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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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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女帝面前,任何男人都得低下头弯下腰。女帝垂下眼,神情莫测地打量着他,她的目光太尖锐,看得漱石渐渐不安起来。他当初能攀得上平阳公主,又由平阳公主举荐到女帝面前,几乎没犯过任何错漏,他敏锐地感觉到众人落在他身上的眼光大多是嘲讽的,却一点都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隔了良久,女帝终于开口道:“那株魏紫呢?”
  原来是问魏紫的。漱石松了口气,恭恭敬敬道:“陛下,魏紫就在此处。”
  “在此处?”女帝终于嗤笑了一声,指着花圃中那半截奄奄的牡丹花枝,“莫非就是指这个?”


第372章 288来世不与帝王家(3更)
  漱石顺着女帝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脸色惨白,就像被雷劈了似的:“这、这昨日小僧还曾看过,这魏紫还是好端端的,看那花苞的状况,花期也就是这一两日间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你问朕,朕还要去问谁去?”女帝一袖子甩到过,正甩在他的脸上,“若是没把握做好,当初就不要揽下这种没把握的事,是你急功近利,还是……心大了?”
  漱石这下连头都不敢抬了,只道:“这是小僧和相国寺的疏忽,请陛下降罪!”
  “降罪?为了几株花为难你这位相国寺的高僧吗?”女帝伸出了一只涂着鲜红蔻丹的纤纤玉手,一把掐住了他的下巴,硬把他的脸扳了起来,“朕不过,就是个皇帝而已,凡尘世俗的皇帝,又怎么能和佛祖座下的高僧相比啊,你说是不是?”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重了。
  纵然李清凰见过漱石好几回,每回都是一副飘然出尘的世外高僧的模样,但是现在,也只脸色惨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停地告罪。
  而举荐漱石给女帝的平阳公主那张脸也黑沉沉的,不知道有多难看。这位年轻英俊的相国寺住持长袖善舞周旋于女帝两母女间的秘闻,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只是当时有多愤愤不平,今日就有多痛快。太子吊着膀子,难得觉得扬眉吐气了一回,脸上不禁露出了喜色,但是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女帝就像扔一件脏东西一般扔开了他的下巴,长长的指甲正划过他的脸颊,还划出了一道渗血的红痕:“真是扫兴。既然赏花赏不成了,大家都散了吧。”
  女帝嘴上说让大家都先散了,可是谁又敢真的先走?
  她往东厢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头,朝李清凰招了招手:“你过来。”
  “……是。”
  李清凰走出好几步,还感觉芒刺在背,她本来就警惕心很高,对于旁人的打量特别敏感,更不用说钉在她背后的眼神都快要化为实质,变成熊熊烈火将她给烧起来。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何女帝偏偏要让她跟着,再说她虽然知道那花去了哪里,也不能让方轻骑把吃进肚子的都给原封不动吐出来了。
  她有点忐忑地跟着女帝走进东面的院子,现在东院门口的侍卫正好换班,是陶沉机亲自值守。她下意识地朝他望了一眼,他也似有觉察,也朝她看了过来,然后皱了皱眉,又把目光给转开了。
  女帝把她带回了东院朝向正南的那间厢房,又扔了几本经书到她的面前,语气不容置喙:“这几本佛经读过吗?”
  李清凰拿起放在最上头的那本佛经,她看了看封皮,便道:“回陛下的话,臣妇读过的。”
  从前她还在宫里的时候,上元前的那个晚上开始,就有好几场水路场,一直要跟着那些高僧念到上元夜才算完。那简直比校场练兵还要摧折她的精神和身体,每回过完年,脸上都要瘦一圈。现在看到这些佛经,她又感觉回到了曾经被念经的恐惧所支配的日子。
  女帝又指了指靠在墙边的矮桌:“那就去那边把这些佛经给抄了吧。”
  李清凰:“……”
  她最讨厌抄书了。但是她又不能反抗,只能听话地跪坐在矮桌前,研磨润笔,在纸上写下了第一个笔画——她愣了一下子,又悬着手上的毛笔,停顿了片刻:她不能用自己以前用过的字体抄经,只要一落笔,女帝就能认出她的字迹来,到时候就算她长了十张嘴都说不清了,可是她也不可能用左手写字,左手写出来的字乱七八糟,一看就做贼心虚。
  女帝正走到她身边,想要看她抄经,结果见她在纸上划了一横,就此开始发呆,便催促道:“怎么不写了?”
