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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笙-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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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缓缓而行,车轮发出辘辘之声,一阵风起,郑妈妈裹紧了身上的棉袄,快步回去。
  角门再次关上,重新上了锁,没有人发现侯府里离开了一个人。
  直到,夜深时分,徐嬷嬷带人再次进入听雪堂,发现方妈妈晕倒在地,而袭香却不见踪影,而方氏房中的一些首饰也都不见了,才知道袭香可能卷了财物跑了。
  徐嬷嬷铁青着脸将听雪堂搜了一遍,都没找到袭香的身影,当下不敢隐瞒,立即回去上报徐氏。
  徐氏听闻袭香偷跑,十分震怒,但值此多事之秋,还是没敢让人去找,只阴着脸吩咐徐嬷嬷送方妈妈上路。
  徐嬷嬷颔首应是,然后再次返回听雪堂。
  可怜方妈妈,犹在昏迷中,便被人结果了性命。
  方妈妈死后不久,方氏也撑不住,去了。
  夜色深浓,天边忽然飘起了雪,起先只是零星一点雪花,但不过片刻,便如扯絮一般,飘飘扬扬,顷刻间便将地面覆盖上了一层雪白。
  这雪至纯至性,似乎将这世间一切污秽都掩盖了。
  方氏“急病而死”的消息,于子夜时分传入侯府各房各院。
  顾凝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便嚎啕一声哭了起来,但哭了不过几声,便好像忽然间想起什么了似的,忙捂住嘴巴,忍着不哭了。
  安笙收到消息的时候,却没什么反应,过一会儿之后才问,“下雪了?”
  郑妈妈颔首回说:“回小姐,外头正下着雪呢,下的还很大。”
  安笙嗯了一声,回说:“知道了。”
  知道什么?
  郑妈妈闻言微愣,安笙这意思,是知道下雪了,还是知道方氏已经死了?
  不过不管安笙说知道什么,都不是她该问的,她只要听安笙的吩咐行事就好了。
  方氏对外是说得了急病而死,那侯府众人就不可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但是,毕竟白日里闹得那么难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所以,没有徐氏的准话,大家伙一时间都摸不准该如何行事,只得先起身穿了衣裳,等着徐氏那边示下。
  直到徐氏派人传话来说,年下横死,是为不吉,从急处理,不必大操大办,众人才明白了徐氏的意思。
  徐氏的意思是说,方氏死的不吉利,所以葬礼不会大办,众人也只需装装样子即可,不必太过隆重对待。
  松枫苑里,兰英送走了过来送消息的人,回来就见宋氏坐在桌边,神情复杂地盯着桌上的杯子出神。
  兰英走到宋氏身边,低声问说:“夫人,您怎么了?”
  宋氏恍惚回神,看了看兰英,道:“没怎么,就是觉得这人终于死了,我心里反倒有些复杂。”
  兰英似乎明白宋氏的意思,闻言便去劝道:“总归也不是夫人您动的手,就算是心中有愧,也不该夫人来担,夫人且放宽心就是。”
  “倒也不是愧疚吧,”宋氏啧了一声,“你知道的,我盼着这一日已经很久了,等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心里到底有些复杂的。”
  “奴婢明白。”
  “走吧,就算老夫人说不必隆重对待,却也不能不朝面,跟我去瞧瞧吧。”说着,宋氏便站起身来,准备出去。
  兰英忙来扶她,主仆俩刚走到门边,宋氏又忽然想起女儿,遂吩咐另外一个丫头,“去看看四小姐,传我的话,叫四小姐别害怕,待在屋子里不必出来。”
  这么晦气的事情,她可不想让女儿看见,女儿今日本就有些吓着了,可不能再叫女儿看见死人了。
  丫鬟福身应是,然后便去顾菱那里传话去了。
  宋氏这才带着兰英往听雪堂走。
  在园子里的时候,碰上了沈氏,妯娌二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默默地一同往前走去。
  风雪似乎更重了……
  听雪堂内,哀声一片,沈氏和宋氏到了听雪堂后才知道,原来不光方氏死了,连方妈妈也去了,二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有些了然。
  这是徐氏一贯的手段,方妈妈身为方氏的心腹,对方氏所做的事情一定知之甚详,甚至很多事情应该都是方妈妈替方氏做的,方氏既死,徐氏必定不会留下方妈妈。
  不过,袭香跑了?这……
  “听说是卷了大嫂屋中的一些首饰,趁夜跑了,老夫人没叫人追。”沈氏小声地跟宋氏交换自己得到的内部消息。
  宋氏见沈氏眼中似有异色,便明白了沈氏的意思。
  府中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说戒备森严,但是监管力度肯定也要加大的,在这种情况下,袭香却能卷了财物趁夜跑了,会不会,是有人故意帮她的呢?
