,这没什么好作假的。
她理解杜家人的苦心,但她同样不会因为这个便跟杜家统一口径,含糊其辞。
再者说,杜奕衡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他那么大的人了,有自己的自主观念,凡事也自有见解,该怎么做,要怎么做,实在不应该别人来替他做主。
很快,云华楼便到了。
陆铮一早跟掌柜的交代过了,所以一行人并不是从前院进的,而是直接从后院门进去的,待到了院中方停下来,陆铮率先跳下马车,司契摆好了脚凳,陆铮才扶着安笙下来。
第961章 承担
安笙一下来,就看到了对面朝她笑得不怎么自然的杜奕衡。
她也朝人笑了笑,杜奕衡心里微微一松。
几人随着闻讯而来的掌柜进了后院里一个独立的小院子,掌柜的招呼他们坐下后,便先离开了。
不多时候,小二过来送了热茶和小点,说菜待会儿就能上来,请他们先喝喝茶。
小二走后,安笙就见杜奕衡频频朝陆铮使眼色,她也不说话,自己端起一杯茶来慢慢地喝着。
喝了两口,杜奕衡终于开口了。
“那个……”他轻轻咳了两声,显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但到底没退缩,起身朝安笙拱手一拜,然后道,“今日是我拜托衍之请二小姐出来一见的,因闻听二小姐被皇后娘娘请进宫中替四公主殿下瞧病,所以,我想跟二小姐打听一下,四公主殿下……到底怎么样了?”
杜奕衡能不遮掩地问出来,安笙便知道自己在宫中所猜测的应该是对的。
不过,她没急着回答杜奕衡的提问,反而是问说:“在回答杜公子这个问题之前,我也想先问杜公子一个问题。”
杜奕衡闻言忙说:“二小姐有何疑问请尽管问,奕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态度不错,这就好。
“我想问的倒也简单,就是想要问问公子,是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来问我四公主殿下的事。”
她虽未打算瞒着杜奕衡,但如果杜奕衡自己还摸不清自己的心意,那她说了反倒不如不说。
情之一字伤人,单看四公主如今境况便知道了。
四公主和杜奕衡之间若想要有结果,如果双方没有坚定不移的心,定然是不成的。
安笙没心思替人保媒拉纤,她至多也就是个传话的,代替不了别人做决定。
杜家的态度很明了,杜奕衡能找上她,应该已经明白过来什么了,但也正因为他明白了一些,才需要更清楚自己的内心才是,否则的话,即便她实话跟杜奕衡说,四公主是因他而病,除了叫杜奕衡徒增烦恼之外,对四公主的病症也没有一点儿用处。
四公主现在是觉得全无希望已然如此,如果有了希望之后又被打破,那只怕是真活不成了。
这可是关乎人性命的事,她不敢随便说话。
杜奕衡却显然没料到安笙会问这种问题。
虽然安笙说这个问题简单,但杜奕衡却明显怔住了。
他应该是并不觉得这个问题简单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现而今正在局中,自然没那么容易看透。
安笙倒也没催促,杜奕衡发愣,她就慢悠悠地喝茶,时不时地捻快点心吃。
陆铮在一旁给安笙添茶,也没去打搅杜奕衡思考。
半晌过后,杜奕衡才似乎想明白了,再次开口。
他又朝安笙拱手拜了一拜,郑重道:“二小姐不是旁人,亦知晓奕衡与四公主殿下之间的一些纠葛,既然二小姐问了,那奕衡便不瞒二小姐了,实话说,这些事奕衡也是最近才开始想的,奕衡,心悦四公主殿下,所以十分挂心殿下凤体,肯请二小姐据实告知。”
亲耳听到杜奕衡说这番话,安笙心里却且喜且忧。
喜得是四公主一腔情意并未错付,忧得是杜奕衡与四公主这一对想要圆满只怕并不容易。
如此一来,她反倒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跟杜奕衡说实话了。
陆铮似看出了安笙的犹豫,遂低声道:“实话实说吧,子正不是没承担的人。”
安笙忧虑的事情陆铮自然也明白,同在世家大族,他知道他们这样的人家嫁娶的难处。
高门大户嫁娶考虑的不光是门当户对,还有许许多多的外在因素。
就说他自己吧,当初第一次定亲,定的也不是一般人家,他们这样的出身无论是嫁人还是娶妻,除了门第要合适之外,最重要的,还有两个家族的利益要相符合。
但杜奕衡跟四公主,显然不符合这些条件。
身为右相府的嫡长孙,杜奕衡生来肩上就带着责任,注定不能任意妄为。
但陆铮也了解杜奕衡,知道杜奕衡是有承担的人,他想不明白就罢了,一旦想明白了,决定了,是必然会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做的。
家族责任他不会忘,但同样的,自己爱的人他也会护着。
这是男人的承担,安笙或许不明白,但陆铮懂,所以,他不叫安笙瞒着杜奕衡。
安笙其实也就犹豫了那么一会儿,她原本是没打算瞒着杜奕衡四公主的病情的,再加上陆铮也叫她实话实说,她自然是再没顾忌的,因而便将四公主的病情,跟杜奕衡如实说了。
四公主这病,已经有段日子了,应该是从得知杜家回绝了亲事之后,便开始忧思过重,积郁成疾,前些日子蹴鞠比赛的时候,四公主的模样便不怎么好,想来那时候就已经病的很厉害了,但大抵还是心中执念太深,放不下,所以才又来看了杜奕衡比赛。
虽说话没对上一句,但看到了人,怎么也是一点慰藉。
但慰藉的同时,却也伤怀。
可能有人会说四公主太过优柔,扯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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