  李清凰长吸一口气,笔尖飞快地在纸上勾画,既然不能好好写字,那她干脆来写个张狂的草书吧!也幸亏她最早启蒙的时候,学得是卫夫人簪花小楷,后来递上去文书和奏疏都尽量誊写地工工整整,那些卖出去的字画也还是克制的,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帝站在她身边看了一小会儿,点点头道:“你这字倒是特别。”
  李清凰一面在纸上抄写经文,一边低眉顺眼地扯谎:“臣妇的父亲是个举人,他打小就教臣妇习字。”
  她说得这句话半真半假,她不知道林思淼到底是找了个女先生教容娘读书,还是自己亲自教的,可他是举人却不假。父亲是个举人,她若是大字不识,字体难看,反而不正常。
  女帝只看了一会儿她写字,又转到另一边的茶桌边喝茶。她还慵懒地拆下了发髻上沉甸甸的簪子,乌发半垂在肩头,只露出半边艳若冰霜的面孔,一双眼角上翘的丹凤眼斜斜地挑着她。李清凰有点受不了,女帝这副模样当真可以算是妖媚入骨,可是她摆出这样的架势是想要干什么?她又不是男人。就算她是男人,她也完全心动不起来。
  她自小对于自己这位亲生母亲的感觉都十分复杂。没有孺慕之情,也没有母女之前应当有的亲近,只有对母亲的忠诚和对帝王的敬畏。别人家的女儿对于自己的母亲应当是又敬又爱,可她就只是又怕又敬。不光是她,就是太子李苌,平阳公主李荣玉,还有最年幼的李慕,都是一样的。
  她很快抄完了一张宣纸,又换上一张崭新洁白的,却听女帝缓缓地开了口,她的嗓音还有些沙哑,感觉很疲惫:“林夫人,朕不久前刚刚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李清凰笔尖一顿,一个字就写得有些歪了,她谨慎地保持了沉默。她现在还不知道女帝到底是什么意思,而她说得那些事又是什么事,是容娘过去做的,还是她借尸还魂之后做的,再没有弄清楚之前,她并不适合接话。
  “我听说,原本你是和家中表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会嫁给林缜,也是机缘巧合。”她提起茶壶,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是奇就奇怪在去年的时候,夫人的娘家忽然生变,好好的书香之家突然树倒猢狲散,家中父亲过世,继母被秋后问斩,林夫人是聪明人,难道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家道中落得会如此突然?”


第373章 289来世不与帝王家(4更)
  李清凰侧过头,飞快地把她准备好的说辞在心里又过了一遍,剪去有画蛇添足的嫌疑的,保证留下来的每句话都不会引起疑议:“去年的确是多事之秋。臣妇的母亲家中兄长过世,她便好心收留了兄长家中的遗孀,结果那位遗孀是从最南边来的,她想留在父亲身边,惹出了许多是非,最后还惹出了官司。母亲因为失手杀了父亲的外室,而被判秋后问斩,那遗孀也没有落好,父亲受的打击太大,身体便败了。虽然事发突然,却又有因可寻,臣妇也并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女帝轻轻地笑了一声:“说得没错。”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问下去,似乎是不打算追究。可李清凰心中纷乱,她只是想,为什么女帝会知道这些事?是她调查了自己?还是有谁在她身边说了什么?她昨日听见李叶原对平阳公主说得那些话,就觉得有些怪异。毕竟林缜并没有把他的亲人接到长安,他也很清楚明白,他的父亲和母亲都是厚道老实的人,一直都在平远城一带生活,见过的人心险恶实在太少,难免耳根子软,带他们在长安安居其实是不合适的。既然林缜的亲人都不在,那女帝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么仔细的事情,容娘这边可已经完全没有亲人了啊。
  她虽在抄经,可是心思早就跑到了别的事情上。
  对于李叶原这个妹妹,她其实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心思恶毒,却不愿意把自己摆在明面上同人争斗,也不可能会在毫无把握地时候出手,那日她对平阳公主说“不光是打听来的消息有趣,就连说这些消息的人也很有意思”……该不会,她竟然找到了林碧玉吧?
