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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秦淮-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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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没见人可以把死人这种事说得这样轻巧的,秦淮心头不禁一跳:“怎么死的?”
  “打死的。”这一回,藏青衣的言语显得意味深长,“白天有人想要逃走,被捉来教训了一番,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经打。”
  他说得云淡风轻,秦淮却听得感觉整个身子愈发的冷。
  她知道,这也是对她的警告。
  藏青衣走前留了一句话,和他背后的雨声相互辉映着,冷得过分无情:“这里的山势整个就是一个迷宫,不识路的人想要出去,可没那么容易。”
  他们好像特别怕她逃走似的,然秦淮见他这种态度,反而松了口气。
  这样直白得告诉她,至少意味着尚渊他们与此事无关。
  只可惜,杀鸡儆猴的事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功效,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之后的接连几天,山寨里总有人偷偷逃脱,但基本也都被一个剩地捉了回来,整个山寨也因为被浓重残暴的气息充斥,隐隐都是让人焦灼的氛围。
  秦淮出门时几度经过施刑的地方。
  山寨的东面本来就有着一块空地,据说就是专门为了给人行刑用的。经过几天雨水的冲刷,上面斑驳的血迹已经被冲淡了不少。
  其实这些康家军对大魏朝可以说得上是有着沉重的国仇家恨,对这些大魏子民,可以说是丝毫不会心慈手软,虽然没见过真正用刑时候的情形,但是粗厚麻绳上残留的血痕,就像是从麻绳中隐隐渗出的一般。
  秦淮的步子不禁顿了一顿,不知为何,脑海中有个念头忽然一闪而过,乍捕捉到的那一下,让她整个人也不由呆了呆。
  比较前头的几天,她被带到山寨之后,这里明明一直是这样的风平浪静,那些人个个都很是畏缩,不见得谁有那个胆量敢一个接一个地往外逃窜。
  如今这样大规模络绎不绝逃离的举动,开始的那一天,正是——祁宁被“捉”来的日子。
  这个人,和这种反常的事之间,有着什么关系吗?
  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也快了很多。
  棚子她也并不是第一次来,然而这一次刚走入的时候,分明发觉所有人的视线霍然在她身上一落,周围微微静了静。
  虽然只是一瞬,随即又恢复了正常,然而还是叫她分明意识到了。
  深吸了口气,照例佯作无事地走到尚渊身边,貌似和尚香叙事,压低了声音却是和一边的祁宁说的:“你们到底在准备做什么?”
  祁宁的身子裹在披风中,盖住了他的脸,只有淡淡的声音传来:“再忍耐几天就好。”
  秦淮一抿唇:“真的是你叫那些人逃的吗?”
  祁宁道:“是。”
  秦淮放在尚香铺盖旁边的手顿了下,回头看他:“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是叫这些人去送死吗?”
