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虐恋]秦淮-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秦淮
作者:一叶如来

文案
  当她成为秦淮之后才真正明白,
  原来有的人,错过,就已失去拥有他的资格。
  故事从她再次醒来开始。
  那时候,这个男人告诉她,她的名字,叫秦淮。
  虐恋情深版文案:
  或许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彼此遇见,注定爱恨交加。
  ……… ………
  备注:口味过轻与过重者皆请慎入。CP已定,秦淮VS祁宁。
  。。。 。。。 。。。 。。。 。。。 。。。 。。。 。。。 。。。 。。。 。。。 。。。 。。。 。。。 。。。 。。。 。。。 。。。 。。。

内容标签:怅然若失 乔装改扮

搜索关键字:主角:秦淮,祁宁 ┃ 配角:尚香,尚渊,魏景等 ┃ 其它:或许很多年前,她尚且不是那个叫“秦淮”的女人。。。

☆、第1章 她是秦淮
  她一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醒来的时候,房门紧紧地闭着,只有依稀的风从门缝中漏进来,擦在脸上的时候有些冰凉。整个屋子这个时候还漫着沉沉的药味,有些刁钻地落在鼻息里。
  门窗紧闭,屋内的光线昏暗,刺进长久未睁的眼中,一时逼得她不禁又合上了眼睫。
  慢慢适应了周围的景象,她摸索着周围,只碰到床檐,顿时蹿上一股凉意。侧头看去的时候,落入眼里的只有那只细腕间系着的红线,血色,好像陡然遍布的狰狞伤口,纵横着盘踞着白皙的手臂。
  “小……姐?”直到有人试探性地唤了一声,她才慢慢意识到,屋里两侧站着很多人。
  或是因为个个神色麻木的关系,一张张脸看在她的眼里,茫然间竟似毫无区别,然而全屋死寂,不知为何在她们看自己的神色中,她仿似捕捉到一丝生存的曙光,然而再细看,依旧是那样有如死人一般苍白悲悯的脸。
  如果她们看着的不是她,她险些都要以为,在这些人面前的,是地狱里头狰狞可怖的厉鬼。
  她感觉嗓子干燥得生疼,眼巴巴地看着一个人忽然破门冲出,自近及远的步声落过,沉闷地敲击在心尖。
  然而,叫屋里人露出彻底绝望神情的,是她失忆这一事实。
  屋子里一共六七个人,都是丫鬟的模样,一个个惶恐地盯着她,那几双空洞无物的眼漆黑地如一个大洞,足以叫人失足坠入。
  搀扶着她坐起,丫鬟的手却依旧分明抖着,这种颤抖通过互相的接触传来,落在她的身上,好像陡然又冷了很多。整个屋里静得有些诡异。
  不禁垂眸看了一眼那个丫鬟,很是清秀俏丽,但不知为何这张脸偏是那么白,白得把她粉黛未施的朱唇衬得有如明脂。
  抬眼看去,外头显然还守着不少人,人影落在窗檐上,依次排开,恭敬中也透出了几分森严冷情的氛围。
  一屋子的人,个个如哑巴般不敢多出一声,始终没有人告诉她,她是谁。
  “大人!”
  外头传来一片利落的跪地声,屋里所有人猛得一哆嗦,腿上一软也纷纷跌跪在地上,缩着身子有种风萧萧兮的悲烈。
  闻声往门口看去,第一眼,因为来人身后的阳光有些睁不开眼。房门半掩上时才渐渐看清。轻衣如缕,墨色青丝随意挽在脑后,漏出几缕落在肩上,干净儒雅地如一朵出水青莲。
  她看得有些恍神,连头痛欲裂的折磨好似也忘了不少。只见有个下人唯唯诺诺地到他面前言语了几句,他的神色陡得沉如寒冰,凝眸向她看来。
  在场的所有人一时噤若寒蝉。
  “你,不记得自己是谁?”这样问,语调听不出情绪。
  她点头,下意识地却在这种注视下缩了缩身子。
  他却抬步走近,在床前坐下,伸手轻托她的下颌:“那,还记得我么?”