  李清凰简直匪夷所思,林碧玉从圆善的看管下逃跑后,她还预计她跑不出沧州,毕竟像她这样有着千金小姐脾气,从小到大也没出过远门的人,想要孤身上路,怕不是天方夜谭。难道她这么厉害,不但活着,还跑来了长安?
  当她心不在焉地抄完了大半本佛经,就听女帝道:“今日就先到这里吧,林夫人,你可以回去了,朕想一个人歇歇。”
  不久之前,女帝还抓着她下棋,龙心大悦,现在又对她爱理不理,隐约还有厌烦的意思,当真是喜怒无常。李清凰端端正正地跪伏在地,朝她行了个大礼,便慢慢退出了屋子。
  厢房外面,德洺和一众宫女还守在门口,见她出来,便期待地望着她。
  李清凰摇摇头:“陛下说让我回去,留陛下一人静静。”
  伴君如伴虎,对于德洺来说,他现在就等于接到了一个难题,他到底应该干等在门外,还是多问女帝一句。
  李清凰对此已经见怪不怪,在她很小的时候,谢珝就是这个样子,她可以柔情似水,也可以冷酷无情,上一刻温柔地抱着哄着,下一刻就会一脸冷漠地当做没有看见她。所以从小到大,她最亲密的人是李柔月,不管外界是如何的凄风苦雨,暴雨雷霆,仙乐宫却始终是属于她们的暖意融融的小天地。
  她正要踏出东院,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怎么,你现在还对着我摆起臭架子来了?”整个东院,不是公主皇子就是朝廷重臣,哪怕随便偷听到一句话,很可能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现在她要么躲起来当做自己根本没有经过,要么就趁着还没说到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现身。
  可是现在说话的人,却是她亲姐姐平阳公主。
  而她也下意识地闪到了那几株老榕树后面,想听一听她到底是要说什么,虽然听上去……这话说得似嗔似怨,不太像在责怪人,反而像在撒娇。
  那可是她霸道骄横的长姐啊,从来都是看上了就抢,抢到了就带回府,哪有用这样嗔怪的口气说话的?
  真是让她有点怪不适应的。
  “说你摆臭架子,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平阳公主复又叹气道,“是不是我对你的态度太好,你就敢对我拿乔了?”
  李清凰原本以为她是在对漱石说话,漱石这回受了无妄之灾,心里不好受也是正常的,谁知那个男人一开口,惊得她目瞪口呆,下巴都差点脱臼。
  “微臣不敢高攀殿下,请公主放过微臣吧。”
  他说话的口气实在是无奈至极,还夹杂着微不可绝的叹气,李清凰都能在脑海里描摹出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双眉紧皱,满脸无奈,双臂垂在身边,手指握成拳。从前每回她提出一个冒险的策略而置他的劝诫于不顾时,他都会露出这种沮丧而又无奈的表情,但是又不会真的生气,而是一心一意地想劝她改变主意——当然,他劝诫的话全部都成了废话。
  所以说,陶沉机和她的姐姐,是凑在了一起?
