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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的公主妻-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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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凰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她在桌面上敲了敲了,忽然问:“说说吧,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将军当得很莫名其妙,我这个人也无法得到你的信任?”
陶沉机放在膝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攥成了拳头,他微微垂下眼,不敢去和她对视——不知从何时起,当他看见她那双像是灌注了漫天星辰的清亮双眸,他就忍不住想要回避,他怕被她看穿心思,又怕在她脸上看到失望的表情——其实她很少会感觉到失望这种情绪,就像她一贯都很少去纠缠所有的负面情绪。
他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少将军目前的位置本就是众望所归,而你……你品貌绝佳,世间无双,怎么会有人不愿意信任你?”
他的的确确是发自心内地信任着李清凰,也相信不可能会有人在面对她时还抱有自己的私心不放。
“品貌绝佳,世间无双,”李清凰咀嚼一般地慢慢地重复了这八个字的评价,“你本人——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她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道:“陶将军,我只是非常想知道,到底还有谁能能够让你当真放下防备和疏离,让对方走进你心里的?”
陶沉机沉默。他的确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他几乎时时刻刻都觉得他在平海关就如同一个多余的人,格格不入,只能成为一个无人问津的过客。
“没有这个人。”李清凰道,“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得到你的出于自愿的接纳和尊重。现在,也没有人愿意接近你,跟你往来。门外那三个人,李随棠是世家子弟,按理说你应该跟他很有话说,祈猛就不提了,你们两个人的确是很难合得来,可是刘泉,他是刘禅将军的侄子,他才应该是最难融入的那个人,但是他现在已经能跟大家称兄道弟。”
李清凰皱着眉看着他:“只有你,你为什么不让别人接近你,走进你的心里?”
陶沉机抬起眼,安静地回视,他是个性子有点沉闷的人。他开口,可是说话的声音之低哑完全超出了他的预计:“我没有办法。”他顿了顿,又继续道:“我没有办法,你知道我陶家发生过的事,我无法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你也被人背叛过,方轻骑他……背叛了恩师谢老将军,背叛了我们,也背叛了你,你还会再相信别人吗?”
第226章 144陌上谁家少年(3更)
李清凰一拍桌子:“如果你今天喝水的时候呛着了,差点喘不过气来,难道你就打算从此以后再也不喝水了?如果我遇到可以交托性命的人,我自然就可以信任他,并且深信不疑。就算你我明日再上战场,我也可以把我的后背交给你。”
陶沉机眼神幽暗:“有些事,你不会明白的。”
“就算我很蠢,你解释一遍还不够,那么就解释第二遍,第三遍,一直解释到我能懂为止。你现在就可以开始解释了。”
他动了动唇,却又欲言又止。
“解释不出来是吧?敷衍是我吧?”李清凰皱着眉,“假如将来我战死了,你必须要接替我的位置,你该怎么做?你身边没有一个是你能够亲近和信任的人,你也不能服众,你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她已经做好他会回答出“这种复杂的事情你是想不明白的”、“不能服众也没关系,就这样吧”之类的蠢话。结果,陶沉机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就应该竭尽全力从每一次的战场上活下来。”
李清凰似觉得他的回答太荒谬,又似觉得他的回答出人意料又有点好笑,她摇了摇头:“算了,慢慢来吧。明日一早,你跟我出城,我们去办一件事。”
陶沉机最大的优点大概就是服从,尤其是在确定她不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的时候,他甚至连原因都不问:“好。”
李清凰笑道:“不问是什么事?”
他露出了一丝笑意:“我问了,难道就不用去了?”
“你可以问,然后质疑我的决定,”她耸耸肩,“而不是等我把事情做完了再批评我太过冒险。”
“可是你之前在早朝时候的表现的确太激进。”
李清凰:“……行吧,明天出门的时候别忘换一件新衣服,喏,陛下赏赐的这件就很适合。”
陶沉机本来不想问的,可是现在,出门办个事她竟然还特意叮嘱他要穿上新衣服,他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我现在还能问一下,明天我到底要做什么?”