  心跳陡然一顿,她暗暗咽下口水,摇了摇头,揣测不出这人用意。
  “你叫秦淮。”然他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抿起了唇角,“以后记住,我的名字是……祁宁。”
  她坐在床头,指尖的冰凉落过她的肌肤。他的那双眼太深,深得一旦陷入,就几乎叫人无以挣扎。这种摩挲的感觉依稀熟悉,嗓间透上一股燥热,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我叫秦淮……”
  然而话音未落,面前微起一阵风,男人的外套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上,旋即已被拦腰抱起。
  被褥在一动过后翻落在地,丫鬟手忙脚乱地慌忙收拾。
  祁宁淡淡扫过一眼屋里:“把这些人都拖出去。”
  周围霍尔一静。
  也只一瞬,方才的死寂仿似只成错觉,铺天盖地的呼喊声沉沉地席卷而来,噬尽屋子的任一角落。好像一群垂死挣扎的困兽,只剩一片呜咽。
  很快有侍卫冲进屋内,歇斯底里的求饶呐喊充斥满屋,祁宁转身要走,步子忽然一停。低头看去,衣角被一个丫鬟死死拽住,好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的眼色一沉。
  几个侍卫慌忙赶来,然而不论怎么拖拽,那个丫鬟就是死不松手。几脚踹上,嘴角依稀露出血丝,唯独牙关紧咬:“大人,求大人饶命,我家还有个弟弟需要奴婢照顾!大人饶命!”声色也被撕裂几分,有如刀子般深深划过耳膜。
  祁宁一眼,落在被紧拽的衣角:“砍了她的手。”
  几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已亮出刀子,秦淮只觉得这样的哭喊搅得她心神不宁,从祁宁怀里探出头,却见是方才照顾她的那个丫鬟。她并不知这些人为什么会哭得这样骇人,唇角微咬,拉了下他的衣袖,迟疑着问:“我……能要了她吗?”这个时候,哭喊仿似一滞。
  祁宁低眸看她:“你喜欢?”
  秦淮点头。
  “既然喜欢,那就送你。”
  祁宁示退了旁人,看着那个瘫软在地的丫鬟,语调淡淡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泪眼婆娑,仍心有余悸地尚未回神,下意识只是颤着声音答道:“尚……尚香。”
  “以后,你就跟着小姐。”
  一句话云淡风轻,尚香的手在全身脱力后一软,衣摆擦过她的指尖徐徐滑落,祁宁已经转身走出。
  秦淮缩在祁宁的怀里,不禁回过头去看上一眼。余光落过,只觉得尚香单薄的身影在微风中显得格外伶俜,丫鬟们哭喊着的声音远远传来,她渐行渐远,听入耳,好似从层叠的幽谷中漏出,乱尸遍野,哀嚎声忽然感觉格外的不真实。
  不知道祁宁到底要带她去哪里,对于这个地方却也陌生,依稀记住了这个叫“尚香”的丫鬟,以后,她就会跟着自己。
  祁宁抱着她一路走,动作难免暧昧,然而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们都纷纷绕道让行,谦卑地候在一旁,直到他走远了,才敢再次迈开步子。想起刚才屋里的种种,秦淮大致也该知道,这个男人儒雅的外表之后,恐怕性情阴冷暴戾。
  最后驻足的地方,是一处偏僻的庭院。中央小小的湖水中央微波粼粼,他抱着她坐在依水的亭中,视线淡淡地落在湖面上,不喜不怒,颇有几分禅意。
  秦淮抬手,正好一片落英旋坠在她的掌心,淡红的颜色仿似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她的记忆是空的,她以前的人生都是空的。一片安静中不知不觉感到有些茫然,忽然有一个怀抱将她轻轻抱紧了很多。
  祁宁的身体并没有格外温暖,但是紧紧地将她呵护在其中,却有一种格外安心的感觉。秦淮忍不住想要享受地往他的身体中间蜷一蜷。但见祁宁轻轻柔和地从她的发间拈下一缕落英,唇角一抿:“秦淮,你是我的……”
  秦淮张了张口,一时恍神。
  好像这样的情形格外熟悉,又好似——不过是梦醒一场。
  祁宁抱着她在那里呆坐了很久,直到她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才想起夜色已晚,又亲自将她送回了房中。
  回去的时候,屋里已经只留了一个尚香。
  “好好照顾小姐。”
  留下这样一句淡却沉重的交代,祁宁才离开。
  秦淮又蜷回了床上,这才感觉筋骨一舒展开,顿时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的疼,稍稍换了一个舒适一点的姿势,看尚香,依旧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原地等待差遣,只是那双眼是痛哭后的通红,红得有些狰狞。
  秦淮忍不住问她:“尚香,刚才其他的那些丫鬟都去哪了?”