  “如果没有这些人去送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祁宁的语调平得不见丝毫情绪,“有人死,至少有人可以活命。”
  “可是……”
  秦淮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话到了嘴边,却是硬生生地哽在了那里。她竟发觉,自己没有丝毫反驳的余地。
  祁宁说得没错,有人死,至少有人可以活命,不然所有人都要陪葬在这里。
  但是,这些逃命未遂的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正疑惑间,却见祁宁自披风中露出了半张的面容,轻抿的嘴角露在风中,竟然叫她看得有些愣神,言语浅浅:“不出七日,我们的人就会找到这里。”
  秦淮丝毫不知道祁宁的笃定到底是出于什么,只觉得这几天的天好似是出于什么预兆一般,天气无常的很,不时总是会来一场叫人焦躁的暴雨,雨水冲刷了地面,山寨里的人却仿似不知道即将来临的会是更大的一场暴雨一般,每日依旧我行我素地早出晚归。
  本来还以为流寇都过茹毛饮血的生活,几天相处下来,才渐渐发觉并不是这样。或许因为原本是正统军队的缘故,总感觉山寨里的这些男人过得格外有秩序,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丝毫不见含糊。
  原本秦淮也未留意,然而渐渐地也发觉有几分不对劲,才反应过来是有几天不见大胡子了。
  这样的山寨,处处弥漫着男人汗味的气息,虽知这些人并不会对她不敬,然前头的前车之鉴并不是这么容易忘记的。那种恶心到令人作呕的触觉依旧清晰分明地留在脑中,有时看着远处,总会茫然地出神,恍惚间,对于自己如今这个身处的地方总有那么多的不安。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两日,大胡子终于再次出现了。
  然而叫秦淮诧异的却是,风尘仆仆的大胡子哪里都没有去,刚入山寨竟然足不点地地直接到了她的房里。
  着实说,对于这个山寨里独一无二的“贵人”,秦淮受宠之余,更多的还是“惊”的份。
  也不知道大胡子这几日是上了哪里,然从他全身上下“杂草丛生”的模样看来,至少不会只是在周遭闲逛。却见他涎了眸色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秦淮只感觉浑身的寒毛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立起,不自觉地往外头又坐了坐,干巴巴地扯了下嘴角。
  大胡子显然分毫没有留意到她的尴尬,而是心情极好,笑呵呵地随手倒了杯茶,一点也不客气:“姑娘可知道我这几日去了哪里?”
  秦淮默,心头不由感到一阵窘然。她怎会知道这流寇的去向……但是看这大胡子神色,也不知道逆他意会不会触了逆鳞,于是应了声:“不知,大当家请说。”
  “我去了一趟幽州。”
  秦淮没想他会回答得这么干脆,不由有些诧异。印象里,幽州处在大魏边界,临近古楼,单这么几天要往返这两地,恐怕都要累瘫上好几匹骏马了。
  不知道这个大当家的为何有这样的闲情雅致,她正蹙了蹙眉,只听大胡子又微微笑着说了下去:“二弟人在幽州,我这次去了趟,他也开始返回这里了。我赶回得早,不出几天,他也该是回山寨了。”
  秦淮着实不知这个二当家的回寨同她又有什么关系,只能扯了嘴角在那里陪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  TT 对不住啊,和尚最近被课业搞得一阵头大啊,接下去的几天还是日更……
  和尚每天在很想R人,靠!神马时候可以解放我啊!!!极度缺少睡眠!还被一天冷一天热的天气整高烧了!

☆、第18章 逃亡夜
  大胡子的眼里闪这什么深长的意味,这并不是秦淮可以读懂的,但是冥冥中却有一种感觉,似乎只要他口中的那个“二当家”一出现,似乎注定有什么事即将发生,而这个事,十之八九却是跟她有关的。
  想着,不禁也露出几分疑惑。
  大胡子也好似看透她的心思,那张脸上依稀露出几分似乎是笑的神色,随手抹了一把胡子:“想必这些日子以来,姑娘心里头藏了很多的疑惑,只要几天后二弟回来,这些疑惑定当替姑娘解释清除。到时候……”
  最后那声“到时候”在诡异的沉默后再也没有了声息,秦淮看到大胡子那些胡渣后头藏着的眼似乎微微眯了眯,这一瞬间仿似有一道叫人难以捉摸的精光,生生叫她背脊一凉,当即全身蹿上一阵冰冷的感觉。
  就好像,那个二当家的归来,也正足以决定她的生死一般。
  几日的调养,叫尚香的身子也已经好了不少。
  最近的这几日也依稀开始下雨,秦淮本来还在想着,以祁宁这样尊贵的身子,要怎么受得住山寨这样野兽窝般的坏境,但几天下来,不想祁宁才是最安于现状的一个。