  如果是,那这个人又是谁呢?
  沈氏故意跟自己说这些,莫不是怀疑她,所以在试探?


第900章 天理循环
  虽说因为要从方氏手中争夺掌家权的缘故,沈氏和宋氏暂时结了盟,可这盟友关系却不是牢不可破的。
  今日侯府又是宴客,又是闹出了陈年杀人旧案,上上下下都忙的不成样子,但也正因为忙乱,所以才更加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袭香的偷跑,就是个例子。
  宋氏之所以觉得沈氏跟她说这些,是因为怀疑她,所以想要试探她,也不是毫无根据的胡乱揣测,而是有依据的。
  因为方氏的事情,大房不说人人自危也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二房和三房的人都会认为,对方想要借此机会从中得利。
  方氏谋害秦姨娘等人的旧案被翻出来的蹊跷,很明显是算准了挑着年下顾家宴客的时机,揭开这件事的,那么问题也来了,王妈妈和顾林离开侯府多年,又是逃命出去,他们就算想要回来告状,会这么容易进府么?
  除非,侯府中有内应。
  可若有内应,这个内应又是谁呢?
  在沈氏看来,最有嫌疑的人,莫过于宋氏了。
  因为顾菱的事情,宋氏恨毒了方氏,多次欲除之而后快,在这种情况下,要说宋氏是在背后帮王妈妈和顾林的那个人,也十分说得过去。
  另外一个嫌疑比较大的,就是安笙。
  不过沈氏对此还是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的。
  毕竟安笙很小的时候就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徐氏和方氏是什么性子,她又不是不知道,想也知道那庄子上必然都是徐氏和方氏的人,安笙这些年在庄子上,过得必然不算好。
  方氏不可能会找人教安笙读书习字,明理知义,也更加不可能会跟安笙说明她生母之死的真相。
  按照她对方氏的了解,方氏不说每日叫人在安笙耳边耳提面命,说她生母作风不检而死来打击安笙,就不错了。
  当然方氏大概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安笙会有那种机缘,会被普云大师收为弟子,并且悉心教导。
  但也正因如此,沈氏才会怀疑安笙可能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她也想过,会不会是安笙自己查到了什么,又找到了王妈妈和顾林,安排了今日这一场戏?
  但这些毕竟都是猜测,并没有根据,所以沈氏跟谁也没有说。
  如今府里正乱着,方氏虽然没了,但顾麟正值壮年,必定是要续弦的,就算顾麟没这个心思,徐氏只怕也不会允许。
  她现在要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在顾林续弦之前,将府上大小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顾麟就算是续弦,也不可能即刻就续,总要等上一段日子的,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年五载,甚至更长,这都是有可能的,而在顾麟还未续弦的期间内,侯府中馈必是得要她和宋氏共同掌管。
  以前因为要一起对付方氏,所以她才选择跟宋氏结盟,可现在方氏都死了,她又为什么还要让宋氏分走属于她的掌家权呢?
  要知道,三爷可不是老夫人生的,宋氏一个庶出的儿媳妇,凭什么掌中馈?