  闻言,尚香忽然死死咬住了嘴角,硬生生似要渗出几缕血来。她的整个身子禁不住地有些微微颤抖,秦淮看在眼中,疑惑地还要再问,屋外忽然惊起一阵鸟雀,外头隐约有人啜泣的哭声。
  尚香的一张脸陡然一片煞白,双手死死地纠住自己身前的衣摆,生生拽出一片沉重的皱痕。
  这是一副惊恐至极的神色,秦淮下意识地往屋外看去。
  遥遥看到几个侍卫,每人手上拖曳着一个厚重的麻袋。也不知道袋子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拖在地上因为磕碰地发出些许摩挲的声音,路过时,在道上隐约留下了一条微红的痕迹。
  一个侍卫手上的麻绳不小心一松,袋子“啪”地一声掉落在地,里头的东西便随即翻滚了出来。
  最初落入视野中的是一只手。
  仿似在极度的痛苦之中已然变形,死死地要揪住什么一般,露出的衣袖是与尚香身上穿着一模一样的服饰。
  秦淮不由联想到先前屋里的那些丫鬟,下意识地倒吸一口气,视野顺着那只手慢慢滑上,却看到一张五官扭曲的脸。一张嘴似在死前的嘶喊中竭尽可能地张得愈大,太过的挣扎到底眼珠深深地突起,险些要自深邃骇人的眼眶中跌落出一般。发线凌乱,这时的眼正直勾勾地看着深沉的天,极尽不甘。
  太过惊悚的画面,让秦淮的胃中陡得一阵翻天覆地的涌动,一捂嘴险些就要吐出,瞄见那个侍卫慌慌忙忙地把那个尸体又塞回了麻袋中,正抬头朝她屋里看来,窗子已被人冲来一把关上。
  还没回神,便见尚香“扑通”一声惊魂未定地跪倒在了地上。本来就很瘦弱的身子,这个时候瑟瑟发抖,更加的单薄可怜。转眼又已经在地上沉沉地磕了几个响头,语调颤抖:“秦淮小姐,请忘记刚才看到的事吧……请忘记吧……如果大人知道……奴婢,奴婢就……”
  这几下她磕得凶猛,额前已经隐约露出了微红的血迹,秦淮一吓间,反而感到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心口依旧突兀地跳着,忽然想到什么,深吐了一口气:“我知道了……刚才的那些,我会当没有看见。但是,有些事情,我需要问你。”
  尚香泪眼婆娑地抬头,抽泣着默默点头。
  与尚香的对话持续到很晚,待她吹灭蜡烛后退出房,躺在床上的秦淮才又徐徐地睁开了眼。
  夜间很静,依稀只有浅薄的虫鸣,整个人浸透在夜色中,仿佛自己置身冰凉的水中,顿时激得神智格外清醒。
  祁宁的身份,是当朝丞相。而她,于一月前被他带回府中,没有人知道她真实的身份来历。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祁宁始终对她千依百顺,然而半月前她忽然失足落水,直到今天才自昏睡中醒来。
  祁宁这样温文儒雅的人,到底是哪来的这股冷冽狠毒的作风,也终于明白过来。
  在尚香的描述中,祁宁的狠辣无情众所周知。
  当初华信政变,他单枪匹马地只率御林军三千余人,横行无阻地直剿华家大宅。华信一家妻小的人头被高挂旗头,为的也不过只是一震大军气势。甚至于将华家尚在襁褓的婴孩直投交战的两军之中,硬生生地让乱蹄踏死。这一仗奠定了他于朝中的地位,再后来,有朝中大臣不服他管束,却也只因他轻描淡写的一句,直接叫几户大族落了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秦淮始终无法将那个抱着她,静默地看着湖面的男子,与尚香口中这个阴戾的人做上联系。但是看着女子颤栗苍白的模样,又不由她是否信服。
  她不记得从前,他说她是秦淮,她就必定是。
  闭了闭眼,她在不知不觉间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知为何,梦里头看到的是一片硝烟滚滚的战场。血流成河、遍地尸首死殍之中,仿似有一个若有若无的人影遥遥立在那里。她伸手摸索着想要去捕捉,但是不论如何奔跑,那个人影始终离她越来越远。只闻到血的气息,肉的腐味,最后沉沉栽倒在一片泥沙之中,耳边有人肆意戏谑的笑声,忽远忽近地将她沉沉笼罩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还是藏不住稿子啊……随着千金在努力收尾,开新坑啦……撒花。握拳,这果断是一个又爱又恨的万分讨喜的故事!CP很明显!