  “是不敢高攀,还是不屑高攀?现在本宫让你来攀附,那赶紧来就好,为什么还要婆婆妈妈,推三阻四?”平阳公主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可见她现在有点压不住脾气,“想要得本宫一个青眼的人如过江之鲫,难道本宫还要在意你一个人吗?”陶沉机无言以对,也继续沉默无言。
  平阳公主脾气上来,对着他狠狠地踢了两脚,可因为陶沉机身上还穿着衣甲,她这一脚踢在铠甲上,只发出了嘭得一声闷响,陶沉机痛不痛她看不出来,可她却痛得直抽气。隔了半晌,陶沉机道:“公主殿下,你现在不过看中我五城巡司副统领的官职罢了,何必……”
  五城巡司的官职虽然都不大,却是有兵权的实权位置,这种时候,只要有问鼎皇位之心的人都想去拉拢。
  平阳公主气得半死,脚上又痛,也不知道脚趾是不是都青了,只得摔下一句话狠话就走:“好好好,你是君子,有本事你就当一辈子君子,将来也别娶亲,不然你敢娶一个,我就帮你搅黄一个!”
  李清凰:“……”哇。这威胁真是很厉害了。
  其实她从前挺担心陶沉机大约是要打一辈子光棍的,他又穷又木讷,简直就是一根巨大的木桩子。却没想到,他简直都不能算是木头,而应该是一块巨大的顽石了,正是平阳公主的克星。


第374章 290捂不住的马甲(5更)
  她动了动站得有点发麻的双腿,正要从榕树后面走出来,忽然听到陶沉机冷冷地喝道:“谁?!”只听刷得一声,他竟然把腰间的佩刀都拔了出来,一步一步朝着她藏身的地方走来。
  李清凰不禁皱了皱眉,她经历过太多战场上的生死搏杀,对于杀气和鲜血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一瞬间,她能感知到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也就是说,他想要杀她喽?
  陶沉机缓缓地走到墙边的一片榕树前面,手上的长刀反射着冷光,那把刀刀锋暗沉,闪动着不详的血色,刀背上的槽口出还有擦拭不掉的陈年血迹,他的这把刀不知道斩落过多少敌人,满是煞气,含威不露。他的眸子轻微地转动一下,精准地锁定了树丛后面隐约露出的一片衣角,是藏蓝色的淄衣:这个躲在暗处的是个和尚?
  他提起长刀,在下一刹那疾步上前,一刀朝着树丛劈下,却只劈到了一件很普通的淄衣,而树后并无一人。他刚皱起眉头,忽觉身后有一阵冷风袭来,立刻往前翻滚了两步,手上的长刀却护住了他可能展露出来的要害。多年军旅生涯,在他身上已经印刻下难以磨灭的印记,他的应变能力和感知力都已经成为他的本能,就跟要呼吸要吃饭一样普通。
  可是这一次,他碰到了对手,对方根本没有乘机上前,而是隐去了身影。
  陶沉机单膝跪地,握刀的手已经青筋毕露,警惕地望着四周。
  突然,上头的树叶哗啦一动,劈头盖脸扔下了许多小石头,全部都是砸在他的身上。他不得不抬起手臂去遮挡,而树上作乱的那个人影也突然窜到了他的身前,伸手在他手臂上一弹,正击中他手臂上的穴道,他险些一松手就把刀给扔了出去。
  那人忽然在他耳边吐字清晰道:“别来找我。有机会我会来找你的!”
  陶沉机愣怔在原地,虽然只有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他却如被雷击,脑海中变得空白一片,就只剩下这句话反复回荡在耳边。
  ……
  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了师父。这句古话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李清凰揉了揉她可怜的后腰,她这个身体真的不好用,从前能随意耍得招式,现在用得着急一点竟然还会扭到腰。曾经她在军营里作威作福威风八面的时候,根本就没陶沉机一点事,也就是方轻骑能跟她来个势均力敌,现在可好,对着陶沉机她竟然也觉得吃力了?