  每次去看他们的时候,不是见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闭目养神,就是靠着柱子站在那里,远远得看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每当这个时候,秦淮不知为何总会隐约觉得,其实祁宁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他隐藏得太深,叫别的人都难以走入他以前不为人知的故事中。
  而这个时候,离祁宁所说的“七日之期”也渐渐近了。
  除了依旧有人隔三岔五地逃离不遂,被捉回打个半死之外,似乎如今的山寨里反倒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安稳得多。许是大胡子口中的那个二当家就要回来的缘故,看得出来这些流寇们一个个都很愉悦,这不禁让秦淮也觉得很好奇,这个二当家,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物。
  那一日白天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得把外头刑场上染血的黄泥也给冲刷了开去。
  已是人定的时刻,依稀只有树木摇曳的微薄声响,一片寂静中,屋中安静地躺在床上的秦淮徐徐地睁开了眼。
  听外面的动静,那些人理当是睡得很死,前头祁宁早就交代过,逃离的时间就定在今晚。
  蹑手蹑脚得起来,透过窗缝往外看去,东倒西歪地已经躺了几个人。
  知道是今天偷偷从厨房搞来的拿些蒙汗药起的效果,秦淮深吸了一口气,悄然推门走了出去。
  雨轻轻敲击这屋檐,把她的心跳也渐渐激起了一般,合上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随着远离,步子才一点一点地开始放大,每走一步只觉得好似心跳都随之一震,几乎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样。
  到棚子口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钻了进去。
  今晚这样平常的日子,棚子里的人却没有一个入睡的。
  再想想,这样大规模逃难的日子,如果那些流寇知道,恐怕更没有哪个是甘愿入眠的。
  “终于来了。”祁宁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而是始终看这地上的一处,顺着看去,秦淮才见他一手拿着树枝,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块羊皮,上面歪歪扭扭地不知道画这什么,正在地上的沙堆上绘着什么。
  不禁问:“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祁宁答道:“应该快了。一会你跟好尚渊,他会带你离开。”
  秦淮的眉心不禁蹙了起来:“为什么是尚渊带我走?那你呢?”
  祁宁手上的树枝这才一顿,抬头:“我还有事要做。难得深入了匪穴,这么可以这样就走了。”
  领会过来他话里的含义,秦淮只觉得心头一跳:“这太冒险了!”
  “担心我吗?”祁宁嘴角这样一抿,迫得秦淮一窘下不得不偏过头去,却听他声音淡淡的,“这流寇的老巢,是不得不灭的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的关系,祁宁的这淡淡的一句话,听在耳朵里竟然有种狠绝阴戾的感觉。但是当秦淮再抬头看去时,他的视线已经落在了外头,整张脸都被夜色深深埋在了其中。
  不出多久,外面果不其然落入了一番躁动中。沉沉的躁乱落在雨帘之中,来来往往的人踩过地面,激起了愈发多的泥渍,叫嚷声把原本安静至极的夜晚衬得格外嚣杂。
  整个山寨几乎是在这瞬间,被各处攒动的火把给招出了一片的火光。
  尚渊神色严峻得留意了一下外头的环境:“小姐,我们走!”
  秦淮接过祁宁递来的斗篷,愣了下,却被他那种无痕的神色把所有要说的话都给逼了回去。一咬牙,转身紧紧跟上了尚渊。斗篷盖住了全身,上头还留有祁宁的气息,不知为何竟然让周身腾起了一阵热意。
  外头的攻势太紧迫的关系,尚渊带这往以前摸索好的路走去,也没碰到太多的人。几招将挡道的人撂倒,躲过人影蹿动的地方,渐渐就要离开山寨,秦淮的整颗心始终悬在嗓子眼处。
  “小姐,前头就到了。”尚渊压低了声音交代这,自始至终都没有放松对周围的警惕。
  秦淮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那处侧门,愈发近的时候,不禁回头往会望了一眼,正好看到正门处被人从外头生生撞破,大队从外头涌入的正是大魏朝士兵模样的军队。
  不知道哪里起了火,茫茫一片的烟腾在天空,沉沉地随着夜色盖住了整个山寨,有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觉。理当有的逃离成功的愉悦,这个时候竟丝毫不存在,只觉心跳格外突兀而猛烈,是种分外心绪不宁的感觉。
  “小姐,快!”