  开坑之初,呼唤霸王~~=v= 增肥需要施肥,乃们懂的……持续更新……蠕动ING……亲们莫让和尚失望,摸一把~~~~~~

☆、第2章 有老头闹事
  当那片硝烟和火光褪去,秦淮感觉眼前一片混沌,慢慢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尚香几乎是在醒来的那一刻便恭敬地递上了毛巾,水温适中,她接过轻轻地擦拭着脸,眼睛又沉沉地闭上。
  多么希望老天可以告诉她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虽然所有人对她毕恭毕敬,但是心底总有几分古怪,细下追溯究竟怪在哪里,她却又是不知。
  梳洗过后更衣,她不禁随口问了一句祁宁的去向。
  原本也是并无在意,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祁宁在她昏睡的期间,竟是没有离开府邸半步。身为大魏朝的丞相,也知他必定公务繁忙,却不想会为了自己这么个女人,连朝世都弃之不顾了。
  据说昨日她醒的时候,祁宁正在府中大堂接见老将军郑卫天,结果下人一去通报,他竟直接甩下老将军一人,足不停步地直冲进她房里,惹得郑老将军吹胡子瞪眼地直骂他“佞臣当道”。
  何为佞臣?即非出于国家社稷而受皇上宠幸者。祁宁与这个将军之中的恩怨纠葛秦淮不知,但是听尚香说了,依稀感觉“佞臣”这个词难免用得重了些。
  本还想问祁宁这样的男人在这一骂过后的反应,但是见尚香唯唯诺诺的神色,终究作罢。
  时过清晨,她既已醒,祁宁今日也便已放心入宫。
  秦淮想了想,终究觉得想要去寻觅自己的往事,于是问了尚香自己落水的地点,想要去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或许是对那里阴影太深,尚香闻言显然脸色又微微一白,秦淮对她这副弱不经风的模样终于惹得叹息连连,只得轻拍着她的肩膀小声安抚:“我只是去看看,不会太接近湖边,不用担心。”
  她的“劝慰”没有起多少的作用,然而祁宁府上却也没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心中阴霾再深,尚香依旧不得不带她去了那处湖边。跟着走,秦淮才知这个相府确是大,她没见过皇宫,也不知比皇宫逊色多少,然而若非尚香带路,她几乎已依稀可以揣测到自己迷路的狼狈模样。
  落水的湖并非昨日祁宁抱着她出神的那一个,粼粼的波纹,很是平静,隐约的风也吹不起太多涟漪。依水傍湖有极多绿荫,郁郁葱葱,气息清新扑人。
  相比之下,这个湖分明小上很多,貌不出众,环视一圈,秦淮只见不远处落着的高墙,显是府上极偏角的一处,围墙外头,依稀可以听到街道上小贩嘈杂吵闹的声响。
  她记不起什么,正抬步想要往近一些,却被尚香一把拦住。看着丫鬟煞白的一张脸,终究只能叹了一口气,就此作罢。
  沿着原路返回,秦淮一边踱步,一边却恍惚出神。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落水的地方寻常至极,也正因为太过普通,才反而有些古怪的感觉。偏偏这个时候的她,对以前的一切,无丝毫记忆。
  前头是一处拱门,慢慢走近,秦淮低头走着,也没有留意来人,直到听到门那头的嘈杂回过神来,眼前却已经晃过了一个人影,生生撞了上去。