  她早上出去的时候不说衣着光鲜,但起码还是好好的,可等到回来之后,她竟然还扶着腰,身上披着的淄衣也不见了。崔氏大惊失色,忙跑过来扶她:“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李清凰抽着气,痛苦道:“这不是……扭到了……”
  崔氏本来还以为她是惹怒了女帝被打了,结果就只是扭到,不由哭笑不得:“没什么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出大事了呢!”
  李清凰佯装恼怒:“难道扭到腰不算是大事?!”
  大概是她龇牙咧嘴的模样实在是太夸张了,就连裴九姑娘也笑嘻嘻地伸指在她脸上刮了两下:“羞羞,你可比九儿还要不懂事,真没用!”
  崔氏忙抓住女儿的手:“别胡说!”
  李清凰眼珠一转,笑道:“你厉害,那你是要来照顾我吗?我现在扭伤了,可下不来地,你先给我倒杯水去?”
  裴九姑娘哈哈大笑,然后一蹦一跳地去找茶壶。
  崔氏扶着她回到厢房,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奇怪:“你是怎么扭成这样的?”
  总不能说是她做了一套高难度的动作,完全忽略了自己的能力,她只能说:“走路,走着走着突然崴了一脚,又不想摔倒,结果咔擦一声……就这样了。”
  她其实还岔了气,更觉得胸闷腰疼,但这也不算什么严重的伤,躺一躺就会好的。裴九姑娘觉得她只能躺着很有趣,时不时要过来找她玩,还把自己收藏的宝贝全部用盒子装着拿来给她见识了一番。“姐姐,你给我讲故事,”她忽然抽出了一本话本,硬塞到她脸上,“给我讲故事,给我讲故事……”
  她是个从小就心智不足的小姑娘,一旦想要做一件事,就只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对方听她的。
  李清凰拿起那本话本,翻开一看,面色不觉古怪起来:怎么她随便翻开一本话本就是当年那处热门大戏《长相思》?这到底是哪来的孽缘?!
  她翻开书,也不问她读到那里,就一板一眼地开始讲起来:“……公主和状元郎在杏林宴第一回 相见,便一见倾心,心心念念,再也放不下来,可她是公主,是不能随随便便去见外男的,而对方还是朝臣,她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和对方见面。”她才刚讲完一话,就觉得手臂一沉,裴九姑娘歪着头,靠在她身边睡着了。
  小孩子没什么心思,总是能说睡就睡。她伸出手,摸了摸她额角毛茸茸的小碎发。
  崔氏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她不由笑着放轻了脚步:“劳烦你了,我现在就把她给抱回去。”服侍崔氏的嬷嬷立刻就把裴九姑娘抱到了臂弯里。崔氏又朝她使了个眼色,道:“我就在隔壁,有事尽管叫我。”
  李清凰完全没读懂她那个眼神,只把话本放回裴九装着宝贝的小箱子里去。
  等所有人都退出房去,她才发觉门外边还等着一个人。林缜一袭淡青色的便服,外袍的领口和袖口都绣着竹叶,显得格外清雅,他本来就是很清雅冷淡的容貌,正和身上的衣裳相得益彰。他走到床边,轻轻地坐下,微笑着垂眸看她,一挑眉尖:“李少将军今日怎么……好像有点狼狈?”
  从前她不说欢蹦乱跳,总归都是很有精神的,鲜少会在大白天就窝在床上。
  李清凰叹气道:“别提了,本将军今日出门巡视,结果一时不慎,被人误会,那人实在凶残,提着刀想要来砍我,我就这么一躲,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


第375章 291捂不住的马甲(1更)
  林缜一听她这句话,便伸手把她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了:“有伤到哪里吗?”
  李清凰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直接把她的亵衣都给撩起来,露出背后那肚兜的系带来:“……没有伤,就是别了一下腰。”
  她的肌肤细白,而那根细细的带子正是温暖的鹅黄色,看上去就有几分旖旎之色了。林缜的眸色暗了暗,低声道:“药酒揉过了吗?”