  正是基于此由,沈氏才会拿话试探宋氏。
  但宋氏也不是傻子,要说心机,沈氏还真不如她,只不过,从前她一门心思都在方氏身上,所以不曾跟沈氏动过多少心眼罢了。
  沈氏想要什么,宋氏心里门清,说真的,她对着侯府的中馈其实真没那么在乎,只是,沈氏想要拿捏住她,这个算盘还是打错了。
  思及此,宋氏便不动声色地看着沈氏,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二嫂的消息倒是来的快,我竟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呢。”
  沈氏一听宋氏这话,心里便咯噔了一声,暗道不好。
  察觉到自己失言,反倒被宋氏拿捏了,沈氏的脸色变了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三弟妹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大家都知道,三弟妹今儿的消息怎么得的倒慢了?”
  宋氏闻言,故作悲痛道:“自是因为大嫂去了,我心中悲痛,才会如此。”
  沈氏被宋氏这话一噎,险些没一口气喷出来。
  悲痛?
  宋氏因为方氏死了悲痛,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明明就是巴不得方氏早死的人,现在却来说悲痛,真是要笑死人了。
  “我倒是不知道,三弟妹心竟这么软呢。”沈氏话说的嘲讽意味颇浓。
  宋氏却如同听不出沈氏话里的机锋似的,只道:“让二嫂见笑了。”
  沈氏正要回嘴,却听身后丫鬟婆子来报,说徐氏来了,便闭上了嘴巴,不再说了。
  徐氏姗姗来迟,见到沈氏和宋氏只略点了下头,便沉着脸进了内室。
  沈氏和宋氏见状也忙跟上去,内室里,方氏已经略收拾过了,看样子倒也安详,只是谁都知道,方氏死的不光彩,也不是什么急病,但这种话,却是没人敢说的。
  大家匆匆看过方氏遗容,徐氏交代徐嬷嬷带着人给方氏换装梳洗,又叫沈氏和宋氏看着搭设灵堂,停灵一晚,明早便寻了先生掐算时辰下葬。
  按理说,侯府当家夫人逝世,葬礼绝对不该这样草草了事才对,可是,大家都知道方氏为什么会死,自然也就不会乱说了。
  沈氏和宋氏得了徐氏的交代,也不再忙着打机锋,各自忙开。
  虽说葬礼从简,但方氏死的突然,该准备的都没有准备,如今又是年下,连丧葬铺子都没开,是以方氏这葬礼办的,着实算是寒酸。
  从衣裳到寿材,无一不是从别处匀来的,衣裳不合身,便稍稍改了穿,寿材普普通通,也没人去管,顾麟只露了一面,就再没有出现,对外只说太过悲痛,病倒了。
  徐氏也是,只在听雪堂待了一会儿,交代了沈氏和宋氏几句,便将徐嬷嬷留下,自己回去称病不出了。
  而方氏的一双儿女,更是只在灵堂搭好之后来上了一炷香,便走了,连灵都未守。
  可怜方氏生前争强好胜了一辈子,死后却落得如此下场,只怕这般结局,是她自己也从未想过的。
  该则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害人终害己,这话绝对没错。


第901章 花灯节
  方氏停灵一夜,灵堂里只两个婆子和一个丫鬟守着。
  方妈妈死了,袭香不知踪影,就这三个人,还是徐嬷嬷从松鹤堂临时调过来的,专给方氏守灵,当然也是防备听雪堂的人生事。