  尚渊的话叫秦淮拉回思绪,当即压下心头诡异的感觉跟上,前脚正踏出门,却听身后传来一声暴戾的吼声:“祁宁就在山寨里头!快给老子搜!”
  全身一僵,秦淮只觉步子一时再也迈不开,生生顿在了那里。
  尚渊在前头也停下了步子,转过身来,双唇分明死死抿紧:“小姐!”
  “他们在找祁宁,我们必须得回去!”秦淮一抓身上的斗篷,急忙往回踏出一步,却被一把死死抓住,不禁沉声道,“他没有这个斗篷遮身,会有人认出他!”
  然而尚渊抓住她的手反是愈捉愈紧:“大人给奴才下的命令是——务必将小姐安全送离这里,即使是,死!”
  秦淮几乎要吼出来:“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效忠祁宁一辈子吗?现在那个人有了危险,你却是准备就这样逃走!”
  尚渊的整副神色分明暗了下去,但是语调依旧平稳至极:“小姐,请跟我离开。”
  秦淮死死得挣了几下,却始终不见挣脱,不禁瞪大了眼:“让我回去。”
  尚渊的脸色分明更沉了。
  秦淮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分毫不肯让步。
  “即使小姐不想脱身,也要替这些女人和孩子们着想。”半响,尚渊的话才不轻不重地响起。
  秦淮被冲散的理智这个时候才稍稍回笼了一些。
  为了逃脱的时候不要太过招人,所有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随了祁宁留下,而尚渊带着离开的,几乎只有一些女人和孩子。
  秦淮这时才稍稍理解祁宁话中的含义——有时候,若要人生存,则必定需要有人牺牲。
  这个时候,女人们各自抱着孩子们在一旁怯怯地看着他们争吵,一双茫然的眼中更多的是无助和忐忑。在山寨中关押久了的关系,那些孩子们一个个看上去格外的瘦小,藏在夜色之中,只有空洞的眼畏惧地看着她。
  在这样的神色注视下,秦淮感觉周围淅沥下着的雨好像从她的身上直接浇入了心中,让真个灵魂都一点一点沉寂下来了一般。
  猛地一用力,默然地甩掉尚渊抓住她的手,秦淮遥遥地望着那一处的火光,轻轻抱了抱身子,一片冰冷中,听到自己麻木而毫无平仄的声音:“尚渊,带路吧。”
  “是!”
  尚渊的声音里透不出太多的情绪,但是秦淮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的颤音。
  看着那人走在前头留下的背影,她不禁抿紧了唇。
  其实,害怕祁宁出事的人何止她一个,眼前这个忠心耿耿的男人,又何尝不是呢……
  背后的那片火光,在渐渐走远的步子中,也渐渐隐没了下去。
  终于一路摸索到了约好碰头的山洞,在沉沉的夜色中奔走了一整晚,所有人都已然是格外疲惫的身子。女人、孩子们都三三两两地抱作一团,渐渐入了睡。
  尚香始终抓着尚渊不放,最后也抱着他的胳膊,在满身的劳碌中进入了睡梦之中。
  秦淮抱这身子,紧紧地拉住身上的斗篷,靠着石壁遥遥地看天。
  几片乌云挡住了所有的星辰,身后是众人劫后余生的平稳的呼吸声,许是太过宁静的缘故,比之之前的慌张,更加有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TT 抱歉嗷嗷嗷,本来放假回家装备更新了,但是才跟榜,正好碰上驾照考试,就被逮去练了。
  驾照终于考出了……更啊更,这周要2W字,呜咽……
  千金已经完结了,以后就更新这本了,正式开始连载。=v=

☆、第19章 后有追兵
  外头的风,徐徐地吹着。
  如果不是山头处隐约弥漫的火光,这样的夜,理当是静谧的,而如今的秦淮,其实理当是要径直再冲回山上去的。
  但这个时候,她却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全身都有些麻木了,只有风在身边绕这,把淋湿的身子一吹,好像从骨头深处泛起了一阵凉意。
  又不知过了多久,背后隐约的步声将她从恍惚中拉回了神,回头,看到尚渊站在那里。
  扯了扯嘴角,问:“尚香睡了吗?”