  李清凰忙扶着腰支撑起来,拒绝道:“没红没青,干嘛还要揉药酒?躺一阵就好了啊。”林缜扶着她的手背,虽然只隔着一层单薄的亵衣,可他掌心炙热的温度就像是直接传到了她的皮肤上,烫得她都有点不自在。她连忙提醒他,她现在可是闪了腰,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可禁不起蹂躏:“我现在受伤了,最需要温柔的呵护。”
  林缜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在你心里难道是禽兽不如?”
  总是感觉她虽然也有主动的时候,但是还有点害怕同他亲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们尚且还属于新婚燕尔,做夫妻间的事情放不太开也是正常的。
  他抱着她,在她的发间深深地吸了口气,轻声道:“那个提刀来砍你的人是不是陶将军?”
  李清凰:“……你怎么又知道?”
  感觉她真是连一点秘密都不能有了,不管什么时候她说前一半,他就能猜到后一半。要是她说谎,他会不会当场揭穿她,还得看他的心情好不好。
  “随便问问,既然你承认了,那就说明我没猜错。”
  只是陶沉机是个颇为沉稳自持的人,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能让他提着刀砍人,他倒是要怀疑她到底干了什么事:“你能把陶将军逼成这样,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清凰很心塞:“我什么都没做啊,你怎么能直接兴师问罪?”
  她很有骨气地推了他一把:“走开走开,本宫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见你这张脸。”
  林缜当然不会被她推一下就推开,还是牢牢地抱着她,闷笑道:“别啊,李少将军不是说过想要我来暖榻?我还等着将军临幸呢。”他原来是不太会开这种玩笑,也不想开这种不正经的玩笑,可是被李清凰调笑了这么多回,他现在也能顺溜地把这一句话给完整地说出来了。
  只是耳根红红的,看上去让人很想要欺负。
  李清凰叹道:“唉,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我就不小心听到平阳公主和陶沉机在调情,那又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非要堵着他们偷听他们说话的。”
  “平阳公主和陶将军?”林缜蹙了蹙眉头,“你弄错了吧?”
  他也是有人脉和眼线的,至少他知道陶沉机并非平阳公主的入幕之宾,他手握五城巡司的兵权,对于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都是香饽饽,若是同平阳公主走得太近,就等于打破了大家僵持不下的局面。更何况,用他的眼光来看,陶沉机不太像会喜欢平阳公主,反而像是对李清凰情根深种。
  李清凰顾自道:“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回我上长安叙职,邕西酒楼那一回,我姐姐花了大把银子买陶沉机一日,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林缜拥着她,和衣躺在她身边,轻声道:“我先小睡一会儿,昨晚我们所有人都被陛下叫到院子里抄经,一直抄到天亮,我的眼睛现在还是花的。”
  李清凰:“……”原来不是她一个人遭了无妄之灾去抄佛经啊。更可怜的是今早还一道陪着女帝去赏花的皇子公主们,难怪太子那个脸色,简直就像要****一样惨淡,公主还能梳妆打扮,用香粉遮一遮,皇子可没办法。
  李清凰又道:“说起来我一直都没告诉过你,我姐姐府上养了一个长得跟你有那么些相像的一个……男人。”不是她想得太多,其实她觉得陶沉机和林缜是有些相似之处的,难道她姐姐是觉得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开始特别喜欢这类男人了吗?