  安笙从头至尾都没露面,也没人去请她。
  谁都知道她的生母是被方氏害死的,所以即便她连一炷香为没给方氏上,大家却也都没说什么。
  或许有些人是有些微词的,但是,徐氏下了死命令,再不许说这件事,所以阖府上下,没一个人敢谈论此事。
  即便是说,也不过一两个人私下偷偷谈论几句罢了,断不敢在主子们面前胡说。
  方氏死的突然,按照徐氏的吩咐,沈氏和宋氏并未通知亲朋好友前来吊唁,次日一早,寻了个阴阳先生,掐算了时辰,便匆匆将方氏葬了。
  徐氏到底还是给方氏留了最后一点体面,允许方氏葬进了顾家的祖坟。
  送葬的时候,顾琮夫妇俩,顾凝薇还有顾安雅倒是都出面了。
  而二房的几个孩子都被沈氏推说年纪小,并未跟着,至于顾菱,也被宋氏说昨日吓病了,所以并没有出现。
  安笙自然也是没有出现在送葬队伍中的。
  按理说,她是方氏名义上的女儿,总该送方氏最后一程才是。
  可是,方氏同时也是她的杀母仇人,要她为杀母仇人送葬,这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所以,从方氏死后一直到下葬,府上没有一个人来通知安笙该去做什么,也没有人指责她做的对或不对,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过安笙,直到方氏入葬。
  方氏匆匆下葬,各家都听到了一些风声,但因为顾家并没有对外宣扬,大家也就都装作不知道了。
  昨儿在顾家,大家都应承了不会乱说,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就算装,总也要装些日子的。
  就这样,方氏的死在京中可谓没有激起丝毫的水花,堪称平静。
  但在这平静的表象下,内里是否有暗流涌动,顾家人就不得而知了。
  年下宴请还未结束,但是顾家人再没有出门赴宴,对外都推说病了,不能出门,其实大多数人都知道,不是病了,只是因为不想出门罢了。
  毕竟,顾家的风波还未过去,这个时候出门,势必要接受别人异样的打量,对于这样的目光,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从初七后,玉笙居的院门就紧紧闭着,一直到十四那日,方才打开。
  十四那日,陆铮着人送信到永宁侯府,请安笙明日去街上赏花灯,同行的还有谢婉容与文韬,杜奕衡并林子轩二人,徐氏见去的都是世家子弟,又有谢婉容在,安笙跟着去倒也不算出格,便答应了。
  及至次日,安笙方才出门。
  邺京有花灯会,且颇负盛名,没到正月十五这日,街上各式各样的花灯简直能晃花人的眼。
  往年,这一日顾家小辈们也都要出门赏灯的,但今年大房出了那种事情,顾凝薇和顾琮都不好出门,安笙又被陆铮接走了,二房只顾琰一个独苗,沈氏看得极牢,怕这一日街上人多,有拐子混进人群里将她宝贝儿子拐走,所以并不许顾琰上街,剩下一个顾菱,自己也没法出门去,便只能央求宋氏得空带她出去。
  宋氏倒是心疼女儿,所以忙完了之后,便跟徐氏说了一声,带着顾菱也出了门。
  等安笙和顾菱都出了门,顾凝薇便在屋子里又砸起了东西。
  宝珠苦着脸劝道:“小姐,您消消气,万一让老夫人知道了,又要说您了。”
  顾凝薇一听这话不由更加恼恨,“老夫人老夫人,她就会磋磨我,不就是看我没娘了么,便都来作践我!”