  尚渊“嗯”了一声:“小姐还是进去吧,这里荒郊野外的也没可以供换的干衣服,风大,容易着凉。”
  秦淮将自己的身子又抱得紧了紧,摇头:“就让我这样坐会。”
  尚渊欲言又止,结果只是站在一旁闭口不语。
  秦淮觉得这样的冷风,把头也吹得有些生疼,忍不住皱了皱眉:“尚渊,你也累了一晚,去里头休息吧。我一个人没事。”
  尚渊也只顿了一下,便接口:“大人让我陪着小姐,寸步不离。”
  这“寸步不离”四个字,终于让秦淮忍不住回头看他,扯开了嘴角:“你对你家大人还真是忠心耿耿,他说的半个字你都不敢忤逆。”
  尚渊沉默这并没有接话,许是觉得这话说得也确是不是味,她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身边的地:“坐吧。”
  尚渊犹豫了一下:“我站着就好。”
  一看就知道尚渊是顾及两人身份,秦淮的视线远远地投在远山之间:“坐吧,这里又没有外人。”
  尚渊稍稍迟疑,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秦淮疲惫地眯了眯眼,没有再说话。
  “有人朝这里来了!”
  秦淮本来正在出神,猛然听到这样一句话,竟被生生吓了一跳。抬头时尚渊已经站了起来,她忙不迭也往外看去:“是谁?是祁宁他们吗?”
  尚渊一把拉住她,语气有些低沉:“恐怕不是。”
  秦淮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响。
  来的不是祁宁的队伍?如果不是祁宁,那么来的人是那些流寇?那就意味着,祁宁一行已经……
  再往下,着实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抬头,看到尚渊一动不动地也是愣在那里,秦淮在全身冰凉之余,忽然回头往山洞里看过一眼,强压下心口的动荡,咬牙:“快点把他们都叫醒。”
  尚渊经一提醒也才回神,忙朝山洞里头跑去。
  秦淮站在门口,只觉得那些冷风生生又将肌肤迫得一阵生疼。
  本来已经以为脱离了危险,不想这里竟然再遇到流寇,所有人都有一种生生再次堕入地狱的感觉。手忙脚乱一通,才算勉强稳住阵脚。
  看了下周围的地形,最后所有人决定乘着那些流寇还没有发现他们,先避开他们的注意,从山阴那侧逃离。
  不是没有忐忑,也不是对祁宁的去向漠不关心,而是在这个时候,唯有静下自己的心,才可以让这些无辜的人们一起安全离开。
  摸索着道路下去,视野中渐渐出现的是一沟潺潺流动的河水,河的那边就是茂密的灌木丛,只要藏进那里,就算流寇有心追寻,也不是这么容易可以找到他们的了。
  只要渡过河去……
  秦淮暗暗地咽了口口水,不时地瞥着身后的情况,心里头却是有些疑惑。也不知道这些流寇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如果是自山寨追来,他们不该是从这个方向出现,但如果不是来自山寨,莫非是这些人一早就知道会有今晚的事发生,因而设下的埋伏?若真是一早便知,看那山寨里头混乱的情形,却又不像。
  河水流得很急,唯有上面一堆堆卵石可以叫人踏脚。女人小孩们被分成了一排,这样的路极不好走,尚渊只得一个接一个地来回护送,这浩大的队伍就这样被堵在了这里。
  按照尚渊的意思,是让秦淮先离开,但是这一次,秦淮却是死活不肯。见尚渊的一张脸,在这昏沉的天色里显得更加阴沉,秦淮咧开嘴干巴巴地笑了笑:“总是需要有人垫底的,这些人回去都还有家人等着,不像我,孤身一人的。而且……按照前阵子的情形来看,这些流寇就算捉了我去,也应该不会将我给怎么样才对。”