  林缜伸过手,直接捏住她的脸,在她唇上啄了一下,一瞬间呼吸交缠,虽然没有直接唇齿相交这样亲密缠绵,可也别有一番亲昵和温存。他闭着眼,语气慢慢地有点放空:“别担心,这点小事都不算什么。我就是你的,别人抢不走。”
  ……
  相国寺东院。
  “就把这些抄好的佛经烧了吧。”女帝点了点堆积在角落里那一捆新抄的佛经,语气还有点漫不经心,“全部烧了,让相国寺的僧人来诵经。”
  德洺立刻弯下腰应声:“喏。”
  那一捆佛经都是昨夜各位皇子公主还有朝中重臣彻夜赶的,就连伤到肩膀的太子都坚持抄了一卷有余。
  德洺正要退下,女帝又忽然道:“别让漱石进来。”
  德洺又应了声喏,心中却道,看来这位原本很得女帝欢心的大红人就此要失宠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两株牡丹的事情,可就是那两株牡丹,算是彻底惹恼了女帝。
  德洺很快就请来了寺内的德高望重的高僧,安排他们在院子外面坐下,准备开场诵经法事、
  女帝就坐在屋子外面的木质走廊上,姿态慵懒,就像一头美丽的雌豹,短暂蛰伏,却又有可能随时亮出利爪:“就念往生咒吧,为我儿祈福。”
  女帝口中的“我儿”就只有那位战死沙场,连头颅都被突厥人取走的安定思公主了。众位高僧顿了一下,便开始低头梵唱,那敲击木鱼的声音和梵唱混合在一起,宛若一曲安魂。所以说,昨夜召集所有人抄了一整夜的佛经,是准备捎给那位安定公主,为她祈福的?
  德洺偷偷地望了她一眼,又赶紧垂下头去。他只瞥见她手上拿着一本抄到一半的佛经,翻过来倒过去翻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放在了一旁。女帝在这一片柔和的梵唱中,忽然开口问道:“佛经上所说的修来世,可是真的?”


第376章 292捂不住的马甲(2更)
  是不是能重修来世,这谁都不知道。就是高僧也无法肯定地回答女帝。
  女帝托着下巴,坐在走廊上,又轻声道:“但愿来世,她不再投身帝王家,当个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家中小有余粮,父母和睦,兄弟姐妹之间情谊深厚,最后再嫁一个愿意待把她捧在手心上的夫婿。”她又拿起那本刚才被她放到一旁的佛经,露出了一个怅然的笑:“德洺,把这本佛经也一道拿去烧了吧。”
  她盘膝端坐,面上再无刚才转瞬即逝的惆怅笑容,唯独剩下帝王威严的面目,无喜,也无悲。
  相国寺的僧人念完一场往生咒,便开场焚烧那些佛经。
  德洺和几个宫女根本忙不过来,值守在院子里的侍卫也上前搭把手。陶沉机也被找来帮忙,他身上穿着衣甲,弯下腰会十分吃力,干脆就跪在火盆边上,撕开誊抄好的佛经,一页页投入火盆。那些僧人并没有动弹,依然坐在盘腿坐在蒲团上,口中念念有词,念得依旧是那篇大悲往生咒。
  他现在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浑浑噩噩地撕开线装的佛经,纸张纷纷,落入炽热的火盆之中,激起一阵更加猛烈的烈焰。他也听见了女帝刚才所说的话,她说希望她来世不再生在帝王家。他正拿到一本明显和别的不同册子,虽然也同样用棉线订得十分齐整,可一入手就能感觉到它轻了许多也薄了许多。他初时也没在意,只是随手从中一撕两半,扔进火盆。
  就在火舌卷起,席卷吞噬那几页纸张的时候,他突然睁大了眼睛,不知不觉屏住呼吸,又把手伸进了火盆,想要抢出里面正在燃烧的佛经。德洺先发觉他的不对劲,一见到他把手伸进火盆,也是吓了一跳,压低了声音提醒他:“陶将军!”陶沉机抢出好几张纸来,只是那些抄着佛经的边角已经烧了起来,纸遇上火,一旦燃烧起来就会有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阻拦不了也挽救不了!
  他也顾不得德洺在一旁的点醒,抬起袖子就去扑纸上的火星,那点点火焰灼烧了他的衣袖,还有他袖子底下的皮肤,他却好像完全失去痛觉一般,还用手去扑那重新复起抬头的火龙。陶沉机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红了,就算他已经竭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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