  自从方氏死后,顾凝薇的日子着实不太好过。
  她性子要强,任由跋扈,以前有方氏撑腰自然在府中横行霸道,可如今方氏死了,又是因为那种原因死的,她便再没了撑腰的人了,可想而知,没人撑腰,又想要过跟从前一般无二的日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这段日子,人人都知道老夫人徐氏厌弃方氏,对顾凝薇这个方氏之女也不待见,府里一些奴才惯会捧高踩低,见顾凝薇失势,自然是不会多恭敬了。
  顾凝薇娇生惯养惯了,乍然这样,哪里受得住,便镇日发脾气,后来被徐氏知道了,将她叫过去训了一顿,她便老实了几日,一直到今日花灯节,才又故态萌生。
  “小姐,您可千万小点儿声吧,奴婢求您了,这话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受罪的可还是您啊。”宝珠都快哭了。
  主子失势,奴才往往也都没有好下场,这段日子,宝珠过得也并不好。
  可她又能怎么办?要怪,就只能怪她跟错了主子吧……
  顾凝薇到底是顾忌徐氏的,发了会儿脾气,到底还是不敢再闹了。
  ……
  陆铮是刚到酉时来接的安笙,花灯节这日,邺京城内不行宵禁,街上能一直热闹到子夜时分。
  花灯节一般都摆在宣武街上,顾家的宅子在永乐街,离宣武街倒是不远,陆铮接到安笙后,便带着安笙去宣武街跟文韬他们汇合。
  这一日天气倒不十分冷,安笙穿着陆铮送的白狐披风,挡风又御寒,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但陆铮大概总觉得安笙会冷,所以走几步就要问问安笙,冷不冷,风吹得难不难受之类的,安笙却也不见烦,无论陆铮怎么问,都含笑摇头,并不嫌陆铮絮叨。
  倒是青葙和司契,听着陆铮一声声一句句的,同一件事问个没完没了,都觉得陆铮突然之间就絮叨上了。
  但这话他们俩可不敢说,都紧紧地跟在自家主子身后,生怕人流将他们跟主子冲散了。
  冬日里天黑的早,才过酉时,天便已经黑透了,待进入长春街口,便可看见接街道两旁璀璨夺目的花灯,无论是街边的小贩,还是两旁的酒楼茶馆戏楼,全都高悬明灯,远远地看过去,只见琉璃幻彩,造型各异,尤其是云华楼前,更是流光溢彩,客似盈门,热闹非常。


第902章 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
  陆铮和安笙到宣武街街口的时候,文韬等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谢婉容看到安笙十分高兴,不过她是那种典型的大家闺秀的做派,即便高兴,也做不出当街大声呼喊的举动,所以只矜持地朝安笙笑了笑。
  安笙也回了个笑容,然后快步朝谢婉容走去。
  这会儿街上人还不是很多,但陆铮仍旧在旁小心护着安笙,以防安笙被人流挤到。
  很快,安笙便走到了谢婉容面前,她们二人见了面自是亲热。
  谢婉容笑中带着点点泪光,安笙见了,反倒朝她露出宽慰的笑。
  谢婉容见了却觉得不好意思,明明安笙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可现在倒是反过来了,是安笙宽慰她。
  这时候,就听文韬道:“走吧,趁着这会儿人还不太多,我们快些进去,好好逛一逛,云华楼今日的可有大灯谜呢,我们先去瞧瞧,别叫别人抢了先。”
  文韬向来心细,所以一见谢婉容和安笙的表情,就知道二人怎么了,因而忙拿话岔过去。
  当日永宁侯府出事时,他们都在场,自然也知道安笙经历过什么,而这世上最伤人的,往往就是真相……
  杜奕衡也道:“是啊,咱们快些进去吧,待会儿人多了,走都走不开,我还打算去云华楼吃汤圆呢。”
  “就知道吃。”林子轩笑着调侃他。
  杜奕衡不服气,朝林子轩翻了个不太雅观的白眼,说:“人生在世当及时行乐,吃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
  “好好好,你都有理,行了吧。”林子轩不跟他做口舌之争,率先认输。
  杜奕衡这才哈哈一笑,朝大家招呼一声,然后率先走出去。
  安笙见他持折扇,不由暗道,真难为他这么大冷的天还有心情摇扇子呢,也不嫌冷。
  杜奕衡当然也是嫌冷的,所以没看见他拿着扇子却并没有对着自己的脸煽么,都是装样子的。
  身为邺京四大公子,杜少爷的偶像包袱简直不要太重!