  尚渊显然并不这么认为,张嘴就要说什么,秦淮又深吸了口气,催促道:“还不快走,再不走我们一个都别想逃出去。”
  尚渊脸色铁青,但是再也执拗不过。
  秦淮如愿以偿,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听到极轻极缓的一声:“小姐,我一定会让你安全离开,即使——我死。”
  愣了愣,再回头,尚渊也已经迈开步子走开了。
  这山林里的天色,自远山间微微露出几分鱼肚白,是渐渐迫近的晨曦。
  尚香担忧地看了看这繁大的人数,也不禁揪心道:“小姐,要不你还是先走吧?要真让所有人渡过河去,也不知道要用上多久。万一追兵追来,那可就糟了。”
  秦淮却是打断了她的话:“尚香,你先跟他们离开。”说着,回头看着身后的情形,也不乏有些忧心。
  尚香的脸色泛着白,视线畏畏缩缩地在尚渊身上落了落,狠狠咬牙:“那我也跟小姐一起!”
  秦淮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决心,张了张嘴,竟也反驳不得。
  前面的人河渡得慢,好在背后也一直没有那些追兵的迹象。河岸这边的人数渐渐少了,终于也没剩了几人。
  许久,终于到了她们。
  尚香大病后始终没有安稳静养过,身子依旧虚,秦淮看了眼石滑水急的河流,皱了皱眉:“尚渊,你先送你姐姐过去。”
  尚渊愣了下:“这……”
  秦淮忙推他一把:“现在哪有这么多的时间可以给你犹豫,你先将尚香送过去,然后来接我。”见他依旧站到这里没动,语调不由高了高:“快啊!”
  尚渊终于动了身子,搀上尚香,慢慢地再次往和对面走去。
  秦淮感到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徐徐地吐出了一口气,全身稍稍舒畅了几分。
  风很静。
  尚渊搀了尚香走着,眼见一步步就要逼近河岸,走到正当中的时候,林木中忽然“嗖”地一声射出了什么,尚渊猛然抓紧尚香往旁边侧了侧,才生生躲了过去。
  那东西一落之后堕入了河里。
  秦淮在那一瞬敏锐地看清,那是一支箭,吓得一个机灵,当机喊道:“你们快逃!”
  转回身看去,那些原本光溜溜的山丘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那么多人,密密麻麻得将远山的背景都挡得模糊了很多。
  惶恐之余,秦淮却惊讶地发现,这些人的装束同山寨里的那些流寇截然不同,可是也并不是祁宁手下的卫队。而这些人一个个正拉满了弓,将她如同猎物一般死死地锁在了射程之中。
  随时都可以,让她万箭穿心。
  尚渊将尚香带到了河对岸,回头也看清了情形,当即又要往回跑去,却被一把拉住。
  回头见是尚香扯住他的衣角,他的眉心皱了皱:“快放手,小姐还在对面。”
  尚香的唇死死咬住,从嘴缝间轻轻挤出字来:“别去……他们的人已经来了,去了……会死的。”
  “小姐还在对面。”尚渊的眉心拧得更紧了,用力想要将衣角抽出,不想尚香拉得更紧了,焦急下语调又扬了几分,“姐姐?”
  尚香手中的那点衣片,已经被她捏得皱得不成型了,看着他的神色有几分惶恐:“流寇已经追来了!你过去又能做什么!你想陪小姐一起死吗!如果你死了,你叫我该怎么办!”话到最后的时候,语调已经依稀是恳求。
  尚渊的动作稍稍一僵,沉沉得看着尚香,半晌,才道:“我答应过大人,即使是死,也要让小姐安然离开。”
  尚香全身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呜咽间,声音断断续续得传来:“是‘答应了大人’……还是……你就真的是……爱上她了呢?”