李清凰狡猾道:“你就是现在问了,明天还是得去。就算我现在不说,到了明天你还是会知道,所以还是不要问了。”
……
陶沉机扪心自问,其实李清凰还真没有坑过他。
只是她常常把一件很简单的事弄得惊心动魄,让他的情绪也跟着大起大落。
就算这一回,她真的打算坑他,他其实也别无选择。他能怎么办?还是原谅她了。
李清凰牵着她的爱马红烧肉,身上也穿了一件宽袖长袍,一眼看去倒是像一位走马游花的世家公子哥。她最常用的那把长刀正挂在马鞍上,似乎把这把刀当成了一种装饰品。其实把兵器挂在马鞍上除了看上去好看之外,没有任何好处,试想,当真遇到险情,首先却要弯腰低头,从马鞍边上摸到刀柄,再把刀拔出来,这一点时间就足够在突厥人的铁骑下死上一两回了。而她的身上,似乎也没有别的什么兵器,当真两袖飘飘,去郊外游玩似的。
依照陶沉机对她的了解,她就是睡觉都要在枕头边上放上那把宝贝长刀,手臂上和腿上都绑着匕首,这样就算有人想要半夜刺杀她,也绝不可能得手。
李清凰摇着折扇,悠闲地牵着红烧肉走在前面,她的容貌本来就是极盛,扮成男装非但没有什么脂粉味,反而还有一股侠骨柔肠的英气。陶沉机暗自摇头,又加快步子同她并肩而立:“这到底是什么事?你昨天不能说,现在总是能说了吧?”
李清凰啪得一声合拢折扇,手指在扇柄上轻轻一拨,那折扇就在她的手指之间灵活地转了个花式:“我们要去寻一个人。那人是长安首富千金的情郎,名叫崔玉生,据说很有名,写过一篇《帝女赋》广为传颂,你书读得多,可有听说过?”
陶沉机出身清贵之家,家中只出文臣,他从小就便知道自己将来会走仕途,甚为博学,可惜当年户部一桩贪污案牵连到了陶家,陶家在朝中当官的男人全部贬为白身,牵连在户部贪墨案的几人流放,家中女眷充官妓,陶沉机的父母在流放途中都病死了,他不能入仕,还是受到了谢老将军的庇佑才走上这条武将的道路。可就算从了军,他还是喜静,同僚们喝酒喧闹之时,他就只一个人捧着一本书读,时间久了,看他不顺眼的人自然也有许多。
陶沉机这些年的俸禄,几乎全部都用来换成书籍。最穷的时候,刚买完书,手上的铜板甚至都不够再买两个包子。
军营里多的是莽汉,好些人大字都不识几个,对上陶沉机这样从来不跟人家出去喝酒逛窑子、只会闷头读书的人,就觉得气闷极了。
李清凰曾经见过他买完书发觉口袋里的钱根本不够再买一件布衣时的窘迫模样,还取笑他说,他身上从没有存下过一两银子,将来肯定是娶不到媳妇了,她这个当上峰的,自然只能帮他存好嫁妆,将来总是要把他风风光光嫁出去的。
陶沉机沉默了片刻,回答:“应当是我读书太少,孤陋寡闻,竟没听说过。”
他那一本正经说话的语气和神态,若是换了祈猛肯定要在背地里骂他假斯文,不就是多认了几个字多读了几年书吗。可是李清凰却从里面听出来几分冷幽默的味道,她大笑道:“你不知道,昨日那位王家小姐说我一定听说过《女帝赋》,我都不好意思说我没听过,其实我只听说过《长相思》。”
《长相思》在整座长安城那家喻户晓的程度远远超过了李清凰从军这种传奇的故事。平民百姓们对于公主变将军并不如对痴情不改的温柔公主那样热情。
陶沉机不确信她是在自嘲还是当真不在意自己的事情被编排出各种花样的版本,但是当他走在她身边,听她哼着那首《长相思》的小曲,才确信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们穿过人流如织的东市时,陶沉机眼尖,忽然看到了一抹重紫色的官袍在前面闪过,很快又被人群遮住了:“将军,前面那位好像是……林尚书。”
第227章 145素有佳人(4更)
如今的林缜大概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能不能在短时间内筹集到军饷,能不能尽快调拨粮食到平海关,一共能筹到多少军饷,够不够他们支撑到年底,这些问题都沉甸甸地压在他们的肩头,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可他们再是心急如焚,还是束手无策,因为调拨粮草、筹集军饷这些事情他们都不能够插手。
陶沉机问:“要不要去和林大人打声招呼?”