  巨大的冲击撞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好在尚香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倒在地,只是全身上下的伤在这么一撞过后分明火辣辣的疼。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去,却见来人两鬓斑白,一身戎装,目光如炬。
  那双眼里的神色太过冷酷狠辣,骇得她好似全身一冰,连抱怨的话都给忘了。
  有侍卫急匆匆地跑来,一眼看到秦淮,脸色略微不好,对那个戎装老者道:“郑老将军,我家大人当真进宫面圣去了,并不在府中。这……”
  一句话,让秦淮终于恍然。
  想来眼前这个英气逼人的老头儿,理当就是昨日大骂祁宁的那个老将军郑卫天了。
  这样想着,又不禁多看了两眼。
  侍卫毕恭毕敬的话,郑卫天却好像丝毫没有听在耳里,反而一瞬不瞬地看着秦淮,深邃的视线好似要在她的身上生生灼出几个窟窿来。
  秦淮在他的注视下,不由往自己身上看了两眼,见自己衣着整洁,并没有找出哪里的不妥。正疑惑,便听面前冷“哼”一句:“昨天祁宁那厮就是为的这么一个娘们丢下的老夫?”
  这一句话语调极不客气,但不知为何听在秦淮耳里,却好似是一个深闺怨妇埋怨良人另找了新欢一般。偷瞄周围,其他人脸色皆不好看,她强忍了笑,才没叫自己面无表情的神色破功。
  侍卫在一旁显然不知该如何搭话,郑卫天仰着下颌站在那里,一如十几年前他手执长戟,傲气凌人。
  秦淮读出他眼中的那抹不屑,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如今在祁宁府中留宿,无名无份,即使凌于丫鬟之上,恐在很多人的眼中,不过是收在后院的一个玩物。
  抬头看了眼郑卫天,余光瞥过有些不知所措的尚香,她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告辞道:“老将军既是来找的大人,我便不多打扰了。”
  着实不想和这种武夫多打交道,她既一说要走,尚香自是忙不迭地跟上。
  “谁说叫你走的?”郑卫天声色一狠,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秦淮没想他会突然发狠,一时吃痛下已被一把扯了过去,藏觅在袖中的红线在狼狈中随风散开,她被硬生生地遏在郑卫天手里,猛挣几下却施不上力,只觉得老将身上厚重的汗味扑面而来。
  郑卫天又白等了一日,这时候显然不悦至极,也有些迁怒:“老子还当祁宁那厮有多高的眼光,当初公主下嫁都敢当面拒绝,为的就是这么一个娘们?好是好看,但也不过如此。”说着,那张脸微微凑近了,依稀间胡渣已经触碰上了她的颈间。
  郑卫天和祁宁不和素已很久,但谁也不料他会到丞相府上来这样放肆。侍卫一见情形不对忙不迭上前阻拦,劝告的话语还没出口,郑卫天佩刀一抽,在那些人的手臂的衣袖上生生划开了几道刀口。
  冷笑一声:“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怕他祁宁,唯独老子郑卫天永远都不会怕他!当初老子走南闯北,马上征天下的时候,这个娃娃还不知道在哪里喝奶呢!”
  手上本就是钻心的疼,先前长日昏迷才方苏醒,此时全身已有些脱力,再听耳边这种震耳欲聋的吼声,秦淮顿时觉得眼前一暗,整个脑子有些混沌,迷迷糊糊地又想晕去。
  “郑老将军,这里毕竟是丞相府邸!”见郑卫天这样张狂,几个侍卫不禁也有些恼怒。
  “我呸!”一口唾沫吐上那人的脸,郑卫天怒极反笑,“祁宁算个屁!不就仗着自己有张好脸蛋,会讨皇上喜欢吗?当今圣上年幼,才会予他大任,如今还来老子面前摆起身价了?只要老子还活在这世上一天,就不容他妖孽祸国!”