  ……
  一行人进入宣武街,入目便是五颜六色造型各异的花灯,一条长街望不见尽头,只见眼前一片灯海,璀璨异常。
  一整条街最上面高高架着八角灯,这是朝廷命人放的,不属于个人或者商家,而除此之外,街面靠左多是贩卖花灯的小贩,其中还夹杂着卖艺杂耍的,售卖各种小吃和其他器物的小摊子,端的是热闹非凡。
  而右侧的各家商铺门口也是明灯高挂,旌幡摇曳,远远看过去,什么走马灯、玉兔灯、莲花灯、八仙过海灯、葫芦灯、猫儿灯、狗儿灯、虎头灯多不胜数,诸家彩灯造型各异,奇巧精美,简直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每家花灯摊子前面都有灯谜,邺京人的规矩是,这一日的花灯,都要猜中谜底才能将对应的花灯带走,而猜花灯却不是免费的,须得付给商家相应的报酬才行。
  其实说白了,花灯还是等于是客人买的,只不过加上猜谜之后,便多了些意趣,也雅致许多。
  左边小摊上的花灯,并没有太过高深的谜面,在这里摆摊的多是些小商小贩,也不过是花几个钱请个秀才公帮忙出几个谜面,然后挂在花灯上用于吸引客人。
  但谜底浅显也有谜底浅显的好处,那就是好猜啊。
  安笙他们一行,从进了宣武街的第一家开始,一路猜灯谜过去,没一会儿就收获颇丰,他们都知道自己来这小摊子上猜灯谜,若可着一家来只怕摊主这一晚上就要赔钱了,所以并不贪多,一家只猜一个灯谜,多了便不再看。
  很快,便走过了十几家小摊,这时候,已经走到略靠中间的位置了,众人刚想说歇上一会儿,就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摊位前头,聚的全是人,而周边几家摊位前都只零星几个客人。
  杜奕衡向来喜欢热闹,见状便跟大家说:“这肯定是有热闹瞧呢,咱们也去看看吧。”
  左右无事,就是出来逛的,大家也就依了他了。
  于是乎,一行人便往人群那边走去。
  等走近了才知道,原来这也是一家卖花灯的,不过,这家卖花灯的方式显然跟另外几家不同,别人家都是交一份钱猜一次灯谜,猜中了便将相对应的花灯取走,而这家却是一个造型奇巧的走马灯,搭着五个普通的花灯一起售卖,当然相对的,这猜灯谜的钱也就比别家贵,猜一次最少竟也要一两银子,最高的那个竟需要五两银子。
  不过,却没有人说老板定价太贵,原因无他,概因老板准备的花灯确实比别家要精美许多。
  单说那定价最低的,一两银子猜一次灯谜的走马灯,便比别家的制作精巧很多,花灯所用的绢纱一看就知道不错,薄如蝉翼,映着里面的万马奔腾图画,惟妙惟肖,生动异常。
  最便宜的都精巧至此,更何况贵的那个呢?
  只见,那须得出五两银子才能猜灯谜的走马灯颇大,大概有五尺多高,三尺粗细,内设为女乐舞象,光影转动间,花灯里面的女子便做翩翩起舞状,旁边还有吹箫鼓乐的,竟似真人在舞蹈奏乐一般,实在叫人感叹工匠的奇淫巧思。
  难得看到造型这么精巧别致的走马灯,众人都颇感兴趣,杜奕衡当即就拿出五两银子给那商家,叫他将那舞乐走马灯的灯谜拿出来给他们。
  这商家等了许久,才等来个出手这么阔绰的客人,自然殷切非常,忙将灯谜的谜面送到杜奕衡他们面前,让他们猜。
  要知道,虽说他的摊子上的花灯造型精巧,但是猜灯谜的价钱也贵呀,所以别看这周围围了这么多人,实际上都是来看热闹的,真正出钱猜灯谜的根本没有几个。
  方才倒是还有两个书生去猜那一两银子一次的灯谜,但是因为没猜中,所以后来就再没有客人轻易出手了。
  而杜奕衡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瞧着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再看他们一行人的穿着打扮,商家便知道这一行几个男女不是普通出身,自然更加殷勤。


第903章 猜灯谜
  杜奕衡接过老板递来的谜面,并没有急着自己先看,而是拿过去跟陆铮他们一起看。