“什么?不用!”李清凰忙不迭地拒绝了,她现在可不敢再去见林缜,毕竟昨天两人还大吵一架——当然,主要是她单方面表达了对他的不满和不解,林缜只是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而且还发生了一点让人难以启齿的冲突,但是现在见面,也是徒增尴尬,倒不如等她把那个崔玉生给找回来,再同他见面的好,“林尚书公务繁忙,我们怎好去打扰人家?”
陶沉机道:“你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大?”
李清凰闭上了嘴。
“……你没去得罪林尚书吧?”他怀疑地看着她。
其实仔细一想,还是很有这种可能。李清凰和林缜的渊源,还得从两年多前开始说起,反正现实肯定不是她对林缜抱有什么痴心爱慕的心思。李清凰这心也是真的大,少女时候就敢混迹在除了她之外全部都是大老爷们的军营里,旁人对她怀有各种心思,她全部都拒绝接收,心无旁骛地想要当将军。
陶沉机语重心长道:“你不要去得罪他,至少现在这要紧关头,你还不能得罪他。”
……得罪都得罪过了,她还能怎么办?上门负荆请罪?还是跪地苦苦哀求?
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她好歹也是个从三品将军,她也是要脸的。
李清凰撇了撇嘴,不耐烦道:“行了,我心里有数,再说林尚书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过几天我再上门道歉好了。”
他们牵着马,直接挤过了那段人流最密集的街市。
待他们走过后,一个书童打扮的少年道:“少爷,那位好像是安定公主,不知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林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袍,又抬起头,望着门楣上书写着“长安商行”四个大字的牌匾。他侧过头,看了一眼淹没在人海中的熟悉身影,低声道:“是安定公主又如何?旁的闲事与你何干?”
少年暗地里吐了吐舌头:看,他只要一提到“那位”公主,少爷就跟吃了火药一样。
卖身是不可能卖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林缜在心下叹了口气,就算他不太想跟王素这老油子打交道,却还是不得不上门拜会,总归是尽力把事情办好,又或者是……不想要她太失望。
……
李清凰他们出了城,就策马往西山赶去,他们骑的马本来就是好马,西域混种马比寻常的中原马的脚程更快,更加神骏。待他们靠近了西山的范围,反而放慢了脚程,学着那些文人雅士一路品评风景。看到路边有附近村民临时搭建起来的茶水摊,李清凰也很自然地去买一壶茶喝,这样一路过去,他们起码喝了五壶茶。
陶沉机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然是找人,那就应当快一点去找,她还偏偏喝了一路的茶水,喝得他都有点不太舒服了。
李清凰道:“不着急,那个书生都失踪月余了,就算急急忙忙赶过去,也未必能一下子找到痕迹。”
一个多月的时间,别说什么痕迹了,就是尸体都怕被野兽给啃完了吧?陶沉机想了想,便问道:“你有多大把握?”
“大概两三成吧?”那位王家小姐都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说明她也觉得自己的情郎失踪这么久,应当是不可能还活着了,这件事,纯粹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果然,陶沉机听她说完,不甚赞同地摇摇头:“原来你是这样忽悠人的。”
“这怎么能说忽悠,你看,当时上西山采风的士子共有两拨人,一拨人在半山腰同崔玉生他们散开了,安全回到了长安,而崔玉生他们却没有回去,你觉得其中的原因是什么?”李清凰道,“要么遇上天灾,要么就是遇上人祸。天灾的话,比如碰上了山上的野兽,或是山体崩塌,你觉得这有多少可能?现在是深春时节,几乎是不可能发生山体崩塌,如果遇上野兽,难道就连一个人都没逃回来?你看西山正好连着骊山山脉的口子,这里从前每年都会办一场秋猎,事先都会把附近的山区全部都清理一遍,保证没有大型的凶猛野兽。所以说,他们被野兽袭击的可能性也很低。”
李清凰和陶沉机对视了一会儿,又道:“去掉其中一个可能,那就只剩下另外一种,就是人祸。他们可能遇上山匪了。所以我们现在就学着那些书生一样采风,一路游玩过去,倒是有可能碰见同一批山匪。等到进了匪徒窝,我们再要打听一个崔玉生,怎么可能会问不出端倪。”
崔玉生要是运气好,还活着,她就把活的崔玉生带回去。崔玉生要是死了,她就把那些山匪带回去让王小姐报仇。
陶沉机缓缓道:“你应当多带几个人当帮手。”
她是平海关的李少将军,是整个平海关军营的关键人物,是中流砥柱,是众人都心悦诚服的军神,她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那些山匪就是偿命都赔不起。
李清凰摇头道:“不行,除了你之外,他们看上去都太彪悍气势太凌厉,一露面,对方就该警觉了,又怎么可能还会主动来招惹我们?”