  “那就不容我们不客气了!”
  秦淮在一句“妖孽祸国”之后,恍惚间脑海里好像有什么恍然浮过,然周围侍卫一霎蜂拥而上,郑卫天一手将她如拎小鸡般提在手中,另一只手上的大刀挥得曳曳生风,她陡感一阵天旋地转,还伤痕未愈的全身只感到痛得欲生欲死。
  祁宁府上的侍卫虽然个个训练精良,然终究有顾忌,不如郑卫天这般的肆无忌惮。更何况他本就是战场撕杀出身,渐渐杀红了眼,愈发地不知控制手上力道。
  最近时日与祁宁本就商讨出兵布阵之事,他堂堂大将,非得听这样文质彬彬的一介书生指手画脚已是不悦。然祁宁对他的提议始终不予评价,惹得他更是憋上一肚子火。如今那男人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将他冷落,简直太不将他放在眼里。
  郑卫天本就是前朝元老,当今皇上都要敬畏三分的人,祁宁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丞相,于他与眼中钉无异。
  秦淮也不知怎得成的两大阵营争执中的牺牲品,耳边只听“嘶——”地一声,似是帛裂,才知是郑卫天始终拉着自己的袖子,现在竟是破了。
  袖子一断,她的全身便没了支点,郑卫天本是转身一招横扫千军,她便直勾勾地被甩了出去。
  迎面看到的是一堵皎白的高墙,尚香的一声惊呼落在耳边极度刺耳,她不由蹙了蹙眉,不知为何琢磨的竟是血溅三尺之后,她究竟还能否再见次日的曙光。
  眼见就要香消玉殒,郑卫天似也被骇到,与一干侍卫打斗的动作生生顿住。
  却没预料中的疼,反是一个很柔和的怀,随之是沉沉地一下撞击。
  很名贵的一身衣料,光滑如缕,秦淮循着紧抱住她的那双手往上看去,那人的眉心紧锁,冲击显然很重,却硬是没有闷哼一声。随他来的还有几个人,一看他们两人没事,视线便一道落在了院子里郑卫天的身上。
  “我说郑卫天,你要倚老卖老也别撒野到我二哥的府上来!”
  有人嚷嚷了一句,秦淮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人口里的“二哥”,说的是祁宁。
  此时祁宁也不打断那人极不客气的话,视线上上下下地在她身上一番打量。秦淮看着他紧抿的唇角,明白是在担心她,默默冲他摇了摇头。
  祁宁的眉心微微舒开了几分,将外套盖在她的身上,抬头看去。
  这时身边只感觉掠过一阵风,秦淮不禁将衣领拉紧了几分,正见刚才冲郑卫天叫嚷的那人冲进了院中,插入侍卫中间,也已经动上了手。
  秦淮想不明白祁宁为什么要纵容他们在府中对上,但是看他淡淡无波的神色,到嘴边的话也不禁咽下。祁宁轻轻地揽着她,有微薄的体温透过他的衣衫传来,但是那副神色却是冰冷的,看着郑卫天时,依稀叫人险要错以为他只是看着一件死物。
  秦淮不禁回头看一眼背后的墙壁,虽并不明显,然那些有些不规律突起的石砖上好似渗了几丝淡淡的红。
  本想看看祁宁刚才冲撞上墙的背脊,然而他这样环着自己,一时也只能作罢。
  和郑卫天交手上的那个少年一时竟也没落下风,秦淮的注意很快也被引去。
  “二弟,你就由三弟这么闹着?”