  忽然呼啸的风,让她原本就单薄的身子在翩飞的衣片间显得更加的单薄。
  尚渊默然地将衣角从她的手中抽出,转身迈出几步后只是稍许一顿:“姐姐,小姐是主人,我是奴才。这种话,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大人对于我们的恩情,你难道忘了吗?”
  话声渐渐沉静在他的背影中,尚香低着的头徐徐抬起,空灵的眸中似乎被周围盘旋的风沉沉填满,远远单薄初起的晨曦,也重重地弥漫在了其中。
  最后最后,只留下嘴角讥讽自嘲般的苍白弧度:“呵……”
  秦淮遥遥也见了两人的纠缠,见尚渊竟然又折返回来,当即大喊:“你回来做什么?别管我!快跟他们走!”
  风太大,她只感觉喊得嗓子口也有几分干裂的疼,也不知尚渊是没听到还是怎么的,依旧朝她这里赶来。
  水流很急,他匆匆地走来身形显得有些摇晃,远远地也喊道:“小姐,快过来!快!”
  秦淮看着他遥遥伸出的手,背后有些追兵也在往她这里靠拢,背后锁定着她的箭矢好似犀利的针般,生生地扎着她的背脊。深吸一口气,她猛然地迈出步子,朝着潺流的河水中央飞奔而去。
  几乎是在这一瞬,后头的万箭齐发。
  秦淮恍惚间只感觉耳边尽是呼啸而过的风,有些铮铮作响的声音,伴随着落水声格外清晰。
  手被人一把抓住,一用力,就被拉入了一个怀中。
  愣了愣抬头,才发觉是尚渊竟带了一根不知从哪里拾来的粗树枝,挡开了大片的流箭,将她牢牢地保护在了怀里。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怀竟是这样宽大的,以前之见他毕恭毕敬地跟在自己的身后,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过。
  作者有话要说:  奋发补字  = =!

☆、第20章 背上的秘密
  尚渊的身手不是没见过,然而,可能是这次过分惊险的缘故,衬得他每一下举动都显得格外的犀利精准。
  秦淮被他保护在怀里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东躲西躲之余,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在混乱里摸索着定神看去,遥遥见那些追兵只见现出一个人的身影来,只觉得高挑修长。
  这个人,在山寨里从未见过。
  难道这些人并不是流寇?秦淮脑海里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正好有一些箭矢射来,尚渊护着她往旁边一躲,把她稍稍凝聚起来的注意力又给惹得一散。
  那个修长身影的男人分明是这些人的统领,前头追缉上来的那队人已经列好了队,那人在一行人的簇拥下走到了河岸前,隔得有些远,也不见是怎么样的神色。
  沿岸的一队弓箭,眼见也已经列好了阵列。
  饶是尚渊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保护她的周全了。
  秦淮微微抬了抬头,只看到尚渊的下颌。他此时的注意完全落在岸上的那些流寇身上,也没有留意到秦淮在看他。
  其实要这样一个标志的人儿为了保护她和丧命,还真是着实不值……
  秦淮心里这样想着,往尚渊后方看了看。其他人早已经逃命,唯独尚香还站在岸的那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这河中央的卵石早已被磨平了棱角,加上夜里那淅沥的绵绵小雨,此时更是光滑难行。
  那些流寇,远远地已在岸边朝他们拉开了弓来。
  “尚渊,记得一定好跟你姐姐好好地过下去。”
  尚渊一时没有留意,乍听这话的时候愣了下神,不料怀里的秦淮猛然一把将他推开。也不知这样的身板里头哪来的力气,竟然叫他几个踉跄之后猛然栽进了水里。
  秦淮一推得逞还来不及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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