什么叫除了他之外,他们都太彪悍气势太凌厉?
陶沉机总觉得自己会无端被她羞辱一番。
他们沿着那日崔玉生等人采风的路,一路爬上西山,还学着他们在半山腰停留了一会儿。李清凰望着远处连绵不绝的骊山山脉,时已渐入深春,山峦披就一袭青碧,便是山间清冷的空气中都渗透了几分春色的香气。陶沉机迎着风站在她身边,低声问:“你在看什么?”
第228章 146素有佳人(5更)
“从前父皇还在的时候,每年秋分之后都会在这里有一场秋猎。”李清凰道,“我第一回 参加秋猎,就拔得头筹。”
李清凰在秋猎场上大放异彩的时候,他并没有资格去参与。后来谢珝即位,他从一个文臣之子,清贵之家的少爷变成了罪臣之后,一个再也无法走上仕途的废人。而谢珝称帝后,她对秋猎没甚兴致,也怕出了宫遇刺,传统的秋猎到她这里就此搁置。
“你从军的时候练过多久骑射?”
李清凰在他们这些同僚眼里,是真的强悍,她的骑射,她的刀法,还有那种一往无前虽死犹不悔的勇气,强过太多军中男儿。刚开始还有人觉得羞辱,或是不敢置信,到了现在,大家都几乎麻木了。
李清凰笑道:“骑射的话,我从小就开始练,已经练了十年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连最轻的一张弓都拉不开,好不容易拉开了,弓弦却弹到手背上,皮开肉绽。”她开始沿着半山通往山顶的路往上走,一边走还一边招呼陶沉机:“来来来,你看看哪些是你会喜欢的风景,我们就多看一会儿。”
陶沉机:“……”她这种做法是不是傻?
事实证明,她计划中的学着那些文人墨客采风赏景的法子果然是没有用。
他们在正午时分上山,一直闲逛到太阳都渐渐西斜,还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陶沉机主动给她出主意:“那个姓崔的书生多半是活不了了,不如去找些骸骨或是不辨面目的尸首交给王家,不管王家怎么想,至少我们找过了,也算尽心尽力。”
李清凰像是头一天认识这个人般盯着他打量:“原来你是这样的陶沉机……”
他到底是哪样的?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浪费时间又浪费精力,那个叫崔玉生的书生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要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陶沉机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别过头道:“我倒是觉得你与其跟王家人纠缠,还不如直接去找他们背后的那个王家。”琅琊王家是西唐的世家门阀之一,依照李清凰目前的将军官衔和她公主的身份,王家倒也未必当真会把她拒之门外。
李清凰摇摇头:“我当然想过要去找他们背后的那个王家,但是不妥。”
“为何不妥?”陶沉机道,“你现在是三品将军,手握兵权,将来裴将军被调回长安,他的位置就是你的。更何况谢家跟王家素有姻亲关系,无论如何,他们都能给你一个面子。”
陶沉机说得大致是不错的。王家和她母亲那边的谢家素来有联姻,他们也的确愿意给自己一个面子。但是这个面子是看在她是平海关少将军的份上,可正因为她现在是手握兵权的将军了,这件事才会特别的复杂。若是她求上门去,不管王家同意不同意,总是会引起谢珝的注意。现在谢珝对她已经有些隔阂和防备了,她再这样做,谢珝或许会觉得她在暗地里拉拢人心,觉得她包藏祸心,野心勃勃。
而这件事,她甚至都不能说出口,更不可能解释给陶沉机听。在陶沉机看来,她依旧是女帝谢珝最爱的那个小女儿,谢珝连她在早朝时候舞刀弄枪的事都忍了,别的事情也定会宽容以待。可是她很清楚地明白,这根本不可能——她的母亲自己就是从后妃上位,夺取了帝位,她怎么可能不防着自己?