  他们这一行男的俊女的美,穿着打扮,仪容气度皆是不俗,就算周围大都是些普通百姓,却也看得出来他们这一行人身份非同一般,所以虽然大家伙好奇得紧,却也没人敢轻易凑到他们面前去,只个个抻长了脖子偷着瞄上几眼。
  安笙和谢婉容被陆铮和文韬他们四个围在中间,既是保护又阻隔了大部分人的视线,所以她们俩倒没什么不自在的。
  杜奕衡拿过谜面来,几位少爷都先让安笙和谢婉容来看,他们几个身量高,就算站在两个姑娘后面也不耽误看谜面。
  安笙和谢婉容一同展开谜面一瞧,只见这谜面并不只有字,还画着一幅画,描绘的是江水汇流势趋平缓之景象,画工自然,情状真切,旁边题了一行字,曰:一入西川水势平,谜底打一个字。
  这谜面乍一看确实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仔细甄别一二,便可发现其中端倪。
  其实这谜面算不上太难,但是因为一般光顾小摊子的客人多是普通出身,这些人识字都不算太多,何况从这七言中学着拆字拼字呢,但是碰到真的通晓诗书的人,这谜面就谈不上太难了。
  只是谢婉容因为比较擅长作画,所以注意力大半都放到了画上,一时间倒是看得有些糊涂。
  但这其实也不能怪她,主要是这谜面给人的感觉重点就应该在画作中,而不是那句短短的七言诗。
  而安笙画工并不出众,所以便也没在画作上投入太多心思,注意力都放在那句短诗上了。
  看了一会儿,安笙心里便有了答案。
  杜奕衡一看安笙的模样,便知道她心里有了计较,而这会儿他心中也有了答案,不等安笙说出来,便忙道:“咱们将各自的答案写出来吧,怎么样?”
  其他人看他兴致这么高,自然也没有扫兴,遂都点头应了。
  摊主也乖觉,见状也不必杜奕衡吩咐,便立即递来了纸笔给他们,杜奕衡离得最近,便接了过来,然后将纸笔分发给其他几人。
  猜谜向来不是陆铮擅长的,陆铮便没有接笔,而谢婉容不确定答案,便也没有要,所以最后,便只有安笙、文韬和林子轩接过了纸笔,然后各自写了答案。
  片刻后,四人共同展示各自的答案,只见四张纸上,全都写了同一个字,是个酬谢的酬字。
  杜奕衡一看,就哈哈笑了,然后将自己手里的纸张递到老板面前,问说:“老板且看看,这谜底可对?”
  摊主低头一看,就苦了脸。
  这谜底,可不就是个酬字么。
  谢婉容一见摊主的反应,就知道安笙他们是猜对了,可她还有些不解,遂不由问安笙,“竟是个酬字吗?可从这画中如何看得出来呀?”
  安笙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是将注意力都放到画上去了,便给她解释说:“你这是被那幅画迷了眼,其实这幅画不过是应个景儿罢了,你擅长作画,所以一看见画作,注意力便被吸引过去了,反倒是不大注意那句小诗,但实际上,谜底就在这句小诗中,你且看,这句谜文‘一入西川水势平’,先使‘一’字入于‘西’”字之内,便成了个‘酉字’,然后,又着‘水’字平列‘川’字之中化作一个“州”字,而‘酉’合‘州’,连起来可不就是个‘酬’字吗?”
  谢婉容并不笨,只是一时被画作迷了眼,所以一听安笙这么解释,顿时便反应过来了,不禁叹道:“还真是,我光顾着看那幅画了,竟没注意这句诗。”
  安笙闻言便笑着开了句玩笑,“可见画技不好也是有好处的。”
  谢婉容正懊恼呢,听到安笙这话,不由也笑了起来,附和说:“听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她们俩这里悄悄说这话,摊主那头却苦着脸欲哭无泪。
  他本来是以为今晚能靠这个谜题大赚一笔的,哪成想摊子才摆出没一会儿,最贵的一个灯谜就被人猜中了,而猜中灯谜的客人一看就非富即贵,总之不是他一个小摊贩能得罪得起的,看来今晚算是要破财了呀。
  为了这个灯谜,他可是花了三十两银子去前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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