  直到身边落过一个低沉的男声,秦淮不自觉地撇头,这才留意到旁边还立着一个魁梧的大汉,见她看来,也冲她微微一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一时竟显得很是可亲。
  她不禁也扯了扯嘴角,还以一笑。
  而这时候祁宁对大汉的话却是充耳未闻,视线不咸不淡地看着场中,半晌,才幽声道:“郑卫天今天,过分了些。”
  听他这么说,大汉“呵呵”一笑,转眸继续看去,也是不焦不躁。
  作者有话要说:  和尚感觉最近自己有点强迫症,看留言多就想更,无留言就不想动……
  ……求拯救。T…T

☆、第3章 佞臣当道
  若用“翩若惊鸿”来形容这个少年,绝不为过。
  秦淮从未见过这样飘逸好看的身手,待注意落过之后,一时竟也恍不过神了。郑卫天的招式果敢狠辣,颇有几分如虹的气势,连胳膊都比那少年生生粗上两倍,偏偏一刀挥去次次轮空,被少年手上的鞭子狠狠地抽上铠甲,“铮”声不断。
  偶尔留意,有几下鞭子竟是抽上的屁股,也不知老将军到底疼是不疼,只是一张脸已经气得愈发红烁了。
  侍卫早已插不入手,只能围着两人在周围依次排开,蓄势待发。
  乘着郑卫天的乱刀挥舞,少年手上皮鞭一扬,灵活自如地在他的大刀上头一缠,紧收在手上,笑盈盈地制住了他的兵器,眼中神色闪亮:“哟,郑老将军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很嚣张吗?”
  顺势一抽皮鞭,硬是将大刀生生抽离了手。
  郑卫天脸色阴邃至极,空落双手立在那里,反是冷笑:“老子早就退隐沙场多年,当然比不得刚去南城屠杀归来的宋校尉了。听说这次又掳回不少女人,不知道在途中又被你们玩死了多少。”
  少年轻飘飘地收起鞭子,眉心一挑:“这就不牢老将军费心了。”
  “你们真以为可以一直这样为所欲为吗?陈御史勘察幽州,不日便会回京,你们做的那些好事,别以为真可以瞒天过海……”他的话在鞭子抽裂的风声中戛然而止,纵然已经顺势躲开,但少年的动作太快,他的脸上赫然已多了一道深邃的伤口。隐约的血丝微微渗出,他双目龇瞪,骇人地似想将那少年生吞活剥。
  “郑老将军,稍安勿躁。”
  身边淡淡的声音落过,秦淮抬头,祁宁这时已松开了她。身上的外套这一时漏入几缕轻风,从周围瞬间围笼过来。她看着他与自己擦身而过,微微向前几步,恰好遮住了面前的阳光,落下一席余影盖在她的身上。
  祁宁的身影修长,一缕朝衣轻飘飘地盖住他的身子,束起的青丝随风微微晃过,有几缕擦过她的脸颊。秦淮下意识地微微眯长了眼,却听到一种平淡到毫无起伏的语调,一霎间竟又叫全身一冰。
  他似在笑,但是话语太过阴冷:“陈御史查访幽州已有一些时日,算算近两日的确是该回京,却不知为何迟迟未归。郑老将军若是上心,不妨派点人手接应,以免途中不测。”
  当说到“途中不测”四个字时,分明是毫无变化的语速,无端感觉好似被拉得格外狭长冰冷。
  “佞臣!”郑卫天手上刀已被抽走,顺势从旁边侍卫手中抢过兵器,猛然朝祁宁直直冲来。
  秦淮被这种陡然肃杀的氛围慑得全身一僵,转眼却见祁宁那缕轻衣在转身之余也向她迎面而来。顿时被环在怀中,顺势往后拉去,翩翩地转上几个圈儿,身后只听“铮——”地一声金属相交的声音,激得耳膜一阵发麻。
  混乱过后静下,自己被祁宁保护在怀里。他单薄的嘴角微微一抿,深邃的眸中映着她隽秀的五官,云淡风轻的言语却是对郑卫天说的:“不管将军如何瞧不起我,这里毕竟是相府,还请自重。”
  秦淮的身子一轻,已被他拦腰抱起。衣带翩曳一晃,他的青丝擦过了她的脸颊,却见他抱了自己,神色淡漠:“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
  大汉应了声“好”,祁宁踱步走去,就当真没有再回眸一眼。
  郑卫天显然暴怒,然而再几下挣扎,却都是被大汉给拦了下来。秦淮从祁宁的怀中望回看去,只觉得兵器的交错声又是一阵哗然,林木中霍然惊起一片鸟雀,直冲云霄。
  祁宁走的步子很平稳,不徐不缓,即是曲折蜿蜒的碎石甬道,走起也如履
返回目录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