李清凰叹气道:“我原来以为你正直清高,结果你是这样的……太让我伤心了。”
陶沉机动了动唇,最后还是长叹一口气,什么话都不说了。
李清凰固执起来,便是十头牛都拉不回,他何苦继续枉做小人?
结果他们在山上消耗了半天,眼见太阳西斜,头顶乌云密布,却是要下雨了。李清凰只能暂时把这件事放一放,打算早点下山避雨。可是这个时节,骤然回暖,春雨也落得急,还没等他们回到山下便噼噼啪啪地落下雨点来。李清凰和陶沉机猝不及防,直接被淋成了落汤鸡,他们好不容易才在半山边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雨的去所——一座青瓦白墙的道观。
本来能够进去庵堂里避雨是最好的,可惜他们两个人全部都是男装打扮,两个男人避入庵堂那就太唐突了。
陶沉机一边拧着身上的衣服,一边语重心长地教训她:“将军,行事之前还是要多考虑结果和后果,你现在是平海关的主心骨,绝对是不能出事的。”他是唯一一个敢对着李清凰这样说话的人,其他的人不是捧着她,就是不分青红皂白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她分明做了一件错事,他们还会觉得她这样做一定是别有深意。
这位公主将军简直就跟有毒一样,不管是谁对着她,心智都会不断地往下掉。
李清凰把玩着手上的折扇,一面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的教训,一双眼睛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眼前这座道观。陶沉机说了几句,见她根本就没在认真听,又是无奈又是生气,他知道祈猛他们是怎么在背后说自己的,大家都觉得他清高又傲慢,根本不屑于同人往来,李清凰容让着他,可他还不知道好歹,对提拔他维护他的李少将军不屑一顾——简直胡说八道,他怎么可能会对她不屑一顾?若是她遇到什么危险,他比谁都心焦。可是,李清凰有些举动,也真是让人气得吃不下饭。
李清凰刷得一声把手上的折扇展开,装模作样扇了两下,忽然道:“你说,我们是不是该进去借个避雨的地方?现在天色都暗了,再要下山也不安全,还不如借宿一宿?”
她一旦做了决定,说做就直接去做。她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拍响了道观的木门,粗声道:“小生和友人路过此地,想要借宿一宿,不知道主人可否方便?”
她敲完门没多久,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打开,门里站着一个梳着道姑头的少女,她虽然穿着一身灰扑扑的道袍,可是容貌清秀,眉眼飞扬之间还颇有几分娇美。她好奇地打量着站在门外的两个人,他们都是一副文人雅客的宽袍长袖,为首的那人五官昳丽,双眉斜飞,却自有一股英气,她面色一红,低声道:“二位想要借宿的话,小女子还要问问家中的主人,若是主人同意,二位自然可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在李清凰那笑意盈盈的注视下直接掩面飞奔回去。
陶沉机对这样的场景已经见怪不怪,李清凰容貌太盛,在平海关的时候,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子,还有许多萧城的少女对她倾心,她扮起男装也根本就不违和,看当日她骑马初到长安时那花果盈袖的场景就知道她有多讨女孩子喜欢了。
第229章 147素有佳人(1更)
李清凰根本不觉得现在很少有人能看出她女扮男装这件事有多么可怕,甚至还站在门槛外面打量着眼前这座道观,虽然在门外看不出什么,可现在看来,这座道观却是崭新崭新的,里面花木扶疏的布景也颇为清雅。这座道观并没有什么名气,自然也不可能有被人供奉香火,可是没有香火,却不显得衰败凋零,那就有点意味深长了。
那去询问主人的小道姑很快就回转过来,朝他们行了礼:“我家主人说今夜雨大,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停了,若是赶夜路却是有些危险的,便留二位借宿一夜。二位请随我来。”
李清凰早就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一面摇着折扇,一面又沉声问道:“不知道小师父芳名为何?在下姓李,这位兄台姓陶,我二人是前来西山采风的。”她刻意压着声线说话,再加上她的嗓子早就在校场上练兵时喊坏了,乍一听,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是个女子在说话。
那小道姑看了她一眼,面上还有害羞:“我……我叫海棠。”
李清凰道:“金玉不惜胭脂色,真是人如其名。小生今日能见到小姐,三生有幸。”
最名贵的海棠品种就是金玉海棠,纵观这个长安也就只有那么十几株。那小道姑听见对方用金玉海棠来比喻自己,既欢喜又害羞,连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
陶沉机:“……”他不忍直视地撇过头去,李清凰这调戏少女的功夫到底是哪里学来的,学得比真正的男人还溜。
李清凰又道:“主人家让我二人留宿,当真慷慨,能否让小生见一见主人,小生想要当面道谢。”
小道姑欲言又止,最后只勉强答应道:“那我便去问问主人,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愿意见你……”
他们被安置在北面的偏房,北面就只有两间客房,朝向并不好,可见平日里却是没有人住在这里。小道姑把道观里的规矩跟他们说了:“两位客人在入夜之后请不要随便走动,晚饭会有人送些吃食过来,我家主人并不爱看陌生人在观里走动的。”这座道观里都是女人,就算她们是真正的出家人,也的确不适合见外男。
李清凰自然满口应允。待这小道姑离去后,她方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压低声音道:“这里有古怪。”
这座道观的确是古怪。没有香火供奉,可是整个院子都没有丝毫衰败之色,甚至比那些香火旺盛的都还要华丽。陶沉机沉吟道:“或者,这道观的背后是哪家门阀世家。”
他这个揣测的确有很大可能。
有些庵堂道观背后都是有世家在撑腰,尤其是那种全部都是女人的地方,谁知道暗地里是做什么勾当的?
李清凰笑道:“我们这样猜来猜去也没什么必要,倒不如直接去问问这家的主人。”
陶沉机本来还想问一句,她打算怎么去问,但是看李清凰这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模样,知情知趣地闭上了嘴:她还能怎么问?当然是当着正主的面直接去问了。他还不如先想一想怎么帮她扫尾的好。
晚上送饭过来的却不是他们之前见过的那个小道姑,而是一个年长许多的女子,她也是一副道姑打扮,板着一张脸,可是容貌竟也相当秀丽。
这样一座道观修在山里,在当地也没有任何名气,里面的道姑都是容貌颇佳,要是没有问题才奇怪!
等到天色完全黑了,李清凰决定趁着夜色出去探个究竟,她习武多年,不论是身手还是听觉和视力都相当敏锐,往往才刚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就立刻闪身到暗处,她这样走走停停,竟是没有人发现她的存在。
她越是往东面的厢房走去,就越是诧异:这些道姑中,有不少身手还是不错的——自然是不能同她相比,她毕竟是从战场上九死一生活下来的,可这样一座道观里,有这么多会武的道姑,那也太不正常了。
“主人,”山上夜阑寂静,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被人听见,更不用说墙里有人说话的声音,“那两个书生已经睡下了,我刚才去看过,他们房里的烛火熄了。”
房里就只有陶沉机一人,如果到时有人来查探,陶沉机还能帮她打掩护。而现在这种偷听壁角的事情,只要她一个人来做就好了,带上陶沉机反而不太方便。
许久,才有一个美妙声音婉转地笑了一声:“据说是两个生得很俊的书生?没见海棠那小姑娘脸都烧得厉害么?”
这声音实在太美,甚至让人升起一股看一看这说话是不是也有配得上这美妙嗓音的容貌的冲动。李清凰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思,她很敏锐地觉察到那语气有几分煞气。
那个很美妙的声音又继续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些书生,见了谁都想要勾三搭四,可真不是好东西!”
李清凰:“……”她勾三搭四了么?她还什么都没做吧?
“好了,你下去吧,待我想一想,该怎么处置他们。”
没过一会儿,东厢的木门便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道姑,正是之前给他们送饭的那一位。她依然神情肃穆,脸上不笑也不怒,踏出门槛便沿着青石小径离开了。李清凰待她走远了,便伸手在墙上一按,身子如同一只壁虎一般,贴附在了墙上,如履平地一般从墙上攀爬到了墙头,又俯身贴在青瓦上。
骤雨初歇,今日是上弦月,淡白色的月华正一寸一寸将整个小院笼罩在一层轻纱般的银雾之中,那院中的扶疏花木,墙上缠绕着的爬山虎和墙角那一池小小的半月型的池塘都显得格外宁静美好。更不用说坐在池塘边的那个人了——李清凰自己的容貌也是冠绝长安的,可也不得不称赞对方一句,绛唇珠袖,映月之姿。
美人对着池塘,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李清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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